几名丫鬟得了雷氏的命令,走上前,快速为沈采萱解绳子,许是察觉到附近有人,沈采萱眼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抬起头,迷离的目光看到树荫下的雷氏,嘴角挑起一抹凄厉的笑:

“雷雅容,你那好女儿做的丑事,休想推到我身上,我就是死也不会代沈盈雪出嫁的,你们做下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我诅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哈哈哈!”

沈采萱阴森的大笑,配上她愤怒的眼神,恶毒的话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沉稳如雷雅容,也感觉后背迅速的钻着冷气,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采萱!”李姨娘也顾不得尊卑了,急步走上前,捂住了沈采萱的嘴巴,快速向她使了个眼色:“夫人已经答应放过你了!”

雷雅容回过神,怒气扑天盖地席卷而来,贱人,居然这么恶毒的诅咒她:“掌嘴三十,继续将她绑在柱子上暴晒,每天灌点水,别让她死了,看她能硬气多久!”她就不信,她堂堂丞相夫人,连一名小小的庶女都整治不了。

“夫人!”李姨娘可怜兮兮的看向雷氏:“采萱年龄小,不懂事,求你放过她吧!”

雷氏冷哼一声:“按照林氏家法,忤逆,诅咒长辈,掌嘴三十,给我打!”

“哈哈哈!”沈采萱没有丝毫害怕,凄厉的笑声越发渗人:“雷雅容,你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心爱的儿子会被人五马分尸,割成一块一块,你拿着针线也缝不齐全,你维护的女儿,会被千人骑,万人轮,成为人人不耻的婊—子,妓女,再也没脸见人…”

“给我打,狠狠的打!”雷氏怒极,恨恨的瞪着沈采萱,咬牙切齿,一名小小的相府庶女,嫁给太尉府嫡孙,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她居然这么抵触,不识好歹。

雷氏不知道,雷聪从小就时常来相府,沈采萱又是沈盈雪的小跟班,经常和雷聪接触,早就了解清楚他是个渣,试问,心高气傲,一心想嫁个优秀夫君的她,怎么会同意嫁给渣男雷聪。

她从小到大,委曲求全着,一心讨好雷氏,为的就是有个好归宿,雷氏为了沈盈雪,把她往火坑里推,她多年的梦想破碎,自然恨死了雷氏!

“啪啪啪!”清脆的耳光声噼里啪啦的响起,沈采萱一张小脸被打的歪过来,斜过去,歪过来,再斜过去,鲜血沿着嘴角缓缓下滑,她没有半分求饶的意思,狠狠瞪着雷雅容,用尽全力大笑着,渗人的笑声听人毛骨悚然。

雷氏紧紧皱了眉头,转身欲走,却被跪在地上的李姨娘紧紧拉住衣解,满脸是泪的苦苦哀求:“夫人,求你了,放过采萱吧!”

“等她想通了,我自然会放过她,如果她还是这么冥顽不灵,你就等着给她心尸吧!”雷氏冷冷说着,甩开李姨娘,大步前行。

李姨娘瘫坐在地上,看着雷氏冷酷无情的背影,再望望自己女儿被打的红肿的脸颊,横飞的鲜血,心中升起浓浓的绝望:夫人好绝情…

温国公府

太医小心翼翼的为苏雨婷换了药,蒙上面纱,叮嘱几句应注意的事项,缓步走出了内室。

阮氏坐在外间,见太医出来,急忙上前询问:“太医,雨婷的伤势如何?”

太医望望内室,走离几步,压低了声音:“苏小姐身上,脚上的伤多休养一般时间即可痊愈,不过,她的脸上,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阮氏一惊:“她身上,脚上被钢钉扎穿,这么重的伤都能痊愈,脸上只是被擦破了皮,流了血,伤是最轻的,为何不能痊愈?”

太医摇摇头,轻叹一声:“夫人有所不知,人脸上的肌肤十分娇嫩,如果苏小姐受伤后立刻用药,肯定会完好如初,但她被抬回国公府,耽搁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还吹了一路风,伤口染了灰尘,所以…唉…”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阮氏急声询问,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容貌,如果雨婷的脸毁了,她这一生,也就毁了。

太医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老夫已经尽力了!”

送走太医,阮氏走进内室,苏雨婷躺在床上,脸上,身上,脚上都包扎着白布,远远望去,就像木乃伊。

小丫鬟为她的脚包好最后一条白布,拿过一旁的薄被轻轻盖上,遮去满身悲惨。

阮氏坐到床边,望着伤痕累累的女儿,轻声安慰:“雨婷,别太伤心了,大夫说…”

“太医的话,我都听到了!”苏雨婷淡淡说着,声音平静无波,美眸中厉光闪烁。

阮氏一顿,摆手让丫鬟们退下,眼瞳深处,厉芒暗涌:“你放心,你受的苦,我会全部帮你讨回来!”

原以为,沈璃雪是只狡猾的小狐狸,只要计策得当,就能置她于死地,苏雨婷和沈璃雪之间的明争暗斗,阮氏没有参与,哪曾想,沈璃雪心机深重,居然将苏雨婷害成了重伤,还和相府完全脱离了关系,战王那十几箱子珍宝,抬过去后,又原封不动的抬了回来,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对父女的事情。

想到沈明辉,阮氏无声冷笑,眸中满是嘲讽,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直碌碌无为,只在十六年前做过一件干脆利落的事,偏偏就是这件事,诞生了沈璃雪这个祸害,在十六年后的今天,惹出一连串的事端,身为父亲,他居然制不住自己的女儿,真是无能。

“我要亲自对付沈璃雪!”苏雨婷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那个贱人,抢走了她最心爱的男人,还害她毁了容,不亲手将贱人碎尸万段,难消她心头之恨。

“沈璃雪不简单!”苏雨婷是阮氏一手调教出来的,对付再厉害的贵族千金也游刃有余,却在沈璃雪手上败的这么惨,她能想象得到,沈璃雪的手段有多厉害。

“我与她交手多次,对她的优点与弱点都很了解,只要我想到好的方法,布下天衣无缝的计策,绝对对打败她!”苏雨婷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露在白布外的美眸,闪烁着蚀骨的冷芒:

美貌被毁,伤心哭泣,自暴自弃,那都是懦弱的行为,她苏雨婷不屑为之,坚强起来,想个完美计划,将自己的敌人打进十八层地狱,才是最明智的举动。

阮氏揉揉苏雨婷的头发,轻叹一声:“娘不阻止你报仇,但你切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千万要想好了再动手,小心谨慎,断不可鲁莽行事!”

“我明白!”苏雨婷点点头,美眸中厉光更浓。

一名小丫鬟走进房间,恭声道:“夫人,南疆太子派人来了!”

阮氏紧紧皱皱眉头:“请他进来!”苏雨婷和秦君昊的婚事还没有定下,但众所周知,她已是未来秦太子妃,秦君昊派人来温国公府,阮氏不能拒之门外。

来人是一名中年男子,相貌普通,个子也普普通通,进了外室,见到阮氏,弯腰行了一礼:“夫人!”

“不知大人来温国公府,所谓何事?”阮氏命人上了茶,对中年人的态度还算客气。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秦太子重伤在身,诸多事情不方便处理,想请苏小姐过去打点一二!”

阮氏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打点一二,说的好听,不就是让她过去服侍秦君昊:“雨婷有伤在身,暂时不能去驿馆照顾秦太子!”

沈璃雪聪明绝顶,心机深重的让人头疼,雨婷还没想到对付她的方法,南疆太子又来添什么乱。

“雨婷小姐伤的严重吗?”中年男子挑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脚不能走路,身不能移动!”阮氏委婉的向中年男子转述苏雨婷的重伤。

“这…”中年男子皱起眉头,他是奉秦太子之命,前来接人的,如果接不回去,太子肯定会怪罪他:“夫人,秦太子想念苏小姐,我接她去驿馆见秦太子一面,再送她回来如何?”

“这怎么行!”阮氏严词拒绝,冷冷望着中年男子:“雨婷伤重,不能随便移动,如果想见人,让秦君昊自己来看!”

“夫人,苏小姐已是秦太子的人,去驿馆合情合理,希望你不要故意为难!”中年男子折中的办法被毫不留情的反驳,他的语气瞬间变的冰冷,强硬。

阮氏冷哼一声:“强迫一名重伤的弱女子颠簸着去驿馆,是你们南疆人的作风?”

“你?”中年男子冷冷望着阮氏,阮氏也毫不示弱的回望着,两道凌厉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电光火石间已过了上百招,周围的空气瞬间被冰封,丫鬟们低垂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娘,我去驿馆!”轻柔的声音打破了僵硬的气氛,帘子打开,两名丫鬟抬着苏雨婷走了出来。

阮氏回收目光,快步来到苏雨婷面前,关切道:“你伤的极重,要好好躺着休息,一路颠簸着去驿馆,刚刚愈合的伤口又会裂开了!”

“没事!”苏雨婷轻躺在躺椅上,脚不着地:“派顶软轿送我,再让他们走慢一些就行了!”

苏雨婷穿了衣裙,身上的伤都被遮住,中年男子只看到她包扎的脸和脚,赞赏的点了点头:“还是苏小姐识大体!”

阮氏眯着眼眸皱皱眉,没有说话,看着坚持的苏雨婷,轻轻叹了口气,慎重的叮嘱着:“路上小心!”

驿馆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秦君昊的伤势好了些,却依旧只能躺在床上,沈采云以贵人的身份伴在他身边,小心服侍着,尽心尽力。

苏雨婷被丫鬟们抬到内室时,沈采云刚为秦君昊换完药,正吩咐丫鬟将包扎伤口的白布处理掉,望着满身伤的苏雨婷,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太子殿下,雨婷姐姐来了!”平静的声音中隐隐透着几分咬牙切齿。

秦君昊转头看向苏雨婷,阴冷的眸中染了几分戏谑与幸灾乐祸:“好端端的,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连路都不能走了,让丫鬟抬着,这就是所说的报应么?她害自己伤口裂开,不能下床,她自己也成了这副模样。

“事情复杂,一言难尽!”苏雨婷指挥小丫鬟抬她在躺椅上坐下,冰冷的目光扫过沈采云,众丫鬟,落到了秦君昊身上:“我有些话,想单独和秦太子谈!”

“你们都下去!”看苏雨婷凝重的模样,有重要事情和他讲,她已经重伤,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秦君昊不担心她算计他。

“是!”沈采云答应着,随丫鬟们缓缓退下,关上房门的刹那间,恨恨的瞪了苏雨婷一眼,苏雨婷算计她的那份账,她一定会算清楚。

“附近没人了,有什么事情直说吧!”秦君昊望一眼苏雨婷,漫不经心的催促。

苏雨婷摘下面纱,慢慢解开脸上的白布,美丽的小脸上,两道狰狞的疤痕惊现,一边一个,很是对称。

秦君昊眼眸一眯:“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我毁容了,我身上,脚上都受了极重的伤,说不定会成为不能下床的残废,这样的我,你还愿意娶吗?”苏雨婷淡淡说着,冰冷的目光牢牢锁定秦君昊。

“脸毁了而已,不妨事!”秦君昊冷冷一笑,苏雨婷代表的可是整个温国公府,她的身份,比她的美貌有用多了,他后宫佳丽成百上千,多养她一个也无妨。

“你可知道沈璃雪已是战王义女?”苏雨婷恨恨的瞪着秦君昊,她都成了这副模样,他居然还不肯放过她,卑鄙,无耻。

“当然知道!”沈采云来到驿馆的第一天,就将沈璃雪的事情告诉了他,那个沈璃雪也确实厉害,青焰丞相都被她耍的团团转。

苏雨婷诡异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你娶了沈璃雪,她带给你的好处,比我带给你的多很多!”

“说到底,你还是想让本宫放过你!”秦君昊挑眉看着苏雨婷,眸中满是嘲讽。

苏雨婷的目的被看穿,她也不再掩饰:“以沈璃雪和她代表的战王府来交换我的自由,你并不吃亏!”

“沈璃雪只是战王的义女,你可是温国公的亲生女儿!”义女,顾名思议,养着玩的,高兴了就宠宠,不高兴了,就踢到一边,没有哪个义父会为了养女动用自己的全部势力。

亲生女儿有血缘关系,只要是真心爱女儿的,父母都会尽全力满足女儿的要求,这也是贵族们娶嫡女不娶庶女的一部分原因。

“战王爷是将沈璃雪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的,和其他义父,义女的关系不同!”苏雨婷咬牙切齿,她虽然一直在温国公府养伤,但战王府的事情,还是源源不断的传进她耳中。

短短几天的时间,那个只爱青竹子的青焰战神,给沈璃雪派侍卫,召丫鬟,打造首饰,量身做衣,所有对她好的事情,全部都做遍了,甚至于为了她,改变了十几年如一日的晚膳时间,真是可恶,沈璃雪就这么讨他喜欢?

“真的?”秦君昊将信将疑。

“如果太子殿下不信,可以派人在暗中查看,战王爷无儿无女,真的将沈璃雪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苏雨婷受了重伤被抬回温国公府后,针对她的各种流言也随之而来。

什么私闯战王府禁地,中了机关,重伤,璃雪郡主宅心仁厚,没计较她的过错,命人将她救出来。

明明是沈璃雪重伤了她,险些害她丢掉性命,她不能有半分不满情绪,还要对人家感恩戴德,否则,会被人说成忘恩负义。

呵呵,沈璃雪真是无耻到了极点,战王爷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帮着她,真真可恶。

苏雨婷只顾着责怪沈璃雪,却没考虑,是她想杀沈璃雪,沈璃雪为了自保,才会出手重伤她。

秦君昊敛眸沉思片刻,如果苏雨婷说的都是真的,他娶美丽如仙的沈璃雪,确实比娶毁了容的苏雨婷划算的多:“本宫考虑考虑,过几天给你答案!”这种事情,要反复斟酌,细细思量,权衡利弊,不能操之过急。

“我在温国公府,敬等秦太子的答案!”苏雨婷展颜一笑,看秦君昊的表情她就知道,事情成功了大半,她一定可以解除他们之间的关系。

入夜,沈璃雪到屏风后沐浴,相府竹园的屏风后是浴桶,沈璃雪沐浴,需要丫鬟提水,璃雪阁的屏风后则是大浴池,放水沐浴很方便。

沈璃雪不习惯有人服侍,况且,她沐浴后就会上床休息,也不需要再用丫鬟,便谴走了秋禾和燕月。

泡在富丽堂皇的浴室中,洗去一天的疲惫,沈璃雪神情气爽,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擦着头发走出屏风。

明亮的夜明珠光下,飘拽的帐幔中,一道白色身影斜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看。

见沈璃雪走过来,东方珩头也没抬,深邃的目光依旧在书页上流连。

沈璃雪坐到梳妆镜前,望着镜中映出的那道白色身影,皱起眉头:“夜深了,你怎么还不回圣王府?”自从她搬进战王府,他每晚都在她房间坐到很晚才走,如果不是战王府的侍卫频频在外催促,估计他会留下过夜。

东方珩放下书本,缓步来到沈璃雪身后,接下她手中的棉帕,轻轻擦拭着她乌黑柔软的头发:“我今晚不必回圣王府了?”

沈璃雪一怔:“为什么?”

“皇叔同意让我住在战王府,就是璃雪阁旁边那座院落!”当然,这也是有条件的,东方珩不能再在沈璃雪房间呆到半夜,不能再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入夜之后,他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亲近美人。

头发擦干,东方珩抱着沈璃雪走向大床,温温软软的身躯,清新淡雅的香气极是迷人:“璃雪,太尉府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你是说雷聪和沈采萱的婚事?”沈璃雪指指床头的小桌:“我已经收到请贴了,他们一个月份后成亲!”

“沈采萱不同意这门亲事,在相府闹的很厉害!”顿了顿,东方珩又道:“雷氏为了逼她答应这门亲事,一直将她绑在太阳下暴晒,都已经不成人形了!”

“沈采萱很抵触这场婚事呢!”沈璃雪嘴角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你想做什么?”看沈璃雪的目光,东方珩就知道她想算计人。

沈璃雪微微一笑:“一个月后你就知道了!”沈明辉,雷氏想尽千方百计算计她,她也要回敬一下才是。

一个月后,黄道吉日,雷聪,沈采萱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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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嘻嘻…这次大婚会有好多事情发生…虐渣…

111 血染喜堂

辰时(早晨七点到九点),沈璃雪带着秋禾与燕月出了战王府,坐着马车前往雷太尉府。

雷太尉,沈明辉都是一品官员,在朝中有一定的影响,两家又是亲家,雷聪,沈采萱的结合是亲上加亲,两人的大婚准备了一个月,京城人尽皆知,很轰动,也很隆重。

远远的,沈璃雪透过车帘,看到太尉府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前来祝贺的官员,家眷络绎不绝,各种礼物堆积如山,太尉府的管家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眼睛眯成了细缝,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快看,快看,新娘子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向大路。

沈璃雪也转头望了过去,雷聪穿着大红喜服,戴着喜庆的大红花,骑在高头大马上,神情萎靡,黯淡的目光中闪烁着浓浓的愤怒与不满,肥厚的身体随着快马的走动,机械的轻轻摇晃,阴沉的面色与这喜庆的氛围完全不符。

身为太尉府唯一的嫡孙,高贵的身份养成了他傲娇的脾气,强的是天仙妹妹沈盈雪,娶的却是身份低微的沈采萱,他当然提不起什么精神。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雷聪下了马,媒婆急忙递上红绸,他不情不愿的牵了沈采云,在众人的簇拥进走进太尉府。

人群最末端走着四个熟悉的身影,分别是沈明辉,雷雅容,沈盈雪,沈烨磊,身旁的官员,贵妇,千金们纷纷向他们道喜,四人说着‘谢谢,同喜’之类的礼貌语,笑容满面。

官员的子女大婚,皇室不会重视,战王府虽然接到了喜贴,无人前来参宴,雷太尉也不会多说什么,沈璃雪选在辰时赶来太尉府,是想直接观看成亲仪式,没想到在门口偶遇了他们四人。

撩开帘子,下了马车,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缓步走到门口。

秋禾望一眼沈明辉等人,眼睛转了转,高声道:“郡主,慢点走!”

沈明辉动作一顿,紧紧皱起眉头,严肃的眸中,闪过一丝戒备,璃雪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她会不会是来添乱的?

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必须阻止她进大厅!

沈明辉转身看向沈璃雪,冷声道:“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个女子单独前来参加婚宴的?”言外之意是,回战王府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战王府没有兄弟姐妹,义父又不喜参加这种热闹的宴会,我代他前来,有何不可?”沈璃雪扬扬手中的烫金贴子,贴子上金色的请贴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还是说,沈丞相不喜欢战王府的人参加你女儿和你侄子的婚宴?”沈璃雪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冷冷凝望沈明辉,如果不是为了搅乱这次婚礼,她才不会来太尉府。

沈明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战王府主人前来参加婚宴,是他莫大的荣幸,他不盛情款待也就罢了,居然还赶人家走,传扬出去,别人肯定会说他不识抬举。

“郡主多虑了,我没有赶郡主离开的意思!”

“那就好!”沈璃雪身着一袭百花曳地长裙,浅粉色的裙摆上绣着一朵朵精致的红色花朵,花蕊上镶嵌着颗颗亮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精致的堕马髻上戴了一支玲珑点翠簪,雪字形的宝石耳环,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皇室郡主的尊贵与傲然彰显的淋漓尽致。

沈盈雪恨恨的目光在沈璃雪的衣服、首饰上来回流连,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贱人,她绝对是故意打扮的这么漂亮,跑来自己面前炫耀的。

不是沈璃雪想要炫耀,而是她去战王府时什么东西都没戴,战王给她准备的,就是这种衣服和首饰,她不穿,不戴,怎么来参加婚礼?

沈烨磊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没有说话,心中暗道,不就封了个小小的郡主,居然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了,真是忘恩负义,趋炎附势的贱女人!

“郡主,成亲仪氏即将开始!”沈明辉轻轻说着,威严的目光中闪烁着浓浓的愤怒,大手紧握成拳,沈璃雪高贵的衣着,傲然的气势,都在无声提醒,她是皇室郡主,不再是他的女儿。

她的身上,流着他的血,他明明是她的父亲,却碍于身份,不得不对她恭敬,真是奇耻大辱。

“多谢沈丞相提醒!”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看也没看雷氏,沈盈雪,沈烨磊一眼,扶着秋禾的手,穿过几人,走向太尉府。

进了大门,递上请贴,沈璃雪脚步不停的径直前行,成亲仪氏即将开始,她必须尽快赶过去,错过了时间,就不能搅乱这场婚礼了。

走在后面的燕月送上礼物。

礼物外面包了喜庆的大红绸,沈盈雪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却能看到那是个盒子,有巴掌大小,忍不住嗤笑,看沈璃雪打扮的光鲜亮丽,原来是在撑场面,送礼送个这么小的盒子,有可能是珍宝,也有可能是真的穷酸。

只要有一丝打击沈璃雪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璃雪郡主是战王爷的义女,她送的礼物,肯定是珍贵异常,与众不同的,如果能打开看看就好了!”沈盈雪憧憬的望着那只小木盒,美眸中满是期待,心中却在冷笑,等盒子打开,如果里面装的是廉价东西,定要狠狠嘲讽她。

“是啊,是啊,我们也很想看看呢!”众人议论纷纷,沈璃雪是战王的义女,代表战王前来参加婚宴,战王是青焰战神,神秘莫测,官员,家眷们都很想知道,她究竟送了什么礼物。

“好吧!”管家顶不住众人的压力,当众拉开红绸,露出一只精致的木盒,木盒是檀木所作,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镂空花纹,一颗蓝宝石镶嵌在盒子正中,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道道光芒。

沈盈雪一怔,小小的盒子居然如此精致,贵重,里面的东西肯定也是珍品,自己太大意了,也太心急了。

管家速度很快,沈盈雪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在她悔恨的目光中,盒子被打开,一道温暖的光线四下散开,看的众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