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庙里,阮初晴看着破烂,脏污,根本不能住人的房间,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小手紧握成拳,将她害到今天这种地步的,除了苏烈,还有沈璃雪,林青竹那个贱人生的女儿,和林青竹一样犯贱,她绝不会放过她。

抬头望望黑色的夜幕,阮初晴冷冷一笑,双足轻点,窈窕的身形瞬间飞了出家庙,径直向着一个方向飞去,站在门外的侍卫们,眼睛瞪的溜圆,警觉性也很高,却没有发现,里面的人已经离开了。

阮初晴纤细的身形在夜色中快速飞翔,很快来到近郊的一间小院前,小院正中的屋檐上,挂着一盏昏黄的马灯,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一方小凳子上,仔细挑捡着小篮中的各种草药,神情专注。

“堂堂青焰丞相,落得如此下场,你就不愤恨?”阮初晴缓步走进小院,冷声询问那名男子。

沈明辉抬头看向阮初晴,他光洁的下巴上长满了青色的胡须,白色的脸隐隐泛黄,眉宇间弥漫着浓浓的愁云,眼眸中闪烁着无边的疲惫。

“你…”阮初晴猛然一怔,她怎么都没想到,短短几天不见,沈明辉居然像变了一个人,一下子老了二十年。

“我身中蛊毒,名不久矣,就算争到,又能享受得了多久?”沈明辉长叹一声,低下头去,继续捡草药。

阮初晴走上前来,看到篮子里的草药很新鲜,有的还带着潮湿的土,显然是今天刚挖来的:“你居然亲自采药?”

“药太贵,我买不起,只好自己采药!”沈明辉低低的说着。

阮初晴撇撇嘴:“你有个好女儿是战王的义女,你去找她,会有源源不断的药材,不必这么辛苦。”

沈明辉动作一顿,随即又动手摆弄药材:“我们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

“你们是亲生父女,血缘关系是断不掉的,你对她有生育之恩,你有难,她坐视不理,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阮初晴义正词严,为沈明辉报不平。

“战王不好惹!”沈明辉已经是无权无势的平民,哪里还敢去战王府找沈璃雪的麻烦。

“原来你在顾及这个!”阮初晴挑挑眉,嘴角扬起,似笑非笑:“十六年前的战王同样不好惹,咱们两人不是一样招惹了,平安无事的过了十六年哪,那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了,我可没捞到什么好处!”

“你又要干什么?”沈明辉停下手中动作,看向阮初晴。

“我有个计划,如果成功了,受益匪浅,你可以解去蛊毒,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不必再像现在这样,天天自己劳心劳力的辛苦去挖草药,你要不要再与我合作一次?”阮初晴诡异的笑着,平静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蛊惑味道。

“我中的蛊毒有解?”沈明辉皱起眉头。

“只要人没死,蛊毒就有解掉的希望,南疆几乎人人懂蛊,你绝望什么?”阮初晴瞪了沈明辉一眼,暗骂他是没用的男人,贪生怕死,只会享受安逸,成不了什么大事。

沈明辉双手猛然一紧,是啊,他天天都在服药,那蛊并没有伤他太多,他如果有条件,完全可以找个厉害人,将蛊逼出,十六年前的合作,他得了很大利益,这一次,应该也能得到不错的利益:“什么计划?”

阮初晴嘴角微挑,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沈丞相同意合作,咱们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顺天府大牢,温国公提着食盒,走进一间牢房,牢房最里端,用木板简单的搭了个小床,旁边还有个小桌子,虽然很简陋,但比其他牢房要舒适许多。

“雨婷!”温国公看着坐在桌边,拿着木梳,有一下没一下轻理头发的苏雨婷,轻声呼唤。

苏雨婷转过头,满脸鞭痕,面容狰狞,双目无神,机械的招呼着:“爹,你来了!”

“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菜,趁热吃!”温国公笑着打开食盒,阵阵香气飘散,让人垂涎欲滴。

苏雨婷看着饭菜,没有太大的味口,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外面是什么时间了,我快要被问斩了吧!”

“雨婷,别说丧气话!”温国公训斥着,压低了声音:“爹会想办法,让你出大牢!”

“真的?”苏雨婷死灰般的眸中燃起点点星光,她被抓进大牢,判了死刑,一直都在等死,心也渐渐变的麻木,如今听闻可以出大牢,死寂的心,瞬间激动的跳动起来。

温国公重重的叹了口气:“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他不能再有子嗣,苏雨婷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苏府唯一的希望,他一定要保下她,绝不能让她死。

“谢谢爹!”苏雨婷强压了跳动的心,口中饭菜也变的异常好吃起来,她很快就要出大牢了,呵呵,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那个沈璃雪,她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自己定要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夜凉如水,月上中天

战王东方朔站在青竹屋二楼的窗前,看向大片的青竹林以及燃着的那串红色灯笼,手中拿着一幅卷轴,深邃的眸中染了几分沉重。

阵阵清风吹过,带来丝丝清新的水气,战王的目光顺着清风,看向水池,轻纱飘动的水榭,好像躺着个人,离的远,又有轻纱遮掩,他看不到里面躺的是谁。

身形一动,瞬间出了窗子,修长的身影像一抹惊鸿,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衣袂轻飘间,他已来到上空,悄无声息的落到了水榭边。

一步一步,慢慢走进水榭,脚步轻的几不可闻,清风吹过,轻纱向外飘散,撤去了榭中的阻拦,战王看清,软塌上躺着一名年轻女子,长长的衣摆从床上垂下,流泻了一地,乌黑的头发未挽,散了大半个床塌,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在眼睑上投下两个淡淡的阴影,嘴唇轻抿着,小巧的鼻子轻轻浅浅的呼吸,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容颜,战王有瞬间的恍惚,随即清醒过来,她不是林青竹,而是她的女儿沈璃雪。

清风一阵阵吹过,渐渐大了起来,带着丝丝冷意,穿透衣服,渗进肌肤,软塌上的沈璃雪,仿佛也感觉到了冷,不知不觉间缩了缩身体。

战王摇摇头,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盖到了沈璃雪身上,随手理了理她额间的碎发。

沈璃雪蹙了蹙眉,慢慢睁开了眼睛,战王关切的容颜映入眼帘,她眨眨眼睛,揉着额头坐了起来:“义父!”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战王在床榻边坐下,犀利的眸中闪着柔和的关切。

“我在看书,不知不觉得就睡着了!”沈璃雪扬了扬手中的书本,侧目望望天空,月上中天,已经半夜了。

战王皱皱眉:“怎么不在房间看,夜晚这里风大,就算是夏天,也容易着凉。”

沈璃雪眨眨眼睛:“东方珩在我房间,我怕吵到他!”

战王仔细一望,沈璃雪看的是医书,床塌一侧的小桌子上,还摆着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了些银针缓解心疾的使用方法:“他的病,很严重了!”

战王不懂医术,但东方珩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身体越来越弱,脚步越来越沉重,他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身体很虚弱,经常心疼,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想用银针帮他多撑段时间,坚持到南疆鬼医来京!”沈璃雪低低的说着,语气沉重。

“有人在暗中捣鬼,阻止南疆鬼医来京!”身为青焰战神,战王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沈璃雪点点头:“那人很厉害!”那人派的手下,虽然没能杀掉东方珩的暗卫和南疆鬼医,却拖延了很长时间,让暗卫们查不出他们的身份,手段着实不凡。

“东方珩是个有福之人,不会出事的,放心!”战王安慰般轻轻拍拍沈璃雪的肩膀,一幅卷轴从衣袖中掉了出来,落地后,自动滚开,一名美丽女子跃然于画上。

女子的眉眼与沈璃雪极是相似,她站在梅花树下,墨丝飞扬,绯色的衣裙在风中飘飞,片片梅花扑扑簌簌散了她一肩一身,明媚的笑容,清澈的眼眸,让人一见倾心。

再看落款,东方朔,时间是十六年前。

沈璃雪挑眉看着战王,美眸中暗带了笑意,画上画的是林青竹!

战王手指一敛,散开的画卷瞬间收好,紧握在手中,不自然的轻咳几声:“夜深了,早点休息!”

言毕,不等沈璃雪说话,战王已快步走出水榭,腾空飞向青竹小屋,那身影,那速度,怎么看都像被人发现了秘密,落荒而逃。

沈璃雪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样的战王,就像恋爱中的年轻男子,举止青涩,被发现秘密,有些慌乱,哪里还有半点青焰战神的沉稳冷静,杀伐果断,冷酷无情。

想到死去的林青竹,孤身一人的战王,沈璃雪收敛了笑容,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林青竹嫁了战王,该是多好的一对璧人,可惜,天意弄人。

冷风渐渐大了起来,沈璃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拿着书本和记录的笔记回了璃雪阁。

温馨的房间中燃着淡淡的竹叶香,东方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眉头舒展着,面容平静,没有心疼。

墙壁上镶嵌了一颗夜明珠,不大不小,散着暖暖的光芒,既能照明,又不会让休息的人刺眼。

沈璃雪悄无声息的走进房间,将书本和笔记放到桌子上,轻轻坐到床边,小手抚上东方珩额头的瞬间,东方珩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东方珩,你醒着吗?”沈璃雪摇了摇东方珩的胳膊。

“嗯!”东方珩淡淡答应一声,并没有睁开眼睛。

“我看到书上有一套针灸的方法,可以减缓疼痛,你要不要试试看?”沈璃雪眨眨眼睛,轻声询问。

东方珩没有回答,均匀的呼吸声轻轻浅浅的在耳边响起。

沈璃雪蹙了蹙眉,清冷的眸中透着丝丝凝重,这么快就睡着了,他的病,肯定又严重了,怎么才能让他撑到南疆鬼医来到?

心中烦乱着,沈璃雪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再次睁眼,窗外大亮,阳光明媚,身旁的东方珩却不见了踪影,阵阵若有似无的松香飘散,昭示着他在这里睡了一晚。

“小姐,您要梳洗吗?”秋禾和燕月在门外听到动静,轻声询问。

“进来吧!”沈璃雪翻身下了床,坐到梳妆镜前,燕月端了洗脸水和棉帕,秋禾则走到她身后,为她挽发。

“东方珩呢!”从铜镜中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沈璃雪轻声询问。

燕月打湿棉帕,轻轻为沈璃雪擦拭小手:“回小姐,郡王半个时辰前走了,说是圣王府有事情,要回去处理!”

沈璃雪点点头,暗暗蹙了蹙眉,东方珩带病处理事情,会让病情更加严重,南疆鬼医不知何时能到,她需要把新学会的那套银针刺穴,给他试试。

燕月为沈璃雪擦完手,打开了食盒的盖子,将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拿了出来:“小姐,请用膳!”

“你们吃吧,我有事,出去一趟!”那套针灸里,需要用到一支尺寸特殊的银针,沈璃雪打靠的银针里没有合适的,必须要去订做一支。

“奴婢们陪您一起去!”

沈璃雪摇摇头:“不用,我很快回来!”打造支银针而已,不必走很远,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没必要带这么多人。

出了战王府,走上一条街,就是繁华的商铺,沈璃雪将银针的样子交给铁铺,标好尺寸,坐在一边等候。

看着画纸上的银针,她突然想起了战王袖中的那幅画,那么长的一幅画,放在袖子里,肯定很不方便,又有掉出的危险,战王怀念林青竹,也可以拿小物件代替。

林青竹的全部嫁妆都在战王府,发簪,耳环多的数不胜数,但战王是男子,带那些东西不太合适,带一样小巧,又文雅的东西最好。

不知不觉间,沈璃雪来到了武国公府:“岩表哥在吗?”

134 嫁人真相,痛打阮渣,苏渣

什么声音?沈璃雪猛然翻身坐了起来,清冷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内室,落在了那方打开的暗格上。

暗格长半米,宽半米,镶嵌在墙壁里,一扇白色的小门向外打开,一件像书本一样的物件静静的躺在那里。

那是什么?

沈璃雪蹙蹙眉,缓步走到暗格前,拿出了那本‘书’,随手关上暗格门,整个墙壁严实合缝,雪白一片,不见半点门的痕迹。

难怪没人发现这个暗格,藏的真是隐蔽。

沈璃雪低头看向书本,封面装裱的很精致,上面写着两个清秀的字:日志!下方的署名是林青竹。

沈璃雪一怔,这是林青竹的日记,想不到古人也有写日记的习惯,暗藏的这么隐蔽,里面都记录了些什么?

林青竹已经香消玉殒,沈璃雪看她日记也不算窥视隐私,快速翻开第一页,看着上面的内容,沈璃雪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纤手颤抖几下,日志险些掉落在地。

她震惊着,快速翻看着日记,看着上面记录的一件件事情,目光越凝越深,眉头也越皱越紧,到了最后,她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一团,眸中闪烁着浓浓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浓烈的煞气。

“啪!”的一声合上日志,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如蒙了一层阴霾,冷的骇人。

随手将日志放进衣袖,她站起身,急步向外走去,目光阴沉的可怕,周身萦绕了一层无形的寒冰之气。

“表小姐。”一名下人端着茶水走进小院,和想要出院子的沈璃雪打了个照面。

“岩表哥回来没有?”沈璃雪清冷眸中闪烁的寒芒,让人后背发凉。

“还没有!”下人福福身,不知不觉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低着头,不敢看沈璃雪的眼睛,心中暗暗纳闷,表小姐的眼神,怎么这么像万里飘雪一样,冷的骇人。

“我先回府了,改日再来看他!”沈璃雪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藏在衣袖里的小手,紧紧握住了那本日记,原来如此,事情原来如此。

出了武国公府大门,沈璃雪正准备回战王府,一道熟悉的呼唤传来:“璃雪!”

沈璃雪一怔,停下脚步,抬头看去,沈明辉穿着一身粗糙,布满褶皱的布衣,站在她十米外,高大的身躯有些佝偻,满眼疲惫,面容憔悴,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须,模样极是狼狈。

“沈…老爷,找我有事?”沈璃雪声音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沈明辉勉强笑了笑,笑容牵强,满眼都是苦涩。

沈璃雪目光凝了凝,自袖中拿出两锭银子:“今日出门,我只带了这些!”沈明辉落魄至此,最需要银子,一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我不是想要银子。”沈明辉笑容僵了僵,顾及的望了武国公府一眼:“这里有些不太方便,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沈璃雪冷冷看着沈明辉,衣袖下的小手握紧了那本日志,突然一笑:“好!”

“随我来!”沈明辉四下望了望,转过身,大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沈璃雪墨色的眼眸冰寒一片,就如塞北高原上千年不化的雪,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步跟了上去。

沈明辉中了蛊毒,身体虚弱,走路的速度倒是不慢,带着沈璃雪七转八拐,专挑狭窄的小巷走,一刻钟后,两人走进一条无人小巷,尽头是墙,这是条死巷。

沈璃雪挑眉看向沈明辉:“沈老爷的家在这条巷子里?”

“不是!”沈明辉突然停下脚步,转过了身,看沈璃雪的目光阴冷狠毒,哪还有半点刚才的落魄无能,可怜兮兮。

“沈璃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伴随着张狂的大笑声,一道纤细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她身后,强势的掌力对着她的后心打了过去。

沈璃雪猛然转身,与来人对了一掌,只听:“砰!”的一声,两掌相撞,强势的余波逼的沈璃雪后退三四步,重重的撞在了墙上,胸口一阵血气翻腾,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再看来人,悠然自得,稳稳站着,半点事情都没有:“阮初晴!”

“是我,怎么样沈璃雪,重伤的滋味不好受吧!”阮初晴嘴角噙着残酷的笑,看她的目光,犹如道道利刃。

沈璃雪目光一凝,嘴唇轻动,几句暗语快速说出:“刷”四名黑衣暗卫瞬间出现在沈璃雪旁边,将她紧紧围在中间:“杀了阮初晴!”

“是!”暗卫们齐声答应着,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对着阮初晴快速刺了过去。

阮初晴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不闪不避,嘴角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底,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璃雪。

“刷!”四柄长剑在刺到阮初晴的瞬间,突然改变了方向,森冷的寒茫对着沈璃雪狠狠刺了过去。

沈璃雪一惊,双足轻点,纤细的身影瞬间飞出四五米远,堪堪避过了暗卫们的袭击,一缕未来得及躲闪的墨丝被长剑斩落,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你们居然卖主!”沈璃雪站稳脚步,冷冷看着那四名暗卫。

“他们本就不是你的暗卫,何来卖主之说!”阮初晴悠闲自在的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目光一凝:“什么意思?”

阮初晴勾唇一笑,樱唇轻启:“你的暗卫全都被杀了,这些是我的暗卫!”

“战王府的暗卫,不可能轻易被人杀死!”沈璃雪低低的说着,语气异常坚定。

阮初晴轻哼一声,漫不经心道:“若在平时,战王府的暗卫确实不会悄无声息的被人杀死,但是刚才,沈明辉带你转了四个大弯,每转一个,你的暗卫就少一个,你之所以没发现,是因为沈明辉身上带了无色无味的药,迷惑了你和暗卫们!”

“原来是你!”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如道道利剑,猛的射向沈明辉,他揭穿了雷太尉,算是立了小功,她正思索要不要给他些银子安度晚年,可他想要的,不是她的银子,而是她的命。

沈明辉目光闪烁着,幽幽的叹了口气:“璃雪,别怪爹,爹也是没有办法!”

沈璃雪勾唇冷笑,为了他自己,他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要杀她,沈明辉还是和以前一样自私自利:“杀了我,战王,安郡王都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也活不了多久!”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会安排的妥妥当当,没人知道你是被我们害死的。”阮初晴阴阴的笑着,自信满满,就像他们当年那天衣无缝的计划,过了十六年,还无人能看穿。

“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沈璃雪深呼吸几下,看着湛蓝的天空,目光有些迷蒙。

“因为你是孽种,不应该来到世上的孽种,哈哈哈!”阮初晴张狂的大笑,美眸中充满了嘲讽与鄙视:“你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生出来吧,那我就亲口告诉你!”

沈璃雪害得她身败名裂,如果她一剑杀了沈璃雪,太便宜她了,她要折磨她,将她的出生原原本本的告诉她,让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让人多么厌恶的到来。

“阮初晴,你适可而止!”平平静静,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沈明辉突然高声怒吼,看阮初晴的目光犹如道道利箭,那个秘密,怎么能告诉沈璃雪。

“怕什么,她中了毒,受了重伤,这周围又都是咱们的人,她插翅难飞,只能任咱们宰割,知道了那个秘密又如何!”阮初晴鄙视的瞟了沈明辉一眼,这个贱男人,无论是十六年前,还是现在,一样没用,如果不是她当机立断,当年的事情,岂能成功。

“可是…”沈明辉悄悄望了沈璃雪一眼,这个女儿的能力,他非常清楚,如果被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可是什么?如果你怕死,就离远一点儿!”

阮初晴不耐烦的横了沈明辉一眼,樱唇轻启,一个个字符,清析的吐出:“十六年前,我和你母亲是闺中好友,是那种好到可以分享一切的朋友,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亲如姐妹…”

“讲重点,我没心情听你废话!”沈璃雪皱皱眉,不耐烦的打断了阮初晴的话。

阮初晴挑挑眉,眸中凝了丝丝冷意:“重点就是,我喜欢上了战王东方朔,可东方朔喜欢的是林青竹,天天围着她转,出征前,他让苏烈送雨后初晴图给她,向她表达爱意,让她等他回来,我怎么能容忍自己心爱的男子向别的女人示好…”

“所以你就想尽千方百计,勾引了温国公苏烈,让他将画卷交给了你,对吗?”清冷的女声不大不小的响彻在死巷中,带着无边嘲讽。

战王让苏烈送画卷,半路被阮初晴截下,半年后,阮初晴嫁了苏烈为妻,沈璃雪早就猜到事情有蹊跷。

阮初晴也不生气,扬唇一笑:“没错,我不过小小的对他示了示好,他就毫不犹豫的将画卷交给我了!”当年的她,也是京城有名的大美人,许多名门公子爱慕,苏烈那个愣头青,当然躲不过她的迷惑。

“我本来是想毁掉那幅画卷的,但上面画的是雨后初晴图,映衬了我的名字,我就留了下来,从那之后,我时常去找林青竹,打探战王消息的同时,也暗想着拆散他们的方法,终于有一天,被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