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现在是在审淑妃,璃雪当着这么多男子们的面撕了她的衣服,她高声叫着,情绪不稳,还能不能再审下去?

“淑妃娘娘,你肩胛骨上的蝴蝶图案是伤痕,还是胎记?”沈璃雪轻飘飘的话像一道惊雷,震的东方珩,东方炎猛然转过了头,看向淑妃的肩胛骨。

图案呈暗褐色,很小,很精致,映着白皙的肌肤,就像一只美丽蝴蝶在展翅欲飞。

淑妃瞬间惨白了脸色,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想要遮住肩胛骨上的图案,无奈她全身发软,动一下都很吃力,用尽全力手臂也没能够到后背。

“青焰国李丞相家的嫡女李诗诗五岁那年在花丛里起舞,不小心摔倒,花枝刺破了肩胛骨上的肌肤,伤好后,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一小片蝴蝶形的疤痕,丞相府用了极品药为她治伤,那片疤痕很快消失无踪,但暗褐色的蝴蝶痕迹却没有去掉,远远一看,就像蝴蝶在翩翩起舞,很是美丽,这件事情在青焰传为佳话,众人夸她是轻盈的蝴蝶仙子…”沈璃雪清冷的声音在御书房响彻,震惊了众人。

“你…究竟是谁?”燕王,不,是圣王看着那只蝴蝶痕迹,微微眯起了眼眸,他和李诗诗年龄相仿,对蝴蝶图案之事知道的最是清楚,东方珩,沈璃雪知道这件事情,还是他无意间提起的。

“本宫当然是沐国公府的嫡女沐紫欣!”淑妃眼睛一闭一睁,心思转了千百回:“这是本宫天生的胎记,别人可以有蝴蝶伤痕,本宫就不可以有蝴蝶胎记吗?”

“李诗诗肩骨上的蝴蝶伤痕最中间有些小凸起,娘娘的胎记,是不会有凸起的。”沈璃雪看着淑妃,清冷的眼瞳平静无波,似笑非笑道:“想要证明娘娘是不是李诗诗,摸摸那块蝴蝶图案就好了。”

淑妃一张小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冷冷看着沈璃雪,看来,事情瞒不住了,隐瞒了十几年的秘密,就要大白于天下,沐国公府即将没落,她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与其等别人揭穿,倒不如她自己说出来:“你说的没错,本宫就是李诗诗!”

她轻轻的话话像一道响雷,炸的众人半天动弹不得,怎么回事?青焰李丞相家的嫡女怎么会成为西凉沐国公府嫡女的?

无数道目光集中到淑妃身上,静静聆听。

淑妃美眸看向漆黑的夜空,嘴角勾着浅浅的笑,眼瞳中凝聚着一抹温暖的光华:“二十二年前,我是丞相府的嫡女,身份高贵,聪明美丽,才华横溢,十五岁的大好年华,前来提亲的贵族公子们踏破了门槛儿,我都没有理会,一心想找个能配得上自己的优秀男子,而我,也很幸运的遇到了那个心目中的优秀之人…”

那一年的三月,桃花纷飞,她在相国寺大殿上完香,去厢房休息,路过桃花林时,看到那一袭深蓝色锦袍的男子站在桃花林里,徐徐下落的桃花飘飘簌簌洒落一身,映的他绝美出尘,不似凡人。

就那一眼,她喜欢上了那名男子。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你们的父亲圣王东方炎!”

东方珩,沈璃雪相互对望一眼,眸中都闪烁着震惊,他们没想到,圣王爷和李诗诗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感情纠葛。

圣王猛然摘下了脸上的假面皮,锐利的目光如道道利箭,冷冷射向淑妃:“本王早告诉过你,对你无意,就算伤了你的自尊,你恨本王,阴谋诡计对着本王来,为什么要害死梦儿?”

“你…你居然是…”淑妃看着圣王的真颜,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早猜到圣王也在西凉京城,却没料到,他一直都扮着燕王的模样生活在她身边,难怪她走过燕王时,会感觉到熟悉。

“如果没有柳如梦,我们会是恩爱的夫妻,如果没有柳如梦,我不会悲伤欲绝的嫁给皇上,如果没有柳如梦,我们已经儿女成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她的出现,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害我失了一世幸福,我当然要报复她…”

看到圣王,淑妃喜悦之中透着诉不尽的酸楚,多年来吃的苦,受的罪,全在这一刻暴发了出来。

“李诗诗,你听清楚了,本王从未喜欢过你,就算没有梦儿,本王也不会娶你!”害死至爱的幕后主谋近在咫尺,听着她所谓的理由,圣王利眸中寒光闪烁,大手紧紧握了起来。

李诗诗嘴角轻扬着苦涩的笑:“如果没有柳如梦,就算你不喜欢我,咱们也是可以做夫妻的。”

那天,她从小和尚口中打听到桃花林里的是圣王世子,回京后,就向父亲打听他的事情,得知东方炎还没有成亲,便让李丞相向老圣王暗示,想做儿女亲家,李府也是名门贵族,李诗诗又那么优秀,老圣王没什么意见,准备告诉东方炎时,他带回了柳如梦。

那个美丽端庄的女孩子,也是贵族嫡女,温婉大方,举止有礼,又是儿子喜欢的,老圣王就推了李府的联姻。

“柳如梦嫁了你,生了儿子,得到你细心的照顾,呵护,幸福美满的像蜜一样,可是我呢?嫁给自己不爱的男子,还是个偏妃,每天生活在深宫里,独守空闺,还要应付嫔妃们的各种明枪暗箭,我生活的有多苦你知道吗?”

“如果你嫁给其他贵族公子,也能得到夫君呵护,入宫为妃,是你自己选的,怪得了谁!”

后宫争斗的残酷,圣王没经历过,却听说过,明枪暗箭可杀人无形,李诗诗入宫前,也曾有贵族公子前去丞相府提亲,她没有答应,一意孤行的想要入宫,路再难走,也是她自己选的,怪不得任何人。

“你以为我想和那么多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吗?你以为我想生活在那华丽的牢笼里吗?我入宫为妃,还不是因为皇帝和你有这么一两分的相似,是想在他身上找到你的影子!”淑妃瞪着圣王爷,美眸寒光闪闪,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天天对着皇上,心里想的却是你,一天一天,一年又一年,心里想的,嘴里念的全是你,每次侍寝后,我都不敢入睡,我怕自己在睡梦里叫出你的名字…”

东方炎淡淡看着淑妃,他对她的印象,仅限于几次宴会的相见,老圣王的确对他提过迎娶李诗诗之事,当时,他已经认识了柳如梦,就直接回绝了和李府的婚事,根本没想到李诗诗对他用情至深:“嫁了人,就应该忘记前尘过往,将你的心都用到皇上身上…”

“我也想忘,可我忘不了!”淑妃再次怒吼,美眸中盈满了晶莹的泪水:“四年相思,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痛苦的煎熬着,终于受不住病倒了,病的奄奄一息,虚弱至极,太医们最后诊断,药石无医,我在临死的前一刻,看着我的湛儿,心里想的还是你…”

沈璃雪美眸猛然一凝,难道东方湛对东方珩,东方洵那莫明其妙的敌意来源于李诗诗?他知道李诗诗,东方炎,柳如梦三人间的感情纠葛?

“我在青焰过世时,正值冬天,屋外鹅毛大雪纷飞,屋内停着我的棺椁,你可曾去送我最后一程?”淑妃目光盈盈,凄凄哎哎。

圣王沉了眼睑:“你是贵妃,过世时朝中诸多大臣,家眷都会去吊唁!”

“呵呵!”淑妃看着圣王,嘲弄的笑起来,笑容是说不出的苦涩:“你对我真的没有半分情意,碍着君臣之礼,才不得不去灵堂看我,枉我对你用情至深,想念了你一辈子…”

本王和你没有多少交集,不知道你对本王用情至深,不知道你嫁皇帝是为了本王,这些话听起来是对淑妃的安慰,仔细想想,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圣王喜欢的是柳如梦,就算知道李诗诗爱他成痴,他也不会娶她,她还是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淑妃看着圣王,等着他开口,他却一言不发,连对她解释一句都不屑,淑妃气的咬牙切齿,说出的话,也违背了自己的初衷:“说来也是本宫命不该绝,那年冬天,沐国公出使青焰,祭拜时,发现棺材里的我心脉还有余温,便悄悄用药将我救醒了,我不想再回青焰皇宫的华丽牢笼,就随他来了西凉,沐国公府真正的沐紫欣一直在乡下养病,但她病的极重,无药可医,早在一个月前过世,消息封锁的很好,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便代替她的身份在沐国公府住了下来…”

沈璃雪挑眉看着淑妃:“你觉得青焰皇宫是牢笼,为何还要进西凉皇宫?”

“我来西凉京城没多久,后宫开始选妃,沐国公府是贵族中的佼佼者,家有嫡女,肯定是要入宫为妃的。”

淑妃的面色沉了下来,美眸中泪水渐浓,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牢笼,非她所愿,但这就是她的命啊,挣不开,逃不掉…

沈璃雪目光凝了凝:“淑妃娘娘,你一直都在暗中和东方湛联系吧,千泷在青焰遇刺,是你让东方湛做的!”

李贵妃没死,还成了西凉皇帝的嫔妃,她生了六皇子,为了让自己儿子继承皇位,指使东方湛暗害夜千泷,这一切完全说得通。

“安郡王妃最喜欢胡乱猜测,真不知道这是你的优点,还是缺点!”如果淑妃矢口否认,只会间接肯定沈璃雪的猜测,她说的没棱两可,沈璃雪就吃不准事情真假。

“娘娘不必故弄玄虚,这件事情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真相如何,你我心里都有数。”沈璃雪顿了顿,睁大眼睛看向淑妃:“还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青焰皇帝非常英明的将你的女儿夜千媚赐给了你的儿子东方湛,如果他们两人真的成了亲,是兄妹乱了伦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身为母亲的李诗诗。

“什么?”淑妃一惊,纤纤玉手紧紧握了起来,好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您没告诉夜千媚她有个哥哥叫东方湛?或者没告诉东方湛,他在西凉还有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沈璃雪眨眨眼睛,毫不留情的刺激淑妃。

“本宫早提醒过千媚,不能嫁青焰皇室的皇子,就算她赐给东方湛,肯定也不会圆房!”不圆房,何来乱了伦之说!

“青焰远在千里之外,咱们在西凉,心里着急也帮不上忙,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五年前,在相国寺,害死圣王妃的人是你派去的!”沈璃雪看着淑妃,眼瞳清冷如冰,字字句句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圣王,东方珩锐利的目光也都看向淑妃,他们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想听淑妃亲口承认而已。

“柳如梦,是我亲手推下山崖的!”淑妃看着圣王愤怒的快要喷火的目光,突然扬起嘴角,笑的好不得意:“我亲手推她坠崖,看她摔的粉身碎骨,死无全尸,你不知道我在山崖下看到满身鲜血的她时有多开心,多高兴,我胸口积累了多年的恶气终于出了,我终于把那个抢走我一世幸福的贱女人整死了…”

“住口!”圣王面色铁青,翻手一掌狠狠甩到了淑妃脸上,看她美丽的小脸被打偏过去,白嫩的肌肤上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咆哮如雷:“梦儿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害她?”

“柳如梦抢了我喜欢的男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我呢?嫁进皇宫,和成百上千的嫔妃争抢夫君,天天守着那冷冰冰的宫殿,宛若行尸走肉,她的幸福,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我伤心,痛苦,她又怎么能好过!”

淑妃歇斯底里的怒吼,没有柳如梦,高大英俊,细心体贴的夫君是她的,聪明的儿子也是她的,柳如梦出现,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她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怨,将柳如梦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就算没有梦儿,本王也不会娶你这心狠手辣的贱妇!”圣王胸口一阵气血翻腾,浓烈的伤翡上涌,他设想过许多柳如梦被害死的真相,却怎么都没料到,她竟会因为李诗诗的忌妒而被害坠落悬崖。

惹祸的是他自己,他不应该去相国寺的桃花林,不应该和李诗诗有任何交集。

淑妃美眸一眯,呵呵的笑了起来:“相国寺的山崖下种着许多树木,也有河流,圣王爷跳崖没死,其实柳如梦坠崖后被一棵树挂住了,受了重伤,也没有立刻死,你们夫妻恩爱,柳如梦保养的很好,比小姑娘还水灵,她看着我,不停的哀求我救她,我就突然的心软了,发了发慈悲,让随本宫前往的黑衣暗卫们救下了她。”

沈璃雪目光一沉,潜意识里觉得,淑妃这么说,肯定没安好心。

“本宫从不做赔本的买卖,救了人,就要讨点好处嘛,她头上的华盛很漂亮,本宫就摘下来了,但是,华盛再珍贵也抵不过圣王妃的一条命,于是,本宫就把柳如梦交给了暗卫们,让他们像去青楼嫖花魁一样,每人嫖了一次柳如梦,算是还债了…”

“住口!”圣王爷愤怒至极,一巴掌甩到淑妃脸上,打断了她话,她几颗牙齿和着鲜血一起喷了出来,精致的发髻也被打散,墨丝凌乱的散落满身,模样要狼狈,有多狼狈。

“不许你再侮辱梦儿!”圣王冰冷的声音听的人心底发寒。

淑妃的脸高高肿了起来,美眸中的光芒却更加得意,锐利,不但没停止,还喋喋不休的继续刺激:“你是没看到柳如梦在暗卫们身下承欢,眼睛半眯着,满脸潮红,嘴巴里叫着你的名字,听的人**蚀骨…”

东方炎在意柳如梦,她就狠狠贬低她,作贱她,让她低到尘埃里,贱到骨子里,东方炎伤心吗?难过吗?愤怒吗?她就是要让他伤心,难过,愤怒,这么多年来,她受的苦,她要全部还给东方炎,她行尸走肉,生不如死的活着,东方炎怎么能开心,怎么能好过。

“我杀了你!”圣王爷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淑妃面前,利眸中闪烁着滔开的怒火,略显粗糙的大手紧紧掐住了淑妃的脖颈。

身为青焰圣王,他一直都是沉着冷静的,无论面对多么艰难,危险的事,他都能泰然处之。

但是,淑妃毫不留情的侮辱他最心爱的女子,用最恶毒的字眼抹黑她,他的梦儿死的够悲惨了,他怎么能容许她死了以后,还有人这么诋毁她,他无法再冷静,无法再泰然面对一切,他要杀了害梦儿的幕后主谋,为梦儿报仇。

东方炎的手越收越紧,骨节微微泛白,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淑妃纤细的脖颈在他手里就像一根软弱的稻草,随时都会被折断。

淑妃被掐的喘不过气,胸口像炸了一样,沉闷的难受,身体软软的,使不上任何力气,她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圣王,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含糊不清的吐着音符:“哈…哈…哈…”

淑妃的身体纤细、破败,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眼瞳却比刚才还要锐利,隐约中闪烁着骇人的厉光。

沈璃雪目光凝了凝,上前一步:“父…”

东方珩伸臂拥着她的小腰,将她拉了回来:“淑妃意图谋反,死有余辜,西凉皇帝醒过来也不会放过她的,她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方法害死了母亲,父王杀了她,西凉皇帝会理解的,你别阻止了。”

他听到自己母亲的悲惨遭遇时,也恨不得将淑妃碎尸万断,父亲很“你控制了梦儿!”圣王爷瞪着李诗诗,咬牙切齿,卑鄙无耻。

“圣王爷,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柳如梦是一名弱女子,摔下悬崖,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如果本宫不给她吃药,她就重伤死在山崖下了,你哪还能再见到她,一解多年的相思之苦?”

李诗诗痛恨柳如梦,将柳如梦推下悬崖,是想让她摔成肉泥,一张脸摔的面目全非,看她还如何勾引她喜欢的男子。

没想到东方炎对柳如梦用情至深,紧跟着跳下了悬崖,还失去踪影,下落不明,于是,李诗诗改变了主意,将柳如梦救了回来,留着柳如梦,不愁等不来东方炎。

“放了梦儿,本王饶你不死!”东方炎冰冷的声音暗带着滔天怒意,听的人身体一颤。

放过柳如梦,东方炎不会再找她麻烦,但是,谋朝篡位失败,沐国公府彻底败落,皇帝绝不会轻饶她,她坠入无间地狱,受尽痛苦,她的敌人一家团聚,儿女绕膝其乐融融,逍遥快活,生活幸福甜如蜜?呵呵,一线之差,天壤之别,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本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柳如梦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还没收到任何回报,就放了她,本宫也太吃亏了!”李诗诗看着面前的柳如梦,美眸中寒光闪烁,笑的不怀好意。

“你想怎么样?”圣王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暗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柳如梦训练成杀手后,本宫还没见她施展过武功,难得今天有高手在,本宫就检验检验她这些年的成果如何。”淑妃素白的手指一指东方珩,沈璃雪,东方炎:“柳如梦,杀了东方珩,沈璃雪,东方炎三人!”

“是!”柳如梦猛然抬起眼睑,呆滞的美眸中闪烁着尖锐的厉芒,纤细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暗影,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对着她的胸口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

“梦儿!”圣王利眸一凝,伸手抓住了柳如梦的手腕,阻止了她的杀招,深情的目光看进她冰冷锐利的眼睛里:“她是你的儿媳妇,你不能伤害她!”

柳如梦没有说话,眸中寒芒凝聚,反手一掌打开圣王的束缚,凌厉的掌风扫起满地碎桌碎椅,对着圣王狠狠打了过去。

圣王大手扬起,凌厉的劲风自袖袍中挥出,抵挡柳如梦的杀招,却只用了一半的功力,深邃的目光看着柳如梦的眼睛:“梦儿,你醒醒,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柳如梦毫无知觉,衣袂轻轻飘飞着,宛若天仙,手中的动作却招招狠毒,毫不留情,面对圣王强势的内力,她不闪不避,就那么直直的迎了上去,强势内力打在身上,衣衫都被震碎,她却像没有任何痛觉,一直向前。

圣王一惊,急忙收了内力。

柳如梦看准机会,目光寒冰宛若地狱修罗,手中长剑快速刺向圣王胸口。

白色衣衫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东方珩来到柳如梦面前,如玉的手指紧紧钳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的杀招,深邃的眸中涌着一层淡淡的云雾。

柳如梦身形一转,手中银光闪闪,清紫色的身影化为世上最恐怖的修罗,毫不留情的杀向东方珩,东方炎。

哈哈哈!淑妃站在一旁,看着华丽的相杀表演,笑的好不得意。

夫妻相残,母子相杀,精彩,真是精彩啊,她在地狱里受了十几年的折磨,怎么着都要讨点利息回来。

夫妻恩爱?儿女绕膝?其乐融融?痴心妄想,她要让他们互相残杀,不得好死,和她一样坠入无边地狱。

她谋朝篡位,犯了死罪,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多没意思,多抓几个垫背的,一起共赴黄泉才够本。

不知他们这一家会是怎么个死法?

淑妃重新看向战局,柳如梦招招凌厉,步步杀机,东方炎且战且退,招招留情,东方珩也只用了一半的功力,他们只想牵制她,不愿伤害她,呵呵,真是深情的夫君,孝顺的儿子,真刺眼,真讨厌。

“柳如梦,一盏茶内杀了他们两个,否则,你就引咎自尽!”淑妃怒气冲天的狂吼在房间响起,震的人耳膜生疼。

柳如梦目光寒冰,如杀神一般,急速施展着身法,凌厉的杀机扑天盖地的袭向东方珩,东方炎。

柳如梦发怒了,招式比刚才快了好几倍,杀招也提高了不止一筹,招招攻向他们的要害,迫使东方炎,东方珩不得不加快出手的速度,加深挥出的内力。

东方炎看着修罗般的妻子,心在滴血,如果她清醒着,想要他的命,他会毫不犹豫的给她,可是,她被人控制了,一举一动都身不由已,如果他死在她的剑下,她清醒时,肯定会痛苦万分,他不想让她承受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东方珩眼中的母亲温柔善良,高贵端庄,没想到再次见面,她毫不留情的对他痛下杀招,她是他的母亲,他绝不能杀她,也绝不会杀她。

她也是父亲的至爱,失踪了五年,即便她只是毫无意识的傀儡,他们也想留下她,天天见到她,不想杀了她。

激烈的战局在御书房内漫延开来,剑光闪烁,内力横飞,桌椅板凳的残肢断体四下乱撞。

李诗诗美丽的小脸上浮现残酷的笑,父子两人对柳如梦招招留情,可那柳如梦是没有意识的杀人机器,绝不会对他们心软,她出招极快,只要能趁着他们分神的瞬间挥出杀招,就可将两人杀死!

啧啧,柳如梦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夫君,最疼爱的儿子,到了阴曹地府肯定也会痛苦不堪,呵呵,她就是要让她痛苦一世,生不如死!

沈璃雪站在李诗诗正对面,看着那混乱的战局,柳如梦受人控制,毫无意识,对东方炎,东方珩动了杀机,肯定是要杀了他们,才会停手,东方炎父子俩处处手下留情,不想伤到柳如梦,一直这样僵持着,这场打斗将会永无止境:“珩,点她的穴道,让她昏迷!”

御书房内室不是特别大,战局里人越多越乱,东方珩,东方炎完全能牵制住柳如梦,沈璃雪便没有加入战团,朗声给他们提着建议,柳如梦被控制,短时间内不可能清醒,先将她打昏,阻止李诗诗的诡计。

一语惊醒梦中人,伤心失落中的东方珩,东方炎对望一眼,非常默契的一前一后将柳如梦包围在中间,招式快入闪电,飞速攻向柳如梦的大穴。

贱人,倒是聪明!

李诗诗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双足一点,纤细的身影跃到东方珩面前,挥掌打开他点向柳如梦的白玉手指,孝子救母,做梦!

东方珩轻轻飘落在地,看着控制柳如梦,让他们母子相残的罪魁祸首,黑曜石般的眼瞳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手指轻动,周围的空气瞬间都被冰封,随即转化为道道尖锐的利芒穿透层层空气,对着淑妃急速攻了过去。

他不能对自己的母亲出手,对这名可恶的幕后主谋,不必再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淑妃恢复武功,阴柔的招式如天女散花,对着东方珩毫不留情的施展开来,衣袂飘飞,环佩叮当作响,紧紧包裹着自己,随后集中成一道凌厉的劲风,毫不留情的攻向东方珩。

东方珩手中,无形的利器一次又一次快速凝聚,沈璃雪看不到它们的形状,却能感觉它们散发出的强烈杀气,一道又一道,温和如风,优雅如雨,浪漫如雪,却带着浓烈的杀气,以最精准的的手法,最绝妙的姿态,狠狠攻向淑妃,逼的她连连后退。

沈璃雪震惊的看着东方珩,她离的如此近,都没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招的,只见白色袖袍在她面前飘飞翻滚,就如圣洁的白莲,傲然绽放,每一次绽放,淑妃都会有衣衫被划烂,或墨丝被斩断,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砰!”剧烈的碰撞声响彻,沈璃雪抬头看去,圣王拿了沐国公的长剑,和柳如梦激烈打斗,柳如梦剑招凌厉,毫不留情,圣王独自一人应付她,居然丝毫不落下风,长剑划破长空,刺向柳如梦的胸口。

柳如梦右手中的长剑已经挥出,根本来不及阻拦圣王的长剑,眼着看那剑就要刺到她却忍不住眼泪流淌。

亲生父母相拥着在他面前渐渐失去生气,东方珩面色平静,没有丝毫异常反应,眼瞳深处却蒙了一层痛楚的水雾,如玉的手指紧紧握了起来,轻轻颤抖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真正情绪。

他是青焰战神东方珩,在西凉代表着整个青焰国,他不能哭,不能流泪,可是,又有谁能面对亲生父母的离世,还完全无动于衷?

夜千泷望着生死相随的恩爱夫妻,清澈的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生死相许的爱情,世间难得,也是他最向往的。

陆江枫眼睛看不到,却能听到两人的谈话,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大致猜测到发生了什么,没有焦距的眸中隐隐划过异样的情绪。

紧紧相拥,共赴黄泉,明明十分感动人心,淑妃却觉得无比刺眼,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愤怒的咆哮:“你们这两个贱人,以为死了,就能解决一切了,本宫让你们死都不能在一起!”

纤长的手掌猛然抬起,对着重伤的两人狠狠打了过去,她是想让东方炎,柳如梦惨死,尸骨无存,挫骨扬灰,不是让他们和和美美的一起赴死。

东方珩白玉手指轻弹,强势的内力瞬间转化为道道利剑,对着李诗诗暴射而去。

他幸福美满的家庭都是被李诗诗毁坏了,温柔的母亲,慈爱的父亲都是被她所逼,才不得不一起赴死,他会杀了这名心狠手辣的幕后主谋,为父母报仇。

东方珩满腔恨意,头脑却异常清醒,招招凌厉,毫不留情。

反观李诗诗,怒气冲天,早就乱了分寸,出招也毫无章法,很快落了下风,一不小心,被东方珩打中肩膀,倒飞出三四米,重重的掉落在地,吐出漫天血珠。

东方珩故意加重了脚步声,一步一步,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就像死神的脚步,慢慢逼近。

李诗诗不慌不忙,看着东方珩,忽然一笑:“东方炎应该还没走远,我现在去追他,还来得及,这一次,我绝对会打败柳如梦,抢到东方炎!”

呵呵,死亡而已,没什么好可怕的,有东方炎陪着,一路上吵吵闹闹的,绝对不会像深宫这般寂寞,她求之不得。

沈璃雪站在圣王和圣王妃身边,试过两人的呼吸,心跳,仔细看过他们的伤口,清冷的美眸猛然一凝:“剑扎偏了一些,父王,母亲应该还有救,千泷,皇宫的药都在哪里?”

“在太医院,都需要什么药,我立刻去拿?”圣王、圣王妃这么恩爱的夫妻,被奸人所害,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非常可惜。

如今,他们有生还的希望,夜千泷愿意帮他们。

见夜千泷走出御书房,急步奔向太医院,淑妃歇斯底里的怒吼:“他们伤的那么重,必死无疑,还治什么伤,拿什么药?”

“闭嘴!”沈璃雪一巴掌甩过去,狠狠打到了淑妃脸上,淑妃红肿的小脸肿的更加厉害,却变本加厉的怒吼:“我诅咒东方炎,柳如梦不得好死,死无全尸,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砰。”沈璃雪飞起一脚,踢到淑妃胸口上,淑妃翻滚了两三圈方才停下,嘴唇苍白,胸口像炸了一样,沉闷的难受,狠狠瞪着沈璃雪,重重咳嗽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夜千泷拿来伤药,沈璃雪准备为两人清理伤口,却犯了难,因为圣王,圣王妃抱的太紧,她怎么分都分不开,求救的目光看向东方珩:“珩,怎么办?”

东方珩黑曜石般的黑眸中凝着一抹深沉:“就这样上药吧!”

圣王,圣王妃只是有存活的希望,能不能活过来是未知,他们紧抱在一起,是想相携着共赴黄泉,他们不应该拆散他们两人。

“好!”沈璃雪点点头,以银针为圣王,圣王妃止了血,喂他们喝下伤药后,打断利箭,小心翼翼的取出利刃,仔细清理过伤口,上了金创药,小心翼翼的包扎好,再试呼吸,非常微弱,随着都可能会消失。

“我医术浅薄,不敢保证父王,母亲能醒过来。”圣王那一剑是报着必死之心扎的,正对心脏,许是对柳如梦还有不忍,扎偏了一点点儿,伤势极重,南疆鬼医来了能救活两人,沈璃雪的医术,却没那么高明。

“无妨,他们早就准备一起赴死了。”东方珩轻揽了沈璃雪的肩膀,看着相拥的夫妻两人,目光幽深似潭:“若是醒不过来,就如他们所言,来世继续做夫妻,去看江南的桃红柳绿,塞外的大漠斜阳,美好的女子,翩跹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