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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克山愣了下,陈敏夏表情有些冷,“柳女士这称呼不太妥当,我们自有弟妹,已经去世了也是我们弟妹,柳女士只是我们弟弟与弟妹的朋友,叫大哥大嫂不合适。”

阮克山深以为然的点头,听到妻子这么说,面上也看着舒心了些。

柳容华笑的有些僵硬,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因为跟克宇关系好,想着他的大哥便是我的大哥了,所以才这么

tang叫的。就像平常的朋友,对对方的家人不也是会这样叫的吗?不过大阮太太你不喜欢,我不这么叫就是了。”

陈敏夏却点点头,“还是不要让人误会的好。”

柳容华没想到陈敏夏竟然连客气一下都没有就这么说,动了动嘴皮子,才说:“不知道二位今天找我来是——”

陈敏夏没跟她迂回,只说:“当日我弟弟意外身亡,弟妹难产去世,留下我们的外甥女下落不明。这些年我们从来没停止过寻找。当年院方就跟我们说过,我们弟妹在生产的时候,是有个朋友陪在她身边的。而那个人,就是你,柳女士。”

阮克山不动声色,他不善交际但也不是傻得,当初医院并没有说那人是谁,知道陈敏夏现在这样说不过是诈柳容华而已。

果然,柳容华脸色微变,没想到阮克山和陈敏夏竟然会知道。

“是我。”柳容华镇定的说道。

阮克山再也憋不住激动,身子猛地往前倾,惯常拿着笔杆子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桌子的边缘,哆嗦的厉害,“那孩子呢?克宇的孩子,现在在哪儿?”

柳容华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往后躲了躲,手按在胸口,“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当初不是你陪在她身边的吗?”阮克山激动地有些抑制不住,看样子恨不得把柳容华抓过来使劲儿的摇晃,把事情的真相都从她嘴里摇晃出来。

“我是真的不知道!”柳容华脸色苍白的说,眼泪说出来就出来了。

她嘴唇哆哆嗦嗦的,因为见到了阮克宇的兄嫂,柳容华也乱了方寸,本就不算特别好使的脑子便更不好使了,所以被陈敏夏一诈便诈了出来。

她甚至到现在都没想到是陈敏夏诈她的。

但是现在看阮克山着急的样子,她反倒是脑子清楚了些,也想到了陈敏夏是不是诈她的。

当年的事情她一直记得很清楚,恍如昨日。而她也记得,当初医院里很乱,没人顾得上她。

或许会有人记得她在那里,但也没有人去问她的名字。

柳容华一直借着哭泣不说话,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确实没有人问过她叫什么,再加上当时那么混乱,阮克山和陈敏夏根本不可能知道当初在那儿的人是她。

只是现在既然已经承认了,她已经无法反悔。

柳容华抹了抹泪,哽咽道:“当时孩子出生,可是克宇却不在身边陪着,等医生出来,却听到悦欢已经难产死亡的消息,护士抱着孩子去了育婴室,我哪里能沾的上手?我只是想着,不能让克宇连悦欢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当时我就想去找克宇。可是到了一楼,却发现医院乱哄哄的,满地的伤患,门口都被一辆辆的救护车给堵着了。我才知道,朔城大学的实验室发生爆炸。”

柳容华说到一半,变哭的不能自已,她讷讷的说了声抱歉,拿起纸巾便擦眼泪,过了好半晌,才继续说:“我当时心都慌了,第一反应就是给克宇打电话,心里祈祷着克宇千万不要出事。孩子已经没了母亲,不能再同一时间连父亲都——”

提到阮克宇,柳容华就哭的不能自已,“可是克宇的电话,我怎么打都打不通了。当时我心里就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却一直告诉自己,别乱想,克宇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但是我还是在那些伤患里找了起来。我当时又忐忑又害怕,害怕在伤患里发现克宇,我不想他受伤。可我又害怕,如果他不是在那些伤患里,那他会不会会不会我又矛盾的想着,还不如在伤患里找到他,至少还有些希望。可是随着医院张贴出死亡名单,我就是不敢看,也不得不看,却没想到真的在里面发现了克宇的名字。”

柳容华好似再也承受不住那段回忆,把脸埋进掌心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别光顾着哭啊!然后呢,孩子呢?”饶是阮克山那么好的脾气,也受不了柳容华这种作态。

“我到现在,时不时的都在想,如果克宇还活着,到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直到今天看到了你,我就觉得,他应该会跟你差不多样子了吧。”柳容华捂着脸,闷声说道,还夹杂着呜咽声。

阮克山急的不行,谁让她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柳容华又是哭上了好一阵,哭的在隔壁房间拿着电话听他们谈话的常静秋都气的恨不得去踹柳容华一脚。

过了半天,柳容华才又抹着眼泪,抽抽嗒嗒的说:“

没有然后了啊,那孩子那么可怜,一天里没了父亲母亲,我想,我身为克宇和悦欢的好朋友,也是要肩负起照顾她的责任的,或者,把她带给你们。于是我就回去了,可是却找不到那孩子了。我对不起克宇,对不起悦欢”

说罢,柳容华又哭了起来。

隔壁的常静秋却浑身抖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是巧合吧,一定是的!

即使从未见过面,可也经常听常老太太和常志远提起过。

她的母亲,叫常悦欢。

一定只是人名上的巧合而已。

她曾经问过常老太太关于常悦欢的事情,但是常老太太不愿提,语焉不详。

只说母亲在她还不记事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她父亲抛弃了母亲出了国,从此再也没有音讯。

就冲这一点,跟柳容华嘴里那个悦欢的遭遇就不一样。

可若不是,柳容华为什么那么肯定的跟她说她不是常家的小姐?

常静秋脑子很乱,就连眼前的菜肴香味都觉得恶心。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别骗我们!”阮克山着急地说,这是陈敏夏从认识阮克山到与他结婚以来,第一次见阮克山发那么大的脾气。

“当时只有你在,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柳女士,我弟弟的女儿,我们找了她27年,一直都在找她,我弟弟就那么一个女儿,我们真的很想好好照顾她,不想让她吃苦受累,她是我弟弟留下的唯一一点血脉了。”阮克山红着眼说,不知道为什么,柳容华说的话,他不信。

“你要是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求你了!”阮克山嗓音激动颤抖,还带着沙哑,甚至带着点儿哭腔。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的话,怎么会不告诉你们呢,我也不想让他的孩子吃苦啊!”柳容华哭着说。

阮克山激动地还要再说什么,颤抖的手被陈敏夏按住。

陈敏夏压了压他的手背,才说:“柳女士,你喜欢克宇吧?”

柳容华愣了,抬着泪眼,抽抽嗒嗒的看着陈敏夏,“你你说什么?”

陈敏夏现在笑不出来,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一些,“大家同是女人,所以我能看得出来。当年你随着克宇和悦欢来B市找我们玩,你看克宇的目光,只要有克宇在,你的表现。还有你总是想要逮着机会与克宇单独在一起。哪怕是克宇和悦欢的合照,你也要趁机去凑一脚。”

柳容华绷着下巴不说话,陈敏夏便继续说:“克宇和悦欢拿你当朋友,没往别的地方想,我那个小叔子又是个不开窍的性子,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悦欢身上,根本看不到别人,自然也不知道你的那些心思。可是我作为旁观者,看得清楚。”

“你说这些做什么?”柳容华攥着纸巾,手劲儿变大。

见她不否认,陈敏夏便说:“我不知道你现在对克宇还有多少感情,或许已经放下了,可至少你曾经喜欢过他。怎么忍心他的孩子下落不明?我们是他的亲人,你忍心让他的孩子连个亲人都没有吗?”

柳容华猛的站了起来,把椅子都撞得差点儿倒了。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柳容华激动地说道。

“柳女士——”陈敏夏也站了起来,似乎是怕她跑了,要拦住她。

柳容华几近崩溃似的大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再怎么逼我也没用。我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也不知道柳容华看着柔柔弱弱的,突然哪来的力气,突然就往门口冲。

而陈敏夏就站在往门口的方向,愣是被柳容华撞开,踉跄了一下,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砰”的一声,特别震耳的声音便透过藏在桌子上的手机传了过来,把常静秋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拿的远离了些。

因为刚才电话里传来的话,常静秋偷偷地打开门,便见柳容华冲了出去。

这次不需要用手机去听,隔壁的门没关,她站在门口,就能听见里面阮克山扶住陈敏夏,“怎么样,有没有事?”

“没事。”陈敏夏也是被撞得有些疼了,皱着眉摇头。

常静秋趁两人不注意,赶紧追了出去,

在前台丢下两张红钞就走了。

柳容华不敢在饭店门口打车,怕阮克山和陈敏夏追上来,便往前跑,正要过马路的时候,前面被一辆Z4给堵住。

柳容华愣了下,不得不停下来,便见Z4的车窗降了下来,看到了常静秋。

“上车。”常静秋不客气地说道。

柳容华现在脸上已经没有泪水,只是眼圈海红,嘴角冷冷的撇了撇,便上了车。

常静秋开车带着柳容华去了一处距离市区较偏远的临湖公园,这处公园胜在自然景美,天气好的时候会有不少人携家带口的来踏青、野餐。冬天的时候,湖上结一层厚厚的冰,还会有不少人在湖面滑冰玩。

只是现在虽然天气开始回暖,但仍有些冷,在室外玩儿不住,湖面的冰又化了,正是不尴不尬的气候,所以来这儿的人也少了,这会儿倒显出几分幽静来。

停下车后,常静秋依旧沉默了许久,思绪纷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深呼吸了几次,堪堪有些平静,才说道:“刚才那两个人,他们口中的悦欢,是不是我母亲?”

“不是。”柳容华好似连思考都没有,在常静秋把话刚刚落下的时候,便立即接了起来。

常静秋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不过是巧合而已。

可紧接着,又听柳容华说:“你又不是真正的常家小姐,常悦欢怎么可能是你母亲?”

刚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常静秋面目几近扭曲,身子发抖的说:“那么说,那两人口中的常悦欢,当真是常家已经去世的那位?”

“她是,但是不是你母亲。”柳容华嘴角扬起得意的笑。

“到底怎么回事?”常静秋突然一拳砸上方向盘,立即便释放出“叭”的一声,十分刺耳。

柳容华解了安全带,转过身背倚着车门,把高跟鞋蹬开,双腿便蜷曲着搁在了座椅上,慵懒的很。

“常悦欢,常家的大小姐。刚才那两个人,是阮克山和他的妻子陈敏夏,阮克山的父亲是中科院的院士,很受敬重的人物。”柳容华没看常静秋,目光微微偏移,透过车的挡风玻璃看向外面的景致。

湖面并不平静,被风吹起一阵阵的涟漪,也因此,本是挺清澈的湖面也看不到周围景色的倒影。

柳容华降下车窗,又从包里拿出一包香烟,和一根打火机,捏出一根香烟来,为自己点上。

她眯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吐着烟圈时,双眼也没了焦距,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

缓缓的道:“而他的弟弟阮克宇,跟常悦欢当年都在J大读书,那时候阮克宇是博士研究生,读博的时候顺便在学校当助教。阮克宇当年在学校里很有名,不像现在的校草,总是打篮球,或者是学生会主席之类,因而吸引了众多目光。阮克宇当时很低调,却才华出众,配上他俊秀的长相,风光霁月。”

柳容华似乎是陷进了回忆里,怀念着当时的时光,好像阮克宇就站在她的眼前,背着阳光朝她走来,嘴角浅笑晏晏。---题外话---下一章身世之谜就完全解开了~

126 身世之谜②(真相下篇,不喜勿订)

“那时候,我跟常悦欢是同寝室的人,虽然阮克宇从不出风头,但仍旧有好多女学生喜欢他,但是不像现在这样喜欢的那么热闹,都憋在心里,偷看他一眼就偷着乐。有几个胆大的递过情书,阮克宇接到后,也只是有礼貌的说句谢谢,却从来没有过下文。我不知道阮克宇是怎么喜欢上常悦欢的,反正她们俩在一起了。毕业时,阮克宇跟常悦欢求了婚。”

似乎这件事让柳容华很烦闷,她吸了口烟,继续说:“你也知道的,当时常家也在J市,常悦欢带阮克宇回家,可是家里不同意,甚至已经给她选好了一个家族联姻。那时候还是很讲究父母之命的,像阮克宇和常悦欢那样的自由恋爱很少,更何况常家那样的大家族,根本看不上阮克宇那个穷小子。那时候阮克宇的父亲还不是中科院的院士,没得过菲尔茨奖,没有名扬全国,只不过是B大的一个副教授。这样的家世,常家当然看不上。”

“后来,常悦欢就跟阮克宇私奔了,他们去了朔城。我也跟着去了。”柳容华终于看了常静秋一眼,自嘲的笑,“我当然也是喜欢阮克宇的,只是当时我把这份儿喜欢藏心里了,他们俩都不知道。我跟常悦欢在朔城的一个小学找了份老师的工作,而阮克宇则在朔城大学当讲师。朔城虽然不大,但是朔城大学还是挺有名的,尤其是当时全国的大学数量屈指可数,所以在现在,朔城大学倒也能在国内排的上号。但即使如此,阮克宇去朔城大学也是屈才了。如果他想,他可以去B大,只是因为常家的关系,才跟常静秋去了朔城。”

“我一直在想,阮克宇会死,其实都是被常悦欢连累的。如果不是因为她,阮克宇不会去朔城那个小地方委屈,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去朔城大学,也不会有后来被那场爆炸波及。后来,我又想,如果不是常家不同意,阮克宇也不会跟常悦欢私奔。如果常家不是那么势利眼,如果常家肯接受阮克宇,甚至不依不饶的不让阮克宇在J市生存。不只是J市,但凡是对前途好的大城市,以常家的能力,都能干预得到。岛”

“他们虽然不像八大家族那样厉害,但是对付一个小小的阮克宇,也真的不需要多麻烦。所以就连B市,阮克宇也不敢去,也怕连累到他的父亲和哥哥。曾经常家不接受阮克宇的时候,我还很高兴。我想,只要常悦欢嫁人了,而我一直陪在阮克宇身边,劝慰他,宽解他,总能让他看到我的。”

常静秋却露出嘲讽的笑,不屑的撇嘴。

柳容华说得好听,她当时或许是喜欢阮克宇,可是阮克宇什么都没有,当初的阮家一文不名,就以柳容华这么贪慕虚荣的性子,哪里会在阮克宇的身边呆的长久。

哪怕她真的跟阮克宇在一起了,结婚了,遇到个比阮克宇优秀的,比阮克宇有钱的,柳容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阮克宇,还不知道要给阮克宇戴多少绿帽。

常静秋正想着,柳容华的表情却陡然一变,狰狞异常。

她拇指和食指紧紧地捏着香烟,就像捏着跟棍子,香烟前面附着的烟灰越来越长。柳容华捏着香烟激动地挥动着胳膊,烟灰也开始散落,看的常静秋眉头直皱,弄得她的车内这么脏。

却听柳容华激动地说:“都是因为常家,阮克宇才被害的年纪轻轻就死了,还死的那么惨!常悦欢难产而亡,也算是老天有眼,是常家的报应,是常悦欢的报应!她该死!只是她竟然跟阮克宇同一天死了,难道还是夫妻情深吗?就连死,都要死在同样的日子里。”

柳容华面容扭曲,动作越发的激动,“可是我不会让常家好过的!常家害死了阮克宇,我跟常家没完!我爱他,所以我会为他报仇。”

柳容华的声音渐渐地越来越轻,原本柔细的嗓音现下变得更加轻揉,可听在常静秋耳朵里,却有些恐怖,不寒而栗。

“呵呵呵呵呵呵呵”柳容华突然轻笑起来,肩膀一直颤,她手上还捏着香烟,看在常静秋眼里,模样实在是有些疯狂。

“所以我就把你这个冒牌货给常家了,常家养了你27年,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了你,照顾的妥妥帖帖,常老太太更是疼你疼得不得了。你说,那老东西要是知道自己生生疼了27年的女人竟然是个冒牌货,还为了这么个冒牌货处处为难自己的亲外孙女儿,那会是个什么心情?常家人会不会好像吃屎一样的恶心?常老太太会不会气的捶胸顿足?就是差点儿咽气儿都有可能吧?”柳容华轻笑,表情越疯狂,笑声越轻。

常老太太似乎是把对女儿的亏欠都转移到了常静秋身上,可柳容华可不觉得常老太太会那么有良心,真觉得自己亏欠了谁。

当初她做的那么绝,现在想要弥补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

tangp>她就是要让常老太太连弥补都没有机会,弥补了几十年还补错了,就是要恶心死她!

越想,柳容华越是觉得痛快,笑的肩膀乱颤。

常静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柳容华,“所以阮克宇真正的女儿,是阮丹晨?”

“没错。”柳容华往窗外弹了弹烟灰,又吸了口烟,“我那么爱克宇,又怎么会把他的女儿交给狼心狗肺的常家呢。我要自己养着她,那是克宇的女儿。她长的跟克宇真的很像,见到她,就像见到了克宇,太像了。就好像克宇还在我身边。”

柳容华那双眼又迷蒙了起来,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常静秋却突然讽刺的轻嗤一声,“你说的倒是挺好听的,既然你那么爱阮克宇,为什么还那么苛待他女儿?即使不把她交给常家,交给阮家也可以,也不至于跟在你身边吃了那么多苦。你甚至为了自己的前途,把她推上陌生人的床,见她对你没有感情了,你没法再从她身上得到好处,便肆意的抹黑她,你就是这么爱着阮克宇的?”

常静秋并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也不想为阮丹晨说话,可此刻她就是看不惯柳容华的这副嘴脸。

柳容华眼睛张了张,好似神志不清的样子,“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把她留在我身边,我让她姓阮,已经是给阮克宇留了后了!谁让她是常悦欢的女儿呢?我是想对她好的,想到阮克宇,我就想对她好。可是一想到常悦欢,想到她是常悦欢的女儿,我又不想对她好了。我能怎么办呢?我也没有办法的。”

“我呢?你又是从哪儿找到的?”常静秋冷声问道。

“我家原本就是J市的,只不过我是从村子里出来的。你父母就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他们已经有了两个个女儿了,就想生个儿子,可没想到第三胎到你这里,还是个女儿。丈夫在外务工,妻子在村子里守着她那一亩三分田,家里不宽裕。说实在的我们村并不贫困,可他们夫妻俩却是我们村里有名的困难户。”提起村子,柳容华脸上就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

自己的出身,是她最讨厌也最想掩盖的最初。

“越想生儿子越生不出,越生不出就越生,越生就越穷。”柳容华特别瞧不起的撇撇嘴,“于是他们就想把孩子卖了。你上头那两个姐姐已经懂事了,没人乐意买,怕买了也养不熟。他们指望你卖个好价钱。可到底是个女儿,那时候有钱买孩子的,都是因为自己生不出来,再花钱买谁会去买个女孩儿?会买女孩儿的,大都是山里村里想要童养媳的。”

“所以他们也只能去卖给人贩子了。”柳容华吸了口烟,又吐出一条薄薄的白雾,“所以你真要感谢我,不仅把你从人贩子手中救了下来,还给了你这么一场荣华富贵。当年要不是我把你从你父母那儿买来了,你就被人贩子买去,指不定是给卖进山里,这辈子再出不来了,还是让人把器官给割下来了。”

“我于你可是有再造之恩,你应该感激我。“柳容华嘴角嘲讽的勾着,看了眼指间已经剩下小半的香烟,便拉出车内的烟灰盒,将香烟捻灭,随手便把剩下的烟丢进去。

“你跟我说这一些,到底想要什么?”常静秋冷眼看着她,“你费尽心机把我送进常家,想要膈应常家人,也不会想让常家知道真相吧。”

“谁说的?我还是很期待常老太太知道真相后脸上的表情的,最好是卧病在床,一病不起,不得善终。”柳容华说着,双唇便的紧绷,脸上出现了狠戾的表情。

“你要是真打算说出来,又怎么会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话。”常静秋冷嗤一声。

柳容华轻笑,梳了下头发,模样慵懒,“这不是你带我过来,想要知道真相的吗?我要是不说清楚了,你怎么会相信我握着你的把柄呢?说起来,我可不像你,尽干些过河拆桥的事儿。打我把你送进常家以后,可是从来没找过你,也没去打扰你的生活。不像你,利用完了我就把我一脚踢开。要不是你做人不厚道,哪会逼得我走到这一步。”

柳容华嗤笑一声:“我现在倒是信了出身很重要,怪不得那些名门望族那么讲究门当户对,我看你就是坏在了底子里。”

常静秋怒极,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会是那样的出身。

听到柳容华这样不屑的揭底,她想也不想的便抬起先前砸在方向盘上的左手,便去打柳容华。

左手的力道不足,变被柳容华抓住了,这时候的柳容华,哪还有平时那样柔弱的样子。

常静秋没再尝试打她,只说:“你又

能好到哪儿去?还有脸嘲笑我?柳容华,你要是不拿出证据,我不会信你的。”

柳容华撇撇嘴,“我已经给你的亲生父母订了机票,等他们过来,你们可以认认亲,顺便去做一下亲子鉴定,你就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出身了。”

常静秋紧咬着牙关,胸口的怒火爆满却无处发泄,柳容华看她的表情,仿佛就在说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跟我说这些,你到底想要什么?”常静秋冷声问。

柳容华知道她这是信她自己了,“齐承霖为了不让我再去搔扰阮丹晨,给了我300万,你如果想让我把这事儿咽到肚子里去,不知道要给我多少?”

常静秋一动不动的看着一脸得意的柳容华,她还真敢开口!

“给多少我会考虑考虑,但是也是在拿出证据的前提下,等那两个人来了,测了DNA,我会给你一个数。”

常静秋说完,便发动车子离开。在进了市区后,便把柳容华赶下了车,还没那么好的脾气再把她送回家。

阮泽尔和李译明被阮丹晨留在名园吃午饭,阮丹晨亲自下厨,弄得阮泽尔和李译明特别不好意思。本来是想来看看阮丹晨和小家伙好不好的,反倒是麻烦了阮丹晨这么忙碌。

今天齐承霖也在家,那么一尊大佛在那儿杵着,阮泽尔和李译明都很紧张。

偏偏齐承霖好像还跟不知道似的,竟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聊天,或者应该说是问他们话。

齐承霖的年纪与阅历完全可以当他们的长辈,但是在阮泽尔看来又不是普通的长辈,尤其是那样的气势散发开来,简直让他亚历山大。

平时阮泽尔对着自己的爷爷都没那么紧张,毕竟爷爷虽然是中科院的院士,但也是他的爷爷,对他总是会和蔼几分,再加上老爷子是搞研究的,要儒雅的多,哪有齐承霖那么些戾气。

所以这会儿,阮泽尔和李译明竟然不自觉地就正襟危坐了。

今天周日,股市也歇了,齐承霖便关注一些新闻,阮泽尔也不知道齐承霖看新闻的时候怎么也能顾得上他们呢。

比如,齐承霖看着看着,冷不丁的就会问一句,“你们现在在哪儿上学。”

阮泽尔:“B市一中。”

齐承霖:“嗯。”

然后就没了。

阮泽尔:“”

可过了十来分钟,齐承霖突然又出声了,“你家里除了爷爷、奶奶和父母,还有谁?”

“还有就是我外公外婆,我妈妈那边的姨和舅舅。”阮泽尔狐疑的看着齐承霖,他怎么对自己家里人这么好奇了,难道是怕自己接近阮丹晨和齐佑宣是图谋不轨?

可看齐承霖这样子也不像啊。

齐承霖把ipad放下,一双黑眸无波的看着阮泽尔,忽然,嘴角勾了勾,柔和的说:“别紧张,就是寻常聊聊天儿。”

“”阮泽尔只觉得心里有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就他这样子,能不紧张吗?

齐先生你要不要先去照照镜子。

“上次听说你还有个叔叔?”齐承霖微微挑眉道。

阮泽尔一愣,表情有些难过,“嗯,不过他已经去世很久了,我爸妈给我看过他的照片,以前的全家福,爸爸和爷爷也经常给我讲叔叔以前的事情。他是个好叔叔,如果他还在,我想,我会很喜欢他,会喜欢跟在他身后,他也会喜欢。”

齐承霖点点头,没再说话。

阮泽尔偷偷瞧了齐承霖一眼,有些郁闷,通常情况下不是都应该安慰安慰他吗?

他也不安慰,突然问来做什么?

然后,就见齐承霖又拿起了ipad,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时候,小家伙从洗手间出来,边走边提裤子,见到客厅紧张的气氛,在齐承霖的压力下,阮泽尔和李译明竟然都不敢说话,反倒是衬得厨房里炒菜的声音更加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