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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觉颜面大失,没脸再在这里呆下去,快步走出书房,并且重重地摔了门,用气势来掩饰自己的失落和尴尬,看来,他真是高估了自己在妹妹心中的地位,她之于他,远远剩过他之于她呀…

萧城兴看着儿子幼稚的行为,只能叹息,这孩子,还说要搬出去自立,就凭这长不大的孩子样?

“别管他!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萧伯伯支持你!”他鼓励叶清禾。

叶清禾扬了扬唇角,“谢谢萧伯伯,请萧伯伯安排我和他们见一次吧!”

话一说完,书房外,走廊上,响起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萧城兴一愕,继而大喊,“这混蛋!我的花瓶!”

叶清禾也大吃一惊,放在书房外走廊上的好像是萧伯伯特喜欢的唐三彩花瓶…

两人急忙开门出去看,某人黑沉着脸杵在门口,地上果然一堆碎瓷片…

“你个混小子!”萧城兴怒道,这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一个赝品有什么了不起?”某人还拽拽地说,“就算是真品又怎么样?能跟一个活生生的人比吗?”

说完,他哼了一声,狠狠瞪了叶清禾一眼。

叶清禾有些内疚,毕竟这场争执是因她而起,这个花瓶虽然是赝品,但是也不便宜…

于是转而对萧城兴道,“萧伯伯,对不起…”

萧城兴怎么会责怪她?只瞪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二十岁的人!行事还不知轻重像个孩子!你这么幼稚,怎么有担当?怎么有责任感?”

萧伊庭哼了哼,“我就幼稚怎么了?反正在有些人眼里,我从来都是幼稚的!”

他气冲冲地,便回自己房间了。

叶清禾蹲下来,默默收拾着那些瓷片,面色沉静。

“不用你收拾!放下放下!”萧城兴阻止着她,想起儿子的反应,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萧城兴很快便安排了她和江家的见面,就在紧跟着而来的这个周末。

吃过早餐之后,叶清禾便要在萧城兴的陪同下去见江老和江老太太。

身上穿的行头,是姜渔晚挑选过的,白色冬大衣,及膝靴子。

也不知道姜渔晚到底是何心理,对这件事倒是有些看重,这么给她收拾,无非是想让她在外不要丢人。

送他们二人上车的时候,姜渔晚也笑吟吟的,叮嘱他们早点回来。

“等等!”萧伊庭从大门处窜了出来,直接窜上了车,坐在叶清禾身边,“我也去!”

萧城兴回头看了他一眼,“去吧。”

自从那日书房谈话,这小子在家里就摔东摔西,没消停过,尤其爱跟他抬杠,看他各种不顺眼,好像叶清禾这身世完全是他的错一样有时候,还真嫌这小子待在他面前惹他烦,若不是郭锦儿回南方自己家了,他是不是不那么闲?

这个冬天,一直持续低温,可是却总不见下雪,即便像今天又太阳的日子,温度也低得受不了。

叶清禾一下车,便感觉这大衣不足以御寒,忍不住紧了紧。

一个细微的动作而已,身边便响起阴阳怪气的声音,“哼,装什么美丽冻人!穿上龙袍不像太子,穿上锦衣也不像公主,挨冻活该!”

叶清禾也只能默默地听着,心里和萧城兴一样暗感无奈,这些日子以来,他就是这么跟她别扭的。吃饭的时候她的筷子伸到哪,他的跟到哪,她要吃什么,他便恶意去抢,萧城兴看不过去骂他两句,他回:有什么呀?人家马上要捡高枝儿飞了,我们家这粗茶淡饭她还看得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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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去江家?

再比如,不是说好了再不进她的房间吗?为什么会有一天晚上别扭地躺在了她的床上?还说什么既然以后有住的地方了,这破床她也用不着了…

就连她闲着的时候帮着云阿姨摘摘菜,他也会在一边怪言怪语,“哟,江家的大小姐来我们家择菜来了,怎么敢当啊!江家还不会找我们麻烦?”

好在叶清禾早已习惯他这些疯言疯语,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能安之若素,就像现在他讥讽她的着装一样,她泰然随着萧城兴进了茶庄。

江老和于小嫚早已经在里等待,见了他们,自是一番激动方才坐下,两人看叶清禾的眼神始终不同。

“萧先生,谢谢。”江老对萧城兴的感激,溢于言表。这感激,有两个来由,一为他愿意在江家和叶清禾之间当这个桥梁,二则为他在叶清禾最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钕。

萧城兴谦逊了一阵,而后对萧伊庭道,“我们出去吧。”

萧伊庭黏在椅子上,不想动。

萧城兴不着痕迹地拉了他一把,他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凄。

江老忙道,“不必不必,留下来一块聊聊天挺好的。”

萧城兴笑笑,只道顺道有点事,等会儿再过来,然后拉着儿子走了,萧伊庭临走还对叶清禾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就跟那天在书房一样。

包间里只剩下三人,叶清禾静静地坐着,安然的模样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内心的波动。

于小嫚自她一进来就盯着她看,没移开过眼,也没法说话,还是江老,和蔼地请清禾先喝杯热茶暖一暖再说话。

叶清禾小小地抿了一口,放下,一时也不知如何称呼他们,继续叫江爷爷和江奶奶吗?可是,要改口的话,她还真不习惯…

“清禾,随便一点啊,之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别拘束。”江老把桌上小吃的碟子往她那边挪了挪。

说不拘束是假的,这样的关系,这样的情境,还有于小嫚的眼光,怎么能完全和之前一样?

江老便轻斥于小嫚,“你这样看着清禾,把清禾都看怕了!”

于小嫚痴痴的眼神,这才收了回来,一脸歉意,“清禾啊,对不起,姨婆是太高兴了,一时忘形,你别笑,也别怪姨婆。”

是,她应该叫于小嫚姨婆,江老姨公才是…

她轻轻摇头,表示并不介意,只是,这个称呼还是叫不出口。

好在,陷入在往事里的于小嫚并不需要人接话,就自己打开了话匣子,“不知道你萧伯伯有没有跟你说你外婆和我们的事?”

叶清禾还是摇头,注意到于小嫚今天刻意带了个金镶玉的镯子,从前妈妈在整理外婆遗物时,有张旧照片里,外婆就是戴着这镯子的,只不过,那会儿的照片是黑白的,也不甚清楚,只能看出大致形状。

于小嫚也下意识地转了转镯子,声音里笼上了浓浓的怀旧意味,“清禾,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和你外婆小书是姐妹,可是,我们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她是正出,我是庶出,也就是说,她是太太生的,而我,是姨太太生的。可是,我们姐妹俩从小感情倒是不错,因为父亲重男轻女,对女儿总轻慢些,我俩一块上学一块学女红,倒是结成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眉心便纠结起来,“过去的那些大宅门里的女人勾心斗角的事,清禾,真不值得拿出来一说,太太和姨太太之间总有那么些恩恩怨怨,可是,这些并没有影响到我和小书的感情,因为小书实在太美好,直到后来,我们渐渐长大,太太,也就是她的母亲因我母亲而去世,一切,才渐渐地变了…再后来,小书有了心仪的男子,偏偏的,父亲应了一门婚事,为了于家,要嫁个女儿给个半老头子当填房,父亲最初想到的人是我…因为,太太落气时,向他提了她这辈子唯一一个要求,请他给小书一个好婆家…然而,这个要求,他也没做到,因为,不知我母亲想了什么法子,最终却把小书嫁了…小书是在出嫁的途中逃跑的,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我知道她心里是充满了恨的,恨太太一生凄苦,嫁给父亲却从没得到父亲的喜爱,恨我们大家害死了她母亲,恨我们那个大家,在她看来,冰冷无情的家,所以,一走杳无音讯,甚至连姓名都改了…”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才能解释为什么外婆始终都没提过她的娘家人…可是,外婆心里真的有那么多恨吗?她看起来是如此的端雅而平和,妈妈和她都遗传的是外婆的性格,害母之恨?那是很痛很痛的,她了解…

“清禾,对于小书,我一直很愧疚,也一直想要找到小书,向她道歉,想知道她是否安好,找了这些年,我已经放弃了,毕竟,那些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期间经历了多少战争,我想着恐怕她早已不在人世了,我也打算带着这份歉意离世,打算去底下再跟她说对不起,再叫她一声姐姐了…”说到这里,于小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泣出声来,“原来,果然还是不在人世了…”

江老拍了拍老伴的肩膀,也颇为动容,对叶清禾道,“好些天了,一直这么哭,想着想着就对着窗儿哭…”

叶清禾在学习上很快,反应也很快,但是在感情上却是个慢热的人,天生清冷的性子让她很难找到别人所拥有的瞬间知己的感觉,跟一个人的相处,要花好些时间去相互渗透,才能形成某种感情,所以,此时此刻,在认亲这件事上,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呆滞,看着于小嫚哭,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或者,不说才是最合适的回应吧,虽然不一定是最好的…

而于小嫚待情绪稍稍稳定以后才说,“太太其实是个很好的人,知书达理,是有名的才女,也非常漂亮,性子骄傲而清冷。你知道吗?清禾,你和小书都像她,可是,又不完全像,若她能像小书那么坚强,能像小书那么敢作敢为,也许,也不至于是那样的结局…”

她看着叶清禾,眼里蕴满的疼爱和喜欢,“总算老天怜我,怜小书姐姐,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她的后人,可以为她尽点绵薄之力,清禾,来姨婆身边,让姨婆照顾你好吗?虽然不一定比得上萧家优越,可到底是自己的家啊!”

其实,叶清禾对这个问题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自从和萧城兴书房一谈,她就预料到必然要面对这个问题,只是,想了这些天,她还是没能做出决定。

去江家吗?且不说,之前她不知道外婆和于小嫚的恩怨,她想的就是,她要面对那么一大家江家的人,纵然于小嫚诚心接纳她,别人做何感想呢?一个陌生的闯入者,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在萧家,她就已经有感触了…

而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外婆的过去,外婆对这个从未提过的妹妹必然是有芥蒂的,她真进江家,会违背外婆的意愿吗?

可是,于小嫚有一点却说得对,不管怎么样,江家都是自己的家,不再是寄人篱下,即便和两年前闯入萧家一般,也是闯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可闯得稍微有那么点底气…

她无法回答,若真的要选的话,她只愿自己早点独立,这样,可以有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活,完成自己的目标。

当然,这一天迟早会来到的,只是,她还要将该做的事完成,将该还的还清…

“清禾,行吗?”于小嫚期待地看着她。

她微垂了眸,最后抬头看着于小嫚布满岁月痕迹的眼,那里面深刻的内容,让她想起了疼她的外婆…

“我…不知道…我还需要想一想…”她的心有点乱。

“好好好!确实要好好想一想才是…”只要不是马上拒绝,于小嫚就觉得有希望,浑身也充满了劲,要将这一辈子的负疚都化作疼爱,付诸于叶清禾身上,于是忙请她吃点东西,“都是小姑娘爱吃的,在姨婆这儿不要客气。”

“谢谢。”叶清禾温婉一笑。于小嫚说的那些故事,离她很遥远,听完,并没有感到强烈的恨和怨,她并不觉得这样会对不起外婆,她经历过的恨和痛,比这个猛烈,或者当年外婆在亲见她母亲死亡时也是这样的痛吧,但是,那真的是上个世纪的事了,而且,据她所看到的所了解到的,外婆后来的一生很幸福,外公显然不是那个半老的填房,对外婆也非常疼爱,恨也好,怨也好,在外公几十年的宠爱里,应该如风蚀山石,渐渐的磨灭淡化掉了…

于小嫚后来便说了好些关于叶清禾外婆的事,说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书画,颇具灵气,深得名家赞赏,同时,也问叶清禾,于小书在江南的生活如何。

叶清禾便捡重要的说了,着重强调的是外婆这一生的幸福。

她知道,于小嫚心心念念有愧于外婆,千方百计找她,可能更多的也是想要表达了歉意才能无牵无挂地离开人世,要把她从萧家接过来抚养,也是为了弥补她一世的歉疚,所以,既然如此,她便成全了她,让她知道外婆是幸福的,她的内疚便会少许多。

于小嫚听了果然顿觉欣慰,“知道她过得好,我这心里也稍稍好过些了,哎,其实她走后,父亲也是很后悔的,父亲的后半生…”

说到这里,她没有再说下去,握着叶清禾的手流泪,“总之,挺好的,能见到你真的挺好的,只要小书幸福…”

后来,江老又问起叶清禾父母的情况,还问到两人是如何早逝的。

叶清禾只简单地说,“父亲和母亲是大学同学,一起毕业后回了南方,在同一所大学教书。”

她相信,既然江老已经调查过她们家,这些情况,以及父母如何去世的都已经查到,能说的,便是他们已经了解的,而不能说的,她暂时还不想说。

江老果然点点头,“苦了你了,孩子,我还是希望你回到自己家来…”

叶清禾默然不语。

“急什么呀,别逼孩子!”这回,轮到于小嫚说江老了。

江老呵呵一笑,“是,这回是我急了,清禾你慢慢考虑。”

不知不觉,三人便谈了一个下午,眼看天色渐晚,到晚饭时间了,江老不禁道,“这城兴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一起吃饭的吗?怎么还没来呢?”

说着,给萧城兴打电话。

却原来,萧城兴已经在外等,或者说,其实他们一直不曾远离,只是避开了让他们三人好好谈话,所以,电话一打,很快就回来了,当然,还有萧伊庭。

吃饭的时候,萧伊庭坐在她身边,也没开吃,拿着手机在那玩,一会儿之后,碰了碰她的手臂,手机屏幕给她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他们有没有要你回江家去?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他脸色十分阴沉,删去这句话,飞快地又打了一句:你答应了?

她一看,也不知怎么告诉他,她没答应也没拒绝,这其中的缘由是点头和摇头能表示的吗?

于是轻轻说了句,“等下说。”

刚说完,便听见江老的声音响起,笑呵呵的,“伊庭是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萧伊庭听了,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其实他很想说,不是菜不合胃口,而是人,让人倒胃口!

当然,他不能这么说,否则,他老爹会打死他…

于是笑眯眯地道,“不是呢,江爷爷,是妹妹有话和我说。”

“哦?兄妹俩讲悄悄话?不会是讲我老头子的坏话吧?”江老又笑道。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萧伊庭却顺了他的口风,“是啊!”

“伊庭!”萧城兴已经不能忍了,这小子能有那么一天不给他闯祸吗?话说从前再怎么调皮,在外面,尤其在长辈面前还是很有分寸的,这段时间是受刺激大了?

萧伊庭却依然笑容满面,“江爷爷,妹妹说,江爷爷对她太好了…”

萧城兴愕然。

江老也颇为意外,不过听了这话挺高兴,“哦?是吗?这算是坏话?”

叶清禾却隐隐觉得,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萧伊庭的大转折在后面…

“是啊!江爷爷对她太好了,所以现在让她为难了呢?”他笑着说。

“哦?为难?你有什么为难的?”江老转而问叶清禾。

叶清禾还没说话,脚上小趾便感一阵剧痛,萧伊庭这家伙竟然在踩她!这是不准她说话的意思吧?

随即,他的声音响起,“江爷爷,妹妹告诉我,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这两年来,她在我们家住着,早已经习惯了我们家的生活,而且,我们家有个小魔王萧城卓您知道吗?他现在远在新疆,电话里听说了妹妹要认亲这件事,哭着喊着不准妹妹离开萧家,还扬言,如果回来发现妹妹不见了,他就离家出走,让我们永远找不到他,所以,妹妹其实答应过萧城卓,她不会离开萧家的。可江爷爷您这么疼妹妹,还要接妹妹去江家去,那让萧城卓怎么办啊?”

“这个…”江老倒不知还有这一出。

叶清禾冷言看着他的表演,觉得他不去读电影学院却来学法真是屈才了…

“江爷爷,您不知道…”萧伊庭脸上顿现悲戚之色,“我们家城卓这孩子实在命苦,从小就没有妈妈,爸爸又远在新疆,妹妹的身世和城卓有些像,所以这两年和城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说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不同宗的姐弟,实际上却和母女差不多,刚来那会儿,城卓天天要清禾抱着睡的,在城卓心里,清禾也就跟妈妈差不多了,现在,您要把妹妹接走了,等于夺了他的母爱,他怎么罢休?万一他真的离家出走,让他远在新疆的爸爸知道了,得有多担忧?人家可是在保家卫国啊!”

第132章 阆苑仙葩, 美玉无瑕:雪人

“呃…”江老突然觉得,若依着萧伊庭的说法,自己罪过大了…这小子…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什么,您知道吗?爷爷?”萧伊庭望着江老茫然的眼神问。

“是…什么?”江老顺着他的话问。

他坐直了身子,搂住了叶清禾的肩膀,“最重要的是妹妹本人不愿意去江家!因为,她已经把我爸爸当成她自己的爸爸了,而我爸,也把她当亲生女儿。爸,您说,是不是?”

他转头问他爹去了钕。

萧城兴呵呵一笑,他能回答不是吗?能吗?“当然!清禾又乖巧又听话,我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地疼。”

萧伊庭脸上便现出得意之色,低头拍拍她肩膀又问,“妹妹,我爸是不是这样的?”

“…”他这些问话全都是圈套啊!如果他问,是不是把萧伯伯当亲爸,或者,她在YES和NO之间还能找到一个折中的回答,可是,问他爸是不是这样的,她怎么能否定萧伯伯疼她之心凄?

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他笑了,对江老道,“所以,江爷爷,妹妹真的不想去江家,只是这傻姑娘心软,又太善良,你们两位老人一说,她都不知道怎么拒绝了,在这犯难呢,跟我嘀咕。”

“…”她什么时候决定要拒绝?什么时候又跟他嘀咕过?

“呵呵,这样啊…”江老目光在他俩之间扫视一圈,又和自己老伴对视一眼,最后笑道,“我们俩还想着接清禾回家过年呢,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吧…”

而后,萧伊庭便开始愉快地用餐了…

于小嫚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望和遗憾,只吃了一点点,看着叶清禾,满是喜欢和不舍。

萧城兴今儿对这个儿子是极为满意的,没看出来,他还有些急智,而且,这些话还真只能由他来说才合适…

不管怎么说,他胃口大开,吃了不少,他也着实舍不得清禾去江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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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真的到了。

除夕前两天,连续下大雪,到了除夕那天,花园里的积雪足有半尺厚,这是叶清禾来京后第一次下这么大的雪。

萧伊庭同心未泯,一大早起来拉着叶清禾在花园里堆了个大雪人,最后给大雪人定妆的时候,还从家里拿了一副大眼镜出来,给大雪人挂上,并且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堆毛线,给大雪人做成头发,剪了齐齐的刘海,然后搭着雪人的肩膀笑,对叶清禾说,“来来来,我要跟妹妹合影,你给我们俩拍张照片!”

他穿了中国红的羽绒服,站在白色的雪人身边,红白相间,正是新年的颜色,极是耀眼,一如他的笑容,在雪地里分外夺目…

她站在对面,用相机记录下来这一刻,按下快门的瞬间,她有个错觉,似乎雪人也玩着唇笑了…

雪人当然是不会笑的,笑的,是拍照人的心…

“好了,这下我的雪人妹妹不会化掉了!”萧伊庭看完照片后扬了扬手里的相机,十分满意的样子,却没想到一语成谶,最后,没有化去的只是他相机里的雪人妹妹…

“妹妹,我给你拍几张,站雪地里去。”他说。

“不了,我不拍。”这几年拍照很少,也已不习惯镜头,唯一的一张照片,还是钟佳宜拍的那张“哥哥”。

两人正说着话,姜渔晚出来了,对萧伊庭道,“伊庭,过来。”

萧伊庭不知母亲叫他何事,相机交给叶清禾,跟着回了屋。

叶清禾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听得萧伊庭的房间里传来说话的声音,那声音很熟悉,在问:“二哥,你在干什么呢?”

能叫他二哥的人寥寥无几,除了自己,就只有郭锦儿。

而那声音确是郭锦儿,只是,郭锦儿此刻在南方度寒假,看来,他们是在视频。

“我们在堆雪人呢!”萧伊庭的声音在说。

而后,便传来郭锦儿的惊叹,“真的啊!二哥!好喜欢看雪!好想打雪仗堆雪人!这边的冬天一点儿也不像冬天,温度高着呢!”

“所以啊,锦儿快点回来吧!来北京看雪!堆雪人!回去这么久,萧阿姨都想你了,我们伊庭也总是问起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这段话,源于姜渔晚。

叶清禾听到这里,没再继续听下去,回了房间。

姜渔晚和萧伊庭在房间里说了很久,直到萧城兴催促他们快吃早餐准备回爷爷家团年,他们才结束视频。

餐桌上,姜渔晚显然很开心,对萧城兴说,“年后郭家就要回来了,全家都回来,真好!我跟怀月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喝咖啡看话剧了!当然,高兴的不止我一个人!”

她兴奋的眼神看了萧伊庭一眼。

这一眼的意义,和那个同样的高兴的人所指为何,大家心照不宣。

吃完早餐便要去爷爷家了,每一年的过年都差不多,萧家一大家子人齐聚,各种热闹各种礼尚往来,她一贯的角色是尽可能地抹掉自己的存在感,静悄悄在一片繁闹之中寻求宁静,只在必要的时候跟长辈问个好,收个红包即可,而这个角色她一直表演得很成功。

今年也不例外。

萧家的人都知道萧城兴收养了一个孩子,这事儿在萧爷爷眼里是好事,对其他人来说则无关痛痒,所以对她算是一个比较正常的态度,所谓正常,就是和对别的孩子一样,不会太阿谀热情,也不会过于冷漠,总之,就是让她觉得还算比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