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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去,萧城卓返校。

一切还是恢复了平静,恢复到她想要的样子,除夕夜那一声“妹妹”就像梦外来音,和她不是一个世界。

只是,有些事,还是不同了…

这期,她去医院做义工,简单轻松的生活多了些内容,生离死别的场景也离她近了,每隔一段,她便目睹着他人的悲痛欲绝,再一次揭开她自己的伤痕,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在自虐,还是自我治愈…

黄昏回到茶庄,她躺在床上,累得不想起来。

望着天花板,她伸出手来,隔在自己的视线间,轻轻地,动着自己的手指。她有一双很美的手,她自己知道。

她忽然很想写字,生命中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想写字…

Joyce上来了,见她又躺着,劝她,“清禾,我说你就别去医院做义工了,瞧把你给累的!茶庄本来就很辛苦了!”

“Joyce,我不累,真的,一点儿也不累。”她说,甚至强调。

“你啊!就爱逞强!下来吃饭吧!”

“嗯…”她答应着,却没动。待Joyce下去了,她却起了身,从书桌抽屉里找出一个日记本来,打开,在扉页上写下几行字。

而后,便看着窗户,久久沉默着,那扇窗,渐渐变了模样,木质雕花,窗外几株丹桂,开得团团簇簇,层层点点。

她低头写下日期,开始记日记,美国春天的黄昏,却飘来盛夏太阳的味道。

“清禾,有人找你。”

Joyce上来叫她的时候,她刚合上日记本。

总会有不期而至的人来找她,这一次,又会是谁?如今,无论是谁,也都没有关系了…

她下楼,等着她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依稀面熟。

“还记得我吗?”那人笑着说。

记忆的流光里火花一闪,她想起了来了,十一年前,云南…

“毕…”她想不起后面那个字是什么。

“是…毕范。”十一年,那人的容貌倒是没有太多改变。

总觉得,这样的相遇其中必有缘故,“您…知道我是谁?”她问。

毕范点点头,“封一诺的女儿。”

她震惊,那么云南那次初遇不是偶然?

“这个,给你。”他从包里拿出个盒子来,打开,里面一块羊脂白玉的坠子,一抹妖艳的红横穿期间。

“问心…”她低喃。心中仍然是震动的,只不过,不为这惊世骇俗的羊脂玉,为的是,它如此不期地出现在她眼前。

“这个东西,早该给你,云南遇到你那次,纯属偶然,不敢确定,而且,你年纪尚幼,所以一直代为保管,后来…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出国了,这件事一直放不下,现在,终于可以把它还给你。”

叶清禾完全一片迷茫,不过,她一生最想知道的答案,是否近了呢?问心为什么属于她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是谁?和爸爸的去世有关吗?

能把如此珍贵的东西还交还给她的人,或者是无害之人,而且,现在她这境况,还怕什么害不害呢?于是直接地问了,“毕先生,我想知道,我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畏罪潜逃,车祸。

这几个字已经压在她心头十二年,她始终无法相信。

可惜,毕范也只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他在云南的朋友,但是,封先生人品端正出众,我也不相信他是畏罪潜逃。这个玉坠是他买来送给你母亲的,希望给病中的封夫人带来快乐。”

第199章 一种相思 两处锦绣:回来

“我父亲从何处购得此玉?”她问。

“从一个玉器收藏爱好者那里,是一位老人,即将离世,放出消息来说要出售,且老人却有些古怪,只售于有缘人,价格倒是其次,最后和你父亲谈成,你父亲付了定金,约好下次见面付全款提货,可是,再次前往时,却因云南这边有事而不能亲去,打了款,请我代他前往,这玉,便到了我手中,而你父亲,这一去却没有能够再回来。”

仍是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进展,叶清禾陷入了沉默,可是,父亲能让此人去提玉,可见对此人的绝对信任,也不知此人的话是真是假,可若是假,为什么又要把玉交还给她铫?

“封荷小姐,你父亲是个对朋友极真诚的人,这玉终于能交还到你手上,于我,也算对得起你父亲这份信任了。”毕范又将玉往她面前推了推诵。

“只是…毕先生怎么认识我?又怎么找到我的呢?”父亲将她和母亲保护得很好,总想给她们一个单纯的生活环境,而且母亲的病也不容操劳,所以自从辞职开辟在云南的事业以后从没让母亲参与,更不会把生意上的事带回来,以致父亲生意上的朋友,她都不认识。

“照片啊!”毕范解释道,“你父亲的钱夹里有你母亲和你的照片,我曾见过的,十一年前你和那个小伙子来云南赌石我就发现你了,只是你并没有看见我,当时的我不敢确定,还查证了几天,才找到那个小伙子,买他的原石。至于这儿,再遇到你,则纯属偶然了,还好遇到了,不然,我得在有生之年再回国找你,将玉交给你。”

“谢谢…”叶清禾怔怔地道。父亲待朋友极度真诚,这点她再清楚不过,否则,也不会在过身之后还会有萧伯伯这么好的朋友来帮他抚养遗孤,可是,有些事,也一定是父亲所不知道的吧,不然,怎么会把她托给萧伯伯?

她忽想起了一事,又问,“石家明您认识吗?”

毕范点点头,“认识,跟你父亲是同一种人。”

“别的,没有更多了解了?”石家明是父亲的合伙人,那年,跟父亲在同一辆车上,车祸发生时,也和父亲一起遇难。

“有啊,云南本地人,跟你父亲是同学,跟你父亲合伙开公司,石家人一直还留在云南,只有他的妻子,后来带着年幼的儿子出国了。”

毕范说完,又出示了当年购玉时的相关手续,足以证明这玉坠确实是封一诺所购。

叶清禾再一次失望,毕范说的,她也都知道,她在云南的时候,甚至找到了石家的人,只是,什么线索也没有…

毕范完成了自己这次来找她的目的,作为长者,还关心地问了问她的生活,最后问她,是否打算申请绿卡,他可以给她提供帮助。

又是绿卡…

她摇摇头,还是那两个字,“谢谢。”不过,不必…

无端又拥有了“问心”,爸爸送给妈妈的礼物,只是妈妈永远也不会知道有这份礼物存在了。

有的人,是在找它吗?

可是,她分明听得很清楚的:封一诺死了,东西找不到了…

要找的,真是这个吗?

越想,总是越乱…

她便不去想了,这个问题,她早已告诉自己不再想了的,不是吗?

毕范走后,她把问心收了起来,玉这东西,也就是石头,即便四件凑齐,也不至于能让人疯狂到不顾一切的地步,若以她所愿,宁愿终所有,来换取父母的生还,天伦的回归。即便是那时病重的母亲,可只要活着,就能给人欢欣和希望的。

再次浮现母亲最后的那些日子,她一有时间就会守在母亲身旁,可父亲的噩耗传来,母亲彼时已不能言语,却突然从床上下来,疾奔了出去,然而,终究是不能行之人,在楼梯口不可自控地滚了下去…

两滴泪,从叶清禾眼角滚落。

妈妈,您是全世界最勇敢的女人,小荷也是,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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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到下班时间,萧伊庭设了闹钟,提醒他时间到,该下班了。

他开始收拾东西,鲜少的一次不加班。

助理敲门进来,准备给他订餐的,却看见他在做下班的准备,迟疑着,“萧律,今天不加班了?”

“嗯,都下班吧,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他低沉着声音说,顺便,穿上了外套。

白色衬衫,藏蓝西装,非常普通的颜色搭配,可是,在助理眼里,却只有他能将如此普通的颜色穿得不同一般,举手投足间,都男人味十足…

她有些紧张起来,手心里都出了汗,最终鼓足勇气,“萧律,既然不加班,就一起去吃个饭吧,正好我也是一个人,没地儿吃饭呢。”

萧伊庭听着她的话,身体微微一顿,下意识地看她一眼,才发现,她的打扮有些异样…

仍然是衬衫套裙,可是,裙子是不是包得太紧了?而且还这么短?两条大腿裹着丝袜明晃晃地露着。还有衬衫,买小了一号吗?紧紧掐着曲线,该突的地方绷得扣子快要开了…

他继续收拾,也没再看她,“你最近长胖了吗?”

“…”助理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可是被人说长胖,还是自己心上的那个人,不免格外介意,开始反思近来是不是吃太多了…

萧伊庭已经收拾好,提着电脑报往外走,在她身边停了一下,点明,“衣服太小了!还有,这么短的裙子不适合在我这上班,更不适合用脑子挣钱!”

说完,冷着脸了出了办公室,隐隐的,还带了几许嫌弃。

助理的脸又红又白,萧律说话一向犀利,而且毒舌的时候从不管男女,也不管人家是否能接受得了,可是,她是他的助理,别人再如何挨骂也从没轮到她头上,可今天这话的意思是,她这样适合用身体去赚钱吗?

再没有比这话更让人觉得羞辱了…

眼眶一红,委屈地差点掉下泪来。

萧伊庭提着包离开律所,驱车前往妆美公司。今天之所以没加班,是因为老大回来,而且还弄了个小宴会,他和小安子都在被邀请之列。

什么宴会?他之前觉得很有可能是订婚之类的,严阿姨可是自成为老大的婚事快愁成儿媳妇综合症了,毕竟生日这种事不可能举办宴会,他们认识老大这么多年了,谁也没放在心上,尤其老大,连自己哪天生日都记不得…

会场外遇到了小三子和他另一个朋友骆东勤,三人便一起入内。

远远地,便看见穿得前所未有的庄重的老大,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黑色礼服皮肤白皙的女子,想必就是了…

他暗想,和小安子低声打赌,那女子必然是老大未婚妻。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老大居然铿锵有力地向他们宣布,那是他老婆,他们的嫂子…

惊讶的这速度之余,开玩笑找老大要交代,甚至揶揄老大,要嫂子亲自下厨招待他们这俩小弟,被老大黑着脸呵斥了。

那会儿,他心里便明白,老大这颗石头心终于软化了,能让老大宝贝一个女人,实属不易…

所以呢,到现在为止,小安子和老大的幸福都有着落了,唯独他一个人还单着?

那晚,满厅衣香鬓影,也有认识或不认识的女孩来跟他打招呼的,他一个也没搭理,坐在角落里喝酒。

他们兄弟三人,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什么情债造了什么情孽,这辈子情路坎坷,个个苦不堪言,可苦到尽头是蜜糖,老大和老三终于尘埃落定,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为兄弟们高兴的,三个人,总得有两个是幸福的…

同时,他又觉得自己挺可笑,照这时间算来,他是最先结婚的一个,也是最早遇到心中所爱的一个,混混沌沌十几年,最后单的竟然还会是他…

这话,他都不敢跟辰安和宁子说,那得是多可笑一个话柄…

后来,宴会草草结束,因为大嫂的脚扭到了,宁子抱着她去的医院,那紧张的表情,他真的从来没在老大脸上见到过,即便老大曾经跟芊琪一块儿的时候,也没有…

这还不是爱吗?

这样的紧张,这样的焦虑,这样的爱,他自己在十八岁就体验到了啊,那个逞能的丫头跑3000米的时候摔倒,那会儿他还不懂矫饰情绪,当时的脸色定然比宁子现在还难看十倍…

苦笑。

一个蹉跎,居然过去十二年了,他从十八岁的小伙子变成吃三十饭的大叔,而她呢,如今又是什么模样?

想念,开始疯狂地吞噬他的心,来得那么迅猛,纵然一杯又一杯的烈酒灌下去,想浇灭这疯长的痛,也徒然无用。

思念这东西,原来是火,酒精一喷,只有越燃越猛的趋势,哪能熄灭?

只是,他已经依赖上这个东西了,即便是燃烧,他也愿意在这燃烧的痛楚里一点一点回味,那样的灼烧的,充实的感觉,总比虚空好很多…

所以,宴会结束,他又拉着辰安,以招待小三子朋友为名,再度喝了个淋漓,终致大醉。

无法开车,三人唯独没喝酒的是辰安,有老婆的人,“家教”格外严些…

于是辰安送他回去,家里还没人,估计姜渔晚在宴会结束后和太太团们继续活动去了,所以一直将他扛进卧室,扔到了床上…

人醉,心里却是越来越清醒。

躺在床上,想起那些夜晚,他赖着她,依着她,她长长的头发,如绸缎一般铺展,柔软而舒适,纵然此刻头晕目眩,也厌憎这枕头的不舒服。

撑着爬了起来,扶着墙去了她的房间,在她的椅子上坐下。

这个房间,依然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他不允许任何人移动里面物件一分一毫,小乌龟还在朝着他笑,窗帘床品都保持着原样,就连书桌上的砚台和笔,都搁在原位,就好像,昨天还有人拿着写过字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副被他撕毁,而又拼贴回来的字,他给贴在了墙上,这是唯一原本属于她,她却没有带走的东西…

她不要的理由是什么呢?纵然拼好了,也是裂痕斑斑吗?

看着那些裂痕,便如他此刻的心,也一道一道裂着无法愈合的伤痕…

他依然记得,就在这个位置,她坐在这里,对他说: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呵…他当然不会同意。

不离婚,无论她飞多远,他始终觉得还有一根线牵在自己手上,尽管她走时坚定地摇头表示不会再回来,他仍然有着渺茫的希望,她总是要回来的…

若离了…

不,这个问题他不敢想…

只要一想就会害怕…

其实,他也有想过放弃,这几年不是没有女孩喜欢他,他自己深知这一点,在独孤无望的时候他尝试着去接受别人,可是,他倒是很想把每一个女人都当成是她,却偏偏的,每一个女人终究不是她…

纵观他的恋爱史,他曾认为,女人如衣服,既然是扔掉的衣服断不会有捡回来的理。放下容易,喜欢自然也是容易的。

而她,却是天生改造灵魂和思想的高手,非但将他的人生观世界观行为方式彻底改观过来,也十几年的时间在给他做证明题,题目如下:

萧伊庭前N任女友长≥168cm,胸部周长≥34C(以高中成形后为准),属性温柔贤淑,或调皮可爱,在萧伊庭前十八年生命旅途中匀速经过,于他心口这一站停靠时间为人均不足一天。叶清禾,长≤162cm,胸部周长≤34A(以历史最高点为准),属性,冷淡严肃,有时野蛮,于萧伊庭十八岁开始以乌龟式速度慢爬,停在他心口这个站台时爬不动了,停留时间,一辈子。证明:叶清禾不是衣服,是他扔不掉的皮肤…

呵,皮肤,皮肤…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切肤之痛啊…

所以,他怎不害怕?

无论怎样,萧城卓都办了一件好事,找回了她的号码,害怕的时候,他就会把手机拿出来,翻出她的号来看。

这不是普通的数字组合,它是有生命力的。

看着它,他终能相信,地球的另一端还存在着他鲜活的皮肤,她没有消失,她曾在他生命里深刻地存在过,否则,让他怎么去相信,他结婚证上的另一个人不仅仅是一个名字?

酒醉之下,手指不稳,无意中竟然拨了出去,而他浑浑噩噩的,尚不自知,直到那端人接了电话,轻轻的一声“喂”传来。

他如雷轰耳,一头冷汗,以为自己出现幻听,看到手机屏幕上通话计时的双层数字,他才知道原来不是幻觉…

他唇干舌燥,无法言语。

“喂…”那边的人再度道,一如她从前在他身边时那样,叫他吃饭了,叫他温书了,也是这般轻淡而柔软。

时隔三年,再一次真真切切地听见她的声音,他眼眶发热,言语无措,恐失去这个说话的机会,脱口而出,“妹妹,是我。”

“我知道,二哥…”

湿意刹那间涌进了他的眼眶,终于肯跟他说话了吗?漫无边际的黑夜里,仿佛亮起了一点星光,他未语先哽,多年在她面前养成的某种习性让他心生委屈,竟然不由自主地道,“妹妹,我…好害怕…”

“二哥,怎么了?”

“我…”他害怕很多事情,害怕她真的在大洋彼岸再不回来,害怕她会把他忘了,把他们的过去都给忘了,害怕…好在,她还记得他的声音,可是这些话都他无法说出口,最后,能言善辩的萧大律师傻乎乎地说了句,“我喝醉了,怕黑…睡不着…”

“…”

“妹妹,回来陪我好不好?”他是真的醉了,否则,怎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世界骤然间沉寂下来,他听不到对方一丁点的声音,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懊悔,好不容易盼来的说话机会,又把她吓跑了吗?

“嘟嘟嘟…”黑夜的另一头终于传来冷漠的忙音,他扔了手机,颓然无力,滑落在地板上,就此醉去,不要再醒来…

他不曾知道的是,那端,有人行走在下课的路上,用力按下终止通话键,并随之泪如雨下。彼时,阳光明媚,路人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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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回来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她会再一次回到这个房间,身边还睡着酣然的他…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许是不习惯吧。不习惯这床,不习惯身上肩上压着的重物,想翻身也无法自如,稍稍一动,此人便如树袋熊一般,睡梦中闭着眼睛把她往怀里压…

记得他昨晚说过有案子要开庭,而他,却还枕在她肩上,酣睡不醒。

推了推他。

他“唔”了一声,把她当枕头似的揉了揉,脸也埋在了她耳际,温热湿润的唇贴在她的侧脸,是咬了一口还是亲了一下?

她立刻躲开了,用力推他的肩膀,大喊,“二哥!”

他终于被她叫醒,睁开眼,看着怀抱中的她也大惊,“妹妹?你怎么从美国飞回我床上了?”

“…”他是装的,还是做梦?

而后,他自己恍然,拍了拍脑门,“我糊涂了…做梦呢…肚子饿,正好梦见一个大馒头,就咬了一大口…”

还真是做梦…

“你怎么不梦见大肉包子?”她拉着脸说。脸上湿乎乎的,还有他咬过的感觉,记忆中,他是喜欢吃肉包子的…

听见肉包子这个词,他下意识地看了她身体某个部位,而后笑了。

她皱眉,想起他曾经说过的混话,诸如等小笼包变成大肉包的时候…

立即起身下床,进了洗手间。

望着她的背影,他的笑容渐渐收敛,每一次,她总是给他不期的大喜,而后是无法承担的大悲。

比如,不曾想过她会轻易答应嫁给他,她却答应了,而后,便一去三年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