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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扬了扬手,高喊,“这里…”声音,却冻得发抖。

船上的人终于看见了他,靠近,将他弄上了船,他近乎裸着,全身皮肤都变了颜色,嘴唇已变得乌紫,抹了抹脸,抹去那一脸的水。

这样的他,让姜渔晚心痛不已,一见之下就抱着他哭了,“孩子,你这傻孩子…”

“没事,妈,还好多人冬泳呢!”他心不在焉地宽慰,却死死盯着水面,说话声音全是颤抖的。

姜渔晚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他往身上套,哭着说,“穿上!先穿上!”

“没事啊,妈…”

“先披上这个吧!”船上的警察,从舱内拿了一床被子来,给萧伊庭裹上,同时还递给她,在山上脱下的外套。

“谢谢。”他哑声说,接着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先上岸,我们会组织专业搜救的。”顾队也在船上,看着他这副模样,很担心他会生病。

“不!”他简短的,一个字的回答,鼻尖浓重的酸胀感,他分不清,这是难过,还是感冒的征兆。

“你先上去吧!你在这也没用!刚刚下水多久了?还不是一无所获!”顾队劝说着他,“你泡水里很久了,我们都从山上下来了!你身体受不起!”

提起闪上,萧伊庭全被妹妹这两字充斥的脑袋想起了一个人,“范仲呢?”

“也该下来了,我们走得快些!有人背着他,慢些。”

“他…没事吧?”他问。

“现在不清楚,这边无法停车,我们的车全在那边,估计得等人开车过来或者把人背过去!”

姜渔晚在一边也急得哭,“孩子,你下船吧!先找个地方暖暖啊!你要找人,警察不是会找吗?你说,你要是病了,你也无法找清禾啊,不是吗?”

他略一犹豫,终于答应了。

于是,这艘船先让他们上了岸,而岸上,宋子衡正背着范仲,往另一条路走,那是出河道的路。

宋子衡看见他,挺下了脚步,而他背上的范仲,也面色如灰。

看见他,范仲睁开了眼,目光如水一般,虚弱的声音问他,“清禾?找到了吗?”

他凝视着范仲的脸,如冰冻般的身体,唯有眼眶微微一热,而后摇头。

“别担心,警察会找的…会找到的…”范仲慢慢地说着。

他点点头,无法正视范仲的眼睛,对宋子衡说,“快走吧,赶紧背他出山。”

“不,等等…”范仲的声音越加低弱。

宋子衡迈开的脚步顿住。

范仲看着他,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而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萧伊庭愣住,眼前浮现出一张小小的贺年卡。三年级那年的新年,范仲送给他一张卡片,上面就写着这句诗,他永远都记得,如女孩般腼腆的他,笑着对他说,这是才学会的…

“小二…”范仲低声叫着他的名字,残喘,“好兄弟…”

好兄弟…

范仲这是要告诉他什么呢?

“范仲…你…”他终于无法再假装淡然和冷漠,这么多年,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正常地,叫范仲的名字,可是,叫完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他傻吗?他不忍…只是,心头的抽痛,狠狠鞭打着…

“小二…”范仲的声音更加小了,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不要难过…什么都不要多想…那时候是我站得最近…但凡是个男人都会这么做…换成是你,你也一样…一切…都是宿命罢了…”

“…”萧伊庭吸了口气,鼻子堵得死死的,呼吸都无法进行了…“范仲…你不要再说了…赶紧出山,赶紧去医院…不会有事的…我还要和你喝酒呢!等我找到清禾,我们再一起…我们四兄弟…有多久没聚了…你说…你还记得吗?”

范仲凝视着他,深深的,“好啊…四兄弟…小二…你终于不恨我了吗?”

“我…”萧伊庭的脸扭向一边,眼中晶亮晶亮的,“范仲…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从来没有…”

即便知道了他深爱的人是自己,即便范仲自己把自己看得低到了尘埃里,他也从来没有恨过…

他凶,他吼。他咆哮,他躁怒。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愿意看到他这么痛苦…他多么希望,他也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范仲的眉间骤然间放宽了,“真的吗?”

“嗯…”萧伊庭用力点头,微张了嘴,用力呼吸,感受着窒息的痛楚,将他的六腑淹没…

“小二…”虚弱的呼唤如云般飘渺,“我范仲…今天和萧伊庭…结拜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生…也不求同年同月…死…”

一个死字说完,如巨大冰凌重重击在萧伊庭头顶,他迅速抬头看范仲,只见他眸光有些乱,顿时急躁地催促,“宋子衡,赶紧背他走!赶紧!”

宋子衡不敢再耽搁,却深深看了萧伊庭一眼,背着范仲急忙走了,临走,还听见范仲轻轻说了句,“小二,我们是兄弟…记住…兄弟…”

萧伊庭望着快步离开的宋子衡,耳边一直回荡着范仲的话:我们是兄弟…只是兄弟…

那种窒息般闷涨的痛持续高涨,范仲这是在告诉他,不要再为那段感情而有负担了么?他们,从来只是兄弟?

他倒吸一口气,望着远去的两人,暗暗祈祷,范仲,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说好的,我们四兄弟重聚,我们是四少,不能少了你一个…

而宋子衡背着范仲快步急走的时候,却听见范仲在他背上说,“子衡,对不起…”

那声音,便如在云端一般…

宋子衡听得心中剧痛,眼泪早已掉落下来,“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什么对不起?”

范仲却轻轻地笑了,“子衡,对不起…”他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小二…对不起他的前妻…也对不起宋子衡,这个忧郁的阳光男孩…

“我早说过!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自己自愿的!你没有利用我!你还是闭上嘴,省点力气吧!”宋子衡一边掉泪,一边大声呵斥他。

人人说他冷血,就连他亲爹也这么说。可他一生掉过两次泪,一次是妈妈去世时,一次,就是现在…

没有人会明白范仲对他的意义,在独自成长的艰苦心酸历程里,在没有人疼爱的日子里,和范仲相遇后的时光,是母亲去世后最温暖的记忆。

初遇,范仲并不知道他是宋成徽的儿子,他只记得,如此干净明亮的一个男人,在初见自己第一眼,眼睛便如星光般闪亮…

而后,便对他百般宠爱,没错,的确是宠爱,像父亲对孩子,像哥哥对弟弟,像他孤独的人生里,所有应该出现却在他成长的半途中全部失去的角色…

后来,他终于明白,这样的宠爱源于什么,最初的那如惊鸿般的眼眸一亮也是因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和某个人少年时期是如此相像…

可是,尽管这样,他也没有怨尤,因为,他喜欢这段日子,依恋这段日子,这段母亲去世后最阳光灿烂的日子…

他曾经忧郁、曾经冷漠,可是,只有在和他一起的日子里,变得阳光,变得温暖,懂得怎样被一个爱着,也怎样去爱一个人…

所以,他不需要对不起…

想到这里,他忍住眼泪,扭头对背上的人说,“你要觉得对不起也可以,你不是要还我吗?我们说好的,等这里的一切都结束,就去荷兰,你说,要给我建一座有风车的房子,我们在那里开牧场,种郁金香,也许几年以后,爸爸妈妈原谅我们了,我们就把他们也接去,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你说过的,现在终于该兑现了!”

“好…”身后传来微弱的应答…

宋子衡眼泪再度掉下来,范仲的爸爸妈妈,他从来没有见过,可是,他想叫他们爸爸妈妈,私底下,在范仲面前,他都是这么叫的,范仲自己说的啊,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

身后的人渐渐没了声息,他害怕起来。

他说话,他会担心他浪费力气,他不说话,他更害怕他就此睡去!

“范!”他叫他。

没有声音…

“范!”他再叫。

“嗯?”他模模糊糊地,回应他。

他松了一口气,“你别睡着啊!会感冒的!”

“嗯…”

宋子衡想起了自己感冒的那次,发着高烧,是范仲整晚整晚地守在他身边,像照顾孩子一般照顾着他,给他冷敷,给他擦汗,每时每刻关注着他的体温…

鼻尖再度一酸,“范,别睡觉…等出去了,我给你买你上次买给我吃的糕点,还给你…”上次他感冒,不想吃东西,范仲就去给他买他自己小时候最爱吃的糕点,结果被他故意捣蛋全吃了,一点也没给范仲留,范仲却只是温柔地对他笑…

“嗯…这次…我全…吃…”

听着他还能断断续续地回答,宋子衡放下心来,一路和他说着话:

“范,去了荷兰,我会煮饭给你吃的,我不会,我可以学,你可以养老休息了,不要因为自己姓范而懊恼。”

他想起范仲每次煮饭的时候,总是一边温柔地笑,一边说是他姓错了姓,所以才会有煮饭的命,觉得好笑…

“我们自己养很多奶牛,我每天去挤奶给你喝。”

“我们要种玉米吗?晚上坐在牧场的草地上,架个烧烤炉,一边看星星一边烤玉米吃好不好?”

“范,我以后会很乖的,再也不喝酒,不赌/博,不淘气,什么都听你的,我会陪着你变老的,你不用担心你比我老啊…”

“…”

他一路说着,终于看见迎面开过来的车了…

他惊喜不已,对着身后的他说,“范!车来了!我们上车吧!你还真有点重啊!”

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车上的人以及和他们走在一起往回撤的警察,帮着他把范仲搬上车,却发现,范仲的双眼紧闭,双唇上扬,眉间恬静,极是安详…

第276章 花谢花飞 红消香断:可能?

“范!范!”

疾驰的车里,宋子衡大声地呼喊着对他的昵称,只是,再也不会有人用温柔的声音应答,不会有人笑着回身,摸着他的头发轻斥他调皮…

他涕泪交加,斥责他说话不算话,“你答应过我从此以后不让我一个人,答应过的…铄”

现在,他又是一个人了…那个所谓的父亲,就在刚才,在悬崖边被警察抬走,是生是死,他已不敢上前去看瑚。

妈妈在临终交给他玉的时候,告诉他的其实是:不要恨他…

可是,他怎能做到不恨?他恨了很多年,恨得很深很深!他甚至以为,只要让这个人渣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他心中这份恨才会释然,然而,如今,这个人真的有报应了,而且,还是他自己亲手送的,他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

原以为,还有一个范是他最后的归属,他可以向范倾吐这份沉重,可是,更大的打击却临空而来…

范总是喜欢叫他孩子,调皮的,爱犯错的孩子,总喜欢像老人家一样叫他不这样不要那样,然后又纵然着他这样那样…

他总是说,不要睡懒觉,傻孩子,早点起来锻炼!可是,每次他睡得很香的时候,他却不忍心叫醒他,而后陪着他一块睡…

他总是说,小孩子不要喝酒,然而,兴致来了,却陪他一起在阳台上小酌两杯…

他总是说,小孩子别去学人打牌赌博,跟着他学做生意,因为范担心,他比他老那么多,如果有一天比他先走了,他不会照顾自己怎么办?

宋子衡流着泪,呆呆地坐在车上,他终于,还是先走了…还来不及教他怎么做生意,也来不及照顾他一辈子…

其实,他不是小孩子了,他都大学毕业了,可是,他那么地喜欢范叫自己小孩子,他就是一个忘记了宠爱是什么滋味的小孩子而已…

范,你只是睡着了是吗?你回答我…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而后大声对开车的警察说,“快!快点好吗?为什么急救车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

说着说着,他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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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边,萧伊庭席地而坐,盯着水面,以及水面上的两条船,如被冻僵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姜渔晚心疼地用自己的围巾给他擦着头发,哭着劝他,“伊庭,我们出山去,先把身体暖过来好不好?伊庭…”

他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那一刻,他的心,他的思维,他的灵魂,都冻结在那条河里了,和清禾在一起,如果清禾不被救起来,他的生命也就从此冻结了…

姜渔晚拿他没办法,可又心疼,只好绕到他身前来,把他赤着的脚用棉被包紧,自己伸了手进去,用手给他捂着,而萧伊庭,对此毫无反应…

“伊庭!伊庭!渔晚!”另几声呼唤响起,却是萧城兴和萧伊庭的舅舅们都来了。

萧伊庭依然呆滞地看着河面,对于诸人的到来毫无反应…

“怎样?你一个人就这么着急地来了,没事吧?”萧城兴首先便急奔至姜渔晚身边,见她一切都好,才看着萧伊庭问,“你呢?清禾呢?”

提起清禾两个字,萧伊庭才像受了刺激一般,身体骤然一抖,目光灰暗地看了一圈来人,转头又盯着河面去了…

萧城兴便看着姜渔晚。

姜渔晚这才眼泪婆娑地回答,“清禾她…掉进河里了…”

萧城兴双目圆睁,二话不说便往河里奔,姜渔晚苦苦将他拉住,“你干什么呀?一把老骨头了,警察都在找呢!”

萧城兴看着儿子的模样,便知道儿子已经在河里疯过一阵了,扯开姜渔晚的手,轻道,“我也上船上去!别担心!”

姜渔晚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让他走了…

萧伊庭始终是呆滞的模样,尽管穿着羽绒外套,裹着棉被,全身仍然在发抖,而且如此冷的情况下,脸颊却隐隐透着红晕。

“伊庭这样不是办法,会病的啊!”姜家大舅舅道。

姜渔晚原本就焦虑,听了之后眼泪直掉,“没办法啊!谁劝他都不听!”

几个舅舅叹气,“算了,我们分散去找些干柴来,点堆火吧!”

陆陆续续地,舅舅们去捡了柴,回来了,柴有些湿,费了许久的劲才点燃。

姜家小舅舅不由道,“大哥还真没说错,这柴难点着。”

姜渔晚看了一圈,“大哥呢?怎么还不回来?”

“去找干柴了!”

姜渔晚便不吭声了,用手把萧伊庭裹在棉被里的足扯出来,用手捧着,让它们靠近火堆,取暖。这棉被根本就不够保温,这一双足还是冰冷的…

“妈,不用,我不冷…”萧伊庭终于开口说话了,带着浓重的鼻音。

“还不冷!你看你说话!”姜渔晚轻斥了他一句,眼泪噗噗直掉。

“妈,我自己来。”他挣脱了姜渔晚的手。

“那你坐近点!”姜渔晚推着他。

他听话地挪了挪,哑着声音道,“你们怎么都来了?还是回去吧,在这陪着也没用。”

“知道没用你陪着干什么?”姜渔晚流着泪瞪他。

“妈…”萧伊庭低唤了一声,哽了一会儿,“妈,我陪着…是完全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姜渔晚激动了,大声说,“清禾是你最重要的人,所以你在这陪着她,那你呢?你是妈妈最重要的人,妈妈当然也要陪着你!”说完,抱着萧伊庭大哭。

“妈…”萧伊庭眼圈红红的,和姜渔晚头靠着头,哽得无法言语。

几个舅舅则道,“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你是你妈妈最重要的人,现在,你妈妈也是我们最重要的妹妹了,所以,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一时,河岸的一堆火,在风中跳跳跃跃地燃烧着,间或树枝发出噼啪的声音,偶尔,还混着姜渔晚的啜泣…

火越烧越旺,萧伊庭靠在姜渔晚身上,也越来越萎顿,火的炙烤,使他脸上原本淡淡的红色也如燃了火一般,呼吸越来越粗重,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姜渔晚觉得不对劲,用手摸了摸,只觉得他脸颊额头都烫得吓人,再探探他的鼻子,他的嘴唇,只觉他嘴里喷出来的气息亦如火般烫手。

“糟糕了!果然发高烧了!”姜渔晚急了,“伊庭,我们回去好不好?再不回去不行了!”

萧伊庭摇摇头,坚决不肯。

“伊庭!你乖一点好不好?你不知道你生病有多吓人!妈妈担心啊!”姜渔晚又开始掉泪了,这孩子从小体质就很好,鲜少生病,可是,一旦生起病来,就格外吓人,上一次生病,还是几年前的春节,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也是发高烧,一烧就昏迷了一天一夜!

“妈,我没事,我自己知道…”他说话声音嗡嗡的,鼻音愈来愈严重。

“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让妈妈担心!”姜渔晚哭着拉萧伊庭,并对几个哥哥说,“把他抬走!不走也得走!”

舅舅们刚要动他,他摆摆手,“没事,我起来走走就好!”

说完,他裹紧了棉被,站起身来,然而,才刚刚站起,眼前就漆黑一片,脑袋里嗡的一声后,倒了下来。

姜渔晚吓坏了,哭着和哥哥们搂他起来,“伊庭!伊庭!你别吓我啊…”

此时,萧伊庭大舅舅也回来了,远远的,见状,大声问,“怎么了?”

“大哥!”姜渔晚哭诉着,“伊庭晕倒了,我们先把他弄回家去!你等会儿告诉城兴一声。”

“好!”大舅舅帮着把萧伊庭弄上弟弟的背,“你们快走吧,老三和我留在这,那个清禾…”

背着萧伊庭的老二却摇头叹息道,“不是我说丧气话,伊庭晕了这会儿听不到我才说,那么冷的水,又受了伤,还不会游泳,这么久没打捞出来,活着,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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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再来~!

第277章 花谢花飞 红消香断:信念

他看见了…

看见妹妹在水里挣扎…

看见妹妹瘦小的身躯在水里浮浮沉沉,看见她周围的水,被她的血染成了鲜红色…铄…

甚至,还看见妹妹苍白的脸颊,看见她紧闭的双眼…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