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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见朕,只为此事?”赵宏也不追问,只是道。

“非也,臣是来报丧。嫣然今晨被发现于房内自尽,臣家中无人主持这等事务,请圣上定夺。”东平武侯却是道。

“自尽?!”赵宏面色不定,眸光阴沉下来。

东平武侯颔首:“不错。也怪臣太直接,此前领兵外出并未知道她之混账事。昨儿找她说了,也许说重了。”

“只是说重了,嫣然就自尽?”赵宏面色十分难看。在他看来,赵嫣然自尽可以被意味着此前的传言都是真的,为此赵嫣然不堪而自尽。

“自尽也好,免得有辱皇家颜面。”东平武侯再道,意味却是两重意思。

“臣以为最好宣称暴毙而亡,以其言行自不可被葬在皇家。还是遣送回籍,自行安排吧。至于嫣然此前与连风的婚事,自也不可作数,当废弃。”东平武侯卖给赵宏一个情,让舆论可说赵嫣然乃是糟天报应,因此而亡故。加上此前早夭的东平郡王,赵宏硬插给他的两个人都给他直接弄‘死’了。

“好,很好。”赵宏不知在称赞东平武侯的手段,还是在说后者这样的安排很好。因为无论是什么原因,赵嫣然都死得很是时候。然而接下来东平武侯的话,却令赵宏真心道好!

“此外臣听言连风此子命格奇特,都说其妹连灵玉与其同一时辰所生,必然命主中宫。若真是如此,其与云公子正在议亲,却理当断绝。”谁也没想到东平武侯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可他此刻感受着身上一阵阵的痛意,心中便冷哼:哼——想定亲,没门!

云焱忽然觉得方才应该多揍几拳,最好让此人卧床一月才可。

“民女以为,既昔日荀祭酒言兄长命格奇特。今日当请荀祭酒再出金口,算一算便可知。”连灵玉蹙眉开口,不知道东平武侯打的什么算盘。

“既是皇家立你为妃,又何需如此多费周折。”东平武侯却道,言下之意就算你不是,那么你入宫之后也没差,若是更好。这话意可正中赵宏下怀!他一时忽然疑惑这把火莫非真不是东平武侯放的?只是旋即他又否定了。

连灵玉抬眸,已然知道东平武侯为何有此作为。他断定云焱不会罢休,所以直接逼云焱跳脚,如此他就可以坐收渔利之利。

“何况此番选秀女,却无连家此女在列。臣以为若这真是天象,恐与此有关。乃是提示圣上中宫当易主,此番秀女都是草包。”东平武侯字字犀利,四两拨千斤的把云焱盖在他身上的祸事全部洗干净。即便赵宏不信,但后者为了连灵玉,也必然要假装相信。

“是天象提示中宫易主,还是有心人提示皇廷易主?”云焱只是轻轻开口,却同样犀利,他还要开口之际。

连灵玉却站出来道:“民女无意中宫,更无意皇家任何人。民女自幼顽劣,行事向来乖张。若一定要民女为秀女,那么民女只会随云公子远离大商。民女父亲此前曾言告老还乡,民女以为若圣上真欲如此只会断送连家一门忠良,而滋长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其心愿。”

“放肆!你这是威胁朕!”赵宏怒道。

连灵玉摇头:“圣上应知晓,若民女真乃威胁,便不会如此坦白说来。民女自踏进金銮殿之中,所言所说句句肺腑。其实圣上看中民女无非是子虚乌有的命格,何以不让祭酒先生再算一卦?若民女命真如此,倒也无话可说。然若非如此圣上又何不成人之美,何必以武侯爷之言而论断。圣上明察!”

连灵玉此番话语看似狂言,却每一句针对东平武侯。无意皇家,则包括东平武侯在内。居心叵测之人,自然还是东平武侯。最后更是直戳赵宏心窝,你就不该听东平武侯的话?他是好人么?

“当年连风如斯,如今你亦如斯,也罢。朕命你二人进宫,便是请了荀祭酒与禅山寺主持前来。二人皆喑此道,自不会有误断。既话已言至此,朕也有言在先。若你命格如此,必当入宫来。即便朕不欲拆散好事,然事关社稷,理当如此。”赵宏威严论断道。

“来人,请祭酒先生、禅山寺主持。”赵宏说罢也不给连灵玉等人开口,便直接再道。

“本公子有疑惑。”云焱忽然开口。

赵宏面色一沉,抬眸看向云焱。后者却未看他,而是看着东平武侯道:“方才切磋,本公子才知东平武侯身怀有上古龙之本源精血。真正真龙在天,东平武侯如此忠心为大商,为何不将这本源精血过度给皇帝?上古龙之本源精血,不同于寻常精血,可储藏千年,甚至万年皆是无事。不知东平武侯吞服这一滴本源精血之际是何想法?”

“自然为追求武道巅峰,何况彼时本候并不知道此为上古龙之精血。个人奇遇,圣上自然体恤。”东平武侯缓缓开口,也知道云焱这是在反将他一军。

云焱浅笑:“若东平武侯想表忠心,本公子随时可为你取出这上古龙之本源精血,并可助皇帝完全融合。当然,若是跟我抢亲,那是本公子是不可能以德报怨。”

一旁连风听言大叹:阴毒!这才是真正的诱惑圣上加威胁东平武侯!谁说我这小妹夫不善与人交际?谁说他单纯,这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

而此时侍卫却正好来报:“启禀圣上,祭酒先生、禅山寺主持到。”

“请进!”赵宏开口。

荀墨与禅山寺主持进殿躬身拜礼,赵宏当即赐座。

“祭酒先生。”连风向荀墨行师生大礼,后者含笑:“起来吧。”随后他之目光落定在连灵玉伸手,后者也正看着他。

“祭酒先生。”连灵玉躬身道。

“第一次见如此相似的双生子,莫怪圣上请老夫前来。也罢,当初一语妄言,倒是生出这许多是非来。因果终归因果——”荀墨言说,自闭目似潜修模样。

那禅山寺主持的目光却落在云焱身上,片刻之后她亦是闭目。心中却是惊骇!就在方才进殿,她已经试图推演这名云公子的天机。然而天机全无,并非被屏蔽,而是没有任何轨迹。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脱胎境强者!

荀墨此刻也很疑惑,良久之后他张开眼眸,却是凝重道:“此女不可入中宫,命中带煞!命格亦奇,却非良格!克夫、克子!天煞星!”

“不错,天煞星。也称孤星,一生皆以至亲为重。与凤星凰格双生,恐意保护其成长。竟有如此奇特双生命格,奇哉奇哉。”禅山寺主持亦是叹道。

然听言的连风却面色大变:“祭酒先生,学生小妹命格当真如此?”他的质疑若非因他与荀墨师生情谊,只怕要遭!毕竟荀墨祭酒的身份,在大商等同于帝师!

荀墨颔首:“不错,她是为你,为你们连家而生。”言语之中,他看着连灵玉的眸光多了几分柔软与惋惜。他也看出连灵玉此刻修为乃是九品武灵,却不想命格竟然是如此。

“怎么会?”连风联想此前种种,却一一验证了荀墨的猜测。连灵玉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在保连家,而她自己此前女扮男装,如何可能成亲而有人相伴?

连灵玉眸光看向云焱,后者正凝着她,神情并未有变。

自皇廷出来,虽得知连灵玉再也不会被召入宫,然连风的面色却比进宫之际更凝重。马车摇曳,连风却看向云焱询问道开口:“你有动手吗?”

连灵越却开口道:“他没有,若有人动我天机,我可以察觉。方才我只感觉到两股意念,并未有第三股。”

连风听言怔忪,目光盈满心疼,他再看向云焱:“你们还是不要成亲了。”

云焱听言就不乐意了:“为何?三哥你这是过河拆桥。”

“三哥是为你好,你跟我成亲会遭殃。所以这样陪着我挺好,没必要成亲。”连灵玉却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

“不行!我不答应。”云焱抗议:“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婆说什么你们就信?再说我之命在我不在天,这你是知道的。”他看着连灵玉说着。

“再者长亭侯已经提亲过了,咱们的八字都合过了,都没问题。我已经在准备彩礼了,怎么就不能娶?这是要亲也不定么?”云焱心说早知道我就真动手。但连灵玉早先已经知道她并非凤星凰格之人,她的凤格早已破裂,所以她并不担心有人再算,因此也知会过云焱不必多此一举。

至于步惊风给她用于屏蔽天机的古符,也已经落在了连风身上。后者毕竟没有打通天地人三脉,古符同样可以屏蔽佩戴之人一些本源上的秘密。

“本也是为躲秀女之事,如今无事也便无必要。”连灵玉本以为即便风格破裂,恐怕还不保险这才应下来。但现在天煞星一条,就吓怕了赵宏,倒是意外收获。

云焱听言不吭声了,连灵玉却知她说话太过直接了。她抬眸看着云焱,后者却翻身要出马车。她伸手拉住他:“你作何?”

云焱凝着她,转头道:“我去长亭侯府。”他说罢抽身离去。

“也许他不同,他非常人,可以镇得住。他不介意,你说话却太寒人心,去追吧。”连风开口道。

“让他静一静也好。”连灵玉却靠着马车不言语。其实她并不信命格,因为她的命格一直都会变。目前来说是由她的一致而定,可见她心底其实只是想守护连家。

“爹将定亲张扬得很夸张,这样停了似乎也说不过去。”连风极度同情云焱。

“只要将我的命格传扬出去,大家都会明白,没什么好说的。正好挡掉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此极好。”连灵玉却完全放松道。

“爹娘只怕要伤心。”连风皱眉,他自然看出了连灵玉的放松,却因此而心疼。

连灵玉摆手:“那是后话,回去这亲事就这么停下来吧。”

连风默然,平心而论他虽同情云焱,但更不想后者因此而将来有变故。虽然于心里他是自私的希望云焱能够娶连灵玉,与她携手同老,儿孙满堂…

马车穿过东大街,缓缓进入连家所在的巷子。然而本该因过了闹市区而安静下来的街道,此时此刻却人声鼎沸!甚至锣鼓声,鞭炮声,声声入耳!

连灵玉打开车门,卷起车帘:眼前十里长街,红缎铺就。其上一排排担架挂着屉子,红布包裹,红缎扎齐!

长街两边,锣鼓声声。长街尽头,鞭炮喧闹。长街之中,人潮涌动。她的眼忽然在这一刻被迷了沙子一般酸涩发痒,她放下帘子沉默下来。

“去吧。”连风沙哑道。

连灵玉低垂着眉眼,摇头:“不能去。”

“昔日在江湖之上,曾听人言:脱胎境强者,可断命线,可改天命,可破天机。你的修为已经是九品武灵,只差一步便入武宗。脱胎境对于你来说,又有他帮你,不会太难。去吧——最多等你步入脱胎境,你们再正式成亲。定亲也只是仪式,你何必这样都要寒他的心。”连风苦心劝说道。

“这些彩礼,是他亲手为你办的。仅仅是过去三日,他便已经办来。你要知道他白日里还要去长亭侯府为罗源疗伤,今日又与东平武侯大战。他方才离去,只怕又以全力将这些东西都搬来。原本送彩礼,应该是十日之后的事情。”连风的嗓音不自觉的沙哑,他觉得云焱这个妹夫真的没话说了。

连灵玉想到前一世,想到前一世那些红妆,想到她曾经的大婚。她下意识的缩了身体,可她同时看到的不是司马瑜那张令人唾弃的脸。她看到的云焱那倾绝天下的姿容,看到的是他的浅笑,他那双纯粹干净的眼眸。

“小妹——司马瑜已经是个废物,你没看见他今日那样废物的模样么?你还担心什么?还放不下么?走出去,他在等你!”连风握住连灵玉的双臂,很沉很沉的说道。

“三哥——”连灵玉的唇有些发白。

连风鼓励而宠溺道:“去吧,相信三哥,他是好人,是良人!他这样好的妹夫,可是将狐族之中白狐的修炼功法给了我。否则你以为就凭咱家那蹩脚的素心诀,可以消化你给的那些丹药的药力?

你该知道,他为你才对我们家的人这么好。否则说实话,他那样的身份会理睬这些么?而他付出这些,可要求咱家给他什么?”

连灵玉一时间想到了妲妲,想到他最后的那句话:“其实,我对女人是有兴趣的。”

其实,不就是定亲而已么?其实,还可以断绝东平武侯的念想。其实,也可以断绝罗源的念想…罗源的性子,只怕知道她的命格之后会第一个来提亲。

连灵玉心想着,她打起了帘子。她看见人群中与彩礼同一色的云焱,她又放下帘子道:“绕后门回府。”

“灵玉?!”连风不明。

“我应该亲自去接彩礼么?”连灵玉反问。

连风怔了怔道:“我去!”他说着打开车窗跃出去,好似定亲的人是他一般的兴奋雀跃!

而那时云焱眼看马车走下来的人是连风而不是连灵玉,后者依然坐在马车里,那马车甚至掉头往回走去。他面色第一次显露出有些病态的无光苍白,那双明亮如晨露的眼眸也随之而黯淡着。他看着马车退出街巷,缓缓消失在他眼前,他只觉得也许他再也娶不到她了,也许他们真的不能成亲了。他又想着小村姑说过的话,只觉得不如不知…

第一百五十六章:这亲,定了!

“小妹夫!”连风伸手拍着云焱的肩膀,后者僵了僵:“三哥——”

连风奇怪道:“怎么垂头丧气的,这么大阵仗的送来彩礼,难道不应该打开给大家看看么?!”

那时连城同样已经走出府门,眼看门前街巷如此阵仗,顿时傻了眼。他心说这也还未到收彩礼的日子啊!这该请的亲朋好友都还没来做见证啊!这——

“哈哈哈——幸好赶得及啊!还好距离不远!”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落在喜庆的街道上,闻讯赶来的金炳泰跃身下马道:“老将军,您这女婿真是好仪仗!就这些彩礼之数,堪比王侯!”

“金叔。”连风躬身见礼,金炳泰对连家的鼎力相助,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即便为此金炳泰也赋闲在家中,可他依然无怨。

“小少爷的礼大了!”金炳泰忙扶住连风道。

那时闻讯赶来的,还有不少与连城关系较好的朝中同僚。女方亲朋好友也很快被连战找来,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甚至云焱也没想到连家人会如此积极——

“小妹夫,快打开彩礼!我们看看你都准备了什么来聘我们家小妹,若是我们看不上,那也是不过关的。”连风第一声起哄道,那时节闻讯而来者已有不少。

甚至张云飞、钱宇、廖巍这些本身有公干者,亦是纷纷告了急假赶来。毕竟这彩礼一旦收了,这亲事可就定了!这若是彩礼不合适,他们可以刁难,可以要求再去置办!

“不错不错!赶紧打开看看,原本我们都想着连风的妹妹回来,咱们都可以来提亲的,没想到被你小子捷足先登了。我们都要看你置办的什么,别以为办这么长的彩礼就嚣张,有没有真材实料才是真!”张云飞喊得最大声。

那时间街巷之上锣鼓声中却层叠出阵阵马蹄声,举目看去却是第一军十大校尉,铁血军另外三名此前连灵玉的部将!

“将军,这么大的喜居然也不先通知咱们,幸好有人早早来报。不然差点就赶不及了!咱们都知道您与桃玉军师感情好,但这定亲可不是小事,咱们军师这样强悍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欺压您,我们都是来给您撑腰的!”候裴嗓门奇大,声响都盖过了锣鼓声。

“可不是,我们现在可都是擅自出营,回营估计又要被杖责一百军棍了。”胖子一般的常在说话道。

“正好打散你这些肥肉!”瘦高的白起一掌拍在常在的脑门上,不知为何,瘦子和胖子常常八字不合。

“都说什么话,今儿将军大喜,就是被杖责一千军棍,这也得来见证!”青峰一语落定。

那些寻常围观百姓,眼见一名名煞气极重的武将,早已心神震骇。此刻听着这些武将一个个拿一百军棍当寻常,更是连连称奇。听说一千军棍,一个个目光呆滞。心说难道军中的军棍都是糖葫芦的棍子这么细么?

张青苦着脸:“一千军棍像我这样的修为,会死人的。将军,一百军棍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吧?”

连风大笑道:“放心,全部一百军棍。”

“好!还是将军意气,一百军棍咱们回去自己领。但是将军你这酒得管够,上次咱们就没喝畅快。”青峰搂着连风的肩膀道。

“大家先别叙旧,赶紧先看彩礼。彩礼不合适,可不能就这么让平西大将军的妹妹就这么给定出去了。”张云飞急了,心说怎么聊起天来了。

“不错不错!赶紧先把关彩礼!不过那绝对是没问题的,咱们将军的军师神仙一般的人,怎么会置办不出好东西。”漠北是云焱的忠实崇拜者,说话之间就可证明。

“我看看!”候裴率先挑开红绸,但见那绸缎散去,没封的屉子内艳光四射而出!这是一身定亲衣,按照连灵玉的尺寸制成!

锣鼓声停了,喧闹声住了,谈笑声没了,余留鞭炮声孤寂的响亮着。隔了一阵,没有人续着点的鞭炮声也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一件五彩斑斓的定亲衣上!

不识货的,看见那样的光彩也要震惊。识货的却更是震惊!这样一件定亲衣,大红的缎面上是一簇簇怒放的墨紫色兰纹绣!大红大紫,富丽堂皇!然而绣线并非寻常绣线,而是一种名唤金羽的妖兽羽毛!金羽线本是金色,却被染成紫色,然墨紫之中琉璃而出的金光仍旧令人识得这就是金羽线!

“红缎用的是天下第一纺传说中仅有一匹的红云缎,扣子是夜明兽兽骨打磨而成,饰珠用的是月华石——”张云飞是最识货之人,当他安静的说出这样的话,他自己都忍不住骂道:“他娘的,你是怎么办到的?你莫不是准备了好几年?”

“他娘的,定亲衣而已,这么大排场,嫁衣怎么办?唯一的一匹红云缎用了,嫁衣怎么办?”狼牙山忍不住爆出本性粗口。

“夜明兽,传说在妖兽山脉深处才会出没的妖兽!你们谁掐我一下!”金炳泰震惊了。

“月华石,我家老头子认为最好的月光剑材料,找了一辈子只找到这上面一颗珠子这么大一块——”廖巍替云阳侯悲哀。

“盖上!太欺负人了!”钱宇失声道。

“看下一个,老子就不信全部都这么金贵!”钱宇闹哄哄的打开第二架。

“他娘的,张云飞,你看这事什么东西!”钱宇惊得一跳,屉子中一只巨大的墨紫色蝶展开双翅!其后所有的担架都开始无人自动,一只只紫蝶绚丽的翅膀缓缓展开!

红缎街上,紫色绚烂,真真是大红大紫!惊得所有人呆若木鸡,京都城中人也算见过不少大世面,可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排场!

百蝶同时展翅,同时躬身,同时用蝶翅托出一方锦盒,同时打开!一道道形色各异的光,在京都城的冬阳之中,夺取天色惊骇京城!

要疯了——疯了——

“鬼手老人视若珍藏的大商第一储物戒!六级灵宝,龙凤呈祥耳环!七级灵宝,与子偕老手镯!六级灵宝,百年好合玉簪!五级灵宝,与君同心链子!…”张云飞一步步走下去,鉴定出声着,可说到最后他的嗓音都颤抖了。他只想问云焱到底是什么人?!这些东西并非是他们不认得的什么奇物,而是都曾经名噪一时,被人视若珍宝收藏起来的奇物啊!

若是云焱拿出的是一些闻所未闻的,他们可以说是他从师门中所得。可这些无一不是要靠一定的努力才能得到,才能拿到这里的东西!仅此用心,天下第一。

没有人质疑得了这样的彩礼,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甚至都已经不用听张云飞的坚定,就已经知道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宝贝!都是大商之中流传过的宝贝,这是聚集了大商朝的奇宝送出的彩礼!即便是皇家,也没有这样的能耐!

大商朝建朝以来,第一份惊天彩礼,现世了——从此成为传奇,因为再无人能置办出这样的彩礼!更因为好东西都被这份彩礼收罗了!

连城这个未来老丈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太贵重了。”

云焱的面色一直都很平静,甚至有些苍白。众人只当他是筹备这些东西累的,他此刻听言也只是静静道:“比不上灵玉。”

“吼——”候裴伸手拍着连风的肩膀:“将军,这个妹夫,绝对可以!为什么只是定亲,为什么不直接成亲!”

“直接成亲吧,选个好日子,这等用心,必须成亲!”青峰断言道。

军中之人,并未有大多的礼节束缚。他们被这样的用心所感,一众汉子都觉得这样还娶不到娇妻,这就太坑人了!

“老将军,你怎么不说话了?好不好,你吱个声啊!”金炳泰语气激动。

连城再吸了一口气:“问题是这回礼,让我这个未来岳父怎么回啊!”

“将军——”老木的嗓音忽然露开。

“怎么?”连城看向因为这样的场面也显得有些拘谨的老木问道。

“三小姐说,让蝴蝶飞去取,回礼她来准备。”老木回答。

云焱倏然抬眸看向老木,甚至未等连城开口,他便道:“她真这么说?”

“回未来三姑爷,三小姐是这样说。”老木躬身俯得更低,只觉得眼前之人果真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云焱眸光一亮,已经看向那些紫蝶。后者显然受到他的示意,纷纷放下翅膀托着的锦盒,一只只紫蝶绚烂的飞舞而起,铺展出一片紫色光华。

武将都是粗人,赏美的风雅不高,但此刻都看得咂舌。一个个再次用惊叹的目光看向云焱,妖孽一样的人物啊!

岂料天空之中猛然卷来一阵罡风,罡风凛冽之中有杀气,直针对那些紫蝶!云焱眸光微眯,红袖挥洒之间一片红芒如绸散出。他知道是谁出的手,他那双纯净的眸瞬间染上了戾气。

“狐念!”云焱眸光落定在东平武侯之上,强悍的精神力灌注而出!

武侯府内,书房之中,东平武侯的发冠瞬间崩裂,如墨黑发散开。他的眸光却漆黑幽亮如星耀,一股狂霸的龙威缓缓蔓延而出。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青芒落入了东平武侯府之中。东平武侯怒道:“你别忘了,他娶了你也没希望了!”

“我没忘。”步惊天笃定而认真道:“你愿意入赘?你能办到这些?”

“我——”东平武侯怔了怔。

“听说她是天煞星,你也犹豫了。你现在出手,只是见不得他们好。别否定,你心里确实怯了。你放不下你的野心,我放不下血玉盟,我们都不如他。”步惊天盯着东平武侯:“收手,否则我只能对你出手。你的神识在外,我要对付你易如反掌。”

连灵玉眸光微眯,也看出了罡风的古怪,她跃身而出道:“是东平武侯?”

“嗯。”云焱微微凝眉。

“怎么了?”连灵玉以为棘手,却觉那罡风在渐渐散去。

云焱若有所思的盯着东平武侯,他察觉到了步惊天的气息。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步惊天为何要帮他?但现在都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灵玉,我们定亲。”云焱凝着连灵玉道。

“好。”连灵玉干脆回答。

云焱眉眼便笑开来,犹如孩童一般纯净的笑,舒展着若初阳方起一般温暖。他很想抱住连灵玉,也很想亲她,只是下面人太多,于是他想着礼仪真是个讨厌的东西。

“去吧,我给你送回礼。”连灵玉返身回屋。

云焱回道:“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连灵玉关上窗台,伸手轻抚着额上的发丝,她微微抬头,轻轻伸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再看看桌面上,她刚画了一半的扇面。她走过去,提起笔耳根微红的将扇面画完整…

云焱收到的,有一面新画的扇面,扇面上两面的画,都令他眉眼间的笑意更浓;有一只红黑色绣线相见的荷包,他看得出那是他的发丝和她的发丝,于是他的嘴都笑开了;有一枚从前她送给他的储物戒,上面的红绳仍旧是那一根;有一条简单却适合他一身红衣的腰带,但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瑰宝阁中,连傲听说云焱已经送了彩礼去连家,正着急得不行。为那般?完全是因为今儿他来瑰宝阁中,拿的就是连家准备好要给云焱回礼的文房四宝!可现在眼前这名女子,却偏偏要跟他争!

连傲已经跟此女子磨蹭了将近一个时辰,他此刻仍旧耐着最后一点性子道:“这位小姐,让一让成么?”

“公子,小女也十分喜欢这套文房四宝,为何公子一定要苦苦相争。”李秋语此刻已经不准备将这文房四宝作为贺礼送给英武侯。玄山黑玉石料,鬼手老人精雕,绝对是世间难得的珍品。笔墨纸砚皆是三级灵宝,在文道武者眼中:此笔本身就是最佳武器,此墨所书写之字千年不化,镇纸与砚台更是极佳武器!

“或者一人取二,公子以为如何?”李秋语提议道。

此时却有连府护卫赶来,正上楼来附耳与连傲细说。后者听言剑眉拧起,显得十分懊恼,却急匆匆起身道:“我不要了。”

“等等!”李秋语却出声道。

连傲有些不耐烦:“我现在不要了还不成么?”

“你既然看不上这东西,此前为何要与我争?平白浪费这么多时间,小女最讨厌你这等纨绔子弟。你当小女多的是时间么?”李秋语口气有怒意,因为连傲分明就没在意这套文房四宝,她认为他此前只是消遣她,跟她耗着。而如今有事了,就撇开要走人,哪有这样的好事!她心说自己掌家本就忙碌,却还要遇到这等无聊人!

“你——”连傲只觉得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无奈之下道:“这位小姐,我连傲没那么多时间消遣你!实话说这一套文房四宝本是我连家准备给新姑爷备的彩礼回礼,不过现在不用了。方才府上小厮说那边彩礼都收了,回礼也送了。小姐喜欢就买下吧,我也不与你争了。我家小妹是讲理的人,知道也不会怪我的。”

连傲说完就准备走,那李秋语却道:“你言下之意我是不讲理之人?”

“我没这么说,若有冒犯请多包涵。”连傲急着回去赶场,哪里还搭理李秋语。虽然后者即便带着面纱,那眉眼看着也是个美人,可惜在连傲心里美不美他无心欣赏。

“你是连家长子连傲?”李秋语又问。

连傲人已经起身往外走了,听言只是回了一句:“是。”

“你等等!”李秋语却道。

连傲面色有些发黑了:“不知小姐还想作何?”

“这套文房四宝当我们李家送的贺礼,原本不是还未定日子么?怎么这么快就收彩礼?”李秋语疑惑询问,按照她的记忆,这件事应该要往后推十日。

“你是李丞相的嫡长女?”连傲狐疑道。

“不错。平西大将军为大商朝平定西部战乱,昔日回京之际能以尊崇死兵伤兵,是大商有良德的大将,小女亦是敬仰。本也寻思着此番连家大喜,不知准备什么贺礼。小女虽爱这套文房四宝,却也愿意割爱赠连家。”李秋语言语道,已经让丫鬟去付算银钱。

连傲皱眉道:“贺礼之事非我负责,我还有事先回府,就此别过。”他说着再不想听李秋语说话,大跨步走出瑰宝阁,马车也不坐了。骑了护卫的马便飞奔回府,心中懊恼这等大事他这做大哥的居然不在,而且居然连这么小的一件事都办不成!

李秋语却被连傲撂个挑子?!她甚至有些错愕,向来冷静的性子也不由恼怒起来:“桃嬷嬷,你说这是什么人!连家这样的门第怎么会有这样的长子?!”

“小姐,人家新姑爷送彩礼去。他作为长兄自然是要在场,如今听说回礼都送好了,只怕接下来就是双方要探讨定亲吉日。如此这门亲事就是板上钉钉了,这等时刻长兄不在确实说不过去。您还要拉着人家说话,他还能没怒极跳脚便是极有修养了。”桃嬷嬷摇头道。

“而且小姐,这套文房四宝掌柜的也有说昨儿连家三小姐来定过,这连大公子是来取罢了。”桃嬷嬷再道。

“你的意思,也是我不讲理?”李秋语皱眉,事实上确实是她有些不占理。可她还是恼怒道:“那么他若是早说,我便让给他了,哪里有这些事。还是将领,却如此婆婆妈妈!”

“奴婢倒奇怪,他既知您是李家嫡长女,为何也不多看您一眼。”桃嬷嬷浅笑道。

李秋语秀美紧皱:“桃嬷嬷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