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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灵玉在之前割完的手指上,放完三条虫子道:“你也不知道什么了,可是你不该最后打张云飞一掌。他不好受,你也不能好受。”

“你答应给我一个痛快的!”被欺骗的人怒嚎道。

“我答应了么?我是考虑,也许三天后我会考虑好。”连灵玉冷漠的看了此人一眼,随后转身走出密室。身后是怒骂哀嚎声,可惜没有人在乎。

“你这种虫子,真的这么恐怖?”秦方跟出来后,心有余悸的问道。

“你想试试么?”连灵玉询问。

“别,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秦方甩袖飞也似的离开连府,这真真是一个是非之地啊!太可怕了——

“去桃林?”连风跟上来询问道。

“张太尉人呢?”连灵玉却询问,抬眼看天色,天际已有鱼肚白。

“连夜带人搜了西大街,在二巷搜出一些古怪,正跟着这些线索抄京都城。太尉府一千护卫,竟然个个都是武师——”连风惊叹。

“这还不是张太尉的最终力量,让他抄吧。送信给他,将方才此人说的都告诉他。”连灵玉说道。

“好。”连风颔首,立即去办。

云焱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张云飞没事了。”

“可张云飞至少要躺三天,目的还是达到了。明日有很多事,我会被牵绊到。”连灵玉揉了揉眉心,没想到对方会敢对张云飞下手。

“我可以帮你。”云焱微蹙眉,心疼她道:“你先回屋睡会。”

“没有时间。”连灵玉叹了一声,张云飞养伤,她就得接手上来,而且一些计划要稍稍改变。

“睡一个时辰,我会帮你。”云焱有些自责:“我没节制,你现在累了。”

连灵玉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你多能折腾了。”

“我抱你回屋。”云焱伸手抱起她,闪身回屋。

连灵玉躺在床上道:“一个时辰后叫醒我。”

“好。”云焱伸手为她盖好被子,她翻了身呢喃道:“上来陪我。”

“好。”云焱哪里有不乐意的道理,立即钻上去抱着她睡。

连灵玉很快沉睡,她知道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办,而且明日需要不少精力。所以她必须养足精神,她腰酸得厉害,比练功还累——

云焱抱着她,一些淡淡的红芒缓缓渗入她体内,聚集在她酸楚的地方…

天方渐亮,一丝丝绣花针一般的雪在扬。朝堂之上,张之崖正厉声谴责禁卫军统领云展,他一身儒雅的太尉官服掩饰不住身上的血腥煞气。

张之崖骂完禁卫军统领还不够,一连狂喷了京都城中京兆尹、刑部、兵部、军机处,但凡是和京都城安定有关的,都被他狠狠的数落了一通。他也不管什么王侯将相,有多难听就骂多难听。

若是连灵玉等人在此,一定会恍然大悟,原来张云飞的毒舌之功传承自张之崖!果然虎父无犬子!

“张之崖,你够了!”林大夫这样高龄有定力的三公也受不住了。

“张太尉,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事也不能像你这样办。”李丞相缓和道。

不想张之崖完全不领情:“放屁,我儿子还在连府躺着,动都不能动!你试试你宝贝女儿去连府躺着试试,还有老林,你试试你儿子被人打成得白发人送黑发人试试?”

“圣上,臣就这么一个儿子——京都城中,朗朗乾坤,竟有人胆敢对臣这样的三公之子出手。他日皇子还有什么保障?京都城中必然人人自危,臣认为要清剿城中所有官宦人家的私兵!

臣就那一千护卫,都在哪儿了。一个个都在户部有文卷,可以清楚查到!臣提议要彻查,仔细查!”张之崖悲愤道。

“张爱卿,朕知你为伤子心痛。朕已命丁福云将宫里的金创丹送去,但凡有需要的药材你直接去御用药师院拿。你可带人查了一宿,东郊桃林那些人都被你下到了刑部大牢,又被你用了刑。朕知道张爱卿是为了京都建制,但总归这样查也查不出所以然。不如交给京兆尹、刑部和延尉署去办。”赵宏安抚道。

“圣上明察,臣犬子为圣上查西北战圈一案,这才遭了毒手。若非鸿延尉整日呆在延尉署里,只怕也要遭殃。这分明就是要针对圣上您啊,这等居心简直可耻!”张之崖立即把火烧到赵宏身上。

“果真有此事!”赵宏果然厉声而问。

张之崖跪地道:“圣上明察,犬子在京都城也活了十几二十年。以前一点事都没有,何以昨日就遭了毒手。若非云公子妙手惊天,我儿就去见他娘了。可怜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查,彻查——朕准你查!鸿爱卿,刑爱卿、此事你们胁从一起查!朕要看看谁胆敢阻朕查此案!”赵宏雷厉下令道。

“臣领旨。”鸿鸣潮、刑天拜道。

朝堂中所有人都知道,京都城要翻天了!大商朝尚武,谁家没有些死士护卫。但并不是所有人在户部都有文卷,这一查出来,不是要弄出很多人么——

早朝之后,照例是三公院、军机处、九卿署、六部的内务议事。但此刻多数人都心不在焉,都在想家中那些个没在户部有文卷的要怎么搞?所以今儿难得的都早早散去,各自忙着去擦屁股。

随后京都城中的百姓发现禁卫军、刑部兵马忽然一队队的出行,并且开始搜查朝官王侯之家!很多人都知道昨晚张太尉府上的公子糟了毒手,一时间有些人心惶惶起来。

更多的人见识到张之崖的手段,更多的人意识到这个只有一个儿子的老子底线在何处。自从张之崖入三公院二十余载,已经很多人忘记他昔日的凶悍。他正好捡着这次机会,再现昔日风采。所有没有在户部建文卷者,都被他一一清查出来,没有任何人情可言!

彼时连灵玉已经趁着这样的风波安排着一桩桩小事,蝇反馈回来的消息也在被她归纳整理。一道道细致到摆花的布置被叮嘱,在没有张云飞的参与之下,很多事只能连风去办。而有一些他不能出手的,只能找鸿鸣潮或者张太尉。

那时鸿鸣潮被京都城的黑暗所震惊,也发了狠要彻查。至于张太尉,因为张云飞的关系,已经成了疯子无疑。这已经是一场关系两代人的斗智斗勇,不再是单纯的上一代之前权谋,也不再是下一代人的争夺攀爬。

夜幕降临,连灵玉挑灯夜战着。只看见连风与云焱有时候的进出,却看不见她的进出。连府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知道此刻不能大声说话,一面惊扰了内里之人。可谁也不知道到底内里在计划着什么,即便是连城也不知道。

等到连灵玉走出房门,已经是将近子时,她却与云焱匆匆出了府…

子时刚过,长公主府中,灯火通明,女婢嬷嬷奔走匆忙。赵诗诗面色有些苍白,精神也不是很好。

“公主,您这可受得住?”老嬷嬷眼看浴桶里有丝丝缕缕的血红翻出,不由心惊道。

“没事。”赵诗诗冷淡道:“如此正好,今夜洞房也看不出我已不是处子。母后已经将那些人的嘴都堵住,但难免会有一些风声。但若我还是处子,所有的话都不攻自破。”

“可您这也太厉害了一些,您再吃些丹药吧。”老嬷嬷倒是真心为赵诗诗好,终究不忍心道。心说这可是造的什么虐,唉——

“不必,见红大喜。洗吧——”赵诗诗闭上眼,眼底最终有一抹失望。

老嬷嬷无奈,只得帮着赵诗诗沐浴,随后出浴开始更衣上妆。

“诗诗——”赵诗诗一直紧闭着的眼忽然张开,她握着老嬷嬷的手道:“你听到了么?”

“什么?”老嬷嬷不明白。

“你先出去,不许任何人进来,本公主静一静。”赵诗诗忽然道。

老嬷嬷住了手,叹息道:“时辰不多,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再多一会怕是来不及了。”

“知道了,快出去。”赵诗诗却道。

老嬷嬷无法,只得退出房门,连并将伺候着的女婢都带出来。

李纨从暗中现出身形,赵诗诗冷笑道:“怎么,现在敢来了?”

“诗诗,不是这样的。我前些日子被我娘命人看住,方才才好不容易出来。你——真的要嫁给他——”李纨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就算赵诗诗要求废了指婚,就算赵宏真的脑残废了,锦衣候与锦云夫人也绝不可能让他娶长公主。

赵诗诗冷嘲道:“不嫁难道你敢娶么?知道我的婚期,我约你你就怕了。怎么现在倒是敢来,不怕我怎么你么?”

“诗诗,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李纨不再纠缠这件事,他只是询问道。

“因为刚小产。”赵诗诗冷道。

李纨惊了惊,他搂住赵诗诗道:“你说什么?”

“我刚打掉咱们的孩子,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揪着你,滚吧。”赵诗诗有一阵子,曾经想过不要京都城的荣华富贵,带着私产远走别国。可她知道李纨是个懦夫,一直到这个孩子被打掉,她算是死了心。她虽骄横,但李纨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并且此前,她对他也颇有好感。

司马瑜常年征战,并且在得到指婚之后,便对她不冷不热。像赵诗诗这等骄纵惯了的人,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冷遇。而且她也很清楚司马瑜确实对连灵玉念念不忘,后者自从连灵玉在京都现身,她更是感觉即便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眼神都会时不时的看向连府的方向。

赵诗诗如今很清楚司马瑜当初巴结她,为的就是爬上来。可后来她也需要他的势力,所以他们之间是很纯粹的利用关系。然而李纨给了她作为女人的欢愉,而这么多年司马瑜除了最初时的一些作为,此后从未有真正碰过她。

赵诗诗的婚事同样一再被拖延,因战事也有其他。她很明白这是权上的一些需要,而她终归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

“你怎么不告诉我。”李纨震惊,他没想到,他下意识的轻抚赵诗诗的小腹。

“我约你,便是要说此事。不过你不是出不来么?”赵诗诗冷笑,只是她并未推开李纨。对于司马瑜的心机城府,她已有一定的认知。前者这些日子的一些阴沉已经忍不住表露,令赵诗诗有时很后怕。她忽然觉得她是不是看错了人——

“我不知道,诗诗——我不知道你怀孩子,如果——”李纨心痛,他隐隐嗅到了血腥之气。想到那毕竟是他的骨血,他终究不能冷静。

“抱紧我。”赵诗诗忽然道。

李纨紧紧的抱住赵诗诗:“诗诗——”

赵诗诗抱着李纨,一瞬间想到司马瑜阴沉的眼神,她忽然抖了抖:“李纨,你可敢现在带我走?”

李纨僵住了身体,他没想到赵诗诗会问这个问题。而且他是锦衣侯府的世子,并且已经定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将来娶妻之后自有富贵生活。对于赵诗诗,他完全没有想过长相厮守这些事情,只是忽然听说她怀了孩子又打掉,有一些心痛。

“滚吧。”赵诗诗已经明白了,她抽身道:“司马瑜不是好人,以后咱们的事就这样断了。你不想死,本公主也不想死。”

“诗诗——”李纨忽然又觉得舍不得,因为赵诗诗放得开,并且她是公主。从某种程度上,这种身份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

“滚——”赵诗诗说罢已经召嬷嬷进来,李纨无法只得且退出去。

李纨从长公主中出来,有些恍惚蓦然,他还在想赵诗诗那句话。最终只是叹了一声,他放不下手中的一切。虽然对于赵诗诗他还有眷恋,但终究比不上府中的一切,还有手中的一切。并且一旦他走了,锦衣侯府必然受到牵连——

那时更夫正打四更的声音,绣花针一般的雪莫入他的颈间,他只觉得寒凉入心,很凉很凉——

长公主的妆容已经很精致,眉被描得精细,演绎女子的妩媚;唇被染得很红,生出烈火诱惑。老嬷嬷给长公主加嫁衣:“只等皇后娘娘亲手为您绾最后一髻发,便是圆满了。”

正细说着,门外却有女婢似乎窃窃:“京兆尹都来了,听说死的是锦衣世子。”

“不是吧,怎么就死在这附近——京都城最近太不安生了吧——”

赵诗诗穿了一半的嫁衣打开门冲出去:“说什么!”

“公主殿下,奴婢该死!”女婢跪地磕头着。

“小蹄子乱嚼舌根,还不赶快滚去领掌嘴!”老嬷嬷怒斥道。

赵诗诗却喝道:“不准走!说,京兆尹怎么了?”

“回公主殿下,奴婢再也不敢了——”两名女婢磕得额头翻血花,赵诗诗蹲下身:“不说立即砍了你们的头!”

“公主殿下饶命!方才奴婢出去拿喜花,碰见门房换班下来的小宽。他说距咱们公主府不到五里处,锦衣侯府家的世子死在哪儿了。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死的时候还瞪大了一双眼。这会子京兆尹正在排查,不许人过去。”那婢女磕着头带着颤音道。

赵诗诗没有再问,便拖着血红的嫁衣跃出公主府。

京兆尹与禁卫军的人马都已经将李纨的尸身围住,赵诗诗一到,那一身血红便惊了在场所有人。

“长公主殿下,这不吉利,您赶紧回。卑职会迅速处理!”京兆尹跪地道。

赵诗诗喝了一声:“让开!”

赵诗诗看见李纨躺在地上,甚至双眸之中还带着不舍。她心中一颤,认为那是李纨对她的不舍。她有些愣神的站着,忽然伸手轻轻的附上李纨的眼。

李纨的尸身很冰凉,赵诗诗想到就在前不久,他的胸膛还是暖的,就那样紧紧的抱着她。她的身体颤抖起来,手指不停的痉挛着,几滴泪珠就这样无意识的落出来。

明眼人都觉得这情况不对,京兆尹忙道:“长公主殿下,今日是您大婚,您看——”

那时宫里出来的皇后仪仗已经靠近,正有先头人来问,赵诗诗却看见李纨的唇红得有些不自然。她忽然伸手扒开李纨的衣襟,看见在他的颈部,有细小的针孔!这种手法,她见过——

赵诗诗跌跌撞撞的起身回府,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京兆尹连忙命人将人带走,并让人报了锦衣侯府。

皇后面色铁青:“跟你说让你断了这宗事,你不听!现在李纨死在你府外,你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赵诗诗的唇如血,可她也一滴滴的落着冷汗:“母后,救我——”

“你放心,这婚事既然是你父皇定下来的。此事母后也会帮你澄清,只是你自己打起精神来,吉时要到了。英武侯就要来迎亲,你要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皇后颇为恨铁不成,平日里这女儿看着还挺能担当,今日怎么就成这般。她心说难道那李纨真的是女儿杀的?!

“诗诗,你跟母后坦白说,这锦衣世子真是你杀的?”皇后面色凝重道。

赵诗诗摇头,拼命的摇头:“母后,我不嫁。母后,我不能嫁——”

“啪——”皇后狠狠的甩了赵诗诗的脸一巴掌:“你知不知道你这桩事在京都城中多少人知道。如今英武侯还能娶你,许是因为他常年在外行军,所以不知道。母后告诉你,男人都是好骗的,你今晚只要…”

皇后将一些装处子的技巧,以及该在什么时候弄出一些血迹的事情都告诉赵诗诗。后者恍恍惚惚,却知道这婚她必然是得成的。

皇后的唇一张一合的,赵诗诗也没在意。

彼时司马瑜已经接到了信,他正身着一身大红的新郎服,只觉得浓浓的都是讽刺!事实上赵诗诗和李纨的事情,他是有听说的。不过起初他并不在意,直到方才之前他也不是太大在意。但这样的日子,赵诗诗居然将李纨弄死在公主府外——

“蠢货,愚蠢的东西!”司马瑜只当赵诗诗是被李纨逼急了,这才做出这等蠢事。于是他不由想到连灵玉,后者那双睿智平静如碧海蓝天一般的眼眸,令他觉得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应该与他站在一起,才配与他站在一起!

更夫走在冰冷的大街上,已经有早起的人在行走。他开始打最后一更:“咚咚咚——天寒地冻,加衣加裘!咚咚咚——”

更夫报完更,如寻常一般回家。京都城的大街上,人烟渐渐密集起来。

卯时时分,英武侯府中锣鼓声起,司马瑜骑着高头大马往长公主府而去。一路上锣鼓声扬,配合着绣花针的雪,血红中有一丝丝的白。

赵诗诗在老嬷嬷的搀扶之下,一步步走出闺房。皇后却一声惊呼:“诗诗,你受伤了了?!”

赵诗诗怔怔的低下头,老嬷嬷面容失色:“长公主——”

那是一只只红色的脚印,赵诗诗才觉得两腿之间似乎有热流在流淌着。她才觉得一阵阵绞心的疼,只是面容在浓厚的胭脂之下并未显得苍白。

“快,让药师进来看看——”皇后面色也变了。

老嬷嬷却道:“皇后娘娘,使不得。”

皇后怔了怔,立即遣散下人道:“怎么回事!”

“公主殿下这是小产,本已经处理好了。方才血也止住了,这——”老嬷嬷看着那些血啊,手脚都有些发软起来。她不是怕血,而是怕事——

“胡说八道,来人啊!将这老嬷嬷拖下去,割了舌先留着命。今儿大喜,先不杀人。”皇后厉声道。

“皇后娘娘——”老嬷嬷失声惊叫,却不敢发疯说什么。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家人——

“快去宫里请章药师来,公主殿下遇刺了!”皇后娘娘吼着吩咐,她抱住赵诗诗道:“此事为何不早跟母后说?你流这么多血,你是要作死么?”

“母后,我不嫁了——”赵诗诗颤抖着所在并不温暖的皇后的怀里。

“诗诗,你犯傻么?英武侯即便被人弹劾失职,但你父皇将侍卫军的统领都交给了他,这说明他深得你父皇的信任。你想想你七弟,你再想想母后在宫中。你怎么就不长脑子!”皇后言辞严厉。

赵诗诗缓了缓气,沉静下来道:“儿臣知道了。”

“母后会帮你安排好…”皇后见赵诗诗恢复了正常,开始给她详细说明。

等到司马瑜来迎亲的时候,赵诗诗已经披上了盖头,没有人看见她的表情。

司马瑜扶她上马车,隐隐嗅到一股血腥之味。他的唇角嘲讽的勾起——

辰时天已敞亮,街道上围着不少人在看热闹,毕竟皇家嫁长公主,英武侯府也是王侯之家。虽然比不得日前连府的盛况,然也是一桩不错的热闹。

锣鼓声喜庆的敲敲打打,赵诗诗正襟危坐着。一直等到了英武侯府,司马瑜打起帘子伸手扶她出来时,她猛地一缩倏然抬头。

“到了。”司马瑜察觉赵诗诗的不对,他的声音冷漠低沉道。

赵诗诗抖了抖身体,在司马瑜一拉之下却无力的撞在他胸口!

有当媒婆的老嬷嬷笑道:“哎哟,这新郎新娘这就急了——”

围观也有起哄说笑,赵诗诗却只觉得浑身发冷。司马瑜低声道:“如果不想搞砸,就警醒认真一些。否则我们都不会好过——”

“为什么——”赵诗诗发颤道。

司马瑜皱眉:“这亲必须成!”

赵诗诗怔了怔,道:“我知道了。”

两人的低语,在很多人看来似乎是亲密的呢喃。

贺喜的人陆陆续续的来,此刻见到新人已到,纷纷道贺着。鞭炮声更是串串响亮,听得赵诗诗惊魂。

司马瑜与赵诗诗方进喜堂,一路不少朝官拜贺着。喜官更是一声声的报着贺礼名单,那时候朝中官员王侯都来得差不多了。只等赵宏一到,便是吉时拜堂之际。

人声鼎沸之中,更显得喜官的声音洪亮而喜庆。

“锦衣世子贺礼到——”

喜堂飘忽的安静下来,喜官从早开始忙,并未知道内中情况,仍旧照着念:“牡丹帕子一面,长公主玉佩一枚,锦衣世子——”喜官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停了下来。

只见喜官眼前置放着一方锦盒,大家都知道那是李纨送的礼。

英武侯府有瞬间诡异的寂静,有人立即出来暖场,却看见那一方锦盒开始冒烟!已有侯府护卫立即围住这一方锦盒,所有人都捂住口鼻。护卫正要将锦盒弄走,不想那锦盒被一碰便散了开来。

一条带着黑色血迹的帕子落了下来,紧接着两枚玉佩清亮的落地。

皇子公主的玉佩,玉质中埋有金芒字体。那样的字在冬日的光下,却反射出耀眼的光华。锦衣侯府世子爷的玉佩,也非寻常之物。很多人已经认出了这两物,很多人默不作声,也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寒风一卷,那锦盒完全三开,却还有一张段子飞散开。

迎面被一名公子哥抓住:“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啪——”念出声的公子哥被甩了一巴掌拖到人群里骂道:“就你识字是不是!”

第一百五十九章:修罗复仇(二)

赵诗诗双脚发软,瞬间瘫坐在地上。原本还不明所以的人,瞬间明了——

“圣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丁福云的声音扬起。

司马瑜拉起赵诗诗低沉道:“你是不是不想成婚?”

“是,我不想!”赵诗诗忽然歇斯底里的嘶吼出来,她甚至要奔出喜堂。

司马瑜面色铁青,死死拽住赵诗诗。后者却避如蛇蝎,一柄长鞭抽手而出,狠狠的摔向司马瑜!

“怎么回事!”赵宏进来就见这等情况,厉声喝道!

赵诗诗掀掉盖头跪地:“父皇,英武侯杀了锦衣世子——”

“你——诗诗,你——”司马瑜跪地道:“圣上,臣以为长公主殿下神志不清,似乎是被人惊吓了。”

“不错我是被惊吓了,我是被你惊吓了!司马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杀死李纨的,就是你独有的银针毒。见血即融,杀人于无形!李纨的颈上有细小的针孔,你瞒得了别人你瞒不住我!”赵诗诗颤声说着,一面爬到赵宏身边。

“父皇,我不能嫁给他。我会死的,他会杀了我的!儿臣错了,儿臣不该与李纨有私情。儿臣错了,求父皇饶儿臣一命。”赵诗诗只觉得如果嫁入英武侯府,不如失宠甚至被削为平民。

赵诗诗想到她和李纨的事情因着这一方锦盒,必然是满城皆知。届时司马瑜随便一个理由,就能让她去“自杀”。就算没有,她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李纨死僵了都没人发现,这样的手段太可怕了——

赵诗诗原本只觉得司马瑜有些变了,可如今她觉得是她一直都看错了,这个人太可怕了——

锦云夫人面色苍白,丧子之痛令她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难以再支撑。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已经在东地已经死了,一个今日在京都城死了。

锦衣候面色沉凝,他的手也已经握成了拳头!李纨一直是他钟爱的儿子,所以李纨的死对他打击很大!更惨的是锦衣侯府中,已经没有嫡出的公子!

“父皇,求您救救儿臣。儿臣错了,儿臣不想死。”赵诗诗磕头拜着,她伸手拉着赵宏的龙袍。

皇后俯下身拉起赵诗诗道:“今晨遇刺,看把你惊吓的。章药师本说你受了惊吓,神智不太清醒,看来真不适合大婚。圣上您看——”

“儿臣知道他密谋造反,不信您命人搜一搜,一定有证据的!”赵诗诗忽然疯了一般道,她转身指着司马瑜道:“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西北有那样的地方在,父皇你命人搜——”

“够了!”赵宏冷声一喝道。

然而一名官员忽然从人群中走出跪地:“圣上明察,英武侯是否造反罪民不知,然罪民却知其与邪派有勾结。罪民前工部侍郎青磨山侥幸不死,得以面圣!”

“哪里来的山野之人,如何进得这侯府之中!今日这是办喜事,还是要办闹剧!”赵宏却威严喝道。

长亭侯微微蹙眉,开口道:“圣上,长公主精神有些失常,恐不宜大婚。”

云阳侯也开口道:“启禀圣上,此人臣倒是认得。昨日便来府上言说,只是臣让他去了刑部。”

“罪民去刑部,却被乱棍打了出来。”青磨山卷起衣袖,身上果然有道道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