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的炎公主面目狞厉:“本公主杀不了你,外祖父一定会杀了你,灭你九族!”

啥?灭…灭九族?

墨泪惊奇的瞪眼,她有九族么?好像没有,草包公主该拿什么来灭?不对,原主有,如果这只小母鸡来真的,那是再不好不过的事了,正好可以帮她解决掉原主那个混蛋家族。

“好啊好啊,”想那那一点,她立即乐不可支的欣然附合:“欢迎你来灭族,来的时候记得提前知会一下,爷扫舍烹茶敬待光临。”

“你等着,本公主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炎公主气得鼻子都歪了,奋力仰起,想爬起来。

“咶噪。”被尖叫弄得有些烦,墨泪一脚踏落,又将其狠狠按翻在地,鞋底不客气的又在草包公主的脸上来回蹭了好几下,末了一足将正要再破口大骂的一张嘴巴给堵封住,为世界消除了噪音。

她一脚刚将炎公主嘴巴堵住,一人缓缓自药师殿内行出,那是位中年男子,绿色长袍,儒文尔雅,颇有一副文人雅士的风流神韵。

他优雅的立在台阶上,神色淡然。

人群立即噤声。

第四十章

这位又是什么来头?

有些好奇的墨泪,偏偏头,睁着清纯的大眼睛,肆无忌惮打量来人。

“李药师阁下。”人群愣神后齐齐向中年男子问好。

向众人点点头,李药师转眸,淡淡问:“小公子可知脚下是谁?”

不就是个公主么?揍一顿可以抵消一万贝的金主。

“一个胸大无脑脑子装着豆腐肚里载草,只会满嘴嚣张扈拨实际一无是处的草包公主。”浑不以然的墨泪,笑嘻嘻的吐出一串词,中间连个顿都没打,顺溜至极。

众人立即露出高山止仰般的眼神,瞧瞧,这话说的是多么溜,骂得多么的恰到其处,简直就是一针见血,正中要害。

“这位是炎国公主刘嫣,金神殿十二长老马长老之外孙女。”李药师神态温和,言辞清晰。

金神殿?

倾刻间,墨泪明白了,这主儿敢如此嚣张,原来是后台硬呀,再想想,差点没乐得笑出声来,金神殿长老的外孙,炎国公主,又是十大最强之一的后辈,又是名门之后,叠加起来岂不是可以抵消十一万债务?

眼珠一转,面上却是一阵错愕:“咦?怎么可能?金神殿犹如真金之锐气,是何等的刚正不阿,光明磊落,一向是金系脉修者梦中之圣殿,广为众脉修人士所崇敬,神殿长老们又怎么可能黑白不分,纵容家属所为欲所败坏殿风?”

“是是…”一干人附合的点头,还没生出其他想法,又听得一阵义正严辞般的大喝:“你这个草包公主仗着外祖父之名,在众目睽睽之下骂人贱民,如此藐视天下众脉修人士,是何居心?你背着神殿行不义之事,欺压脉修人士,挑拨离间,可是想让天下人以为是金神殿不耻水木火土等脉修人员,让众人以为是金神殿藐视天下么?你如此败坏金神殿之名威,有何目的?”

咳,这说得也太严重了吧?

一干人惊的心脏一抽一抽。

白末中的侍卫还在乱撞,无论如何都没离开白末笼罩的范围,余下侍们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不敢近前。

那么一顶帽子压下来,谁能承受得住?

刘嫣被雷傻了。

“啊,被我说中了吧,想不到你竟真是如此之人,似你这般居心叵测之辈,真是天下女子之耻辱,人间脉修士之污点。”

金神殿外孙又如何,反正连神殿正式人员都宰了,还用得着再顾忌其他么?一句话,该揍仍揍,该教训要教训。

所以,墨泪嘴上噼哩啪啦的骂着,脚也没闲着,踢、踹、跺,一样不少的全落在某草包公主脸、鼻、口、眼上,真正的言行如一。

众人再次呆若木鸡,这胆子真的是太大了,明知对方有神殿长老撑腰,仍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脚踢人,简直是胆大包天哪!

一顿唾沫乱飞后,墨泪心里特么的爽,当年身为形象大使,想无所顾忌的破口大骂肯定是不行的,现在多好,想骂就骂,想揍人就揍人,真是爽歪歪了!

骂的有些口干舌燥,也不再浪费口水,慢腾腾的在袖子里掏了掏,摸出个小瓶子,要紧不要慢的开盖子。

“不要,不要杀我…”刘嫣看着悬在上方的小瓶子,吓得三魂丢了二魂,哪还顾得形象,惊恐求饶。

“小公子手下留情!”同样惊得魂飞天外的侍卫亦忙忙求饶。

唉,怎么这么没骨气呢?

墨泪大失所望的摇摇头,要嚣张就要嚣张到底是不是?怎么前面张扬扈拨不已,一转而就变成一只软蛋蛋?

“这女人虽行迹恶劣,居心不良,看在金神殿份上,小爷是不会越权处置的,但她前后二次冒犯小爷,一点小小征罚自然是少不了的。”对于求饶声,她是充耳不闻,说话间,滴出一滴清纯如青草的绿色药剂在炎公主鼻尖。

药剂溅开,所覆之处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青肿,并向整个脸部漫延,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一张脸青肿如猪头,连眼睛鼻子都被陷入肉中,几乎要看不出。

如果再多两颗獠牙,那模样就是青面獠牙的最好写照。

“你,你竟敢用药,你卑鄙下流,你…”刘蔫浑身乱颤。

药师不用药用什么?

“身为药师,不用药剂该用什么?”以无比鄙视的眼神瞅倒霉蛋一眼,墨泪抬脚,一记回旋腿,将人踢飞入白末之中。

炎公主被踹入互相挤撞的侍卫堆中,撞在一人身上,双双倒地。

药师?

人群惊得心跳乍停。

侍卫噤若寒蝉,无人敢近前半步。

发现没人敢去救人,墨泪无可奈何之下只有自移尊驾走进去,抬脚又将之踹出去,连带将撞得鼻脸肿,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侍卫们一个一个的踢出去,看在他们帮忙还了一笔债的情况下,下脚比较轻,没往死里踢,否则,那些人没准要躺过十天半月。

待走出彩光,一拍两手,笑嘻嘻的看着众人:“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爷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越名卿,越,超越之越,卿,爱卿之卿。想要寻晦气的,尽管来。”

第四十一章

嚣张,太嚣张了!

别人唯恐惹上麻烦,鲜少自报名号的,这位倒好,不需人问,自个竹筒倒豆子哗啦啦就倒出来了,这岂不是想让人追杀么?

愣怔一会,人人释然,眼前的小少年可是个药师!即是药师,哪会在意一个公主的追杀?就算想追杀人家,也得看自己够不够份量。

人们的视线一致齐聚到昂然站立的少年身上。

炎国众卫将公主扶进马车,又拉扯起倒地的同伴们,再也不敢逗留,急匆匆的逃离现场。

斜瞟着远去的马车,墨泪眼中浮出笑意,卿卿最爱的是什么?嚣张!

曾经,卿卿每次揍人后都会光明正大的甩下名字,当她问原因,那家伙豪情万丈,大言不惭的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本姑娘做不到名扬四海,那就名扬L市吧。”

思念拂过心尖,笑容越发灿烂,也不顾旁人,盯着白末观察,这药跟上次所用是相同之物,上回在其中添加了另一种,两者混合后药效不好评估,现在需要观测实效以确定成果如何。

李药师一眨不眨的盯着正纠着眉的小少年。

怎么跟书里不一样呢?

这颜色,这药效,唉!

“唉,又是失败之作!”细细观摩,将现实与理论一对比,墨泪发觉两者相差甚远,最终不得不承认失败,抱着包裹回身就走。

“小公子阁下,请留步。”李药师一个闪身,飞下台阶。

他落下时,丝丝缕缕犹如青草般的气息,随着他轻浅绿色的衣衫飘摇着在空中缓缓散开,很清新,很好闻。

是准备秋后算帐还是准备要挖墙角?

“请问可有事?”徽微一闪眸子,墨泪扬起最纯真的笑容。

“还请小公子解去这七色彩虹之毒。”李药师指指飘忽着的一片彩光,笑容清淡如常。

声轻若风,却人人可闻。

嘶-

急骤的倒吸凉气后满场寂静。

这一次,是死一般的沉寂。

“七…七色彩虹?”

刹那沉寂后瞬间爆出骇然惊叫声。

什么七色彩虹?这又不是演《绝代双骄》,哪来的七色彩虹?

揉着被叫声惊得嗡嗡响的耳朵,墨泪满心的无奈,淡定的看向光芒:“这不是七色彩虹,是小爷炼药时打了个睏儿,不小心造成的失败之作。”

将一只小瓶子丢进去,甩袖走人:“小爷炼药从来没有炼解药的习惯,两毒相冲,十二个时辰后可化解,若谁不小心冲进去,在里面呆一柱香时间即可。”

那只小药瓶子落地,洒出一片黄色粉末,一股又辣又焦的味道腾起,渗入空气,直往人的鼻子内钻。

人群立即掩鼻。

错了?

不可能!

李药师心一紧,刚想细问,发觉那小小的身影已飘然远去,当即疾疾相追:“小公子,小公子留步!”

众人齐唰唰的转身,追寻那一抹黑色。

“七色彩虹!”众人身形才动,从远方的天空中传来一声大吼:“小子们,药主在哪?”

吼声如雷。

人群倏地僵住,皆不约而同的抬眸,头顶一角的天空里,一点影子向着药师殿急速冲来,快若奔雷,形如闪电。

“三长老,往东跑的黑袍小公子就是!”李药师大喜过望,疾声回应。

三…三长老?

仰首而望的人勃然变色。

药神殿三长老,姓管名乐,那可是位大名鼎鼎的人物,一身药师天赋,贯绝天下,若他自称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乍闻三长老来临,众人惊愕了。

麻烦来了!

墨泪心里郁闷的要死,这破地方虽说是东、南两陆进入北部的唯一要塞之城,可理论说也就是座边塞小城,怎么会有药神殿长老级的老古懂在?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撒开脚丫子便跑。

而天空中急掠的影子,在空中一旋,犹如流星坠地,从空射向地面,只一闪,唰的挡在闪动的一抹黑色之前方。

这是位年近古稀,精神抖擞的老者,身着素袍,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一双眼睛闪着两束比千瓦电光灯还强烈的光芒。

刹住脚,墨泪眉心紧纠,但凡越老的人越不靠谱,越年纪大的人越爱钻牛角尖儿,眼前这位一瞧就是那种难缠的角儿,不好应会啊。

这娃娃才多大?

“小娃娃,是你?”抖着一撮山羊胡子的管乐,瞪着眼前的小人,满眼的惊讶。

“是我。”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墨泪笑咪咪的眨眨眼,一脸无辜:“老头,你不会也以为烂么子的东西就是七色彩虹吧?”

胡子一翘,老头气虎虎的乱吼:“该死的小娃娃,你难道不知道那是传奇之药?你…”

“什么传奇之药,不过就是一点废品,亏你活了一大把年纪,还这么没见识,我鄙视你!”一声脆生生的小吼,硬生生的打断他的话。

什么?!

那个小药师竟敢跟三长老叫板?

李药师愣了,人群傻了,变成一堆傻乎乎的呆头鹅。

“小…”老头爆跳如雷,正想伸手逮人,忽然间,那小人小手轻挥,一大片的粉末飘了起来。

第四十二章

完了!

李药师两眼一闭,差点晕倒。

噗嗵-

旁观的众人那颗心下沉下沉,一沉到心湖最底,半晌没浮上来。

周围鸦雀无声。

而那片粉末荡起时即散成黄的,橙的,绿的,花花绿绿的一大片,好似染色的雪,漫漫扬扬,迎风飞舞,又似柳絮纷飞,细若浮尘。

清香的,刺鼻的味道渗满虚空。

“死小娃子,你敢对本老用药!”被一大片药末漫围着的老头,须发竖起,衣袖乱挥,挥出一片片药末子。

清香的,浓郁的药味,涌向四方,染香了空气。

“用都用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又来了哦,接着。”清脆声中,又是一大片一片的粉末飘洒着漫漫飞扬。

粉末之中,黑色如泥鳅一样一滑,化为一点黑光,极速越过空隙,一钻钻进呆愣着的人群中,瞬间失去身影。

“小娃娃敢逃,休想!”老头大吼着,白影如鹤飞出,凌空踏步,居高临下的寻找,而往下一瞧,不禁傻眼了,没有!什么也没有,之前的黑袍小子像是凭空消失了般,连影子都寻不着半个。

“该死的小子,别让本老寻到你,否则,哼哼…”管乐气得一张脸瞬间比黑锅底还黑,胡子一翘,怒冲冲的甩袖冲进药师殿。

殿外的人鼓着眼,站成了一尊尊石像。

七十七城客馆满街,随处可见,眼前的便是众多中的一家,房间很普通,还是多人共宿的类型,摆着二张大床,一张床上躺着个黑衣少年,好似睡得不太稳,微皱着好看的眉,粉红的唇也紧抿着,他也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包裹,好似生怕人抢走的似;

床边坐着四人,视线一直锁着睡着的少年,犹如在欣赏一件美术品,表情那叫个悠闲。

不大一会儿,少年眼皮颤了几下,蝶翼般的长睫毛唰的张开。

这是那?

睁开眼的墨泪,脑子里就是一路问号,头顶是天花板,挂着一盏小巧的喇叭花型吊灯,背部下软软的,感觉像是一张床。

四张面孔一凑,凑了个头对头。

“醒了?”好听的男音,含着喜色。

风行商团?!

看着头顶的面孔,墨泪的眸子一紧,这四个俊秀的男青年分明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风行商团四成员。

呼的坐起,飞快一略,果然是风行,四个人胸前还别着团徵。

闲无事、闻人笑司胜徐福四人望着坐起的小家伙,眼带笑意,也不说话,好整以暇的等着看看还有何反应。

将人打量一番,墨泪摸摸后脖子,她记得在钻入人群中想开溜时,脖子上突然一疼然后就啥都不记得了,瞧这样子肯定是眼前四人干的好事。

一刹时理清思路,秀眉一竖,弹起,摩掌擦拳:“谁打晕小爷的?”

醒来就算帐?

看到那一副准备找人干架的架式,闻人笑等对望一眼,人人笑容明朗,舒心无比,末了,闲无事一手拍出去,按住人的肩膀,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满脸的骄傲:“主意是司胜出的,贤哥我动的手,阿福和闻人两接应。我们都有份,你准备揍谁?”

“打架可以,不许撒药。”司胜咻的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先看看外面再打。”徐福平静的走到窗边,哗的拉开窗帘,将严实的窗推开。

四人八只眼,齐唰唰的望向小不点儿。

外面有啥?

墨泪抱着包裹,一跳蹦落到地面上,飞也似的跑过去,探首外瞧。

窗外,犹如彩虹般的光柱直冲天空,高达二层楼那么高,光芒四周人山人海,各大路口全部被堵塞住,交通陷入瘫痪之境。

那彩光分明就是她的杰作,那场地,分明就是药师殿!人群中的阵阵议论声正一声声的飘入楼上,声声清晰。

这是?!

心中惊诧,忙凝神聆听,偷听一阵后惊得小脸唰的变白,赶紧的将窗帘拉上,心有余悸拍了拍小胸口:“好可怕!”

真的可怕,三人成虎,这才多久,她的壮举就人尽皆知了,按此速度,相信用不了几个月会名满大陆哪。

“越卿小娃,你连管大药师都不怕,还怕外面的人海么?”闲无事好笑的勾唇。

闻人笑双手环胸,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丁点的笑意:“你这小豆丁敢对药神殿三长老撒毒,好胆量,我佩服你!”

“初生牛犊不怕虎。”闲无事接一句。

那老头很牛叉?

瞄瞄四人,墨泪随手拣个座儿又坐下,眨眼,不耻下问:“他很恐怖?”

至于干架的事,她直接忽略掉,英雄难架四手啊,这可是真正的四双手呢,更何况都是蓝尊级别的,不用药剂,她去揍人肯定只有挨揍的份,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才不会傻傻地送上去给人虐。

风行四人愣住,药神殿的三长老岂是一个可怕能说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