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怔怔发愣。

第六十一章 刁难

商行会驻地宽广,每个商团都分有地盘,风行商团的住处是一处独立的院落,周边相邻的各院并无商团居住,极为幽静。

三道人影一掠而入院,恰似西风刮过,快而疾,然而,也在入院那刻,三点墨绿色“唰”的刹住。

诡异!

气息很诡异。

兴冲冲归来的司胜、闲无事、徐福三人,在感知到院中怪异的气息后,不约而同的刹步,又立即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望向自家的临时小窝。

前方即是正屋,大门大开,从外看去,厅内之景一览无余,而一瞧见里面的情形,三人惊得眼珠一抖,“嘶”的倒吸了一口气。

正屋的大厅宽约九丈,长约十二丈,内与外都贴着梨花木板,四壁雕刻着花鸟图案,又摆有盆景饰物,顶垂红色布幔,甚是精雅,然而厅内原本的桌椅之物竟被清空,仅只留下一个主座和左方一个客座,以至显得宽荡荡的。

座中有人,主座上的人,头戴无顶黑纱帽,长长的黑纱垂下,竟将人遮了个密不透风,他窝在座椅内,头部都没超过椅背,若非是正面对着大门方向,估计会被人忽略。

客座上的是一个身着锦袍,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面相倒无出奇之处,是丢到人群里便扒不出来的那种普通相貌,此刻,男子的脸绷得紧紧的,浑身散发出一股煞气。

男人的身边站着一位年青的女子,一身桃红襦裙,头上顶着硕大的一顶由宝石和明珠打造的华丽花冠,年约三十,身段玲珑,一双桃花眼,流盼生情,唇薄如樱花之瓣,令人一见忍不住想一亲芳泽,而她,眼眶微红,眸中水流转动,隐隐泫泫欲泣,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厅中的三人,没人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立在院内的司胜闲无事徐福,一眼瞧到客座那儿一男一女,手心直冒汗。

那两人,他们太熟悉了。

那男子看似面相普通,身份却不普通,他正是土神殿十长老-雷石;他旁边的女子,是金盾商团的大小姐,邓芳华。

我的祖宗,这下马威也给得太重了!

再一瞧主座上的小人儿,三人就只有暗中呼爹叫娘的份了,这情形,不用头想,哪怕用膝盖想都猜得出来,整出这个来的人当然非他们的小顾问莫属。

又在倾刻,几人心情舒爽了,这真是大快人心啊,那女人应该没有想到会有今天,晾得好,晾得妙!哼哼,恶人自有恶人磨,那对男女总算得报应了!

正当三人暗乐时,左方耳房门多出一抹墨绿色,正是闻人,他双手托着一只银盘,上面置着茶具。

刹时,闲无事三人心中闪过明悟,暗里一对眼儿,整整衣衫,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昂首挺胸的奔向大厅。

步出耳房的闻人笑,心领神会,也放慢了脚步。

哼-

厅内,早已瞧到风行另三成员的雷石,暗中冷哼一声,阴着脸,下巴抬得高高的;他身边的女子,没有扭头看,那垂在小腹处的手却紧紧的抓着袖子。

主座上的人连动没动,还是懒洋洋的窝坐着,好似对一向都浑不在意。

目不斜视的司胜三人,慢慢踏入大厅,却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在离主客之座约三丈远时,向着客座微微低首:“雷长老。”

三人举止言语皆是平淡至极,问候礼也是礼节性的点头礼,全无尊敬与恭敬之意。

“…”雷石心中一怒,几欲发作,他历来自视甚高,又是神殿长老,人人见之都躬身行礼,何曾受过此般礼遇?

而身着墨绿色的三人,也仅只点了点头,又一挺腰,挺成比雅竹还刚劲的刚强之姿,雄纠纠的走向主座而去,步伐整齐,每一步跨幅都相差无几。

在墨绿闪动间,神色沉静的三俊男,往主座边一立,站成了三棵大树。

雷石眼眸一沉,直直的望向头戴黑丝的少年,疑惑更重,这人能让风行商团心甘情愿屈居人下,究竟会是什么来头?

正当他沉吟时,一抹墨绿一摇,朝座间走来。

看着去而复返的人,雷石的脸又暗沉。

站一边的女子,抓着袖子的手,指节根根发白,气息微乱。

端着茶盘的闻人笑,一步一步走前,却是径自先至主座,将精美的青花瓷杯盏给了主人,再退后几步,将另一盏放至客人桌上。

茶,也仅只有二盏。

“师尊,请用茶!”低沉的噪音,异常的响亮。

雷石脸色一沉再沉,阴沉得发黑,那程度,几乎可挤出几升墨汁来。

他旁边的邓芳华,气得红唇微微发抖,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忍无可忍,一挺胸,对着主座上的那团黑色怒目而视:“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司胜三人眼神闪了闪,谁也没吱声。

闻人笑闻声,微微抬眸,斜眼一视后,恍若未闻,又后退,一退站到主座边,与兄弟们分成各边两人的阵列,守护着座中的小人儿。

四人的神色,仿若是天经地义似的,没有不甘,更没有怨气,面容平静如水,眼神清淡。

雷石的脸已经比锅底还黑。

“闻人笑,你眼中还有你师尊么,竟甘心对一个外人低三下四,神殿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气得乱颤的邓芳华,见无人理会,几欲发狂,大声咆哮。

“放肆!”一直不曾挪动过身子的人儿挺身,倾刻间坐正,爆出清喝。

那声音,冷森森的,带着凛凛杀气。

犹如飓风过境,又恰似乌云罩顶,厅内的气息刹时冷凝。

“…”有如被泼了一盆凉水,邓芳华冷泠泠的打了个寒战。

“哼,这就是土神殿的好规矩?”黑纱之中又冒出森冷的声音:“主子不曾说话,一个小小婢女也敢越主妄言,如此不分尊卑,本公子为神殿掌殿圣主担忧,长此以往,神殿之威何存,长老之威何在?”

骂得好!

司胜四人暗中竖大拇指,他们的小顾问骂得太对了,那女人本来就是个女婢,凭借着狐媚手段爬上了长老的床,说白了就是个以色侍主的货水。

“你…”邓芳华气得玉面发青,侍婢,原来,他竟视自己是个侍婢!她哪点像婢子了?

气,她气得肺都快炸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鼓鼓的胸部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抖动。

雷石正想发作,一听到后面的话立即忍住,对方竟搬出神殿来了,他还能如何?他心头也特气,当时被徒儿迎时厅中时,客座只有一座,他若甩袖而去,无疑是件极伤颜面的事,传出去,别人以为他是被人吓得望而生畏;若坐,便等于承认自己是主,另一个形同于仆。

两相比较,他最终选择入座。

如今一听尚不知是何来头的人张口闭口都将自己爱姬当侍婢,忙迅速的接话,意欲申明关系:“这是本长…”

第六十二章 借题发挥

没戏唱了!

徐福与司胜闲无事暗叹可惜,不挑明关系,那女人被当侍婢自然无可厚非,若挑明了,情形就不一样了。

可惜啊,太可惜了。

三人无比惋惜。

然而,土神殿长老话中的“老”字还没出口,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哼,别想为掩饰而骗本公子说她是你小妾,更别说此女是长老爱女,本公子眼不瞎心不盲,可看得清楚,其一并无相似之处,父女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其二,此女相貌平庸,气质庸俗,毫无大家贵女之势,举止轻佻犹若青楼戏子,言行比之市井泼妇更粗鄙不堪,此女有何德何能以立高堂?如此不识尊卑,恬不知耻,一无是处之辈也能入神殿长老眼,只说明土神殿门槛之低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本公子甚至会怀疑神殿能得世人仰望是浪得虚名,实际不过尔尔。”

天啊!

直挺挺而立的司胜与闲无事四人,差点没跌倒,踩人也不带这么踩的,如此一脚下去,分明是将人踩入水底的烂泥里去了,还让土神殿长老咋活?

偷偷抬眸一瞧,又迅速垂眸敛眼,这个时候,他们自然是旁观为上,若让他们去灭火,想都甭想,他们不去火上浇油就已经够厚道了。

“…”雷石胸口一起伏,险些爆跳而起,又在瞬间压抑住,理智让他明白,不能生气不能发火,若真的爆怒才是真正的丢了神殿的颜面。

邓芳华双腿一颤,差点站立不稳的跪倒,自陪伴土神殿长老以来,她何曾受过如此委屈?这些年来甭说是其他人,就是神殿内人员念着雷十长老的面子,都不曾给过她脸色,现在却被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给轻视了去,还被贬得如此一文不值,教她如何受得了?

“你你…”怒火于心,她颤着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哼,婢女就是婢女,稍稍给点宠爱便侍宠而娇,连场合都分不清,土神殿的威名都被无知女婢丢尽,本公子甚觉可惜。”端身正坐的小人儿,慢悠悠的端茶盏,拨弄茶沫子。

无论是取盏,捏盖,刮沫子,自始至终都不曾揭起黑纱,而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至极,无一不显着他良好的修养与与生俱来的尊贵。

但,从他嘴里吐出的话,却半分不留情面。

深呼吸深呼吸…

气得想爆走又强自压下怒火的雷石,暗中一次一次的将冲至脑门顶的气给抑回心中,而双眼因怒火中烧,隐隐泛赤,丝丝威压之势慢慢散发了出去。

那缕缕强者之势,化为冷剑霜刀,嗖嗖的满空乱飘,似乎要将人凌迟,无尽杀意隐隐若现。

心头一寒,闻人笑几人全身紧绷,生怕小顾问被势欺辱,而待怀揣不安的四人偷眼一瞧时不禁微怔,中间的人儿竟纹丝未动,连气息都没有任何变化。

大厅内的气息陷于前所未有的压抑状态。

为什么为什么…

一个冷凛,稍为镇定些的邓芳华,满心惶慌,以前十长老对她有求必应,今天来时还信口满满答应帮自己讨回公道,为何现在一直不肯为自己出头?是不是他心中舍不得自己的徒儿?

一闪划过无数想法,她心中越来越没底,也越来越急,瞧到主座上的人,心中大恨,狠狠的吸口气,又看向另一人,眼神阴冷:“闻人笑,雷长老视你如子,你竟视他人如父般恭敬,你便是如此回敬你师尊的么?”

那个人奈何不了,不代表她能忍气吞声。

“大胆!”正细刮过茶沫子的小人儿,“腾”的站起,甩手将茶盏丢了出去:“无知贱婢,敢屡犯本公子威严,找死!”

呼-清花茶盏飞出,破空之声,刚劲有力。

那茶水泼出,化为一道水箭,照着客座旁边的女子泼去,茶盖子则似一点流光朝地坠去。

盛怒中的雷石,眼皮狂跳。

司胜与闻人笑四人身躯一震,瞬间怔住。

被冷喝一惊,邓芳华唇瓣抖了抖,一时竟忘记躲避,只傻傻的看着茶盏和茶水泼来。

在那茶盏与水即将泼到女子身上时,雷石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抓,抓过茶盏,又一晃,“哗”的一下,竟将全部茶水全部凝于茶盏中。

他又一弯腰,将只差一个指甲那么远即将触地的盏盖接回,两手一合,又合成完完整整的一套,空中滴水不溅。

“哼,无知贱婢,念在雷长老份上饶你一次,再有下次,哪怕覆水尽收也无人能保得住你狗命。”瞧到男子收回茶水,小人儿往椅内一坐,寒声冷哼。

九州会客时摔盏,是一种警告,意为“覆水难收”。也是一种宣告,泼出去了水,即意为言出必行,而如若被人一滴不漏的尽数收回,则又另当别论。

“啊-”恍然回魂,邓芳华吓得花容失色。

“风行已受本公子所托,接下来的日子里为本公子奔波,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代表着本公子这位雇主颜面,谁敢质责他们便是挑衅本公子的威严,本公子不介意送他下十八层地狱去陪阎君喝茶。现恕不招待,司胜,送客!”

还不待雷石有想法,逐客令已出。

“雷长老,您请-”司胜火速的整整衣衫,快步行出,微微欠身,十分客气的做了个有请的礼貌手势。

雷石的脸刹时青了白,白了黑,像调色板一样的变幻。

闻人笑怒终垂目低眼,不发一言。

看,再看,看了好几眼,雷石阴着比乌云还黑的脸,将茶盏往桌上一放,一甩袖子,冷冷的转身,抬步就走,连“告辞”的话都省了。

被抛下的邓芳华傻了,又瞬间回神,快步跟上。

哼哼,想在姐面前摆架子?

现在才拂袖怒走,晚了!

隔着黑纱看到拂袖而去的男子,墨泪悠然的取掉纱帽,抬手取过茶盏玩赏,老不要脸仗着是神殿长老,敢不请自来,吓,当她是吓大的么?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她最不缺的就是对策,对付一对不要脸的人,法子随手可掂来一大把,随意整整都能整得他们颜面皆无,看在闻人面子上,她已经够收敛的了,没整得他当场吐血,若照着曾经的行事手段,肯定让他女人来场脱衣秀表演。

司胜本着主人之因,毫不介意客人的态度,一直送到一男一女出了院门,又目送着人消失视野,才旋风般的旋回。

而厅中,正端着盏儿刮着茶沫的人不知在想什么,一副笑咪咪的模样,那表情,那气息,柔和如春风,哪还有半分冷意?

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风行四人,三个站主座后,一个站厅门处,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茶,有问题?”闲无事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心脏就扑腾了起来。

“嗯,喝了大约会倒头大睡好几天,这种卑劣小把戏太差劲,上不得抬面,不过是想给闻人警示罢。”墨泪欣赏着被动了手脚的茶,笑意盈盈,在她这个玩药剂的人面前玩药,简直是班门弄斧,将来若知她是谁,老货会不会后悔得肠子发青?

无意间瞧到钉在那儿的人,放下茶盏,不好意思的表示歉意:“呃,不好意思,让你们受委屈了,堂堂商团竟对一个外人低声下气,太损你们的男儿气概。”

“没有!”四人异口同声。

他们不觉委屈,反而由衷的开心,这么多年来,土神殿十长老就像一座山压在头上,压得他们不敢有任何异动,压得他们几乎要窒息。

今天,他们终于看到希望了。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娇笑声:“嘻嘻,没有什么呀?”

第六十三章 小魔女驾到

唉哟,那位小祖宗来了,这可怎么办?

听到外面的娇笑,司胜徐福闲无事闻人笑头皮一阵发炸,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鼻尖冒汗。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小顾问是小煞星,那位小祖宗是小魔女,若两两碰在一起会怎么样?不用头想,用脚趾头猜都能想到,结局必然是天崩地裂。

一刹时,他们很想直接晕倒或者立即逃得无影无踪。

小魔女怎么就来这了呢?

满心悲催的四人,预感到即将鸡飞狗跳的场面,当即成了苦瓜脸。

有JQ?

瞟到门口处所站俊男的表情,墨泪闪了闪了眉尖儿,再飞速望身后,心中立马有数了,若说之前是猜测,现在有十分的把握确定必定有内幕。

有JQ就等于有乐子看,竟然有乐子可瞧,她自然要旁观的,才刚让雷老不要脸的碰了一鼻子灰,现在心情正好啦,若有戏看,那岂不是乐上加乐?

司胜微一怔后,转身就想往外跑,他无法撼动里面的那个,更不指望让小顾问回避,只期望能想法将另一位小祖宗给弄走。

他才转身,还来不及跑呢,紧接着外面又响起轻快的声音:“越卿小药师,你在哪?本小魔女来喽!”

哎哟!

司胜一把拍上自己脑袋,没救了!这回不知小顾问会不会生气?

嗯哼…

闲无事徐福暗哼哼,心底那叫个哀怨,你说,你吼啥不好,偏偏要连名带姓的吼出来?得,这下肯定有乐子瞧了。

闻人笑嘴角抽蓄了一下,又将脸板得紧紧的。

哟嗬,敢情这是寻自个的?

瞬间的,墨泪知道自己被卖了,至于卖了多少银子,暂时还估算不出来,心中也不抱多少希望,毕竟这是商行会的地盘,人家一压榨,那几人只怕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也在瞬间,她猜到来人大约是什么人了,能在商行会总部乱跑,还能让风行几人露出那种表情的,必定是商行会有头脸的人物。

也在她心思闪转间,外面一片浮光掠影一晃,飘忽着蹿至厅门口,丝丝淡淡香气也随之逸至空中。

墨泪举目而望。

来者是个娇美的小姑娘,约十四五岁,长着一张秀气的鹅蛋小脸,一双美目若明珠,顾盼间灿灿生辉,琼鼻樱桃口,肤如凝脂。

她梳着少女装的双望仙发式,余下的秀丝披散于背,没有多少头饰,只盘绕着一串水晶珠子链,右耳上方别了一只紫色蝴蝶发夹;肩披云罗披霞,臂挽紫色披帛,套绯色上襟,雪色腰围长至膝盖上约三寸处,下着浅紫凤尾裙,腰如尺束,窈窕如仙。

她乃会长的幺女-斗真。因血脉关系天生体型纤细,若无意外,一辈子大约也就维持在现在这种看似十五岁左右的模样。

却是个最令人头痛的小魔女,整个商行会旗下的商行与商团,没有任何一个没被她“青眯”过,磨人的功夫无可厚非的属商行会之最。

小姑娘怀中抱着个火红的小血猫,正是风行所捉的血猫王幼崽,它长大了不少,两只眼睛灼灼发亮。

好个美少女!

瞧着来人,墨泪赞叹了一声。

厅外的少女不施脂粉,素面朝天,肤如上好的羊脂美玉,泛出健康美丽的光泽,尤其是一双眼睛,眼珠又大又黑,似两颗黑宝石。

披霞画帛,襟衣束腰凤尾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头无累饰,那种最纯朴的美丽与属于少女最青春的美好,就那么自然的扬溢了出来。

尤其是她身的香气,不是沐精的香味,也不是熏衣时粘上的花香,是少女最纯洁的自然体香,淡淡的,有丝丝兰花的气味。

她怀中抱着红色,犹如一团火,衬她热情似火,朝气蓬勃。

少女的美,在于自然,在于不矫情。

自月小小之后,这是她所见第二个顺眼的女子,之前一路所经,曾见美女无数,可惜,个个施粉博朱,有失天然。

她望外面时,小魔女也正好奇的朝内望,形成两两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