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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芳回道:“皇上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圣意岂是我们能够揣测的?”

林瑾珍看向自己的娘亲,在她的那抹笑容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须臾,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林瑾瑜拿着明黄的圣旨朝后院儿行去,还没走出很远便见有人追赶了上来。

那人一面跑一面朝她唤道:“四小姐请留步。”

林瑾瑜停步转身一看来人竟是林振青的心腹赵管家,她问道:“赵管家有什么事么?”

赵管家奔跑而来,顺了口气后说道:“方才崔公公又折回来说,小姐您此去东琳不用带自己的丫鬟,宫里为您配备了两名能干的女官做为左右手。”

不能带自己的丫鬟?这又是为什么?让她孤身一人前往,这个阴谋的味道实在太强了。

林瑾瑜心中思绪翻飞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点头道:“谢谢赵管家了。”

回到后院儿之后,林瑾瑜放下圣旨便对听雨说道:“走,跟我去一趟福顺医馆。”

听雨见林瑾瑜神色阴郁,遂问道:“小姐,圣旨上说了些什么?”

“纳兰婉玉要嫁给南宫焰,让我去送亲,还不准带丫鬟。”

“什么?为什么让小姐您去送亲呢?这关您什么事啊?”

林瑾瑜看向听雨,她说道:“八成都是谢玉芳打的鬼主意,也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这个女人还真是烦人。”

想着那夜她看见谢玉芳与风明修偷情,倘若谢玉芳真对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她便要让谢玉芳红杏出墙一事曝光于整个南临,让她再也没脸做人。

听雨一脸焦急:“小姐,那我们现在去福顺医馆做什么?”

“我想去找云思辰,此去东琳我不能带你前往,我担心我不在南临林瑾珍会找机会报复你。”她虽然是个不得宠的小姐,但是她好歹也是个主子,而听雨不一样,她是丫鬟,又没有什么背景,她唯一能倚靠的便是自己,倘若自己不在她身边,就只有拜托云思辰照顾她了,虽然她不愿意云思辰接近听雨,但是听雨的周全她还是要护着的,护她周全的人选最好就是云思辰了。

听雨在听见林瑾瑜的话后竟是腾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小姐,听雨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小姐这般地照顾?小姐,您不用担心奴婢,你只需好好照顾自己便是,奴婢会照顾好自己的,倘若真有什么事,奴婢会去找云公子的。”

说话间泪意淋淋,十分真切。

林瑾瑜看着听雨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想着这样也行,遂对听雨说道:“这样也行,等我离开相府你便去拈花笑后面与你哥住在一起,没事就不要回相府了。”

听雨乖巧地点头道:“嗯。”

这一夜,林瑾瑜思绪繁杂,在床上辗转反侧都难以入睡,一直到三更时刻方才沉沉地睡去。

翌日一早听雨便将林瑾瑜叫了起来,圣旨上说,今日她就要进宫去为纳兰婉玉准备送亲的东西,送亲的东西不外乎就是嫁妆,应该清点一下就可以了。

和亲的日子定在五月二十,也就是在两日后,还好时间不长,不然整天让她待在皇宫里,她还真是不适应。

收拾好了之后林瑾瑜便朝皇宫进发,到了玄武门便有内庭的宫人来接她,宫人将她直接接到了内庭府,到了内庭府之后,林瑾瑜便见到了那放满了整个院落的嫁妆。

皇帝嫁女儿,这个规模果真是庞大啊,看看这嫁妆,都能吃上好几辈子了。

“林司仪,这是嫁妆的清单,请您清点一下。”一名宫女给了她一张宣纸,林瑾瑜结果宣纸便清理起来。

看来自己的料想的不错,果真是来清点嫁妆的。

清点了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林瑾瑜方才清点完一半,她抬起身子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想着快点将嫁妆清点完好回府去补觉,然而,当她再度弯腰去清点时却见一名女子慌慌张张地朝她跑了过来:“林司仪,昭和公主宣见您呢。”

昭和公主?

林瑾瑜眼眸眯了眯方才记起那个纳兰婉玉的封号,她见自己做什么?找茬么?这还没有开始送亲呢,就开始找她麻烦了?

“你前方带路吧。”林瑾瑜对宫女说道。

就算那个纳兰婉玉要找她麻烦她也没有办法,这里是皇宫,她也只能先受着。

跟着宫女七弯八拐之后林瑾瑜终于到得了纳兰婉玉的玉霞殿之中,殿内金碧辉煌,描金大柱巍然耸立。

“林瑾瑜来了没有啊?”林瑾瑜还没有进殿便听纳兰婉玉皱着眉头问道身旁的婢女乐儿。

乐儿回道:“已经着人去唤了。”

“让她快点儿来!”纳兰婉玉眉头一皱娇喝出声。

林瑾瑜在听见纳兰婉玉的声音后,依旧匀速向前,一会儿便进了殿。

“启禀昭和公主,林司仪到。”

纳兰婉玉一听林瑾瑜到了,她转回身直接对着林瑾瑜命令道:“你过来给本公主穿喜袍。”

那样的眼神十分高傲,好似林瑾瑜就是她的贴身丫鬟一般。

林瑾瑜眼眸微眯,她被封的是五品女官,怎么也轮不到她来给纳兰婉玉穿衣服吧?这个女人是要故意刁难她么?

“是,公主。”林瑾瑜素来是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人,她还真想看看纳兰婉玉到底想要做什么。

林瑾瑜上前为纳兰婉玉系起衣袍来,林瑾瑜的个头在古代女子当中算是相当高挑的,她与纳兰婉玉对面而站,纳兰婉玉还需要仰视才能与她目光相对,在气势上来说,这高度便让纳兰婉玉输了一筹。

纳兰婉玉扬起黛眉,视线高昂。

须臾,在林瑾瑜为她系腰带时,纳兰婉玉忽然大叫一声:“哎哟!好痛!”

林瑾瑜系腰带的手滞在了空中,眉头颦了起来。

“公主,您怎么了?”纳兰婉玉的婢女乐儿在听见纳兰婉玉呼叫时迅速上前关切地问道。

纳兰婉玉秀眉紧拧,神情痛苦:“好似有什么东西扎进了本宫的腰带之中,好疼啊…”

她扶住腰,似是疼得有些厉害。

“什么东西?让奴婢看看!”乐儿焦急地挥开林瑾瑜的手,强势地将她挤开,随后去拆纳兰婉玉的腰带,拆着拆着乐儿忽然收回了手,她惊叫道:“什么东西?好疼啊…”

林瑾瑜眉头微微舒展,看着面前唱做俱佳的二人,没有吭声。

乐儿甩了甩手,旋即低下头去仔细翻查那个腰带,翻找了一阵子后,乐儿竟是从腰带中拔出了一根细细的银针,她拿着银针对纳兰婉玉说道:“公主,您看,这是一根银针,上面还有血渍呢,刚才一定是这个银针扎到你了!”

纳兰婉玉看见那个银针眼眸倏地瞪大朝着林瑾瑜尖声吼道:“好你个大胆的林瑾瑜,竟敢将银针刺入本公主的腰带之中,你这是要刺杀本公主么?”

什么?

这个纳兰婉玉还真有意思,自编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居然还给她扣上了谋杀公主这么一项巨大的罪责。

谋杀公主,她这是想要杀死自己么?

“公主无凭无据,怎么就说那根银针是我刺入的呢?”面对栽赃,林瑾瑜依旧神色淡然。

纳兰婉玉咬了咬牙,她指着林瑾瑜说道:“不是你想要刺杀本公主,莫非还是本公主自己将那银针刺进去的么?”

林瑾瑜唇瓣浅浅而起,淡淡说道:“那也说不一定。”

“放肆!”纳兰婉玉猛地一转身对着殿外喝道:“来人,将这个反贼给本公主擒了,关进地牢!”

殿外带刀侍卫得令后蹿涌而进,佩剑摩擦之声骤然响起。

林瑾瑜看着如泉涌般踏步而来的侍卫,立在原处岿然不动。

“何事这般喧闹?”

当侍卫将林瑾瑜团团围住时,一阵男子的低沉声音响彻寰宇。

林瑾瑜越过重重包围看向殿门处,那里三名男子长身玉立,阳光之下,三人的身姿挺拔如松,各有出彩的地方,来的这三人可不就是豫成王,豫章王与纳兰睿漟么?

侍卫们在听见纳兰睿淅的声音之后,旋即转身跪地向来人请安道:“卑职给豫成王,豫章王,四皇子请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纳兰睿淅鹰眸微转,说道:“起吧。”

侍卫们顷刻起身,纳兰睿淅遂又问道:“何事这般喧扰?”

纳兰婉玉见豫成王问起,便越过众人去到纳兰睿淅的跟前儿指控道:“大皇兄,林瑾瑜她用银针刺我!”

侍卫们见状旋即散开一条宽阔的道路,让林瑾瑜的身影完全暴露在纳兰睿淅的面前。

纳兰睿淅看着昂首阔立的林瑾瑜,这个女子,她的身姿为何从来都是这般地隽永?完全不似其他女子,都是低眉顺目,她虽长得不美,可是,有她在的地方你根本就不能忽视她,因为她的气场着实有些强大。

“你说她用银针刺你?可有凭据?”

纳兰婉玉唤道:“乐儿,将那银针拿给大皇兄看。”

“是。”乐儿手持银针拿至了纳兰睿淅的跟前儿。

纳兰睿淅拿过银针看了一下,随后抬眉问道乐儿:“你将方才的情形对本王说一下。”

乐儿回道:“方才林司仪为公主试穿喜袍时,公主忽然就觉得腰间疼痛,奴婢见状便上前搜查,还被这个银针刺到了手指,王爷您看看,这银针上面还有血渍呢。”

纳兰睿淅点了点头,随后鹰眸转动,将视线放在了林瑾瑜的身上:“林瑾瑜,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话可说?”

林瑾瑜闻言朝纳兰睿淅缓步而去,到得他的跟前儿她问道:“王爷可否将那银针给我瞧瞧?”

纳兰睿淅伸手将那银针递给了林瑾瑜,林瑾瑜拿着银针看了一下,随后说道:“这个银针总长两寸半,银针上面的血渍大概有一寸长左右,公主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总共有六层,就衣服的厚度来说足足有两寸宽,刚刚我入殿时公主已经穿好了六层衣服,这些殿内殿外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倘若我从衣服外面将这根银针刺入,就算是我全部刺入的话,那么这个血渍也应该只有半寸长才对,又怎么会有一寸长呢?”

她的话语如涓涓细流,听着清脆,却是声声入耳。

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说的就是那根银针是纳兰婉玉自己刺入的,想要诬陷于她。

纳兰婉玉在听了这段话后,完全不可置信地指着林瑾瑜道:“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什么一寸长半寸长,你就是想要刺杀本公主,你居心叵测!大皇兄,你千万不要信她!”

纳兰睿淅听闻修长的手指伸出,林瑾瑜又将那根银针还给了纳兰睿淅,纳兰睿淅将银针先递给了纳兰睿浈,纳兰睿浈看后阴沉的眸中似乎起了一丝变化,他抬眸看着林瑾瑜,第一次,他方才注意到了这个林瑾瑜的存在。

这个女子长得很一般,但是却是智慧无双,难怪纳兰睿淅会对她另眼相待,纳她为侧妃,只可惜,她已被人糟蹋了。

林瑾瑜在感觉到有一抹陌生的眼神看向自己时,她凝眸与纳兰睿浈对望起来,纳兰皇室的人长得都很俊美,这个纳兰睿浈也不例外,刀剑眉,鼻梁俊挺,轮廓深刻似雕塑,只是这个纳兰睿浈的星眸却是太过邪肆了些,只这一眼的对望,林瑾瑜心下便微微紧了一些,他的眼神看着怎么那么阴鸷?

这个男子她全然不了解,关于他,她仅仅只停留在他好男风这件事情之上。

此时的他为何用这样一种完全让人费解的眼神看着自己?

纳兰睿浈看了林瑾瑜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他转手将银针交给了纳兰睿漟,纳兰睿漟看后拧着眉毛,抬眸看向了纳兰婉玉,目光中带着些许玉不琢不成器的遗憾之感。

“你们都先撤了吧。”纳兰睿淅大掌一抬,挥退了所有的侍卫。

待所有侍卫全部撤退之后,他方才对纳兰婉玉说道:“玉儿,你都是已经快要出嫁的人了,还是要改改自己的脾性了。”

纳兰婉玉完全不敢置信地看着纳兰睿淅,大皇兄这是在帮着林瑾瑜说话么?他不是一直讨厌她的么?这是怎么了?

“大皇兄,你这是在责怪我么?”

纳兰睿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此去东琳路途遥遥,想那南宫焰,将来必定是要做皇上的人,即便你贵为太子妃,他也是会纳良娣和其他侧妃的,你若一直这般沉不住气,到时候又有谁来保护你呢?”

一席话语让身为旁人的林瑾瑜都有些微微感动,纳兰睿淅这个人,对属下肝胆相照,对自己的亲妹妹爱护有加,这样的一番话语是从内心里关心这个妹妹,可是那纳兰婉玉素来娇惯,想必是听不进去纳兰睿淅的话了。

果真,纳兰婉玉听后眼泪夺眶而出,旋即一跺脚娇哼道:“大皇兄,我讨厌你!”

说罢一转身扭头就朝内殿而去,乐儿见状赶紧跟了过去。

纳兰睿淅看着纳兰婉玉奔去的身影眉头深锁。

林瑾瑜见此处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了,遂侧开身子准备离开玉霞殿,内庭府还有许多嫁妆等着她清点呢,清点完了以后她还要回去睡觉。

然而,当林瑾瑜刚刚跨步离开时,纳兰睿漟手臂一伸竟是挡住了她的去路:“林瑾瑜,我大皇兄这般帮你,你竟是就这样离去了么?你未免也太过嚣张了些。”

林瑾瑜转眸看向纳兰睿淅,他的侧颜还是那般英俊深刻,只是唇边那抹微微泛起的苍白让她知晓,他的身体似乎还没有恢复完全?今日这事,她不需要纳兰睿淅的帮助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看纳兰睿漟这个意思,莫非自己还要谢纳兰睿淅不成?

那日他强吻自己的账,她还没有跟他算呢?还要她谢谢他?怎么可能?

林瑾瑜垂了眸,缓缓说道:“今日之事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错,我还要回内庭去点嫁妆呢,凡请四皇子让出路来。”

她的声音清丽可人,出口的语气既不嚣张却也没有卑躬屈膝的感觉。

纳兰睿浈立在一侧抬高了剑眉,只觉这个女子怎地跟其他女子完全不一样呢?

“你若不谢过我大皇兄,你今日便休想离去!”纳兰睿漟仍旧横着臂膀,完全不让林瑾瑜通过。

“睿漟,让开!”林瑾瑜还未再开口加以反驳时,纳兰睿淅便朝他低喝出声。

“大皇兄,你…”纳兰睿漟狠狠地盯着林瑾瑜,心中气愤不已,旋即袍摆一甩转身出了玉霞殿。

林瑾瑜见状朝纳兰睿淅与纳兰睿浈微微点了点头后便信步离去了。

纳兰睿淅与纳兰睿浈二人转身回望,一人眸中如海潮翻涌,一人眸中则是带着探寻的意味。

这日林瑾瑜点好嫁妆后便回了相府,翌日再次进宫时,却有宫人将她拦堵在宫外说是今日就不必进宫了,明日于宣武门外候着送亲便是。

林瑾瑜虽觉奇怪,但是也乐得不进宫,转身便去了“拈花笑”,此去东琳,她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呢,她得去交代一些事情。

到了“拈花笑”,听风正忙着,听雨也在店内帮忙,林瑾瑜叫了听风过来跟他吩咐起事情来,事情刚一吩咐完却见云思辰竟是进了店。

一进店内他便摇起了折扇,对着林瑾瑜揶揄道:“小鱼儿,你这次可是风光啊,居然封了五品女官啊。”

“你若羡慕可以替我而去。”林瑾瑜挥退听风,微笑着回道。

云思辰掀袍与林瑾瑜对坐,说道:“此次东琳太子大婚,我怕是也要去东琳皇宫参加喜宴的。”

林瑾瑜闻言眉头微蹙:“你也要离开南临?”他若走了,谁来保护听雨?

“不会太快,当是南宫焰大婚前日我才到。”

林瑾瑜转眸想了想,说道:“你若去东琳,将听雨带上,可好?”

云思辰俊眉挑了挑,看向正在忙碌的听雨,邪邪地笑道:“你不是不让我接近她么?你看我多听你的话,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我是怕我去东琳时,相府的人会对她不利。”

云思辰闻言拍着胸脯道:“这事你放心,包在小爷的身上!她若有个闪失,你唯小爷试问!”顿了顿,抬眸神色暧昧地对着林瑾瑜媚笑:“怎么试问,都行…”

林瑾瑜嘴角抽了抽,云思辰果真没个正经,她正了正声色说道:“思辰,咋俩虽然关系好,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了,你别让听雨对你产生遐想,我也会跟她说这事的。”

云思辰闻言点头道:“你最好跟她说清楚。”前些日子,他被语儿那丫头折腾得难受得紧,情爱这东西果真烦人。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便离去了。

晚上回到后院儿以后,林瑾瑜便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菜,她从小便是孤儿,做饭对她来说就是小儿科,她一会儿的功夫便弄了五菜一汤,按照现代人的习惯,做饭的数量应该比人数多一个,再加一个汤。

当兰汐芝,欣儿与听雨坐在饭桌前看见那满满一桌子菜时,都钦佩地看着林瑾瑜。

“瑜儿,你做的饭菜看着好可口。”兰汐芝率先感叹而出。

欣儿也点头道:“夫人说得对,看着就觉得好好吃的样子。”

林瑾瑜平日里想着赚钱,自然就没有功夫到厨房去跳锅边舞,而今就要远行,自然想给几个亲近的人做一顿饭菜。

她夹了一块红烧鱼到兰汐芝的碗里,说道:“娘,我去东琳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倘若林振青再来找你,你就搬去他的院落住吧,他虽然对我这个女儿很薄情,但是对您,他多少还是上心的。”

兰汐芝闻言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是为什么,怎么皇上就想着让你去东琳呢?”

林瑾瑜闻言与听雨对视了一下,随后回道:“皇上自然有他的想法,这事既然也已经定了便不能改变了,女儿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娘,你莫要担心。”

这事发生以后,她对听雨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告诉兰汐芝这可能是谢玉芳的诡计,她不想兰汐芝再为她担心了。

“唉,娘就只是盼望着你好啊…”兰汐芝恨自己怎么不是大家出生,如此,她的瑜儿就不会这般辛苦了。

“娘,别说这些了,多吃些菜吧。”林瑾瑜岔开话题,又夹了一块炒肉到兰汐芝的碗里。

一顿饭,一家人吃得何乐融融。

吃完了饭,林瑾瑜又与兰汐芝话了一会儿家常后便回屋睡觉了。

洗漱完后林瑾瑜便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瑾瑜忽然觉得房间之中有响动之声,她瞬时睁开眼睛,便见一高大的黑色身影蹿入了房中。

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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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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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四个男人一台戏

林瑾瑜警觉地翻身而起,本想起身与那人打斗,岂料那人身形快若闪电,眨眼间便到了她的床边,抬手便封了她的周身大穴。

这个人的武功怎地那般地高?

林瑾瑜瞳孔骤缩。

眼眸闪动时,来人已经将她整个人扛了起来迅速闪出了房间。

黑影扛着林瑾瑜飞身之上屋顶,沿着相府屋顶之上一路飞掠,林瑾瑜的头耷在他的肩膀之上,只觉此人的身上带着一股清新怡人的竹香味道。

这个人到底是谁?

可惜她被这人点了哑穴竟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她却知道这个人并非前段时间她所认识的那几个人,那些人虽然武功与他不相上下,但是,他们各自身上的味道却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她完全能够分辨出来。

黑衣男子带着林瑾瑜在屋檐之上飞掠,不多时便带着她旋身而下,下了房顶之后,林瑾瑜竟然看见了一匹骏马,那马匹的颜色黝黑,毛发在星辰的照耀下散发着油亮的光束,一看就不是紫尧城边的马种。

这个男的还要带着她骑马?

林瑾瑜脑中刚刚想完这种可能性,便见男子将她放在了马鞍之上,放好之后自己一个旋身便上了马,手臂越过林瑾瑜抓过缰绳有力一扯,那马儿便飞快地翻腾起来。

“腾腾腾——”马蹄有节奏地翻飞起来。

来到古代以后林瑾瑜可是第一次骑马,还不仅仅是她第一次骑马,她的那个前身也是第一次骑马,而她在现代时从来没有骑过马,所以,这是她人生第一次骑马。

马匹颠簸的程度比她想象中要剧烈的多。由于马鞍窄小,她整个身子都依靠在黑衣男子的身上,他身上好闻的竹香味道萦绕鼻端。

马儿飞快而去,沿着街道便一路出了城,出了紫尧城后黑衣男子朝着西面而去。

由于不太习惯马匹的颠簸,林瑾瑜在马鞍上坐了一会儿后胃里便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她想要呕吐,但是又被点了穴,所以身子也不能动弹。

隔了一会儿,许是身后的男子似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终是拉住了缰绳。

“吁——”男子勒住了马,迅速翻身而下,然后又将林瑾瑜抱了下来,迅速解开了她的穴道。

林瑾瑜一旦能动便跑到一旁弯腰呕吐起来。

“呕——”

今晚由于是自己下的厨,所以她吃得便比平日多了许多,这样一颠簸,胃里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真是恶心啊…

“瑜儿,你怎样了?”呕吐间,一只宽厚的大掌轻轻放在了她的背上,从上到下推拿了一下。

林瑾瑜在听见这个温润的声音时,呕吐的动作瞬时僵在原处。

她侧过脸朝上望了过去,月色之下,男子温润的脸庞露在了风中。他有着一双刀剑眉,眸色清澈,月朗风清,这个男子…这个男子可不就是她那许久未曾见面的大哥林瑾玥么?

他…不是驻守在西北边关么?

怎么跑回南临来了?还于深夜将她掳走,他要做什么?

本想起身问话,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擦嘴巴,正觉得尴尬时林瑾瑜从怀中掏出一方白色的锦帕递给了林瑾瑜:“擦一下嘴吧。”

林瑾瑜接过锦帕擦了擦嘴,林瑾瑜复又递来一个酒葫芦,他说道:“没有水,只有酒,要不将就着漱一下口?”

“嗯。”林瑾瑜结果酒葫芦倒了一口在嘴里。

甘冽的美酒一进入唇腔,那味道便四散开来,刺激得很。

漱完口,林瑾瑜将酒葫芦归还给了林瑾玥,终是开口问道:“大哥,你不是在西北边关么?”

她这个大哥自十三岁起便去了西北边关历练,一去便是十年,这十年里他也只是在逢年过节时才回紫尧城来探望父母。

在她的记忆中,林府内,除了娘亲与欣儿,也就只有这一个大哥待她好了,只可惜,年少的他早早离家,与他的接触实在太少了,不过,每一次接触都让她深深镌刻在了心中。

林瑾玥抬手抚上了林瑾瑜的秀发,温柔地笑道:“瑜儿啊,转眼间,你也成大姑娘了。”

出口的话语带着雨一般的清润,直入心田。

林瑾瑜眼眸眨了眨,看向林瑾玥,这样一个温润若春风的男子一点都不像他的母亲谢玉芳,真不知道谢玉芳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会生这么好一个儿子。

“大哥,你回南临是有什么事么?”虽然心中已经猜到了林瑾玥所想,林瑾玥却仍旧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林瑾玥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问道:“瑜儿,大哥带你离开南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