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手中拿着雪白拂尘,搁置在手臂之上,微风拂来,引得手中拂尘冉冉飞扬。

他一手缓缓伸出捋了捋唇角下方的胡须,当然,他捋这个动作是十分之轻的,因为那胡须可是假的,如果太用力的话,胡须自然就会掉下来了。

“师父,他们怎地还未派人出来迎接?”水墨凝盯着装神弄鬼的东方流景,实在有些忍俊不禁,为了防止自己发笑,她只能转头没话找话说。

东方流景转眸看向水墨凝,轻声训斥道:“童儿啊,为师平日里如何教导你的?遇事可不能太过心急了,修道之人最忌讳心急了。”

“哈哈哈…道长说的是,说的是啊。”当东方流景的话音刚刚落下之后,便听一阵雄厚的声音从楚府大门处传来。

水墨凝收回看向东方流景的视线,转眸看向楚府大门,她瞧见一个四十岁光景的男子穿着一袭朱色衣衫阔步出了府门朝东方流景迎了过来。

这个人穿着朱色的衣衫,那么他的官衔当是一品大员了。

东方流景见楚大人亲自出来迎接遂颔首道:“楚大人有理了。”

楚大人行至东方流景跟前儿双手合在一起说道:“早就听闻道长仙人之姿,如今一观,果真名不虚传,今日道长莅临我府,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东方流景拂尘一扬微微颔首客气道:“楚大人言过了。”

水墨凝在瞧见东方流景甩拂尘时,额上黑线四起,嘴角抽了抽。

楚大人随后侧身让了开去,说道:“道长,请。”

“请。”

东方流景跟随楚大人迈步进入了楚府,水墨凝跟在了他的身后。

二人被楚大人请到了前厅之上就坐。

坐定之后楚大人便命人上了茶,随后对东方流景说道:“之前便听太子说起道长之事,说家弟之子今年当有灾难,不想这两日便偶感了风寒,药石无医,在下真是担忧啊,而今终是盼到道长来了,还请道长为侄子治病啊。”

东方流景闻言捋了捋胡须后说道:“贫道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化解廷均之灾,我这个童儿修道多年,医术精绝,就让她为楚大人的侄儿瞧上一瞧,如何?”

楚大人闻言转眸看向了坐在东方流景身旁的那个道童,他见那个道童眸色生辉,容颜俊美,果真看着像是一个得道的高人,遂激动地站立起身感谢道:“那就有请这位仙童为在下的侄子诊脉了。”

水墨凝闻言颔首道:“楚大人有理了,还请前方带路。”

楚大人忙命人先行打点而去,随后便起身带着东方流景与水墨凝朝楚廷均的房间行去。

到得房间之后,水墨凝被请了进去。

床榻之上躺着一名少年,那少年看着不过十二三岁光景,脸上有些苍白,一看便知染了风寒。

水墨凝坐在矮凳上为楚廷均把了脉,她一面把脉一面瞧着楚廷均的模样,这少年虽是闭着眼眸的,但是却仍旧能够看得出,这少年的长相当是十分英俊的,如若他睁开眼睛,定是看着俊美非凡。

只是,为何她在见到楚廷均时,会觉得有一些熟悉呢?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年啊?

水墨凝深思了一会儿,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不再思索,只细细把脉。

当她把完脉后眼角忍不住地颤了颤,便知这个楚廷均之所以会病,而且还药石无医,应当是东方流景暗中命人来搞的鬼。

只是这事怎地北漠太子也进来参合一脚呢?

莫非流景跟北漠太子也很熟?他果真是手眼通天?

水墨凝把完脉后便径自去到东方流景身旁,对他说道:“师父,这位公子的病吃了您炼制的仙丹便可医治好。”

东方流景闻言,眉尾微微扬起,说道:“是么?如此简单?”

水墨凝十分认真地回道:“是的。”

楚大人闻言,脸上瞬时绽放出了笑容,他对东方流景颔首道:“如此还请道长救一救侄子之命。”

东方流景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修道之人自当多积阴德,贫道自然会救治于他的。”

客套一番之后,东方流景便从随身带的白瓷瓶里倒出了一粒丹药,交给了水墨凝,水墨凝转身去给楚廷均服下了。

服好丹药之后,水墨凝便转身对楚大人说道:“楚大人,虽说这丹药可以对症下药,但是我师父说了,楚公子这几日会有血光之灾,想要解除,还需师父提出化解的方法。”

楚大人闻言,心底又是一阵,他问道东方流景:“道长,不知应该用何种方法解除这血光之灾?”

东方流景咳嗽了两声之后,说道:“这个方法十分简单,楚大人,这几日,您且将楚公子秘密送到别院安养,便让我这童儿扮作你这侄子,不能让府中其他人知晓,如此便可解除血光之灾了。”

楚大人听后头如捣蒜:“好的,好的,多谢道长提点,多谢道长提点。”

东方流景颔首道:“不谢,既是太子之托,贫道自当尽力而为。”

“谢谢。”楚大人随后又朝东方流景作了几个揖之后便命人先行处理楚廷均的事了。

待楚大人走后,水墨凝终是找到时间问了东方流景:“流景,做什么扮道长?还让我扮童子?”

今儿个这装束着实雷人了啊。

东方流景回道:“在北漠非常尊崇道教,只有扮成道长,我说的话他们才会十分相信的。”

“不就是装神弄鬼么?”水墨凝白了一眼东方流景后便围在他身旁转了几个圈儿,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赞道:“不过,你果真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啊。”

这人还真是个妖孽,怎么装什么像什么啊?

“呵呵…”东方流景闻言,薄唇微扬笑了起来。

就这样,东方流景与水墨凝便在楚府之中住了下来。

水墨凝被装扮成了楚廷均的模样,当她戴上了那一张人皮面具之时,当她在铜镜之中瞧见楚廷均的模样时,忍不住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叹道:“这个世间竟然有长得这般纯洁的男子…”

东方流景立在她的身后,当他听见水墨凝这番感叹时,无可厚非地便又吃起醋来:“凝儿,你这是连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么?”

水墨凝闻言,瞬时就跨了脸,伸出手指戳着东方流景的胸膛,哼哼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十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你当你老婆我很饥渴么?”

东方流景撇了撇嘴,说道:“楚廷均是北漠第一美男。”

“是吗?”水墨凝闻言,眸色再度亮堂起来。

东方流景点了点头。

水墨凝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流景,我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你有觉得熟悉么?”

东方流景盯着面前这一张楚廷均的脸,看了半晌之后摇头道:“没见过。”

“没见过么?”水墨凝觉得有些奇怪,哪些人是自己见过而流景没有见过的呢?

东方流景见林瑾瑜困惑,便掷地有声地回道:“没有。”

水墨凝见他是真没见过便另起话头问道:“流景,你跟北漠太子很熟?”

东方流景闻言,捋了捋他的假胡须,笑道:“比较熟。”

“比较熟么?我看是相当熟吧?”

“呵呵…很小的时候就跟他认识了。”

“难怪呢,哼,既然这样,你还卖什么关子嘛?”

对于水墨凝的嗔怪,东方流景只笑道:“惊奇总要慢慢发掘不是,如若我先告诉你就没有那种效果了。”

水墨凝撇了撇嘴道:“那倒是…”

“二夫人到!”当二人还在房中聊天时,却听楚府的一名小厮在外高声喝了起来。

水墨凝一听便迅速撤离了东方流景的身旁,现在,在外人的眼中,他们俩可都是男人啊,两个男人缠在一团,还是有些惊世骇俗的。

二夫人乃是楚廷均的生母,今日,扮成楚廷均的水墨凝是刚刚清醒的,二夫人得了信便忙着赶了过来。

“我的儿啊…”二夫人一进房门便哭了起来。

水墨凝已经回坐到了床榻之上,当她听见二夫人这惊天一吼时,身上的鸡皮疙瘩便起了一层。

二夫人入了房间之后便直奔床榻处,然而,当她的身子还未落座时,却在一转头竟是发现房间之中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身道袍。

“道长,我给您磕头了,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二夫人在见到东方流景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去到东方流景的跟前儿准备跪地磕头。

东方流景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说道:“夫人不必如此。”

“要的,要的。”二夫人说完又准备下跪磕头。

然而东方流景哪里肯受她这一拜,楚廷均之所以会生病,还不是他让羽搞出来的,如此,他怎么还能受这夫人一拜呢?真是折煞他啊。

东方流景的手力强劲,二夫人想跪,但是身子却根本下不去,几经挣扎之后却是抬眸看向了东方流景,她叹道:“道长果真厉害啊。”

“呵呵…”东方流景闻言只得尴尬地笑了一声。

二夫人见自己跪不下去,遂只能颔首道:“谢谢道长了。”

“不谢。”

二夫人道完谢之后便去到床榻旁,她转回眸看向了东方流景,眸中的意思还是比较明确的,就是她想要跟楚廷均说一会儿话,而这话语自是不能让东方流景听见的。

可是东方流景在见到二夫人投过来的目光时,全当没有看见,让他放娘子独自一人在这房间之中,怎么可能?

水墨凝知道东方流景不会离开,遂对二夫人说道:“娘,道长救了儿子的命,恩同再造,娘亲有什么话便说吧。”

二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娘也没有什么秘密的话要跟你说,娘只是担忧你啊,你知道的,自从你姐姐两岁那年失踪之后,娘便只有你这一个命根子了,你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娘是真的不想活了…”

水墨凝听着二夫人的话,眉毛微微收敛在了一起,因着要装扮成楚廷均,楚大人也跟她说了一些楚廷均的往事与生活习惯,其中也提到了楚廷均的姐姐,之前她听的时候没太在意,而今听二夫人这般说,她怎地忽然之间就想起了一个人来呢?

她想起的这个人便是圣女殿的圣女楚璇玑啊。

因着想到了楚璇玑,水墨凝便顺势说道:“娘,儿子昨夜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姐姐。”

二夫人闻言,愣了一下,惊道:“均儿,你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梦到你姐姐了?”

对于水墨凝的回话,坐在一旁的东方流景有些不太明白,他俊眉微挑,又伸手捋了一下胡须,静静凝听二人的对话。

水墨凝点头道:“是的,娘,你也知道,姐姐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她失踪之时我还未出生,本来我不应该知道她长成什么模样的,但是均儿昨夜做的梦非常的清晰,均儿见到了姐姐的模样,她跟均儿长得很相像啊。”

“是么?真的么?”

“是的,娘,您不相信,均儿可以拿笔给您画下来的,您看像不像?”

二夫人闻言猛地点头道:“好啊。”

随后二夫人便命人去取了文房四宝过来。

丫鬟将宣纸铺好之后,水墨凝便蘸满了狼毫笔在宣纸上细细地画了出来。

她只见过楚璇玑一面,虽然只有一面,但是她却将她的容颜刻在了脑海之中。

因为那个纯洁如山间精灵一般的女子,她又怎会忘记呢?

东方流景因着好奇,也站立起身去到桌子旁边瞧她画像。

水墨凝按照记忆一笔一划地画了起来,当她画完之时,二夫人盯着那宣纸上的画像,惊喜道:“均儿啊,你果真是梦到你的姐姐了么?她该是长成这般模样的啊…”

东方流景凝眉看着画像,那画像中的女子弯眉似新月,一双乌眸清澈流转,鼻梁翘挺优雅,最让他过目不忘的事,那画像中的人儿眉心处竟是点了一滴朱砂泪时。

这个画像终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莫非,楚璇玑是楚家丢失的女儿?

真的是这样么?

二夫人捧着宣纸拿在手中,她的手颤巍巍地划过宣纸,停留在了眉心那颗朱砂泪之上,她的眼眶之中溢满了泪水,她泣诉道:“均儿啊,你姐姐眉心中的这颗血痣在小的时候只有一点点大的,几乎看不见的,娘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你姐姐的眉心处有颗血痣,她这是真的托梦给你了么?”

水墨凝看着二夫人,真诚地点头道:“姐姐一定是托梦给儿子了,娘,这些年来,你们四处寻找姐姐,都没有找到她,如今拿着这张画像,定然可以找到她的。”

二夫人闻言点头道:“均儿啊,你这话说得太对了,娘这就命人带着这张画像去找,无论找遍天涯海角,也要将你的姐姐给找回来呀,她既然托梦给你,那就表示你姐姐她没有死,没有死啊…”

看着二夫人频频落泪的脸,水墨凝握住她的手坚定道:“嗯,娘,您一定可以找到姐姐的。”

只要她的猜想没有错,二夫人拿着这张画像总能找到楚璇玑的,至于找到之后楚璇玑是不是楚府的人就是另一说法了。

二夫人因着见到画像异常地激动,又跟水墨凝说了一会儿话后便拿着画像离去了。

待她离开之后,东方流景便问道:“凝儿,你见过楚璇玑的样貌?”

那妖女不是一直带着个面纱么?

水墨凝点头道:“是的,那时我跟着纳兰睿淅去西玥时,遇见了我大哥,我大哥用洞箫挑开了她的面纱,我见到她的真颜,难怪我怎么觉得这个楚廷均的样子有些熟悉呢,他跟楚璇玑长得是真像。”

东方流景听了这一大段,有些东西他倒是没有听清楚,可是纳兰睿淅这四个字他倒是听得清楚得很。

他上前一步握住了水墨凝的手,说道:“凝儿,你那一次跟纳兰睿淅去西玥,是不是遇见了许多事?”

这些事之中根本就没有他参与,他真是好后悔,早知道纳兰睿淅会将娘子拐走,他一早就将娘子霸占算了,还扰得他那段时间一直心里不舒坦。

水墨凝笑着道:“没有遇见太多的事,就只遇见了圣女殿的人。”

“哦。”

“流景,你说楚璇玑会不会就是楚家丢失的女儿啊?”

东方流景想了想,回道:“应该有可能的,我听逸说,楚璇玑是被雪绒捡回去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她真的就是楚家的女儿了,难怪我在见到她时,就觉得她这个人本性不坏呢,只希望楚家的人能够找到她,让她回到楚家来。”

东方流景闻言,眼眸微阖,心中却是有些翻涌不定,也不知楚璇玑因着逸的事变成什么样子了。

是福是祸,还真是难以断定啊。

水墨凝又在楚府之中安稳地住了几日,等待纳兰睿浈的到来,而东方流景则是睡在了耳房之中,近距离保护水墨凝的安全。

这一日,入夜之后,水墨凝洗漱完之后便睡下了,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忽然觉得房间之中似乎有一种异香传来。

她眉头微蹙,便知道这是迷香,因着知道纳兰睿浈会来,她一早便吃了防范的药,不过,虽然她吃了药却仍旧还是装成了昏迷不醒。

隔了一会儿,她便听见有人推开了房门。

睡在耳房之中的东方流景在听见动静时,缓缓睁开了眼眸,隔着缝隙,他瞧见了一个高大的黑影闪身入了房间。

那个黑影去到水墨凝的床榻旁,随后伸手拍了拍水墨凝的肩膀,当他发现水墨凝没有任何反应时便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刀。

他拿出水墨凝的手在她的手腕处隔了一下,那一刀割下去,水墨凝是觉得真的疼啊。

从来都是她拿刀子去割别人,这回换别人拿刀割自己,那感觉还真是难受啊,最关键的问题是,她现在要装昏迷,还得生生地忍着,脸上还不能出现任何表情,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这个该死的变态纳兰睿浈,回头等他走火入魔待她抓住他时,她一定要好好的讨还回来。

她不把他整得生不如死,她就不叫水墨凝!

来人将她的皮肤割开之后便拿出一个羊皮小袋子,那个袋子是温热的,以便保持血液不凝固。

取完血之后,他便拿出一些止血的药给她胡乱涂抹了一下,跟着收拾好羊皮小袋子闪身飞离了出去。

待他的身影走后,东方流景忙地起身去到水墨凝的身旁,他伸手摸着她的手腕,问道:“凝儿,痛不痛?”

水墨凝翻身坐了起来,跟他说道:“流景,你去帮我把医药箱拿过来,就在那边柜子里。”

东方流景起身去拿药箱,拿过来之后便从中拿出小药瓶倒出伤药为她重新处理了一遍伤口,当东方流景为她处理伤口时,心口又疼了起来。

“凝儿…”他叹了一声,真的好想与她不再问世事,可是,自己身上的蛊毒还没有解除,只要没有解除,他的身体就没有保证,如此,又如何能一直陪伴在她左右呢?

水墨凝瞧见了东方流景眸中的那抹疼痛,她说道:“这点小伤无妨的,流景,你知道的,我在我以前的社会里可是一个军人啊,我是一个当兵的人,怎么会怕这点小伤呢?”

“话虽这么说,但是你现在是我的娘子,我又怎会不难受呢?”

水墨凝笑道:“如果你心疼我的话,咱们就好好地整纳兰睿浈,让他此次的经历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好不好?”

东方流景闻言,应道:“好。”

“你的人已经跟踪他了么?”

“我让思辰去跟踪的。”

水墨凝闻言,微微惊诧:“云思辰也来北漠了么?”

东方流景点头道:“是的,他刚巧来北漠有些事情,你知道的,纳兰睿浈的武功很高,派个一般人定然会透露踪迹的,只有思辰去跟踪才不会被他发觉。”

“这倒是对的。”

东方流景又道:“纳兰睿浈拿到纯阳之血后便会开始练功,所以今夜便是我们收拾他的好时机,你便在府中休息吧,待我将他抓回来之后你再去取他的血,然后我们再一起收拾他。”

“好。”

当晚,纳兰睿浈拿到楚廷均的纯阳之血后便找了一个山洞修炼起武功来,赵靖率众侯到了山洞之外。

然而,当赵靖守候在外已经开始打盹时,却听山洞之中发出了山崩地裂的响声。

“主子!”赵靖惊了一声,旋即闪身入了山洞。

入了山洞之后,赵靖便见纳兰睿浈竟是瘫倒在了地上,他的口中溢出了鲜血,浑身上下不停地颤抖。

赵靖忙地上前扶住他,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纳兰睿浈神色痛苦,脸色发青,他蹙眉挤出话语:“血…血有问题啊…”

“什么?血怎么会有问题呢?楚廷均的血是纯阳之血,这个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赵靖扶住纳兰睿浈一脸地焦急。

他完全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楚廷均不是一直都在楚府鲜少外出的么?这血又怎会出问题呢?

纳兰睿浈瞪着眼眸盯着他,他的筋脉受到了严重的损害,疼得脸部已经开始扭曲,好在他方才发现得及时,不然他定然会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而今的他,虽然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他这一身的武功算是废了,他辛辛苦苦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便毁于一旦了。

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坑害他?

究竟是谁?

纳兰睿浈心中气恼,一时间又想不到究竟是谁在害他,急火攻心,再度朝旁吐了一口血之后便彻底晕厥了过去。

“主子…”赵靖慌忙地又唤了一声,凄厉的喊声穿透了夜的苍茫。

*

------题外话------

流景的装神弄鬼为我们的小包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小包子的孕育又往前迈进了一大步,嘿嘿,明天纳兰睿浈究竟会被整成啥模样呢?我好期待哦…

开水继续厚颜无耻地吼叫月票,吼吼吼…

感谢以下亲亲送的钻石和鲜花:

糖心辣辣 送了2颗钻石

浅紫吟 送了3朵鲜花

isreal撒 送了1朵鲜花

130 青楼拍卖,芙蓉帐暖

纳兰睿浈再次醒来时,脑部昏沉,胸腔之中充斥着痛感,每一次呼吸都觉得疼痛难耐。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昏暗一片。

“咝——”恢复神智之后,纳兰睿浈方才觉得有些凉。

早春三月,石洞之中却是寒凉无比,只是这个四处都冒着湿气的山洞是什么地方?

这个山洞不是他方才晕厥过去的地方。

“赵靖?”纳兰睿浈开口唤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无比。

待他的话音落下之后,他便听见了一名清丽少年的声音。

“师父,这个人醒了。”

纳兰睿浈眼眸眨了眨,转眸朝声源处望去,但间这个山洞之中居然还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人穿着一袭道袍,另一人则是童子打扮,那身穿道袍的人在见到自己看向他时,伸手捋了捋胡须,而那道童盯着自己则是一脸的惊喜。

方才那个声音当是这个道童发出来的,果真还是个孩子,声音竟然这般清丽尖脆。

那道长在见到自己醒来之后,便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朝自己行走了过来。

道童跟在了他的身后,指着纳兰睿浈说道:“师父,他既然已经醒了,那么我们就将他扔去八卦炉里炼丹药,好不好?”

纳兰睿浈在听见那个道童的话后,眼眸倏地睁大,这个道童方才在说什么?他竟是要用自己来炼丹药么?

早就听说北漠道教盛行,但是,怎么可以拿活人来炼丹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