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明白,他是不可能一次射穿十个灯笼的,所以他只管骑马到指定位置拉弓射箭,至于能不能一次性射穿十个灯笼,就不是他所要完成的事了,那是后期特效处理。

然而,当大家都在等待着替身演员上场时,却听副导说道:“导演,那个替身演员的家里临时出了急事,要赶回家里。”

导演拧着眉头道:“现在就要走?那我今天的戏怎么办?场地租金,演员片酬,就这样打水漂?”

副导演也觉得头疼:“多耽搁一天,花的都是真金白银了。”

导演又道:“你过去告诉他,如果他今天不演第二场戏的话,那他明天也别来了,今天的酬金也别想拿到。”

虽然骑术好的替身演员不好找,但是也不代表他找不到,实在不行,他就换剧本,尽管这是他最不想做的事,可是如果找不到替身,也只好忍痛割爱。

副导演连忙过去,隔了一会儿就返回来了,愁眉苦脸地对着导演说道:“导演,太不好意思了,那个替身演员已经走了。”

导演气得将台词本猛地砸到地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马上把他开除出剧组。”

太不为大局考虑了,真是气死他了!

副导演嘴角微微抽搐,问道:“导演,接下来我们拍什么?”

“还能拍什么?今天这场戏就是马场上的戏!不管怎样,你今天必须给我找到另外一个替身演员!”

副导演感觉自己都要哭了,现在让他去哪儿找一个骑术替身演员啊?

片场上所有的人员都陷入了沉默当中,只觉这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了。

本来一切都安排好了,怎么忽然就出了这样的事?

“导演,可以让我试试吗?”

39 马术

就在这沉默之中,一道清丽的女声缓缓道来,犹如山涧的泉水。

导演乍一听到这句话时,只觉如沐春风,激动兴奋得可以,然而,当他一转身瞧见人群中的蓝若雪时,才猛然发现。

这不是老板娘吗?

导演的脸瞬间翻了个转儿,他赶紧站立起来去到蓝若雪的身边,问道:“纪大大,刚刚是您在说话吗?”

他年纪也不算大,怎么感觉好像是幻听了呢?

给他十个胆,也不能让老板娘亲自上马啊,那多危险啊?万一老板娘摔着了,可怎么办啊?

要知道马儿从来都是具有野性的。

蓝若雪笑着对他说道:“导演,刚刚是我在说话,我看一时半儿也找不到其他的替身,要不我就替你演这么一回吧。”

她其实是有些手痒了,现代人跟古代人可不一样,出门的代步工具都是汽车,除了游牧民族的人。

马匹对于现代人来说,那是一种非常昂贵的东西,只有有钱人才会骑马。

她从小生活困苦,根本没有机会接触马儿。

现在得了这么一个机会,既可以帮着导演解了那燃眉之急,自己又能过过手瘾,也是一件美事。

这些人对她的过往也不了解,不知道她以前做了一些什么事,所以在他们面前露露马技,也不是什么让人大惊小怪的事。

只是一会儿那射出去的箭,可不能太有穿透力了,不然,一定会引来别人的猜疑。

导演眼角有些抽搐,感觉很为难:“纪太太,骑马多少还是有些危险的,我知道您的马术一定很好,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待不起啊。”

蓝若雪爽朗地笑道:“没事的,我从小就会骑马,摔不着我的,即便我真的从上面摔下来,你放心,绝对跟你无关。”

“这…”导演还是有些犹豫,心头计算得飞快,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应该让蓝若雪上马一试,就算他折了所有的费用,也不及总裁夫人的一根头发啊。

蓝若雪见导演犹豫不决,却是不再理他,已经转身找人去换衣服了。

没等一会儿,她就换好了衣服,头发是自己梳理的。

她去到马儿前,一个纵身翻越直接上了马。

众人在瞧见总裁夫人如此英姿飒爽时,纷纷张开了嘴,表示对现在所瞧见的一切都有些不敢相信。

那一气呵成的上马姿势,真是太帅了啊!

蓝若雪翻身上马,扯动了一下缰绳之后,就对副导演说道:“将弓箭给我吧。”

副导演的眼角直抽抽,瞥了一眼导演,导演看着蓝若雪的模样,感觉很是头疼,知道这祖宗怕是想过过骑马的瘾,他一个头两个大,却又拗不过蓝若雪,只得对副导演点了点头。

道具人员将弓箭递给了蓝若雪,蓝若雪拿到弓箭之后,伸手拉了拉,感觉这弓特别的轻,跟上一世她触碰过的任何一把弓箭都是不可比拟的。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就这么一把破弓箭,想让她连穿十个灯笼都是不可能的。

她之前还担心,自己的技艺就这么在无形之中发挥出来,现在看来,这个担忧是不必了。

弓箭烂成这样,她也着实无法拉射。

她这试弓的状态看在导演眼里,那可就是另外一番场景了,他站在地上仰望着马背上的美丽女人,迭声说道:“纪太太,这弓有些沉,您一会儿只管做做样子,箭能不能射出去都没什么,反正我们有后期制作,您只管保证自己的安全就是了。”

蓝若雪松开了弓,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会注意安全的,我先试试马。”

说罢,将弓箭套在自己的身上,缰绳一扯,马蹄高高扬起,一个灵活的转头,呼啸而走。

马蹄嘚嘚声渐行渐远,而导演并副导演一堆人,仍旧傻傻地看着蓝若雪消失的背影,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有人赞叹道:“我之前还想着,咱纪总怎会喜欢纪太太,以为纪总只是看脸娶人,没想到啊没想到,纪太太的马术竟是这般厉害!”

“是啊,瞧她那骑马的姿势,应该是骑过很多年了吧?”

“我听说啊,经常骑马的人,是罗圈腿儿啊,可是咱纪太太的腿,那可是笔直笔直的。”

“哟,你这眼睛都盯到哪里去了,居然敢看老板娘的腿?你想死呢还是不想活呢?”

“得得得,全当我没说过这话。”

人声渐起,这个时候,蓝若雪已经遛了一圈儿回来了,她拉住缰绳,略微停顿一下便说道:“导演,我已经熟悉好马儿了,可以开拍了。”

“好的,各方注意,准备拍摄!”

人员各就各位,在导演的一声令下之后,便开始拍摄了。

因为蓝若雪的身材与女演员的身材几乎一样,这对拍摄来说,增加了不少真实性,镜头也拉得近了些。

蓝若雪轻抖缰绳,在场地中吃撑起来,到得灯笼前方,她搭弓射箭,彷如行云流水。

就在她将箭羽放在弦上的那一刻。

纪谨析忽然走入了片场之中。

他一进片场,本能地就往站在旁边的人员看过去,搜了一圈儿发现并未寻到蓝若雪的身影时,不禁蹙了蹙眉。

然而,在他转头的一瞬间,瞧见马背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一颗心差点提到了嗓子眼儿。

因为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那个姿势,真真与记忆中的那人完全吻合在了一起。

纪谨析盯着那个身影,目光全然焦灼在她的右手之上。

犹记得那一次,南宫诗雪一箭射出,竟是一次性地射穿了十个灯笼。

若雪她,竟是会骑马射箭?

这个认知让纪谨析狠狠一震,竟是于心中冒出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想法。

莫非…若雪便是诗雪?

她也如自己这样,在这里重生了?

真的是这样吗?

纪谨析激动万分,微微握拳的手都在颤抖着。

他紧紧地盯着蓝若雪,然而,当蓝若雪松手的那一刻,他心中的那种希冀忽然就落空了。

他内力极佳,目力极好,对于弓箭射出去的射程有着精密的判断。

蓝若雪这一箭,没有太多力道,最多也只能射穿一个灯笼。

可是,尤是这样,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讲,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了。

蓝若雪松开了右手,弓箭疾驰而去,在射穿了第一个灯笼之后便再也没了向前的力度,堪堪折向了地面。

看着那羽箭折向地面,蓝若雪微微挑了挑眉,就知道这把破弓箭没什么用,能射穿一个灯笼,已经不错了。

隔了一会儿,就听导演大声说了一句:“CUT!”

导演喊停之后,马场之中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赞扬声也是不绝于耳。

“纪太太,您真是太厉害了,不仅骑术厉害,连箭术也很厉害啊,您该不会是参加过什么国际比赛吧?”

“对啊,太厉害了!”

蓝若雪将弓箭递给了旁边的人,自己则是翻身下马,她转头对着那些赞美的人笑着道:“不过就是会骑马而已,射箭可是真的不行啊。”

纪谨析站在一旁,此时还没有人注意到他,隔着不短的距离,他能凭着内力听见蓝若雪的声音。

刚才恍惚的那一下,让他觉得自己有些愧对若雪。

最初注意若雪,也是因着冥冥之中感觉她有些像诗雪,后来与她相处时才发现,她与诗雪有太多的不一样。

诗雪因着从小被娇惯,还是有些娇气的,但是若雪却不是,她能处处替别人着想。

后来的日子,他越来越少地将她与诗雪联系在一起。

可是今天,在瞧见她骑马射箭时,居然又将她的身影与诗雪重叠起来。

他不该这样怀念着旧人。

纪谨析垂头长纾一口气,再次抬头时,发现蓝若雪已经瞧见他了。

不仅蓝若雪瞧见他了,导演也看见他了,导演见到他时,脸上犹如五彩花石,颜色变化得极其厉害,好看得紧。

蓝若雪转头看着导演,小声说道:“导演,你别担心,我不是没事吗?”

导演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还请纪太太多多为我说些好话。”

“本来就是我自己愿意的,没事的。”

安慰完导演之后,蓝若雪便朝纪谨析走了过去。

她在纪谨析面前站定,盯着他看,半晌之后才俏皮地笑道:“你不知道我还有这能耐吧?”

纪谨析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宠溺道:“是啊,我可真是没想到,我居然娶了个能文能武的老婆,真是三生有幸啊!”

蓝若雪笑得甜蜜:“那是啊,我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老婆呀!”

纪谨析牵着她的手,转身朝外面走去,说道:“刚才我看了,你的马术的确很好,但是,还是要注意,下次别再这样了。”

这个时代毕竟不同于他们的那个时代,若雪虽然骑术不错,但是他还是担心她。

尤其是第一次瞧见她时,是在那样的场景之下。

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纪谨析转头看着蓝若雪,问道:“对了,若雪,你既然这么会骑马,那次怎会在马蹄之下慌了神?”

40 画像

刚刚看若雪骑马的样子,应该对马儿非常熟悉,这样的人在瞧见马儿发疯时,也不会太过惊慌失措。

可是那一次,若雪却是全然没了反应,只愣愣地看着马蹄朝她飞去。

这一点,让他有些想不明白。

乍然听他问及这个问题,蓝若雪第一反应就是有些紧张,觉得纪谨析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古代人,会怎样想她?

紧张了一下之后,便又松弛了下来,只觉这个秘密自己不说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况且,她重生时,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对这个世界也是非常熟悉。

这样想了之后,蓝若雪微微松了一口气,解释道:“其实,我以前也是认识一个朋友,就是这样死在马蹄之下的,所以当时瞧见那样的场景时,我便失了主张,一时愣在了那里。”

这个解释出乎纪谨析的意料,他转头看着蓝若雪,眸中带着疑惑:“你也有朋友是这样死去的?”

“是啊,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她跟我一样,挺喜欢骑马的,可是…意外发生得是那样的突然。”蓝若雪说着说着,声音不禁小了些,感觉好像在缅怀朋友一般。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底在纠结些什么,她骗了谨析,可是,她的那些过往,实在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开口。

她怎么可能告诉纪谨析,她是重活一世的人?

若是告诉他的话,他一定会认为她精神失常了。

纪谨析听她说着,垂头沉默起来,他之前查过蓝若雪的资料,她与她的母亲这些年来一直东奔西走,至于学了些什么,他也不是太清楚。

不过,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疲于躲藏的她们,应该没有太多的闲情逸致去学骑马的。

若雪为何隐瞒自己会骑马的事,对他来说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这个不足以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也许若雪对他还心存芥蒂,以后相处的时间长了,她总会将心底的那份秘密告诉自己的。

这样想着,纪谨析的心里舒坦了不少,再次抬头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握住了蓝若雪的手,似是承诺:“若雪,以后不会再有悲伤了。”

蓝若雪眨了眨睫毛,刚才谨析沉默的那一瞬,她就感觉周围的气压瞬间变低了,她从来没有说过谎,却是对着他说了谎,她说谎的水平不高,聪明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纪谨析那么聪明,又怎会不知道呢?

他说这样的话,是在宽慰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向自己宣告,让自己信任他,将心底所有的秘密都与他分享。

瞧见他沉默的样子,她真的好想跟他说实话,却仍旧望而却步了。

还是…再等等吧。

距离骑马射箭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里,蓝若雪总是处于一种心虚的状态。

纪谨析对她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如以往一般疼爱和呵护,可是蓝若雪总觉得他的眼神之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舒服,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铃铃——”

蓝若雪正在神思时,电话铃声响了。

看了看屏幕,发现是妈妈,蓝若雪接了电话:“妈妈。”

蓝蓉的声音之中带着甜蜜:“若雪啊,妈妈和你爸爸旅游回来了,明晚回来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好啊,我回头跟谨析说一下。”妈妈跟爸爸在一起之后,那日子过得真是舒服,他们就像年轻人一样,居然还出去度了蜜月,瞧见妈妈这样幸福,蓝若雪也觉欣慰。

挂了电话之后,蓝若雪就给纪谨析去了一个电话将这事告诉他了,纪谨析应下之后又说明天去之前要先给爸爸妈妈买点礼物。

夫妻二人第二天下班之后便先约着去了百货大楼,挑好礼物之后再驱车前往桑宅。

桑家的阿姨来开的门,进门之后,纪谨析将礼物递给了桑鸿山,蓝若雪则是进了厨房去帮妈妈的忙。

桑鸿山与纪谨析坐在沙发上聊天,一家人和乐融融。

用过晚饭之后,天色已经晚了,蓝蓉便开口让她们二人在桑宅住一个晚上。

这套房子是桑鸿山早年居住的房子,这个房子见证了他与蓝蓉的所有故事,后来他一直找不到蓝蓉,又要照顾周娅母女,所以便搬离了这套房子。

现在他寻回了自己的妻女,自然又搬回了这个老宅。

家里的东西没有变动过,还是当年周娅离开时的模样,只是蓝若雪的房间由当初的婴儿房变成了现在的公主房。

蓝若雪房间里的东西周娅已经帮她整理好了。

跟纪谨析结婚之后,蓝若雪还没有在家里住过,所以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回到房间之后,纪谨析缠着蓝若雪笑闹,眼底的意思很明显,蓝若雪虽然刚刚新婚,但是男人的欲望她还是了解的,便说道:“我先去洗澡。”

她站立起身,却被纪谨析拉住了手腕,他说得暧昧:“一起洗?”

蓝若雪感觉有些羞臊,甩开他的手说:“这里就不要了。”

爸妈的房间就在对面,哪里能这样闹?

纪谨析笑了笑,也没有强求,反正明天就回去了不是?

蓝若雪拿了睡衣进了浴室,滴滴答答的水声传了出来。

纪谨析起身在房间转了一圈儿,随意看着房间里摆放的蓝若雪的相片,这些相片都有些年头了,它们见证了蓝若雪的成长过程。

当他瞧着一张照片看时,敲门声响起了,纪谨析拉开房门发现蓝蓉抱着个纸箱子站在门外。

纪谨析喊了她一声:“妈。”

蓝蓉问道:“若雪是不是在洗澡?”

“是的。”

蓝蓉将手里的纸箱子递给了纪谨析,对她说道:“这个箱子里装的是她以前的漫画手稿图,她之前对这些东西特别的爱惜,所以搬家的时候,我特地先放到我屋里了,等她回来的时候看她自己想要放在哪里,免得我没有给她收好,她跟我发脾气,你一会儿帮我拿给她吧。”

纪谨析接过纸箱子问道:“若雪还会画漫画?”

蓝蓉回道:“是啊,我是学西洋画的,一直想让她学油画,可是这丫头从小就喜欢画漫画,不过她的确有天分,倒是继承了一些我的衣钵,不过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不画了。”

“忽然就不画了?”

“是啊,我也觉得很突然,不过她虽然不画了,但是每一次搬家的时候,这些陈年旧画,她还是要带走的,而且还特别珍视,可能是一种怀念吧。”

纪谨析微微敛了敛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蓝蓉又道:“诺,这个箱子一会儿给她,你若感兴趣,可以打开看看。”

“好的,妈。”

蓝蓉掩门转身出去,纪谨析抱着纸箱子,打算先放在书桌上,等若雪洗完澡出来之后再告诉他。

他将纸箱子放在了书桌上,本来打算转身离开,接过却停住了脚步,他盯着纸箱子看了一下,直接将箱子打开来了。

对于若雪的过往,他的好奇心还是非常浓厚的,尤其那一天在瞧见她的马上英姿之后。

打开箱子之后,纪谨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纸香味,修长的手指拿出一幅幅画卷,仔细地看着。

当他瞧见若雪的工笔时,不免感叹道,他的妻子还真是有绘画的天赋,虽然是用铅笔画的,但是细腻处却仍旧能看出抑扬的笔力。

她倒是隐藏了不少啊!

纪谨析品评着画作,一幅幅地看下去,忽然,他的目光陡然一凛。

视线落在了一幅被掩藏了半边的画作之上。

当他瞧见那幅画作时,他感觉自己完全无法呼吸了,伸出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他拨开上面几幅,伸手拿出了那一幅画作。

那是画的一个青年男子,不同于上面的画卷,这个男子是一个古代男子,他头束金冠,身穿长袍,袍摆下方还有淡如青烟的山水之画。

纪谨析盯着那个男子的眉目,完全挪不开眼,这样深刻入骨的模样他又如何能忘?

这根本就是前世的自己啊!

最让他震撼的是,连衣服都是他前世最爱的样式。

若雪她…怎会画出前世的自己?

纪谨析的手抖得有些厉害,他放下这幅画卷,又往下翻看了几幅,发现里面全是画得林林种种的自己,有穿着便服的自己,有穿着朝服的自己,还有穿着铠甲的自己,甚至…甚至还有穿着裘皮大麾策马于雪原之上的自己。

“为什么?”纪谨析感觉自己的声音完全沙哑,握住画作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究竟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有一个现代人用漫画的方式勾勒了自己前世的一切,那样的感觉就好像蓝若雪亲眼见到一般。

蓝若雪,她…究竟是谁?

“谨析,我洗好了,你快去洗吧。”

蓝若雪的声音从浴室外传来,纪谨析握住画作,猛地转身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