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司见御,伸手把关灿灿揽在了身后,目光直视着穆天齐,“姨夫,还请节哀顺变。”虽然,他毫不怀疑,如果他的长相和父亲相似的话,穆天齐是真的会杀了自己,可是他的面儿上,却是从容不迫的,没有丝毫即将命弦一线的感觉。

穆天齐深深地注视着司见御,片刻之后,才把目光又落在了关灿灿和苏瑷的脸上。苏瑷只觉得自个儿被穆天齐盯着的时候,一阵毛骨悚然,凉气从脚底猛地窜上来。就好像自己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盯着似的。

不过好在穆天齐倒是没再说什么可怕的话,也没再做什么可怕的事儿,而是吩咐手下,好好招待他们。

苏瑷被青洪会的人领到了吃豆腐饭的餐厅处,只是苏瑷实在没什么心情吃,于是对关灿灿道,“灿灿,我去透口气,一会儿再回来。”

“好。”关灿灿应着,犹豫了一下问道,“小瑷,你……要去找穆昂吗?他现在恐怕心里不好受,恐怕你可以……”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苏瑷却已经摇了摇头,“不了,既然……已经分手了,那么倒不如干脆点,他……”

苏瑷有些说不下去了,那天,她既然已经那样的伤过他了,那么再去安慰他的话,是否又会变成另一种伤害呢?

苏瑷走出了餐厅,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只想把心中的那份郁结,狠狠地扫去。

这里,说起来还是她第一次来,她和穆昂交往的时候,去过他长期住的酒店房间,去过他的别墅,可是却惟独没来过他的家里。

这是他的家,是他从小成长的环境。虽然美轮美奂,透着一种古意的盎然,可是却莫名的让苏瑷觉得冰冷。

冰冷得就像是那种杂志上的样板屋,却没有一种温暖的气息。

苏瑷不知不觉地走着,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迷路了。而更倒霉的是,她的包放在灿灿的身边,手机也在包里,并没有在身上。

这会儿,连苏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周围没见着一个人影,而那一扇扇相似的门,让她完全不知道该打开哪个门。

苏瑷只能随意的打开了一扇门,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人,或者电话之类的,可是当她打开门,走进去四处寻找的时候,却在看见了摆放在一张书桌上的东西时愣住了。

那是一对耳钉,一对她很熟悉的耳钉——月光石耳钉。

此刻,这对耳钉正静静的躺在一个敞开的黑色绒布盒子中,黑和白的对比,越发明显的显示着这对耳钉。

这是那时候她还给穆昂的耳钉!

苏瑷拿起着耳钉,仔细的端详着,想着这对耳钉,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难道说,这房间……是穆昂的房间?!

正这样想着,苏瑷只听到有脚步声响起在门口,紧接着,当她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时,一抹颀长的身影就印入了她的眼帘。

苏瑷没想到,穆昂就站在门口,而且目光正直视着她。

“啊!”她一惊,手中的这对耳钉,顿时就掉落在了地上,顺着地毯往边儿上滚。

想都没想,她赶紧蹲下了身子,身子跟着耳钉扑了过去,一只手先抓住了一枚耳钉,然后再去瞅另一枚耳钉。

不过当她的眼睛扫到另一枚耳钉的时候,恰巧就看到耳钉滚进书桌下方的情景。

书桌下面和地毯的缝隙处,只能够容得下一只手往里摸索而已。

苏瑷眼睛瞅了瞅耳钉,瞅到了耳钉停了下来,只是举例她的位置有点远,也不知道她的手够不够长,能不能勾到。

一边想着,苏瑷的一只手开始伸进了缝隙中,摸索起了那枚耳钉。

嗒!嗒!

脚步声再度响起,直到那双脚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时,她才猛然反应过来,穆昂还在这个房间里,而刚才到现在,她的囧状,他都可以说是瞧了个清楚。

她顿时一阵窘迫,心慌意乱,越想快点摸到耳钉,但是手就越是像不听使唤似的。

他居高临下,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她低着头,视线几乎只敢盯着他的鞋面,可是纵然如此,却还是能强烈的感觉到他的目光。

那目光,灼热,却又仿佛要冻毙她似的,令得她全身变得更加的僵硬。

突然,她的指尖摸到了那枚月光石耳钉。

苏瑷一个激灵,赶紧拼命的用指尖夹住了耳钉,然后把手从缝隙中挪了出来,站起了身子,硬着头皮对着穆昂道,“不好意思,我……擅自拿起这耳钉看了看,呃……不过好在,一个没少。”她说着,正打算再把耳钉放回到那个黑色的绒布盒子中时,她的手却倏然地被他死死的握住。

她眉头一皱,疼痛在手腕上蔓延了起来,“穆昂,别……耳钉会掉的……”她喊道,她的手几乎快要握不住这对耳钉了。

“既然刚才掉了,为什么你还要捡起来?”他冷冷地问道,漆黑的眸子,就像是要把她深深地印在瞳孔中似的。

“因为……是我弄掉的,当然……我要捡起来了。”她有些费力地说着,这会儿的穆昂,竟让她有种可怕的感觉。

他突然冷笑了一下,“那么我呢,你让我爱上你,是不是也该负责让我忘掉你?”

苏瑷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倏然,身子被穆昂猛地一拉,手上抓着的两枚耳钉也随之从手指间滑了出去,重新滚落在了地上。

“耳钉掉了……”苏瑷嚷着,可是下一刻,她的身体,已经被穆昂狠狠的压在了书桌上,书桌上的东西,大半都被他随手扫到了地上。

一时之间,东西落地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在耳边。

“苏瑷,为什么你要一次次的出现在我面前?!既然你说了对不起,既然你没办法爱我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再看到你?让我再不断地记起你?”他恨声着质问着,想要把她忘了,想要把对她的爱,永远的遗忘掉。

可是她的出现,却让他的冷静破碎,她的一个眼神,就轻易的搅乱着他所有伪装的平静。心情的起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让他不知所措,却也让他绝望。

“我……”苏瑷深吸了口气,喃喃地道,“我只是怕你出事,所以才会在医院的门口,今天……也只是想来祭拜一下你的母亲。”毕竟,那是他深爱的母亲。

只是后半句话,苏瑷并没有说出口。

“那么现在呢,你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他俯视着她道,甚至强行压制住她的身体。

“我并不知道这是你的房间。”她舔舔有些干涩的唇瓣道,脊背贴着冰凉而坚硬的书桌,这感觉并不好受,可是更让她难受的,却是他眼神中的这份冷寂和痛苦。

他在痛苦着什么呢?

因为母亲的死,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苏瑷……”他的这一声,就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似的,带着一种无以加复地痛苦,“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忘记你?”

第 494 章

494. 「494」再次踏出这一步

苏瑷怔怔地看着穆昂,手腕处传来的疼痛,已经被她的震惊所取代了。她对他的伤,其实远比她自己想象得要来得更多吧。

他之前的冷漠、无视,淡然,又何尝不是在掩饰着这份痛苦。

可笑的是她,还以为他是已经放下了。

她呐呐地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可以,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她的眼,完全不能从他的脸上移开,胸口中那一阵阵的抽痛,仿佛在告诉着自己,她还在心疼着这个男人。

远比以前更加的心疼。

当初,在灿灿的婚礼后,她跟着他一路走着,她为他隐隐心疼过;在雨夜中,他淋着雨,满手的伤,她为他心疼过;当她知道,他不愉快的童年,他父母对待他的方式,她更为他心疼着……

可是这些心疼,却远不及此刻的这份痛……

“告诉我,说啊!你说啊!”他沙哑着声音,在她的耳边喊着。

这份痛,对于他太深太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想要忘记她,却偏偏越发的想念着她,“你知道吗?你一次次地出现在我面前,只会让我一次次的痛!”

“我……我不知道我会让你……”她苦涩地道。

他的唇猛然地压在了她的唇上,吞灭着她所有的声音,就像是要溺毙的人,在牢牢的抓着仅有的一块浮木一般,可是纵然如此,那种犹如要溺毙般的窒息感,却还是在变得越来越强烈。

苏瑷没有挣扎,她只在他的吻中,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绝望,如此的浓烈,又如此的让人难受。

仿佛有什么,落在了她的脸上,温热却又湿漉,像是水滴的感觉,可是当水滴滑落在唇间,在吻中的时候,却又有丝咸咸的味道。

是……眼泪吗?

穆昂在哭?

她震惊着,可是却没办法去看清他的脸,只能不断地感受着他这份绝望到几近窒息的吻。

“告诉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是你让我爱上你的,所以你也知道,该怎么忘记你,对不对?”他的脸埋在了她的胸口处,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她,哽咽而沙哑的声音,不断地从她的胸口处传来,“如果忘不掉你的话,我又该怎么活呢?苏瑷,我爱你啊……我爱你,爱得很痛很痛……很痛……”

破碎的声音,揪痛着她的心脏。

那一遍遍的我爱你,还有她脸上、唇上所沾着的他的泪水,都让她不知所措。

他还在哭吗?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用任何的方法,来让他不要哭,让他不要痛。

他早已松开了对她双手的钳制,苏瑷颤颤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一点点的碰到了对方的腰,然后慢慢的攀上了他的脊背。

他的身体因为她的动作,而倏然的变得僵硬了起来。

空气中,不知不觉弥漫着一种窒息的沉默。

苏瑷深吸一口气,同样的用力抱住了穆昂。

“那么你也告诉我,才可以让你不那么痛苦?”她喃喃地问着。

他的身子猛然一颤,从她的怀中抬起了头,漆黑的双眸中,此刻却是湿漉漉的,弥漫着一层水雾。

苏瑷怔忡着,她从来不曾见过穆昂这个样子,如同一个孤立无助的孩子一般,眸中的那份脆弱,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给淹没了。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那眸光中,痛苦,却依旧又着深沉的爱恋。

是的,他爱她。

当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她,以为自己可以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时,却发现,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可是,他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可以让她回到他身边,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可以让自己彻彻底底的放下她。

两行清泪,又从他的眼眶中无声地淌出,却让她的脑海近乎一片空白着。

直到他的泪水落到了她的脸上,直到她的唇瓣再度尝到了那咸咸的味道,她才骤然回过神来。

她抬起手,胡乱地擦着他的眼泪,“别哭了……别再哭了……”不想要看到他这种痛苦伴随着脆弱的眼泪。

而他的这份眼泪,全都是她带给他的。

过了良久,他的唇才缓缓的挪动着,就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吐出似的,“你就真的不可以……再爱我了吗?”

她定定地凝视着他的脸庞,只觉得沾着他眼泪的双手,是如此的灼热。

还要再一次地拒绝吗?再伤他一次吗?让他再度地绝望?还是再让自己去赌一次呢?赌赢的话,或许皆大欢喜,而赌输的话,那么将来的自己,所接受的打击,也许是此刻的自己,无法想象的吧。

她和他之间,曾几何时,变成了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了呢?

理智还在左右拔河着,而她的情感,已经帮她做出了选择。

她的手,再一次的轻轻抹着他脸上的泪水,试图着把他的泪水都抹干净了;她的眼睛,定定地凝望着他的眼,看到着他的瞳孔中,映的全都是她的容颜;她用着无比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着,“好,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是的,重新再一起,因为她不想要看到他这样的痛苦折磨,不想要看到他如此脆弱无依。

也许将来,她要面对的是荆棘密布,也许她会再受一次沉重的打击,也许……有太多的也许……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她轻轻的在心中告诉自己,苏瑷,再爱一次吧,再用生命,好好的爱一次吧。

只是这一次,如果到了最后,还是得不到想要的爱,那么就算是粉身碎骨了,也别后悔今天做下的这个决定!

等苏瑷被穆昂领着回到了餐厅那儿,见到了正在焦急找着她的关灿灿后,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关灿灿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会儿穆昂的手,是紧紧握着苏瑷的手的,是一种情-人间的握法。

在知道苏瑷刚才并没有出什么意外的时候,关灿灿把好友拉到了一旁,悄悄地问道,“小瑷,你和穆昂这是……”

“我想再试一次。”苏瑷游戏神色复杂的望着关灿灿,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却也是她无形中的情敌,“灿灿,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想要保持现在的自己,想要我们之前的友情,永远都不会变。”

关灿灿一震,倏然明白着苏瑷话中的含义,“不会的,一定不会变的!”她认真地道,“小瑷,相信我,穆昂是真的很爱你,也许他现在还未必真正明白自己的心,可是他一定会有明白的那一天的!而我们,也永永远远,都是好朋友!”

苏瑷点点头,希望如此,她真的希望,一切都可以像灿灿所说的那样的美好。

而另一边,司见御却是盯着穆昂,若有所思地道,“倒是没想到,你还会再和苏瑷在一起。”他本以为这两人分手了,以穆昂的性格,既然断了,就不会再继续,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穆昂却是冷冷地瞥了司见御一眼,没有吭声。

“不过这样也好。”司见御淡淡一笑道,对他来说,穆昂越在乎苏瑷,反倒是越好。他自是希望穆昂全心全意的爱着苏瑷,把灿灿完全的放下。

参加葬礼的人,陆续的离开,当关灿灿和苏瑷聊完后,便和司见御打算离开。

然而,在他们转身的时候,穆昂突兀地道,“表哥,那一天,母亲抱着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感觉?”

司见御的脚步一刹,没有回头,轻垂下了眼帘,虽然那一天,穆昂并没有在现场,但是对方会知道这事儿,倒也没让司见御觉得太过奇怪。

“对我来说,既像是看到了小姨,又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吧。”司见御回道,“你好好照顾姨夫,他现在该是承受着最大的打击。”

只要深爱过一个人,就会明白着那种打击是什么。

至少,对司见御来说,不敢去想象着失去关灿灿,他会变成什么样,或许根本就很难像穆天齐那样,还能站在灵堂上。

“我知道!”穆昂淡淡地道,心中却清晰明了着一个事实,那就是父亲恐怕即使活着,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吧。

又或者,母亲疯了的这20多年,其实是一件好事,如果母亲没疯的话,那么也许早在20几年前,就已经追随着司城雨而自杀了。

正因为母亲疯了,所以才多出了这些年的时间,能让父亲得以陪伴。

对父亲来说,也许这20几年的时光,才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光吧。即使母亲是疯疯癫癫的,即使母亲从来都只把父亲当成一个替身,但是他却不用担心母亲会消失不见。

司见御和关灿灿离开了,苏瑷咬咬唇,还站在穆昂的身边,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倒是穆昂先开口道,“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哦。”她点了点头。

在交代了手下一些事情后,穆昂拉着苏瑷的手,正准备要离开穆宅,苏瑷却道,“我……可以再见见你母亲吗?”

————今天,看到一些读者亲们的聊天,看着有读者说,第一次为了我的文文,看了正版,充了钱,让我很感动,真的。也正是有这些一直在支持正版的读者,才让我可以一直写下来,让我不断地把心中的故事写给大家看。大家的留言,我也都有在看~~很多时候,读者的留言,也会带给我不少的灵感。

很谢谢亲们的一路支持,我的读者中,很多是老读者,也有不少新读者,最近在现实生活中,我遭遇了不少烦心的事儿,两个礼拜,心情一直是糟糕得很,也在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有时候,看看还有陪伴自己的亲们,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温暖。我能写书,能有读者,真的……很好~

第 495 章

495. 「495」重进苏家

穆昂看着苏瑷,不觉地问道,“为什么还要见我母亲?”

“因为她是你母亲。”这是她的回答。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话,那么就不会有穆昂的存在了。

所以,即使即使苏瑷曾经心中埋怨过,为什么陆箫箫不愿意多给穆昂一些温暖的同时,却也在心中感激过,不管陆箫箫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嫁给穆天齐,但是正因为这样,才可以让穆昂来到这个世界,才能让她遇到他。

穆昂没再说什么,只是牵着苏瑷的手,再次地走回到了灵堂处。

灵堂外,还有青洪会的人守着。

自然,穆昂要带她进去,没人来阻止。

当苏瑷跟着穆昂走进灵堂的时候,看到了穆天齐一个人,站在了陆箫箫的那张黑白照片前,那种凝视,仿若一生一世。

苏瑷的心中,蓦地有着某种震撼。穆天齐总给她一种可怕的感觉,这个男人,叱诧风云,阴狠毒辣,再残忍的事情,对他来说,恐怕也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甚至,他手上到底沾过多少血,都没有人能够说得清。

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他可怜。不管如何的强大,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或许希望的,只不过是得到陆箫箫的爱吧。

“父亲。”穆昂出声道。

穆天齐的身子微微一震,过了良久,转过身子,视线扫过了穆昂和苏瑷,“你怎么带她来了。”

“瑷想要再祭拜一下母亲。”穆昂淡淡地道。

穆天齐的眼睛瞥向了苏瑷和穆昂交握着的手,“既然这样,那么就再见一下你母亲吧。”

说着,穆天齐微微的侧开了一下身子。

苏瑷走到了陆箫箫灵堂的照片前,深深地鞠躬,认真的拜着。

谢谢这个女人,给了穆昂生命!

谢谢这个女人,曾经对穆昂说过爱他这句话。

而以后,她会好好地爱着穆昂,去修补他破碎的心,去让他的渴望可以得到满足。只但愿,她和穆昂的未来,都会平静安好。

苏瑷在心底默默地说着这些,而眼角在瞥见了一旁的穆天齐后,心中的愿望,又增加了一条。

如果陆箫箫在天有灵的话,那么她希望陆箫箫可以可怜一下那个爱她至深的男人,可以让他平平安安。

在祭拜完后,苏瑷转身走回到了穆昂的身边。

穆天齐盯着穆昂道,“你们又在一起了?”

“嗯。”穆昂回道。

“就因为得不到最爱的,所以找个替代品也好吗?”穆天齐嘲讽地道,完全当苏瑷不存在一般。

苏瑷只觉得穆昂倏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很紧也很僵硬,如同是在紧张似的。

她轻轻地回握着他的手,然后视线直视着穆天齐,“我从来不认为,昂把我当成了替代品,而我知道,他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替代品。”

“是吗?”穆天齐看着苏瑷。这个女人,看起来普通得很,甚至有时候会给人一种畏首畏尾的感觉,但是却也是少数敢直视着他,毫不畏惧说话的人。

矛盾得厉害。

“就是这样!”苏瑷依然没有退却。

而她的话,让穆昂稍稍放松了下来,“父亲,对我来说,瑷从来不是什么替代品,所以我和她,不会像你和母亲这样的!”

穆天齐的视线倏然一沉,神色复杂地看了儿子片刻后,又转过身,凝视着陆箫箫的照片,“我不想被人打扰,你们出去吧。”

穆昂带着苏瑷走出了灵堂,离开了穆家。

上了车后,苏瑷看着开着的穆昂的侧面,“你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了?”他的眼下,有着明显睡眠不足的青痕。

“很久了。”他随意的道,自从和她分手后,他就不曾好好睡过了,因为闭上眼,想到的全是她。

苏瑷抿了抿唇,低下了头。

“你后悔了吗?”不知道过了多久,穆昂突兀地问道。

“啊?什么?”她抬头,有些没反应过来。

“重新和我在一起,会后悔吗?”他转头看着她。

她摇摇头,“没什么好后悔的,是我想和你在一起。”顿了顿,她又道,“我不会后悔的。”

是的,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会后悔的。

他没再说什么,静静地开着车子,只是她能感觉到,那原本一直环绕在他周身的冰冷气势,已经消散了……

车子开到苏瑷家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当苏瑷解开了安全带,“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一会儿回去,记得好好休息,睡一下。”说着,她正要打开车门,胳膊却被他拉住了。

她疑惑地转头看着他,却见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盒,而小盒打开,赫然是那两枚月光石的耳钉。

“别动。”他低低地道,解开了安全带,倾过身子,手指贴上了她的耳垂。

他在帮她戴耳钉。

苏瑷没有动,任由着穆昂替她重新把两只耳钉全都戴上。

苏瑷只觉得耳朵变得灼热了起来,而脸更是烫烫的,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自己八成是脸红了。

有些尴尬,却也有欣喜。

当戴完后,他道,“当初,我的那对耳钉呢,你还留着吗?”

“嗯……留着,在家里。”她道。

“我想戴。”他道。

她眨眨眼,“那要不我现在回家给你拿来?”

“一起。”他的回答简单扼要。

他这意思是……要去她家里吗?!苏瑷同志有点傻眼了,不过想想,两人目前,也算是复合了吧,再说,他也不是第一次,就算她不和他一起去,他也能熟门熟路地找到她家。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穆昂现在的样子,摆明着是非要和她一起去她家啊!

于是乎,苏瑷同志也就和穆昂手拉着手,顶着自家小区保安那惊诧的目光,进了小区。

进了家门的时候,苏瑷发现,自家老爸老妈倒是没在家。

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不然爸妈在的话,估计光是解释,就要浪费不少口水了。

把穆昂带到了自己的卧室,苏瑷翻出了月光石的耳钉,也同时,让穆昂看到了她那只盒子中还放着的翡翠耳钉。

穆昂的目光,在看到了翡翠耳钉的那刹那,有些失神。

这对耳钉,陪伴着他太久,也曾经让他想过太多。

这对耳钉,更是因为他三岁时候的批命,一生不得所爱,所以母亲才会给他戴上这对耳钉。

他曾经想要把这对耳钉扔掉,却最终扔在了她的手上。

不曾想到,过了那么久,还能在她这里,看到这对耳钉。

“没想到你还留着这对翡翠耳钉……”他喃喃着道,“我还以为,或许你已经扔了。”

“它们对你其实意义很不一样吧,我怎么可能会扔呢。”苏瑷道,“你呢,要拿回去吗?”

拿回去?

这是母亲曾给他的东西,如今母亲走了,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他可以缅怀母亲的东西。他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了那光洁的翡翠表面,片刻之后才道,“不用了,就放在你这里吧。”

仿佛,他还有东西留在她这里,那么她和他,始终都有着一层羁绊的存在。

然后他的手指拿起了那对月光石耳钉,递到了她的面前,“帮我戴上。”

她红着脸,接过了耳钉,只觉得心脏又开始疯狂地砰砰跳动着。

曾经摘下的耳钉,现在,又一一的重新戴上,就好像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穆昂微仰着下颚,而苏瑷伸出手,指尖碰上了穆昂的耳垂,小心翼翼地帮他戴上着耳钉。

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又变得如此之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卷翘的睫毛,闻到他身上那种清爽的气息,就连他喉结的滑动,她都可以一目了然。

打住,苏瑷!

她赶紧在心中自我提醒着,要是再这样看下去的话,估计她只会想到越来越色的事情了。

紧张地给穆昂戴好了耳钉,苏瑷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好了。”

穆昂长手一伸,轻易地把苏瑷拉进了怀里,“下次,我们都别再轻易摘下耳钉了。”

她点了点头,看着他疲惫的脸庞,忍不住地道,“要不你先在这里休息会儿再走好了。”

他微一扬眉,倒是没什么异议地躺下了身子,只是一只手却依然抓着她的手,就好像是要确保她在他的身边。

“那我睡一会儿。”他道。

“嗯。”她应着,手指轻轻抚了抚他的脸庞。

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近乎呢喃地说着,“瑷,别再不爱我了,我也别再离开我了……”

她整个人怔住了。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却已经像是睡着了一般,静静的躺在她的床上。

“昂?”苏瑷轻轻的喊着。

没有任何回答的声音,想来该是睡着了。苏瑷看着穆昂熟睡的容颜,慢慢的挪了挪身子,把自己的身子轻轻的躺在了他的身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她用着近乎无声的声音说着,“昂,但愿,有一天我可以真的让你放下灿灿,也但愿,有一天,我可以成为你最爱的那个人。”

是的,但愿……但愿……

只但愿,她今天的选择没有错,只但愿,她最爱他,而他也会最爱她……

第 496 章

496. 「496」我可以的

苏瑷同志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只觉得有强烈的视线在盯着自己。而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自家老爸老妈正用着一种奇怪的表情,瞅着自个儿,顺便再瞅瞅自个儿的身旁。

身旁?

苏瑷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往自己的旁边望去。

果不其然,穆昂还在一旁沉沉地睡着,而两人的手,还一直交握着。

苏瑷心中哀嚎一声,这都算什么情况啊!

一时之间,房间里父母女儿三人,彼此大眼瞪着小眼。

过了良久,苏父才清了清喉咙道,“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的……呃,睡觉!”苏瑷赶紧解释道。

只不过她的话,倒是让苏父再狠瞪了一眼,都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了,还算是什么都没做吗?难不成要看到了女儿和其他的男人脱光了在床上闹腾,才算是在做什么吗?

苏瑷理亏的咬了咬唇,正想着,原本还睡着的穆昂,显然因为这对话的动静而醒了过来,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随之睁开。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四个人,再一次陷入着沉默。

只不过相较于苏瑷同志的惴惴不安,穆昂倒可以称得上是镇定从容。

倒是苏母,说了一句,“你们两个,赶紧起来,一起到客厅把事情说个清楚。”说着,便率先拉着老公走出了女儿的卧室。

等到父母出了房间,苏瑷才长吁了一口气,赶紧跳下了床,整了一下衣服,然后对着穆昂道,“一会儿,不管我爸妈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啊。”

“你在担心?”他扬眉反问着他。

能不担心吗?这样的情景被老爸老妈瞧见了,尤其是他们之前才分手呢!苏瑷又开始为一会儿去客厅,要怎么对爹妈解释而头大。

再瞅瞅穆昂,一觉睡醒,他明显神清气爽了不少,就连眼睛下的黑青都少了许多。而且明明都是睡觉睡得一身衣服皱了,头发乱乱的样子,可是人家硬就是能给人一种时装杂志海报的即视感。

等苏瑷和穆昂走出房间的时候,苏父苏母早已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表情严肃地在等人了。

两人上前,苏瑷冲着父母讪讪一笑,“爸、妈。”

“说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分手吗?为什么小昂会来咱们家里,而且还会躺在你的床上睡觉?”苏母开口问道,声音倒还算是平缓。

“我和他和好了,打算……重新交往,因为他这几天一直没睡好觉,所以我就想着让他在床上休息一下。”苏瑷一边说着,一边舔着干涩的唇瓣。

“那怎么你也会在床上?”苏母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