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查清楚了?”

“我要是还嫌不清楚, 你就得另请高明了, 赶紧看看行不行, 然后跟我说说怎么还能整了黄武德, 前几天这个臭傻逼包的那个小姑娘男朋友把他给套麻袋揍了一顿,哎呀,爽!快说,你还有什么法子?”

桑杉摇摇头:“说,你的文档字儿太多了, 不想看。”

廖云卿张嘴就想糊桑杉一脸的脏字儿,如果不是她面对桑杉就是下意识犯怂的话。

“你直接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转了一下手中的笔放在一边, 桑杉直起身, 双手十指相扣放在桌子上。

“金湖娱乐和腾飞的幕后老板阎小俊是什么关系?”

廖云卿翻了个白眼儿:“金湖的老板是阎小俊的发小儿, 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富二代, 前几年家里生意赔了,他给阎小俊当了几年的跟班儿,结果阎小俊自己也就是个纸老虎, 家里的钱动不了多少,时间长了,两个人的关系又淡了。”

“阎小俊投资的影视项目里,最大的是哪个?”

“三年前上的《天际战士》,项目最大,赔得也大,这个项目之后没多久,腾飞就破产了。”

说出哪个电影的名字,廖云卿差点笑出声来,拍摄投资三个亿票房总收入三千万,可以说是国内闻所未闻的赔钱片儿了,别说腾飞娱乐这个小公司,就连几个参股的中型娱乐公司都伤筋动骨。

桑杉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拿起笔,在本子上记录了点儿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

抬起头,桑杉看着对面坐着的女人,有了活儿干果然让她精神了不少,不仅病气全消,显然连酗酒的毛病也已经改掉了。不说话的时候,廖云卿就是个文雅可爱的女人,可她一张嘴,最先让人感觉到的是她烈火燃烧塑料袋一样的气质,烫人还冒着黑烟。

“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当PR(公关)?”

!!!

廖云卿瞪大了眼睛看着桑杉,张口说道:“你是不是脑壳坏掉了?”

在确定了桑杉脑子没坏之后,廖云卿反而陷入了一种纠结中,在甩下一句:“我考虑一下”之后就拎着包走了,连跟桑杉商量怎么折腾黄武德这事儿都忘了。

桑杉坐在办公室里,翻动着自己整理的笔记,大脑在高速地转动。

《天际战士》这种一看就是骗投资的片子阎小俊都能掺一脚,显然他在娱乐圈里并没有触及到多么高级的人脉关系网,哪怕认识一个有点儿门道的投资人,他也不至于被人坑的这么惨。肖景深被转手到了百玉,可以说是星华见实在把握不住他之后的一种妥协,算一下,其实当时肖景深已经给星华赚取了远超他欠款的财富,把他转手之后,星华又抵消了一千万的债务。

在百玉期间,肖景深的站台少了,拍戏多了,那段时间是他拍戏最频繁的时候,出演的两个配角在当时很有存在感,按说他的事业应该有所发展,可是…这时他又被转手到了腾飞娱乐。频繁站台、商演、演戏频次陡升,角色质量却下降得飞快,进入腾飞之前他还能演个男三男四甚至男二,进入腾飞之后,对方就差在他脸上写“龙套”两个字了。后来到了金湖,他甚至一度被雪藏和封杀…

“阎小俊。”

嘴唇轻动,桑杉冷冷地吐出了这三个字儿,毫无起伏的音调里,隐隐带着刀兵气息。

肖景深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在冒汗,声音变得艰涩喑哑,他看着自己拍摄出来的镜头,费劲了全身力气都没办法把自己当时的想法说出来。

“说一下啊老肖。”李许默导演还在催促他。

说什么?

男人的目光一瞬间变得空茫无助,好像有无数落叶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地想起。、

不对,那不是落叶,那是脚步声,是人们跪下的声音,就在他的学校门口,人们跪在地上,喊着他的父亲是诈骗犯,骗走了他们身上的所有积蓄。

“我爸爸怎么会骗钱?他已经够有钱了。”

一开始肖景深甚至以为这是个玩笑,他打电话给他爸爸,却再也打不通了,打给妈妈也是一样。

后来警察找到他,告诉他,他爸爸跑了,他妈妈说自己没钱,还出示了一张离婚证书。

年轻的男人很想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他说不出口。

他的心中一下子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和不解,却根本没有人能够回答。

可是他知道,自己有一件事情是能做到的,那就是让这场山崩地裂似的噩梦到他为止,不要再牵涉其他任何人,尤其是他的外公。没人会想到,一个噩梦之后是接连不断的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命运成了一条河,裹挟着他跌跌撞撞地向更低洼深邃的地方奔驰,不肯给他一点喘息的时机。

“扶苏到死的时候…”

肖景深抬起双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

“不再相信,嬴政把还他当成儿子。”

所以他死了。

“可他还把自己当嬴政的儿子。”

生而为人,被赋予了生命,被抚养长大,被提供了远比常人优渥的生活,所以肖景深觉得自己有义务担下父亲做出的孽,就像扶苏觉得他父亲让他去死,他就应该去死了一样。

那我,还相信我爸爸,还把我当成儿子么?

嗯…该如何形容肖景深此时的表情呢?

李许默扶着下巴,试图从自己丰富的词汇库里找到合适的描写,却找不到。

人们说愤怒出诗人,其实同样,苦难造就演员,纵观历史,人们可以发现那些惊艳了时光的演员往往都被巨大的痛苦折磨着,有的痛苦来自于生活经历,有的痛苦来自于他们的内心。与痛苦抗争,能让一个人的精神变得更加尖锐鲜明,在表演上更富有感染力。

就像他的女神柳亭心,作为一代传奇影后,她塑造了那么多的角色,每一个都锋利也繁丽,他最喜欢的却是她客串的一个角色,黑衣女人,苍白面孔,已经死在了郊外的仓库里,却有灵魂指引着别人为她复仇,那一段表演他反复看了上百遍,看见了生的渴望,也看见了死的可怖,更看见了生死之后人的超脱…而柳亭心,也就在那一场表演之后没多久就死于癌症,她和死神相搏良久,才能给世人这样一段表演。

初见肖景深,他觉得对方应该一身的故事,可他演戏的时候却总是被局限在一个框子里,这个框子里的演员并不是不敬业,他们演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不好,可是距离“极好”却有一个脱胎换骨的距离。

李许默认为肖景深能够做到更好,显然桑杉也是这么认为的,才会用帮他跟小水洼的扶持基金牵线为条件把他塞进来演赵高,甚至直接跳过了选角的这一步。

“老肖啊,在你眼里父亲是危险的,那你觉得这种危险,是因为孩子出生长大就背负了对父母的原罪呢?还是因为父母的…品德?”

仿佛有一把刀□□了肖景深的心里,瞬间就有黑色的血液沿着伤口喷出。

这些年,筋疲力尽的时候太多,能胡思乱想的时候太少,所以他庆幸于自己的忙碌,可以让他把种种拷问深埋,永远不用去面对。

究竟是谁错了?

是我生而有错么?

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的爸爸和妈妈他们知不知道我在经历着什么?在他们的眼里这是不是都是我活该承受的?

到底是谁做错了事情?才让我活得像是一条狗?

肖景深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犀利,在他的眼眸之下,有无数灰暗的东西在翻滚流淌,那是这些年被他强行压制的痛苦与…愤怒。

“导演,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今天能请假休息一下么?”

捂着自己的双眼,他低头,弓着腰,语气虚弱地向李许默请假。

“不行。”导演坚决拒绝了他,“你现在就去准备演第六节。”

“我演不了。”

“你经纪人向我推荐你的时候,可是说你吃苦耐劳绝不请假,要不要你现在打电话自己跟她说一声,让她找我替你请假?”

看着肖景深仿佛十分难受的样子,在一旁看着的冉晓都觉得不忍心了,他想让导演别这么严厉,却被陆丛伟拉住了。

“嘘。”男人对男孩儿摇了摇头。

在最初的折腾之后,他发现李许默其实是个还算善于沟通和交流的人,后续跟剧组演员们的讨论也是很顺畅的,除了老肖。前几天他忍不住私下跟李导演说不要总折腾肖景深这个老实人,得到的回答是“沟通是建立在了解基础之上的。”

到了今天,他终于明白了,李许默导演是认为肖景深把自己的真实情绪藏得太深了。

“导演,我现在真的演不了。”

“你又不是真的生病要死了,怎么可能演不了。”

太疼了,心里真的太疼了,指间能感觉到从眼中沁出的湿热,肖景深恍惚觉得那不是泪水而是血,从他心里流出来的血。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专业的么?说不能演戏就不能演了?”

李许默自己都觉得自己冷酷过了头,可是他决不能在这个时候放手,他把自己的下一部戏都赔给桑杉了,这个时候松手了,他就亏大了。

他甚至不肯给肖景深平复心情的机会,让化妆师迅速给肖景深整装,灯光师也开始准备,然后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半分钟之后,铁石心肠的李导演有些不忍地对那个看起来痛到了极点的男人说:

“桑杉让我转告你——

‘要么演,要么滚’。”

作者有话要说:“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点一首歌给老肖

顺便点根蜡

晚上八点继续约哟

——by看着老肖受虐莫名浪起来的存稿箱菌

第84章 牛奶

即使有专业的打光, 拍戏的大殿依然很黑, 高高的台阶上面像是蹲着一只巨大的野兽。

站在光暗交界处, 冉晓忍不住回头看站在他身后几米外的肖景深。

一会儿他们要拍的戏非常简单, 嬴政看着扶苏指着大门说:“从今以后,寡人没有你这个儿子。”

扶苏行礼, 然后转身走出大殿, 路过赵高。这时,摄像机镜头拉近将焦点转移到赵高的身上, 给他一个眼部特写。

冉晓看见那个“赵高”正站在他的位置上, 双手端在身前, 表情严肃, 让人完全想象不出来,就在十几分钟之前,他还蜷缩在地上像是一个失去了家的男孩儿。

导演跟他说“要么演,要么滚”的时候,冉晓真的以为他说不定会转身离开, 可是没想到,他只过了一会儿就站起身去补妆, 尽管能看出来他是咬着牙在坚持的。

那一刻, 冉晓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肖大哥的经纪人对他真狠啊!”他小声跟陆丛伟这么说道, 两个人的对手戏比较多, 他跟陆丛伟这个老大哥的关系迅速好了起来,冉晓觉得在整个剧组里,陆丛伟算得上是脾气第二好的人了, 第一好当然是肖景深。

“经纪人这时不狠还能怎么办?哄着他说不拍了?让导演直接换人?那怎么可能?演员没那么好当,整个剧组一天多少钱烧着,一个人不演了,那就是把整个剧组都得罪完了。咱们这些人拿了片酬,就得做自己该做的事儿。”

陆丛伟戴上皇帝的毓冕,随手拍了拍年轻后辈的肩膀。

“知道什么是演员么?真正的演员就是你妈死了,你演戏要笑就还得笑。别以为当演员就是漂漂亮亮演戏开开心心拍照,没事儿给人签个名儿,你要当了演员,你就得对整个剧组负责。”

这是冉晓父母在他决定当演员的时候对他说的,那时候他还没放在心上,现在却依稀明白了。

演员没那么好当,娱乐圈没那么好混,绚丽浮华的背后,是近乎于将灵与肉割裂的以身相担。

“A!”

第一遍拍摄的时候,冉晓走神了。第二遍拍摄的时候,他行礼转身的节奏不对。

在重新准备拍摄的间隙,他又偷偷转过身去看着肖景深。

向来是个老好人的男人,现在的脸上像是被人糊了一层浆糊,将一个表情固定在那里,仪态和手的摆放都十分到位,仿佛一个纹丝不动的假人。

第三次,冉晓又出现了失误。

导演忍不住了:“扶苏,你这么喜欢去看赵高,就让他给你当父亲好不好?”

大男孩儿羞愧地低下了头,却忍不住又偷瞄了肖景深一眼。

他依然像是一尊雕像,静静地屹立在那里。

“赵高,别忘了你一会儿的眼部特写,别扶苏不暗恋太监了,你又变成木头人了。”

肖景深依然不说话。

李许默摇摇头,让灯光准备,再次开拍。

嬴政愤怒的目光中隐隐含着失望,他征服了整个天下,他是创下前所未有之基业的帝王,可他作为一个父亲,却与自己的儿子渐行渐远。

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儒生簇拥,听着他用一种过分恭敬的语气说着反对自己的话,嬴政感觉到了一种让人无力的痛苦。

“从今以后,寡人没有你这个儿子。”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陷入了彻底的寂静,跪在地上的扶苏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皇,眼睛里仿佛有水光闪过。

双手举高,停于眉前,已经可以被称为男人的男孩儿弯下腰去,给自己的父亲行了一个拜礼。

“扶苏,告退。”

保持着双手齐眉的动作站起身,缓缓后退,走到几米外的地方,他转身,黑色的袍角划出了一个让人心痛的弧度。

站在高处的帝王已经背过身躯不再看他,父子相背,渐行渐远,他们怀着不同的政治理想,此时还想着未来有一天可以说服对方,竟无人知道这竟然是永诀。

扶苏即将走过赵高的身前,也在一直暗中观察肖景深表现的李许默居然觉得有些紧张,他搓了一下手指,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摄像机。

当年轻儒雅的公子扶苏走过的时候,赵高微微垂了一下眼睛,他仿佛和平时一样态度恭顺,可是下一秒,他的眼睛又冷冷地抬了起来,总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柔唇角勾起了一个讥诮意味的弧度。

还没等人想明白他到底在讥笑什么,他的眼睛已经变得异常明亮——那是野心之火被点燃的光。

因为在这一刻,他已经看见了扶植自己学生胡亥上位的可能。

真实的嘲讽,真实的野心和**,难以收敛自己情绪的肖景深在这一刻的表现让李许默惊艳不已,他完全相信,“赵高”眼里的那一团火就是秦朝破灭的起点,他注定用野心让一个广袤王朝为他陪葬。

“很好!过了!”

把摄像机扔给自己的助理,李许默笑容满面地快步走向肖景深。

“你这次演得超棒啊!我跟你说,你根本不用拿一层层掩饰性的情绪来伪装自己,你自己的真实情绪已经非常非常有感染力了你知道么?真实的才是动人的,你明白么?”

慢慢抬眼看了看李许默,肖景深习惯性地想笑一下,却终究没有笑出来。

原本以为要磨几十遍的镜头居然四遍就过了,李许默干劲十足,又压着肖景深连拍了几条赵高的戏份。

看着肖景深苍白的脸色和李许默因为亢奋而发红的双眼,整个剧组的人有志一同地保持了高度的沉默和配合。

一直拍到晚上十点半,肖景深几乎做完了赵高的全部表情,颇有一种一天把本就不多的戏份解决一半儿的感觉。

回房间之后洗了个澡,男人想打电话给桑杉,想了想,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他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了,躺在床上之前他还担心自己会胡思乱想睡不着,没想到脑袋刚沾着枕头,他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肖景深和往常一样不到五点半就起床,健身、洗澡、吃早饭…今天按说是没有他戏份的,但是按照李许默一贯的做法,他八成还得在片场当“螺丝刀”,随便被导演钉在哪里就要尽职尽责地发光发热。

顶着一头半湿的头发到了餐厅,肖景深意外地看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早安,刚刚在前台的时候有服务人员说你出去跑步了,我就先来吃早餐了。”

女人面前摆着几块吐司、一个煎蛋、一根香肠、还有一小盘蔬菜沙拉。当天的报纸被她拿在手里,几秒钟之前,她的注意力都在这个报纸的财经版块上。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一个半小时之前下了飞机,十分钟之前到了这里。”

肖景深已经注意到了桑杉眼睛下方的青色。

“你怎么突然来了?”

“李许默导演打算委托我帮他筹备他下一部电影的资金,后天我要去港城,在那里大概要待五天,事情宜早不宜晚,我就先来把他的委托合同做好。”

桑杉很详细地跟肖景深说了一下她像个超人一样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显然她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精神状态还是很好的。

肖景深轻轻叹了口气说:“你这样也太累了。”

“正好也顺便跟你敲定一下参加综艺节目的事情,跑一趟能做完两件事,效率已经很高了。”轻轻笑了一下,桑杉指了指不远处的自助餐台说:“去拿点儿东西一起吃早餐吧。”

“好。”男人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他们这里的烤饼和牙签羊肉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女人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端了三四个烤饼、半盘牙签肉、七个鸡蛋和三块粗粮吐司回到桑杉桌前,肖景深正好看见了餐厅服务人员要给桑杉倒咖啡。

“早上喝咖啡对身体不好,你又一晚上没睡了,喝点牛奶吧,这边的牛奶都是特别实在的鲜牛奶。”

女人愣了一下,从善如流地拒绝了咖啡,换了一杯奶香浓郁的牛奶。

牙签羊肉确实像男人推荐的那样好吃,烤饼抹了一层牛油,很是香酥可口,桑杉也勉强吃了一个。

吃完了这两样东西,桑杉语气淡淡地发问道:“昨天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李许默导演打电话跟我说你情绪不太好想要罢演?”

罢演?

肖景深摇摇头,李许默这个家伙说话真是不靠谱。

昨天那么刻骨铭心的疼痛,今天睡了一觉醒来竟然已经毫无感觉了。

他一直想要逼着自己忘记被父母彻底抛下的现实,却忘了“想要忘记”本身就是“忘不掉”,其实念念不忘又怎么样呢?他在自己过去从没想过的痛苦中完成了自己的二次成长,在这个过程中他孤身一人,不是把什么难关都熬过来了吗?

那些陈年的伤疤他紧紧地捂着,只捂出了一堆臭不可闻的破脓烂肉,像昨天那么发泄出来之后,他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

李许默说他过去演戏不够真实,是否就因为他在表演的时候完全不敢真正代入属于自己的感情呢?

“我没有要罢演,昨天就是…就是演戏的时候动用了太多感情,缓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