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一头的男人听见肖景深这样“忆往昔岁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挂不住了,勉强再跟他说了两句,就借口事忙匆匆挂掉了电话。

考红星的时候考了第一,抱老师大腿,何止是这样!

记忆里陈旧的琐碎已经成了浮灰,随手一拂就飞扬起来,成了漫天阴霾,

那个整天嘻嘻哈哈的家伙,明明头脑空空,仅有一副好皮囊,却凭着家里有钱就被老师们各种宠爱,他永远是专业课第一名,永远是被老师们寄予厚望的好苗子。凭什么?凭什么他们上大二的时候都还在汲汲营营学业,懵懵懂懂未来,而他却已经有了电影作品,还凭借着作品拿了奖?凭什么有他出现的地方,那些人就再也看不见别人了?

明明已经被踩下去了明明应该再也翻不了身了,为什么他现在又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肖景深…”

“啪!”一个玻璃杯被砸到地上。

挂掉电话的肖景深笑眯眯地低头削苹果皮。

“嘿嘿,我在气死人这事儿上是不是特别有天赋。”

坐在他对面写着什么的桑杉抬头看了看他,又垂眼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

“没错。”

肖景深的手停了一下:“我怎么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你自己说的话,哪里不对了?”

“我的话好像没问题,但是你这么回答就不对了。”

“你是要我回答你,你一点气死人的本事都没有么?”

肖景深:…好像说着话就要被气死的人是我吧?

男人把苹果削好皮苹果切成小块儿放在盘子里,又把盘子递到了桑杉的面前,看着她还在那儿低头写东西,终于忍不住拿手挠了一下她的头发。

嘴里还振振有词:“你呀,不说话都能气死人!”

桑杉下意识捂着头发,抬头看着肖景深。

却看见男人愣在了原地。

“以前,我们经常这样。”看着桑杉,肖景深轻声说道,“我说话总是很气人,也总是被你三言两语就憋到没话说了,然后忍无可忍去抓你的头发。”

小时候以为自己是装样子抓头发其实根本舍不得,长大了才知道,手里什么都抓不住,比如记忆中泛黄的头发,比如流逝的年华,比如他悄然萌生又戛然而止的爱情。

“我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做了。不管是给姚余庆打电话的时候像从前那样理直气壮,还是能这样闹你的头发。”

桑杉挑了一下眉头:“只是摸几下头发,为什么你像朝圣一样?是不是该把纸和笔都给你,让你写一篇抒情散文?”

把长发抓到一边,用手梳理着,女人看着肖景深带着委屈和心酸的样子,语气淡淡地接着说:

“你应该放下过去往前看,什么你以为你以为,一个习惯于失败的人自然悲观,等你接连取得成功,你就不会在意自己曾经的得失了。”

“可是我的成功,是你和我一起得到的。”

“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孤立存在的,挑选合作伙伴是一个人应该具备是素质,你选了我,说明你至少眼光不错。”

“是你选了我。”

桑杉笑了一下,转过头去接着写东西,貌似随意地回答说:“哦,是么?那说明我的眼光不错。”

肖景深依然站着不动,看着桑杉,他慢慢咧嘴笑了:“你不光有本事气死人,还能让人一下子就开心起来了。”

女人吃了一块苹果。

男人在看她。

又吃了一块苹果。

男人还在看他。

感受着对方的视线,女人无奈地又转过头来说:“干什么?”

“签了星耀的手,不是别人强拽过去的,卖了名额也是我自己的决定。可是那些人…我不会放过他们。”

“很有斗志。”

桑杉站了起来,拉着肖景深坐在她刚刚的位置上。

“好了,开始写计划书吧。”

月黑风高夜,江湖盟看起来一切如常,江湖盟盟主温天远却夜不能寐。

昆仑派掌门死了,无锋大剑断了他的心脉。

天剑名士魏存安死了,同样是无锋大剑斩断了他的颅骨。

青州盐帮设计抓住了大盗上官逃,层层陷阱只为杀了前来救人的斩刃,最后死掉的是他们帮会的大半精英,一个在跺跺脚就能让整个北方抖三抖的门派,一夕没落。

襄阳城传来消息,那个曾经收了他钱出卖斩刃的骆一刀被废了四肢,动手的应该是沐锦楼。

现在,整个武林都人心惶惶,参与过陷害、追杀斩刃的各个势力恨不能就此绝迹江湖,不要被斩刃找到。温天远曾经试图把他们再联合起来,可是当日设计陷害、接连追杀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卒时,他们各个奋勇争先,如今那人认下了大魔头的名声、做下了大魔头才做的事情,这些人就怯懦不堪了。

“他们真一群废物。”

温天远从床上下来,拿起自己的长弓。

“斩刃?我能把你关在黑海死牢里一次,自然也就有第二次。”

斩刃的突然出现并不是无声无息的,一道磅礴的剑气从江湖盟的大门外袭来,连着江湖盟的牌匾和大门一齐打烂在地。

与此同时,一支长剑从江湖盟主宅袭来,被无锋大剑撞飞了出去。

“温盟主,五年前你一箭杀死了襄阳人士蔺书生,他一不曾害人性命,二不曾欺男霸女,不过是混迹市井讨口饭吃,这条人命,是你欠下的。”

高大的男人以内功催动话语,声震整个山庄。内息丝毫不乱,他貌似随意地挥舞着手中的大剑,已然挡下了无数箭矢。

那些箭自然是早已冲出房门的温天远放的,隔着一个硕大山庄,他的箭筒里装着的箭一支支减少,随着他辗转腾挪的渐渐逼近而越发急促。

终于,三箭在手,温天远的成名绝技连珠箭从天而降,三支箭首尾相接,飒沓若流光奔袭高山泄水,带着无可比拟的声势迫向了斩刃的脸庞,就在这时,又有一支箭追月而来,直取斩刃的胸口——这时五年来温天远在成名绝技流星飒的基础上又加了一招,名为连珠探月。

就在这刹那之间,斩刃立大剑于身前,手腕一转,无锋大剑飞速旋转霍霍生风,接连崩开了两支箭之后猛地停下,随着男人的手往下施力,一阵剑气猛地喷薄而出,江湖盟门外的大青石砖轰然碎裂,剩下的两支箭被剑气生生弹飞了出去。

“今日,我斩刃,便来找温盟主讨回这笔血债。”

将大剑从地上抽出来,斩刃举起它,直直地指向了温天远。

风吹云散,月光莹莹,那黑色的大剑上全无光彩,让人的心头为之一沉。

有人曾经问过专业演员拍武打戏的时候最大的难题是什么。有人说是吊威亚的痛苦,有人说是练招式的辛酸,对于肖景深来说,最大的问题是——憋着别笑场,憋到肚子疼。

将来在大荧幕上呈现的精彩画面,如今只有一片绿色的背景,所有的武功招式其实都是要特效来完成的。

肖景深要做的就是以“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去挥动手里的剑,什么剑气啊,什么流光啊都是假的,射来的箭矢也是假的,就连江湖盟的大门都是假的。

“演戏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傻子,还得想着傻不要紧,得傻出气势来,真是太难了。”

“看着你的这张脸,所有人都会以为你是在真打,还打得漂漂亮亮,热热闹闹。”

可能是李阿姨还没走,米子明导演看起来特别好说话,手里把玩着蓝色的手机绳,对肖景深的赞美是一把又一把。

“你的进度这么快,请三天假也不耽误进度,正好我多抓一些别人的特写,还有…”老人故作神秘地笑着说,“沐锦楼和舞罗的对手戏,我真是等了很久了!”

坐在椅子上卸妆的男人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轻轻敲了几下手指。

姚余庆自己请不动他,找来了以前的班长和同学对他连番轰炸,他碍于情面,不得不答应了,才会有请假出剧组的这一出儿。

“我报仇,不是为了看见敌人的血。”

“我是要用善恶循环,昭昭天理,洗净我的剑。”

这是斩刃的台词。

也许,也是他肖景深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老肖:即将爆发.jpg

日姐:emmmmmmmm

没有么么哒

只有双更

晚上见

第212章 同学

说是要商量给冯老师过大寿的事儿, 这些已经踏入社会十来年的人又怎么可能像读书的时候那样还正经开个班会讨论事情, 自然是找了个能吃能喝能唱歌的地方“商量”了。

“肖老三怎么回事儿?让人堵在二环路上了?”

宋威大学的时候被人叫宋胖子, 刚毕业的时候演了两年的戏攒了点钱就跑去鼓捣房地产了, 现在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股东,越来越胖, 也越来越有钱, 不仅出入都是豪车,和他那些曾经的女同学们一样出身的女演员, 偶尔也是他的车上娇客。

他来之前已经在另一桌酒席上喝醉了, 一开口, 嘴里就带了点**醉蟹的腥臭气。

以前宿舍里的六个人, 宋威排老五,当年肖景深一举成名的时候,他天天跟在肖景深的身后叫深哥,后来肖景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坠到了地上,落魄得让人心惊, 他就开口叫他“肖老三”。娱乐圈里的是是非非一向是全民口中的余兴节目,在肖景深红了之后, 宋威跟别人喝酒吃饭也常说起他, 不过叫的还是“肖老三”。

毕竟他现在也是能让人弯下腰的宋老板了, 不能轻易丢了份儿。

“他现在也是贵人事忙, 一部戏接一部戏地拍着,能从剧组里请假专门出来一趟就不错了,来来来, 再走一个!”

说话的人叫魏时禄,现在也不是演员,而是凭借着自己在圈子里的关系开了家小的影视中介公司,肖景深后来还和他打过两次交道,不过那也是他没有成名之前的事儿了。大学的时候他住在隔壁宿舍,因为性格讨人喜欢,跟谁的关系也都不错。

坐在一旁的女人穿着低调,但是身上的那串珍珠项链一看就价值不菲,给人一种低调炫富的感觉,她身边坐了几个同样静静喝酒吃东西的人,既不声援宋威对肖景深的抱怨,也不附和魏时禄的话。

“班长!您先说说呗,咱们这次给老师过寿到底怎么搞?”

擦一擦嘴角,被人点名的女人笑着说:“我之前问过咱师母,她的意思是冯老师根本不想大办,红星剧团里不是说要给冯老师开个人专场么?要不我们就接着专场给老师捧捧场?”

说话间,她看向了班里“唯一”考上了红星剧团的姚余庆。

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姚余庆抬了抬眼睛。

班长出身演艺世家,现在在娱乐圈里混得风生水起的涂周周是她的堂弟,她毕业后一路考研留校,偶尔出来串戏或者拍个电影,前几年嫁给了一个年轻的导演,这几年那个导演通过她铺的路子很是出了两部不错的电影,她这位居功至伟的导演夫人自然水涨船高。

两年前的毕业九周年同学聚会上,她跟自己,是被几乎所有人追捧的对象。

可是现在呢?

看看醉醺醺的宋威,不停看向门口的魏时禄,还有那些静静吃饭小声说话仿佛在等待着身边的人们…他一句话也不想说。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现实和功利,他姚余庆最红的时候,所有人都围着他转,现在同学里有更红的了,他们就像是苍蝇看见了新的腐肉一样转了过去。

“无所谓,”姚余庆在心里对自己说,“等到肖景深身败名裂了,这些人又会是另一幅嘴脸了。”

他们会转回来,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往更高出走去。

想着自己随后的一系列布置,姚余庆喝了一口酒。

肖景深是坐着刘达开的车来的,他走之前,桑杉曾经说过他多带一个助理也不为过——比如看起来就很有震慑性的罗正,男人认真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看起来安全的想法,比起安全,他内心深处更希望这些人能快点动手。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身上穿着桑杉搭配出来的长款西装外套,里面是Y家当季新款的V领衫,再配了一条剪裁精美的牛仔长裤,无论他恰到好处的身体轮廓还是修长的大腿,都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前几天是二月二,肖景深把头发剪了,原来的长发没了,利落的短发顶在头上,两边没有鬓角,更显出了他脸庞的白皙和年轻。

“京城这路不管怎么修,到底还是堵,先在二环桥上看了会儿风景,又在三环路上用手机看了场球赛,幸好咱们约的地方不在四环外,不然我来了也刚赶上你们吃宵夜。”

神采飞扬,又稳重大方,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当这个男人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时候,有不少人屏住了呼吸。

十多年前的那个校园里,还是男孩儿的这个人即使是在帅哥美女琳琅满目的B影也显得格外出众,随时随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那时候他说话也是这样的,戏谑、淘气,让人生不出半点的恶感。

迈开长腿,肖景深想在一个角落里坐下,被站起来的几个男同学生生簇拥到了人群中间。

“我说景深,你这是吃了仙丹啊,看着跟上学的时候一模一样。”

“明明是比上学的时候还帅了好么?以前那是叫小鲜肉,现在的景深可是男人味儿十足,走在马路上随便就能迷死两个小姑娘…”

就连刚刚还抱怨肖景深来晚了的宋威都费力地从座位上起来,踉跄了两步迎着肖景深走了过去。

“肖…三哥,前两天我还跟我一个西城经手房子买卖的兄弟谈起你呢,他说不管多少钱,就有几家房地产商点名想让你去给剪个彩,我一听,那哪成啊,咱三哥是正经当演员的人,拍什么什么叫座,演什么什么出名,怎么能随随便便给我们这些人站台啊,我跟他说了,什么时候他们开个均价二十万的楼盘,直接搭套房子当添头,我才能去把我三哥请过来。”

说着话,男人的胖脸上是与有荣焉的得意状。

看着这一幕,谁都想象不到,就在两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春寒料峭的时节,宋威拍着肖景深的肩膀说:“肖老三,不是我说你,你这几年也是太闷了,天天就知道演戏,又没有什么起色,那么多土大款都跑来投资娱乐圈了,怎么就没人肯往你身上砸点钱呢?”

“这么多年了,你这嘴还是这么溜,难怪你现在这么富态了,全是灌了蜜吧?”

肖景深随口说着,还拍了一下宋威的肚子。

宋威抱着自己的肚子笑得像是个二百五十斤的孩子。

旁边所有人也都跟着一起笑。

魏时禄趁机想跟肖景深套套近乎,知道了初曜现在自己开戏了,他一直想找机会搭上肖景深,这年头,拍一部戏戏光是搭景的费用就能几千万甚至上亿,初曜有能力拉来钱做项目,自然也要把钱花出去,只要随便流出点油水,就足够魏时禄这样的小公司吃饱了。

可他没得开口,肖景深就被另一个拉走了。

“你们呀,别都堵在门口,景深进来半天了,连口水都没喝…”

班长亲自出手,别人都还是要给面子的,像是跟着头羊的羊群似的,一群人跟在肖景深和班长的身后往座位上走,宋威仗着自己的块儿大,挤在了前头,最后一屁股坐在了肖景深的另一边。

看看坐在自己和肖景深中间的宋威,姚余庆皱了一下眉头,接着,他举着一瓶打开了的红酒笑着说。

“老三呐,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来得最晚的那个,罚酒三杯,不过分吧?”

“你罚我做一百个俯卧撑都行,喝酒我是真不行。”

肖景深指了指自己的胃:“老毛病了,正喝中药呢。”

“三哥喝中药,那肯定不能喝酒。”宋威站起身,把果盘放到了肖景深的面前。

“三哥,你先吃点水果,咱们还没开席呢,一会儿单独给你要份热汤,天这么冷,你又坐了这么久的车,胃可经不起折腾…”

姚余庆在心里骂了声娘。

眼睁睁看着宋威在肖景深面前出尽了风头,魏时禄也站了起来:

“当年深哥那么照顾我,他今天不能喝酒,我替他喝!”

肖景深表情玩味地看着这些人,他们都仿佛时隔十余年头一次看见自己,可事实上,之前两年一次的同学会,他也参加了两三次,每次都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听着这些人如何吹捧姚余庆或者别人。

现在轮到了他自己,他只觉得好笑。

能容纳三四十人的大包厢里像是开了一场大戏,肖景深名为主角,可事实上不过是个撑台的柱子,各色角色粉墨登场,围着柱子打转儿,却不在乎这柱子姓肖还是姓姚。

“老肖,其实我是有合作的事情想跟你谈,不过之前咱们一直没什么往来,我贸然提了反而尴尬,现在我面对面的跟你打声招呼,细节咱们以后再说,总之我的诚意是很足的。。”

班长比其他人都要直接,肖景深喜欢这种直接,点点头,他们两个轻轻碰了下杯子。

“这些人的话你随便听听就行了。”借着杯子挡着嘴,班长小声说,“姚余庆那边你小心点儿,他今天一直不太对劲儿。”

“谢谢班长。”

“有什么好谢的?当年多少人都叫你诈骗犯的儿子,也没少了我那份儿。”

自嘲地笑了一下,班长又说了一句话。

“你之前和莫雨薇的事儿,我可帮你瞒得好好的。”

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一场同学会,可比他想象中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老肖:看戏中

日姐:没戏份

没有么么哒,只有明天继续双更的消息,估计是中午前后一章,晚上一章。

最近留言少了,双更全靠对你们的爱了,消耗得很迅速啊!

第213章 裤子

酒过三巡, 又到了大家敞开话匣子尽情交际的时间, 肖景深基本全程保持着既不热络又不疏远的微笑, 听着别人在自己的面前吹捧他。

班长一直坐在旁边, 偶尔跟人闲聊几句,是矜持又亲切的样子。

作为各种话题中心的肖景深对别人的夸赞反应平平, 那些人汹涌的热情略有消退, 话题从肖景深的身上转到了他们行业内的八卦上。

“现在做电影电视剧可不比前几年赚钱了,以前随便什么三流剧组都敢吹自己投资几千万, 把些老板骗得一愣一愣的, 现在, 唉, 剧组里的钱进的难了,我们这些做配套的也难了。”魏时禄脸上带了酒意,话里面都带着苦味儿。

听着他在那儿诉苦,有人不认同地说:“你说的那些野鸡剧组本来也花不了多少钱去租设备,现在那些大公司投个剧动不动就两三个亿, 吃下一个项目,你们不就发了?”

“哪有那么容易, 干我们这行, 关系最重要。”魏时禄说着, 眼睛就落在了肖景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