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遥远的港城,警察们在逮捕了阚高飞之后顺藤摸瓜,找到了一整串儿参与洗|钱和贪污的犯罪分子,其中一个人的身份背景引起了林立强的注意。

深夜,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Sunshine,我们这里找到了一个人,他之前一直隐藏身份,我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查清楚底细,他的真实资料上有个儿子,叫肖景深。”

作者有话要说:老肖:痛苦,还没有亲亲

日姐:金钱使我兴奋!

*京剧《霸王别姬》经典唱段

有人问我肖景深父母跳出来蹦跶的事儿,怎么说呢,诈骗是刑事案件,老肖妈妈还好说,证据不足,肖爸爸一出场日姐就会报警啊!

所以我先下手为强,不给日姐机会,让他先进去了!

今天的么么哒是梭子蟹味儿的!

第226章 标准

电影《江湖远》中燕秋生所要找的那位绝世高手, 可不只是他一个人来到逍遥镇的目标。酒坛子不离手、落拓江湖的女剑客自称已经在逍遥镇呆了三年, 就是想要挑战这位传说中的绝世高手。又有一位天下顶尖的谋士想要游说这个传说中的高手, 加入他主上的阵营。

从燕秋生开腔唱戏的那一刻起, 他就被那个谋士当成是那个传说中的绝世高手。因为在这个炊烟袅袅人声喧嚣的镇子上,他看起来太特别了。

同时燕秋生也认为这个女剑客武艺实在是过分高强, 走遍了整个逍遥镇, 这个女剑客是他发现的唯一一个身怀武功的人。

而那位女剑客呢,也似乎对那位谋士十分在意。

于是这三个人之间互相算计、相互设局, 在这个逍遥镇里他们反客为主, 闹出了不少的故事。

肖景深扮演的是燕秋生, 那么那女剑客也就是全片的女主角自然是池迟扮演的了, 在电影里她这个角色的名字叫剑未晚。

差不多十年前,杜安导演就说他要再拍一部电影,主角用的还是池迟,那时候这个电影还连个轮廓都没有呢,给女主角起名叫“未晚”来应对池迟名字里的“迟”, 也可以说是一代大导演的促狭了。

之前在闹出经济危机的时候离开剧组的演员里包括了除了池迟之外的所有主要角色。

比如扮演谋士的是位五十多岁的老演员,肖景深曾经跟他合作过, 当然, 那时候对方是主角, 他是龙套, 不过现在肖景深还是尊称他一声“吴大哥”。

C娱乐宣布撤资的当天晚上他离开了剧组,第二天早上却又早早地赶了回来,那时候关于整个剧组的后续消息还一点儿都没有。事后, 他非常诚恳地跟池迟面谈,表示他之所以离开剧组是为了回去说服他的经纪人和他的家人,他们都认为他在《江湖远》这个剧组里已经没有什么前途了,可他自己还想留下,所以才有了出组又回来的事情。

这段话或许是真的,也或许不是,池迟没有计较那么多,只是同意他继续在剧组里出演他的角色。

倒是原本的男主角演员孟超,哪怕他提出来自己不再演主角只要演一个配角也可以,作为整个剧组最高决策者的池迟还是毅然决然的将他和他那个巧舌如簧的经纪人赶出了剧组。

“他之前演过杜导演的电影,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刚出道的小角色。后来,杜安导演几次公开说过他的好话,才让他有了越来越多更好的资源,不管做这些事情对于杜安来说是大是小,他一路被帮着走到今天,却在别人生病住院之后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我不要求一个人会雪中送炭,可他决不能落井下石。”

抽空,池迟还跟肖景深解释了一下她为什么这么做。

在那之前,女装大佬肖景深正顶着一张美人面给几位群演讲戏。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知不觉间气场全开,纵然且娇且美,但是动作举止中都透着依然让人炫目的男子气概,这样的他无论是讲戏还是调配现场物资都显得稳重可靠,成为了剧组中一道别样的风景线。

池迟是第一次当导演,虽然她的沉稳淡定和仿佛上天偏爱所赋予的才华让她表现得游刃有余,但是她对剧组的细节把握并没有那么深入,这时候,肖景深的万金油属性就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常年生活在剧组底层,让他明白自己应该如何跟剧组的基层工作人员打交道,被李许默特意“操练”过的种种技能又让他的安排令人信服。

不知不觉间,他的存在弥补了池迟欠缺的那部分,也使得他这个半道加入的男主角迅速地在剧组中获得了话语权和大家真正的尊重。

“刚刚那场戏你表现得不错。”拍完了一个镜头,打光要重新配置,池迟把这个工作分配给了肖景深,自己则拿着分镜本子去跟杜安打电话沟通细节去了,路过肖景深的时候,还不忘夸夸他。

男人面带微笑,被描画得细长精致的眼角眉梢仿佛藏着一泓清水:“我只希望今天早点收工,我昨天跟我女朋友才打了十分钟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罗正拿着他的电话走了过来。

在港城等了一天,桑杉才终于见到了那个男人,肖景深的父亲,景老爷子的女婿。

“我见过你。”

刚见面,桑杉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个头发斑白、身材高大的男人皱着眉头看着她,用毫不客气的语气说道。

“个子太矮,皮肤黑,长得也不好看,你这样的女人嫁给我儿子,会破坏肖家的基因。”

瞬间,女人抬起头,她看了这位消失了十几年的肖先生一眼,然后又垂下了眼睛。

“其实我一直对我儿子的事情很关注,所以我对你的事情也很清楚,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儿,野心勃勃地想要改变自己所在的阶级,做事目的性很强,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机会主义者,坦白说要是作为合作伙伴,你是很受欢迎的,可是谈感情,你不合适。我还是希望我儿子找个温柔贤淑的贤内助,能够一心一意地帮助他的事业,而不是控制他。”

桑杉依然没有回应他说的话,只是跟旁边的警察要了一支笔和一张纸。

肖先生看着她的举动有些不解,可是现在他选择尽量多说点儿话,一方面是因为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却没有机会说,另一方面,他要提醒面前这个年轻的女人,他是肖景深的父亲。

这很重要。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跟我儿子在一起,为了你们两个人好,我希望你们还是在合适的时机分手吧,这些年你从他的身上也赚了不少钱了,我可以不再追究这些,也算是让你们这些年轻人好聚好散。”

女人在纸上写写画画,仍然没有理会他的话。

“你回去跟他说一下,他要给我请港城最好的律师来打官司,阚高飞是主犯,我只是从犯,只要律师得力,我也就被判个三五年,罚点钱,这边坐完牢之后我会去大陆那边再接受一边调查,让他去跟当年那些人要谅解协议书,要是有了这个,当年的钱不是已经及时还上了么,我相信我也是能够被减刑处理的。”

“刺啦”笔划破纸面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桑杉把一张纸拍在了肖先生的面前。

“一千五百七十九万人民币,分配到二十一年里,是七十五万元左右,肖景深从小到大每个月的零花费用最多不过几千块钱,收到的最昂贵的礼物是价值两万多的高级滑板,这七十五万显然他一年根本花不完。姑且算一年三十万生活费好了,那就还剩下九百四十九万元,那我们再按照秀城最低赡养费标准两前五千元来计算,一年应支付赡养费三万元,这些钱还可以支付三百一十多年。”

她所说的每一笔账,都显示在了她写的那张纸上。

肖先生的眉头抖了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儿子,肖景深已经在他二十一岁那年还清了他之前欠下的所有养育费用,以及之后三百一十年里给应该给你的赡养费。在这个基础之上,您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手画脚呢?”

肖先生拍了一下桌子似乎想要站起来说点儿什么,被他身后的警察制止了。

于是他只能坐着,怒睁着坐在她前面的女人。

她矮小,皮肤不够白,企图心旺盛,完全不符合这个男人选择自己儿媳妇的标准,可是,这重要么?

“过去的十几年里,你作为一个触犯了法律的讨饭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闻不问,虽然长得高,但是举止卑劣。被你骗了的那些人里面有你多年的朋友,有你的合作伙伴,甚至有给你治过病的医生,所以虽然你皮肤挺白,但是你的心很黑。”

慢悠悠地,桑杉以她特有的平淡语气说着话,却把对面那人的怒火一点点挑到更旺。

“企图心并不可怕,但是一个应该在监狱里蹲一辈子的男人却还想控制别人对自己的那点亲情去保护自己的利益、巩固自己肮脏的野心,你即使装得再冠冕堂皇、义正言辞,也依然不符合我挑选自己公公的标准。”

“你的儿子在我看来不够聪明、不够有脑子,甚至可以说除了人美心善之外再无可以夸耀的地方,我怕他会让我将来的孩子智商低下,尤其是在我看到您的狂妄和可怜之后。从优等生的角度来说,您这种已经有了犯罪污点的基因并没有什么传递的价值。”

“我来只是看看您现在的情况,确保你将来不会影响我们平淡但是健康有序的生活。除此之外,我并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目前看来,各种意义上你的情况都很好,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我相信法律的公正,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六、七、八三个月是港城雨水最多的时候,桑杉站在有关部门的大门口,看看自己从酒店里随手拿出来的伞,又掏出了手机,她打算打电话给林立强,让她来接自己。

漫天的雨线连绵不绝,女人低下头看手机,接着,她又猛地抬起了头。

不远处的雨中,一个男人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雨水洗刷着他的身体,以雨幕为底,他像是画轴上被勾勒过线条的那个剪影。

“你是来这里表演失意人的么?”

一朵深蓝色的花绽放在雨里,撑着伞的女人站在了肖景深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老肖:/(ㄒoㄒ)/~~

日姐:顺毛

今天吃了很多西瓜,那就来个西瓜味儿的么么哒吧!

第227章 生父

乘坐飞机来港城的路上, 肖景深不断地问自己, 见到了那个人, 他会说什么。

他想不出来, 大脑发热,胸腔憋闷, 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在他脑海中一片空白的时候,林立强告诉他桑杉已经去见了那个人。

他等啊, 等啊, 等到桑杉走了出来。

“他没有我预想的那么落魄, 语气狂妄, 态度傲慢…肖景深,我见到的人是个手里还有底牌的赌徒,他的心里显然没有什么温情了。”

雨水从肖景深的头发上快速滴下来,几乎要连成了一条线。

男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

“他一向…”

外公不喜欢父亲,因为他功利心太重, 也不希望母亲跟着父亲南下经商,自从他们走后, 母亲回来的次数比父亲多得多, 换言之, 在肖景深的人生中, 他对他父亲的印象很淡薄,可是他也曾对那个男人有过和别的孩子一样的尊重和敬仰。

“那你呢?你见到他之后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

千言万语,在那些当牛做马还钱的日日夜夜中早就化成了汗水和自嘲, 到了今天,肖景深不觉得自己还能说什么。

“那我们先走吧,你现在还是拍戏期间,不可以生病。”

男人接过雨伞,趁势拉住了桑杉原本执伞的那只手。

风雨中,这只手似乎比之前更凉了,可也是肖景深在这个世上能获得的最大温暖,它很冷,很硬,能拉着他走出地狱。

“你们关于他还有隐藏资产的想法应该是正确的,当然,不排除他是为了让我们认为他还有钱,所以做出了这样的一副姿态。”

“我?我会有什么危险?只不过跟他算了一笔账而已。”

在酒店的房间里醒来,男人一时间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恍惚,只听见了有人压低声音在打电话,是他熟悉的声音。

看着肖景深拥被而起,穿着睡衣站在窗前的女人对着他指了指床对面的桌子,上面摆了两块蛋糕和一个咖啡壶。

揉了揉头发,男人光着上身站起来,腿上的睡裤对他来说有点短,生生被穿出了九分裤的效果。

桑杉挂掉电话,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肌肉美男。

“他目前已经申请了保释,通过的概率很大,你要是不想见他,我们现在就离开港城。”

回酒店的路上,桑杉跟肖景深说了一下那个人在被捕之前的情况。

他隐姓埋名到了东南亚,伪造了身份之后用手里的一千多万开始经商,现在已经了其所在地一位“受人尊敬又低调”的“富豪”,当然,歪门邪道走多了,他自然不会就此收手,警方查到了一些不法经营的证据,不过其中大部分行为在港城和大陆是非法的,在他假身份所在的地方并不算什么。

除此之外,他还再次结婚,现任妻子今年才二十七岁,已经和他结婚六年了。他甚至还有了两个孩子,大儿子五岁,小儿子两岁。

和桑杉的谈话中,他提出了一大堆的要求,却完全没有提到他现在的妻儿。

显然,有些“习惯”,过了十多年,他依然没有改掉。

肖景深轻轻把桑杉揽在了自己的臂弯里,随手给她整理了一下睡衣外套的领子。

“桑杉,我这些年做过最可怕的噩梦,是我变成了他。”

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从怀中人的身上汲取力量,男人的脸上带着微笑。

“刚刚睡觉的时候我又梦见了那一幕,我欠了很多钱,想要逃跑…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梦这么没有逻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猜。”

好吧,这是非常“桑杉式”的回答。

肖景深的双手默默地在女人的手臂上摩挲着,渐渐与她的手交握在了一起。

他的嘴唇一直是很红润的颜色,嘴唇略薄,形状却极好,唇珠圆满,落在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的发顶,像是一片被露水压下来的花瓣儿似的。

“我梦见你的手,就这样握着我的手,然后,你跟我说…我忘了你跟我说什么了,但是我立刻就决定不离开了,欠债又怎么样,我一点都不怕,大不了还钱就是了。”

“果然是个毫无逻辑的梦。”

“这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桑杉,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宝物,让我有力量和勇气去面对任何人和事。”

转身,桑杉抬头看着肖景深的眼睛:

“看来你身体果然是好了,乱七八糟的话又说起来了。”

“要是你愿意,哪怕身患绝症,我也能每天向你表白一万次。”

“滑着轮椅给我点蜡?”

男人一下子抱紧了桑杉,把脸埋在她的发间笑了起来。

“我不光会给你滑着轮椅摆蜡烛阵,我还能插着氧气管子给你折九百九十九只千纸鹤。”

“是不是该夸你身残志坚?”

肖景深又笑了。

看着他接连不断的笑,女人的眉目舒展了几分。

“你决定去见他了?”

“我应该去看看他。哪怕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我也要告诉他一件事。”

隔天,被保释的肖先生在一家高档餐厅见到了他的儿子,不对,应该说是他的“长子”。

“这里整层都被我包下来了,今早空运到的蓝龙虾,很快就可以吃了。”

肖景深看着那个和他有几分想象的男人,默默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们这次运气不错,多花点钱就能吃到,上次我有个朋友整整排队了两个月。”

奢华的装修,悠扬的现场小提琴演奏,还有全球知名的顶级食材,肖景深看着被这一切包围着的那个男人,只觉得他是一个陌生人。

也许除了一条染色体之外,他们本就是陌生人。

“给我吃这么贵的龙虾,是为了让我一会儿说话好听一点,还是干脆给你跪下,听着你的调派?”

银叉、瓷盘往前一推,肖景深翘起了二郎腿。

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笑了:“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在怨我的,你觉得我不该走,可我也觉得你太蠢了,我和你妈都不在,你就说自己没钱就好了,你和老头儿两个人小的小、老的老,谁也不会真跟你计较。结果呢?你就为了那么点儿钱就耽误了十几年。跟着你的外公,你真是一点经济头脑都没有。”

“你要是没有犯罪,我有没有经济头脑都无所谓。”

“果然,你还是在生气,长得比我还高了,怎么还是一副孩子性格?天真。”

说完了下给自己儿子的评语,男人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与那两个小的相比,还是他在外貌上更像自己。

“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就要一直做下去…”话说到一半,肖先生很防备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显然想起来自己还是个“蹲监预备役”,再没有说起跟过去“卷款逃跑”有关的话题。

“好在你现在也混出来了,年轻的时候吃亏是福,等我这边的案子都了了,你爸我给你投资电影,咱们就专门找大导演,能拿奖的那种,你前几天那个电影节,不就是差点拿奖么?”

“你说的这么轻松,好像奖能直接拿钱买到一样。”

“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能拿钱买到,只看价码给的够不够。”

慢慢地,肖景深露出了一个冷笑:“听说你之前在国外也赚了不少钱,那些钱也没买回来你的良心。”

肖先生的脸色沉了下来。

“谁允许你这样跟我说话的?”

男人垂着眼睛,不去看他的父亲,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水晶杯里装着品质极佳的白兰地,看着酒液折射出来的光,他的声音很沉,也很稳。

“是谁允许你在做错了事情之后还这么趾高气昂呢?我知道,一定是钱。”

“说到钱,这些年我做了很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唯有一样,我从来没后悔过,那就是我背下了你欠下的债——那证明我确实是跟你不一样的人。”

说出这一句话,肖景深的心头陡然一松,像是终于把一块石头从那里搬开了。

“不管你有多少钱,都跟我没关系,你进监狱也好,坐牢也好,那都是你应得的,也别指望我能替你做什么。”

男人站起身,打算离开这里。

镀金餐车被服务生缓缓推了过来,里面装着让无数食客求而不得的蓝龙虾。

肖景深看也没看一眼,径直向离开的方向走去。

从他选择了承担债务的那一刻起,他就抛下了自己的事业前途,同样,他也抛下了对这些的追求和向往。

“站住,我跟你说过,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能拿钱买到,比如你那个女朋友的命。”

肖景深的脚步停住了,几秒钟后,他开口了:

“你还有两个儿子,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还有你想象中以后的富贵日子。”

男人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生父,接着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付得起这些东西的价码么?”

世上的人都以为如果没有桑杉,肖景深不过是个娱乐圈里的底层求生者。

不,他们都错了。

如果没有桑杉,今日的肖景深,是个会跟他生父同归于尽的求死者。

从踏进这家饭店起,肖景深才惊觉一件事情,他的恨意比他自己想象中更加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