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温柔的低喃了声,他记得她今天早上有个例会她会起得特别早,就不自觉的想听听她的声音。“早上吃什么?”

“豆浆,油条,你呢?”她答得简单,电话里传来熙熙攘攘人群的脚步声,早餐摊的叫喊声,还有车辆鸣笛的声响,恐怕是在赶路。

“不想吃,想吃你。”说完,自己低低的笑起来,他在仅有的时间里,总对她耍无赖,就像很多年前,她口水擦在他的脸上,啃着他的脸颊、嘴唇、脖子,直到隐约有了几抹红痕,然后明亮的浅笑,威胁性的撒娇在他的怀里说,顾方西,你亲亲我好不好?

迟欢好似已经习惯了,赶着时间大步走在人行道上,人来人往的车辆,路边的银杏树美得像一片片的扇子,曼妙的吹凉了这一季结束了的夏天。

“顾先生喜欢吃人肉?”淡淡的转了个弯,

她脸不红心不跳。飘下几片叶子,刚好拂过她的面颊,她才惊觉她正没好气的噙着淡笑。

其实,这般也挺好的。

做朋友比做情人或是夫妻要简单。

一身的浅黄色套装,黑色明亮的高跟鞋,走得快了,不小心就蹩了下脚,她蹙眉轻呼了声,他正病房里心猛地提到了喉咙口,还没来得及问,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记紧张急切的男性嗓音在那儿唤道:

“欢!还好吧?!”

刹那,胸口一窒,他下颚一紧,眼眸深沉,嘴角抿成最紧的弧度。

又说了两句,她短暂的说了声再见,他也低柔的道,然后放下电话,脸色骤然变冷,左手有些僵直,指甲已经很久不记得没剪了,不自然嵌在了手心的血肉里,有些酸疼刺痛。

晨光乍现,苍白的病房里略微有些光亮弥漫,窗帘轻轻的摇曳,他却无动于衷,只一径沉在自己的思绪里,瞳孔紧缩,几缕发丝落在饱满的额头,略微显得有些慵懒,而紧绷铁青的脸色却分外逼人的深寒。

有人叫她,欢。

多美好的字眼。

喉咙翻滚,舌苔里渐渐涌出了几抹酸涩。

不是,他喊她,迟欢,迟来的快乐。

而是直接的一个字,欢,亲昵而又美好,不如两个字喊起来那般凉薄沧桑。

轻推开门,护士送来的粥,泛白,并不浓稠。

他这里,没有豆浆,没有油条,也没有,欢。

早知会后悔,如果轻是我的幸,如果重,是我的命。

曾几何时,他在离开的时候,望着她恬静安然的睡颜,脸上是还没褪去的潮热,空气里淡淡弥漫着的雏菊香,还有他刚刚下了床,略微有些凹陷的她身边的一侧。他心里想的便是这一句话。

苦笑了两声,戚戚而酸涩,嘴角依旧是邪魅的气息,却不免添了几许懊恼。

原来,后悔重了,就变成命了,改不了只能接受的命,连当年作为丈夫理直气壮问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41婚后是亲人不是朋友

我们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原来,后悔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迟欢札记】

是施哲从后面扶住了她。刚站稳,那人的手没有松开,迟欢微微一蹙眉,那人笑笑,毫不介意。

她挂完机的时候,明显听见电话那头灼灼沉重的喘息,尽管很轻,但是隐隐在耳边格外的清晰。

马路上,摊贩吵闹,每个人都急切的步伐,车辆飞驰而过。

秋高气爽,金黄萧条的天气,天空从浓重的深蓝色幻化成最耀眼的灼红,照得她有些晕眩。

电话里,他没问,甚至连喘息都克制。不知为何,她明白他在克制。

舌苔处淡淡溢出了几丝苦涩,她恍惚一秒眼前竟然猛然浮现他此刻的表情,阴沉不语,嘴角还挂着冷雅微怔的笑意。他如今的脾气不好,却应该是在淡笑。

“欢,你打电话的时候都不看路吗?”施哲笑笑,在她道了一声谢后,放下手。

她敛下眼睫,眼窝隐约有些淡影在那儿看不出情绪。浅浅的叹了口气,她一边走,一边轻声不重,但字字清晰的道:“施哲,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等你接受我的时候。迟姨说,你有时候很孤单。”

“那有没有人告诉,我需要生活的空间,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个温吞的人,需要有人刺激,有人提醒,但是你并不那么了解我。我性格偏硬,你这样实在不必。”

眼神平静,淡和,她一身精致的套装,妆容淡抹,语气不徐不慢。

闻言,施哲略微有些怔忡,诚然,他的确设计了一套方案,她习惯沉默,有时候很温柔,永远态度良好,他在想,她的性子该是很柔的,需要被催化。

他忽略了他作为心理师的职业病,太过相信自己的,而忽略了,很多时候,人是有伪装的。

“人和人之间,了解不是一个晚上,几天,就可以下定论的,施医生,就算我跟你有一个晚上,也只是一个晚上。”

叹了口气,她眼眉深沉,转了个身,最后温和的道了别,坐上到站的公交车。

施哲望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吁了口气,嘴边勾起无力的弧度,摊了摊手。

果然是做传媒工作的,说话不急不快却击中要害。

……

到了杂志社,还差几分钟开会。她站在泛光明亮的落地窗,玻璃透着晨曦的流光,熠熠生辉,绚烂纯粹,最早上的这一秒总是美的,仿佛什么都可以重来。

轻啜着咖啡,茶水间的角落,有同事在窃窃私语,聊着天,隐隐约约从空气中传来一些碎语。

一声尖锐的惊呼,好似不敢相信,忘了控制音量,便道:“真的嘛?天哪,看不出来啊!她平时看起来挺正经的,还会玩一夜情?”

“不可能吧,这太劲爆了。”那是连瑾的声音,不敢置信,却还是吵吵闹闹的颇为激动。

“啊!人不可貌相是不是这样?!真开放!”

仿佛意识到声音太响,之后是窃窃私语。

等她表情平静的回望过去,就见那堆人散了,只有苏暖暖在她们之中笑得娇艳如花,挑衅般的看向她。

迟欢举了举咖啡杯示意,眉眼温柔淡然,剔透清漫的晨曦笼罩着她的一身套装素衣,仿佛不甚在意,流言蜚语,曾几何时她听得多了,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到底是苏暖暖太过年轻。

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苏暖暖笑着得意的对她说:“迟姐,你看只要我愿意,我想要的都可以抢过来,原来跟你要好的同事,现在不也和我要好?”

“抢得走的本来就不属于我,属于我的,就算你再用心也抢不走。”滞留在最后进会议室的,迟欢的嗓音清亮但有些醇厚,柔而硬,不缓不慢,“暖暖,你太小了,心眼也太小,更不懂得什么是分寸。到底年轻爱逞一时之快,你怎么不想想,你今天在背后说了我的话,难保以后她们不会担心你在背后说她们的话,就算今天她们亲近你,可是你在她们心里比我更不堪。”

懒懒浅浅的眯了眯眼眸,迟欢的笑意很温柔,可是就在那张其实平凡无奇的脸上,却有一种渗人心魂的东西,仿佛经过时光的某些刺骨沉淀的气息。

话语平淡,却反而更震住人。

一阵青一阵白,脸上的血色尽褪,苏暖暖咬牙,嘴唇不甘的蠕动却再也说不出什么。

人到齐后,会议室里莫名的安静,在罗茵脸色深沉苍白的发言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终于,连瑾忍不住出了声,嗓音还微微颤抖:“主编,乌鲁木齐之前发生的打砸抢烧严重暴力犯罪事件,现在确定的死亡人数在不断攀高,已经达到了140人,甚至有57具尸体是从背街巷道中发现的,受伤人员都高达800多人,甚至现在还没完全确定失踪的人数!到处都有纵火、砸人、伤人的事件发生,即使新疆政府已经在进行反恐,但谁能保证,新 疆是安全的?我,我们……我……”

口干舌燥,实在是说不出话了,只有同事间不断点头称是,甚至还有人紧张得哭起来。

“这是工作,总得有一个人去。你们放心,那边有各个业界杂志社的同事在那里,新华社的人也已经很早就到位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公安厅会派出人来保护我们。你们忘了,学专业时候,我们新闻专业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吗?这个圈子里,我相信,谁都听过……”

空气里是窒息的寂静,忽然,迟欢低着头,轻轻干涩的出声:“公众需要知情权,而我们会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是的,这是我们的职责。”

罗茵咬着牙齿,精明干练的脸上也有一丝动容。

沉默,还是沉默,会议室里的空气好似不再流动,没有人再反驳再解释,可每一个人都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这黑暗前的黎明。

“抽签吧,总要派一个去的,到了那里,那里业界的同行都在,不会有事的。”

呼吸渐弱,个个脸上都白如死灰,甚至有人呜咽着哭出了声。

“我还没结婚,我还……我还没嫁过人……五天后就是我妈的生日了,我,我答应了她要陪她过生日的!唔……我,我……”

42心痛心死爱还在

你信命吗?我信,因为它无处不在。因果循环,爱恨终有时。

他们,是夫妻。

【罗茵】

晨曦吹不散笼罩每一个人心头的懊悔与紧张。

这般的明亮的光亮,驱不走仅剩的勇气。

有人在发抖,有人心神恍惚间颤抖着喃喃:

“我还没结婚,我还……我还没嫁过人……五天后就是我妈的生日了,我,我答应了她要陪她过生日的!唔……我,我……”

“你,你这有什么!我跟他定好了明年结婚,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早点嫁给他了!什么房子不房子的,什么聘金,我都不要了!我还干什么折腾他,非让他给我跪下再答应嫁。我,我应该早点告诉他的,我喜欢他,很喜欢,喜欢很久了……”

“什么嘛,日本地震,汶川地震,核泄漏,咱们不是都去过嘛?!这,这有什么,那时候还不是哭成一团,结果还是没事,没什么,没什么的……”有同事拍拍自己的胸口,假装无事,话还没说话,鼻音浓重也有些抖。

“你们知道吗,我,我爷爷在老家给我种了棵梨树,他说熟了让我回去吃,我每年都推了工作忙懒得回去,要是这辈子都吃不到了,我恨自己一辈子的!”

抽签的桶就赫然放在哪儿,眼睁睁的。

它犹如烫手山芋,生生的刺痛了每一个心慌意乱的人,室内的温度骤然便热,脑子里都是一滩浆糊,许多人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在那儿哆嗦。

连瑾坐在迟欢的旁边,情不自禁的死死拉着迟欢的手,喃喃道:“迟欢,迟欢,你怕不怕,你别怕,我告诉你,其实,其实我一直真的很喜欢你的!什么私生活混乱,什么你跟男人纠缠不清,都他妈的放狗屁!迟欢,我手里还有两张电影票本来是想约你一起看的,这下完了,能不能看成还不一定了!唔……我那个死老头不知道会不会好好帮我照顾我妈……”

怕吗,她笑,温柔的对连瑾笑,握着她的手,摇头说不怕,你也别怕,没事的。

但是迟欢的喉咙一阵阵不由自主的翻腾,泛上阵阵的酸楚,恐慌还是如潮水一般的涌向了自己。她想到今天,顾方西问自己,早饭吃什么,然后没谈几句就挂了电话,她为什么就不跟他多说几句,难道就吝啬几句话的时间吗?他克制自己没有问,他脸上的表情时不时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阴柔深沉,嘴角还噙着淡淡隐忍的笑容。

今早迟宁的出门的时候,还问她,女儿,这一季Dior秋装穿在我身上好不好看,她只说了两个字好看,为什么不多说一句让她更开心些?

忽冷忽热的空气流动,无声无息,周遭弥漫的气氛有些说不出的紧张,和刻骨铭心的破碎恐惧到极致的沉重气息,那般的沉重,那般的苍凉又浅俗。

“抽吧。”

罗茵闭了闭眼睛,一下狠心,撇开头不看。

每次她都是这样,不敢看,等到接回了同事,心头才松了口气。

新闻工作是被列为高危职业的,很多人都以为新闻工作者只要写写稿子,到处旅游散散步就行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抵过所有。其实不然,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些战争谁来报导,那些政乱谁来告诉,那些话说得不小心报道剖析太透彻得罪权贵的同事是怎么纷纷下马,被打压不敢多言的。

窒息的沉默,每一个人都神色凝重,都纷纷喘了口气,然后一一上前拿签,动作缓慢但是不拖沓,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辞职的,每一个工作都需要人,而他们即使害怕还是没有退却。

即使有人拿到了无颜色的签,还是没有展露笑颜,这就意味着,他们将有同事去到危险的地方,谁都在屏息,谁都不敢回头看任何拿到那支签的人的表情。

空调开得太低了,真真的刺骨寒冷。

刹那!红色!触目的红色!

当那支签平平静静的躺在迟欢的手里时,她怔怔了两秒,静静的弯下腰坐在椅子上,努力的微笑,眼角却微微渗出一丝说不清滋味的酸涩。

等热气终于从身上褪去,等所有的同事都哭了出来呢喃着她的名字,上前抱住她,隐忍含蓄的眼眶泛红的时候,她的脊梁骨松了下去,心情竟像到达极限以后舒软下来一样,安静,祥和,略微酸甜,鼻子里都塞了些什么,酸酸的,让人说不出话,开不了口。

罗茵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身边,拍着她的后背,咬着唇,嗓音抖颤:“迟欢。”

“我没事。”她干净明丽的容颜抬起头望向罗茵,拍拍她按在自己手上的手,沉声道,“我会完成工作任务的。”

天气瑟瑟冻人,特别是在空调房里。

罗茵颤颤的呢喃,叹了口气,双手攥紧:“迟欢,我不知道该怎么跟West交代了……”终于,她改口喊眼前这个女人曾经的丈夫,West,而不是,方西。心早已承认了结局,何必揪着不放。

不言不语,只是淡淡的笑笑,眼角有水影熠熠的在流动,琉璃似的光影,迟欢站起身,走向会议室大门。

“你去哪儿?”

罗茵哽着喉咙,问出声。

“我想去看看他,他早饭好像还没吃……”

怔怔了两秒,迟欢握住门把的手死死的攥着,脸颊的发丝垂落,她想起,彼时,巴黎透彻绚丽的晶亮的夜空,天卷云舒,复古浓华,雕梁的围栏,他望着自己,眼眸专注深沉,隐隐魅凉,对自己浅声温柔的道,迟欢,你该去睡了,晚安。

还有他愠怒苦笑的呢喃,你对我不公平,迟欢,是不是我在你眼中真的那么卑鄙,是不是,现在的顾方西在你心里只是个垃圾。

迟欢……我以后都不走了好不好?

在一瞬间,她打开门,走廊一地的明亮与黑浊相间,她仿佛想起在那个晚上,梦中微醺的时候,他在耳边哽咽着的絮语,断断续续,小心翼翼。

原来,这回不是你要走,而是我要走……

43祭奠爱

如果爱得太深,伤得太深,是不是非用生命祭奠一切。

很多年后,我总想着这一天,迟欢,你像罩着最温柔耀眼的晨曦归来到我的身边,仿佛早上天亮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让每一个人都以为,好似什么都可以重来一遍。

可是,我后来才明白过来,你跟那一刻的太阳一样,都再骗我。

【顾方西札记】

怔愣,惊喜,瞬间温柔四目相对,恍如隔世,在记忆深处最美彼此的样子。

好像是梦。

但似乎不是。顾方西心里思忖,喉咙有些紧缩。浅色的病人服,苍白如纸难看的墙壁,绷带缠绕的手,仿佛在他眼里都变得悦眼起来。

寂静的病房,迟欢打开病房门的时候顾方西正在刷牙,龇牙咧嘴的怔愣着,等胸口已满的惊喜散去才狼狈又喜悦的对着迟欢微笑,满口的泡沫,有些狼狈。

他在接完那个电话,听见那一记亲昵让他发酸的“欢”字后,愣愣深沉的盯着那碗苍白的白粥许久,直到后来恍恍惚惚的躺在床上又睡了过去,等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候后了。一个小时候的这一刻,他以为自己还在睡着,所有才有幻觉。

笑容明朗浅俊,让隐在嘴角桑凉沉寂的气息消失无踪,甚至笑得有些滑稽,因为他顾方西的左手,还拿着牙刷,泡沫白白的还没洗去残留在他微翘菲薄的唇畔。

有些狼狈,还有些简单的不修边幅。

这一幅画面,迟欢脑子轰然一响,怔怔的望着此刻的顾方西,她突然记起这一幕她曾经拼命忘掉却现在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模样。

她曾经的丈夫,刷牙的样子,温润齿白,总是刷得那样用心,每次都要很仔细,很专心。

“迟欢?”

他口齿不清楚略低的轻唤让她回了神。

“护士呢?这个时候应该要换药了吧。”

垂下了眼帘,迟欢抿唇浅笑,浅声问着,自然随意。拎着袋子踱步坐在他的床边,扑鼻的牙膏清香,是柠檬味的,好似从很遥远的时光传来的味道,她想起,那是的确是他爱用的味道。

“唔……我让她迟些来,总要隐秘些,刷牙的样子不能让人见到。”

龇牙咧嘴的,到底是隐私的事情。

他还在那儿刷,口齿不清不楚,低沉磁性的嗓音犹如呢喃的说道。

头发还有些凌乱,密黑的发丝不那么服帖,有些颓废的惺忪慵懒,眉骨曲线冷雅,狭长的眼眸温和的眯起,还残留着侵入骨髓的魅惑韵味,刚起床的姿态有一种不设防的温润。

闻言,她好笑的弯眉,下意识的拿起床边桌子上深色的绒毛巾自然的帮他擦拭过嘴边没有漱完的泡沫。嘴里还不由自主的轻笑道:

“早知道我刚刚应该立刻背对你转身才对。”

“你不用。”

他喝了口水,俊容稍稍整洁干净了些,不假思索自然淡淡的回应道。

瞬间,两人都怔愣了半秒。如今他们的相处总像很多年的老朋友,说话随意但也有需要注意的地方,谈到敏感处总难免有些不适。

半晌顾方西扯了扯嘴角,轻声沉着气呢喃道:“……迟欢,你没关系,你知道的。我是说,也不是第一次。”

你,又不是别人。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如今他不敢急迫,也许慢慢的相处才是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