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说这些了,六姐平日里也没什么事,若是七妹有空,记得常来看看我。”

“对了,听说姐夫的额娘年轻的时候可是个才女,这传闻可是真的?”青萝想着流传到后世的传纪之类的说不定有夸大的说辞,不切实际的也是有的,便询问道。

“倒是时常见她看书写字的,我也曾在书房见过她的文章,虽说六姐不太懂,但觉得在女子中间却也称得上才女二字。”青影笑盈盈的说着。

“那下次妹妹可否能去拜见呢?”青萝满怀希望的盯着她。

“妹妹是皇子福晋,哪有什么能不能呢,只是六姐可要提醒七妹一句,额娘那人一向是有些傲气的,寻常人可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情理之中,一向有才的人便会孤傲一些。”青萝点头表示赞同,再孤傲也打消不了她一睹才女风采的决心,呵呵。

说笑间,马车已经在一处高门大户前停了下来,青萝掀了帘子,见上面写着学士府三个字,便想这里应该是伊桑阿生前住的府邸,青影下了马车,笑着请妹妹进去坐坐,青萝担心府里有事,纳喇氏还病着,便推辞了,吩咐车夫尽快回府。

回到阿哥府,青萝刚坐下喝了口茶,还没来得及问碧月和碧痕今日府里有没有什么事发生,就看到纳喇氏身边的贴身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了。

“放肆,还有没有规矩了,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碧月见状训斥道。

“奴婢知错了,求福晋再给我家主子请个大夫来吧,主子她这会都晕过去了。”小丫头泣不成声的哀求道。

“晕过去了?”青萝慌忙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就往外走,“你家主子晕了多长时间了?”

“有大半个时辰了。”

“那你没去找侧福晋吗?”

“去说过了,侧福晋也给请了大夫,给开了药方子,奴婢熬了药给主子喝,可是没一会儿主子就喊肚子疼,晕过去了,下身还流了好多的血。”小丫鬟说着又开始哭。

听完她的描述,青萝心里大概明白了些,可是又不敢确定,正烦躁间,转头看见碧月和碧痕还跟着自己,便说道:“碧痕,去叫管家进宫请个御医回来。”

“是。”碧痕应了刚想走,青萝又喝道:“慢着。”

“福晋?”

“你找个熟识的小厮,让他去外面请个大夫来,记住,千万别经过管家,快去快回。”

“哦。”碧痕听了吩咐忙不迭的去了,青萝才又快步往前走,进了纳喇氏的芙蓉阁,还没走到内室就听见里面的喝止声:“哭什么哭,你家主子还没死呢,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到一边跪着去。”

听这声倒不像是瓜尔佳氏的,青萝便挑了门帘进去,想看看是谁在里面。

正文 第八章 出乱子了(一)

青萝由小丫头子领路到了芙蓉阁,进了内室,方看见格格石佳氏正在训斥纳喇氏房里的丫鬟,这会子那些丫鬟都一一在门口跪了,大气不敢出。

石佳氏见青萝进来,转眼间就换上了笑容,“福晋,您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这府里就成全京里的笑话了!”青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走到纳喇氏的床前看了一眼,昔日的美人儿如今面色苍白、发丝凌乱的昏睡着,青萝伸手给她把了把脉,问道:“大夫呢?”

“回福晋,这会子侧福晋已经又让人去请了。”石佳氏陪着笑脸说道。

“可看出了是什么病?”

“大夫只说是偶感风寒,喝两贴药就好了,谁知纳喇妹子喝了药竟然下身流血,侧福晋便把那大夫关到了柴房里。”

“偶感风寒?哼!”青萝冷哼了一声,“纳喇氏可是府里最受宠的,若是真有点三长两短,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福晋怎么这么说啊,这大夫可是您让请的,若是出了什么事也跟我跟侧福晋没有关系啊,我们可都是按着您的吩咐做的。”石佳氏看向青萝,笑容里夹着些许嘲讽。

“我的吩咐?我什么时候吩咐你们这么做了?”青萝愤怒的问道。

“福晋您早上回门之前不是说过如果纳喇妹子不舒服就给她请大夫吗?您走了没多大会,丫鬟就找到侧福晋,侧福晋便按着您的意思请了大夫啊。”

青萝听了咬了咬牙,这两个女人可真够阴险的,想是从大夫那里知道了纳喇氏已有身孕,便买通了大夫在药里放了打胎的药草,导致纳喇氏流产,然后再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这可不是一石二鸟吗?纳喇氏现在正得宠,等十三回来知道了这事,还不得记恨她啊,想着想着脑子里便乱作一团,正在此时,碧痕进来了,青萝对着她点了点头,碧痕便又出去带了大夫进来,碧月在这边早已放下了床帐,石佳氏见状略有些惊讶,这是什么时候请的大夫?为什么管家没有知会一声呢,心下便有些慌张。

“大夫,麻烦您给看一下,病人到底是怎么了?”青萝说着冲碧月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门口站着,以防止石佳氏手下的丫鬟偷溜出去找瓜尔佳氏,碧月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挪到了门口站着。

大夫把完脉,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摇头说道:“福晋,病人是因为喝了堕胎的药导致小产,身子虚弱才晕了过去。”

果然是流产了,青萝狠狠的瞪了石佳氏一眼,又说道:“大夫,这是那药的药渣,您给看看,是不是有导致堕胎的药材?”这药渣是刚刚纳喇氏的贴身丫鬟偷偷塞给她的,她自己还没打开看过。

老大夫打开纸包细瞧了瞧,然后从里面捏出一个黑乎乎的药草,反复的看,“这是…”

青萝接过来看了看,突然惊讶的大声说道:“马齿苋!”

老大夫点了点头,“没错,正是。”

青萝的脸色有些发白,这马齿苋她是见过的,甚至以前还当做野菜吃过不少,可是自从学了医才知道它能增强的收缩,孕妇吃了容易造成流产,只是不知道这马齿苋是原来那个大夫放进去的,还是大夫开完方子之后别人又加进去的,遂质问道:“之前那大夫开的方子可还在?”

“在侧福晋那里呢。”石佳氏的脸色也很难看。

“福晋…”纳喇氏的贴身丫鬟小声的唤了声青萝,“奴婢看到侧福晋随手把那方子递给石佳氏格格了。”

“你…”石佳氏本意是不想把方子拿出来的,可是却被那丫鬟给指了出来,立刻就想发作,却在看到青萝的脸色之后硬生生的把骂人的话给吞了进去,她不是瓜尔佳氏,她只是个格格,再怎么着也是不敢跟福晋硬碰硬的,但是她若是不承认,福晋也不能怎么着她吧,遂看着青萝说道,“回福晋,方子不在妹子手里,您别听那丫头胡说八道。”

“是吗?”青萝微微笑了笑,转头看向那小丫头,说道:“你确定方子在格格身上吗?”

小丫头有些害怕,但是转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纳喇氏,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好,你去搜搜格格的身子,若是没有,仔细你的皮。”

“福晋,这…您怎么能让一个丫鬟来搜我的身子呢,福晋…”石佳氏着了慌,边说边往外看,可惜她盼望的那个人却没有出现。

“不搜也可以,不过那要怎么证明妹子的清白呢?”

石佳氏低了头,还一会儿才慢吞吞的从怀里掏出了已经皱皱巴巴的方子,青萝拿了过来递给大夫,老大夫看了一下方子,又对了一下药渣,说道:“药方里并没有马齿苋这味药,倒是有味药药渣里倒是没有,而这味药却是跟马齿苋有些相像的。”

听了大夫的话,青萝冷笑着点了点头,好个移花接木啊,今日若不是自己早早的请了个大夫过来,又拿了这方子,不然这冤屈还不得赖在之前那位大夫头上,连带着自己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碧痕,备好马车送大夫回去,多打赏些银子。”青萝笑着向老大夫道了谢,又吩咐碧痕亲自送了出去,这才回过头来看那小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玉珠。”

“玉珠,那药可是你亲自抓来煎熬的?”说着把手里老大夫新开的方子递给了她。

玉珠接了过来说道:“回福晋,不是,因为奴婢不放心主子,抓了药回来后就想找房里的其他人去煎药,正好碰见侧福晋身边的丫鬟兴儿来,她听说后便主动要求要帮忙,奴婢就应了,谁知…..是奴婢害了主子,还请福晋责罚。”

“好了,起来吧,你放心,我会替你家主子找回公道的。”青萝亲自把她扶了起来,让她仔细的照看着纳喇氏,这才看了石佳氏一眼,道:“你跟我来。”

石佳氏跟着青萝出了内室的门,却在外室里看着一个丫鬟在角落里跪着,仔细一眼,竟是自己刚刚使唤出去去侧福晋那儿报信的,原来被人截下了,石佳氏偷偷的看了青萝一眼,见青萝没看她,便低下了头跟着往外走,碧月回头喝令那丫头不许起来,让身边的小丫头子看住了,自己也跟了青萝往外走。

一行人在停在了海棠苑的门口,瓜尔佳氏已经听说青萝带了人往自己这里来,心下便有些不放心,便站在外面等着,看见青萝进了院门,远远的就笑道:“妹妹怎么有空来姐姐这里坐坐?”一句话未说完便已经走到了跟前,说着还瞪了石佳氏一眼。

“自是有事,不然我倒是没有那闲工夫。”青萝说着步子却未停,直走进了外室坐下,瓜尔佳氏等人也只好跟了进来,因为青萝坐了上座,瓜尔佳氏只好在下面坐了,青萝瞥了她一眼,吩咐身旁的小丫鬟子去倒了茶来,又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口,见瓜尔佳氏有些耐不住了,才说道:“清晨我离府时,可是托妹妹照顾好纳喇氏了?”

“福晋是说过,我也做到了呀,听说纳喇氏不舒服,我立刻就让人去请了大夫,纳喇妹子如今昏迷不醒,自是那大夫做的手脚,我也已经把他关在了柴房里,还请福晋发落。”瓜尔佳氏一本正经的说道,丝毫看不出有羞愧的样子。

青萝也不接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石佳氏,“刚才你也在场,你就把实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侧福晋吧。”说完继续喝茶,也不再看她们两人。

石佳氏是不想得罪瓜尔佳氏的,可是被青萝点了名,她不说也不行,因此便把事情说了一遍,瓜尔佳氏听了故作惊讶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定是兴儿那小蹄子嫉妒纳喇妹子得宠,才这般狠的心,我那可怜的纳喇妹子啊,咱们爷现在可就只有一个女儿,若是纳喇妹子怀的是儿子的话…”说着便吩咐人叫了兴儿来,待兴儿一进门便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还大声斥道:“你这个黑心肝的,怎么就能对纳喇妹子下的了手,我还当你是个贴心的,素日里当你亲近,原来你竟有这等心思!”打完后又可怜巴巴的看着青萝,“福晋,是我治下不严,才出了今日这事,我也有错,您想怎么责罚我我都没意见。”

跪在下面被打蒙了的兴儿此时才反应过来,委屈的大声呼道:“福晋,奴婢冤枉啊,奴婢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呢?是…”

“住嘴!”押着她进来的王嬷嬷忽然一巴掌就闪了过去,打得兴儿嘴角流出了血丝,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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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出乱子了(二)

王嬷嬷又威胁的瞪了兴儿一眼,抬头看着青萝说道:“福晋,府里有规矩,兴儿这小蹄子应该乱棍打死。”

“福晋饶命啊,饶命啊!”听见这样的判决,兴儿连哭带磕头的苦苦哀求,

青萝心想着,要乱棍打死?恐怕是想杀人灭口吧,再说兴儿只不过是个替罪羊,大家都心知肚明,便不想冤枉了她,可是她又不能拿瓜尔佳氏怎么样,只得就此作罢,“这也太重了,就赶出府去吧。”

瓜尔佳氏听出青萝的意思是不再追究了,便点头附和道:“还是福晋仁慈,这兴儿好歹跟了我那么长时间,这样也好,王嬷嬷,就把她赶出府去吧。”

瞥见瓜尔佳氏偷偷的给王嬷嬷使眼色,青萝不悦的说道:“这事侧福晋也是脱不了关系的,你刚刚不是说你自己治下不严吗?那你就闭门思过一个月,还有石佳氏,你也一起吧。”

瓜尔佳氏闻言愣了愣,随即又笑道:“多谢福晋手下留情。”

青萝白了她一眼,我手下留情你也要感恩才好,成日里勾心斗角的有什么意思,想着便重重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说道:“碧月,咱们走。”

回到自己的木兰小筑,青萝闭着眼斜躺在软榻上,碧月从外面进来,见青萝闭着眼,便放轻了脚步想出去,

“办好了?”

“嗯,那个关在柴房里的大夫已经放出去了。”碧月顿了顿,想说些什么,但是并没有说出口。

青萝微微的睁开眼,温和的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福晋,您…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是啊,毕竟是一条人命啊,那未出世的孩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怨恨咱们呢,说不定那会是爷的第一个儿子…”

“福晋,您别难过了,就算是怨恨,那孩子怨恨的也不应该是福晋您。”

“可是我没有帮他报仇啊,碧月,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无能?”青萝心灰意冷的问道,原本从尚书府回来,她的心里便对这个朝代多了一丝不舍和牵挂,甚至感觉到了温暖,可是这件事,却让她彻底的失望了。

“您也是身不由己的,奴婢看得出来,福晋,把这件事忘了吧。”碧月无奈的看着青萝。

青萝点了点头,可是真的能忘得了吗?恐怕这是要记一辈子的伤痛吧!

没一会儿,碧痕端了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碗清粥和几碟子小菜,一一摆在青萝面前,劝道:“福晋,劳了这么会子神,该饿了吧,奴婢做了些清淡的饭菜,您尝尝。”

青萝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碧痕还想再劝,碧月偷偷的冲她摆了摆手,两人收拾了下去了。

半夜时分下了些雨,青萝本就没有睡熟,听到雨丝打在窗上的声音便披衣下了床,推开窗子,借着依稀的灯光见到细雨纷纷,前几日她让人从别的院子移过来的几竿翠竹上也落了雨,梧桐树的叶子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青萝伸出手去,感受微凉的秋意,却不经意间又瞥到了手腕上的疤痕,这些日子两个丫头天天给她换药,倒是很快就好了,只是却留下了淡淡的细痕,想起今日郑氏说的话,木岩,那是个什么样的男子?若是痴情,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给了别人呢,想到这儿青萝苦笑了一下,怕是就算有心也是阻拦不了了,不过她倒真是想见见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兆佳青萝为她不惜与家人诀别。

夜深了,青萝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再入睡,一闭上眼便能听见婴儿的哭声,如此一直折腾到天将亮,才浅浅的睡了一会。

青萝觉得自己才刚刚睡了几分钟而已,便听见碧月唤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碧月拿了外衣给她披上,青萝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神色不是很好看,便揉着自己的额头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福晋,纳喇氏格格醒了。”

“这是好事啊,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啊?”青萝自己穿着衣服,但却总是穿的乱七八糟的,没办法,这古人的衣服太累赘,一层一层的,实在是让人头疼。

碧月忙搭了一把手,闷闷的说:“格格她,认为是福晋害的她小产,正在房里吵闹呢。”

听到这话青萝皱了眉头,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傻,情愿给人当枪使吗?也不知道瓜尔佳氏又在她面前嚼了什么舌根子。

“侧福晋不是禁足了吗?”

“是,但是福晋忘了侧福晋早已当家了吗?”

是啊,瓜尔佳氏当家这么多年,在府里的关系早就盘根错节了吧,自己能把她关在房里,难道就没有替她传信了吗?

待穿戴好,青萝便让碧痕摆饭,趁着碧痕去厨房的空,碧月不解的问:“福晋不去看看纳喇氏格格吗?”

“不去哪说得过去啊,不过现在不行,等纳喇氏吵闹够了,没力气了,咱们再去,不然这会子过去还不得成箭靶子啊。”青萝自嘲的笑了笑,她真的是没什么力气了,昨夜没睡好,现在头还疼呢,孩子夜里闹的她睡不着,当娘的白日里也不让她消停,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看见青萝还能笑得出来,碧月也不再紧绷着脸,略略有了些笑意,只说道:“难为姑娘了。”

这一句姑娘叫的青萝甚是窝心,说明碧月跟她亲近啊,是一家人,便也笑道:“还是娘家人好啊。”

恰巧碧痕端了饭食进来,听见青萝如此说,忙道:“还有我呢,姑娘怎么就把碧痕给忘了,人家在厨房里忙的汗流浃背的,谁料到福晋早就把碧痕给忘了,我看这饭啊,还是端回去吧,福晋等等,再让碧月姐姐给您做去啊。”说着真个儿的要转身往回走。

“哎,”青萝忙一把拉住,陪着笑脸说道:“碧痕姐姐,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再不敢了,您,给个面子?”

碧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哪里还有个福晋的样子。”说着还是把清粥小菜摆在了桌上,青萝拉了两个人的手,说道:“坐下陪我一块吃吧,这么多我也吃不下,也省的你们待会儿再去用了。”

碧月和碧痕对看了一眼,稍微有些犹豫,“这…不太合规矩,福晋您还是自己…”

“怕什么,这儿又没外人,再说爷又没回来,坐下吧,跟我还磨叽什么。”说着一把扯了两人坐下,亲自递了筷子,两个丫头才踏实的吃了饭。

用完饭,碧痕喊了小丫头子收拾了下去,便和碧月一起跟着青萝往芙蓉阁去,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吵闹声,青萝无奈的看了碧月一眼,看来还是没有躲过去啊,早知道等用了午饭再过来就好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有小丫头子跑了出来,一头撞进了青萝怀里,把她撞的趔趄着后退了几步,碧月和碧痕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刚想骂两句,那小丫头子见是青萝,忙不迭的跪在地上猛磕头,青萝没好气的训斥道:“怎么慌张成这样子,你们姑娘还能吃了你不成!”

“福晋,您快去看看吧,我们家姑娘要把玉珠姐姐打了板子撵出去呢。”

玉珠?不就是昨儿那个来找她救纳喇氏的那个丫头吗?想着也顾不得罚那小丫头,推了院门进去,见玉珠正被一个嬷嬷摁在长凳上,另有一个小厮抡起板子正要打,碧痕抢上一步喝止了,那嬷嬷一看是青萝,便撒了手,玉珠就势从长凳上滚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喊了声:“福晋…”

青萝见她早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刚想让碧痕去搀起来,谁知纳喇氏出现在门口,见是青萝,原本没什么血丝的脸上有了些怒意,“福晋这是什么意思?我管教我自己娘家带来的丫头也不成吗?”

“妹妹身子弱,快些进去躺着,怎么就出来了呢。”青萝忙着想去搀扶她,却被一把推开,“若不是福晋,我能如此吗?原以为福晋是个心慈的,谁知竟那么狠心,我可怜的孩子,就那么死了,死了…”纳喇氏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是我…”

“你不用再掖着瞒着,那大夫不是你让瓜尔佳氏叫来的吗?你自己不得宠,又怕我给爷生下子嗣,便买通了下人来害我,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纳喇氏声声血泪,搞的青萝一时间还真差点认为这事真是她干的了。

正文 第十章 出乱子了(三)

听纳喇氏提起孩子,青萝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被人冤枉也不好受,便冷声道:“实情早已查出来了,是侧福晋房里的兴儿做的怪,妹子何须血口喷人!再说我昨日不在府里,并不知道妹子是怀孕了,又如何能买通侧福晋找来的大夫呢?”

“但是王嬷嬷说…”纳喇氏并不十分相信。

“王嬷嬷?哼!王嬷嬷人呢?去给我找来,我倒要当面跟她对质。”青萝冷哼了一声,看来瓜尔佳氏是想借此事挑拨自己和纳喇氏之间的关系,“妹子先不用恼,当日那大夫开的方子还有药渣子都在我这儿呢,我已另请了大夫辨认过,让妹子小产的药草是在煎药的时候加进去的,妹子若是信不过我,可以去宫里请了御医来查验。”

“可是…”

“妹子刚刚没了孩子,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可别因为这事就被人当枪使,妹子如此聪慧之人,可莫要使了分寸。”青萝点拨道。

纳喇氏不再说话,任由丫鬟扶她坐下,碧痕也搬了椅子,青萝自在院子里晒太阳,没一会儿,王嬷嬷来了,见到青萝在却并不惊讶,想是已经得到信了,径直走到青萝跟前,略弯了弯腰,“福晋找老奴可是有事?”

“王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也是知道府里的规矩的,下人们在主子跟前嚼舌根子就是大罪,更何况是您这样的老人了,嬷嬷,您可还有什么话说吗?”青萝想着一定要狠狠的打这厮几板子,以解她心头之恨。

“福晋要老奴说什么?”王嬷嬷却并不慌张。

“你都跟纳喇氏格格说什么了?”

“今晨起,格格招了奴婢来问昨晚的事,奴婢只不过把实情说了一遍,并没有乱嚼舌根子,还请福晋明察。”

“那你可跟格格说是我买通的人来陷害格格?”青萝挑眉问道。

“这些话奴婢是不敢乱说的,想必是格格听错了吧?”王嬷嬷不亏是府里的老人了,处理起这种事来倒是一点也不见慌张,应付自如。

“你…”纳喇氏没想到王嬷嬷会矢口否认,陷自己于两难的境地,一时激动的咳嗽不止。

“纳喇妹子可能是听错了,这件事妹子是受害者,心里不满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也不多做计较了,玉珠这丫头倒是对你一片真心,还是把她抬下去好生照看吧。”青萝说完起身要走。

“不,这丫头早就不和我一条心了,我也不想再留她,福晋还是把她打发出去吧。”纳喇氏好不容易止了咳嗽,听见说玉珠,心里便有疙瘩,谁知道她是不是福晋的人,虽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但素日里也并不十分亲厚,便是打发了,自己也不会不舍的。

“妹子若是执意如此,我也不勉强,这样吧,我觉得这丫头不错,妹子就把她给了我,我再另让管家买了丫头来妹子挑。”

“不用了,妹子这里并不缺人手。”再派过来的丫鬟难免就不是别人的暗桩子了,纳喇氏谢绝了。

“也罢,耽误了这么会子,妹子还是早些去歇着吧。”青萝说完又看了一眼王嬷嬷,让她找两个小厮把玉珠抬到木兰小筑去,王嬷嬷应了,叫人去了。

主仆三人出了芙蓉阁,碧痕不解的问道:“福晋怎么要玉珠丫头啊,难保她不向着纳喇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