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见状,不禁一愣,随后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怕人在药膏里做了手脚,故而在自己身上先试试,心下不禁一酸,自穿到这里来,自己虽然对马尔汉多有亲近之举,但却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是为了能活下去,活得好,可是现在看到马尔汉以身试药的举动之后,才真正的意会到,他是自己的父亲,只有父亲才会这般爱护自己的女儿。

正当兰静既感动又惭愧的时候,马尔汉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小七,怎么了?可是腿上疼吗?”

兰静回过神来望向马尔汉,模糊的视线提醒了她现在正泪眼矇眬呢,于是她索性扑入了阿玛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嘴里喃喃的叫着,“阿玛,阿玛。”

“小七不哭啊,”马尔汉举高了自己涂着药膏的手,怕被兰静碰到,另一只手笨拙的轻拍着兰静的背,“阿玛知道小七疼,等过一会儿,阿玛就给你上药,上了药就不疼了。”

“阿玛,阿玛,”兰静搂着马尔汉一直哭,把自己无故穿越的委屈哭了出来,把自己生于这个处处都在勾心斗角地方的恐惧哭了出来,也把自己之前抱着私心利用马尔汉的惭愧哭了出来,她已经暗下决定了,哭过这一回之后,就要真的把面前这个人当做自己的父亲,要发自内心的孝敬于他。

“好了,小七不哭了,”马尔汉把兰静的头从自己的怀里抬了起来,从旁边拿过一条帕子来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看看,都哭成小花猫了。”

“阿玛。”兰静扭股糖一般的缠着马尔汉,将自己泪吟吟的小脸贴到了他的脸上。

“哈哈哈,”马尔汉笑了起来,“你这是在报复阿玛吗?因为阿玛说你是小花猫,你就也要弄阿玛一脸?”

“阿玛。”兰静捧着马尔汉,看着他的笑脸,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又用嫩嫩的小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兰静虽说打定了主意要孝敬马尔汉这个父亲,可无奈她现在也只是个婴儿而已,要表现孝道还是只能和以前一样,对他表示亲近,逗他开心。

“好小七,真是阿玛的乖女儿,”马尔汉和兰静玩了一会儿,然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身前,“来,阿玛给你上药。”

兰静乖巧的任由马尔汉将她的小腿伸直,只是马尔汉在挑出那个药膏的时候还是停了停,又再次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过药的地方,这才将药涂上兰静的腿上。上好药之后,马尔汉将药盒放在一边,把兰静抱进怀里,忽然叹了一口气。

兰静抬头看着马尔汉,一时没明白他叹气的缘由,却也伸出小手抚着他的脸,以示安慰之意,马尔汉抓着兰静的小手,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又低叹了一声,“小七,不知道你长大之后,会不会也会充满了心机?”

啊?兰静一愣,不过也马上反应过来了,看来自己之前的怀疑没错儿,自己这个阿玛并不是一个糊涂之人,今天这场戏码,他恐怕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为什么还会做出那个决定,却让她一时还没有想明白。

“不过,”马尔汉又苦笑着说道,“你要是真的长成了个没心机的,那我倒更要不放心了,我可不希望你嫁人之后受欺负。”

兰静对马尔汉这话,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不过好在她只是个小小的女娃,只要笑就够了。

“我也是糊涂了,”马尔汉被兰静那没心没肺的笑容也逗乐了,“其实有心机也不是坏事,你将来是要选秀的,没心机怎么行?只要这份心机不要用在阿玛身上就好,或者只要不是害阿玛就好。”

“阿玛,”兰静从马尔汉的怀里站起身来,用软软的小手臂揽着马尔汉的脖子,小脸也贴了过去,奶声奶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小七,疼,阿玛。”

“你说什么?”马尔汉把着兰静的肩,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拉出来,瞪着眼睛盯着她看,“小七,再说一遍。”

兰静的两只小手按在马尔汉的脸上,又嘟着小嘴在上面大大的亲了一口,然后看着马尔汉笑得甜甜的,重复着说了一遍,“小七,疼,阿玛。”

“哈哈哈!”马尔汉从炕上站起了身,将小七举得高高的,转了一个圈,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好小七,阿玛的好小七,你真是太可人疼了。”说完狠狠的在兰静的小嫩脸上亲了一口。

“老爷,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妾身在外面就听到您笑了,”太太边说话边带着端着锅碗的几个丫环走了进来,看到马尔汉的样子,忙急着走过来说道,“老爷,您在做什么,还不把小七放下来,看吓着她。”

“没事儿,我马尔汉的女儿,哪能这样就吓着了。”马尔汉虽然这么说,到底还是走到炕边坐了下来,将兰静放到自己腿上。

“小七,”太太走到马尔汉的身边,弯下身来问着兰静,“怎么样,刚才吓到没有?”

兰静往下捂着脸的小手,露出了被马尔汉胡须扎得有些发红的脸颊,嘟着小嘴看了看马尔汉,然后对太太带着些委屈的说道,“阿玛,扎人,疼。”

“是吗?”太太忙抚着兰静的小脸,也有些埋怨的看着马尔汉,“老爷也是的,您不看看小七的脸有多嫩,就用胡子扎她,看,都扎红了。”

“好,是阿玛不好,”马尔汉笑着低头看了看兰静。

这时候跟太太进来的丫环们,已经将小菜摆到了炕桌上,盛着粥的锅也摆好了,太太站起身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亲手去盛了一碗粥递给马尔汉,“老爷,趁热喝点粥吧。”又伸手去抱兰静,“来,把小七给妾身,让妾身来喂她。”

“嗯,”马尔汉将兰静交给太太,先夹了口小菜,然后才用匙勺起一口粥送入口中,喝过之后,又看向太太问道,“怎么,这里也有骨汤吗?”

“怎么会呢?”太太笑着摇了摇头,一边喂着兰静喝粥,一边说道,“是妾身从府里带过来的,妾身想着老爷一路风尘,想来总会有些燥,所以特意在家中熬好了骨汤带来,就是为了让老爷能喝着顺口的,除了这个以外,妾身还带了好些梨呢,已经熬了梨汤了,一会儿老爷也喝一碗,去去燥。”

“到底是你细心。”马尔汉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之后,又低下头来接着喝粥,喝到一半,又抬起头来看着太太,冷不丁的又说了一句,“你把小七照顾的很好。”

“老爷这是怎么了?”太太笑着说道,“小七是妾身的女儿,妾身照顾她不是应当的吗?老爷对她不也是一样吗?听说连药都是老爷亲自帮她上的,妾身听后可是很为小七高兴呢,有老爷这样疼着,她这一生一定会很顺遂的。”

“那是当然的。”马尔汉看了看太太,又低下头喝粥去了,再没说什么突兀的话。

第二天起程的时候,太太重新安排了车驾,几个姑娘不再同处一车了,而是由自己的母亲各自带着,这样也确实起到了安定的作用,一路平安无事的来到了京城,可是进到京城之后,却接到了一个突然的消息,太皇太后病重了。

PS:

感谢“那一小堆”的打赏!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犯罪之前先找老婆

因为太皇太后突然病重,康熙暂时将与俄罗斯的谈判事宜放在一边不谈了,毕竟是俄罗斯那边战败了,是他们求着大清的,让他们等一等也是无妨。可这样就苦了马尔汉了,其他人不办这个事儿,还有其他的差事可以办,可是他被调入京进理藩院的理由却是说的明明白白,为了就是与俄罗斯谈判的事宜,现在这个事儿放到一边不谈了,他也就成了个三不管的人了,成天的在理藩院里无所事事。

也因为事情以后的发展尚未明朗,所以马尔汉也不便置产,只租了一个大小适中的院子来住,其实他大可以去他大哥楞色的府内借住的,但一来是父母已然不在,兄弟们也分了家,再加上楞色也只是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府里的地方并不是很大,自己这一府的人住进去,就更显窄了。所以在租好了房子之后,才带着太太和兰静一同过府去拜见了兄嫂,虽然楞色也为他在外租房的事儿埋怨了几句,到底也就这样做罢了。

马尔汉也没有因为俄罗斯的事儿暂时不被理会而焦燥不安,除了去拜见过一次索额图之外,在理藩院里没事可做,就去查找各种与俄罗斯相关的资料详细抄录下来,回到府里再整理清楚,兰静看在眼里,心下也是暗暗的点头,这才是沉稳做事的人呢,看来索额图会对阿玛这个从五品的官员如此看重,也确实是很有眼光的。

在埋头准备俄罗斯的资料的同时,马尔汉对以太皇太后的病情也很是关注,话里话外的意思虽然觉得好象不大妙,却还是期盼她老人家能快点好起来,毕竟她的身体好了,俄罗斯的事宜才能早点进行。

兰静在现代虽然看过不少清穿的小说,却是集中在九龙夺嫡的时期,准确与否尚还在未知之数,之前之后的事儿更是只知道个一个大概,她知道这个病了的太皇太后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孝庄文皇后,当然这个是谥号,是死后才有的,想到这里,兰静就不免想到康熙王朝中斯琴高娃老师自称“我孝庄”是多么的滑稽。

现在的孝庄文皇后还是叫做昭圣太皇太后的,至于完整的徽号,马尔汉有一次倒是提起过,只不过兰静却没记住,当然这也不怪她,因为那个徽号实在是太长了,怕是得有二十个字上下,马尔汉虽然是一口气说出来的,却不知他是背了几遍才记住的,不过兰静倒是留心注意了一下,里面绝对没有孝庄的字样,至少“孝”字肯定是没有的,至于“庄”字吗?好象倒是有,但前面那个字肯定不是“孝”字。

这一想下来,兰静的思维又发散了,其实她只是在懊恼,早知道自己会穿过来,一定把这个时候的历史好好的研究一下,至于知道一下太皇太后这次到底挺过去没有,不过她回念再一想,就算自己知道了也没用,现在又不能说出来,一来是不会有人信,二来说不定还会给阿玛和府里招来个诅咒太皇太后的罪名。再说不管太皇太后挺过去没有,对阿玛来说,也不过就是早一天去俄罗斯还是晚一天去的问题。

虽说有时候会难免夜长梦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但世事总是福祸相伴,能去俄罗斯固然会让阿玛一展才能,可如果不能去,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与索额图离的远一些。不过,已然都穿到这里了,却不能亲眼目睹一下这位历史上的传奇女性的风采,对兰静来说,倒也算是个遗憾,就算这次太皇太后挺过去了,肯定也是坚持不到自己选秀进宫的时候。从大人们的谈话中,兰静知道,太皇太后现在已经七十五岁高龄了,而自己选秀则是要在十三岁到十七岁,即使她不记得孝庄活了多大年纪,但至少肯定不会是那么大的。

不过康熙倒还真如历史上所说一般的孝敬太皇太后,从马尔汉带回来消息中兰静知道,自太皇太后圣体违和之后,康熙就朝夕呆在慈宁宫里席地奉侍,亲调药饵,寝食俱废,又亲自步行来到天坛致祭,虔行祷祀,还为此大赦天下,将所有内外问刑衙门中监禁的人犯,除十恶死罪及贪官、光棍不赦以外,其余均减等发落。

听阿玛说到这儿,兰静又跑了个神,小小的囧了一下,却原来当光棍还有这个不好之处,居然遇赦不赦,或者其他的男人们会因此吸取教训,在要犯罪之前,最好先找个老婆。当然兰静这也是没事儿跟自己开个玩笑,专喜看古典小说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在明清时期,“光棍”其实就是流氓的通称,也就是地痞无赖这一类的人物,不过能遇赦不赦,可见得这时却这些人的处置也是够严厉的。

但康熙做了这么多的事儿,却都没能留住太皇太后,在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太皇太后崩于慈宁宫。

太皇崩世的时辰是子时,所以消息传到马尔汉府里时,正是夜深的时候,只是在消息还没到的时候,兰静就已经让外面那一声接一声连绵不停的钟声惊醒了,乳母自然也听到了,赶紧起来点起烛火来看兰静,生怕她惊到了。

过不多时,李嬷嬷也举着灯过来了,还没等进屋站稳就出声问道,“七姑娘怎么样了?吓到没有?”

乳母怀抱着兰静,赶紧摇头说道,“没有,七姑娘虽然醒了,但看样子并没有吓到。”

“那就好,”李嬷嬷点头说道,“太太不放心,让你带七姑娘过去呢。”

等兰静到了太太屋里没多久,马尔汉也过来了,也是一进门就问道,“小七呢?受惊了没有?”

“没有,”太太赶紧抱着兰静迎了过去,“妾身也怕小七吓到,这不赶紧就抱过来了,不过这个小丫头,倒是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样子。”

“是吗?”马尔汉低下头去看着兰静,“小七胆子这么大吗?”

兰静冲马尔汉甜甜的一笑,伸出小手去够他的脸。马尔汉就势将兰静接过去抱在怀里,兰静用软软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将小脸贴在他的脖颈处蹭啊蹭的。

“要不说小七疼阿玛呢,”马尔汉的脸上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看看,她是在安慰我呢。”

太太看着马尔汉与兰静的父女互动,脸上也带出了笑容,又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道,“老爷,您看是不是?”

“差不多。”马尔汉明白太太的意思,“只是现在什么都不要做,等消息传来了再说。”

“是。”太太答应一声,“老爷还是到炕上坐吧,妾身给你倒茶来,怕是今儿个晚上都不得睡了,嗯,应该再去叫厨下熬些补汤,我们还好,在家里还得抽时候补补觉,可是老爷明儿个还得当差去呢,况且接下来还要有的折腾呢,总要补一补才不至于亏了身子。”

“你不用忙了,”马尔汉抱着兰静坐到炕边,出声阻止太太道,“这个时候正是要脸色憔悴才好,否则岂不是碍眼?”

“倒也是,”太太终究还是倒了碗茶过来,“只是老爷总也要注意身子才好,这一大家子人可都指着您呢。”

“放心吧,”马尔汉点了点头,低下头来看着兰静,“我心里有数。”

报消息的人很快就来了,马尔汉和太太因为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倒并没有太过吃惊,打赏了报信的人之后,太太就开始布置起来,首先吩咐李嬷嬷,“去侧奶奶屋里和姑娘屋里告诉一声,让她们把之前准备的素服赶紧换上。”然后又叫过赵嬷嬷来,“你去针织下人那儿,把日前让她们做的素服领上,再带些人分到各处,让他们马上换上,换上素服之后,就集中到院子里,我有话要吩咐。”

把各项安排都派出去之后,太太也取出了准备好的素服,服侍着马尔汉换上,自己也把头上的发饰取了下来,换上了素服,兰静也由乳母服侍着,换下了身上穿着的小红袄。过不多时,府里的下人们也都集中到院子里来了,太太对他们的吩咐简练而干脆,一是让他们把府里为过年而装饰的喜气之物赶紧收了,二是马上按照国丧的样子布置起来,三是让厨下把所有的荤腥之物收起来,四是给老爷另收拾一间屋子,太皇太后驾崩,官民均是要斋宿二十七日的。

康熙二十六年的新年,就在这一片哀悼的犒素中过去了,到得二十七年,俄罗斯那边等不及了,派人来说,他们先派使者到色棱额去等候,只等大清的使臣到达就可以开始谈判了。于是与俄罗斯谈判的事宜终于又被提到日程上来了。

PS:

在此因答下亲们的问题。

第一,关于女人也称“奴才”的问题。据资料显示,在清朝不论男女,都是应该自称奴才的,写求生记时,怕大家不能适应,所以用了“奴婢”一词,但现在想来,觉得其实奴才与奴婢差别也不大,所以在这本文中就按资料来了。

第二,至于侧奶奶在面对家主和主母时是否应该自称奴才。关于这个问题是,我倒是并没有查到,之所以会如此设定,一是,文中现在虽然没写明,但以马尔汉现在的家世,他的侧室应该原本就是府中的丫环,因为生有女儿才被升位的;二是,当时府邸、世家之间交往,必须由正室出面。正式庆吊场合,绝不能以侧室出头,故此嫡室病故,必须续娶,而继娶的夫人虽为正室,比起元配的地位来还是要差一些,侧室就更不用说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魏姑娘离开了

与俄罗斯的谈判虽然提上了日程,却也不是马上就能起程的,商量来商量去,要考虑能力问题,又要权衡利弊,均衡各方的关系,最后总算把名单定下来了,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都统公佟国纲及尚书阿喇尼、左都御史马齐、护军统领马喇等人为主议,并率领八旗前锋兵二百、护军四百、火器营兵二百一同前往。至于象马尔汉这样的附属官员,旨意中自是不必提的。

可能是马尔汉注定了要好事多磨吧,这次的谈判总是波折重重,先是太皇太后崩世,后来好不容易把名单定下来了,又因为河工事宜要紧,康熙把马齐从谈判人员中撤了出去,这下又得商量补进的人员,等商量好了,已经到了五月份了,在康熙仔细交待过之后,使团总算是可以起程了。

使团出发的那天是五月初三,太太早在前一天就让人做了一桌子好菜给马尔汉践行,又精心为他准备了行装,特别是厚衣裳,准备的最为充分,兰静也抱着马尔汉,做了好一番的依依不舍,满肚子想叮嘱的话,无奈以自己现在的年龄却是不能说,只好翻来覆去的说着“阿玛,小七会想你。阿玛,快回来!”

结果兰静的话还真应验了,马尔汉回来的非常快,本来以为这一去,怎么也得过完年之后才能回来的,没想到却是还没到十一月呢,人就回来了,却原来在他们行至到克鲁伦河附近的时候,正赶上噶尔部进犯喀尔喀蒙古,道路被阻隔了,使团无法通行,经报康熙之后,领命返回京城。当然这并不是表示谈判不再进行了,双方约定了第二年在尼布楚进行谈判。

马尔汉这次去与俄罗斯谈判虽然没有最终达到目的,但在他离开的这段时候,府里的人员却是发生了变动,那就是魏姑娘离开了,理由是她不守本分,枉顾尊卑,对侧奶奶不敬,本来是可以直接将她发卖的,但太太心善,又念在其侍候了老爷一场,所以只着其家人领回,而且连她房里的衣服首饰体已都准其一并带走了。

只是魏姑娘回到娘家也没呆多久,听说她父母早已经故去了,娘家的兄嫂将她的钱财贪了不说,还嫌她被退回来让他们没了脸面,托人帮着寻个人家早早的打发了,正好有一个过路的客商听说了,就说他因为子嗣艰难,正好要买一个小妾,魏姑娘的兄嫂自然乐得多赚些银子,乐不得的应了,也不管魏姑娘愿意不愿意,直接将她塞进一顶小轿,交给了那个客商,而那个客商得了魏姑娘之后的第二天就带着她回乡去了。

魏姑娘被带走的那天,太太让乳母带着兰静在屋里不要出来,所以当时兰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隐隐传入耳中的哭闹声还觉得有些奇怪,不过都被乳母用话岔过去了,倒是事后听着丫环婆子们的议论,才明白了个大概。听说那天六姑娘那天也早早的被太太找了借口送到王氏那里去了,魏姑娘的声声呼唤一句也没传到她的耳朵里,等到后来,她无论再怎么哭着要找魏姑娘,却已经是见不到了。

不知道事情是巧还是不巧,在魏姑娘被那个客商带走后不过半个月,马尔汉就因为谈判行程受阻,提前回到了京城,听太太说了这件事儿之后,他的神情间倒是淡淡的,仿佛根本不在意的样子,只窝在他怀里的兰静从其略微有些加速的心跳中,感觉到他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的平静。

接下来的日子里,马尔汉一直都没再提及此事,好象府中从来都没有魏姑娘这个人似的,甚至每当六姑娘跟他哭着吵着要找魏姑娘的时候,他也是马上让王氏将她抱走,六姑娘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一点事儿都不懂,几次教训受下来,自然也就不再说了。而下人们看到此种情形,更不会不识趣,于是魏姑娘也就此正式的从马尔汉兆佳氏的府里淡出了。

回京等候下一次谈判的马尔汉比之前更加起劲儿的继续研究各方资料了,索额图作为谈判的中心人物,对自己提拔之人的工作态度很是赞赏,对他的工作成果也很感兴趣,于是马尔汉在府里提起“索相”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起来,让兰静心下暗自担忧不已。不过当她想到历史上的自己可是被康熙指给十三阿哥当嫡福晋的时候,又把心放下来了,要当皇子的嫡福晋,马尔汉现在的身份显然是不够格的,那么也就是说,在自己嫁人的时候,阿玛非但不会有事,官职也会升到一定的高度。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兰静也一天天的长大,甚至可以迈着小短腿在院子里追着马尔汉跑来跑去了,而马尔汉去与俄罗斯的第二次谈判也开始进行了,康熙二十八年的四月二十六日,依旧有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也依旧有都统一等公佟国纲,还有都统郎谈、都统班达尔善、黑龙江将军萨布素、护军统领马喇、理藩院侍郎温达,翻译法国人张诚和葡萄牙人徐日升,还有马尔汉这些个随从官吏,外加黑龙江兵一千五百人,浩浩荡荡的使团队伍从京城出发,往尼布楚去了。

尼布楚离京城比上次的谈判地点要近一些,所以清朝的使团仅用了一个多月,在六月十五日就到达了,这回倒是俄罗斯来得晚了,直到七月初五才到,双方经过几轮的谈判之后,于康熙二十八年七月二十四日签订了中俄两国的第一个边界条约《中俄尼布楚条约》。

或者是谈判顺利完成,大家急于报功,又或者归乡心切,总之使团回程所用时间比来时要短一些,不早不晚,刚刚好在兰静过生日的当天回来了,府里自然也已经得了消息了,太太派了小厮出去随时打听着,自己则带着其他女人们在屋里等候。

兰静今天是寿星女,自然打扮的喜气,一身红衣映衬着她的脸,显得更加的白白嫩嫩,她眨着大眼睛看着太太问道,“是阿玛要回来了吧?”

“是啊,”太太捏捏兰静的小脸,笑着说道,“又让你说对了,你阿玛真的就在今天回来了。”

“怎么?”一旁的五姑娘开了口,她现在也已经有八岁了,她看了看兰静,笑着开了口,“小七居然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提前就知道阿玛要今天回来了。”

高氏马上喝斥五姑娘道,“兰蕙,不要乱说话。”

太太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要紧的,她一个小孩子家好奇也是有的,其实小七又哪里会什么未卜先知,不过是凑巧蒙上的罢了。”

“小七没有蒙,”兰静拉着太太的手说道,“小七知道阿玛今天一定会回来,今天是小七的生日。”

“看来还真是,”高氏笑着说道,“老爷一向疼七姑娘,为了她的生日赶几天路也是有的。”

“你这话说的可不妥当,”太太看了看高氏,面色虽带着浅笑,语气却已经有了几分郑重,“老爷是跟着使团走的,难道说整个使团都为着小七赶路了不成?不过就是个巧合罢了,小七小孩子不懂事乱说也就罢了,咱们大人可不能这么着,否则是会惹祸的。”

“是奴才不谨慎了,”高氏忙冲太太行了一礼,“奴才本来是想开个玩笑,逗七姑娘开心的,却没注意分寸,以后奴才会记得的。”

“没关系,以后注意些就好,”太太的笑容加深了些,又语重心长的对王氏和高氏说道,“咱们到京城说话也快两年了,你们也应该看出来了,这里的规矩比归化那边要大多了,这也难怪,是天子身边嘛,自然不同于别处,所以咱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一个行差踏错,都有可能给老爷、给咱们府招来祸事,知道了吗?”

“奴才记住了。”王氏和高氏同时行礼说道。

太太在跟王氏和高氏说话的时候,兰静注意到了那个五姑娘撇了撇嘴,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吃二姑娘拽了一下,才收起了神色,而六姑娘,这些年早已经没了之前那任性拔尖的样子,只安静的呆在王氏的身边,跟王氏一样,不乱说也不乱动。

这时守在外面的环儿一脸兴奋的过来禀报,“太太,老爷回来了。”

“是吗?”太太赶紧站起身来,“来,大家跟我一起出去迎接老爷回府。”

随太太一同迎到院了里,兰静远远的就见阿玛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看上去虽然比以前黑了瘦了,但眼睛里的光彩却是闪亮的。

“给老爷请安,老爷辛苦了。”太太忙抢前几步迎了上去,第一个行下礼去。

“嗯,好。”马尔汉笑着用左手扶着太太,右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太太一愣,随后眼圈一红,将头顶在了马尔汉的胸前。

兰静虽然刚满三周岁,但太太已经开始教她规矩了,所以她知道,马尔汉这是在与太太行顶头礼,这是久别重逢的老夫妻相见时的礼节,只是以前从没见他们行过。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抱腰接面大礼

既然是一种行礼方式,马尔汉和太太当然也不会抱太久,做完动作之后就马上分开了,兰静这时候和其他的姑娘们一起走了过去,站在马尔汉的面前双脚平行,双手扶膝,随即一弓腰,膝盖略弯曲如半蹲状,“女儿请阿玛大安。”

“好,好,”马尔汉看着几个女儿,笑着点头道,“嗯,都长大了。”

太太在一边摇着头笑了起来,“看老爷这话说的,好象您出去十年八年了似的。”

“我是说这小孩子长得快,”马尔汉笑了笑,眼睛看见了兰静,冲她长开了手,“来,让阿玛抱抱今儿个的小寿星。”

“阿玛,你回来了!”兰静甜甜的叫了马尔汉一声,迈动着小短腿冲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是啊,阿玛回来了。”马尔汉俯身贴了贴兰静的小脸,然后直起身来,用手抚摸着兰静的后背。

马尔汉和兰静做出来的动作,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父女亲近之举,其实却是和刚才马尔汉与太太所做的一样,也是一种满人的行礼方式,叫做“抱见礼”,是长时间没见面的至亲好友之间相见时所行的大礼,如果是平辈之间,那么不论男女,都是双方抱肩贴面;如果是长辈和晚辈之间,则如马尔汉和兰静这般,所以也叫“抱腰接面大礼”。

在清朝初建的伊始,抱见礼被定为了宫中规格最高的相见礼仪,当然与皇皇帝行抱见礼,是与别人不同的,行礼者要于略远处先行跪拜,到近前的地方再跪拜一次,然后才能去抱皇帝,还不能抱腰,只能是抱膝或是腋下。皇帝坐在殿陛或行幄受礼,一般是不需还礼的,但如果行礼者是地位尊贵或辈份比较高,皇帝则要视情况决定是还礼还是起立受礼,或是互行抱见礼。而皇帝亲自郊迎,与来者互拜并互行抱见礼则是最高等级的相见礼节。

不过在入关之后,随着汉族影响的越来越深,随着宫廷礼仪的越来越正规化,也因为“以抱不雅驯”,虽然抱见礼在关外还一直保留着,但在京城里的满人贵族们却已经逐渐的以执手礼代替了,就是各自伸出右手相执,虚拢但不握紧,说白了,就是和现在的握手差不多。

这些都是太太告诉兰静的,她在教兰静规矩的时候,采取的是不管兰静懂不懂,都先跟她说了算数的方式,兰静面上做出听的迷迷糊糊的样子,但心里却暗自记了下来,这可是自己在这个朝代生活下去的基本,她可没有小燕子那种即使身处等级最为分明的皇宫之中,却还是视规矩礼教于无物的大无畏精神,事实上她认为老祖宗传承下来的礼节还有很有些可取之处的,再者老话说的好,入乡随俗,兰静对当这个时代的另类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兰静虽然跟着太太学了些粗浅的规矩礼节,但在马尔汉回来的时候,与他行“抱腰接面大礼”,却是她见到马尔汉与太太行顶头礼的时候,突发奇想的临时发挥,反正这个礼节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只是上前抱一下阿玛的腰就行了,如果马尔汉回应了,那就全了礼,如果马尔汉没回应,那就是一个小女儿对父亲表示的亲密之举,反正她之前也与其他的姑娘们给他行过女子对长辈的蹲安礼了,不过她还是认为,阿玛会回应自己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不出兰静所料,马尔汉果然回应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要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归化任职,这次去谈判的地方又是在东北,随同前去的兵士也是东北的,日常所接触的自然是满人的老礼居多,再加上他适才又刚刚与太太行了顶头礼,那么自己与他抱腰,他会有所回应也是正常的了。

“小七,”马尔汉抚摸了兰静的后背一会儿,又蹲下身来,将兰静的头从自己身上抬起来,“来,让阿玛好好看看你,看看咱们的小寿星漂亮不漂亮?”

“阿玛,”兰静伸出小摸着马尔汉的脸,几个月不见了,她还真是想眼前这个岁数可以当自己爷爷却非常疼自己的阿玛了,“你怎么这么黑了?还瘦了,一定是没好好吃饭是不是?阿玛不乖啊。”

“是,阿玛不乖,”马尔汉大笑了起来,“现在阿玛回来了,小七可以看着阿玛吃饭。”

“嗯,小七会看好阿玛的,”兰静大力的点着头,“对了,额娘还说,以后要教小七做饭,等小七学会了做给阿玛吃。”

“好,”马尔汉高兴的将兰静抱了起来,“那阿玛就等着尝小七的手艺了。”

“老爷,”太太看马尔汉与兰静亲近,心里当然也高兴,但还是笑着伸手来接兰静,“把小七给妾身吧,两位妹妹还没与您见礼呢。”

马尔汉听了太太的话,冲她点了点头,将兰静递了过去,兰静到了太太的怀中,就马上说道,“额娘,小七自己站。”

“好。”太太冲着兰静笑了笑,将她放到了地上。

“七姑娘真是孝顺,”李嬷嬷笑着在一旁说道,“知道太太身子不好,这是怕您累着呢。”

“嗯,有这么个懂事的女儿,也是我的福气呢。”太太低头看着兰静,抚了抚她的头发。

“依奴才说,”高氏这时已经与马尔汉见过礼了,笑着说道,“七姑娘有太太这个额娘,才是有福气呢,太太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才多大点儿年纪,居然就知道与老爷行抱见礼了。”

“她哪里懂这个?不过是有时候没见老爷了,所以要腻着他撒娇而已。”太太摇了摇头,随即又对马尔汉说道,“老爷,今儿个是小七的生日,又适逢您凯旋回京的大日子,实在是应该好生庆祝庆祝,妾身已经让人准备酒席了,不过您现在一路的风尘,还是先梳洗歇息一会儿再开席吧。”

“你们也先回房吧,要开席时我会让人去告诉你们的。”太太见马尔汉点了头,就对王氏和高氏说道。

“是,奴才告退。”王氏和高氏行了一礼,带着其他的姑娘们离去了。

五姑娘本来还想要说什么的,可是被二姑娘拽住了,又吃高氏瞪了一眼,虽然面上还有不甘之色,却还是乖乖的跟着走了。而六姑娘,还是和王氏亦步亦趋的,低着头默默离去。

马尔汉这时已经跟太太回到了主屋里,太太从丫环手中接过茶去递到他面前,笑着说道,“妾身还没恭喜老爷呢,听说这次出使谈的很顺利,老爷的前程就要似锦了。”

“不过是禀持圣意罢了。”马尔汉倒没有什么兴奋之情,只淡淡的说道,“但求无过罢了。”

兰静知道马尔汉为什么会有如此神态,她从现代而来,自然知道这个《尼布楚条约》虽然一般上被认为是一个平等条约,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这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因为在这个条约里,中国放弃从额尔古纳河到贝加尔湖的领土,而这部分领土自古就是中国东北少数民族的聚居地,自唐朝以来,辽、金、元、明都对该地区实施了有效的统治,明朝还在那儿设立奴儿干都司进行管辖。而俄罗斯不过是在清初的时候,才有一些匪徒流窜到那儿附近殖民。

更为重要的是,中国在与俄罗斯的战争中是胜利的一方,是俄罗斯首先求和的,战胜了就还要割让领土,这不是不平等条约是什么?既然在现代都有许多人这样认为,那么马尔汉这个清朝人,事先阅读掌握了大概相关资料的人,亲身参与谈判的人,对此的体会自然更深,现如今得到这样的结果,他又怎么可能会雀跃?不过因为这个谈判的方针是康熙制定的,他不好说什么罢了。

兰静也知道康熙为什么会做出这等决定,因为他不想与俄罗斯再多做纠缠,因为他不想在西北和东北两边同时作战,因为清朝现在的统治并不那么稳固,而这个条约的签定也确实保障了中国东北边境一百多年的安定与和平,只是以自己的领土为代价是否值得,兰静却持保留意见,如果清朝不盲目的崇拜骑射,好好地开发火器,那么不管是对哪里的战事,都不会是那么辛苦的,更不会为后代的中国人埋下了要遭受莫大耻辱的隐患。

“小七想什么呢?”兰静被马尔汉捏了捏小脸,才发觉自己又想远了,赶紧收回思绪来对着他笑着伸出手来,“小七在想,阿玛给小七带什么礼物回来了。”

“小七,”太太忙在一边说道,“不许没规矩。”

“没关系,”马尔汉不在意的笑着,又在小七的头上狠狠的揉了一把,“放心吧,阿玛怎么会让小七失望呢?只是礼物放在行李里,一会儿再拿给你。”

“阿玛,”兰静捂着头,嘟着小嘴说道,“不要摸小七的头,头发都让你弄乱了。”

“好,不摸,”马尔汉摇着头笑道,“小七是长大了,不只会行抱见礼了,也爱漂亮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不介意叫他一声哥哥

太太听到马尔汉这话,面色一点也没有改变,只笑笑说道,“是啊,妾身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呢。”

“你没想到吗?”马尔汉看了看太太,“我还以为是你教的呢。”

太太依旧笑着说道,“说实话,妾身确实在教小七规矩礼节,这个抱见礼妾身也确实教过她,只是却没让她今天行出来,一来是她还太小,妾身直起身来要去抚摸她的后背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是老爷,二来是她要和其他姑娘们一起给老爷见礼,自然还是蹲安更适合些,所以妾身自知道老爷要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教她这个,为的是让老爷看到心里高兴。”

“小七的蹲安是行的不错,”马尔汉看着兰静笑了笑,“很规矩。”

“不过,”说到这儿,太太看着正冲她做鬼脸的兰静,笑着摇了摇头,“妾身没有想到,小七在行过了蹲安礼,居然又会去跟老爷行抱见礼,妾身本以为这只教过几次的礼,经过了这么多时候她早就忘了呢,或许是她见到老爷与妾身行礼时,自己想起来的吧,也或许就是象妾身所说,她只是跟小时候一样,在与老爷表示亲近而已。”

“什么小时候?小七现在也不大,”马尔汉摇着头看向太太,“你这个时候就教规矩礼节是不是太早了些。”

“也不早了,”太太笑了笑说道,“小七已经四岁了,能各处跑了,再不教,就容易玩野了。”

“是啊,都四岁了,时候过的真快,”马尔汉感慨说道,“记得她生下来的那天,与俄罗斯的事儿,我已经得到信儿了,没想到却是过了三年才有结果。”

“这实在是太巧了,是不是?”太太笑着说道,“老爷在小七生下来那天得了信儿,在小七周岁那年接到了旨意,有了结果回京来又是她的生日。接是来,小七在抓周时给老爷的官印想来也快实现了。”

“是啊,是太巧了,”马尔汉看了看赖在他怀里的兰静,“巧的我不想认为小七是我的福星都不行了。”

“福星?”兰静抓住这个机会和马尔汉进行互动,“我知道,小七就是福星。”

“你听谁说的?”马尔汉看着兰静问道。

“大家都这么说啊,”兰静在马尔汉的怀里坐起身来,“福星不好吗?”

“好,当然好,”马尔汉点头说道,“小七是阿玛的福星,怎么会不好呢?”

“可是,阿玛,”兰静歪着头看着马尔汉问道,“福星是什么意思?”

“福星就是,”马尔汉想了想说道,“就是说只要有小七在,阿玛就会一直很高兴。”

“那,”兰静站起身来,搂着马尔汉的脖子,认真的说道,“小七就永远和阿玛额娘在一起,这样我们就会一直很高兴。”

“傻孩子,”太太摇了摇头说道,“阿玛额娘哪能一直陪着你,你将来是要嫁人的。”

“什么叫嫁人?”兰静故意睁着大眼睛问道。

太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兰静的话,目光看向马尔汉,兰静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阿玛,什么是嫁人?”

马尔汉则是把目光投向了太太,“这个就要问你额娘了。”

“小七,”太太也不再把问题推出去了,只是她也没回答,“现在你还小,跟你说也不懂,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兰静看着太太问道,“就象额娘让小七背的诗一样吗?”

太太忙点了点头,“对,就象那个一样。”

“你还教小七背诗了?”马尔汉这时插了话,扳过兰静的小脸问道,“小七会背什么诗了,背给阿玛听听。”

“好啊,”兰静点了点头,把太太教她的一些浅显的诗背了两三首,看着马尔汉一脸欣慰的样子,又接着往下背道,“小小子,坐门墩,哭着喊着要媳妇......”

“小七,”太太赶紧打断了兰静,“这哪个婆子浑说的话,你一个姑娘家的哪能说这个,赶紧忘了,以后不许再说了,听到了吗?”

“哈哈哈。”马尔汉却笑了起来。

“老爷,您还笑,”太太埋怨的看着马尔汉,“这幸亏是在家里,如果让外人听见,岂不是笑话。”

“好,不笑。”马尔汉摇了摇头道,“你把小七教得很好,只是她还小,不用这么急。”

“嗯,妾身会注意的,”太太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对马尔汉说道,“说到这个,妾身倒想跟老爷说说兰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