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佳氏府里觉得五姑娘死的冤,皇家还觉得为了个格格就折了个郡王福晋冤呢,即使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但至少现在私下里有这么传的,即使明知道这是谣言,也照样会让某些人心里不痛快的,马尔汉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心中既悲愤又忐忑,才会不惜损耗身体也要下死力去配合阿哥们完成沙盘的事儿,即使不能立下大功,至少也可以得到康熙的夸奖,从而也才能尽可能平安的将这一页翻过去。

所以说高氏不管是想为五姑娘伸冤,还是想握住什么把柄来借此为自己或是为二姑娘多图些利,她的这种做法都是触及到了马尔汉的心中底线,从而也让马尔汉不只是对她没了愧疚和怜惜,而且还多了愤恨和厌恶,这一点太太和兰静看明白了,高氏自然也看明白了,所以她才会晕过去的。

“二姐,”兰静看看站在一旁因着马尔汉的话脸色愈加发白的二姑娘,心里暗暗叹息一声,面上却是关心的说道,“您也不要太担心了,先坐下来吧。”

还没等二姑娘说话呢,跟在她身边的黄嬷嬷却先轻哼了一声,刚才马尔汉突如其来的发脾气,也把她吓得够呛,但等到马尔汉的怒气稍缓之后,她也慢慢的定下神来了,见兰静给马尔汉按摩的时候,甚至还用手捅着二姑娘示意她也上前去,只是二姑娘并没有理会她,这个时候见兰静请二姑娘说话,她脸上就带出了不以为然之意,嘴里也轻哼了出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架不住屋子里安静,于是这一声显出来了。

马尔汉冷冷的一个眼光扫过去,黄嬷嬷的脸色立时发白了,二姑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对马尔汉和太太行了一礼说道,“阿玛、太太请原谅,黄嬷嬷因为初到京城,对气候有些不大适应,所以身子有些不爽,还请容她先回去休养。”

太太先看了看马尔汉,见他不置可否,才淡淡的说道,“那就下去吧,多休息几天,养好了再出来,也省得再过了病气。”

黄嬷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低声告了退就下去了。

这时候补汤也送来了,大夫也来了,等马尔汉喝完补汤的时候,高氏那边的诊脉也结束了,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急怒攻心,现在已经缓过来了,以后多注意些也就是了。

“既然大夫这么说,”马尔汉听了之后,脸色平静的吩咐道,“来啊,将高侧奶奶送回去,封闭院门以让她好生静养,没有我和太太的吩咐,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

虽然大夫说高氏已经缓过来了,但她被抬出来的时候,却还是闭着眼睛的,大家也只当她是昏迷着的,谁也没开口,就连二姑娘也没说什么,倒是在高氏离去之后,她对马尔汉和太太又行了一礼说道,“女儿知道自己所的很多事情,甚是让阿玛和太太失望,女儿现如今也知道错了,不敢奢求您二位的原谅,只求您二位能再听女儿一言。”

兰静见到二姑娘边说边朝左右看去,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起身对马尔汉和太太告了退,见他们并没有反对,就又示意着屋中其他下人跟自己一起退了出来。出来时看看天色,确实是已经很晚了,于是嘱咐了人要多加留意屋中的动静,并准备些易消化的食品备用之后,兰静就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这一晚上兰静虽然并不是夜不安枕,却还是下意识的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但除了上夜的丫环们有时翻身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更加没人过来找自己,第二天一大早,在去给太太请安的时候,兰静才知道马尔汉并没有留宿府中,夜里就走了。当然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那天马尔汉回来的时候就说了马上要出去的。

至于二姑娘所说的话,太太也并没有瞒兰静,其实也没什么可瞒的,之前她们都猜到了,就是二姑娘嫁到那边之后,过的并不顺意。虽然兆佳氏的身份和地位都要高过那边,但无奈二姑娘的那个婆婆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除了她另有自己看中的儿媳妇之外,还有就是她想让马尔汉给伊禄顺找的职务,因为过于异想天开,被马尔汉拒绝了,于是这股气也发在了二姑娘的身上,当众训斥什么的,她倒是不敢,但只淡声淡气、带搭不理的,也就让府里那些跟红顶白的下人们心里有数了。

至于伊禄顺,那就是个花心萝卜,既娶到手的女人又哪里会有多么珍惜?又听从了额娘的话,要压着二姑娘,以防她借着娘家之势在夫家拔尖,于是二姑娘的日子就越加的不好过了,因为碍着三叔玛库在那边的势力,伊禄顺虽然不敢多娶小妾,但是通房却是有了一个又一个,倒把她这个正室撂在一旁不理了,婆婆却又拿着她久不怀孕来说事儿,也就是那个公公多少还算是懂点事儿,但因为并不怎么关注后宅,非但没帮上二姑娘什么,反因为他出言教训了婆婆和丈夫,让那二人对二姑娘更加的反感了。

而这次的事情,二姑娘之所以会介入进来,也是因为如此。

PS:

因着赶着发文,有些要说的话没来的及说,现在加上。这几章男主没有出现,主要是为了先把府中的情况理顺,下一章,之锦保证,下一章,男主一定会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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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以为然否?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以为然否?

黄嬷嬷是二姑娘的婆婆大明大亮安过来的眼线,二姑娘想拒绝都不成,而这个黄嬷嬷除了监视二姑娘的动向之年,估计还有一个主要的目的,那就是要让二姑娘不痛快的,据二姑娘说,这个黄嬷嬷每天从早到晚的跟着她,不是说她这做错的不合适,就是那做的不恰当,一天下来不只是没个舒心话,语气神态更是总带着冷嘲热讽,弄得二姑娘的心情越来越郁闷。

不过这回二姑娘的婆婆让她跟着二姑娘一起过来,倒并不是防备二姑娘跟家里人告状,毕竟他们对二姑娘实施的是冷暴力,兆佳氏府里就是想发作,也没有什么实证,相反的,二姑娘嫁过去这么久,却依旧没有怀孕却是事实。所以这次黄嬷嬷过来的主要目的,一来是为了打听康熙贬斥盛京官员的内幕,二来是为了督促二姑娘多为他们家找关系求情,结果经高氏一挑唆,黄嬷嬷就动了心,觉得如果真要是攀上了直郡王这棵大树,他们府里的那点事儿哪还叫是事儿啊,而立下了这个功劳的自己,以后更是会在府里横着走了。

二姑娘虽然隐隐觉得高氏的这个说法有些不妥,但因为她急于摆脱自己现在的处境,又听信了高氏的话,却原来高氏从马尔汉的话中得到了一些信息,知道五姑娘肯定是受到了直郡王福晋的虐待,而直郡王福晋的死也是因此而来的,于是高氏就做出一个判断,直郡王肯定是对五姑娘用情很深的。

高氏之所以会得出这样的结果,是因为她觉得,能为了给五姑娘出气要了直郡王福晋性命的人,只有直郡王是最有可能的,虽然他那时候并不在京城,但想来也就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他觉得自己没办法马上去回护五姑娘,这才让人暗中下手,先要了大福晋的命,没了她,五姑娘自然也就安全了。所以高氏让人去查五姑娘的死因,并不是她就真的认为五姑娘的死因可疑,而是想要借此与直郡王联系上,想着要提醒直郡王知道,五姑娘还有一个生母在。

其实高氏是很希望女儿能攀权附贵的,她是侧室,又没有儿子,能依靠的也就自己生下的那两个女儿了,她觉得只有女儿嫁得好了,她在这个府里的生活才会有所仗持,之前二姑娘事儿她失了算,好在五姑娘争气,进了直郡王府,却没想到这么短命,不过还好,她总算在死前得了直郡王的宠爱,以直郡王为了她可以除掉自己嫡福晋性命的事儿来看,想来这份情也不会那么快就消失的,应该抓紧跟直郡王把关系维持好才是。

之前高氏也跟马尔汉提过这件事,说要请直郡王过府一聚,但话刚起了个头,马尔汉就直接打断了她,说五姑娘都没了,兆佳氏府跟直郡王府还有什么关系,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提起这件事,高氏见马尔汉神情凝重,自然不敢再提起这个茬,但心里却一直都没放下,她认为,马尔汉之所以会这样,肯定是太太和兰静从中捣了什么鬼,从马尔汉的话里,她还得到了一个信息,就是太太和兰静曾经去直郡王府里探望过五姑娘,但却好象是吃了什么亏回来的,具体细节她没问出来,但她觉得自己猜得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肯定是兰静看着五姑娘得了直郡王的宠爱,心中嫉妒,所以做出了什么不合体统的事儿来,惹恼了直郡王,所以马尔汉才会要断绝与直郡王府的关系。

对于兰静吃了亏一事,高氏是高兴的,但要与直郡王府断绝关系,却绝不是她希望的,她觉得兰静得罪了直郡王,被人家处置也是应该,若是为此平白的断了这样一个大好的关系,岂不是兆佳氏整个府里的损失,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她的损失,但是高氏也知道,马尔汉这些日子虽然对自己多有怜惜,但这种关于府里将来走向的重大事情却是不会听自己的,好在这时候二姑娘回来了,让她一下子想到了办法。

虽然高氏对二姑娘很是失望,但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听到她在夫家受到这种待遇,也还是很心疼的,于是干脆两好并一好,让二姑娘的夫家去借由查探五姑娘的死因一事,与直郡王拉上关系,再将自己因为五姑娘的离世病倒在床,想见他一面的心愿传达过去。只要直郡王能来府中对自己表示慰问,马尔汉自然会高看自己一眼,而太太以后对自己也要忌惮几分。至于二姑娘,她那个夫家就算别的不成,好歹还有个正白旗的身份,想来对直郡王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能借着自己和二姑娘的关系攀上这棵大树,又何愁他们对二姑娘不好呢?

就是因为高氏说的有鼻子有眼睛,有根又有据的,过怕了苦日子的二姑娘也就信了,即使心底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却也没有坚持反对,当然在高氏和黄嬷嬷搭上线之后,她就是想反对也是反对不来的,不过如果她真有心的话,来报个信却还是可以的,可她却连这点儿也没做,幸好兰静看着她手下出去的人太多,心下奇怪派人去查才知道有不妥,否则非惹出祸来不可。

当看到马尔汉愤怒之极的样子,二姑娘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其实在她的下人们全都被追回来并被严密看管的时候,在高氏和黄嬷嬷气恨交加却并没有上门去理论,而要等着马尔汉回来讨公道的时候,二姑娘就已经有所领悟了,她毕竟是参加过选秀的人,也是受过嬷嬷调教的人,对一些事情的忌讳知道的要比高氏和黄嬷嬷要多,她明白这件事高氏和自己都想得太简单了,事涉直郡王府,也就是牵扯进了皇家,皇家的事儿又哪里有简单的,阿玛之前会坚持与直郡王府断了关系,其中必然有很严重的理由,绝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兰静的缘故。

明白过来的二姑娘也是真明白,一改往常的怯懦,找借口将黄嬷嬷打发出去,又直言不讳的将自己和高氏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都告诉了马尔汉和太太,当然对高氏的一些心思,她还是有些隐晦和遮掩的,但太太是什么人,当然一听就听出来了,只是见她现在已经失了宠,也犯不上太去理会了。

听过二姑娘的话之后,马尔汉又气又恼又有些恨铁不成钢,说自己已经让玛库在那边帮着她撑腰了,她却还能让自己过的这般憋屈,也实在是太过软弱了,不过对二姑娘的夫家居然敢如此待自己的女儿也是愤恨不已,说让她先好生在府里舒心过些日子,等自己忙过这一阵之后,一定要想个办法整治那家人,让他们知道知道,兆佳氏的姑娘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太太当时也表了态,从此以后,二姑娘全用自己府里的人,她带过来的那些,都挪到另一处去养起来,等到她要回去的时候再看做如何处置。解决了二姑娘的事儿,又确定了那些下人确实没接触到什么要紧的人,更加的还没机会与直郡王府里的人拉上关系,马尔汉的心也放下了,于是就赶着出门接着为沙盘的事儿忙去了。

马尔汉有沙盘的事儿在忙,兰静也有自己的礼物要准备,而为了准备这个礼物就难免有些东西要采买,为怕下人们出去买的不合自己的意,再加上最近郁闷的事情也过多,兰静也想出去散散心,在请示过太太之后,就带着楹嬷嬷和安儿一起出来了。

“姑娘,真是巧啊,又碰到你了。”十三阿哥笑眯眯的看着兰静,手里的扇子摇啊摇的,摇得兰静的头一阵阵的发晕,这可真是......太巧了啊,为什么每次自己出门来,就总是会碰到他呢?难道说这是在暗示着自己,这个十三阿玛嫡福晋的位置是逃不掉的?

“十三爷,真是巧啊,”兰静看看周边的人们,不好行大礼,欠了欠身意思一下,但笑容比起以前来却并不安全是客套了,“上次的事儿,还要多谢您呢。”

兰静此语,自然是为了在直郡王府里,因着他和十阿哥的出现才为太太和自己解了围的事儿,虽然马尔汉肯定有过表示了,但兰静本人却还没有正式谢过呢,当然这话也不能说白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不过是因缘际会,姑娘客气了,”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不知姑娘此次出来,是有什么目的,在下可有能效劳之处?”

“十三爷才是客气了,小女子有何事敢劳动您的大驾?”兰静也笑着说道,“听说您最近也是忙得不轻,这次出来想必也是有要事待办,小女子就不耽误您了。”

“我没什么要事,”十三阿哥笑着摇了摇头,“这次出来本就是为了放松的,凭是再大的事儿,总也要张弛有度,这样也能事半功倍。姑娘以为然否?”

以为然否?兰静眨了眨眼,张弛有度?这个话从十三阿哥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就是那么别扭,虽然她已经否定了他穿越人士的身份,但却怎么看他也不象是历史上的那个克已奉公、劳累致死的十三阿哥,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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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马上修好!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十三阿哥的提醒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十三阿哥的提醒

不管兰静是不是以为然,但十三阿哥既说出这个话来了,她总不能就这么驳了他的面子,当然是要顺势应下来了,不过往好处想,这样倒也省了些银子了,你还别说,这个深宫里长大的皇子阿哥,不只是眼光不错,居然还挺会侃价的,而且讲完价之后,就直接让他的下人把钱付了,兰静想想那钱虽然不能算是少,但对一个阿哥来讲,也实在是算不上不多,也就老实不客气的接受了。

把采买的东西放到车上之后,兰静应十三阿哥的邀请到茶楼的雅坐里一叙,而楹嬷嬷和安儿以及十三阿哥所带的下人则侍候在外间。兰静其实也看出来了,十三阿哥此次陪自己购物是假,有话要与自己说倒是真的,只是他不开口,兰静也不问,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嗅着茶香,品着茶。

十三阿哥倒是没品茶,但也没开口,只是舒服的坐在椅子上,端详着兰静品茶的样子,他的目光虽然并没有恶意,也并不灼人,就那么淡淡的、平静的,可总这么被人盯着也受不了啊,刚开始兰静还绷得住,时候一长,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正当她决定放下矜持的架子,先主动说话的时候,十三阿哥却出声了。

“这个茶很好喝吗?”十三阿哥依旧用那平静的眼光看着兰静,扇子还在手里摇啊摇的。

“兰静觉得还不错,”兰静赶紧趁机放下手中的茶碗,恭敬的说道,“当然要入您的口可能还差点儿,毕竟宫中的茶才是极品。”

“也未见得宫中的就是好的,”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别看我们是皇家人,但有些时候受的骗比一般人却要多的多。”

“十三爷说笑了。”兰静觉得十三阿哥的这话没法接,就随便说了句话敷衍一下。

“是说笑吗?”十三阿哥挑着眉看了看兰静,然后又笑了笑,“那就算是说笑吧。”

兰静不知道十三阿哥发出的这个感慨是从何而来,一时也不知接什么话好,只好略带尴尬的回十三阿哥一笑。

“好了,不说这个了,”好在十三阿哥也马上转移了话题,“先说说那个沙盘吧,没想到你随便那么一想,居然就想出了这么好的主意,有了它,以后再有战事可就方便多了,你这也算是为国立功了。”

“兰静是绞尽了脑子的,可不是随便那么一想,再者听兰静的阿玛说,这个沙盘其实自古就有之,只是太过简陋不太实用罢了,”兰静笑了笑说道,“不过兰静之前想到这个,也只是为了要一慰皇太后的思乡之情,可没想到什么战事不战事的,也是几位阿哥心里存了家国天下,才会一见就想到那方面去,又不辞劳苦的去将之付诸于实现。所以如果要说功,也是您几位阿哥之功,兰静可是不敢腆颜居于其中的。”

“兆佳姑娘还是这么谦虚,”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只是有件事我却是觉得很奇怪,从那鸭绒手套,到发现酒的新功效,再到驱蚊虫的药水,还有这次的沙盘,姑娘想出来的主意,似乎都跟能兵事上沾了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兆佳大人在兵部应差的缘故?”

“十三爷说笑了,”兰静心里一惊,面上却极力保持着平静,又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来,“那些事都是兰静误打误撞碰上的,叫十三爷这么一说,倒好象是有什么存心了似的,只是十三爷忘了,那鸭绒手套可是兰静年幼时贪玩所致,总不会是兰静在那个时候就有着为国为民的思想了吧?至于说都跟兵事沾上边,兰静却觉得没什么可奇怪的,正如十三爷所说,兰静的阿玛是在兵部应差,所以见着什么事都会往那上面想,要是换了旁人,这些东西也就是个日常应用之物罢了。”

“其实这次我还真的是在说笑,没想到却引得兆佳姑娘如此认真的辩解,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十三阿哥放下扇子,冲兰静拱了拱手,“我在这儿给姑娘陪个不是吧。”

“十三爷可别,”兰静忙欠身还礼,“您这样兰静可当不起,本是兰静糊涂,没听出十三爷的玩笑话来,扫了十三爷的兴,应该是兰静陪不是才对。”

“行了,我们也别对着陪不是了,还是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吧,”十三阿哥示意兰静坐下,又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你还别说,这个茶还真是有些味道。”说是有些味道,但他却将茶又放回到桌子上了。

“想是茶有些凉了吧,”兰静看了看已经不再冒热乎气的茶碗,准备起身去拿一旁保温的茶壶,“兰静给您重沏一碗吧。”

“不用,”十三阿哥用扇子伸到兰静的面前压了压,“就坐着,不用重沏了,比这凉比这差的茶,我也是喝过的。”

听了十三阿哥这话,兰静却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是十三爷微服时候的事儿吧?”

“微服的时候当然是有过,”十三阿哥拿起了那个装着凉茶的碗,不喝,只是在手里不经意的转着,“不过最多的时候,却是在自己的地方。”

自己的地方?兰静愣住了,十三阿哥这是指的哪里?好象他现在还没到开衙建府的时候吧?难道是说他在宫里面的住所,难道说宫里面的人还敢怠慢皇子不成?

“好了,不说这些了,”十三阿哥放下茶,笑着对兰静说道,“还是说说正经的吧。”

兰静这叫一个囧啊,敢情刚才他们两人说了这么些的话,都是不正经的啊!不过十三阿哥既这么说了,她也不能表示异议和反对,只端正了神色,看向十三阿哥的眼睛中也竭力的传达出纯净的眼神,以示自己是正经的在听。

“那个沙盘,”十三阿哥却是眼睛里脸上都带着笑说道,“你不是想在皇阿玛的万寿上献给太后的吗?现在却是要改一改了。”

“这兰静知道,”兰静点了点头说道,“皇上的万寿是南巡路上过的,这沙盘又过于巨大,不好送到那边去。”

“这只是其一,”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再说也正因为这样,才给了我们多一些的时间,来将这个沙盘完善,而越是完善,我们就越觉得这个沙盘在兵事上的作用之大,于是我们决定要秘密的献给皇阿玛,所以这个事儿你知道就好,不要再对别人说了。”

“兰静明白了。”兰静嘴上说着明白,可是心里却有着疑惑,这种事似乎应该是由马尔汉对自己说就可以了,犯不上劳动十三阿哥的大驾吧?

“那就好。”十三阿哥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兰静道,“你那次的风疹,没什么要紧吧?”

“啊?”兰静反应了一下,才恍然十三阿哥指的那次去直郡王府里的事儿,“没什么了,不过是区区一点小毛病,也是因为兰静自己不当心,还劳十三爷挂记着,实在是不敢当的紧,以后兰静一定会注意的,也免得再给十三爷添麻烦。”

“嗯,”十三阿哥用手指在那个茶碗的边上划着圈,语气平静的说道,“虽然说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当心不当心就能避免的,但当心些总也是没错的,不过也不用时时处处的都拘了性子,人活一世,总要有个能让你顺心舒畅的人,是不是?”

啊?兰静又愣住了,十三阿哥这话,是在教训自己,还是在劝慰自己?又或者,是在向自己表白吗?

“瞧我,这话说着说着又说远了,”十三阿哥看着兰静傻愣愣的样子,笑了起来,“其实我今儿个主要想跟你说的是,你二姐的人在外面乱说的话,已经有人给截下来了。”

兰静的呆愣又换成了疑惑,什么话?那些人不是都让自己派人追回来了吗?而且也特别注意了他们并没有跟什么要紧的人接触过。

“姑娘的动作倒是很快的,”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只是你忘了一条,那就是隔墙有耳,虽然他没跟什么要紧的人接触,但要紧的人却在一旁把那话听去了,好在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这事儿又被别人注意到了,所以现在已经全都解决了。”

兰静听的头都晕了,这事儿闹得,怎么跟搞间谍活动似的,不过她也弄明白了,就是十三阿哥或是他的兄弟或是朋友帮了自己的忙就对了,于是赶紧起身对十三阿哥行了一礼说道,“兰静谢过十三爷。”

兰静一边谢着十三阿哥,一边在心底里懊恼,自己府里的下人们这跟踪活动也太不过关了,怎么象狗熊掰苞米似的,顾了这头,就忘了那头呢?不行,以后一定要加强些训练,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府里既不是安全局也不是特务处的,除了这次的意外状况之外,训练这些貌似也不太能派的上用场。

十三阿哥没注意兰静思绪又跑偏了,正接着往下说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感谢的,而是要给你提个醒,虽然这个事儿是堵住了,但是之前的事儿总还是有露风的,所以今年你参加选秀的时候,怕是要有些个波折,你最好要当心些。”

有波折?兰静一听这话,心里一动,有波折好哇,有波折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就会被直接被刷出局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人一直想见见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人一直想见见你

兰静光顾着去想选秀中会有什么样的波折,以及对自己是有利还是有弊了,一时间倒有些忘了一旁的十三阿哥了,也忘了他之前引起自己的一些疑虑,比如说,他为什么会来问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再比如说,他为什么总是会与自己巧遇?巧遇也就罢了,他为什么不装成没看见,总是要过来与自己打招呼,然后又总是会谈上一段时候的话?他是对所有见过的女子都这样,还是只对自己这样?

“兆佳姑娘,”十三阿哥却不是个甘于被遗忘的人物,见兰静似乎是跑了神,就直接出言叫醒她,“看着现在天色还早,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有个人一直想见见你来着,今天既然咱们遇上了,我就带你过去吧。”

“哦,是什么人?”兰静微微的皱了皱眉,是谁会想要见自己?关健是自己为什么要让他见?还有,那个人是个什么身份,居然会让十三阿哥要带着自己去见?

“去见了你不就知道了,”十三阿哥笑着起了身,“放心吧,我总不会把你带去卖了就是了。”

十三阿哥话倒是说得轻松愉快,但他越是这样,兰静越觉得这里面有事,虽然跟着十三阿哥站了起来,却对他行了一礼说道,“本来有贵人要召见,兰静是不好推托的,只是兰静现在的衣着太过随便,又没准备什么拜礼,不如改日吧。”

“没关系,”十三阿哥笑着说道,“那位虽然也可算是贵人,但却并不太挑这些,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吧。”

听到十三阿哥这个话,兰静略微的松了一口气,刚听他说有人要见自己的时候,兰静的头一个反应就是那个疑为穿越人士的黄履庄,所以才出言试探,现在听十三阿哥承认要见自己的是贵人,那就应该不是他了,但即便不是他,兰静也不想就这么着过去,于是又想出一个理由来,“十三爷,兰静今天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短了,再不回去,恐怕额娘会多有惦念。”

“不要紧,”十三阿哥随口就说出了解决的办法,“让你的下人们先回去,跟兆佳夫人说一声也就是了,想来她总不至于不放心我吧?”

“那......”兰静见没法推了,只好点了点头,“好吧,只是这样去见,总是太失礼数,且容兰静去选些礼物。”

“好,”十三阿哥点了点头,“我陪你一起,我知道应该选什么。”

你当然知道,兰静心里腹诽着,你认识的人你不知道才怪了?虽然兰静也很想知道自己要见的人是谁,这样心里也好有个准备,但问过一次十三阿哥没答,她也不好再问下去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吧,经过这些年,尤其是最近这些事看下来,兰静觉得自己可以确认一件事,这十三阿哥对自己应该是没有恶意的,至少目前是如此。

出了门,十三阿哥打发兆佳氏府里的人先回去,只留下楹嬷嬷侍候着,说到时候他会派人送七姑娘回府,又对安儿附耳说了些什么,让安儿眼睛睁得老大,不过从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全是惊喜来看,兰静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兆佳氏府里的人回去了,接下来就是买礼物了,当然花的银子还是十三阿哥出的,兰静对此一点异议都没有,不过看他挑的礼物,兰静也多少能看出几分端倪来,而且也又安心了一些,自己一会儿要去拜会的贵人,十有十成是个女性,而且还是个有着孩子的女性,从十三阿哥所选的玩具来看,这孩子的年龄应该并没有多大。

坐上了十三阿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轿子,兰静一路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目的地,虽然中间她也曾经想要掀帘子往外看来着,但第一眼看出去,就见到了十三阿哥看过来的似笑非笑的脸,于是她干脆也不看了,反正到地方就知道是谁了。

当然这个到地方就知道,并不是指的看门匾,到了这里兰静才知道现代那些古装电视剧是多么的骗人,其他的时代她不知道,但就这个时代而言,府邸门前并不象电视里演的那样挂着什么“张府”、“李府”之类的匾额,当然她家里也没挂“兆佳府”的匾,而象什么“大学士府”、“郡王府”之类的自然也是没有的,倒是尚不属于“府”类型的官员宅第,门上会有挂着宅第主人科甲中式标志的匾额,象是“乡魁”、“会元”、“进上第”、“太史第”等等。想想也是,在现代也有豪宅别墅大house,也没见有谁往大门上挂自家姓甚名谁的,最多也就是起个或风雅或特异独型的名字,再有就是门牌号码了。

虽然大门前没挂匾,但看门钉却能看出府内主人的地位,按照规定,亲王府制的门钉是每门金钉六十有三,纵九横七,而世子府、郡王府则是金钉、压脊各减亲王七分之二,贝勒府、镇国公、辅国公的门钉纵横皆是七个,比世子府和郡王府的四十五个门钉还多四个,但是在用材上却起了变化,由金钉改为了铁钉,就象现在兰静看到的这样。

身为官宦人家的小姐,对这种规矩兰静当然是知道的,看那些下人们对十三阿哥的态度,虽恭敬却并不显得太过卑微,想来应该是贝勒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再看看十三阿哥对这个府邸熟悉的样子,以及那些下人们规矩严谨的神态,兰静的心里有了几分确定,想来这里八成就是现在的四贝勒府,将来的雍亲王府,再后来的雍和宫了。

兰静能看到这些,并不是因为她下了轿,这里是毕竟是大门,没个大家闰秀在这里让众人观看的道理,所以关于门钉以及十三阿哥和下人们的态度,是兰静借由轿外面楹嬷嬷的掩护,掀起了一小条缝才观察到的,刚刚有了些推论,就见十三阿哥冲自己这边走来了,兰静忙把轿帘放好,恢复了端坐的姿态。

“兆佳姑娘,”十三阿哥在轿子外面出声说道,“你坐好了,现在要进去了。”

“知道了。”兰静嘴上平静的回答,但心里却又多了个认知,刚才看到有人去里面禀报了,但这人还没等回来呢,十三阿哥就要带人进府了,看来他跟四阿哥的关系还真是不错,至少是在这个府里已经有了些特权了。

不过再怎么有特权,十三阿哥都是不能大咧咧的直接奔内院去的,也不能带个女的到前宅去,所以两个人就分成了两路,兰静这时自然是不会再掀帘往外看了,颤颤悠悠的被人抬着,感觉似乎是走了好一段路,然后轿子才停了下来,随着楹嬷嬷在轿外的轻声提醒,兰静快速的顺了顺头发和衣饰,然后端正的坐好,果然不多时轿帘就升了起来,兰静扶着楹嬷嬷伸过来的手,仪态庄正的走了出来。

“是兆佳姑娘吧,”一个身上的料子比其他人强些,但也是丫环打扮的人迎了过来,对着兰静就行了一礼,然后伸手来扶兰静,“奴才给姑娘请安,姑娘请随奴才来,我们福晋知道姑娘来了,可是高兴得很呢。”

福晋,一听这个称呼,兰静对自己之前的猜测又更确认了几分,福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称的,亲王、亲王世子及郡王之妻才会封福晋,侧室则称侧福晋,再有就是皇子、皇孙、皇曾孙等人的妻子才会被称为福晋,从方才门钉的制式上来看,这里的主人最高就是贝勒,他的妻子能被称为福晋,那他就只可能是皇子了,皇孙们现在可都还小着呢。

“这位姐姐是?”兰静心下有了数,面色却没有任何的改变,也没拒绝那个丫环的扶持,一边顺着她领的方向走,一边用着既客气却又不**份的语气问道。

“不敢,”那个丫环忙笑着回答道,“奴才得我们福晋赐名为绫儿。”

“灵儿,这个名字真是没起错,姐姐看着就是个机灵又伶俐的。”兰静笑着夸赞道,又示意楹嬷嬷拿东西打赏,并对绫儿说道,“不是什么好玩意,只因今儿个来的匆忙,没什么准备,且先留着玩吧,等下次来了,再给姐姐补上。”

“姑娘实在是太客气了,能得了姑娘的赏,就是奴才的福气了,可不敢说补上的话,奴才在此谢过姑娘了,”绫儿对兰静行了个礼,又接着扶着她往里面走,一边又笑着解释道,“奴才的名儿,想是姑娘误会了,奴才的这个绫,是绫罗的绫,我们福晋身边除了奴才之外,还有棉儿、丝儿,绸儿呢。”

“原来是这样,”兰静笑着点了点头,“看来福晋倒真是个有大智慧的。”

“正是呢,”绫儿笑容更深了,“奴才们也是这么觉得。”

就这么一路说着,一路就来到了内宅的主屋之中,在绫儿进去禀报之后,兰静走进了屋中,对着端坐在主坐上的女子一礼施了下去,“奴才兆佳氏兰静给福晋请安。”虽然兰静猜测这里是四贝勒府,但在没有确认之前,她还是不会冒冒然的就去随意称呼的。

“快扶起来,”那个女子笑着说道,又对兰静招了招手,“过来,让我看看,我听着你的名儿可是有些日子,这会总算是见着真人了。”

“奴才惶恐。”兰静又对那个女子行了一礼,然后才走到她的面前,被她一把拉下挨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也别一口一个奴才的叫着了,我可是听说你在太后和皇上那里都是自称名字的,可别让我折了福,就称名字吧,这样也显得亲切,”那个女子满面笑容,随后又笑看着兰静问道,“你只称为我福晋,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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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能不出差错就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能不出差错就好

见那福晋直接问了,兰静也不好再含糊应对,因为手还被她握着,不方便起身,所以她只能是欠身弯腰以示敬意,却又带着盈盈的笑意以示亲近之意的说道,“兰静斗胆一猜,可是四福晋当面?”

“是你告诉她了?”那个福晋,也就是四福晋马上看向了绫儿。

“福晋这可是冤枉奴才了,”绫儿忙说道,“您特意交待过的话,奴才又怎么敢违呢?”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四福晋又疑惑的看着兰静问道,“可是十三弟早就告诉你了?”

“十三爷并没有说,”兰静摇了摇头,对四福晋解释道,“兰静不过是猜测而已,只是这猜测之中却也有些仗持。从十三爷对这个府里的熟络,到绫儿对福晋的称呼,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府中下人们的规矩非同一般的严谨庄肃。”

“好,果然聪慧,”四福晋笑了起来,“怪道太后会屡次嘉赏于你,连我这初见之人,也不由得不喜欢。”随后又吩咐屋中丫环们道,“去吩咐厨下,说我要留客人用膳,让她们做做准备,再取些新鲜的果子来。”

“兰静谢过福晋了。”四福晋的话说出来了,不管兰静愿意不愿意,都只有谢过领命的份儿了。

“跟我就别客气了,”四福晋拉着兰静的手说道,“只希望我们府里的膳食你能吃得惯才好,听说你也是能做得一手好菜的。那个九子粽我也是吃过的,味道着实不错。”

“那主要是楹嬷嬷之功,”兰静笑着说道,“兰静的手艺比起她来,还是相差不少,不过如果福晋不嫌弃的话,等有机会,兰静会再做些点心请您尝尝。”

“好,就这么说定了。”四福晋笑着点头,正在这时,一个丫环进来禀报说,“福晋,爷回来了。”

“知道了,”四福晋看了看兰静,笑着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来,陪我前去出迎吧。”

“福晋请。”兰静当然是要欣然从命,脸上带笑随着四福晋往外走,但却不忘注意退后半个身位。

兰静与四福晋刚刚走出门外,就见又有一个丫环快步走来,见到四福晋赶忙上前行了一礼说道,“福晋,爷又出门去了。”

“哦?”四福晋挑了挑眉。

“回福晋,”那个丫环也不用四福晋把话问出来,马上就说道,“爷是来找十三爷的,现在已经一同出门去了。”

“好了,我知道了,”四福晋笑了笑,对那个丫环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是。”那个丫环答应一声退出去了。

“走,咱们回去接着说话,”四福晋拉着兰静的手,又回到屋中坐下,然后笑着说道,“我就说嘛,这些日子他们兄弟俩忙得不亦乐乎的,怎么会突然都有闲暇了,肯定是老十三偷懒,以为藏到我们府里爷就不会发觉了,没想到还是让我们爷抓到了,这下他肯定是又要挨训了。”

“四贝勒一片爱护之情,”兰静笑着说道,“想来十三爷一定会很感动的。”

“你到底是看得分明,”四福晋面带欣慰的对兰静说道,“知道我们爷是对十三弟亲近,才会每每出言教训的。”

“不是兰静看得分明,”兰静笑了笑,“兰静也是常常教训幼弟的。”

“是了,我听说你有一个弟弟,”四福晋点了点头,“是你阿玛的老来子吧?叫什么名字来着?”

“家弟名唤关柱。”兰静回答道。

“关柱?”四福晋又笑了起来,“这个名倒是有趣,看来你阿玛对这个儿子很是宠爱呢。”

“阿玛连得七女,方有这一子,”兰静笑着说道,“宠爱些肯定是有的,但关柱也确实是很出自息,年纪虽小,就已经知道上进了。”

“这我知道,”四福晋又点了点头,“十弟在我这里有时也提起过他,说是小小年纪就学了一身的武艺。”

“这个兰静就不懂了,”兰静摇了摇头,“只是看着觉得挺有趣的。”

“咱们女人家当然是不懂这些舞枪弄棍的事儿了,”四福晋也笑了,“咱们啊,只管相夫教子,为男人管好家宅,不让他们为闲事烦心就行了。”

兰静是尚没有出阁的小姐,自然不能大大方方的应下这个话,只好低了低头,做出一副羞怯的样子来。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四福晋却还是接着往下说,“女人早晚都是有这一回的,听说你今天就要参加大选了,是吧?怎么样,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兰静既不抬起脸来,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算是对四福晋问话的回答。

“真没有要我帮忙的?”四福晋的语气明显是在打趣,“你可别绷着不好意思说,到时候后悔药可没处买去。”

兰静听着四福晋的话,心下很有些纳罕,记得现代那些小说里,写这个四福晋都是说她如何贤惠端庄稳重来着,可是现在看来怎么却觉得好象是一个爱说爱笑着的人呢?不过兰静也就只是在心里奇怪,面上肯定是不会显的。

“福晋,”兰静抬起头来,脸上虽然带着些许红晕,但神情间却还是保持着平静,“承蒙您的厚爱,兰静倒还真有点儿事儿想麻烦您呢。”

“麻不麻烦的,你先说说看吧。”四福晋笑看着兰静。

“四福晋,”兰静略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您是经历过选秀的,现如今又是皇家中人,对其中的一些需要注意和忌讳的事情必然了解许多,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将这些事斟酌着告诉兰静一些,兰静不为求能多进到什么程度,只求能不出差错就好。”

在十三阿哥提醒兰静这次选秀可能会有波折的时候,兰静就一直在想这个事儿,她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波折,但却知道这种波折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就对了,虽然她也有想过要利用这个波折得以逃离成为皇家中人,但想到太太的话,再想到兆佳氏府里现如今的处境,她又有些犹豫了,如果自己坚持要落选,谁又能知道嫁到别人家就一定会有好结果呢?

要挺过康熙朝惨烈的夺嫡之争,以及雍正朝的清洗,那个家族不只是要有权有势,而且还不能站错了队伍,至少是要各方都不沾才行,可是以马尔汉现在的官职,将来结亲的人家身份和地位都是不会太低的,而这样的人家能不站队的可是不多见,即使你不想站,也会有人逼着你站的。

就象马尔汉,他之前会投到索党中本就无奈,现在虽然因为各种情况加在一起使得两下脱离开来了,可偏又得罪了大阿哥,说不得还得再找一个能与之相对抗的势力来靠着,好在因为有沙盘之事,让他这段时间与三位阿哥接触颇多,如若再能因此得了康熙的赏识,或许会让大阿哥多少有所忌惮。更何况,四阿哥本就是最后的赢家,马尔汉跟他攀上了关系,即使先要受些闲气或是委屈,但至少后来应该是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不过兰静现在并不需要马上就决定将来是要奔着撂牌子而努力,还是为着留牌子而努力,当下最要紧的是与四福晋拉好关系,毕竟这可是未来的国母啊,当然兰静所说的话也并只是一个拉关系的借口,教养嬷嬷所教的规矩,只是日常之用的,可如果真的有人会故意找茬或是下跘子,那么还是要有皇家人的提点和帮助才会有所避免。

“看来你这聪慧是真聪慧。”四福晋听了兰静的话之后,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

这时绫儿正好送果子进来,听到四福晋这话,嘴角不禁上场,脸上带出笑来。

“你这丫头笑什么?”四福晋睨着她问道。

“回福晋的话,”绫儿先将果子放下,然后冲着四福晋行礼说道,“奴才听着您这话跟兆佳姑娘之前说的好象是一对儿。”

“什么一对儿?”四福晋疑惑的问道。

“先前在外头,”绫儿笑着回禀着,“兆佳姑娘说您有大智慧,现如今您又说她是真聪慧,您听这话象不象是一对儿?”

“我倒没想到兰静会如此的夸奖于我?”四福晋愣了一下,笑着看向兰静,“你说这话的时候,尚还没有见到我的面吧?这大智慧之语是因何而来呢?”

“福晋,”兰静也微笑着回视着四福晋说道,“兰静是听绫儿说起,您给身边丫环们起的名,才说出此语的。”

“她们的名儿?”四福晋看看身边的丫环们,更加不解了,“她们的名儿怎么了?”

“这棉儿、丝儿、绸儿、绫儿,样样都是做衣服的料子,”兰静笑着说道,“而民生中的衣食住行,衣又排在最前面,兰静觉得福晋能起出这些名来,是深体皇家惜民爱民之道,故而才说您是有大智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