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坐下,”宜妃娘娘赶紧过来扶住兰静,“虽说看着你的面色倒好,但只这么个肚子,就要我看着不由自主的担心,倒是比我自己个儿怀着的时候还要紧张了。”

“宜母妃,”十三阿哥看了看那托盘里的东西,笑着说道,“您这些东西自是好的,胤祥看着也不是不眼馋,只是兰静尚还没生呢,哪里就好收这些个?还是给五哥和九哥吧。”

说起来,在康熙四十四年,皇子府中添丁进口的还当真是不少,大阿哥的继福晋为他生下第三子,七阿哥在闰四月得了他的第五个儿子,九阿哥的嫡福晋则是在七月份为他生下了第四个女儿,而十四阿哥,在正月里得了第一女,四月里得了第二子,现如今舒舒觉罗氏格格还怀着身孕,算算月份,肯定也是要在今年生产的,应该是收获最多的,再接下来就要属五阿哥了,他也在四月得了一子,府中的马佳氏格格现在也亦有孕在身,估计年底前就会生产了。

“他们的是他们的,”宜妃娘娘横了十三阿哥一眼,“这些是我给兰静的,你少管。”

“好,我不管。”十三阿哥笑着摇摇头,又对兰静说道,“看来你这次进宫,可真是收获颇多,先是在皇玛嬷那里得了赏,现如今宜母妃又送来了以后的贺礼,你这个财迷,这下可是得了意了。”

“我发了财有什么不好,”兰静听着十三阿哥的话里,没有想让自己拒绝宜妃娘娘的意思,就笑着说道,“爷总不希望自己的福晋走出去是一副穷酸相吧?”

“这话可不对,”宜妃娘娘笑着插话进来,却不是对十三阿哥和兰静,而是对敏妃娘娘说道,“说起来,我见兰静的时候,可是比敏妃妹妹还要早,说是看着她长大的也勉强使得,她身上福相贵相聪明相大气相,什么相都有了,就是这穷酸相,可是与她沾不上半点边,我想着,即使她身上穿了个极普通的衣服,只凭她的气度,怕是人家就会以为那衣服是价值万金的。”

“额娘,”兰静也笑着对敏妃娘娘说道,“您听宜母妃说的这话,可有一丁点儿象兰静的,我怎么觉得倒是与她自己不差分毫。”

“你这么觉得就对了,”敏妃娘娘看着宜妃娘娘笑着,“那些话可不就是在夸她自己吗?说来也是你们不好,宜母妃给了你们那么一大堆好东西,你们不说好生谢过也就罢了,毕竟大家都这么熟,也这么近了,不拘那份俗礼也说的过,可是不谢就不谢了,怎么就连夸一句的话也省了,看若得她这通老王卖瓜。”

“额娘,”兰静忙笑着说道,“不是我们不夸宜母妃,实在是能夸宜母妃的地方太多,总得容我们想想,也免得有所错漏不是?”

“看来你们娘几个是铁了心要拿我来打镲了,不过你们这话倒也说的不错,我这个人就是听不得好话,一听就晕,”宜妃娘娘笑呵呵的坐在那里,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来来来,今儿个我就好好的听你们说一说,看看你们能让我晕几回?”

“这种事,还是让兰静来吧,”敏妃娘娘看了看兰静,脸上有着一种忍不住的笑容,“我可是听说,在你们南巡的时候,她好夸了一个女子来着。”

“哎哟,”宜妃娘娘一扶头,“我倒是忘了这茬儿,若是我被夸成那个样子,那我也别晕了,直接去了倒更爽快。”

“宜妃姐姐,”敏妃娘娘忙阻止着宜妃娘娘,“这个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快呸了。”

“没关系,我并不怎么忌讳这个,”宜妃娘娘笑了笑,但还是在敏妃娘娘的坚持下呸了两口,然后又看向兰静说道,“你若是要用诗词来夸我,我是没有意见,也很乐于听到的,但话可是说在前面,南巡时的那种,是坚决不能要的。”

“自然是不会的,”兰静笑着说道,“宜母妃是何等样人,兰静怎么会将那等词用到您身上呢,必是要‘双眸剪秋水,十指剥青葱’这样的话才配得上。”

“不错,”宜妃娘娘笑着点头,“这个话我听着顺耳,也舒服,就照着这样继续说吧,我不怕人笑,也不嫌酸牙。”

正当兰静琢磨着要选那些个既是夸绝代佳人,又不会犯忌讳的诗词之时,恬然和欣然来了,跟在坐的众人见过礼之后,她们的目光同时落到了兰静高高的肚子上面,“嫂子,你还好吗?”

“自然是好的,”兰静对她们笑着点了点头,“你们看看我的面色,再看看我这身板,就知道我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否则我又怎么敢来宫中得瑟呢?”

“嫂子,”欣然走到兰静的面前,伸出手去,想摸兰静的肚子,却又有些不敢的样子,“你会给我们生个侄子还是侄女啊?”

“没关系,我不是纸糊的,你尽可以摸的,”兰静先是笑着拉住欣然的手,将它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然后才回答她的问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会是男还是女,不过我却也不怎么在乎,只要他能健康平安的生出来,就什么都好。”

“哎呀”欣然这时却已经没有心思去听兰静的话了,她的手刚一放到兰静的肚子上,就感觉到里面有了反应,一个力道直直的打了过来,吓得她赶紧松了手。

“没关系,”兰静又再次位住了欣然的手,“这是你的侄子或是侄女在跟你这个姑姑打招呼呢,你再试试看。”

“哦,”欣然再次将手放上来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只是这回再遇到反应,却不是那么意外了,而且也渐渐的感到了欣喜,“真的啊,他真是在与我打招呼呢。”

“恬然,”兰静看看一边有些心动,却还保持着端坐姿势的恬然,笑着问她道,“你要不要跟你的小侄子或是小侄女打个招呼。”

“好。”因为指了婚又定下了婚期,恬然的一举一动现在沉稳了不少,虽然神色间带着开心,但走过来的步子却还是稳稳的。

“姐,”欣然将位置让了开去,并指导着恬然,“你把手放这儿,放这儿他就会跟你玩了。”

恬然依言将手放到那个地方,感受着手下那个小生命的动作,脸上的笑容宜加的柔和了,“是真的,他真的在动。”

“是吧,”欣然高兴的又要将手放上去,“看起来咱们这个侄子或是侄女,恬然是个活泼爱玩的。”

“会有你爱玩吗?”恬然打起着欣然。

“会,”欣然却笑着点头,“我会带着她一起玩的。”

“好了,”十三阿哥等两个妹妹与兰静肚子里的孩子玩过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时候差不多了,他也应该累了,赶明儿个再跟他玩吧。”

“哥,”欣然也感觉到了那股力道在开始减弱了,就听到十三阿哥这么说,不由得很是惊讶的看着十三阿哥,“你怎么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累的?”

十三阿哥当然知道,他在府中的每一天,可是都会抽出时间来与这个孩子做交流的,不过兰静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不打算与他解围。

“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是知道的,”十三阿哥却说出了这样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然后又瞅了兰静一眼,“夸赞宜母妃的词,你想好了没有?”

“想好了。”兰静笑着点点头,张口刚要开说,就感觉到突然一震。

PS:

先发出来,马上修好。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没听说才是最厉害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没听说才是最厉害的

兰静感觉到震动的时候,随即就听到一声脆响,原来是一个花瓶掉到了地上。

“这是怎么话说的?”宜妃娘娘笑着说道,“刚说要夸我呢,居然就出了这种事儿,难不成我就是个禁不起夸的?”

其他人听着宜妃娘娘的话,也跟着笑了起来,刚要随着打趣几句,十三阿哥却面色郑重的说道,“等等。”

“爷,怎么了?”兰静觉出有些什么不对劲儿了,刚问了一句,却马上又再度感觉到了震动,然后又有一个瓶子掉到了地上。

“是地动了。”十三阿哥沉声说道,然后先过去扶起敏妃娘娘,回过身来又挽起了兰静,同时又命令着在场的宫女们,“赶紧护着宜母妃和公主们到外面去。”

“爷,”兰静隐约想起地震时好象是应该先找个相对稳固的空间呆着、而不是往外跑来着,可是当她刚要出言提醒十三阿哥的时候,十三阿哥却扭头冲着她一笑,然后用那平静而沉稳的声音说道,“没事儿,有我在,别怕。”说完之后,就继续带着她和敏妃娘娘往外走,在注意速度的同时,也不忘注意稳度。

十三阿哥这一笑,温柔中带着抚慰,让兰静的心思立时跟着恍惚起来,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拉着快走出屋门了,除了暗自怨叹自己是个没定性的以外,剩下的似乎也只有继续跟着往外走了,脑子里不经意间又闪过一丝想法,或许住在平房的时候,本就是应该往外跑的?

虽说兰静在现代时,也经历过几场地震,但所谓经历,也只是在新闻报导中看到过,当然也不能说就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只是她所体验过的,都是小震,或者是被余震稍微波及,基本上是刚有所感觉,然后就已经结束了。再加上她又是自小生活在城市里,从来都是住楼房的,所以对地震时身处于平房之中应该如何应对,她其实是并没有太去留意的。

到的外面之后,太监宫女们也都聚集了出来,十三阿哥稳稳的站在那里,从容的安排着各人的职司,随着他一系列的吩咐,再加上他声音里的沉稳,面容上的平静,惊慌的众人们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纷纷领命照着做去了。

只是在十三阿哥吩咐完之后,宜妃娘娘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十三阿哥安排的是,让大家找个空旷的地方呆着,不要到处乱走,自己则要去太后的宫中看看情形,而宜妃娘娘却提出,有敏妃娘娘照顾兰静就可以了,自己要跟十三阿哥一同去看望太后。

“我不要紧的,”兰静想了想说道,“爷,我们还是一同去太后那儿吧,最多路上选些空旷的地方走就是了。”

虽然兰静也怕在地震中四处乱走会很危险,尤其是肚子里的孩子更是禁不起,可是看看现在的情形,已经有一会儿都没感觉到震动了,再加上其他娘娘们都赶去太后宫中,只敏妃娘娘和自己不去,也是太过乍眼。

“那就一起去吧。”敏妃娘娘也跟着说道,“让人用步辇抬着兰静。”

“不用了,”兰静马上说道,“你们先走,我慢慢跟着就是了。”

开玩笑,如果走在半路上又震了,自己在平地上走,或许还会有人扶一下,就即使是摔了,也总比从步辇上掉下来危险要小的多。

“那就一起吧,”十三阿哥也不再坚持,“只是我要先赶过去,你们却不用急,慢着些走,注意一定要选空旷的地方。”然后又吩咐那些太监和宫女们,“你们要注意保护好我额娘和宜母妃以及两位公主,福晋这儿就不用步辇了,只是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住了。”

“行了,这边我会安排好的,”敏妃娘娘对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你赶紧去吧,看看太后惊着没有?跟她说,我们随后就到。”

“我们会照顾好额娘和嫂子的,”恬然和欣然也对十三阿哥说道,“哥,你就放心先赶去皇玛嬷那里吧。”

敏妃娘娘一行人在赶往太后宫中的期间,其实也是有过几次震动的,好在都不大,停一停站稳当,不多时也就过去了,又因为要照顾好兰静这个孕妇,速度上自然也是受到了影响,等到来到太后宫中的时候,贵妃娘娘已经先到了,还有荣妃娘娘、惠妃娘娘以及德妃娘娘也都在,外加一些嫔位的娘娘们,再往下的品级就没有来太后宫中的资格了,其实就是嫔位的娘娘们,一般情况下,也是不能自己随便过来的,而是要由她所居之宫的主位娘娘带着。

因为震动尚还没有稳定,太后当然也是在室外呆着的,只是设了坐,在周边陪着的其他娘娘们也都是坐着的,见到敏妃娘娘她们一行人过来,太后赶紧命人再加了几把椅子,又关心的看着兰静说道,“有老十三来看我就行了,你身子这么沉还跑来做什么?这万一有个什么不当的,我心里怎么过的去?”然后又薄责着敏妃娘娘,“她小孩子家不懂得厉害,你可是生过三个孩子的人,怎么也不说劝着些?”

“正是呢,”宜妃娘娘笑着说道,“臣妾原说,让敏妃妹妹留下来照顾兰静,臣妾赶过来看望太后就好,可是偏敏妃妹妹和兰静不肯,一定要见到您才安心,所以臣妾也就只好护着她们一同过来了。”

“虽说臣妾也知道刚才那点子震动,不可能会影响到太后什么,但没见到太后之前,臣妾却总是不能安心,”敏妃娘娘忙说道,“又体谅着兰静的心思必是与臣妾相同,一时间也就没想到那么多,还请太后恕罪。”

“孙媳好好的,又有什么不能来的?”兰静笑着对太后说道,“再说,孙媳心里惦记着皇玛嬷,没看到您好好的之前,您就是要我歇着,我也歇不住啊。只是因为我这个身子,拖累的大家也来的晚了,倒是要请皇玛嬷恕过呢。”

“应该的,”太后点着头说道,“你现在的身子过来一趟已经是不合宜了,又哪里好紧赶慢撵的。”说完又吩咐身边的宫人道,“去吩咐一声,等一切稳定了,就宣个太医过来,给十三福晋请请脉。”

兰静虽然没感觉有什么太大的不适,但毕竟是肚子里有个孩子,怎么也是会担心,于是也就没推拒太后的恩典,实际上她就是想推拒也没机会,因为太后这边刚说完话,那边就有人来禀报说,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等留守在京的阿哥们都进宫来看望太后了。

“也难为你们都惦着我这边,”太后叫他们进来,并受了礼之后说道,“只是我并没有什么事儿,既没惊着也没伤着,而且现在已经有些时候没震动了,想来应该也是过去了,你们就且忙你们的去吧,虽然震动不大,但想必总还是会有些损失,或许也会有些人受伤,你们皇阿玛不在,就靠你们和一些臣子多对百姓加以安抚了。”

“是,”三阿哥忙答应道,“孙儿们这就去安排。”

“皇玛嬷,”四阿哥则是开口问道,“宫中要不要留几个人善后?”

“有老十三在呢,他已经到各处查看去了,”太后笑笑说道,“今儿个他和他的福晋进宫来请安,却不想碰上了这事儿,好在他反应的倒是快,倒是给我省了不少事儿,既是他已经处理上了,就不用再换人了,只老五留下来帮衬着些吧,再有,老十二也留下来,去看看苏麻喇姑那边。”

“是。”被点名的两个阿哥按照太后的吩咐各帮各的去了,其余的阿哥们也都纷纷告退而去。

正如太后所说,这震动确实是已经过去了,自阿哥们离去之后,就再没有了震动之感,但最后到底还是要经钦天监的人确认,太后及各宫的嫔妃娘娘们才敢进到室内,兰静和十三阿哥也才能告退出宫,好在是有惊无险,经太医诊过之后,兰静虽受了些惊吓,对肚子里的孩子却并没有什么影响,虽然知道兰静不爱吃药,但太医还是开了方子,但却也说,吃最好,不吃也不碍什么,听了这话,兰静当然是让人连抓药都省了。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教训,兰静再不敢随便嚷着要出门了,要增加活动量,只在府里走动就好,可是她不走动,不代表就没有事情发生,就在八月份还没过去的一天,十阿哥找上门来了。

十阿哥来的时候,十三阿哥其实刚回府没多少时候,这也是他几天以来难得早回来的一天,兰静让人送上了去燥的梨汤,正一边和他一起喝着一边与他唠着闲话呢,听闻十阿哥到了,十三阿哥放下了梨汤,马上起身准备去迎他进来,见兰静要回避,又对她说道,“老十又算不得外人,你就不用回避了。”

“是。”兰静笑着答应道,转过头又吩咐人再送一碗梨汤来。

十三阿哥出去后不久,就跟十阿哥一起走了进来,皱着眉对兰静说道,“苏麻喇姑病重了。”

“什么?”兰静刚跟十阿哥见了礼,正示意人把梨汤端上来,就听到这么个消息,脸色立时也郑重了。

说来,兰静与苏麻喇姑的关系很一般,要不是因为十二福晋是她闰蜜的缘故,可能她们的关系还要再一般些,这倒不是因为兰静歧视苏麻喇姑是个奴才身份,她这个奴才可没多少人敢歧视的,试问天下间,能抚养皇子的奴才,能有几个?实际上,兰静也很想与苏麻喇姑多拉些交情的,不只是因为有着现代灵魂的她,对这个孝庄文皇后身边的首席宫女苏麻喇姑一直都很有好感的,更是因为康熙对苏麻喇姑的看重,那可是对他“手教国书,赖其训迪”的人。

可是有些人,不是你想拉关系,就能拉的上的。苏麻喇姑虽然极受康熙的看重,却是一直都很注意保守自己的本分,晚年间更是深居浅出,念佛诵经,说是要尽力祈祷,为主子祈福。这样的苏麻喇姑,作为她的养子十二阿哥的福晋靠过去,还可以说是尽孝道,身边十三福晋的兰静若是也往上靠,怕就会让康熙多想了。

所以兰静也就只能抱着“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的心态,象其他人一般与苏麻喇姑保持着不好也不坏,不远也不近的一般关系,当然,言语间却还是很尊重的,现如今听说她病了,而且还是病重了,兰静心里就不由得一凛。

要知道苏麻喇姑这个人有两个与人不同的地方,一是她终年不浴,只在除夕之日,用少量水洗身,然后还要将这些水喝掉,二是她终身不吃药,不管是生了什么病。而就是有着这两样对健康来说很没有好处特点的她,却是相当的长寿,到现在已经有九十多岁的高龄了,而在这个时候生病,还是生重病,再加上十阿哥特意跑上门来说这个事,兰静自然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好了。

“爷要进宫去探望吗?”兰静皱着眉,一头在问十三阿哥,一头却已经在吩咐小楼,“去把爷的皇子服饰备上。”

在兰静看来,苏麻喇姑病了,十三阿哥去宫中探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十阿哥会来找他,应该也是要和他结伴同行的。

“不用了。”十三阿哥出言阻止道,随即又摒退在场的众人,“你们先下去。”

“怎么了?”兰静又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苏麻喇姑并没有找我们,”十阿哥将放到自己身边的梨汤一饮而尽,然后对兰静解释道,“她叫的是三哥、八哥和老十二。”

“叫十二哥去是正常的,”兰静又皱眉了,“毕竟十二阿哥是她抚养大的,叫三哥去,也有理由,他是留在京城中年纪最长的阿哥,可为什么要叫八哥去?没听说,她和八哥间有什么来往啊?”

“哼,没听说才是最厉害的,”十阿哥冷哼一声,“之前咱们也没听说过八哥跟二叔有什么来往,结果听说二叔临终前却跟皇阿玛夸他,而且最难得的是,这个本来应该是很隐秘的话,居然还传出来了,而且传得许多臣子们都知道了。”

自从知道自己福晋被人利用的事情之儿,十阿哥对八阿哥和九阿哥那头,可不是一般的反感,虽然在人前还保有一定的面子,但私下里,在十三阿哥这样的知情人面前,那厌恶之情可是毫不加掩饰的,只是看着本来应该与八阿哥、九阿哥是铁三角中的一员,现如今却是对原来的同盟大加声讨,总是让兰静有种违和的感觉。

“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苏麻喇姑为什么会找八哥,”十三阿哥把话题拉回来说道,“而是她这次的病,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是,”十阿哥点了点头说道,“我听皇玛嬷宫中的人说,苏麻喇姑几天前就腹内疼痛便血,不思饮食了,这几日实在是坚持不过,才决定要招三哥他们过去的。”

“既是她没招咱们,咱们也别去打扰她了,”十三阿哥皱着眉说道,“只是听你所说的情形,我怕是这次她未必能撑的过了。”

“那也没办法,”十阿哥也只是牢骚两句,冲的也是八阿哥,对苏麻喇姑他倒是并没有什么意见,听到十三阿哥这话,也有些担心,“她老人家坚持不吃药,也不看太医,咱们干着急也是没辄。”

“她不看,”十三阿哥说道,“可以让太医偷着去看,总不能就这么着任她重下去,再说跟皇阿玛禀报的时候,也得有个说法。”

“这倒是,”十阿哥点了点头,“那我就去找五哥一起,进宫去看看皇玛嬷,估计她现在也是担心。”

“嗯,”十三阿哥点了点头,“你们都是被皇玛嬷抚养大的,有你们劝着,她老人家想必也能安心些。”

“爷,”十阿哥走后,兰静有些担心看着十三阿哥,“苏麻喇姑真的要不好了吗?”

兰静在现代时对苏麻喇姑虽然有好感,但知道她的事情却并不多,还真不知道这个女子是在什么时候离世的,不过按照她现在已经九十多岁的年龄来看,也许就快了吧?

“应该是,”十三阿哥点了点头说道,“她毕竟年纪大了,如果能让太医们诊治,也许还能过这一关,若是不然......”

“我去看看芳仪吧,不知道她要不要去侍疾?”兰静想到了自己的闰蜜十二福晋,虽说苏麻喇姑的身份是个奴才,但康熙却把十二阿哥并给她抚养,也就是说,面儿上大家虽然都没那么说,但从实里上看,说苏麻喇姑也算是十二福晋的婆婆,也是说得过的,但从兰静日常与她的交流来看,她虽然对苏麻喇姑很是照顾,年啊节啊的也都有礼表示,但似乎却是没有把她当成婆婆这个意识的。

当然,这种情况也怪不得十二福晋,虽说康熙将十二阿哥放到苏麻喇姑那里去养,但玉碟上却不可能那么写,而其他皇子们对苏麻喇姑再尊重,也不会真把她当成自己的亲族长辈,只是其他皇子怎么对苏麻喇姑无所谓,十二阿哥怎么对她就很有谓了,现在她有疾,十二福晋总不能就这么安心的呆在府里没有任何表示,她去侍疾,苏麻喇姑不用,和她根本没想着去,可是两码子事儿。

“你现在身子越发的沉了,”十三阿哥就,看了看兰静的肚子,皱皱眉说道,“要不,请十二嫂过来吧。”

“爷开玩笑呢,现如今是十二哥府中出了事,自然是要我上门去的。”兰静笑了笑说道,“再说,我现在身子很好,那白大夫一天一脉的诊着,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你早去早回,”十三阿哥点点头说道,“跟她说,劝着十二哥些,不要太过伤心了,当然,如果能劝着苏麻喇姑接受太医的诊治,就更好了,只不过,这事儿怕是很难,能行最好,不能行也不要勉强。”

“我知道了,”兰静站起身来,“爷先歇一歇吧,我去去就回。”

“兰静,你怎么过来了?”听说兰静过来了,十二福晋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迎出来,又三步两步的快走过来,拦住她正要行的礼,“快别动,我扶你进去。”

“你也是的,”等十二福晋小心的将兰静扶进去坐好,又叫人赶紧上点心之后,才有些埋怨的对她说道,“有什么事儿,派人来叫我一声就是了,何苦托着这么大个肚子跑过来,看吓我这一跳,想必肯定是背着老十三吧,看让他知道了,会怎么训你?”

“你这话猜错了,”兰静冲十二福晋笑笑说道,“这次我过来,我们爷是知道的,也是同意的。”

“哦,”十二福晋一听脸色就凝重了起来,将屋中原有的和正在上点心的下人们都挥退了出去,然后看着兰静问道,“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你应该知道出什么事儿啊,”兰静回看着十二福晋,“不是说,苏麻喇姑病了吗?”

“原来是为这个,”十二福晋松了一口气,“这我当然知道了,我们爷已经进宫去看望了,我也准备了些补品送进去了,虽然我也想准备些珍贵药材的,可无奈她却是不吃,倒让我也没办法了。”

“芳仪,”兰静叫着十二福晋的闰名,“你不打算进宫侍疾吗?”

“侍疾?”十二福晋一愣,“给她?”

“是,”兰静肯定的点点头,“不管她是什么身份,皇阿玛终归是把十二哥放在她那里养的,你就不为了皇阿玛对苏麻喇姑的重视,只看着十二哥的心思......”

“我明白了,”十二福晋不是个笨的,她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现在被兰静一提醒,自然也就明白了,起身握住兰静的手,重重的捏了两下,却并没有言谢,而是赶紧叫人进来吩咐道,“准备给我更衣,我要递牌子入宫去。”

PS:

抱歉,还是先发后修的一章,会很快修好的。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苏麻喇姑离世

第二百一十九章 苏麻喇姑离世

苏麻喇姑并没有接受十二福晋的侍疾,这也很正常,虽然康熙对她很看重,太后对她很看重,皇子皇女们对她也一直很尊重,但她却一直都很能注重自己的身份,即使康熙称呼她过“额娘”,皇子们也称呼她过“祖母”,但她的自称一直都是“奴才”,直到晚年间念佛诵经的时候,她说的也是“只是为主子念佛祈福罢了”,“愿意多活几年,为主子叩头祈祷,以尽奴才的一点心意” ,“蒙主子厚恩,每日只是在佛像前尽力为主子祈祷,祝愿主子万万岁”。

以苏麻喇姑如此注重主仆之分的人,别说是十二福晋了,就是自小养大的十二阿哥都是她的主子,所以,她又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主子来侍疾,主子这么做,是她宽厚,是她感恩,但奴才若是接受了,那就是她张狂,就是她嚣张了。当然,苏麻喇姑只有一个,以她在皇家的地位来说,未见得会有人这么说她,但话又说回来了,之所以会没有人会这么说她,也是因为她没有做出这些事儿来吧?

不过这些主啊仆啊,要侍疾还是不要侍疾,现在来说都不是很重要了,因为这次苏麻喇姑的病真的是很严重,据去探望过她的三阿哥和八阿哥说,她的情况非常的不好,甚至说出希望皇上能为她赐下治病良方的话来了,但当阿哥们提出要请太医来为她诊视的时候,还是被她非常坚决的拒绝了。只是经过了太后授命的阿哥们,这回没有听苏麻喇姑的,瞒着她私下里找来了太医,在十二福晋的配合下,化了妆偷偷的去看过了她。

虽然“望闻问切”最主要的“切”不能进行,病情也只能靠听阿哥们转述,但即使是这样,太医们也依旧能看出苏麻喇姑的病情确实已经是到了很紧急的地步了,如不马上进行紧急救治,情况就会相当的危险。阿哥们本已经感觉不妙了,再听了太医这么一说,哪里还敢怠慢,自然是赶紧写折子向康熙禀报。

只是康熙又哪里有什么良方?虽则心下伤痛,却也不能扔下塞外的事儿赶回来,除了让阿哥们多劝慰着些,鉴于苏麻喇姑情势的危急,又吩咐内务府了,让他们可以开始做后事上的准备了,规格上就按照嫔礼来办,这对于还是奴才身份的苏麻喇姑来说,自然是一个极高的待遇。

苏麻喇姑的病虽然很是凶险,到底也还是拖过了好几天,估计是因为有一种想再见到康熙一面的意念在支撑着吧?只可惜这次病情实在是来势汹汹,再加上她毕竟也是九十多岁的高齡了,身体的抵抗力自然也不比年轻人,于是在康熙四十四年九月初七,这一个也可称之为传奇的女人苏麻喇姑终于还是离开了人世。

当兰静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坏消息的时候,并没有觉得突然,反倒是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沉痛之中却也是有些释然,在苏麻喇姑病重的时候,兰静也是去探望过的,只是苏麻喇姑坚持不受,说十三福晋正怀着身子,万不能让自己的病气冲撞了,听说她在里面叩头连连,兰静自然也不好再去折腾她了。

虽说没能见到苏麻喇姑,却并不等于兰静对她的病情进展就不了解,她自己产期将近不能随便出府,但十三阿哥却是可以的,在找过三阿哥和八阿哥之后,苏麻喇姑对其他阿哥们的探望也并没有拒绝,只是因为她一力守礼讲规矩,每见一个就要折腾着行礼,倒是让这些阿哥们也跟兰静一样,不敢多去打扰了,即使去了,也只是在外面了解下情况,当兰静从十三阿哥的口中知道苏麻喇姑撑的很是艰难,现时听得她终于解脱了,觉得也可以算是一件好事,更何况,以她的年龄来说,怎么算也是喜丧了。

“什么?”兰静没为苏麻喇姑的离世而觉得意外,却为十三阿哥说的话而稍微的愣了一下,“您是说,十二哥要为苏麻喇姑百日供饭,三七诵经?”

“是,”十三阿哥点头说道,“十二哥说苏麻喇姑自幼将他抚养长大,他也没什么能报答的,就以此来尽尽心意吧。”

兰静刚才虽有一愣,但愣过了之后,却也觉得十二阿哥会提出此种想法,虽然有些让人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是,之前是没有皇子向一个奴才供饭和三七诵经的,但苏麻喇姑却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奴才,她是陪伴了孝庄文皇后六十余年,被孝庄文皇后称呼她为“格格”的人,她是曾经对康熙“手教国书”,被康熙称呼为“额娘”的人,她是抚育了十二阿哥成长的人,不管十二阿哥是不是真的从心里把她当成是自己的额娘,在她死后,都是应该有所表示的,差别只在于如何表示而已。

“皇阿玛会同意吗?”兰静问着十三阿哥,这事最后能不能做得,还要看康熙的拍板,不过,以康熙一贯讲究仁孝来看,想必同意的可能性即使不是十之八九,也是十之七八了。

“差不多吧,”果然十三阿哥这么说,“三阿哥写信问去了,不过依我看,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以皇阿玛对苏麻喇姑的看重,是不可能不同意十二阿哥这么做的。”

“如果这样皇阿玛会同意的话,”兰静想了想说道,“是不是说你们这些阿哥也该有些哀痛之举呢?”

“那倒也未必,”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同意十二哥的想法,是因为他是苏麻喇姑抚养的,我们与她之间却并没有这层关系,估计最多也就是让我们去参加下出殡也就完了。”

十三阿哥所料不差,当苏麻喇姑离世之后,康熙发来谕旨,字里行间充满的悲怮,在同意十二阿哥请求的同时,也同意了三阿哥和八阿哥的建议,就是除留下五阿哥和十阿哥在宫中陪伴太后之外,其余的阿哥们全都要去参加苏麻喇姑的出殡,至于十二阿哥的供饭和三七诵经之礼,康熙并没有要其他的儿子们也照着这么做,而是让这些儿子们,每天有一人去与十二阿哥做伴就行了。

在出殡之前,自然是要先入殓的,只是苏麻喇姑的入殓却是迟了许多,因为康熙想要跟她的遗体做一下告别,于是下了谕旨回来说暂定七日后再净身入殓,视情况需要,也许还需要第二个七日,于是等到苏麻喇姑的出殡之时,已经是快到十月份了。皇子们按着康熙的吩咐均到场参加,福晋们自然也要跟着,只有兰静因为身怀有孕并临产在即,得以免了这一趟。

苏麻喇姑的事儿至此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她还是没有被下葬,而是与孝庄文皇后的梓宫一同停放在遵化昌瑞山下的暂安奉殿内,但从此宫中已经没有这样一个特殊的人物,而十二福晋,也没有了这样一个特殊身份的人要敬着了。

“其实敬着倒也没什么,”十二福晋在来探望兰静的时候,提起苏麻喇姑的事儿时这样说道,“咱们身为皇家的媳妇,并不怎么用在婆婆面前立规矩,不过是按日子来宫里请个安,苏麻喇姑对我们爷有养育之情,我多孝敬着些,原也是应该的,只是这轻重拿捏却是让我很是为难,只是她毕竟是那么个身份,恭敬的太过了,只怕有人会说我们有辱皇家的身份,再说苏麻喇姑也是坚决不受,弄到最后如果让她不自在了,岂不也违了我们孝敬的本意?所以我平时敬归敬,却也不敢违了礼,但现时她已经到了这般时候了,我们自然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我的侍疾被她坚辞了,有爷的供饭诵经,我们的心意也算是尽到了。”

“我知道,你是不大容易的。”兰静能理解十二福晋的难处,说来这十二阿哥在皇子中的身份也确实是比较尴尬,在成年阿哥中生母地位最低,至今都没有位份,抚养自身长大的苏麻喇姑又是那样一个身份,做了她的福晋,在处理一些事情来,自然是要有些缩手缩脚、思虑再三的。

“其实谁又容易呢?不过是多和少罢了。”十二福晋笑了笑说道,“不过,提起苏麻喇姑,我倒想起一件事了,我那时候要去侍疾,虽然被她坚辞了,但我却是日日前去探望的,结果有一天,她在跟我闲聊的时候说起了一个误会。”

“误会?”兰静看着十二福晋,她既对自己说起,想必这个误会不是跟自己有关,就是跟十三阿哥有关了。

“是啊,”十二福晋笑着点了点头,“苏麻喇姑说,在她刚刚开始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偶然间听到了三哥和八哥跟皇阿玛回大嫂生病的事儿,就以为此次皇阿玛出去,京城的事儿是由他们两个主理呢。你说好笑不好笑?”

“是啊,挺好笑的。”兰静也笑着点点头。

虽然之前兰静也关注过这事儿,但其实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苏麻喇姑和裕亲王福全一样都说八阿哥的好话又如何?康熙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别人的意见所左右,只怕是支持的人越多,他倒是会反感日重,如果这个人是一个平常的人也就罢了,说不得康熙还会喜才而用,可是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其目的很可能是冲着自己坐下的那把椅子,而且还已经做到了让自己的兄弟、臣子和亲近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推崇他,这时候当皇帝的如果还会去喜欢的话,那这个皇帝就肯定不是康熙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打一顿都没这个疼

第二百二十章 打一顿都没这个疼

兰静发现怀身子的那会儿,是在康熙的万寿之时,而她生产的时候,则又正赶上了太后的圣寿,在十三阿哥进宫在康熙的带领下与其他阿哥们向皇玛嬷表示庆贺的时候,而兰静则因为生产日子较近,而留在十三阿哥府里,结果等十三阿哥去后,估摸着应该是已经快到赐宴的时候了,兰静开始发动了起来,这是兰静前后两辈子加一起第一次生孩子,惊慌害怕自是难免,好在府中诸事一切准备停当,稳婆们已经早早的选好留住在府中,白大夫也被请了来在外间待命。

被楹嬷嬷扶到产房,兰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下去的,她满脑子就只剩下一个疼字了,好不容易挨过了这一阵儿,那几个稳婆也已经检查过了,却是说还得有一阵子才能生呢,兰静一听,倒吸了一口气,然后瞪着那个回话的稳婆看了好一会儿,直把她看得额头上冒出汗来,才对一旁的小墙吩咐道,“去做些吃的来。”

“啊?”小墙没想到兰静这时候居然还会想着要吃的。

“愣着做什么?”楹嬷嬷瞪了小墙一眼,“叫你去,你就快去啊,弄那些个又快又补气的。”

“是。”小墙忙答应着出去了。

“主子,”小楼用手巾帮兰静拭着头脸上的汗,“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兰静摇了摇头,“好象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主子说笑了,”小楼勉强的笑着,“谁敢打您呢,给他个雄心豹子胆也没人敢的。”

“我可没说笑,我倒想着是被人打一顿呢,打一顿都没这个疼,又来了,”兰静刚说完这一句,疼痛就又来了,她死死的攥着身下的被子,再度熬过一次阵痛之后,才松下一口气,对着又来为自己拭汗的小楼说道,“看到了吧,女人嫁人生子,就得遭这个罪。”

“主子,”楹嬷嬷过来帮着兰静调整了下姿势,让她躺着舒服些,“您现在是这么说,等小阿哥生下来了,您就不会这么说了。”

“为什么非得是阿哥,”兰静这时候偏不想顺着十三阿哥的意思走,“今儿个我非生下个格格不可?”

“好,那就生个格格,”楹嬷嬷笑盈盈的说道,“咱们先开花后结果。”

“你,”兰静瞪了楹嬷嬷一眼,“你也来气我。”

“这怎么会是气主子呢?”楹嬷嬷依旧笑着说道,“奴才这是在提前恭喜主子呢。”

“爷那边......派人去了吗?”兰静别扭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一句。

“回主子的话,”楹嬷嬷忍笑说道,“早已经让人去禀报了,算来这时候应该已经快到宫门了。”

快到宫门了?兰静心里一阵失望,没想到才是快到宫门了,到了之后,还要在门口验取腰牌,再要找人往里递话,即使康熙很痛快的让十三阿哥先行告退,也得过好一阵子,他才能回到府中。

“告诉他做什么?今儿个是皇玛嬷的圣寿,怎么好去打扰他?”想到十三阿哥不能马上回来,随即兰静就又想到他可是在给太后拜寿,如果提前走了,怕是影响也不大好,在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男人可并不是一定要陪着的。

“这是爷临行前吩咐的,”楹嬷嬷笑着解释道,“他说福晋只要一有消息,就赶紧派人去告诉他,还说宫中那边他也已经交待好了,送消息的人一去,就会有人转告给他的。”

“爷真是......”兰静心里一甜,却又有些担心,如果被康熙知道十三阿哥这么做了,岂不是会认为他太没出息,再转念一想,康熙若是认为他没出息,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身为皇上的儿子,太有出息了,可未见得是什么好事。

“主子,面来了。”正在这时候,小墙托着个托盘进来了,“奴才用骨汤给您下了碗面,这个能快一些,外面还炖着各式的汤,还有各式的粥,主子随时想吃,随时都能送进来。”

“我哪里吃的了那么多,”兰静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不过是想增加些体力,省得一会儿力气不够罢了。”

“主子既这么说,就赶紧把这面吃了吧。”楹嬷嬷从小墙的手上接过那碗面,小庄赶紧在兰静身前摆了张小桌子。

勉强吃完了面,阵痛开始越来越频繁了,兰静越到后来越觉得之前的那些疼简直就是个小巫,现在这个才是大巫,何止是大巫,简直就是老巫、而且还是个老成了精的老巫,兰静只觉得身子好象要被撕裂了一般,忍不住就想张口嘶喊,但想到要节省体力生孩子用,又不敢喊出来,只用力的咬着嘴唇。

“主子,您咬着这个。”楹嬷嬷忙把一个手巾递到兰静的嘴边。

兰静这时疼得晕头转向,恍惚间听到这句,又感觉到有人来扳自己的下巴,也就顺势松开了口,任由楹嬷嬷将手巾伸过来,然后一口咬住。

“怎么样了?”楹嬷嬷打点完兰静,又去问稳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