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颜喝着茶,听这话就知道这白衣男子是个书生,说起话来也文绉绉的。

“呵,小白脸,爷这辈子倒是还没遇到一个人敢给爷说教的,爷看你是皮子紧了。”肥爷大骂道,一边又对身旁的两个兄弟道,“教训教训这小白脸,让他掂量一下自己有多重。”

被骂成小白脸,白衣男子脸胀的红成一片,抬起来怒指的手也微微颤抖,只重复着,“不可理喻,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如颜忍不住低头嗤笑,这位公子果然是书读多了,和流氓讲起了‘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见人也是古板的,面对白衣公子文绉绉的怒骂,三个流氓哪是管这些,扬手上去就打。

成大事都不拘小节,白衣公子倒是一副凛然的气节,可惜他这种太过古板的性格,也只能是一个书生,没有大气的感觉。

心念一转间,一旁也同样看着好友笑话的蓝衣公子,已出身,只动了几下,便将三个流氓丢出了店里,外面只听到几个人的哀嚎声。

蓝色缎面的袍子从如颜身旁路过,坐到如颜前面的桌子旁,妙目转动,如初春的笑意,声音圆润高亢,“许兄,何必和那些人计较,岂不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过来坐吧。”

白衣公子一甩衣袖,倒也不说什么,走过去坐下。

瞬间发生的事情,让何深终回过神来,一边吩咐小六子上茶,一边上前行礼,“老夫在此谢过两位公子。”

“老丈客气了,若无事不如坐下吧。”蓝衣公子声音里呆着一份柔韧。

何深多精明,马上明白了,这两位公子并不是路过碰巧遇到这事,怕也是有意到店里来的吧,看了如颜一眼,见如颜点点头,才客套几句坐下。

何深与如颜两人之间的动作虽小,却还是被有心人收入眼底,正是蓝衣的楚文才。

此时小六已泡好茶出来,何深给两人先倒了茶,最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茶其实是用橘子皮、枸杞、红糖做成,本该是冰糖,可这古代根本就没有冰糖,所以让如颜换成了红糖,味道也不错。

“老丈的茶很特别。”蓝衣男子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双眸璀璨。

开店也有些天,问这个的人也不少,何深倒也不慌,客套道,“公子夸奖了,不过是些小东西罢了,还入不了公子们的眼啊。”

白衣公子还一直在气头上,不过喝了茶后,脸上的郁气到死少了几分,听掌柜的这么客气,不由得谬赞道,“老丈的茶可是晚生头一次喝过,果然外面传言不假,这颜之家店面虽小又简陋,可是却独有一番风味。”

何深被夸倒也不骄傲,仍旧客气道,“公子夸奖了。”

楚文才眸子一斜,目光望向如颜,正与如颜的视线撞到一起,如颜倒也不慌,平静的将视线移开,心却乱跳起来。

那璀璨的眸子里呆着的捉弄和笑意,她绝对没有看错,心里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蓝文才声音清晰的开口道,“在下楚文才,或许老丈有所耳闻,今日到这里,是有事和老丈相商。”

何深脸上一惊,忙又起身失礼,“不知是楚家家主到此,是老夫无眼了。”

“老丈客气了,快坐下吧。”楚文才明明对着何深说的话,可一旁偷听的如颜总觉得他目光在看向自己。

能让干爹这般恭敬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如颜倒有些好奇起来,这些日子的接触,看得出来干爹并不是恶意奉承的人,今日这般举动倒有些让人意外。

“楚家乃宏大王朝第一大经商世家,今日让家主亲身到小店,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何深激动双眸闪亮。

楚文才说客气了,倒是一旁的白衣公子嗤鼻一哼,一脸的不以为意。

古代读书人都一副圣人的架子,何况历来都认为,君子远庖厨,秀才厌阿睹,孔乙己穷得没饭吃没衣穿,整个人在打莲花落,照样有理由看不起咸亨酒店的伙计。

对于现在的宏大王朝虽不了解,如颜却也觉得社会阶层的划分,,仍然是士、农、工、商这四个,商人虽不是害虫,却在最尾巴上。

被人看不起也情有可原。

不过一个迂腐古板的书生,能和一个商人称兄道弟,这样的搭档,倒也让如颜好奇。

这碑称作许兄的书生,可说得上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古板的秀才思想,明明一副瞧不起商人的模样,又与楚文才称兄道弟,怎么能让人看着不矛盾?

如此,许书生给如颜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了,既然一副圣人的模样,却又同流合污,这人不是在打自己的嘴巴吗?

楚文才的杏眼生辉,“实不相瞒,这次来小店,也是有事要与掌柜的相商。”

这已是他第二次提这事了,眼前的又是宏大王朝的第一财主,在商界哪个不知?全国各地都有楚家的生意,方方面面,怕没有楚家不涉及到的。

何深忙道,“”楚公子客气了,楚公子这样的谋之人,不知道要与老夫商讨何时?

与第一经商奇才商讨事情,那可是天大的面子,此时何深哪里还有时间看如颜的眼色。

如颜心下着急,那楚文才一看就是只狐狸,干爹现在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最后还不忘记对人说一声谢谢。

53

不过,如颜也看出这叫楚文才的男人虽和何深一直在说话,眼神却注意这自己,所以她没有动,只看过去一眼,便收回视线。

楚文才手把弄这茶杯,不紧不慢的 开口道:“宏大王朝与赤国一战,苦的也是周边的百姓,楚家作为第一经商世家,和众商家商讨后,决定不夜街每家商户捐出五百两银子,送到边关扶助百姓,也是和展柜的打声招呼,三日后楚府摆酒席,还希望掌柜的不要忘记。”

何深一愣,“五百两?楚公子,你也看出来了,老夫这家小店,即使把店面都卖了也不值五百两啊。”

楚文才不悦道,“为商者要积德,掌柜的可别忘记了,这不夜街是每家都要出的。”

呀呀呀,如颜一挑眉,募捐不是自愿的吗?这怎么看上去倒像是抢啊?和刚刚那三个流满有什么区别啊?看着人模狗样的,现在也只有狗样了!

这明晃晃的威胁,何深怎么听不出来,你要想在不夜街还混下去,就得拿钱。

眼前的大财主谁敢得罪,朝廷也要给三分颜面,如今家主亲自上门,何深急得像上了锅的蚂蚁,额角也出了汗。

“掌柜的是舍不得银子,还是做不了主?”楚文才别有意味的开口。

听他这么一说,如颜心下了然,这人怕是看到之前她和合身的眼神交流了,只是好奇,不过是彼此看了一眼,他又怎么如此肯定自己就是这里当家做主的?

何深诧异的一顿,“楚公子何出此言?这五百两银子老夫这辈子都没见过,是真的拿不出啊,还希望公子给一条生路。”

楚文才一砸嘴巴,“听掌柜说的话,怎么倒像是把楚某说成强盗了?”

何深脸一白,忙起身赔罪,“公子多想了,老夫怎么敢说公子是强盗,公子家世,怕府里用的一个茶碗也值五百两银子。”

说完,何深抬衣袖抹了把头上吓出来的冷汗,得罪了眼前的主,在经商这个行业就不用混下去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许书生站起来,看着楚文才的语气里带着一份冷劲,更没有了先前的客气,“楚兄,你这与之前的三个地痞有何区别,即是为了边关的百姓募捐,却又强迫别人卖身卖店,许某怕与你不是一路人。”

转身许书生双手握拳放在身前,对着何深鞠躬,道,“让老丈为难了,为边关百姓募捐,老丈只凭自己能力即可。”

不等何深开口,他起身对楚文才衣袖一甩大步离开。

如颜看着只眼里闪过诧异,还以为两人是好友,原来是因为募捐才走到一起,看来许书生对楚文才也是忍了许久,此时倒要看看楚文才如何下台。

“楚公子…这…”何深一脸的尴尬。

楚文才站起身,语气倒坚定,“三日后楚府摆席,掌柜的不要忘记到。”

说着,一边从衣袖里拿出一张请帖放在桌上,对于许书生不给他颜面,他根本没有一点不悦,如颜也看出这是只修行很深的狐狸,只是不明白,这样一个府里茶杯也值五百两的人,为何非要到他们这小店里逼迫五百两银子?

楚文才起身往外走,如颜也带着小宝站了起来,两人虽走,却是方向相反,一个往里一个往外,擦身而过时,如颜明显感到一双眸子射向自己,待听到脚步声出了门,嘴角才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何深对小六子使了个眼色,小六子忙跑过去关店门,如颜回头道,“关门做什么?难不成因为他咱们还不做生意了。”

一边回头看何深,“干爹,你同颜儿上楼。”

留小六在下面看店,又将小宝打发到后面找小五,如颜才和何深进了房间,门一关上,如颜便将衣袖下手里攥着的钱袋拿出来掂量了一下,将里面的银子往桌上一倒,是四个元宝,足足二百两。

“颜儿,这是哪里来的钱?”很深有种不好的感觉。

“女儿捡的。”当然是刚刚从某个人身上捡来的。

何深拭了拭额上涌出来的冷汗,“不会是从楚公子身上捡来的吧?”

如颜嘿嘿一笑,“干爹倒是会开玩笑,这捡东西哪里捡到别人身上去的。”

何深明显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那楚文才是宏大王朝第一首富,人却是极爱记仇的,传闻他府内的小厮因母亲有病,在账房借了一两银子,账房忘记了写借条,小厮觉得这一两银子对于楚房怕连施舍给乞丐的也嫌少,何况借钱那天帐房里只有他和账房先生,最后边没有承认,这事被楚文才知道了,竟然暗下使计让小厮打破了一个茶杯,听说那茶杯还是个黑陶,小厮一辈子做牛做马也还不上啊,这才后悔当初为了一点小便宜而得罪了家主。”

何深说完一脸的惋惜,又是摇头,感慨颇深的样子。

“既然他是第一首富,为何还逼迫咱们出这五百两银子?”

“他是第一首富,更是这宏大王朝最吝啬的人啊。”何深一脸惋惜,“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听说他在府里,每顿饭只吃咸菜和馒头。”

“噢?那他既然是这么吝啬又爱记仇的人,干爹之前和他说话,颜儿有听干爹提到他们府里一个茶杯就值五百两,会不会让他误会干爹拿这事暗示他记恨府里小厮一事啊?”如颜好笑的看向何深。

何深一怔,脸越来越白,如颜暗叫不好,这玩笑是开大了。

“不过,他还真是吝啬的人,在咱们店里喝过茶水还没有付银子吧?”如颜马上换话题。

可这话题更加证实了传闻中楚文才吝啬,既然吝啬是真的,那么爱记仇也是真的了?何深脸色已无了血色,摇摇晃晃的起身,如颜叫了他两声,他也没回就出了屋。

如颜看了摇摇头,这干爹倒是很情绪化的一个人。

传闻?这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如颜把玩着四个元宝,若他真是那样的人,要是知道她偷了他二百两银子,她岂不是不用活了?

不过,怕他想破头也不会猜到她身上,她是什么的,这可是老本行,要是偷个钱袋就会被发现,她就不用混了。

思忖到这里,如颜眼睛一亮,还做什么生意,不如做回老本行算了,以自己的身手,不成为江湖大盗,也会闯出一些名堂来。

眼前豁然开朗,如颜心情也打好,说干酒干,放起三个元宝,下楼看只有小六坐在下面,交代了几句,便出了门。

54

不夜街上最大的妓院,就是万花楼,更是唯一一家,这不夜街之所以如此繁华,正因为这万花楼而起,全京城里的妓院也比不过万花楼的排场。

里面的姑娘普通货色也要比其它妓院美上几分。

这不夜街上一入夜,原来冷清的街道也变得喧哗起来,进入万花楼,你会发现这里面才是真正的人声鼎沸,莺歌笑语,好不热闹。

老鸨脸上带着厚厚的粉,一走路甚至都能看见粉往下掉,老脸笑得嘴也合不上,在大厅里打转,如颜进来后就选了一处角落,身旁是跑堂介绍来的姑娘。

这妓女满身的胭脂味,每一靠近如颜,都让她拧起来的眉又深了几分,只好强做颜笑的随便应付几句,眼睛却一直在大厅内的每个人身上打转。

最后目光落到一衣着华丽,正一视无人扬起下巴逗妓女的青衣男子身上停下,之间他四周还坐着几个男子,虽衣着华丽,却都一脸奉承的对着青衣男子说着什么。

看到是一条大鱼,如颜瞬间就来了精神,思忖着腰怎么能人不知鬼不觉的将他身上的钱‘捡’到自己身上来。

偏巧这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抹身影,正撞向青衣男子衣着,这突来的举动,根本让人无法来得及反应,那一桌酒杯撞翻,也不知谁推了谁,青衣男子被压在最下面。

众人看不明白,如颜却看得明白,好不巧,竟然遇到一个同行,只是这样怕人还没有出了妓院就被人拦住,实在是太冒险。

大厅被这一搅。众人哪里还和妓女逗趣,都探着脖子过去看热闹,那撞了人的身子趁乱起来就往人群外挤,刚挤出人群,就听到有人大呼有贼。

妓院老鸨正好在大厅,在这种地方什么事没有遇到过,马上明白怎么回事,马上喊道,“把门看好了,谁也别放出去。”

妓院大手脖大腰圆的四五个马上排成一排的拦在门口,一脸凶相的目扫着大厅内的人。

“请各位客官稍安勿躁,老奴这厢有礼了,待抓住了贼,咱们继续乐呵。”老鸨摆着屁股,脸上带着笑意,声音里却夹杂着一丝犀利。

“楼里的姑娘们和客人们分两边,以好让老奴在最快的时间里把贼找出来,想来各位都是常客,也不希望万花楼在京城里的名声被一个贼破坏了。”老鸨对众人福了身子,手一摆。

在客人里的妓女果然都听话的一个个走了出来,就连如颜身边一直献热情的妓女,也不再献媚,走了出去。

这样一动,客人们里也有了骚动,如颜这是角落,也被涌进来的人,看着客人和妓女分两边站好,如颜倒好奇了,这老鸨要怎么抓出这个贼来。

正在这时,如颜灵活的感官,马上发觉自己的腰被人撞了一小下,嘴角一动,手往腰间一探,逃出来的正是一叠厚厚的银票。

如颜往身旁一看,四目相对,彼此以眼神衡量对方,如颜撇撇嘴,今天倒有人把银票往她身上送了,见对方猥琐的眸子带着得意,如颜还给他一个谢谢的眼神,看他瞬间一愣,才低下头翻开手里的银票。

这贼竟然知道出不去了,只好来个栽赃嫁祸,不过换成别人会怕,可如颜是什么人?正愁着不知道怎么下手,银票就被送上门来了,这样的好事可不多啊。

银票每张都是一百两的,总共二十张,也就是两千两,她咂咂嘴,看不出那青衣男子还真是有钱。

将银子塞进怀里,如颜轻松的喝着茶,一旁的贼人偷钱时并没有看到是多少,这如颜在桌下翻银票时,他才看到是两千两,两眼此时全是贪婪之色。

“我现在叫人,你马上就会被捉到,信吗?”贼人坐下低声威胁道。

如颜闻言点点头,“你说的对,那要怎么办呢?”

见如颜是个软柿子,贼人诱哄道,“若钱财带出去了,我拿九你拿一,若不然我现在就喊人。”

如颜嗤声一笑,摇摇头,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可是我一份也不想分给别人,怎么办呢?”

“那就怪不得我了。”贼人冷哼一声,扬起下巴,斜瞄着看如颜的态度。

如颜双手盘在胸前,也同样扬起下巴看着他,“你喊吧。”

贼人恼,反正这钱财也没有想过能带出去,见眼前的小子一脸的挑衅,不再做别的想,大喊道,“贼人在这里。”

一句话,果然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最后由贼人看去的目光,最后落到如颜身上。

老鸨被打手拥着走了过来,眼睛在如颜身上打量一番,眼睛微微一顿,才看向贼人,“这位爷刚说的可是真话?”

贼人点点头,“共二十张,每张都是一百两的银票。”

青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第一大财主楚家的表少爷楚忌,众人当然知道有钱,可是听到这个数目,还是忍不住低呼一声。

这时楚忌也被人拥着挤了过来,接话道,“不错,看来果然是他偷了本少爷的钱,来人,抓起来,送官府。”

如颜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一脸不屑的看向青衣公子,慢声道,“捉奸捉双,捉贼拿赃,就凭借他一人言辞就要将我送官府,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还没有了王法?”

面对如颜的气势,震的围观的人重新打量如颜,这般清秀模样的公子倒也是少数,只是看他一身衣服并不是很值钱,也有些犹豫不决。

“嗯,这位…公子说的对,表少爷,不若先查看他身上有无赃物再定夺也不迟。”见老鸨帮自己说话,如颜倒是一怔。

“好。”楚忌对一旁的人招手,“给本少爷搜身。”

而之围着楚忌的一个男子走上前来,如颜冷喝道,“放肆,本少爷也是你们能搜身的?”

笑话,被他一摸,不就知道自己不是男人了吗?

“怎么?难不成怕了?”楚忌一脸不屑的问。

横了他一眼,被着眼睛一瞪,楚忌打了个冷战,怔是没敢在说话,这时如颜当下看向贼人,问道,“这位公子为什么这么肯定银两就是被我拿了?”

“哼,我亲眼看你查了银票塞到怀里的。”贼人一笑。

如颜冷笑道,“可我也听说过贼喊捉贼,这位公子如若不怕可把你腰间塞的东西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对上如颜含笑的眸子,贼人愣了一下,虽明明亲眼看到银票是塞到他怀里,可是被他这么一问,心里还是不由得打颤。

大约过了几秒,贼人才一脸涨红道,“你说贼喊捉贼,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说完,手就往腰间掏,恼羞成怒的脸惊愕的嘴也没有合上,众人一看,似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时四周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怎么了?掏出来让大家看看。”有好事的喊道。

“是啊,难不成现在怕了?”又有人吆喝。

楚忌也不全是长着一颗脑袋,对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之间两个像是小厮的人走过去,不顾贼人的挣扎,把腰间的东西掏出了,正是那厚厚的一叠银票。

人群里炸开了锅,果然是贼喊捉贼,贼人见事情败露,又看如颜脸上的笑意,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怒瞪向如颜,“敢玩老子,老子绝不会放过你。”

“还不将人送官府。”老鸨对身后的打手吩咐道。

这才将贼人架出了万花楼,远远的还能听到贼人的骂喊声。

“真是对不住,冤枉公子了。”道歉的倒是老鸨。

如颜客气道,“不碍,要是道歉,也该是这位公子,不是吗?”

说完,看向被人拥着要离开的楚忌。

楚忌本就冤枉了人,又是在这么些人的面前,让他觉得丢了面子,见如颜揪着不放,冷笑,“你可知道本少爷是谁?要本少爷给你道歉,你不看看你是谁?”

“我 是不知道公子是谁,不过听众人都称公子表少爷,公子又姓楚,上妓院身上能带这么多的钱,若我猜的没有错的话,公子该是楚府的表少爷吧?”如颜说完眼角不意外的扫向楼上一处角落,嘴角一扬。

楚忌本就是靠楚府表少爷的身份妄自尊大,目中无人,见被人能推出身份,也洋洋得意,“你既然知道我是楚府的表少爷,还敢让本公子道歉?”

“即是楚府的表少爷,更该谨言慎行,作为第一首富,如此居功自傲木工一切,莫不怕招来朝廷的忌惮。”如颜这话当然不只说给眼前的表少爷,当然还有楼上角落里的楚文才。

楚忌脸色一沉,“哪里来的狂徒,敢这样说本少爷。”

然后对一旁的老鸨问道,“妈妈难不成不做本少爷的生意了?”

意思很明显,让老鸨赶人。

如颜倒也是来了脾气,一甩衣袖,道,“用不着赶,本公子还有自知之明,楚表少爷保重。”

怒气的鱼初见擦肩而过,不理会身后传来楚忌忘乎所以的叫嚣,在众人看怪物的目光中,如颜出了妓院,开始时还慢慢的走,在走出妓院一百米左右,将手里的两百两银票塞进怀里,小跑起来。

猪头,也不看看他得罪的是谁,她岂是让人随便占便宜的人。

楚府不是要五百两吗?那就羊毛出在羊身上吧。

如颜高兴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吵闹声,暗叫不好,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身下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正巧与对面迎来的人撞到一起。

偏不巧,两人双双倒地,被如颜压在身下的人,双手顶在如颜的胸口,正好是握到如颜胸前的两个柔软地方,如颜还没惊呼,倒是身下的人忙收回手惊呼起来。

55

如颜低下头,借着灯光一看,好嘛,这不正是那古板迂腐的许书生吗?

听到后面的脚步和追喊声渐近,没有考虑的机会,如颜快速的将银票塞到许书生身上,然后利落的起身,理了衣服,才伸手去拉许书生。

许书生避开如颜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土,借着灯光一看,他的脸红的像被煮过的螃蟹。

开始如颜还一头疑惑,再一回想,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这许书生的古板思想又上来了。

“许公子你没事吧?”如颜见他这般,忍不住怪声的问道。

这一次,许书生的耳朵都红了,他抬起头,一双眸子看向如颜,秀眉一拧,然后惊讶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