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不知,那就不要怪本福晋心狠了。”如颜冷哼,下一句是对外面喊道:“来人。”

帘子一动,张龙走了进来,“福晋。”

“将这恶奴拉下去,把左腿打折了送进来。”这话被如颜说的就像是在问现在什么时辰一样轻松。

王夫人在一旁听了,冷吸一口气,脸色更是一片惨白,想上前为奶娘求饶,可是看福晋扫过来的冰冷视线,又低下头去,手紧紧拧着帕子。

富察明瑞冰冷的薄唇一边往上挑起,看不出他的小妻子倒有几分狠绝。

如颜说完话,扫过王夫人后,视线又落回到奶娘身上,见奶娘猛抬起头来,视线紧紧盯着如颜,一脸的不敢相信,嘴却仍旧紧抿着。

到了这个时候还嘴硬,我有得是方法让你开口,如颜冷冷一笑。

“还不拉下去在等什么?难不成等本福晋亲自下手?”如颜喝向张龙。

张龙怕也是被如颜的狠绝震到了,被这一喝才回过神来,忙应是,将奶娘拉了出去。

奶娘一被带出去,如颜才拿起倒好的茶抿了一口,然后才对一旁的王夫人开口道,“王夫人是不是觉得本福晋不近人情?”

一副无奈的语气,明明是她打了人,还觉得是不得已,更是满心的苦衷。

王夫人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听到福晋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帐外响起奶娘凄惨的叫声,腿一软便跪倒了地上。

“贱妾管教不严,哪里是福晋不近人情。”王夫人声音已吓得发散。

如颜点点头,对她的答复还算满意。

这时,帘子一动,张龙将奶娘拖了进来,奶娘被打折的左腿,血水已渗透袍子,流在外面,拿血色刺了王夫人的眼。

她紧咬红唇,硬是压下眼底涌出来的泪水,扭开头,再也看不下去奶娘悲惨的样子。

再看被打折腿的奶娘,脸上早没有了血色,额头更是疼出来的汗水,粗喘着气,为压下痛呼声,已将一边的唇咬破。

如颜放下手里的茶杯,又不快不慢地开口问道:“奶娘,这回你可知错?”

还是这句话,仿佛之前没有问过一样。

奶娘无力地抬起头,迎上如颜的视线,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奴才不知犯了何错。”

如颜甜甜一笑,倒也不恼,视线转到一旁的张龙伸手,轻描淡写地吩咐道,“拉下去把右腿打折了。”

这一次,除了跪着的王夫人冷吸一口气,张龙也倒吸了口气。

视线看向一旁坐着的王爷,征询着意见,见王爷一脸淡漠,张龙这才应声是,扯着奶娘又出了帐子。

“福......福晋......”王夫人抬起头,一副楚楚可怜的开口。

如颜“嗯”了一声,尾音往上一挑,就见王夫人身子一抖。

“王夫人可是要为奶娘求情?”如颜垂下眼皮吹着茶杯水上飘着的浮叶,一边笑着说道,“本福晋劝王夫人还是省了这心思吧。王夫人不在府里,怕是不知道本福晋向来是个和蔼的人,只要下面的奴才守着规矩,本福晋从来没有冷声喝过,内院的事情,王爷向来是不插手的,这次我当着王爷的面办奶娘,正是因为事情关系重要,不但事关本福晋的名声,更关系到整个亲王府的名誉。”

话一出,王夫人忙认错,“贱妾不知奶娘犯了这么大的错,贱妾知错。”

“本福晋也知道王夫人没有在府里呆过,怕也是不知道奶娘犯的错,才没有怪你这个当主子的,你也不必怕,起来吧。不过看在麟儿还需要奶娘照顾,我也不会再过重处罚她。”打一巴掌,还要给个甜枣。

当然了,这甜枣还要在最后才能给。

富察明瑞听了如颜的话,剑眉微动,倒对奶娘到底犯了什么错也好奇起来,何况此时还事关王府的名声,他就更不能不过问了。

“贱妾谢福晋。”王夫人哪敢真起来,仍旧跪在那里。

不过如颜只也是因富察明瑞在眼前,客气一下,见她还知道自己说的只是客套话,倒也满意了。

以后若还要在王府呆下去,王府的侍妾再是老虎,她也要让她们变成听话的猫,若富察明瑞受不了,当然可以休了她,这也是她求之不得的。

张龙再次拖着奶娘进来时,奶娘头发已凌乱了,从头发上还在往下滴水,显然是晕过去了,被水又泼醒的,这一次奶娘哪里还能跪得住,张龙手一松,她整个人就趴地上。

此时,奶娘的眼神也有些迷离,痛呼声低低的从嘴里呼出来。

“奶娘,这次你可知错了?”如颜又开口问。

奶娘睁着眼睛,倒是不再言语。

如颜把杯子放到桌上,坐直身子,才继续说道:“本福晋知道你听得到,可是这样不说话事情也不能解决,这两条被打折的腿若不及时医治,就要残废了。知道的是本福晋念着你服侍小公子,没有重罚,不知道的,怕是会误会本福晋心狠手辣。只是今日你犯的错,本福晋再不狠点,指不定明天王爷出去就没脸见人了。”

说了一番,如颜对张龙摆摆手,“这种嘴硬的奴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拉下去,把两只胳膊全打折。”

“福晋。”这一次,王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她跪着爬到如颜的腿前,“福晋,救福晋绕了这奴才吧,奴才劝她开口,劝她认错。”

如颜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奶娘。

奶娘无力的话终于传了出来,“夫人不必为奴才求情,若福晋想让奴才认错,即使不是奴才之错,奴才也要领下,莫言因为一个奴才,伤了夫人和福晋之间的和气。”

两条腿都被打折了,再认错,这腿不是白被打折了吗?不如趁王爷也在,落井下石,挑拨王爷对福晋的好感,也不枉自己的两条腿被打折。

“好一张狠毒的嘴,不认自身错误,倒是指责本福晋屈打成招,今儿王爷也在这,就不信治不了你这恶奴。”如颜冷声喝道,一边瞪向张龙,“还等什么,将这恶奴拉下去,把两只胳膊打折。”

张龙见福晋难得如此狠绝,王爷在一旁也没有表示,想到之前听到士兵说的话,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一次哪里对奶娘还有同情,手下的力度也一重,拖着她就又出了帐子。

奶娘双腿被打折,轻轻一动都会疼得生不如死,又被这样无所顾忌地拖出去,腿与地面的摩擦,就像血口子上呗撒了盐一样,眼睛一翻就晕死过去。

外面的士兵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狠抉手段,处罚的又是一个年岁大的奶娘,这怕是内院的事,而内院之事下命令的只有福晋。

想不到一向清秀又和蔼的福晋手段这么狠,士兵们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想到之前他们还讨论的事情,手忙摸了摸脖子,为了脑袋长在身上,哪里还敢再提起那事,现在想都不敢再想了。

奶娘晕死过去,再次醒来时被打折胳膊疼醒的,眼睛猛然瞪大,直挺挺地挺起后背,然后就又晕了过去。

一旁的小兵声音都有些慌乱,请示道:“张将领,晕过去了。”

张龙冷冷丢出去,“用水泼醒。”

帐内王夫人见奶娘的话无疑是让福晋的怒火又上来了,可想到奶娘的样子,王夫人泪就不停地往外涌,最后向一旁没有开过口的王爷,一咬牙,下了狠口。

“王爷,看在贱妾这几年独在别苑的份上,就饶了奶娘吧。这五年来,贱妾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只有奶娘真心把贱妾当亲人,王爷,饶了奶娘吧。”

如颜敛了笑容,“王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尊卑有别,一个奴才怎么可能成为主子的亲人,她尽心服侍主子是奴才该有的本分,照夫人的话,那府里的奴才,不都成了主子的亲人?那又如何分哪些是主哪些是仆?何况夫人这话说的本就不对,难不成麟儿不是夫人的亲人?”

“贱妾不是这个意思,福晋多虑了,”王夫人以前就怕这个一脸和蔼的福晋,经奶娘这一事,现下更怕,求救地看向王爷,“王爷,贱妾不是那个意思,求王爷做主。”

富察明瑞深知如颜是话里挑骨头,却也听出王夫人的话着实说得不对,她再是一个侍妾,也该明白尊卑这个道理。

只是见侍妾一脸楚楚可怜哀怨的样子,再看看正妻的气势,觉得此时若不开口,又没有了夫纲。

半晌,富察明瑞冷声开口,“本爷向来不过问内院之事,今日福晋把爷叫来旁观,此事定当涉及重大,雪儿也不必担心,这府里的规矩都在那里,福晋定不会做破规矩的事情。”

如颜挑挑眉,好个富察明瑞,她在这里为他的名誉和府里的名声当恶人,他倒是在她眼前疼起小妾来了。

嘴上不由得讥讽应道,“夫人为王爷生了长子,就凭这份情,本福晋也不能为难你,夫人快起来吧,莫让王爷心疼了。”

王夫人听到王爷会心疼自己,脸上闪过一抹嫣红,娇嗔地看了富察明瑞一眼,忙低下头,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如颜看了这个气啊,狐狸精啊狐狸精,虽然自己不爱富察明瑞,可是想到他当着自己的面和小妾就调情,心里那个气啊。

这倒真冤枉富察明瑞了,他听到如颜讥讽的话,心下也来了怒气,他不过是不想被一个女人踩在脚下,说这一句又没有什么错,她倒是不乐意了。

果然,女人是宠不得,现在竟然他说一句话,都会不乐意,所以只顾着生气,哪里看到王夫人的娇羞样子,一切都只不过是王夫人一个人在那里多想吧。

这次,奶娘是被两个小兵抬起来的,放到地上后,两人行了礼才退下来,张龙仍旧规矩的站在一旁等着差遣。

如颜看着直挺挺躺着的奶娘,这次也不问了,直接开口道,“打折你左腿,是罚你对主子的不恭态度,打折你右腿,是治你传主子闲话之错,打折你两只胳膊,是治你挑拨主子之间矛盾。你一个奴才,拿出这其中任何一个错误,都可以要了你的命。就说你造谣言为事,在军中传叔嫂有奸情,不但辱了王爷的声誉,更破了王府的名声,这样的责任岂是你能担当得起的?”

富察明瑞眼里闪过寒光,“这是真的?”

如颜忙笑着宽慰道,“爷莫急,臣妾这不是已罚了她吗?只是她怎么也是王夫人身边的人,又是初犯,还是算了。”

现在他知道急了?可我偏偏不要你有发怒的机会,如颜只觉得刚刚心中的怒气少了几分,看着富察明瑞不爽,她就是高兴。

只听“咔嚓”一声,富察明瑞手里的杯子被握碎,碎片抹破了手,血水也滴了下来。

一旁的王夫人看了惊呼一声,呆在那里。

倒是如颜慌乱只是一瞬间,忙从衣袖里掏出帕子,拉过他的手,把大碎片捡掉,用帕子小心地包起来,嘴上一边埋怨道,“臣妾都做了恶人办这事了,爷何必又动这么大的怒,为一个奴才伤了身子,岂不是不值得。”

王夫人终于回神来,知道奶奶闯下了大祸,又见富察明瑞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不由得悲伤跪在那里,连连磕头,“是贱妾管教不严,王爷莫动怒伤了身子。”

她怎么能不伤心,自己的人被打折了腿和胳膊,自己哪里还有一点颜面,结果福晋一句话恶人的身份全抹杀掉,又换来王爷的多看,真真是个厉害的主。

富察明瑞岂会看不出如颜的小伎俩,可看着她亲手给自己包手,目光还是不由得柔下来,只是语气还带着一丝怒气,冷哼道,“这等恶奴,直接乱棒打死也不值得可怜。”

想来那个傻弟弟,富察明瑞心下明白为什么会传出这话来,早上他已听到张龙说起昨晚的事情,明浩是弄破了帐子跑到如颜的帐子。

规矩上讲,明浩怎么也是王爷,如颜纵是福晋,却也不能为难他,一男一女在一个帐子,传出这样的话倒也正常,只是没想到最后竟被说成通奸。

这样的帽子扣下了,若传到母后耳里,不管事情真假,怕母后都留不得颜儿在自己身边。

颜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能这般亲密地称呼她了?

“爷,王夫人也跪了这么久,还是让她带奶娘下去看太医吧。”如颜此时又不失贤惠地说道。

富察明瑞扫了王夫人一眼,眼里有着不耐,“行了,你也下去吧,念你一直在别苑呆着不知规矩,这次就不怪你了,记得把自己身下的奴才管教好了。”

王夫人这才又应了声,屈膝行了礼,张龙又叫人进来将奶娘抬起,三人才退出了帐子。

一大早上就折腾这些,又没有吃过东西,如颜确实饿了,看着桌上早就凉透的菜,也没有胃口,身子被从后面一拦,如颜便倒进了富察明瑞的怀里。

瞬间身子便紧绷起来,接下来富察明瑞倒也没有别的动作,如颜也慢慢放松下来,闻着他身上传来淡淡的檀香味,不由得也懒懒地将全身的重量靠在他身上。

“今天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可是弄这么大的动静,怕会传到母后耳里,回京后若有一天母后问起这事,你只说奶娘教麟儿不守规矩,我责罚了奶娘,这般母后也不会再多问。”富察明瑞的声音很慵懒。

他是在担心她吗?如颜睁着眼睛,享受着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嘶哑,很性感。

“臣妾谨记爷的话,是臣妾想得不周到,有些鲁莽了。”如颜被富察明瑞这样一点,才想到皇太后那里。

她是想离开王府,可是若被赐死,拿可就不是她的意愿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富察明瑞竟然在担心她,这倒让她一时之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富察明瑞轻手玩弄着如颜的发丝,两人之间难得有这样温馨的气氛,倒也很享受。

“爷,这战事?”如颜虽不愿回王府,可总在这种地方吃苦也不是回事。

何况现在逃不了,早晚都要回王府,府里的生活怎么都是比这里舒服些。

提到战事,富察明瑞眉目又紧缩起来,只当聊天,道:“赤国见我军来了边境,又安分起来,怕是诚心要这样拖下去,只是我们有时间,可是粮草问题......”

如颜噢了一声,难怪战场这么安静,思忖了一会,才试探地问道:“既然这样,王爷可以来个贼喊捉贼啊。”

富察明瑞眉一挑,他相信自己这个小福晋脑子里是精明的,倒也不问,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如颜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王爷可挑些人扮成赤国军人的样子,道这边来闹事,王爷再带兵追击,假扮的赤国军人自然要往赤国的军营跑,这样一来,王爷岂不是算是名正言顺地讨伐赤国了?”

富察明瑞听得两眸越发明亮,神情也有掩饰不住的激动,猛地把如颜紧紧搂在怀里,难得说着情话:“福晋真是本王的好妻子啊。”

一边把如颜放回到床上,“我这就去布置。”

然后看到桌上凉掉的饭菜一眼,又道:“我一会让张龙送着热乎的过来。”

随即在如颜的脸上亲了一口,大笑地出了帐子。

如颜摸摸自己被亲的地方,她刚刚是不是不该出这个主意,怕这样以来,以后想让他休掉自己更难了。

如颜吃过张龙送过来的早饭,才有时间躺在床上休息,在没有发觉怀孕前,一直没有什么感觉,所以说人就是怪,在知道有了身子,所有的反应都来了。

除了吃,如颜最想做的便是睡觉,身子也懒懒地,一动也不想动,心情有时更是控制不住焦躁。

今天这一举动,倒是希望可以震住王夫人,希望她以后能收敛一下。

可是如颜哪里知道,帐外因为王夫人的举动,已造出不小的影响。

入秋的太阳中午时最热的时候,稍不住就会灼坏皮肤,只见议事帐外面,一抹绿影直挺着身子跪在那里,一双秋水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大帐,里面有伤痛,更多的是期盼。

因为福晋处罚奶娘一事,大部分人已不敢再注意这边,可是还有胆子大好事者看着这边跪着的王夫人,小声地交头接耳。

许经商从富察明浩的帐子里出来后,就看到远远地王夫人跪在那里,又看帐子不远处有人在议论,才上前去,举止文雅地行了礼。

他才问道:“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哥可告知一二?”

两小兵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忙回过身子,一看是王爷的客人,脸白了白,忙行了礼快步离开。

许经商思忖了一下,才向王夫人走去。

许经商深知君子所为不该打听这些,可看到人指指点点,王夫人再怎么说也是明瑞的侍妾,这样下去多有失身份,最后才上前去。

“王夫人为何跪在这里?”许经商见王夫人转头看自己,脸不由得一红。

毕竟在他的这两天的接触中,王夫人给他的印象是文雅贤淑的,正是为人女子该有的样子。

王夫人楚楚可怜地咬着红唇,没有说话,泪先掉了下来,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看得许经商心微微一动,竟移不开眼睛。

“王夫人......是小生唐突了,若你不想说便算了。”许经商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从小他就谨记礼数,从不单独和女子接触,一看王夫人哭,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

“许公子,你与王爷是好友吧?”王夫人语气不确定地问。

毕竟三王爷来那天,王爷晚上单独和这位许公子谈了许久,她送茶水时,见王爷的神态很轻松,想来关系一定很特别吧?

若是那样,是不是奶娘就有救了?

“王夫人不知有什么事?”许经商语气没有疑问。

他虽古板,却不傻,一听王夫人这样问,知道是有事求自己了。

“求许公子和王爷说说,让太医给奶娘把腿和胳膊接起来吧,奶娘我视为亲人,现在腿和胳膊都折了,王府不让太医给医治,若再耽误下去,奶娘一辈子也起不来了。”王夫人忙急着开口。

深知这样与规矩不符,可是她也没有能指望的人了。

许经商一听,眉紧皱了起来,“不知奶娘的腿和胳膊是怎么折的?”

以他对明瑞的了解,明瑞并不是如此无情之人,中间定有什么事情吧?

王夫人咬着唇,她虽是一妇人,可看许公子的举止,也知他定是个重礼数和规矩的人,若把奶娘犯的错告诉他,他一定会拒绝,可是现在不能让他拒绝,不然奶娘就真的完了。

心一横,她才道:“是福晋因奶娘犯了错,命人打断了奶娘的双腿和胳膊,因为是内院之事,王爷不能插手管......”

王夫人说着越发的心虚,不敢再多说下去,生怕惹下什么大祸,相信这几句就够用了,只要许公子能去王爷面前求情便可。

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许经商原本就对如颜又成见,而且这事她都已说是内院之事,王爷不能插手,许经商也不可能去责问好友。

最后,把不许奶娘找太医治也归到如颜身上。

“王夫人不必着急,我这就去见福晋,奶娘定会没事,你起来回帐子内吧,太医马上就到。”许经商难得一脸沉色的开口道。

然后,只见他往一旁的小兵身边走去,问了如颜住的帐子,然后大步而去。

帐外张龙守在外面,他见许经商奔着自己来,忙迎上去,“许公子。”

许经商一脸的阴沉,嗯了一声,问道:“福晋可在帐内?”

张龙看着许公子阴沉的脸色,眸子一动,才回道:“福晋刚吃完早饭休息下。”

许经商冷冷一笑,“好个狠毒的女人,她倒是还能吃得下睡得着。”

说完,不理会一旁惊愕的张龙,大步上前,根本不给张龙拦下的机会,掀帘就进了帐内。

“许公子。”张龙唤他已来不及,只能跟着进去。

一进帐内,许经商就看到床上一抹纤弱的身子侧身躺在上面,面正对着门口方向,显然并没有睡着,听到声音,眼皮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

如颜看到许经商,这人怎么出现在自己的帐内?秀眉微微皱了一下,才慢慢做起来,“许公子来了。”

许经商看到如颜一副慵懒的样子,心下的火气更大,大步上前,也顾不得规矩,手指着如颜的鼻子,喝道:“你作为王府的福晋,该做到贤淑,心更该善良,可是你竟然狠毒地将一个奶娘的双腿和胳膊打折,还不许太医医治,你这样狠毒的女人,怎么配做明瑞的妻子,更不配做亲王府的福晋。”

如颜一笑,难怪这家伙进来就这么大的火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心下不觉得好笑,看这呆子愤怒的样子,怕是误会了。

所以对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如颜倒也不在乎。

一旁的张龙却是又急又不敢深说,只上前来劝道:“许公子,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许经商根本不想听张龙的话,直接打断,又冲着如颜喊道,“现在马上让太医去给奶娘治病。”

他这是在命令她吗?如颜挑挑眉,“我若说不呢?”

许经商一听如颜这样说,马上就炸了,恨不得跳起来,“最毒女人心,果然不假,你这样狠毒,就不怕明瑞休了你吗?你这样的女人,就该休了你。”

“我倒真的希望他休了我。”如颜知道他再说下去,也就是这几句话,也没有新意,摆摆手,“许公子的话说完了,就出去吧,我累了。”

如颜倒是没有想到富察明瑞竟然不许太医给奶娘医治,这男人还真是小气啊。

张龙见事情还没有闹大,也上前来劝道,“许公子,出去吧。”

许经商哪里肯这样出去,想到脑海里那楚楚可怜的眸子,心下越发的坚定起来,今天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开口让太医过去。

如颜身子又躺回到床上,侧过身子,背对着两人,以为许经商会出去,哪料古板的书生,竟然动起手来,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

张龙没有这个胆子,那只能是许经商了。

如颜还没等坐起来,更来不及开口,身子就被强行扯了起来,强有力的动作,让如颜立马痛呼一声,身子也配合地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