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忙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泪,一边哽咽道,“姐姐别气,是妹妹的错。”

迎春看她没有之前的得意样,一身的狼狈,触到额角上凝住血的伤口,眉目也皱了起来,心知是在王爷那里弄成这样的。

看着这伤口,就又让她不由得想到主子额上的口子,那时血股股的往外流,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心呢??

“行了,起来吧,到厢房让下面的丫头给你铺个床。”迎春只觉得无力,同样都是奴婢,又何必如此较真呢,路是她自己走的,将来怎么样只能看她自己了。

惜春一愣,眼里马上又涌出泪来,连连道谢,才起身站了起来向后院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进了西边的耳院,迎春才进了屋,眼睛一亮,就奔到了床边,可近到床边,眸子又暗了下来,还以为主子醒了,看来时自己眼花了。

三春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如颜的烧终于退了下去,人也悠悠的转醒,干涩的唇裂出了血口,看着眼前三春双眼的红血丝,嘴动了动没有说出一句话。

探春拿过干净的帕子,沾了水轻轻的压到如颜嘴唇上,反复几次,才停下来。

如颜脸上没有血色,额上绕着一圈厚厚的白布,头发也自然的散着,身上也只穿着中衣,她手撑着身子要坐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却也未果。

元春这才看出主子的意图,上前轻手扶了起来,迎春将大枕头放在后面,如颜半坐着靠到大枕头上,却也折腾出一身的汗水来。

“让你们担心了。”如颜缓了口气,才开口。

话一出,就弄得三春豆子大的泪滴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元春用衣袖抹了眼角的泪,昨晚三个人谁也没有落过泪,可现下只这一句,似憋了一天的泪就全用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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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颜看着三个丫头委屈的样子,冰冷的心也升起一丝暖意,扬起嘴角安抚的笑意,看在三个丫头眼里这笑要多牵强有多牵强。

“去弄点吃的吧,端来大家一起吃吧。”如颜这次再开口,底气也足了几分。

元春傻笑的点头,探春早就往外面走了,迎春也跟着往外走,一边呵呵的笑道,“奴婢去打水。”

这下子,只有元春留在屋内,如颜才又开口。

她嘲讽的笑道,“昨个后来怎么样了?”

元春也不象上两次那样唯唯诺诺的,痛快的把昨天后来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只是并不知道后来富察明瑞和许经商打在一起的事情。

如颜自然也就不知道,只是心下听到一切都是楚文才帮着安排的,冷冷一笑,还好自己问元春时,并没有抱着什么希望,现在也就不会伤心。

再也没有问什么,迎春就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走了进来。

元春也上前帮着把帕子拧出来,然后细心的给如颜擦手,迎春后拧出来的帕子则是如颜拿过来擦脸,忙碌了一翻,就听到外面有小丫头报王夫人求见。

如颜没有多大的反应,倒是元春和迎春的手一顿。

“出去回话,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让她不必来问安了。”如颜淡声开口。

只是脸上升起一抹诡异的笑,下一秒元春和迎春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如颜暗下叹口气,面上心里都让自己不去在乎,可真到这时候,心里又不舒服起来。

这地方还是要快点离开的好,总没有个安静的时候,又要面对这些,岂不是在折磨自己嘛。

元春对迎春使了个眼色,迎春才退了出去。

“哟,王夫人来了。”迎春刚出了们,正好拦住欲进来的王夫人面前。

王夫人微愣,才笑道,“听说福晋摔倒了,贱妾身子一直不妥,今日才能下床。”

其实王夫人早就在昨个知道自己可能怀了身子后,就想到这边来了,却听说福晋怒气冲冲的进了书房,不但打了王爷身边的奴婢,更合王爷闹了起来。

面上虽然传福晋是摔倒了,可她却明白定是和自己有身孕有关。

王爷和福晋的感情她岂会看不出来,自己有了身孕依福晋的脾气,这样闹也算是理所当然。

当初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么能错过与许公子接触的机会,现在变成这样,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即便在外人眼里是那个理由,她也不好再上门请安,这样反倒会让精明的王爷多想,只好忍了一晚,这才一大早就过来。

“可巧了,福晋身子不舒服,正要让奴婢去告诉两位主子不用来请安了呢。”迎春也一笑。

好个嘴巴厉害的丫头,一句话就把路堵死了,连多余的话都不给机会说。

王夫人也不是好打发的,“我这都来了,昨儿个听说蓝格格也见了福晋,若福晋还没有起,贱妾就先等等吧。”

“这…不好吧?”迎春有些拿不定主意,“王夫人怎么也是主子,怎么能让您这样在外面等。”

王夫人笑道,“给福晋请安本就是我们该做的,有什么不妥,就这样吧。”

迎春神情眨眼之间就变了,之前还一脸的犹豫,现在却笑的璀璨,看得王夫人一愣。

这几日,她一直暗下注意福晋身边的这几个丫头,虽年岁还笑,为人却极为聪明,又很低调,比自己身边的奶娘要圆滑的多,没有十成把我,她也是不能再她们面前高高自居的。

念头闪过,她眼角细打量了一眼迎春此时的神情。

只见十岁的小丫头,脸上没有一点慌乱和焦急之色,平静的让人以为眼前的丫头有多深的阅历一般,平淡无波的眸子静静的没有一点波动,就像福晋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总会让人不自居的感到一抹凉气。

闪念之间,她就知道今天自己来错了,身边的丫头都如此,何况真人。

自己比福晋大五岁,却没有想到今日被绕了进去,竟然还挤破头的往里钻。

先派个丫头出来拦她,定是知道她会不肯轻易离去,又让丫头进一步拒绝,自己又往上迎,在外人眼里福晋可是做实了好意。

眼下若福晋不开口,自己就要在外面站着等,至于等多久那就说不准了…

眼下自己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人家挖了那么大的一个坑给自己,是自己挣着往里跳,这又怪得了谁…

迎春望着王夫人脸上的菜色,“奴婢还要进去服侍福晋,就不多陪夫人了。”

这才转身挑了帘子进去,留下王夫人和本打算让人看到福晋嫉妇样子的几个奴婢,冷风吹过,似也在嘲笑着她的没脑子。

如颜吃完探春端进来的午饭,吃了早饭,又吃了午饭,身上总算有了些力气,结果元春递来的帕子擦过嘴,才望了眼在忍着笑意的三个丫头。

“王夫人还在外面?”如颜的语气带着肯定。

元春表情很认真,“嗯,而且脸上没有一点怨气,只是她身后带来的几个下人可受不了,不时的用怨恨的眼神看她。”

如颜摇了摇头,“想笑就笑吧,你们在屋里笑出声难不成她还敢闯进来不成。”

话才说完,迎春就第一个捂着肚子笑起来,“主子,你这注意真不错,这下看她还敢不敢上门挑衅了。”

昨个怎么不来,今儿个倒一大早跑过来了,还真以为她们主子好欺负不成。

探春在一旁抿嘴笑,倒最淑女,元春原本还保持严肃的表情,也咧嘴笑了起来,“我看那王夫人就是诚心来看主子热闹了,可惜她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就敢这么嚣张。”

迎春也不说话了,看向如颜,如颜半晌没有作声,目光闪了闪,眉目间的神情平淡,声音难得有些认真,“我看到她是个有心机的,昨天来她是怕王爷想她是上门挑衅示威,反而影响了她在王爷眼里的形象,今天我让她轻松的进来,在一些知情的人眼里只能认为我是被她压下去了,不让她进来,又显得我是个善妒的,左右都不是人。”

三春只想到了给王夫人下马威,并没有想的这么透,这听了脸上的笑意也没有了。

“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主子反正是不在乎的。”元春这才开了口。

探春闪电间就听出了她话里的“别人”是指王爷,毕竟王夫人做这些都是在给王爷看,而元春能这样劝,也是觉得王爷是滥情的人,这才愤然的觉得主子这样做是对的。

只是,主子这样牺牲自己的名声,若能出了府倒也值了,最后要是不能出府,那样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迎春不由得劝慰,“主子,都一上午了,奴婢看也差不多了,就让她进来吧。”

元春不解,如颜确实一笑,迎春果然有个玲珑剔透的心,道,“让她进来吧。”

毕竟迎春是在维护自己,自己当然也没有必要怪她多事。

王夫人头重脚轻的走了进来,规矩的行礼,“贱妾给福晋请安。”

如颜从容一笑,“身子不舒服,让王夫人久等了。”

如颜当然不怕和她弄这些客套的,毕竟自己是躺在床上,总比站着要好。

王夫人这才有些震惊的看向如颜额上绕着的白布,一脸的担心,“这些奴婢是怎么伺候的,竟让福晋头也摔破了。”

她的话说的很巧妙,是是说“摔破”,并没有说“撞”这个字,可这整句话听来,就没有什么区别了,但是又让人不能直面的指出来,这样不就是在往自己脸上打巴掌。

可惜,王夫人的聪明没想到正处,这如颜偏不是那些人,颜面对她来说算什么,何况今日既然敢让她在外面站一个上午,就已背上嫉妇的恶名了,相比之下,后者更重一些吧。

更重要的是,如颜是个从不吃亏的人,富察明瑞她都不放在眼里,还能让妾踩到自己头上去。

此时,见如颜不开口,王夫人又强调的开口,“要照贱妾的意思,就是福晋太宠这些奴才了,把他们宠得连平日里该做些什么都忘记了。”

王夫人当然觉得如颜不能此时和自己扯破脸,在王爷那里撞破头,定是被王爷折了面子,那也就是说自己也因为有身孕身份往上抬了。

闹成这样,听说王爷也没有过来看一眼,这让她更相信福晋不可能此时再和自己闹翻脸,而之前在外面的事情,无非是给自己一点下马威,吃点甜头罢了。

可惜,这府里怕没有事王爷会不知道的,那么对于福晋的做法,只能会招来王爷更多的不满。

117

王夫人打的这点小心思,如颜一眼就看透了,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对手。

只是她就把别人当人任人可欺的傻子,让如颜心生不悦,她还没有软成让一个妾来捏一把。

“辛苦王夫人惦念了,轻重我还是分得出来的。”如颜慢条斯理的说道,“劳王夫人一大早过来给我问安辛苦你了,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和王爷吵架也能撞到柱子上,这才连累了王夫人在外面等了一上午,这事想必王爷那里也该听到了,定不会白白委屈了王夫人。若是王夫人怪早上丫头们拦着你进来,就不必和她们一般计较了,这样岂不是降低了你自己的身份。我随时妾身,身子再不金贵,却也是太师之女,这生病了也不能因为妾侍要问安就硬从床上起来,你说不是?更何况我嫁进了王府,再不济也是一个福晋,脸这一点点说话的能力都没有,这说出去要让下人们怎么看?我不要颜面,王爷的颜面还在呢,王府的颜面也不能因为一个妾而丢了,王夫人说我说的课是不是这个理?”

王夫人呆立在原地,愣是没有从这话里回过神来。

绕来绕去,她只听明白了,今日自己上来问安,这是仗着王爷的宠爱想要踩在福晋头上,一个府里的妾这般,岂不是让外人嘲笑府里的男主人,最后将整个王府的面子也丢了。

她没有想到福晋会将自己撞破头不怕被传出去而说出来,态度这样的强硬,更是她没有的,何况这样大的帽子扣下来,她那里承受得住。

进来时王夫人还是一脸的盛气凌人,此时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又不好当场翻脸。

只能干笑道,“贱妾也是担心福晋的身子,让福晋多心了,倒是贱妾让福晋多虑了。”

如颜笑了笑,手轻抚上额角,一脸的无奈,“王夫人只当妾是不知这做妻的苦衷,眼下我纵是求王爷休了我,他却也是不开口,若不是占着妻这个位置,只是一个妾这事也倒是好说了。”

王夫人的表情又是一呆,脸色上的血色也慢慢退下去,这些是她没有想到的,原来福晋撞头是为了求休书,根本不是…

看着王夫人六神无主的模样,一旁的三春看着才觉得有些解气。

要说王爷和福晋闹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她,她倒起了害福晋名声的坏心思,第二天就上门来,一进室扯着福晋见不得光的地方说,还借机会想责罚她们,这样的心死可真狠毒啊。

“福晋…这说的是什么话,莫怪贱妾多嘴,一如夫妻百日恩,王爷对福晋的宠爱明眼的可都看得明白,又怎么动了真火气呢?”王夫人强挤出一句话。

王夫人这时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想着若自己没有来这里便好了,可这时富察明瑞已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的步子迈的很大,走的很急,进了内间更没有开口,就到了王夫人面前,“福晋身子不妥,你也问过安了,这就回吧。”

浓烈的酒气迎面扑到鼻子处,王夫人胃里就翻动起来,强压下一抹不适感,笑道,“贱妾正要和福晋告退呢。”

一边又转身给床上的如颜福了身子,才跟着已大步往外走的富察明瑞身后退了出去。

三春看着进来只说了一句话就出去的王爷,又偷看了一眼主子的神情,发现主子并没有多大的波动,才松了口气。

其实从看到那抹大步走进来的身影时,如颜身子便滑到回床上,从坐着到躺着,身子盖着的被子更是将脸遮了大半,如不细看,根本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富察明瑞是带着一身的酒气进来的,不然也没有勇气进来,头一次知道了买醉是什么感觉,只是两只眼睛模糊的只看到白色的缠布,又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

在听到张龙来报王夫人道这院子里来,听到人被拦到了外面,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里会觉得松了口气,不知道又喝了多久,迷糊间听张龙说人进了屋,他才摇晃着身子赶了过来。

明明醉得一塌糊涂,可进了屋子,头脑就又清醒起来,让他想不清醒都不可能,大步进了屋子里,那种需要的勇气在战场上面临杀敌时都没有这般紧张过。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上战场时是十岁,看着血腥的场面,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手里的刀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本能的迎战着扑面而来的敌人,甚至是亲人派人从背后射来的箭。

也是那一次,让他对任何人都有了防备,他没有想到太后会在那时就想着铲除掉他,就在他与敌人拼杀着,在背后被自己这边的人暗下毒手。

他觉得上天一定是可怜自己,他的命才会这么大。那支箭射到的位置只与心口一刀之间的距离,没有太医敢上前给他拔箭,是他自己断了箭头,一把将箭从身体里扯出来。

血喷脏了窗前的屏风,那像冬天里的红梅一样,就像此时书房窗纸上的红点一样,让他永生难忘。

血止住了,他当天就发起了高烧,若不是同样大小的张龙赵虎一直不离身旁照顾,他早就没又命了,昏迷到第五天,他才清醒过来。

也就是从那刻起,他脸上再也没有如春风般的笑意,浑身从里到外换上了一层冰霜。

那时自己都没有怕过,不畏惧背后的暗下黑手,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终究最后让太后派来的人有来无回,才震住了她的手,再不敢轻易下手。

转眼就是二十年,这世间一切都控制在他的手里,可偏最后他却没有勇气面对一个女人,想起来有些觉得可笑。

从来不懂那些痴情为何物,如今自己终究是尝到这种滋味了。

“王爷,妾身就先回院子了。”到了前院与后院的圆拱门,王夫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富察明瑞蓦然收住步子,转身阴狠的望向她,“你既然无事,就跟本王到前院吧。”

王夫人知自己是惹怒了他,又不敢反驳,只能带着侥幸的心理,希望王爷能看在她有孕的份上,能不要太深追究。

手也不由得自觉得摸到小肚上,到底这是对还是错?

当初自己恨福晋将自己与许公子阻拦,这才起了报复的念头,当初福晋在军营里时,王爷连碰自己都不敢,她只知道是在忌讳福晋。

若自己在此时福晋不在王爷身边的日子怀上身孕,到时福晋知道了,定会怒火攻心,这才是最毒的报复,她既然拦着自己的路,那么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福晋走后的两天,每当自己上前服侍时,都会被王爷赶走,这让她没有了主意。

直到那晚庆功宴上,王爷喝醉了,她才借机上了王爷的床,也就是在那晚,她暗下跑进军妓呆的帐子,在黑暗下与多个士兵发生了关系,第二天天没亮又回到了王爷的床上,身上斑点的欢爱痕迹,让王爷相信了那晚他们发生了关系。

看着王爷那时皱起的眉头,她的心真的痛了,是为自己痛,只为了报复,她竟然可以忍受那些士兵的折磨,黑暗掩下了她脸上的泪痕,这也让她越发的恨福晋。

她终于如愿以偿,有了身孕,可笑的确实这孩子是谁的她都不清楚。

眼前见王爷如此无情又带着恨意的眼神,她不后悔,她要报复,为何自己付出这么多,他对自己没有一点怜惜?一点点的留恋也没有。

纵然自己失了清白,却给他戴了绿帽子,又破坏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值得了。

只是若可以重新再来一次,她定不会再为了虚荣心而攀权附势,寻得一个像许公子那般温柔的人,相亲相爱过一生。

可惜,如今再也没有回头路,她只能走下去。

两人各怀心思,带着满腔的心事进了前院。

富察明瑞到了书房门口,头也没有回,“跪下,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王夫人心下满是恨意,面上却柔弱的听话跪下,没有说一句话,纵然眼里满是委屈,脸上也隐忍的咬着唇,不肯开一句口求饶。

原本就娇弱的模样,秋水的眸子又涌着委屈,这模样要多迷人又多迷人,更让男人看了无不疼惜的。

赵虎守在书房一旁,看得也微微一愣。

张龙眼里却闪过厌恶,这点小伎俩骗得过赵虎却骗不了他。

而且想到现在军队里传出来的笑话,让他也心生了疑惑,有些事情他该去查一查,或许会发现点什么…

王夫人没有想到,黑夜坐下的事情,冥冥中早就有了定数,枉以为不会被人发觉的事情,却在军中传成另一段“佳话”。

惊喜吧?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嘿嘿,可是莎好累噢,是个手指头打字打的像针扎一样痛啊。

119

富察明瑞心下起了狠劲,脚上的力度更加重了几分,一脚踹下去,王夫人尖叫一声,身子蜷在一起,摸着肚子痛呼起来。

秋水般的眸子带着一脸的不敢置信,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真的不会在乎这个孩子,真的如此冷酷到这般地步,额头上的汗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吓的布满脸颊。

平时王夫人虽只是一个妾,不是花团锦簇的日子,却也比一般富贵人家还要好。可今天,就这样被打,一般人的的下人也没有这样过,除非遇到那种有虐待的主子。

先不说王夫人做错了什么,就以富察明瑞的身份,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而影响他的名声。

今天富察明瑞这样的行为,让张龙和赵虎也看不下去眼,却又不敢上前。

正当这时,从大门口走进两个人,正是皇上富察明宏和三王爷富察明浩。

张龙和赵虎忙叩头问安,这是富察明瑞才意识到自己愤怒之下都做了些什么。

只是他却没有一点为此感到后悔,更没有看在地上痛得打滚的王夫人一眼。

富察明浩傻,见大皇兄打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富察明宏挑挑眉,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面,转念间就知道和那个女人有关。

若没遇到也就算了,可现在遇到了,就不能不问了,毕竟皇上的威严也要维护一下。

“还不将人抬下去。”富察明宏开了口。

张龙和赵虎忙应声。一边叫人将下身已流出血迹的王夫人抬下去,还偷偷的看自己主子的神情,见主子并没有不悦这才动作快速的动起来。

富察明宏将这一小举动看得清楚,挑挑眉,有些好笑,看来自己这个皇帝还不如皇兄有力度啊。

而皇上的到来,也让张龙和赵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若传出王爷打死怀孕的侍妾这样的事情,朝中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大臣弹劾呢。

这时富察明宏才抚着额头,“皇兄,不会让朕就站在院子里吧。”

富察明瑞不语,富察明宏嘴角一扬往书房走,后面的富察明瑞才跟上来,当然也看到了偷偷移动身子,欲不想被发现的富察明浩。

富察明宏知道皇兄疼爱自己,自然是以他这个皇帝为重,让皇上站在院子里有失礼数,黄兄当然会不多话的跟进来。

前面两个人进了书房,后面的富察明浩却偷偷的往后院跑,从那里闯下了那样大的祸事之后,他就像过来看看嫂嫂,可是后母派人守着,他根本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