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也变了。”六驸马无限惆怅。

“…”

朱富这才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没想到,那个痞子一般的安将军竟有如此大的魅力,竟惹得众多女子为之倾倒,而他自是属意池南,一时间,朱富也被其他三人的情绪带动,陷入了忧思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O(∩_∩)O~,几个驸马同病相怜哇…伦家日更这么多天,求表扬。。。

55《驸马圈》

在望江楼喝完了酒,几位驸马惆怅的趴在窗口看望江之水翻滚潮涌,送走天际最后一片彩霞。

落寞伤感的走出楼台,各自府内便有家丁同时来报:

“几位驸马爷让小的们好找,今日宫中设宴赏荷,太后要为安将军接风洗尘,几位公主已然前往,还请驸马们整装而行。”

“…”

传信的下人们一走,三驸马便开始了呼天抢地:“天哪,如今连太后也沦陷了吗?安容,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四驸马听后越发颓废,六驸马对酒抒怀,朱富一把拉住快要掉下楼台的微醉三驸马,大感无奈。

赏荷夜宴,太后为安将军接风,朱富直觉今晚的仗,不好打啊。

三驸马趴在栏杆上吐掉了一些胃里的酒水,嚷嚷说早晨出门的时候为了安将军一事跟三公主卿蝶吵了一架,如今还在冷战中,如果他现在主动去了宫里,便是对三公主的无声投降,无论朱富怎么说他都不肯迈出望江楼一步。

朱富没办法,只好采取武力措施将之抗上肩膀,六驸马从旁劝说:

“你若今晚不去,那不是涨敌人之气,灭自己威风吗?今晚,咱们必须去!倒要看看一个安将军还能迷倒全天下的女人吗?”

三驸马听后,这才放弃了扑腾。

几个人好不容易转到宫中,赏荷夜宴还未开始,御花园中凉风送爽,荷香扑鼻,半点都没有夏日该有的暑气。

朱富转了两圈,都没有找到池南的身影,辗转又回到了几个驸马堆里,正黯淡之际,只听半里荷池的另一岸边传来了几声悠扬的琴声。

四驸马饱读诗书,对乐器音律也很在行,听了两声便脱口而出:“马头琴,只有边境草原上人才会弹奏,清雅悠扬,莫不是宫中新请了乐师吗?”

说着几人回头一望,四驸马立刻后悔的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六驸马讽刺的冷哼一声,对四驸马的饱学横去了一眼。

朱富按住三驸马撩袖子准备打架的身子,看到容色秀丽,俊逸翩然的安将军自半里荷池那头款款走来,腰间别着的正是四驸马大赞的马头琴,边走边旁若无人的弹奏着。

原本三五成群,四六成党正在闲聊的女眷们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人群中一阵蠢蠢欲动,掀起了浪潮,最勇敢跑出去的是封疆王府的小郡主,她刚过及笄之年,模样清秀可爱,最是天真,随着他欢快活泼,毫无顾忌的跑向心中偶像——安将军之后,拥簇在这边厢的郡主女眷们像是受到了鼓舞与启发,纷纷撩起裙摆向安将军冲过去,一时间,莺声燕语将倜傥风流,唇角带笑的安将军包围起来,每位佳丽都极力想冲到最前方与之近距离见面,暗自推攘挤压,场面好不残酷。

四驸马最是文雅,看到此情此景,连他都不禁开说:“有伤风化,唉。”

三驸马被朱富拉着,冲不上前,只得气愤不已直灌酒水,六驸马干脆抱着酒坛子兀自寻觅僻静的地方去了。

正混乱之际,以池南为首的几位帝国公主自内阁走出,三公主卿蝶看见那头混乱的人群,不屑的瞥了瞥嘴:“切,一帮庸脂俗粉也敢靠近安将军。”

四公主星辰文质彬彬的,倒是没发表什么言论,只是一双宁静美目不禁远眺那头,咬着下唇,无比艳羡。

六公主安乐最为直爽,直接撇下了众人,加入了簇拥大军。

二公主青瑶与三公主卿蝶同时对她的行径嗤之以鼻,三公主扭扭捏捏,虽然鄙视,但一双美目却时时关注着人海内的情况,而二公主,穿着依旧惹火,身材依旧火辣,原本最应该上前缠住安将军的人如今却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端姿态,让众姐妹有些意外。

青瑶公主高傲的扬了扬首,哈,再好的肉,这么多人抢也没意思了,她喜欢的是那种独特的感觉,想着想着,二公主将目光抛向了某处,虽然心痒,但却努力克制住了骚动的脚步,毕竟…她可不想被扔第二次井…

安将军一路弹奏着悠扬的曲调,从荷花池上方的拱桥经过时,朱富着实为桥身捏了一把冷汗,御花园的这做拱桥一定是为了今晚的考验而生的,它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遇到同时承受这么多人踩踏的机会了。

池南淡着面容,寻得朱富的身影,向其走去,对不远处的骚乱恍若不见。

奈何就在她快要走近朱富,朱富也起身相迎的时候,一道旋风般的白色身影插|入了两人之间,安将军自见到池南的那一刻,便从人堆中转出,如坊间的纨绔子弟般挡住了池南的去路,围着她的四周旋转着弹琴,悠扬的琴声热情火辣,一如他此刻想要表达的心情般,旁若无人的上演了一幕痞气调戏。

众女眷不禁唏嘘,对池南长公主的好运无比的羡慕,原来她们心中的英雄安将军也有如此柔情蜜意的时候,真是太叫人意外了。

朱富走出坐席,池南对其投送一个别轻举妄动的眼神,朱富才按下了当场暴揍安将军的冲动,池南双手拢入袖中,面无表情,周身虽有美乐环绕,却丝毫未曾融化她冰冷的心,对围绕在周身的那个潇洒身影恍若未见。

安将军围着池南弹奏了好一会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安将军热情表白,长公主冷面以对,女眷懊恼此浪漫之举为何不是对己,男宾暗爽心头,花蝴蝶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琴声间歇,池南半点也不留恋,直接绕过安将军走到了自家相公身旁。

就在此时,荷池东边传来一声吟唱:“太后驾到…”

众宾起身相迎,只见琼光太后容光焕发,穿着一袭紫粉色的繁缛宫服,款款走来。

“都起来吧。”太后蔻手一挥,端的是凤仪万千。

小皇帝紧随其后,看到池南便完全抛开了国君的身份,扑腾扑腾的向她跑来,迅速投入她的怀中:

“皇姐,今日太傅考我文章,我都背出来咯。”

小皇帝正值生长之年,月月不见身体都会发生变化,池南爱惜的将其搂入怀中,摸了摸小皇帝的头,感觉他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呢。

“安容参见吾皇,参见太后。”安将军将腰间的马头琴卸下,递给伺候的宫人,上前对皇帝与太后行礼道。

小皇帝见安容上前,同样身为男人的他,对安容有着生理上的厌恶,何况这人从前还肖想过他的大皇姐,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因此安容请安,小皇帝鼓起包子般的脸颊,愤愤的别过头去,腻在池南怀中吐舌撒娇。

太后性格温和,只道皇帝还小不懂事,便笑容靥靥的对安容寒暄道:

“起来吧,多年不见,容哥儿倒是没怎么变,边关的生活可还习惯?”

安容对太后露出一抹颠倒苍生的笑容,激起一层人浪:

“谢太后关怀,安容是粗人,边关风月,飞沙走石的生活更适合我,倒是太后娘娘,多年不见依旧风华不减当年,家母总说这个世上最让她羡慕的便是太后娘娘永葆青春的容貌。”

“哈哈,容哥儿真会说话。”

安容的一番话,哄得纯情的琼光太后十分高兴,挥了挥手,安容走上前来,循着以往的习惯,亲自搀扶太后起步。

“定远侯的身体还好吗?”行走间,太后随口问道。

安容回答:“家父身体还不错,今晚为答谢太后厚爱,家父说稍后会携礼前来贺谢。”

“携礼?”太后奇道:“定远侯实在客气。”

话音刚落,荷池那边便传来:“定远侯驾到…百里丞相,文远侯驾到…”

说话的功夫,一下子迎来了三位重臣,这三位在朝为官,却都与天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宫墙内帏的赏荷宴才请到了他们入席。

太后听到‘文远侯’三个字时,心肝扑通一跳,由着众人目光望去,正好对上了文远侯热情洋溢的痴情眼眸,两人均感浑身一震,来电的火花旁若无人的从各自眸中射出。

三人象征性的请过安后,定远侯安清命人呈上了一只半人高的镂空檀木盒,说是答谢太后为安容接风之举。

琼光太后此刻的心思都在文远侯身上,接过盒子看了一眼,只见一把无弦之琴安然呈放在精雕细琢的檀木盒子里。

“此乃西域名琴,上弦月,家父命人找了十多个寒暑,才在一位江南商人手中买来,价值万金。”安容看出太后眼中的迷茫,体贴的从旁解说道。

琼光太后对音律颇有研究,但这无弦之琴却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管如何,这都是一片心意,是心意就得赏,转身对贴身嬷嬷吩咐道:

“去将岁花琼浆取来两坛,赐予定远侯。”

嬷嬷应声而下,没过多久便又急匆匆赶回,在琼光太后耳旁一阵低语之后,太后无限诧异:“什么?岁花琼浆被人饮尽?谁人如此大胆?”

岁花琼浆是琼光太后的独家秘技,取一年四季的花果鲜露酿制而成,因花果保存时间不能很长,因此每年岁花琼浆只得五六坛数,非重要之时不赏,如今却被人一朝饮尽,实在可恶。

就在看守嬷嬷颤抖辩解的时候,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自半空传来:

“是我!”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人自半空飘落,大大的眼睛幽黑幽黑的,唇边的笑容勾勒出脸颊上的深陷酒窝…

朱富大惊:“爹?”

当朱爹平稳落地,成为众所焦点的时候,琼光太后竟从凤椅上猛然立起,指着他震惊道:

“张晋…竟然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朱爹的突然出现,会引起怎样的波浪?又会揭开多少过往前事?敬请期待。。。

56《驸马圈》

“张晋…竟然是你!”

琼光太后震惊的自凤椅上一跳而起,指着朱爹花容失色。

“呵呵,正是我,穷光光你还记得我咩?”朱爹嬉皮笑脸的朝太后走去,闪过半道阻拦的御前侍卫,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便站到了琼光太后旁边。

“不要叫我穷光光。你怎么还没死?”太后一脸嗔怒,对朱爹竖起了眼眸。

“我当然没死!你巴不得我死啊?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跟你的情郎双宿双栖?我告诉你,做梦吧。”朱爹屁股一扭,便坐上了太后跟前的果案,随手拿起一只苹果抛向半空,姿态悠闲。

“你给我下去,成何体统。”

琼光太后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遇到无赖般,推攘着朱爹顽固的身躯,想将他从案上推落,朱爹嬉笑着从席间自取一把椅子,坐到了琼光太后身旁,如此大胆的行径使得侍卫们均拔出腰间的佩刀,准备上前擒人,却被无奈的太后喝止:

“都退下吧,他是个孬种,哀家面前量他不敢乱来。”

此语一出,令在场所有人都看出了太后与突然闯入荷花宴的男子关系非比寻常,正揣度之际,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那张仿佛永远长不大的娃娃脸。

他,他,他竟然是纠缠了先帝一生的那个男宠…人群中的骚动一阵大过一阵,这位可是当年后宫所有妃嫔的公敌,每一位得不到恩宠的妃子都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饮其血,相传,当年只有琼妃也就是现在的琼光太后与他关系还算不错,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定远侯安清也认出了他,心底虽然疑惑,却掩饰的很好未表现出来,百里丞相与他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刚想开骂,却被右耳上的剧痛拉下了步伐。

至此,荷花宴正式开始。

池南取过案前的花蜜,递给朱富,漫不经心道:“你爹真是朵奇葩,无论在哪里,过多久都是。”

朱富接过杯盏,浅喝了一口,看着与太后谈笑风生的爹,将媳妇拉近身边,告知了白日公主府门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他们莫名其妙的,丞相说我是他的孙子百里桀,可是爹却矢口否认,我夹在中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朱富对媳妇说出了困扰了他一天的烦恼。

池南听后,对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吃惊,而是淡淡看了一眼朱富,便将目光投向了太后身旁的男人。

“朱富,你可知道你爹的真实身份?”池南手捧花蜜,决心对朱富道出一些当年往事。

朱富摇头,爹的确切身份他真的不知道,只是觉得好像整个京城的人都认识他似的,媳妇看来是知道前因后果的,当即朱富便倾耳聆听。

“你爹的原名叫张晋。二十年前曾是萧国的国医圣手,先皇因早年劳累过度,身染恶疾,你爹医术精湛,被请入宫中为先皇诊脉,这一诊,就是五年,五年内,他们朝夕相对,有了感情,先皇从此之后,便不再宠爱任何一位妃嫔,日日与他相处。”池南将往事缓缓道来。

朱富听得云山雾罩:“你是说…我爹他真的与先皇…”

池南点了点头,眸中染上了些许忧愁:

“我不懂他们之间为何会有真爱,但它确实发生了,先皇对他的态度,曾经让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他,那段时间,宫里的各类暗杀,嫁祸,下毒,死谏几乎都是冲着他去的,那时候我还小,但也懂得事态的严重性,父皇对我很好,所以,他也对我很好。但总是不能从心底里接受他们之间的感情…”

“…”朱富沉默了,媳妇口中的那个人,真的是他那个不靠谱的爹吗?

“最严重的一次事件,便是由丞相府挑起的。丞相有个侄女非常喜欢你爹,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其中多少曲折我也不太清楚,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丞相侄女爬上了你爹的床,先帝为之震怒,身体旧疾复发,却怎么都不肯你爹医治,还将你爹打入天牢,你爹无可奈何,在正殿之上为表清白,竟挥刀断送了子孙命根…”池南说着说着,眼眸中蒙上了一层灰暗,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血腥残忍的画面,还有他挥刀之后,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和沁满冷汗的苍白的脸。

“先皇终究是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驾崩了,你爹也从此销声匿迹。没过多久,便传出百里丞相府的嫡长孙身染恶疾,暴毙而亡…”

池南淡淡的呼出了一口气,对陷入沉思的朱富说道:“这就是我所知道的,我给不了你任何结论,也不能替你做出判断。”

朱富看着媳妇平淡的神情,内心的感触无法形容,他从来没有想过,曾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爹,从前会有那样惊世骇俗的经历,他与先皇之间,到底怎样的情感历程?他又独自承受了多少?

池南见朱富一动不动,知道自己一下子灌输给他的事情太过震撼,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池南将手覆上他的手背,对他温柔一笑:

“别想那么多了。是非曲直已然成为过往,你纵然伤感亦不能改变任何。顺其自然吧。”

朱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百里丞相,心里顿时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是,我真的是百里丞相的孙子吗?”

池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百里丞相虽精神矍铄,但白须白发却怎么也遮掩不住苍老,对于一个有两个儿子的老人来说,一个战死,一个断腿,那简直是致命的,再加上唯一的孙子突然暴毙而亡,对其的打击不可谓不致命,他能像如今这般强势的撑下去,没有崩溃,恐怕也只是为了保住百里家最后的尊严罢了。

“是与不是,皆为定数,时机到了,自然揭晓,若是,你便是百里丞相最欣慰的期盼,若不是,你仍是你爹最得意的儿子,想开了的话,你觉得还有什么好苦恼的吗?”池南对朱富绽开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朱富看的有些痴了,这样的媳妇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修了几辈子才修得的,几句话便能让他从心底里释然。

“丞相说,他的孙子是被人下毒,按照爹与丞相的恩怨来看,下毒之人,会不会是…”朱富虽然心里没有责怪,但也有些怀疑,毕竟给人孙子下毒,然后掳走救活这种事情,也只有他爹这样不靠谱的人才做得出来。

池南听朱富如是问,想都没想便摇头道:

“不会!他虽然恨百里家,却也不会下毒害一个孩子。”但是解毒后,直接掳走倒是有可能。这一点,池南没有说出来。

朱富看着媳妇笃定的面容,又看了看依旧在跟太后唠叨的老爹,头一次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也许不全是他所看到的针锋相对,毕竟他爹与媳妇的爹相处多年,媳妇从一开始的不理解,到后来的放任接受,这种转变肯定也是在感情的基础上才可行的。

想到就连媳妇都相信自家老爹,而他却在这里小肚鸡肠的怀疑他,朱富顿时觉得自己混账极了,傻兮兮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后,便对善解人意的媳妇憨憨笑了。

池南见他如此,不禁白了他一眼,唇角却也不可抑制的微微勾起一抹轻笑,如空谷幽兰般清雅幽致。

安容手持酒杯,略显痴迷的看着池南的笑容,曾几何时,那样绝美的笑容只会为他一人绽放,那时,在治国平天下与儿女情长之间,他决然选择了前者,因为他笃定池南便是他今生唯一的相伴,将她的种种爱慕与倾心视作理所当然,以为待他建功立业之后,再回到她的身边,一切都会手到擒来。

可是他错了,错在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错在低估了她倔强孤高的心性,直到听说她嫁人了,他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几乎是马不停蹄从边疆赶了回来,心情激愤,倒想看看她最终嫁给了怎样一位幸运的男人,会比他通文墨,比他天分高,比他懂得女人的心思…种种的猜想直到看到了他——一个长相不出众,出身不出众,空有一副骨架子的山野之人。

他心爱的池南,怎能嫁给这样一个人?又或者说,他安容又岂能输给这种人?可几次接触下来,他也在城内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传闻,内心燃起了滔天的比试欲,他倒要和这个貌不惊人的男人比一比,到底谁会赢,而赌注,便是池南的芳心。

“太后,上弦月乃西域琴中名器,何不乘此机会,找人献艺一曲,增添气氛?”定远侯安清坐在席间,寻了个空当,对太后请示道。

琼光太后愣了下:“上弦月…就是先前那把琴吗?”

“是的。”安清从容回道。

“可是,虽是名器,无弦,又该如何弹奏?”太后颇通音律,却对如何弹奏一把没有弦的琴一窍不通。

定远侯正欲解说,却听坐在太后身旁的朱爹抢先开口:

“就是弹奏之人,以内力灌输琴内,使琴中小孔发出乐鸣之声。”

安清有些意外,随即点头:“不错。这便是上弦月的弹奏方法…张先生知晓,那一定也会弹奏吧。”只要是在朝为官的老臣,没有人会不认识当年几乎在京城里横着走,嚣张至极的张晋,本来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如今突然出现,倒是叫他有些意外呢。

“不不不,弹琴我是一窍不通。”朱爹摆手拒绝。

“哈哈,张先生过谦了。”安清虚假客套说了这么一句,而后便指着正痴痴看着琼光太后的文远侯百里骑,说道:“久闻文远侯文武双全,音律造诣举朝称颂,深得乐门离园老祖真传,想必无弦琴的弹奏也是易如反掌,何不有请侯爷当众献艺一曲,以博太后一笑?”

太后听到有人竟然会弹这无弦之琴,顿时来了兴趣,又听说那人正是与她眉目传情从未间断的冤家,内心顿时有些小激动,双眸含秋,期盼万分的看向了跃跃一试的文远侯,可就在这时,却听身旁有一人开声咋呼道:

“哎呀,这种雕虫小技根本无须出动侯爷,我虽不会弹,但是,我儿子会呀!”

朱爹得意万分的对朱富投去了个‘别怕他,上!’的神色。

他这句话说出来,引起全场哗然,那位黑熊似的驸马竟然还会弹琴?而且弹得还是这无弦之琴,当真叫人感到意外,光是想象那个画面,都觉得可笑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