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凭什么给她安上这莫须有的罪名?我明明告诉过你,那晚袭击我的是名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又如何?为何你见她之前没有被刺,从流烟宫回来便遇刺了?”琼函气急败坏,莫须有,她若是想让百里冰做什么,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

青乔摇头,忍不住上前扯了扯琼函的袖子。眼见主子将自己越描越黑,真正是看不下去了。

定远侯,此时真正是弄巧成拙了。

“哎哟哎哟,小夫妻吵架,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婂婂,你说可对?”两人正在相恃之时,外面急步冲进来一个人,正是风姿潇洒的罪魅祸首定远侯。显而,他在外面听得实在是憋不住了。

“谁和他是夫妻?”

“侯爷请慎言,殿下已是在下弟媳。”

两人异口同声,冷笑而答,表情难得的相同。

定远侯瞅着司寇钰发愣了好一会,终是摇头叹了口气。这小子怎么就这么笨呢?为何他觉得这小子对琼函的成见不是一点点?难道有什么竟是他不知道的?

“皇叔,别来无恙。”琼函抚了抚额头,慢慢从榻上站起身,缓步走到定远侯面前,清甜的声音里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定远侯讪讪一笑,“乖,婂婂,皇叔那么疼你。”

“对,疼到连我丢了块玉佩都亲自送上门。”轻软的声音一字一句从齿缝里蹦了出来,“既然皇叔如此空闲,不如陪我进宫看看母后,如何?”

“不不,本王忙得很。”定远侯直直地退后几步,蹭到司寇钰面前顿住,佯作没有看到琼函警告的眼光,语重心长道,“钰儿,你曾告诉我,这玉佩是你送给百里姑娘的定亲之物,那你可曾想想,以百里姑娘的武功智慧,又怎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意交给婂婂?”

“可玉佩确实落在她手上。”司寇钰略顿了一顿,回答。确实,对于百里冰如此轻易拿出此物,他心里有一点点波澜的,不过如果换作是他,或许也找不到别的更合适的信物。

安远侯正要再言,胳臂上却被琼函狠狠地掐了一把。

“皇叔,听说那流烟宫美不胜收,不若我陪母后前去散散心?”

“唉……”安远侯长叹一声,他还是自求多福,别惹毛了这丫头才好,“婂婂,皇叔还有事,先走了。”言罢便广袖一挥,飘身离去。

临行前,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钰儿,你看看,婂婂的眼睛像谁?”

司寇钰愣了愣,随即温声道,“当然是像皇后。”可是,这与他有何关联?

安远侯差点气背过去。罢了,他要再说,这丫头一定要和他拼命。

“殿下,既然你已怀疑百里冰的身份,我这便去找她,”司寇钰语气虽然是压抑下的平和,却显而可以感觉到隐隐的焦急。

琼函瞥他一眼,淡淡道,“你的伤还没好。”

司寇钰冷然侧目,“我的伤已无大碍,自会去禀告皇上,不必再麻烦殿下!”

先前危急之时,她不惜为他用上天香丸,他便能感觉到,她对他并未死心,且二弟似已动情,只能佯作不知,希望她能明白二弟的好。可他却未料到,她竟会使出如此不入流的手段造成他和百里冰之间的误会,委实让人心寒齿冷。

琼函垂睫不语,亦不知该说什么。她的意思他全然屈解。金琴蛇毒已去,可他毕竟受了很重的内伤,需得调养。在她帝姬府里,到底也会安全许多。若是这般冒冒然出去,功力却未曾恢复,万一若再碰上那些人怎么办?在未弄清楚那群人的身份之前,又怎能掉以轻心?

只是很可惜,她的一番好意他是全不领情。

她从不知道,他竟会有如此不可理喻的时候。

……

司寇钰不再多言,转身便走。袖口却被拽住。

一道隽雅风流的绯色身影从窗外纵入,眼光在两人间扫视一圈,得出结论,“婂婂,你和大哥在说什么?好像不太愉快?都是一家人了,坐下来好好说便是。”

琼函瞪了司寇昊一眼。他怎么又来了?

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这人。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是否也会如司寇钰一般将她想成个坏心眼的女子?

司寇钰拍掉司寇昊的手,语气坚决,“百里冰是我未来妻子,自然有权知晓我的一切。她既来寻了我,我便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况且,殿下这般怀疑她,我有义务为她洗脱嫌疑。”

言罢他颇为担忧地看向司寇昊,想要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二弟,你即将与婂婂成亲,便多陪陪她,免得她总想些个不该想的事情。我与百里冰的婚事已成定局,亦会尽快筹办,绝不会耽误了你们。”

司寇昊眨眨眼,神情困顿,“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哥,你不许欺负婂婂。”如果他没听错,大哥的语气十分不友善。

司寇钰叹气,“你大哥在你眼里便那么差劲?她是我未来弟媳,我只愿她将来与冰儿和睦相处才是。”他语有所指,却并未挑明,相信以司寇昊的聪明,应该能意会到。

司寇昊眼光黯了黯,怔怔地看了眼琼函,随即微笑道,“大哥放心,婂婂这么乖,一定不会欺负未来大嫂。”

“如此便好。”司寇钰拂袖离去。

琼函苦笑。冰儿,他叫得还真亲切。

驸马难为

司寇昊找青乔仔细问清事情原委后,站在窗前思忖良久,自顾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琼函显然没有心情理他。于她来说,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误会,且那个人,还是最疼爱她的太傅之子,她曾经的未婚夫,也是她曾经准备托付终生之人。

那个人不是向来温和淡定,笑如春风的吗?竟会为了一块玉佩就对她这般不客气,到底是对她有意见还是真的在乎百里冰?

这个问题让她很沉郁。不论是哪个答案,她都难以接受。这些年来,她为司寇府做的还少吗?而百里冰,他才说过几句话?

青乔见琼函没有赶司寇昊离开的意思,吩咐外间侍候的宫女泡了壶茶进来。毕竟司寇昊如今已是驸马,指不定日后就真成了主子。如今,她是愈发看不懂殿下的心思了。

司寇昊修长的指尖在茶盏上悠悠地转了一圈,这才漫不经心地揭开,蹙眉浅抿了一口。动作很优雅,表情却很挑剔。

直待杯中茶凉,他才缓缓开口,“婂婂,我在这里坐了许久,你也不招呼一声?”

“你需要吗?”琼函靠在榻上懒得抬头。他从来都是不请自进,不是从树下掉下来就是从窗户跳进来,那时怎么不想着要她招呼?

“喝完茶你就去歇着吧,内伤没好,别到处跑来跑去。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大哥迁怒于别人。”临近月中,她确实没有什么好脾气。

司寇昊好看的眉毛拧成个结,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你便如此打发我?”

“那你待怎样?”

“我……”司寇昊欲言又止。其实他想问那块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私扣定亲信物这种事情,他绝不相信是她做出来的。他不知道大哥为何对她偏见如此之深。以她的身份地位,根本不用也不屑去做那样的动作。

“没事。”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打住。她不想解释,自然有她不解释的理由,他此番可以肯定的是,那百里冰必定和她有着不寻常的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他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琼函觉得很烦闷。这司寇兄弟二人,一个像她欠了他几生的债,一个又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娃娃,都当她是什么了?

“明天十五了,我要闭关去毒。你可以和你大哥一起回府,若是留下来,有事便去吩咐熙月,”司寇钰要找百里冰,她必须以此来掩饰行踪,可这司寇昊精得跟只狐狸一样,又粘得跟块麦牙糖似的,怕是不好应付。

“我陪你闭关。”司寇昊飞快地接话,关切中带着些怜惜的声音得让人不忍拒绝。

显然,她料得没错。

“不用。”琼函冷冷瞥他一眼,“这是我的事情。”她和他还没有熟到寸步不离的份上。司寇钰那家伙要提亲,她还偏不让他和那只老狐狸如意。

“婂婂,”司寇昊的神情似忧还伤,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低叹一声,“看来,你心里只有大哥。”

“你……”琼函抚额,这只狐狸表情如此忧伤,难道竟是在想这个?

“你何以见得?”是,她承认,之前她一直当司寇钰是未来相伴一生的人,是动了心的,但也没到什么情深相许的地步。如今,他既已当着父皇面不要她,她又何必再自作多情?为今她这个半条命的人,早已不想再动情爱的心思……

司寇昊默然。好一会,他委屈地勾了勾唇,指控道,“大哥对你那么……,你都不舍得骂他一句。”她是大昱朝唯一的帝姬,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敢给她看脸色,如果不是极为在乎,她何以那么纵容?

琼函叹气,眼光淡淡瞥向一旁忍笑的青乔。这丫头看戏看得还真是辛苦。

青乔在带着隐隐怒意的眼光下识相地敛起笑容,走到司寇昊面前,帮他又斟了些茶水,“二公子有所不知,我家殿下正因为不想纵容了,这才随他去。”

“啊?”司寇昊表情很困惑。明明她对大哥百般忍让,连那么明白的委屈都不辩解,这还不算?

“相信今晚二公子便能知晓。届时,也许也要连上一份。”青乔笑着回答。

果不其然,当司寇昊怀着明媚而忧伤的心情回到偏殿时,暗卫正准备宣读皇上的口谕。

而司寇钰正神色淡漠地跪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寇昊惘顾皇命,私离一水居,责令禁足半月。司寇钰看管不严,官降一级,明日起可离开尘函宫。”口谕言简意赅,惩罚明朗。

司寇昊一时愣住。明明是因他而起,为何反而获罪更轻?然而,直至数日后他才明白,其实禁足半月的滋味……不比官降一级好过。

“大哥……”他有些内疚,都是他不放心琼函,跟着去了太子府,却没料到皇上大人会把罪过全推到了大哥身上。

之前因为悔婚一事,司寇钰已被官降一级,这次为了他,再降一次,再这么下去,估计很快会降成庶民。到那时,他便成了司寇一族的罪人了。

司寇钰抬眸微微一笑,眼底有几不可见的嘲讽,“与你无关,这件事是我自己冲动了,不该去质问她。”原先她不言不语,还以为是心虚使然,却不想竟会在背后让皇帝大人摆上一道,不可谓不高明。

他还真是看轻了她……不过幸而有这样的机会,让他可以更清楚地知道她的品性。此时他只觉无比庆幸,要真和这种女子厮守一生,他还真不如剃发为僧,落个清净。

“大哥,皇上他也不过是疼爱女儿罢了,婂婂是个女孩家,你莫要和她较真。”司寇昊本能地为琼函辩解,却觉底气有些不足,虽说大哥被降罪是皇上所赐,倒到底也是因她而起。若是针对他也便罢了,那个官位于他来说根本毫无意义,可是大哥这些年来尽心尽力为朝中办事,本来便被人说是因为太傅以及裙带关系才得以平步青云,不知多少人等着在背地里看笑话,此时却因这么件小事再落口舌,实在是有所不公。

“我如今才明白,这些年来的顺风顺水,终究还是倚仗了之前的婚约。”待几名暗卫离开,司寇钰起身走到床边,自嘲一笑,“难怪那些人在背后都议论纷纷,十年寒窗苦读,哪里比得上她的半根丝罗带。如今想来,确实如此。”

“大哥……”司寇昊叹气。

“二弟,你不用为我担心,如果不是这样,我又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呢?”司寇钰淡淡笑开,黑玉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暖意,“人生一世,烟花一梦。我又何至于被这点小事打倒,世间女子,当如……”百里冰一般,清澈智慧,不惹尘埃,那该多好。

虽说他和百里冰相见不过数面,可她的气质神韵,顾盼浅笑,正是他思慕渴望,梦之所求。那样的女子,当值一生。

而且,于情于理,他须得担当……想到流烟池中宛如皓波仙子般的身影,他的心又跳快了几分。真也好,假也好,总之他是认了。待日后二弟挑起司寇一族的重任,他自当请辞离开,随她去云霄山隐居逸世,做对神仙眷侣……

“二弟,我听说流烟宫得了株冰莲花,明日我便去找百里冰,也许,她会随身带来也说不定。”

司寇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此时方才明白青乔说的话。琼函是皇上心尖上的宝贝,若是她发了一通脾气,那皇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她一旦忍气吞声,皇上自当会采取行动。

以后,他是不是也得这样被人议论纷纷?

“我也想见见百里冰。”见司寇钰整个人都明亮了几分,他也十分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会让大哥动心至此,而那个女子,到底又和婂婂是什么关系?

司寇钰叹气,“你禁足了。否则倒可带你一起去。”

司寇昊无奈苦笑,“也罢,日后总有机会。”

“你行事注意,我已联系了燕山护你周全。那人武功深不可测,还需提防才是。”

“放心罢。”司寇钰手上动作顿了顿,叹道,“如今我算是解脱了,可惜苦了你。我知道你对她已经上了心,可皇家的驸马,难为啊。”

……

第二天一早,司寇钰便拎着包袱离开了一水居。

司寇昊无可奈何地继续蒙头大睡。他此生第一次尝到了禁足的滋味。

然而,当他一觉睡醒之后,才发现琼函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顺带不见的,还有那四个讨厌的家伙。

这点让他非常郁闷。

可此时纵他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再私自离开,皇帝大人的圣旨,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唯一让他感怀安慰的,是琼函临走前曾留下来的数坛美酒。还好,她总算是记得他。

于是,整整一天,尘函宫的后花园里,漂亮得不像话的二公子都抱着丑陋的酒坛子死不撒手。

一水居里静得连风吹过树叶都没有声音。

直待暮色上绕之时,司寇昊总算见到了熙月管家带着几个活人出现,立马抱着酒坛子滚回了房,兴冲冲地问,“婂婂何时回来?”记得上一次,她毒发第二天就出现在了御书房。

禁足他不怕,如果有她陪着……

“回二公子,殿下说,她要进宫陪皇后一段时日。”熙月指挥着宫人布上了满满一桌精致菜肴,不动声色地忍笑退下。

一段时日?司寇昊苦下脸,拎起酒坛猛灌几口。

这禁足的时日,该怎么打发才好?

“皇上大人,我知错了,以后一定听婂婂的话。”他终于明白了禁足的原由——驸马的真谛。日后的路,果然任重而道远。

……

流云客栈

离开一水居当日,司寇钰便四下打听百里冰的下落。

司寇府的隐卫,燕山派的弟子,包括他私交颇好的一些武林门派皆都出动,从云霄山到京城之间的驿站酒肆逐一查问,竟然都没有寻找一丝半点的踪迹。

她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让他不得生出几分担忧来。

他甚至去问过尘函宫的守卫,几天前是否有一名白衣女子要求见他,不料得到的回答却是从来没有这回事。

从没有这回事……

司寇钰站在尘函宫门口伫立良久,最终叹然离去。琼函,婂婂,那个自小娇甜可爱的小女子,何时起竟变成这样了呢?还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他此时担心的是,琼函是否对百里冰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万一百里冰误以为他和琼函之间不清不楚,他还真是百口莫辩。毕竟,他确实住在一水居,琼函的寢殿里。

以百里冰的武功智略,能查出他的下落想必不难,可她此番将定亲信物交给琼函,是否真是表面那么简单,权作信物而已?

思来想去,内心却更纠结。他原想亲自再上一次流烟宫,可书房内堆积如山的奏折让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此时他若私自离开,皇上必定不会善与。

……

六日后,司寇府的侍卫总管邹胜正在门房处眯着眼打盹之时,被一道清脆的呼声喊醒,立时激动得将瞌睡虫扔到了九霄云外。

“在下霜月,找司寇钰。”红衣少女衣鲜如焰,轻纱蒙面。

“在,在。”邹总管激动得猛搓双手,“姑娘请稍等,在下这便去通传。”这位姑娘他眼熟得紧,如果没有记错,那正是在皇上赐宴上带走大公子的女子……想来她定然知道百里姑娘的下落。

这些天来,就算他是傻子也知道大公子对百里姑娘的重视。

每天除去上朝之外,大公子必定是在书房内埋头处理奏折,见到他则无一例外只有一句话,“可有消息?”每每对着这愈愈来阴冷的四个字,他只觉得身心皆不堪重负。他甚至放弃了芜儿姑娘独处的机会,也宁愿上门房守着。只愿各路人马能早些找到百里姑娘的芳踪,免得再让他看到大公子那张阴沉沉的俊脸。

这不,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给他盼来了。绝顶轻功,就是在这个时候派用场的。

不消一会,司寇钰便大步流星地赶来,青莲色的衣袂带起一阵秋风,神色带着几分急切,“霜月姑娘,别来无恙?”

霜月不复往日的神采奕奕,一双晶亮的眸子此时有些红肿,“我自然很好。只不过,我家少宫主不太好。”

司寇钰心里猛地一沉,惊道,“她怎么了?”

“公子跟我去一次就知道了。”霜月想要说什么,终是强自忍住,只吐出四个字,“流云客栈。”

“好。”司寇钰颌首,将手上未来得及放下的奏折扔到邹总管手里,“你去通知他们,不必再找了。”

言罢便随着霜月急步离去。

……

流云客栈。

司寇钰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这家客栈并不起眼,生意更谈不上兴隆,但布置得却很是干净。高悬的招牌上,有几朵游曳的流云,工笔雅致,神态各异,显然是匠心之作。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正是流烟宫在京中的暗点,因为同样的记号,他曾在云霄山上见过几处。

此时正是晌午,客栈内稀稀疏疏地坐着几个聊天的客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花生,喝着小酒,很是懒散闲适。

掌柜的见霜月进来,立马从柜台内走出,神态恭敬地招呼,“姑娘回来了。”

霜月点点头,并不多言,一迳地带着司寇钰直往后院走去。

穿过后院,映入眼帘的竟是一道长长的花廊,但见霜月在那廊下转了两圈,挥起手中剑鞘又轻叩了几下,一道月门立时应声而开。

步入月门,里面是个花园,姹紫嫣红,浓荫花影,多是些金千难求的品种。司寇钰微微蹙眉,在这个时节能将这些不同节气的花朵开得如此缤纷夺目,就算是皇家御花园,怕也难及项背罢?

流烟宫,到底有何背景可以如此奢华锦绣?

“公子,到了。”他正沉思间,霜月已然领着他走到一处精致的院落前停下,海棠花雨,金色锦鲤,像极了流烟宫中的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