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苏杭瞬间远离熊格格,傅姜出于本能,照着苏杭的脖子便砍了一记手刀,让他睡得更沉一点儿!然后,顺脚将人踢到了床下,任其自生自灭。苏杭那个混小子,连小婶子都敢轻薄,他没有直接将其打死,然后扔至野狗堆里,已经算是看在血亲的面子上了。

熊格格不知道傅姜在打马虎眼,直觉地摇了摇头,“我上哪里猜去?”

她见傅姜始终用上半身趴在床上,便开口询问道,“你那么趴着,不累?”

傅姜哭丧着脸,回道:“我是想动了,可惜……整个身子都麻了。”

熊格格的眸子一动,笑吟吟地靠近傅姜,问:“哪里儿麻了啊?”小手一点傅姜的手臂,“这里?”眼见着傅姜抖了一下,她又抬手点向了傅姜的大腿,“还是这里?”

傅姜求饶道:“好了好了,你让我自己缓一会儿吧。”他处理完苏杭后,就一直半趴在床上看熊格格睡觉。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竟然跟看不够似的,一直看到熊格格醒来。

熊格格哪里肯依?当即扑到傅姜的身边,揉揉这里,捏捏那里,在傅姜的求饶声中,变得愈发神勇无比。难得能欺负傅姜一次,她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傅姜发威,喊道:“妖精,看老衲收了你!”

熊格格咯咯笑道:“臭和尚,小心你的,菊花,!”

傅姜躲闪道:“不要啊!啊!啊!”

熊格格奸笑道:“今天,你就从了我吧!哇咔咔……灭哈哈……”

傅姜喊道:“不行了,不行了……唔……你轻点儿!”

熊格格越战越勇:“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傅姜:“嗯……啊……哦……呼呼……嗯……”

熊格格:“嘿……唔……嘿咻……嘿咻……”

娇喘啊,呻吟啊,有木有?!有!

奸情啊,荡漾啊,行不行?!行!

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疯着疯着,便滚到了一起。

床在摇动,人在滚动,当真是令人浮想联翩的一幕啊。

床上,精彩。

床下,惊悚。

苏杭在睡梦中,觉得自已好像被人推进了万丈深渊。

他一直坠一直坠,承受这黑暗和失重带给他的双重压力。

突然,他坠落到底部,发出砰地一声!

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掉断了。

他以为自己会死,却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了轰隆隆的响声。紧接着,周围的黑暗好像要开始坍塌——地震了?!

他心中无比惊恐,却苦于无法动弹,只能等待着死亡。

也许,他在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但是无论他如何挣扎,人都醒不过来,这才是最可怕的。

黑暗中,他焦躁不安,等待这梦中自己的死亡。

突然,他听见了熊格格的尖叫!

他猛然惊醒,身体先意识一步从地上弹跳而起!

只听砰地一声,他的脑袋磕碰到了床底,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地响声。

我擦……好痛!

苏杭撞得头晕目眩,终于在大白天看见了金光闪闪的星星。

他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揉着头,忍着痛,从床底爬了出来。

他正纳闷,自己怎么睡到床底去了,却十分愤怒地发现,傅姜竟然鸠占鹊巢!不但躺在他的床上,还他妈抱着他的女人!杭怒不可遏,扬起拳头砸向了傅姜的脸!

要说傅姜这人,还真是腹黑得彻底。他明明能躲开苏杭的拳头,却硬生生地挨下了那一拳。

熊格格见苏杭动粗,将傅姜的唇角打得流血,立刻将傅姜护在了身后,冲着苏杭吼道:“你干什么?”

苏杭微微一愣,随即用比熊格格更大的声音回吼道:“你说我在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

熊格格看看傅姜,又看看苏杭,缩了缩肩膀,解释道:“我们闹着玩呢。你干什么打人啊?!”以前,她经常和傅姜疯在一起,也没见苏杭这么不讲理啊?再说了,她和傅姜真的没干什么,只不过是疯闹了一会儿而已。苏杭从床下钻出来,就动手打人,这样不是不对的。

苏杭吼道:“闹着玩?有闹着玩闹到床上去的吗?你们搂搂抱抱的,当我死人啊?!”瞥了傅姜一眼,只觉得血气开始上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讽刺道,“小叔这么忙,还有时间到我这里来,真让人不知道拿什么招待才好。每次小叔消失一个月,傅家那些搞不定的生意就会变得顺风顺水,大赚特赚。你对傅家的‘付出’,还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老爷子许诺你什么了,让你甘愿当起了男公关……”

“够了!”熊格格打断了苏杭的话。苏杭话中的意思,她听得明白了。

苏杭是说,傅姜将自己卖了,卖给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用以维护傅家的生意。熊格格觉得,这纯属诬陷!傅家已经很有钱有势了,哪里还需要去仰仗别人的鼻息?再说,傅姜被她踢废了,不能人道。就算他奉献出自己,做个受,也是一个身残志坚的受啊!值得尊重,绝对值得尊重!

熊格格皱眉道:“苏杭,别说那些没谱的事儿。你那逮谁咬谁的毛病,可不好。”

苏杭在呆愣了三秒后,突然暴怒道:“熊格格,你当我是狗吗?还他妈逮谁咬谁?!我最想的,就是咬死你这个看不清人心险恶的怂货!”

第二十三章 你是我的命!(三)

怂货?他就是那么看她的?!熊格格气得将头扭向一边,不想再和苏杭说话。虽说她可以自认为是怂货,但是别人不可以那么说。不知道真话往往最伤人吗?

苏杭怕自己再说出些什么伤人的话,干脆保持沉默。

让人窒息的气氛中,傅姜擦了擦唇角的血痕,站起身,淡淡道:“我该走了……”

熊格格下意识地问:“去哪儿?”

傅姜可怜巴巴地说:“我也不知道。”

苏杭忍无可忍,再次张开毒牙,“你个大男人,装什么可怜?!真当自己是弱受呢?!爱上哪儿住上哪儿住去!”完了,他的思想被熊格格荼毒了,竟然连弱受这个词儿都能从他的嘴里冒出来。杯具。

傅姜抚了抚额头,勾起唇角,笑道:“呵……想不到,我还有可以选择住处的权利。那好吧,我就暂时在这里住下吧。”看向苏杭,眨了一下眼睛,“果然还是小杭杭体贴我啊。”

苏杭微微一愣,随即沉声道:“不许住我家!”要忍住,要忍住,不能爆发,不能失去冷静。傅姜是病魔,你弱他就强。傅姜是传染病,沾上就扯不掉。必须认真对待,绝对不能大意!

傅姜往床上一躺,痞子般无赖道:“我不住你家,我住你的画室。”用手揉了揉被打伤的左脸,“嘶……下手真重,都将我打变形了。熊格格,找点儿冰块帮我敷敷。”那语气,那动作,那表情,那姿态,就跟躺在自己的沙发上一样,如此的不拘谨。

熊格格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冲向冰箱,拿出冰块,用毛巾包裹着,敷在了傅姜的脸上。

苏杭越看越来气,干脆一转身,走出了画室。

他想出去逛逛,消消气,却又觉得放任熊格格和傅姜相处,无异于送羊入虎口。那个傻女人,难道就看不出,傅姜是在有意挑唆她和他的感情?!

不行,他不能走。绝对不能腾出空间,给傅姜那个不要脸的做嫁衣!

就在苏杭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他发现,熊格格竟然追了出来。

苏杭心中一阵窃喜,脸上却绷得死紧,嘴巴更是得理不饶人,“你追出来做什么?留在画室里,没准儿哪天我就要改口叫你一声小婶子了。”

熊格格想要发火,但却告诉自己要冷静。她不是小孩子,不会做负气的事。她整理了一下情绪,说:“苏杭,我和傅姜真的没什么。刚才,只不过是他的身子麻了,我见有便宜可占,便动手欺负他。你若因为这个打他,还不如打我来得痛快。再说,他怎么说,也是你小叔,你不能那么埋汰他。苏杭,我既然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就会努力做好你的女朋友。你这样得理不饶人,会让我难受。”

苏杭微微垂下眼睑,伸手抱住熊格格的腰肢,将头枕在了她的肩膀上,好半天过后,才从口中挤出了三个字,“对不起。”是他不够理智,不够冷静。如果,因此让熊格格伤心,躲得他远远的,他会恨自己。

熊格格的鼻子有些发酸,她用力拍了拍苏杭的肩膀,哄道:“好啦,别生气了。”

苏杭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那样子,不知道有多乖。

傅姜倚靠在画室的门口,望着那对儿小情侣,只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

他错过了吗?

本以为熊格格是一只蜗牛,即使向前爬行,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本以为熊格格是一只驼鸟,即使将头藏起来,也会露出庞大的身体,让他可以在第一时间里找到她;本以为熊格格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结果却发现,她根本就不明白他的感情;本以为熊格格会等着他,直到他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全部处理干净;本以为苏杭这只吸血蝙蝠不足畏惧,不想,竟然大意失荆州。

他一直以为,无论是苏杭还是傅泊宴的感情,都不够成熟,不够包容。

然而,正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以为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才错失了抱紧熊格格的最佳时期。

晚了吗?真的晚了吗?

他会错失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吗?

小叔抢侄子的女朋友,这话听起来似乎不那么悦耳,但他真的不在乎。

然而,如果这种你争我夺的方式,会给熊格格带来困扰和痛苦,他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还会坚持下去?

熊格格啊熊格格,你让我如何是好?

也许,为了你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幸福,我应该放手。

应该吗?也许吧……

傅姜的心情很烦躁,随手将燃烧着的烟头弹飞。

那枚小小的烟头恰巧落在了苏杭的油画调色盒上。

忽忽悠悠的,一串小火苗燃烧了起来。紧接着,蔓延成了大片的火海。

当傅姜闻到烟的味道,想用几盆水就扑灭火势,已经不现实了。

傅姜十分冷静地望向那两个仍然抱在一起的男女,询问道:“画室着火了,你们有贵重物品需要抢救出来吗?”

苏杭微微一怔,大喝一声“我的画!”撒腿冲进了画室。如果他的画稿再次被火付之一炬,他一定会疯的!

熊格格紧随其后,一边往画室里面冲,一边对傅姜喊道:“你的宝贝皮箱还在里面呢!”

傅姜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熊格格曾为了他冲进火海,被大火烧伤了后背。当时,他便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他要一直守着她,给她幸福,不让任何人欺负她!是啊,他是她的守护神,又怎么可以假手于他人?

苏杭也许会对熊格格好,但是,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像他一样,一辈子宠着她,守护着她,知道她想得是什么,知道给她什么才是最合适的。

熊格格,就是他的命!

思及此,傅姜那颗布满阴霾的心脏,瞬间拨开云雾见青天。他勾唇一笑,也向着画室里面冲去。

燃烧着的画室里,苏杭忙抢救着他的那些画稿。熊格格见自己插不上手,便转头跑向床头,抱起了傅姜的宝贝皮箱。傅姜直接扑到熊格格的面前,抱起熊格格,然后飞奔出画室。

第二十三章 你是我的命!(四)

三个人,放下抢救出来的重要物品后,才开始实施真正的救火行动。

一顿扑腾之后,火终于被熄灭了。

望着惨不忍睹的画室,苏杭的眼睛红了。他的那些油画啊!

他转过头,怒视着傅姜,咬着后牙,问:“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不可能无故失火,一准儿是傅姜下了黑手,不想让熊格格和他住在一起。

傅姜的回答很玄妙,“很明显,这是失火了。”

苏杭揉了揉紧绷的额头,又问道:“我是问,为什么会失火?是不是你放的火?!”这人,难道听不明白话吗?

傅姜很无辜地回道:“怎么会是我放的火?顶多是不小心,引发的火灾。

苏杭一把攥住了傅姜的领口,怒目而视道:“别墅的火,是不是也是你放的?!”一不小心?你一个不小心就引发了火灾?人的一张嘴两层皮,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杀了人之后,可不可以用不小心来当说辞啊?!

傅姜拍了拍苏杭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小杭杭,你可不要诬陷好人。乖,闭上嘴。你最近火气有点儿大,嘴巴臭了点儿。”

苏杭脑门上的青筋暴起,再次挥拳,想要打得傅姜满地找牙!这个时候,他就恨自己没有熊格格那两下子。但凡出手,对方必受伤。一颗门牙是小事儿,伤了自尊才是王道。他现在想得就是,如何能一拳头爆掉傅姜的满口牙,让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必须玩蒙娜丽莎的微笑。

熊格格见苏杭要动粗,立刻将其拦下,劝道:“淡定、淡定,不要在引发不必要的矛盾了。我们现在应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以后住哪儿呢?”画室里一片狼藉,味道刺鼻,短时间内是不能住人了。

苏枚冷哼一声,放开了傅姜。

傅姜眸子一眨,提议道:“我倒是有座房子,大家可以住进去。”

熊格格欢呼一声,立刻冲入画室,打包出一些没被烧坏的衣物和日用品。

苏杭瞪了熊格格一眼,别扭道:“我不去!”

熊格格哄道:“去嘛,去嘛……”

苏杭想说: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可转念一想,这话他不能说。他又不是脑袋少根筋,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苏杭说:“我不去,你也不许去!”送羊入虎口的活儿,打死他,他也不干!

熊格格问:“那我们住哪儿?”

苏杭刚想说住宾馆,就见一辆警车从远处驶来,咔嚓一声停在了他的面前。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他可是良民啊!

好么,良民也有犯事儿的时候。只要你不躲,就得被抓。大家都是道上混的,要懂得生存法则啊。

闯红灯,袭警,抢车,一系列罪行悉数贴在了苏杭的脑门上,致使他的满头雾水变成了醍醐灌顶。

挣扎和辩解在这个时候都显得十分多余。

苏杭被带走了。

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将傅姜留在了熊格格的身边。

熊格格望着那辆远去的警车,小心肝抽痛的厉害。如果不是为了她,苏杭也不会遭此牢狱之灾。

熊格格越想越自责,越想越难过,她干脆拨腿开追!此刻,她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把苏杭带走!不能!绝对不能!要抓,就抓她吧!

苏杭趴在后车窗上,冲着熊格格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追了。看着她那样奔跑,他心疼。

事实证明,人的体力不如发动机。熊格格终是累得气喘吁吁,俩腿一软,跌坐到了地上。

傅姜开着兰傅基尼追上了熊格格,并将她抱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问:“你追他有用吗?”

熊格格指着警车说:“追……追上去!我有话对苏杭说!”

傅姜勾唇一笑,“好!”只要熊格格有这个想法,他就会满足她。宠她,他向来不留余力。

兰傅基尼在车道上飞驰,眨眼间便将警车拦了下来。

警员们全员警备,生怕傅姜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开兰傅基尼的人,不好惹啊。现在大家都知道,富二代不好惹,官二代更不好惹。追根究底,就是因为,这是一个拼爹的年代!只要你爹够硬气,你就可以装牛B。

兰傅基尼尚未停稳,熊格格便跳下车,一个跳跃窜到警车旁,用力拍着车窗,对着苏杭大声喊道:“我会等你出来!一直等!一直等!”熊格格想好了,不管苏杭被抓进去多久,她都会等他出来。哪怕是……一辈子!

苏杭的鼻子一酸,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个傻女人,说要一直等他呢。

警车开走了,熊格格坐上了傅姜的车,有些茫然地望着街道上的行人,犹如自言自语般喃喃地问:“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傅姜回道:“熊格格,我跟你打个赌。我们吃晚饭的时候,苏杭就会回来”

熊格格的眼睛一亮,立刻转头看向傅姜,问:“真的吗?”

傅姜椽了揉额头,笑道“喂,我都说要和你打个赌,你做什么问我是真是假?”

熊格格亢奋道:“没有把握的赌,你会和我打?”

傅姜深深地瞥了熊格格一眼,“哦?这么了解我?”

熊格格想了想,回道:“我发现,你这个人虽然挺难懂的,一会儿疯一会儿正常,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一个靠谱的人。至少,你每次分析的事情,都挺准的。”似乎想到了什么,熊格格咧嘴一笑,补充道,“我老妈一准儿喜欢你。”都跟半仙似的,神神叨叨的。俩人一起坐到天桥底下,一唱一和,绝对跟铁嘴神算一样,忽悠一大片人。

傅姜的眼中划过异彩,“那我可得找个时间,专门去拜访一下她老人家。

熊格格扯了扯傅姜的衣袖,“苏杭真的会在晚上回来?”

傅姜的眸子有几分冷意,脸上却挂着笑,回道:“放心吧。傅家和苏家,都丢不起这个人,不会坐视不理的。”车子一转,改变了行驶方向,“现在,去我们的新家看看。”

第二十四章 床上与床下(一)

傅姜的话让熊格格将心放回到了肚子里,不再为苏杭的事情担忧。熊格格自己也觉得奇怪,傅姜明明是一个不太靠谱的人,但她却对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和依赖。哎……貌似刚才当着傅姜的面,她还夸奖他,说他是一个十分靠谱的人来着。女人的话果然是不能全信的。熊格格对自己,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