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宫里,最阴险的人都斗过,一般的坏人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赵水生跟书铺老板过去了,绣铺老板说道:“你就绣一朵桃花给我看看,我这绣铺要绣品,至少能绣花,如果不好,我也不能要。”

“那是自然。”李梨花拿起了针线,当着绣铺老板的面就绣了出来,除了最开始有些不习惯以外,剩下的时间,就越来越顺。

“我绣好了,老板看看。”李梨花把自己绣的一朵桃花给了绣铺老板,绣铺老板一看,心里一喜,不过面上却很平静,“还行,我看你这手艺,不如帮我这铺子做已经定下来的活吧。我每个绣品,按照复杂的程度,给的价格也不一样,这十里八村的人,都是在我这里拿东西的,价格不用说,我也不会蒙你。你可以跟别人打听打听去,如果给你的低了,你尽管来找我。”

这个村妇,看着不显,没想到这绣花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她还有几个大件呢,不过,现在还不能给她,总得等一段日子再说。

“黄老板能把我们带到您这里来,我们自然是信得过您,要不,您现在给我些容易的,我这几天都是在镇上,绣好了,就给您拿过来。”

反正她不准备一直绣花的,如今是手里没钱,所以这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等真的从那赵家分出来后,她一段时间,只绣一个大件,就够了。

绣花对眼睛伤害很大,她可不想还没有老,就成了昏眼。

绣铺老板也不含糊,拿了好几个给了李梨花。

李梨花想着,自己现在去别处,也没有地方,逛都没有钱,不如在这里先绣一绣?绣铺老板肯定是乐意的。

于是李梨花就提出了这个请求,那绣铺老板道:“成,这没有什么。”

各家有各家的难处,绣铺老板想要留住这个绣工好的,自然是满口答应。

“你去后面院子里,那边光线好,是等你相公吧。”

“嗯,多谢老板。”

“多谢什么?你早点绣好,我也早点赚钱,我这人实在,是啥样就是啥样。”

李梨花得了个好去处,就赶紧绣了起来,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想着该出去走走,免得眼睛酸疼,就和绣铺老板告辞。

手里还有几文钱,她决定买几个包子,也好填肚子。

本来有肉包子的,可惜价格是素包子的两倍,她忍着没有花钱的冲动,就买了素包子,让人用荷叶包了,就去书铺那边去了。

书铺老板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个伙计,不过这伙计上午的时候见过李梨花,看见她来了,忙进去把赵水生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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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房子

“给你。”李梨花把包子递了过去。

“我已经抄好了一本了。”赵水生接过包子,说道。

速度倒是够快的,李梨花说道:“赶紧吃饭吧。”

两个人落魄到这个地步,也不需要什么吃饭的规矩了,在一边都能把包子给吃了。

第一天的收获就是,赵水生抄了三本书,直接赚了二百四十文钱,不过,这也让他是没有停歇的写的,真的要抄书赚钱了,比随意写字要花费精力的多。

因为抄书不能把墨点沾上一点儿,还不能有错字,不然那一张都全废了。

而李梨花这边一天做好了一个绣活,给的工钱才二十文钱,看来,还是得自己有本钱,买了料子,然后做出来,卖了才赚的钱多。

真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连抄书都比做绣活要赚钱的多。

李梨花心里稍微有些不爽,这样以来,岂不是赵水生赚的钱多了?

她可不想靠这人养活。

赵水生道:“你如果去抄书,肯定也能赚不少钱,而如果让我去绣花,那就是要头疼了。”

这是安慰她?李梨花奇怪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上辈子,他什么时候跟自己说过这样暖人心的话?

他的那些话,都是给他的那些‘爱妃’们了吧。

果然是成了赵水生,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吗?

李梨花不去想这个问题了,说道:“老是住客栈也不是办法,看这镇上是不是能租个屋子,总比住客栈省钱一些。”

天天住客栈,至少是二十文钱,现在赚二十文容易吗?

“现在咱们手头上的钱不够,等过几天了,才能找房子。”赵水生想着,找好了房子,就是被赵家的人给赶走,也不怕没有地方住了。

这寻常老百姓分家,无非也就是为了家产,如果他们不要了,那就说明都不怕了。

但是,一开始,绝对不能什么都不要,那样会让那些人得寸进尺,这一点儿赵水生还是想到了。

就这样,他们又忙碌了五天,李梨花趁着这五天,呆在客栈里,做了一个比较大的绣品,直接赚了五百文钱,绣铺老板很是满意,决定把大件的绣品拿给这个李家妹子,如果这个绣品做好了,除开成本钱,她能赚十几两银子呢。

李梨花也跟绣铺老板打听,这附近有没有租房子的。

绣铺老板这一段时间,也算是大概了解了这两口子是个啥情况。

这年头,偏心眼的父母多的是,听说她家那口子是老二,不上不下的,肯定是不被父母喜欢。

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这还真是。

绣铺老板说道:“这你算是问对人了,我知道有一家,正好有房子要租出去,价格也不贵,一个月是一百文,不过得先交三个月的房租,你要是乐意,啥时候我带着你们去看看。”

有了房子,以后就是抄书,也有地方了,而且在租的房子里,她也可以抄书了,幸亏这个镇子上读书人不多,且字写的好的人也少。

听说,这个镇上,好几十年都没有出过秀才了,李梨花的爹当了老童生也当了那么多年,可想而知,这边教书的人的水平不怎么样。

想当年,大夏朝科举,一个国家,三年才取三百名进士。整个大夏朝读书的人都有好几十万人,参加春闱的,每一届都有几千人,从几千人里取三百人,也就是大概十个里面取一个,能考中,那是很不容易的。

所以,他们现在抄书,才觉得赚钱比别人快。

只是如果一直这么快,书铺老板到时候觉得多了,不需要了,他们的钱的来源就会少了。

趁着现在多抄一抄吧。然后再想一想,还有别的赚钱的法子没有。

对赵水生来说,做商人事儿,是有失体面的,哪怕他现在成了赵水生,也不想朝商籍发展,他当过皇帝,最知道朝廷最伤人的态度,一方面想要从商人手里弄很多钱,所以允许他们拿钱来捐官,不过这些官只是听着好听,一点儿实际的作用都没有。

另一方面,怕商人通过做生意把持了整个国家,毕竟商人要做生意,各种渠道都有。所以拼命的压着商人的地位,成了士农工商,商人反而地位最低了。

成了商籍,三代以内子弟都不可以参加科举。

这个周朝和大夏简直是一模一样,都是把商人的地位定的最低。

所以赵水生即使知道当商人最赚钱,可是也不会走那条路的。

但是偷偷的弄些东西,倒卖了赚钱,这也未尝不可。

只是现在他还没有想到要倒卖什么东西。

如今紧要的是找房子,听到李梨花说已经打听好了,赵水生也兴致来了。

目前他们手上的钱,一共是一千二百五十六文钱。有一两多的钱了,比当初只有二三十文要强多了。

所以说,只要身上有才,到哪里都能比别人强。

赵水生骨子里又骄傲起来,哪怕在这个环境下,只要计划好了,就能比别人过的好。

绣铺老板把两个人带到这个屋子里,竟然还有院子!

这真是太好了!李梨花还想着,如果是跟别人住在一起,那只能忍耐了。

其实一个月一百文,已经不算少了,再说,镇子上的人,都有自己的屋子,很少有人租房子的。

就是搬家,也是想着把房子买下来。

像他们两口子这样的,出钱把房子租下来的人很少,所以这房子,如果不是运气好,很可能一年都租不到人。

这镇子的人口也不多,不像县城和府城,来往外地的人多。

“这家的主人因为做生意,都搬到府城去了,房子空着也就空着,所以就托了我,要是有人租,我就带人看看,这屋子才盖了没有几年,因为主人家生意做大了,所以全家都搬走了,你们要是觉得还行,就说一声。”

赵水生和李梨花前后看了一番,他们如今只能用低的不能再低的眼光看这院子,总共也就三间屋子,这倒是合适,比起在赵家,憋屈的只有一间屋子住,这条件要好多了。

李梨花问道:“这房子,主人家卖吗?”如果钱够的话,以后买下来,岂不是更好?

绣铺老板笑道:“怎么不卖?不过主人家要的价格贵,到现在都卖不出去呢,我也和你们说实话,人家要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对现在的赵水生和李梨花来说,五十两绝对是个巨款那。

“老板,这镇子上一般的房屋都多少钱那。”李梨花问道。

“也就二三十两吧。不过这个屋子,因为是新盖的,当初主人家走的时候,家具都没有搬走呢,都是能用的,这个院子虽然不大,可是有一口水井,就凭着这几个,五十两是可以的了。要我说,你们要是有钱,买这个院子绝对划算,总比买那些破的旧的房子,然后还要修修补补,这又是一笔钱。这里,什么都是现成的。”

别处租房子,一个月顶多就是七十文了,这边要一百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绣铺老板是看这两个人,虽然是从乡下来的,但是挺讲究的,又是读书识字的,就不能当一般的泥腿子对待。

李梨花说道:“现在我们还没有那些钱,那我们就先租下来吧。”等有钱了再说,而且还要防着赵家的人找上门来呢。

虽然不怕他们,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好,”绣铺老板点头。

李梨花道:“咱们是去衙门写契书,还是?”

“这个,去衙门还得另外花钱,就私底下吧,双方按手印了就行。”

果然是读书人,什么都懂。

房子租下来了,先给了三个月的租金,“倒是少了一笔中人费。”李梨花说道。

本来想着,如果找不到房子,只能去找牙人的,没想到运气还不错。

赵水生道:“你这都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规矩?”

他当皇帝,也不可能了解的这么详细,这完全是市井人际才知道的。

“李嬷嬷告诉我的。”李梨花说完,心情就很不好了。

李嬷嬷是她奶娘,以前是普通人家的人,后来成了她的奶娘,还陪着自己进了宫。

后来,被那燕贵妃所害,为了不牵连到她,竟然自尽了。

所以,后来,她害燕贵妃是一点儿也不觉得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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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

没有把她千刀万剐,都是便宜了她。

两个人好不容易回暖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赵水生也后悔的要命,他干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也想到了李嬷嬷的死。

当时正被皇后的父亲气得不行,所以回到后宫,听见这个事儿的时候,还觉得无所谓。

不过是一个下人,做错了事儿就该受到惩罚。何况,也能让皇后难过,把从皇后父亲那里受来的气也能出一出。

可是,如今想一想,他是不是真的太纵容燕贵妃了呢?

在这段相依为命的日子里,他也反省自己,有些事儿说开了,是不是会更好一些,而不是赌气,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已经想开了,就当是自己那个命,已经赔给皇后了,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样。

“对不起。”赵水生叹道。

对不起?李梨花很想笑。这人还会说对不起?

“赵水生没有什么对不起李梨花的,上辈子的仇,我已经都报了,所以不要说什么对不起。我只是想着,从小我母亲就过世了,李嬷嬷虽然只是我的奶娘,可是在感情上和我的母亲差不多。这一点,连那燕贵妃都看得出来,所以才想着从李嬷嬷那边着手,想让我自乱阵脚。我果然当初是大闹了一场,皇上那时候,肯定很是厌恶我吧。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一个人的心偏了,怎么都会偏的。皇上喜欢燕贵妃,所以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只是可恶的占了皇后宝座的人,我的父亲,对皇上来说,也是要挟皇上的人。”李梨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我们之间有太多不愉快的过去,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意思,等大家都有了出路了,还是各自分开吧。”

本来想着,大家就凑合着过吧,可是今天李嬷嬷一提起来,她这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就算是她对不起李梨花这个身子了。她不能勉强自己,她本身就是个自私的人。

“皇后,你还记得不记得,你在太子十岁的那一年回娘家省亲的事儿?”赵水生突然问道。

“你说这个干什么?”李梨花不想多说了。

那一年的事儿,她自然记得,她回家省亲的次数不多,所以太子十岁的那一年省亲的事儿,她记得很清楚。

“你父亲那一天竟然不在,你不觉得奇怪吗?”赵水生问道。

“父亲是有紧急军务,所以才离开的。”李梨花立刻说道。

“是有紧急军务,不过却是他安排在禁军里的人被我的人盯住了,你父亲想要杀人灭口,所以才不在家里的。”

“你胡说!”李梨花道:“我父亲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他最忠心不过,就算是那样,也是因为怕我和太子的地位不保,所以才那样的,这都是因为你欺人太甚,如果不是你流露出了要换太子的想法,我父亲怎么会那样做?太子自小就是受的就是为君之道,你却想要把他废了,难道你不知道一个被废的太子,他的下场只能是个死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废太子,燕贵妃根本就不能生!这都是我暗地里做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觉得我要废太子,是你的父亲告诉你的!你只听你娘家人的话,觉得我宠着燕贵妃,如果我真的宠着燕贵妃,为什么不让她生育?你的父亲从把你嫁给我的时候,都已经有了野心了,想取而代之,李嬷嬷和你父亲的人经常接头,我自认为是不屑于说谎话的人,以前你一直觉得我是那样的人,那就算是吧,哪怕你最后跟我同归于尽,我最初醒过来的时候,真的是想掐死你,如果我不想着,你不相信我,哪怕跟你说一句,你是不是就不会那样了?不过也好,来到这里就来到这里了,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上辈子的事儿就过去吗?你怎么又要把上辈子的恩怨牵扯到这辈子来,那样对你我都不公平。”

他的话里的意思是,自己上辈子不过是个棋子,是父亲安排在他身边的棋子,什么时候想放弃了就放弃了。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

可是,这人就跟他说的那样,是不屑于说谎的。她难道要问,为什么当时不告诉她?

就是当时告诉了她,她也觉得是因为他宠爱燕贵妃,所以才会诋毁她的父亲吧,反正他看自己的

父亲不顺眼。

燕贵妃是从来没有怀孕过,果然是不能生育吗?

一个男人,不让一个女人生孩子,那是什么意思?

她的父亲和皇上是对立的,可是她还是生了太子了,如果按照最保险的做法,就是也让她不能生,但是她不仅生了,还生了儿子。

李梨花觉得头疼的厉害,到底谁是真,谁是假?她到底该怎么办?而最疼爱自己的李嬷嬷,原来也只是父亲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奸细?

呵呵,她上辈子真的活的很失败,真是太失败了!

“淑贞,你怎么了?快醒过神来!”赵水生看李梨花神色不对,忙过来扶住她。

“没事儿,我不能晕过去,看病也需要钱。”这个时候,李梨花还有心想到这个,她到底是心宽,还是心窄呢。

只是说不晕,可是却控制不住,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在床上了,赵水生正在门口熬药。她强撑着爬起来,站在了门口。

“大夫说你需要休息,快去床上去。”赵水生忙道。

“以后,我们再也不要提这些不愉快的事儿了,好不好?”李梨花一直在做恶梦,梦到了父亲和哥哥,他们都在嘲笑自己,说她是个废物,怎么没有把皇上给杀死,又梦到皇上搂着燕贵妃,冷笑着自己有眼无珠,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都快糊涂了,有些事儿,蛛丝马迹想起来,就是不愿意承认,事实也存在。

她不想去想父亲和哥哥是不是真的要造反,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是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