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子拉开些许,她笑容明朗,眼中的复杂之色强压下,刚要开口,寂静的东宫外再度传来喧嚣。

“爷,有异样。”守卫匆匆赶来,声音中透着焦急。

玄衅大掌紧握住汐奚的柔荑,面色担虑,“你留在这,等不到我回来,千万不要跨出东宫一步。”

她郑重点头,目送玄衅大步走出去。

对方来势汹汹,不一会,园外便传出激烈的打斗声,刀光剑影,汐奚靠在书架前,望着已经恢复原位的书册怔神。

守在东宫外的人群展开厮杀,更多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聚拢而来,结实的殿门被砸的咣咣乱响,势如破竹。顶檐上,琉璃瓦轻移开,汐奚屏息抬头,只见一条长绳被放下,紧接着,几名黑衣人连贯而来,动作一气呵成。

她心头一惊,知道他们的意图,身子下意识自书架前侧开,“有刺客——”

“抓住她!”一名男子举起手中长剑,直指汐奚,边上诸人闻言,纷纷上前。

她机灵躲开,纸墨笔砚,只要是触手能及的东西均被一一扔了出去,为首男子紧逼上前,其余几人纷纷在殿内翻找。

“名册在哪?”寒光乍现,一把明亮的长剑抵在她颈间。

汐奚目光微侧,“什么名册?”

颈间的长剑压近,她皱下眉,些微疼痛繁衍而来,她作势求饶,一手指了指北边,“不要杀我,名册在我手中。”

黑衣人示意同伴停下动作,生怕女子耍心机,他一路押着汐奚走过去,殿门外,厮杀声逐渐虚弱,被震飞的身子砰一声剧烈撞在门口,那人下意识回头瞅一眼,趁着间隙,汐奚将袖口在宫灯边沿掠过,只听得一阵支离破碎,宫灯摔在了地面上,逸出的火苗迅速窜至悬挂在半空中的白纱,火势蔓延。

“快,名册就藏在书架里头——”汐奚声音焦急,一手推开那把长剑,扑上前去以衣袖扑打着火苗。

身后几人见状,连忙上前,将原先平整的书册全部翻弄下来。

火势,快速地朝着另一边而去,汐奚眉头拧起,趁此时机,身形蹿向殿门外。

小手刚用力将紧掩的门打开,上半身便被一双健臂揽了回去,玄衅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俊脸上,溅满血渍。

汐奚垂在身侧的两手紧紧握起,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她时时刻刻,不得不受制于人。

“没有找到名册。”一名黑衣男子上前,在为首之人耳畔轻语道。

“啊——”

汐奚顿觉喉间窒息,对方下手丝毫不留情,横在脖颈间的长剑一用力,血流如注,“没时间和你们耗着,将名册交出来。”

鲜血汩汩而下,稍一用力,就要割断咽喉。

玄衅双目染痛,知道对方手段狠辣,拖延一刻,汐奚就有可能危险重重。

“将名册给他。”

汐奚眼眸因吃惊而圆睁,只因这句话,是从玄衅嘴里说出来的。

见她愣着不动,男子再度重复,“汐奚,将东西给他们。”

她小嘴微张,身子被强硬地拖向后头,目光扫过另一排书架,双手小心翼翼将机关打开。

倾斜出来的书册让几名黑衣男子目露精光,其中一人想要上前,却被为首之人制止住,他一手推了推汐奚,“你去。”

颈间的鲜血不断流溢,大朵大朵,妖娆地滴落在地面。

汐奚杵在跟前,想起了男子先前的话语,她战栗地伸出双手,颤颤巍巍,欲要将第一本书册抽出。

玄衅望着她手中的动作,分明,是要保护名册,不惜赔上她自己…

冰冷的心头,突然一暖,常久的郁结,因为女子的一举一动而豁然开朗,在汐奚即将取过那本书册时,男子急促开口道,“第三本!”

双手顿住,敛下的双目溢出氤氲,玄衅说出的几个字,无异于,比任何话语都要动听,汐奚心头泛上莫名的酸楚,夹带着,还有甜甜的滋味。

~~~~路过的亲都给我打劫下,交出手中东西,要不然,要不然…哭捏~~~

第四十四章害怕

蒙面的几人对视片刻,为首之人见汐奚杵着不动,一手将她推开,抽出了那本书册。

“将她放了。”玄衅声音清冷,双目被那鲜红色给灼痛。

蒙面男子翻来覆去,最终在夹层将那名册找出来,他面色微喜,一手将它塞入袖口后重新挟持汐奚,“等我们出了五月盟,自然会将她放了。”

迫不得已,汐奚只得被再度推向前,玄衅俊脸阴鸷,坚毅的步子不得已侧开,让他们走出寝殿,院外,守卫纷纷围堵上前,却均在望见被胁迫的汐奚后不敢轻举妄动,“让他们离开。”身后,紧随出来的玄衅沉声命令,高大的身影隐在月辉下,更显卓越。

诸人面面相觑,最终,放下手中利器。

为首男子擒住汐奚手臂,将她拽向身后,双目朝着同伴示意,一掌击在汐奚身后,将她猛地推出,几人快速地跃上廊檐,朝着夜色中逃窜。

玄衅随手接住,怀中的女子孱弱无力,汐奚双目染痛,声音干涩说道,“对不起,三番两次,我将你陷入这种两难的地步,若不是因为我,名册也不会…”

修长的手指点住她轻阖的菱唇,大掌扯下一块袍角,紧张地按在她颈间,男子声音低醇,拇指指腹轻抚过汐奚颊侧,“我只要你,记清楚了么?”温热的液体顺着拢起的指缝流溢出来,蜿蜒的鲜红在玄衅手背上开出一团团图纹,如火如荼,惊蛰眼球。

汐奚微仰起脑袋,明净的月色衬着清冷的面容,原先微阖的眸子随着一道突来的强光而圆睁,不远处,逃窜的黑衣人刚要离开五月盟,便被身后一支利箭给射中,百步穿杨的气势一下定格在男子背后,随着砰一声剧烈的摔落,黑色的身影不断在琉璃瓦上翻滚,瓦砾相击,声音刺耳,边上守卫在男子跌落之际,纷纷围上前,将手中长剑架在那人脖颈。

一手扯开男子袖口,为首之人毫不费力的搜出名册,几步来到玄衅跟前,“爷——”

一把白玉弓雕刻的惟妙惟肖,指尖轻弹,顷刻间却能取人性命,殿泽身披月色长袍,慵懒的将弓箭交到身侧人手中,徒步行向前。他神态朦胧,脸上犹带几许床气,应该是被人声给吵醒的,“她怎么了?”

汐奚刚要说没事,却发现颈间被大掌用力按着,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玄衅并未回答,守卫将名册双手奉上,却见他目不斜视,拦腰将汐奚抱起后大步朝着寝殿内走去,视同生命的东西,却连正眼都不瞧一眼。

殿泽睨着他越渐走远的背影,凉薄的唇角划过疑虑,眼眸内随之幽深,边上守卫连唤几声,均不见他反应。

“少主,少主——”

皱起的眉宇间,越收越紧,他恍惚回神,俊脸阴暗,“吵什么,将这清理干净,仔细查下他身上可有留下线索,这点事还用我教你不成?”

守卫闻言,噤若寒蝉,哪敢再开口。

屋内的狼藉已被收拾妥当,汐奚背靠床架,脖子上被一圈纱布给紧缠着,视线只能顺向前方,一动,伤口就疼的厉害。

“爷,您不该让他们拿走名册。”

玄衅掀开锦被,微凉的身子跟着钻进去,他将女子搂在胸前,似乎对方才一事,并不想提。脖子上,虽然包扎妥当,可还是有殷红稀透出来,女子并未在意,可那点点滴滴收入玄衅眼底,却是根深蒂固,挥之不去。

若是再用上一分力…他阖上凤目,不敢想,心中,陡然有些害怕。

男子轻呼出口气,呼吸变得粗重,揽在汐奚肩头的大掌忍不住紧收,让她躺在自己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抨击在耳畔,汐奚咽下一口气,伤口就像要撕裂般的疼。

天际,泛起鱼肚白,玄衅小心翼翼起身,望着安睡中的女子,不忍惊动。

殿门轻阖,汐奚原先闭上的双目睁开,间隙而来的凉风让她蜷在锦被中的身子微缩下,确定玄衅走远后,她这才撑起上半身,玉足踩在柔软的毛毯上,纤弱的身子徘徊在殿内。

双手将机关打开,完好无损的书册倾斜出来,第三本已被放回去,她凝神屏息,取来一把小剪子,顺着腰带缝合处细细剪开后,抽出一包白色粉末。单手轻扬,些微洒在每一本书册上,果然有毒,封面上,逐一有暗红的印记出现。

汐奚抽出一本,翻开夹层,并未见到想要的东西,随手放回去,如此反复,终于在最后一本书的内层查找到些许异样。她焦急地抽出,眼眸中咻然点亮,最后一页,有龙纹印章,果真是名册!

封面上,暗红色在逐渐隐退,汐奚忙将名册放回去,这种药粉的药效只能维持一会,在印记消失后,原先的毒性均会发散出来,如今已经找到名册的下落,只待找准时机逃出五月盟时,将它一并带出。

将东西归为原位,汐奚双腿盘起,窝靠在床角的身子动也不动。

就在玄衅将名册交到她手中时,她就已经知道,那是假的。当时,自己以指尖探过,而上头笔墨呈新,干涸的痕迹才不过多久。汐奚双手环膝,玄衅已间接将藏放的地点告诉了自己,虽然仍留有一手,可从他方才的种种反应来看,显然,他已经准备对她卸下所有防备。一丝一毫,都不打算再保留…

本可以松一口气,可汐奚的心头却像是压着一座山,每每喘息一口,就疼的揪紧。

举目而望,这座东宫内,一寸一息都是那么熟悉,她微眯上眼睛,身子缓缓倒下,静躺在没有他的一侧。余温尚在,却怎么都温暖不了此时的心,汐奚深知,一旦自己动手,他和她之间,可能…就永远交错了那一步。

眼睛微微有些酸涩,透过一层朦胧,她转身窝向里侧,这才发现,眼角的地方有些潮湿。

第四十五章逃离

又是一个月圆。

余晖折射在平整光洁的地面,惨淡稀疏,错开的隙缝被层层光晕填补满实,庭院花开,偏有那么一抹阴暗的身影站在树荫低下,脚步轻声上前,随之,手中的披风环住男子双肩。

玄衅一怔,半边俊脸别过去,汐奚脑袋枕上他肩膀,身子窝在他胸前,“看什么呢?”

“汐奚。”男子低声轻唤,嗓音略带沙哑。

女子闻言,不经意螓首,玄衅伸出大掌折下一株海棠花,将它斜插.入女子发间,素面朝天,却是别样美丽。沾落的花瓣点缀在墨黑的发丝上,玄衅随手将她额前碎发拨到一边,指尖留香,令人流连忘返。汐奚不由自主握住他的大掌,面颊微凉紧贴上去,她安静地闭起两眼,享受这最后一夜的留恋。

粗重的喘息声压在头顶,来不及睁目,凉薄的唇便印在她眼帘上。面颊,整个都燃烧起来,下巴被扣起,男子的吻迫切而急促,利齿扫过舌尖,带着窒息的疼痛。汐奚双手在他背后交扣,狠狠的,似乎都想将对方揉进自己身躯。

“汐奚——”前额相抵,玄衅胸膛处剧烈起伏,他执起她双手,“明夜,我便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她目露酸涩,忙将眼帘垂下,生怕泄出心中情愫。

宽厚的胸膛将她包裹其中,玄衅薄唇轻勾,漾起的笑意并未持续多久,便化作几许无奈,“我,等下要在东宫过夜。”

她轻点下头,望着汐奚垂下的小脸,玄衅眸光随之黯淡,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回到东苑,汐奚并未耽搁,及时将这边信息送出去给路圣爵。

下半夜,她辗转反复,却始终无法入睡,锦被高盖过头顶,烦躁不安。

手上一阵拉扯,汐奚猛然惊神,刚要呼喊出声,却见玄衅整个人已经窝了进来,手臂横掼在胸前,将她正起的上半身压下,“你…”

“好累。”他面容倦怠,冰凉的身体朝着汐奚窝靠过去,头一枕,便睡着了。

将锦被拉至双肩,汐奚睨着男子的睡颜,伸出的食指轻抚上他眉梢,勾勒的动作,将他面容切记下来,长臂一收,男子无意识皱了皱眉头,将汐奚更用力地拉向自己。

翌日,惜翎不知是什么日子,只看见贾官家站在东宫正厅,而身后,数不尽的丫鬟将赏赐的东西一一摆在台面上,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应有尽有。

“贾官家,这是…”

“爷下的命令,”贾官家似乎对汐奚仍有不善,他语气僵硬,挥退身后那些丫鬟,“汐主子,望你能珍惜。”

双目被那些赏赐之物刺痛,她勉强勾唇,启音,“多谢贾官家提醒。”

待到一干众人退下后,汐奚几步来到桌前,手指抚过那些首饰,随意抽了几支交到惜翎手中。

“汐奚?”女子目露不解,吃惊抬眸。

“嘴巴张那么大,”汐奚微笑,双手将她的柔荑包在掌心中,“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用不了,你收着,今后啊,兴许能当嫁妆呢。”

“没个正经。”惜翎小嘴轻撅,对那首饰倒真是爱不释手。汐奚担忧地面朝大殿,自己一旦逃跑,必有可能会连累到她和眉雅,身子倚在殿门口,她处心积虑,不得不抛开这些后顾之忧。

一室清香,暖炉中的温暖呲呲作响,汐奚有一拨没一拨地烫着那壶上好的酒,酒香凛冽,余香袅绕。

玄衅踏入大殿,只见她正出神,托起的下颔听闻脚步声,抬起几分,“爷——”

男子自顾落座,从炉中取出酒壶,满上两杯,白玉剔透的杯沿将美酒衬得尤为晶莹,他举起一杯,递到汐奚唇边,她眸光轻阖,那里头,已事先被自己下了药。

启开菱唇,汐奚就着浅尝一口,控制精神的药粉,三次过后方有效,她睨向玄衅,眼见他丝毫没有防备地一饮而尽。

嘴角想要挽起,却怎么都勉强不了,下一刻,身子已被拦腰抱起。

背部刚抵上床榻,颀长的身子便覆上来,拢起的前襟被扯开,细碎潮湿的吻顺着白皙的颈间一路滑落,汐奚视线定格在红床上,感觉到男子已挤进自己双腿间,两手,丝毫不费吹灰之力,想要解开她腰间带子。

颤抖的以双臂环在玄衅身后,她知道,自己若再不动手,就极有可能陷进这蛊惑中,难以自拔。掌心亲昵地抵在他颈后,汐奚手指轻用力,按住的穴位正好激发他体内药性,身上陡的一沉,玄衅昏迷了过去。

一手将他推开,汐奚确定他不会醒来后,这才蹑手蹑脚来到书架前,取出名册。

脚步,朝着殿门口走去,双手在覆上门把之际,汐奚犹豫地回了头,周遭的空气,仿佛冷了许多,先前的温暖全部被驱逐的干干净净。

屏息,她双手陡然用力,拉开殿门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晚风犀利,她身子一跃,足尖轻点在屋檐上,小心地避开守卫,一路潜出五月盟。

郊外,路圣爵等候多时,汐奚步履急促地赶来,男子跨在骏马上的身子微微倾下,“东西到手了?”

她静默点下头,柔荑放到男子伸出的手掌中,一用力,整个人已经跃上马背,跨坐在路圣爵身前。

“驾——”马鞭肆意,身下骏马犹如离弦之箭向前冲去,“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说不定,五月盟的人随后便会追来。”

汐奚并未说话,寂静的夜空中,只有马蹄狂乱的踩踏声,细小的枝条不断抽打在脸上,她并不闪躲,完全忘记了疼痛。

月色当空,路圣爵扬起马鞭指向前方,“出了这,五月盟的人就算追来,也于事无补了。”

汐奚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刚要松下一口气,身后却传来一阵喧闹的马蹄声,火光瞬间明亮,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

而前方,便是万丈悬崖,其上,只有一条简易破旧的竹木桥,横贯两边。几块缺失的木板让整座桥看上去危险重重,一旦涉足,极有可能坠下悬崖,万劫不复。

“汐奚——”

犹豫万分间,身后却传来一道男音,邪魅张扬,却又充满了勃然怒意,墨黑的眸子在夜风中染为赤红,凸显暴戾杀戮。

“冲过去——”汐奚头也不回,两手紧紧抓着路圣爵的袖子,十指因紧张而用力掐入男子手臂,唯今,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落在玄衅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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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虐死

马蹄前仰,意识到前方危机,就连马都不肯上前。

玄衅策马追来,紧随降至的杀气让汐奚一个寒战,她双腿夹起马肚,“驾——”

马儿嘶鸣,来来回回的前蹄却怎么都不肯迈出去,火光亮彻边际,那份灼热仿佛已经烧到跟前,深陷大火中一样。汐奚想也不想的自腰间掏出短匕,手起刀落,尖寒的刀身没入马肚,路圣爵见状,忙扬起马鞭啪一声,将畏缩的骏马送向前。

“啪啪啪——”

气势如虹,身后,残缺的木板因巨大的冲击力而纷纷跌入山谷,万丈深渊,望不到尽头,水雾氤氲,迷失了前方道路。汐奚双手紧抓马鬃,小脸上满是冷汗,双目向下瞅一眼,整个人如坠云间,晕眩的厉害。

“停下来!”玄衅疾步追去,黑色的斗篷犹如一双强健的翅膀向两侧撑开,上头,金线绣制的龙鹰栩栩如生,尖锐的利爪徒弯勾起,振翅翱翔。

汐奚再次夹紧马肚,眼见即将上岸,却不料马蹄竟一下踩在了空缺的桥栏上,陡然下沉的力道让她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朝着深渊跌去。

玄衅大惊,双手急忙勒住马缰,心头剧痛。

“小心!”路圣爵右手扣住栏杆,长臂一捞将她锁在自己怀里,他提起内力,足尖乘机一蹬,凌空而起的身形险然落于陡峭的山路上。

汐奚两手紧揪着他前襟,一张小脸吓得苍白无血色,脚步刚落定,身子便瘫软在路圣爵怀中,难以动弹。

玄衅目光阴狠,拽住马缰的五指用力紧收,蛰伏在手中的长鞭呼啸而出,汐奚见状,一手推开路圣爵,大步来到断崖边,“站住!”

尾随赶来的殿泽策马追上玄衅,大掌用力拽住男子坐骑的马缰,突来的阻力,让骏马突然使力,将他手中勒成破碎,鲜血直流,“危险!”

汐奚面露慌张,一手从路圣爵手中抽出长剑,欲要将桥绳砍断。

“汐奚——”玄衅眼见她这般绝情,原先存有希翼的眸子瞬时黯淡,他强忍住满腔怒意,声音极力平和,“回来。”

她将长剑高举过头顶,回去?还回得去么?

“只要你回来,我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男子站在悬崖边上,高大颀长的身影一半投射在崖底,他单手伸出,放下最后底线。

路圣爵面具下的嘴角轻扬起,肆意的笑声从银质边沿透出来,他几步走到汐奚身侧,并肩而立,姿态亲昵。

“可是,我不能当它没有发生过,”汐奚高声吼出口,她目光凄哀,握着剑的十指战栗不已,“我为了什么而来,你已经很清楚,难道,你还能放过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