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不一样,情况不同,她也束手无策。

看卓玲脸色发白,嘴唇毫无血色的样子,阮晨除了干着急也找不到办法了。

赵天景拍拍她的肩膀:“这事急不得,那边也有医生上门诊治,比国内周全得多,不用太担心的。”

阮晨无精打采地点点头,五个多月还一直孕吐,她很担心卓玲肚子里的孩子会营养极度不良。

孩子正是发育手脚的时候,营养跟不上麻烦不是一丁点。

赵天景拉着她往饭厅走,一边无声地搂着阮晨安慰。

看到秦岚焦急的样子,赵天景也只能精神上支持他了。

谁让这小两口不消停绕着地球到处转悠,逍遥了几个月,麻烦就接踵而来了。

好在两人总算和好了,齐心协力照顾肚子里的宝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因为担心卓玲,阮晨这两天心情不好,时不时发呆,幸好做事的时候还能专心。

今天早上跟园长出去办事,回到办公室感觉到一阵古怪的气氛,她正一脸不解,小桂就凑过来小声告诉阮晨。

“阮姐,张老师准备结婚了。”

阮晨吓了一跳:“这么快?”

算起来,张老师跟她的男友认识也才一个月左右,这是…闪婚?

阮晨瞄了眼张老师那边,见她满脸通红,羞答答地跟隔壁的老师低声交谈,表情有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不用这么着急吧,还是对方催了?”

小桂摇头:“张老师说是对方年纪不小,家里催着结婚了。知情的人一眼就知道,分明就是她急了,怕这个好不容易抓来的小男友跑掉。”

阮晨无言,确实张老师的年纪比那个男人要大几岁,可是也太急躁了。

“张老师已经在订日子了?”

看她拿出一本黄历跟旁边的老师商讨,阮晨觉得两人才刚认识就结婚,总是不太好。

不过自己也是跟赵天景没认识多久就结婚,其实也没资格说张老师心急…

“结婚总是好事,听说明年是寡妇年,趁早结了也不错。”反正是张老师的私事,阮晨又不是八卦的人,听听就过了,没掺和给意见,也没跟小桂继续讨论这件事。

只是不到两周,却收到张老师要辞职的消息。

阮晨看着已经空出来的办公桌,又见园长一脸为难无奈的样子,就知道张老师这次离职走得急,估计连这个月的工资都没要,直接就跑了。

接手的人没跟上,幼儿园的老师本来就不多,让几个带班的老师忙得焦头烂额,忍不住抱怨张老师连这个学期都没带完,也没提早说一声就跑了。

阮晨难得好奇了:“张老师走得这么急,不准备评级了?”

幼儿园里就数梁老师和张老师两人的资历最高,今年正好开始评级,工资能上一个台阶。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年初开始她们就互相使力,各方面的准备,谁也不让谁。

张老师这么一走,简直是弃权了,让梁老师捡了个大便宜。

梁老师苦笑着摇头:“听说男方家里比较传统,说婚后不想张老师继续工作。”

于是准备结婚前就直接辞职走,连评级也不要了?

阮晨皱了皱眉头,不知该说张老师做事太干净利落,拿得起放得下,还是该说她太听男方家人的话,没有自己的主意?

“难道张老师打算婚后一直不工作,专职家庭主妇?”她记得男方的职务不算很高,独自养活一大家子估计要很辛苦了。

“谁知道呢?可能结婚生孩子之后再出来工作,也可能不出来了,在家里带孩子照顾老人什么的。”梁老师有点惋惜,张老师的性格虽然跟她不太合得来,可是在幼儿教育这方面经验丰富,是幼儿园难得的好老师。

就这么走了,不知道要多久园长才能找到个接替她的人。

“为了丈夫和公婆放弃工作吗?”阮晨想到当初赵天景也曾劝她辞职,专心在家养胎,后来别她拒绝了。

一来在家里长时间呆着太闷,只能一天到晚等着赵天景回家,她肯定熬不来。

二来就这样放弃自己喜欢的工作,阮晨不像张老师那样说扔就扔下。幼儿园里那么多可爱的孩子,每天早上仰着小脸跟她打招呼的情景,她实在舍不得从此之后再看不见了。

“张老师才二十九岁,就这么离职挺可惜的。”阮晨也对张老师的教学十分佩服,可惜共事不到一年,她就这样走了。

小桂进幼儿园不久,一向跟张老师不对盘,不像阮晨和梁老师那样惋惜,只觉得少了个人,让她们全都忙翻了。在没有合适的新人选,估计其它老师都得一直忙个不停。

想到这里,小桂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见过不负责任的,没见过张老师这样不负责任的!

阮晨回家后跟赵天景提起这事,她趴在赵先生胸前画圈圈:“你是不是也有这个念头,让我专心在家生孩子带孩子照顾你爸妈?”

抓住她捣乱的手,赵天景苦笑:“我是有想过,不过既然你喜欢小孩子,又喜欢幼儿园这份工作,我也不想你不高兴。”

“哼哼,知道就好。”阮晨嘟着嘴,敢让她回家做专职主妇,以后就不让赵天景跟自己睡!

“做家庭主妇,其实也挺好的。你看我的工作毕竟轻松,每天朝九晚五的,也很少出差,能经常回来陪你,薪酬现在还不错,又稳定,你说对吧?”赵天景盯着阮晨渐渐凸起的肚子,心里其实也有点想让她在家里养胎的念头。

吴韵说经常照B超会对胎儿有影响,不能经常做,现在阮晨的肚子比较大,她估计是羊水多造成的。

开了一个中药的方子,让阮晨减少吃米面,羊水减少一点对胎儿也好。

最近赵天景绞尽脑汁准备营养丰富又避开面食和米饭的菜式,可是阮晨的肚子不见小,反而越来越涨,他也开始有点担心了。

在幼儿园毕竟小孩子很多,一不留神让碰着撞着都会出问题的。

赵天景期待了这么久,可不愿意宝宝有任何损伤。

他忐忑不安,盯着阮晨的双眼说出上面那段话,也算得上是试探了。

阮晨搂着他的脖子摇头晃脑:“我中学的老师就说过,女人放弃什么都不能放弃工作。”

家庭是一个天枰,夫妻站在两头,不管哪一方偏了,都会让天枰往一边重重歪下去。

长此以往,这个家就会失去平衡。

赵天景哭笑不得:“什么样的中学老师居然教这个?”

阮晨笑了:“小学老师还教了,读书到底是为了自己,工作也是。放弃了,那么就会少了一段不一样的生活。”

赵天景就知道阮晨坚持,没有再说什么了。

阮晨其实也明白他的担心,凑过去在赵天景脸颊上亲了一口:“幼儿园的工作也很轻松,我现在又不带班,跟小朋友的接触很少,你就别担心他们会碰到我的肚子,我比你还紧张呢。”

她以前还跟幼儿园白白嫩嫩又可爱的小朋友一起玩,偶尔和他们拉拉手,帮老师替班。

现在就不大靠近了,因为肚子稍微大了,蹲下去也不方便。

而且小孩子的好奇心重,看到阮晨肚子凸起来了,都喜欢凑过来看,有的甚至还伸手去摸。

以防万一,阮晨只能离那些可爱的小朋友远一点,免得吓到肚子里的宝宝。

“好吧,我说不过你,你自己小心点就好。”赵天景没有男人主外女人主内的观念,毕竟赵青和吴韵两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互不相干,可是双方都会体谅彼此,生活中虽然偶尔有意见不同,并不会大声吵闹翻旧账。

两人互相安排,吴韵尤其注意赵天景的生活和教育。

谁有空就照顾孩子,谁抽不出身,另一个就体谅。

吴韵说了,他们是过日子,又是不一样的人,有分歧没什么,不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对方的身上,不要自以为是地认为对方就该付出得更多,更别想着自己付出了,就以为能收到同样的或者成倍的收获…

赵天景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教育长大的,不会觉得自己有能力养家却让老婆在外面辛苦工作是不应该的。

阮晨嫁给了他,却不等于把所有的生活都附加在自己的身上。

她有她的生活圈子,有她的事业和工作。

两人过得很快活,这样就足够了。

当然,赵天景希望阮晨能更轻松更惬意…

至于这样的生活是长期宅在家里,还是出外打拼,他都尊重阮晨的想法。

赵天景不介意养着她,却也不介意阮晨在喜欢的领域里努力…

作者有话要说:^_^ 新年来了,事情比较多,最近一般都是隔日更新了,么大家~~~

45

45、河蟹之酒鬼 ...

酒鬼难伺候——BY阮晨

阮晨下班后站在路边打算叫出租车,梁老师一脸惊奇。

毕竟赵天景每日准时出现,风雨无改,第一次没看到这个爱妻如宝的男人,她真有点不习惯。

“赵先生呢,出差了?”梁老师问。

“今晚有应酬,推不了。”阮晨笑着摇头,脸色有点尴尬。办公室的老师们时不时也会拿赵天景来打趣她,现在阮晨还是不太习惯。

梁老师眨眨眼:“赵先生没叫别人来接你?”

阮晨不知该说梁老师对赵天景太了解了,还是某人的准爸爸综合症已经深入人心:“他叫了,可是对方正好临时有事,我就没让人过来。”

老龚原本已经打电话来准备接阮晨了,可是李洁儿突然不舒服,他不得不临时改道。

反正赵天景不在,决定权在阮晨手上,她当然让老龚去照顾李洁儿了。

梁老师笑了笑,还是替她招手叫了出租车,亲眼看着阮晨上车离开,这才往回走。

要不然明天让赵天景知道了,估计就得上门找麻烦了…

上回赵天景特地打电话给园长的事,幼儿园的老师笑了阮晨整整一个月,梁老师可谓是印象深刻。

被送上车的阮晨,脸色窘迫又懊恼,深知赵天景还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难得一个人在家,阮晨在吴韵家里蹭了饭,又喝了婆婆亲手炖的鸡汤,这才慢悠悠地回来。

吴韵还想上来陪她,被阮晨好不容易劝回去了。

反正赵天景说不会超过九点回来,也就两个小时不到,他们实在太紧张了。

阮晨打开电视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又翻出了杂志。看了没多久就觉得没东西可看了,躺在床上又太早,只好坐在躺椅上打开了音响。

流畅空灵的钢琴声在空荡的房间里环绕,阮晨闭上眼,全身放松。

今天复印资料的时间不短,她站得久了,腰背酸酸的,有点难受。刚刚五个月,阮晨的肚子比平常的孕妇还要大,吴韵晚上还满脸惊喜地告诉她,这一胎很可能是双胞胎。

就是不知道是一对男宝宝,还是女宝宝了。

不管是哪个,阮晨还是觉得很欣喜。

生孩子不容易,一下子生两个,孩子互相有伴,她又不用痛两次,多划算。

就是两个孩子,养起来就不容易了。

阮晨琢磨着晚上要怎么告诉赵天景这个好消息,在躺椅上翻了个身,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她是要直接的:我怀了双胞胎,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还是婉转的:很凑巧,她的肚子买一送一?

或者再婉转点:老天爷不想她生孩子太痛,所以一次性送两个不用痛两回?

阮晨还在想,大门那边传来声音,赵天景回来了。

她刚坐起身,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熏得阮晨立刻捂住脸,忿然地瞪了来人一眼。

“好臭…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赵天景无奈地晃晃脑袋,伸手比了个二,停了一下又比了三…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喝了多少。

“项目很顺利,大家一时高兴就喝多了一点。”

他眯起眼,两只手指中间比划了大概一厘米的距离,似乎这样更有说服力。

阮晨无语,醉成这样,不是一点好不好…

她起身扶着某个摇摇晃晃的醉汉坐在躺椅上,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即审问赵天景:“你自己开车回来的?”

“对…”赵天景打了个酒嗝,一脸无辜地看了过来:“他们还想继续喝,我偷偷溜出来的,不能让那些酒鬼知道!”

该死,醉成这样居然开车,他不要命了?!

阮晨不知该惊讶赵天景醉醺醺的开车,竟然一路平安的回来了,还是庆幸路况太好,路人太幸运…没有伤及无辜!

“你、你,哼!”阮晨看醉鬼根本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气得要命,明天等赵天景酒醒了她再来算账!

阮晨被赵天景身上的酒味熏得不行,捏着鼻子,一只手解开他西装外套的扣子。

赵天景笑眯眯地随她,躺在那里,一副任君蹂躏的样子。

阮晨叹了口气,把外套和衬衫脱掉了,拖着人往浴室去。

打开热水,她刚扶着赵天景进了浴缸,后者突然伸手揽着自己。

“扑通”一声,两人一起落在浴缸里,全身湿漉漉的。

阮晨原本就还没洗澡,她除了叹气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把湿漉漉的家居服脱掉扔在浴缸边上,回头见赵天景双眼黑沉沉地盯着她。

阮晨脸上一红,狠狠瞪了回去。

罪魁祸首搂着她的肩膀,在阮晨脸颊上亲了一口,满脸笑容:“一起洗…”

阮晨拍掉她肩膀上的手,顺道把腰上不安分的另一只手也剥掉,一本正经地绷着脸替赵天景擦身。

赵天景也发现她生气了,老老实实地背对着阮晨坐在浴缸里,一动不动,时不时回头偷偷瞄她一眼。

阮晨倒沐浴露的时候,赵天景转身蹭了过来。

“宝贝,我错了…”

阮晨一边在他身上抹着沐浴露,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哪里错了?”

赵天景迷糊地皱起眉,依旧没从醉酒中完全清醒过来,好半天才让快成浆糊的脑袋动了一下。

“唔,我应该早点偷溜回来?”

阮晨低着头不看他。

赵天景又问:“我该刷干净,香香的再回来?”

阮晨依旧没看他。

赵天景歪着脑袋想得更久了,忽然眼睛一睁,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原来今晚回家没给宝宝打招呼…”

他侧身趴了过来,双手撑在阮晨两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的肚子,嘴唇几乎要贴到小腹上:“宝宝,爸爸回来了,今天想我了吗?”

阮晨嘴角一抽,醉酒的时候准爸爸综合症还在的?

确实够根深蒂固的…宝宝会回答他才怪!

赵天景没听到回答面色有点失望,重新坐起来摇了摇头。

阮晨加快动作把某个迷糊的准爸爸洗干净拉出来穿睡衣,弄得一身大汗——估计她还得再洗一次。

平时都是赵天景围着她打转,把自己照顾得妥妥当当的。

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轮到阮晨照顾醉鬼赵天景,辛苦得腰酸背痛。

可是某人洗完澡了,没有醉死过去,反而更清醒了。

阮晨听说赵天景的酒量非常好,经常在酒席上打遍天下无敌手,今晚竟然醉成这样…

他究竟一晚上喝了多少酒?

阮晨进浴室飞快地冲了澡出来,发现赵天景在隔壁的小房间走来走去,嘴里嘀咕着墙纸颜色太沉,孩子每天对着会心情不好的。

一会有嘀咕衣服没叠好,玩具放得不整齐,宝宝以后会找不到或者给绊倒了。

说做就做,赵天景弯腰就开始收拾小房间的东西。

其实之前阮晨已经简单整齐过了,可是宝宝还没出生,她大多堆在角落不凌乱就算了。

现在赵天景大晚上要收拾房间,一件一件地放好。时不时还不满意,一个东西摆弄三四次才罢休。

照他这个样子,酒醒之前是不会停手的了。

阮晨打了两个哈欠,靠在门边昏昏欲睡。

她就怕醉鬼先生房间收拾好了,又会去卧室继续收拾,谁知道他还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