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不是重口腹享受之人,而女色什么的,世间又有哪个女子能比得上他的阿晚?

正巧妻子又怀了身孕,两人不能同房,自然也不会犯什么‘孝期纵欲’过错。

老夫人的死,对于陆离夫妇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两口子一个继续教学、研究学问,一个继续养胎。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中秋八月。

谢向晚瓜熟蒂落,痛了三四个时辰后,顺利产下一子。

陆离抱着红皱皱、胖嘟嘟的儿子,激动地热泪盈眶——这是他的儿子,跟他血脉相连的骨肉挚亲。

还不等夫妻两个商量着给儿子取个什么样的乳名,陆家忽然有人来报信,“侯爷老去了!”

陆延德死了?

陆离和谢向晚皆是一怔。

陆离最先反应过来,不管陆延德待他如何,到底是他的亲生父亲,乍闻他的死讯,陆离的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用力抹了把滚烫的泪水,陆离道:“你还要坐月子,我、我回去看看。”

这不是讲究虚礼的时候,谢向晚也没有非要跟着去奔丧,缓缓点头:“二爷,节哀。赶路的时候小心些。”

陆离点点头,收拾了一下,便骑马下了山。

谢向晚抱着儿子,心中最后一丝忧虑彻底消失了:陆延德死了,最后一个不安因素没了,陆家只剩下梅氏、陆穆和一个不懂事的奶娃子,应该不会再出什么祸事了。

至于陆延德是真的病死,还是被梅氏了结了,谢向晚一点都不关心,她只希望,陆家不要再给她的丈夫、她的儿子拖后腿了。

梅氏是个聪明的,她应该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事实证明,谢向晚看人还是蛮准的。

陆延德故去,陆神佑承爵,梅氏自动升为太夫人。

但梅氏却没有大肆庆祝,而是借着为陆延德守孝的名义,关紧门户,一心守着女儿和小孙子过日子。

不管外头风云如何变幻,侯府依然安静度日。

虽然梅氏这么做,使得原就远离政治中心的陆家更加边缘化,但陆家却得到了难得的安定与平静。

三年的光阴一闪而过。

陆离和谢向晚的嫡长子陆伯庸马上要四岁了,小家伙结合了父母的优点,胖胖的小脸白玉般莹润剔透,五官清艳绝伦,配上大红的衣衫,活似庙里供奉的金童玉女。

最妙的是,陆伯庸的眉间也长了一点朱砂痣,愈发显得小家伙灵动可爱。

八月是陆伯庸的生日,也是三年一试的秋闱,包括谢则在内,九华书院一共有十二个学生参加。

今儿是放榜的日子,陆离和谢向晚以及几位书院的先生,无比期待的等着京里的消息。

“大喜,大喜啊,山长,夫人,书院大喜啊——”

几个人正围坐在小院的石桌旁吃茶,忽然外头响起了欢呼声。

陆离放下茶杯,虽然他尽量克制,但手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谢向晚的定力还好些,扬声道:“进来回话!”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厮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山长,夫人,大喜啊,咱们书院这次可要扬名天下啦。”

陆离忍不住,迭声问道:“中了?中了几个?”

一共去了十二个学生,怎么着也能有三分之一的人考中吧?!

小厮笑得嘴都合不拢,仿佛他才是考中举人的那一个。

“好、好叫山长、夫人知道,一共考中了九人!”小厮激动的喊道:“山长,咱们书院一共去了十二个学生,有九人都考中了。尤其是谢则谢公子,更是夺取了解元。”

十二人考中了九人,这‘升学率’,简直比什么英才班还要牛叉啊。

“九个?谢则还考中了解元?”

陆离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四周的先生们已经欢呼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醒过神儿来,转头看向谢向晚。

夫妻两个对视良久,然后齐齐轻笑出声——小厮说得没错,九华书院即将名扬天下!

近五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构建天下第一书院的梦想不再遥远,陆离和谢向晚都激动不已,送走了贺喜的先生们,夫妻两个在堂屋对坐小酌。

“阿晚,谢谢你!”这些年,如果不是谢向晚出谋划策、鼎力支持,陆离绝对无法取得现在的成就。

谢向晚微微一笑,轻声道:“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人,彼此间无须客气。

夫妻相视而笑,共同举杯。

接连吃了几杯酒,薄薄的醉意袭来,陆离说出了考虑已久的建议:“阿晚,待庸哥儿再大些,咱们一家出去云游吧。”

他心里很清楚,他的阿晚并不是个寻常内宅妇人,她渴望更开阔的天地。

谢向晚微惊,“出去云游?”

“对,畅游天下,遍览大周的山山水水,如果可以,咱们还能跟着西洋的船队出海。”

谢向晚定定的看着陆离,“二爷,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拘泥于俗礼,将我困在内宅之中,让我有机会见识大周的秀美山河。

陆离笑得灿烂无比:“我们是夫妻!”你我早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自己对自己还需道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