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人又到她唇边吮了口,完全堵住了她的声音。

李煜也是纠缠得紧了,半晌才放开她,这次他为了惩罚她口无遮拦,可是狠狠地拾掇了她,只叫人呼吸都不顺畅了,腿也软了全靠在了他的怀里揪着他的衣领捶他。

他的声音似乎也带了许多调侃:“我哪都喜欢,但是这房中话不许在外面说。”

难得阿沐脸也有点热,知道不好意思了,推开他就跑了。山上果然有泉眼,泉水也果然甘甜,两个人一起喝了泉水,采了野花,也捡了几个奇形怪状的小石头块,等到肚子逐渐饿了,过了晌午才下得山来。

这也算满载而归了,李煜背着阿沐,阿沐抱着一个花环伏在他的背上踢着腿,到了竹屋前面抖了一抖,手里的石头块还掉落了地上去,引得她嘻嘻的笑。

长路连忙来扶,可阿沐却不肯下来。

她索性将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地上,就搂着李煜的脖子耍赖:“我脚疼,不行不能走路!”

他只得托着她,宠溺而又无奈地笑:“脚疼用不用我喂你吃饭?”

阿沐狠狠点头:“好啊好啊!”

男人背着她在竹屋前面转圈,急得长路直跟着打转转:“殿下,皇上催殿下快些回去呢,来了快报了,赵国使者已到了燕京…”

碍于阿沐在场,他没说出是为联姻那句话,李煜已然明白过来,连忙放下了阿沐,拍了她的后脑勺,叫她一边玩去。

长路的那种眼色,傻子才看不出来。

只不过,阿沐假装不知,当真捡了宝贝小石头块,一边溜达去了。

等她再次回来时候,李煜已经站了马车边上等着她了,她不知道他等了她多久,男人的背影在日头的照应下,影子十分挺拔,这让她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

她在人群当中,看了他一眼。

心想,世子殿下长得怎么这么好看呢!

没想到竟然已经过去两三年了,知道他要走,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要我恭送殿下吗?”

李煜等她到了眼前,一把将人拉入怀里,安抚似地拍了拍她:“别一天到晚的满嘴胡话,等你回府了,我得再给你找个教养嬷嬷。”

阿沐笑:“谁稀罕去你府里了!”

他掐了她的脸:“我稀罕你去行不行?”

长路在车上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们,阿沐也大体猜到一些回京的事情,想到自己拖了李煜这么久也不能全怪人家,想说点顺从体贴的话吧,可又万万说不出来,那些想了好几次的柔情蜜语到了嘴边一开口就变样了:“我可告诉你,但凡我知道你们晋王府给你安了什么大的小的,我可真不稀罕去了!”

李煜被她模样逗笑,狠命地拥了她:“放心,永远也不会有别人,我等你回来,你也别让我等太久。”

阿沐点头:“你也放心,事情一了,必定早早回。”

二人深深一拥,李煜回身上车,他是男人,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她站在风中送他,很快就失去了马车的踪迹。

容娘拿着才刚洗过的被单走过:“这是送情郎吗?深情款款的,可不像我们阿沐能干的事情啊!啧啧啧稀奇稀奇真稀奇啊!”

阿沐嘿嘿地笑,可刚要转身,余光当中却瞥见了一抹人影。

他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竹林的边上,似乎看着她,又似乎没看着她。

容娘不知变故,已经走了竹屋里面去了,倒是何其正立即冲到了阿沐的身边,拔剑相对。

男人的身后,也出现了两个侍卫模样的,他只一摆手,立即退后了数丈远。

阿沐也拉住了何其正:“别动,没什么事。”

说话间,人已到了她的跟前是未语先笑:“阿沐,别来无恙啊!”

第90章

男人似乎比离开燕京的时候挺拔不少。

阿沐按住了拔剑的何其正,让他靠后,自己则一步上前。

四目相对时候,她甚至觉得这一幕恍如隔世。

他果然够狠,为夺皇位,可以令父亲众叛亲离,弑父杀兄。

阿沐笑:“看见你很是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却不知如今我是要怎么称呼你才好呢?”

男人也笑,负手而立:“千万别见外,一天天绷着脸我都快烦死了。”

两个人并肩站了一起,因为竹屋里的人不适合叫他看见,她故意引了他往一边竹林走去,何其正也待上前,却见她在背后给他打了手势,叫他去通知先生,顿时站住了。

竹林边的羊肠小道上面,阿沐手里拿着小野花,脚步轻快:“我以为太子殿下变成了皇帝,应当更快活,不是吗?”

扶苏也只叫人远远地跟在后面:“不,不是那样。”

出了竹林,便有个小山坡,山坡上满山野花,看着十分娇俏,二人走了过去,坐了石头上面,微风一吹,倒也是诗情画意的。

阿沐伸手采了几朵花,拿在手心里摆弄着:“怎么呢?怎么不是那样呢?登皇位,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还有你心里的那个美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也可以娶到宫里了,甚至以后喜欢哪个女人都能放进去不是吗?”

她哈哈大笑,笑称这是男人的终极目标,没有人不想的。

男人也跟着她低低地笑,偏过脸来托腮:“胡说八道,简直一派胡言。”

阿沐手里的野花随风招展,他一伸手拿去了一个紫色的,想起那个人来,不由唏嘘世事无常,笑意顿敛,还叹了口气。

她抱着双膝,斜眼:“怎么还叹上气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他转着小花,又比到她的脸边:“没有,我并没有什么后宫,至于你说的婉婉,我回去之前她就已经嫁给了景润,我想她喜欢的就是上位者,而并不是真是我罢。”|阿沐耸肩:“很遗憾听你这么说,人世间的事情,总是有不如意的地方,习惯了就好了,不是吗?”

扶苏看着她的眉眼,也是勾唇:“说起来也真的有些遗憾,每次到了睡不着的时候,我能想起的更多竟然是你,回想那些个在一起的日子,看你和李煜斗智斗勇,其乐无穷。”

说起这个来阿沐更是笑:“那么有趣吗?我怎么不知道,反倒每次都惊心动魄的。”

男人扬着脸,能看见空中飘着的白云缓缓移动着:“日月交替,一日一日过去,我想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真作假时以为假,就喜欢上了你。”

阿沐垂眸:“这一点都不好笑。”

扶苏却是笑了:“可笑的是我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之前就想来看看你,等找到你了,看见你和李煜一起,才知道心里头缺的是什么了。”

他一抬手,紫色的小花这就插入了她的发间。

阿沐下意识偏脸,警惕地看着他:“这笑话真的很不好笑知道吗?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性情凉薄,恐怕没有人更能体会这种心情了。”

扶苏先还绷着脸,带着些许恼意。

不过片刻,他就绷不住笑了出来:“我缺的,不过是那份自在,喜欢的,也不过是那时的片刻逍遥,阿沐刚才是不是以为,我说的是你?嗯哈哈!”

他笑得十分得意,只目光温柔。

阿沐的确是松了口气,他出现的时候不对,李煜前脚走他后脚就到,如果说他不是在暗中盯着她们,谁能相信呢!

但是他这么一解释,她心底的顾虑反而少了许多。

的确,他再不能自由自在的了,想到这里她也笑了:“真是吓我一跳,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那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他都看在眼里。

扶苏垂眸,掩住了那丝暗色:“这是个秘密,总之是特意过来看看你,看看你有没有过上想要的日子。”

阿沐笑:“很显然,虽然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感觉还不错,他太紧张我了,很有意思。”

他了然地笑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锦袋来,这就放了她的腿边:“给你。”

阿沐拿了起来,轻轻晃了晃发现东西很轻:“什么东西?”

男人故作神秘:“晚点再看,等你成亲了,那便是我的贺礼。”

她哈哈大笑:“那你可晚了,昨天成的亲!”

他也笑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那刚好。”

二人倒像是多年的好友了,他对她说起做皇帝的无聊和无力感,她对他说起嫁为人妻的无聊和无力感,算起来也是同病相怜。在山坡上坐了半个时辰光景,相见一面也终有分别时候,到底是有人来催。阿沐送他下山,在她面前,他犹如好友,也是轻松,下得山去时候难免落寞,阿沐站在竹林边上送她,回头看她,风也轻,云也轻了。

送走这尊突如其来的大佛,阿沐可是满心的轻松。韩湘子已经得到了消息,回到竹屋时候,他已经给燕京新帝发走了快报,据暗线来报也没有得到赵国皇帝出行的动静。莫名其妙,他坐在桌前,脸色阴沉。

阿沐看着他的手里佛珠,转得特别的快。

不由得担忧起来,两个太监就守在老皇帝的床前,何其正和容娘也都忙着煎药和看护,她给爹爹倒了茶水,亲自送了他的面前去,一手抓过了他的佛珠去:“爹爹,喝茶。”

男人白了她一眼,接了茶过去:“他说什么没有?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了呢?”

阿沐摇头:“也没说什么,就说来看看我,李煜刚走他就到,很显然是之前就踩好点了,和我说了些闲话,半点也没提及政事,也没问你,哦对了,还送了我个东西,说是送我成亲做贺礼的。”

她从怀里拿出那个锦袋来,打开将里面的物件倒出在桌子上面,啪嗒一声一块玉珏就掉落了出来。

韩湘子瞥了一眼:“他倒是有心。”

阿沐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东西,她拿了在手里正是胡思乱想,容娘忽然一掀帘子走了出来:“先生您快看看吧,似乎有点不好。”

他赶紧起身,阿沐也跟了上去。

里面的汤药味似乎更浓,才一日不见,这人的气数就像是要尽了一样。

青灰的脸上一点亮光没有,老皇帝老皇帝较起真来也才六十来,此时眉眼间全无生色,却像似七十好几了一样,他口中的呼气倒是重了些,偶尔吐出个字眼,仔细一听似乎在叫着韩弟。

韩湘子立即坐了床前:“哥哥养着气些,少说话吧。”

男人摇头,也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了,伸出干枯的手来握他的手:“你…你可还恨我?”

韩湘子垂眸看着他:“恨。”

老皇帝闻言不恼,倒是扯了扯唇半晌说出一句来:“那就好,别把我忘了。”

这句话说得很是清晰,他握着韩湘子的手,睁眼就那么看着他。

好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落了下来,紧接着他口中也出了一点银1丝,阿沐不明所以探头过来却被爹爹推了开去:“别过来,人死前的这口气恶浊,小心受了去。”

她知道这是马上不行了,当即乖乖靠后。

两个太监早跪了下来,容娘拿了水盆来,何其正紧随在旁。

也就片刻的功夫,韩湘子站起了身来:“他走了。”

话音刚落太监们就干嚎起来,他转身出来,阿沐也跟了他后面:“爹。”

外面日落,男人出了竹屋,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面。

阿沐坐了他旁边,想安慰安慰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韩湘子拿了一片竹叶在口中,这就吹出了一个小调来,这可真是从未听过,她之前可还跟阿姐学了,然后到他面前去显摆的时候呢!

这调子里也听不出喜乐悲伤,也听不出什么哀愁,只是淡淡的,就像微风拂过心头一样。

阿沐静静听了好一会儿,直到何其正从里面出来说,给人寿衣都穿好了,问先生怎么安葬,韩湘子吐出了竹叶来,这才站起身来,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喜欢这里,年轻的时候总是想有一片竹林一个竹屋,喝着山泉水能看着日出日暮,就把他埋在山上高处吧,多叫他看看这大齐也有这样的光景。”

赵国才多江南风景,从前他对他讲过,那边是什么样的地方。

男人的目光淡淡落在竹林上面,语气是那样的平静,似乎并未有什么忧伤。

可阿沐难免心酸,只站了他的身边:“爹,以后我再不离开你了。”

他闻言便笑:“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只能想着那如意的一二,才能圆满了,你竟也学说这话哄着我了,可见真是长大了,来吧,最后送他一程,咱们便回去,爹给你风风光光送进晋王府去!”

这情绪转变得太快了,阿沐竟是无言以对:“…”

第91章

白茫茫的一片,大雪封路了。

谁也没想到入冬就是场大雪,几十里看不见别的,全是雪。燕京的南大街上一辆马车卡在了街中央,前面不少人正清着路上积雪,赶车的牛二也下去帮忙了,长路在外面转了一圈冻得直哆嗦,跳上马车一下子就钻进了车厢里面来。

李煜斜靠在车里,手里还拿着开春选秀的花名册仔细翻查。

长路啪嗒啪嗒抖着身上的雪花,仔细干净了才坐下,拿了手炉打着哆嗦来取暖:“才一天的功夫,怎么下了这么大的雪,看这模样估计燕京城外也得封路了,也不知道这大雪得下多久,求老天爷高抬贵手吧,韩先生也不知道走了哪里了。”

男人听着他啰嗦半天,到后面半句封路韩先生什么的,这才不耐地抿了唇。

他抬眼挑起窗帘看了眼外面,果然还在下鹅毛大雪,啪嗒一下又将窗帘摔了下去。

长路说完就后悔了,忙在旁劝慰:“殿下也不必心急,这才初冬,下的雪再打也站不住,没两日就全化开了。”

李煜又啪嗒合上花名册,扔了一边:“扫兴。”

他忙了这么长时间,不过也就赶着快些,等阿沐回来了,就能看着她,不叫她再轻易离开。谁想到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顿时隔绝了两个人,那人那么喜欢自由自在,此时估计也是巴不得游山玩水,可找到不回来的理由了吧!

他早起出来可没穿那么多,此时心烦竟然下了马车。

长路赶紧在车里翻出了他的大斗篷来,紧追了他的身后:“殿下!殿下!”

外面寒风刺骨,李煜却对他摆了摆手:“别跟着。”

他缓步而行,踩在雪地上走出一段脚印来。

再往前不远就是赵昰的将军府了,昨天晚上赵姝就在晋王府的大门前站了半夜,非要见他。

他并没有见。

赵昰死了以后,赵家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如今人口凋零,家里的老太太一病不起,又把这一切全怪罪在了赵姝娘俩身上,她只当赵英已被她们折磨才自杀死的,以为儿子是为愧疚才终日郁郁寡欢,最终战死。在这样的宅院里生活,赵夫人差点疯了。她口口声声说要回晋王府,是以赵姝本着一个女儿的心,来求他,能不能给她娘接回晋王府住两日,一旦有了晋王府撑腰,那么她母亲的日子也不至于那么难熬。

刚才一撩窗帘看见赵家的大门口几个人拉拉扯扯的,其中一个一身红衣很是扎眼,这就下了车。

抬眸一看,赵姝果然在那几个丫鬟婆子的当中又哭又叫,李煜远远瞧见了,不由顿足。

赵姝跳脚时候也看见了他,鼻尖一酸顿时喊叫起来:“哥哥!哥哥!”

身边围着她的丫鬟婆子,回头瞧见他就站在路边你,当即低了头,退了一边。

赵姝趁机窜了出来,一口气跑了他的身边来,她一把抓住李煜的胳膊,先还倔强的脸一见了他顿时委屈得不行,仿佛是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泪水这就流淌了出来:“哥,求你了,你救救我娘吧!我娘再这样下去就不能活了!”

路上的积雪清理得也差不多了,长路在后面看见他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顿时跟了过来。

他手里还拿着世子殿下的大斗篷,这就往人身上披:“殿下,咱回吧。”

赵姝还抓着李煜不肯放手:“不不行,哥哥求你了,我娘再在这里就得疯就得死!”

男人垂眸,挥袖拂落了她的手,他回手从长路那抓过斗篷来,这就披了赵姝的肩头:“我能做的,也仅仅是这些,你娘自己选择的路,那就只能走到头,万万没有想回头就回头的道理,她口口声声说想回晋王府,才是笑话。现在晋王府是谁当家做主,我想你娘也明白,如今她是自欺欺人,十几年过去了,能够感叹的仍旧是那句物是人非,就像当年她见到赵将军回到燕京城说的那句话一样。”

说着他这便回头,转身就走。

赵姝抓着斗篷呜呜地哭,男人却已经加快了脚步。

牛二手里抓着马鞭,站在车上已经石化了一般,长路远远站着都不跟着他上车了,李煜踩着马扎上了车,这就掀开了车帘回头瞥了他一眼,疑惑地看着长路:“上车,怎么你要走回晋王府了?嗯?”

说话间人刚一转身就定住了一般。

车里面一个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露着脸的家伙笑得正是得意。

他放下了车帘,收回了那刚才的话:“嗯,你就走回晋王府吧。”

车里比外面并不暖和太多,只刚才就点着的手炉带着暖意,也被她抱在手里:“那可是亲妹,亲娘,世子殿下未免也太薄情了点。”

男人坐了她的身边,包住她双手让她更暖一些:“薄情吗?那接回晋王府小住如何?”

阿沐嘻嘻地笑,用肩头撞了他的胳膊来:“好啊,正好也能让她看着你父王和你现在的母亲是何等的恩爱,那样岂不是更残忍?说实话我不喜欢她,因为她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

李煜目光冰冷:“想和我吵架吗?”

阿沐嘟起了双唇来:“不,完全不想。”

他别过脸去:“那是回来找茬的吗?”

阿沐挣脱他的手,靠坐了车壁上面去:“不,完全不想。”

男人不由将目光又落回到她的脸上,看着她这么一张笑脸,想到她千里迢迢的到底赶在大雪前到了自己身边,再大的怒火也顿时消失殆尽了:“这也不想那也不想,你回来干什么,想干什么?嗯?”

她扬眉,理所当然道:“我想干什么?自然是想你喽!”

说着将手炉放了脚下,对着他就展开了双臂来:“抱抱,人家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好容易赶在这场雪前进了燕京,又在大街上晃悠了好半天等了你这么长时间手脚都麻了结果你凶我。”

男人当即放下了她的双臂,这就倾身拥住了她:“对不起,是我不好。”

阿沐在他怀里偷笑:“这就对了嘛,刚才你的样子太冷漠了,不像个人,我不喜欢。”

他低头摩挲着她的脸,将唇轻轻印在她的脸颊上面:“我也不喜欢她们,甚至是厌恶,不想回想以前的事情,重嘉死的时候,她甚至都未曾来看过,既然那么决然地想去将军府过她所谓的两情相悦,那么还有什么话可说。”

阿沐任他拥着,二人正是相互依偎着,温暖彼此,马车忽然狠狠颠簸了下。

牛二随即大叫起来,然后被人一鞭子抽了下去,不等车里人反应过来,追上来的赵姝已然上了马车,她掀开车帘,手里还拿着马鞭,通红的眼睛里映着阿沐的脸。

然后分明闯入者是她,她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紧紧盯着阿沐。

阿沐倒是坦然,对她笑了笑:“赵大小姐。”

只一出声,赵姝心里就砰砰乱跳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对着阿沐的脸这就甩出了马鞭去,然而和她想的不一样,李煜却是偏过身子挡住了…不对!

她目光下移,发现从李煜的腋下伸出来的那个纤细的手腕,再一次握住了她的马鞭。

就像是为了印证一般,那个可疑的略显熟悉的声音又开了口,阿沐探出李煜的肩头,目光浅浅:“赵小姐这一鞭子下去,要是真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天子脚下总有律法,就算将军府再神通广大,恐怕背着人命今天你也得去牢里蹲上一蹲,至于你以后有没有事,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将军府也丢不起这个人的吧!”

这分明就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