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情形,后宫上下都大跌眼镜。

他们当然不认为元贵妃会这么轻易认命,说不定在酝酿什么大举动呢。

可是元贵妃坐得住,他们也坐不住了啊,眼看着萧长风权柄日深,再让他把握朝局下去,以后想扳倒就更难了。

安王和诚王也越来越不淡定了,兄弟俩比着赛往宫里跑。

圣人病情仍没有好转多少,他不爱见人,安王和诚王也只能在乾清宫外问候一声,去了皇后宫里请安后,便直奔主题,各回各自的母妃宫里了。

陈妃有些意外,也有些迟疑的看着安王:“我上回不是劝过你,让你放弃,别和你父皇作对了吗?”

“母妃。”安王朝陈妃结结实实的行了个大礼,才咬牙道,“儿臣还是不甘心,儿臣是长子,父皇怎么能越过儿臣,却提拔老三?”

陈妃急了,忙道:“你魔怔了啊,长不长的,还不是你父皇说了算?你父皇不待见长子,咱们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古往今来,你瞧见过几个真是长子上位的?你父皇上头不也有康王?”

“可皇祖母当年是中宫之主,父皇是太子,父皇登基自然是正统。”

陈妃却冷笑:“你懂什么?你父皇当年还险些被废掉,你皇祖母以皇后之身被打入入宫。”

安王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陈妃:“母妃?”

陈妃缓了口气,不打算再提这些辛秘,只淡淡的道:“这全天下都是皇上的,自然他一个人说了算,你不甘心也没办法。”

“老二来找过儿臣了,他打算和儿臣联手,把老三弄下去。”安王忽然换了个话题,冷笑道,“老二自来瞧不起儿臣,儿臣是知道的,不过儿臣也未必瞧得上他,把老三弄下去了,我们两个,鹿死谁手还未必呢。”

“本宫说你怎么又犯起傻来了,原来是诚王撺掇的。”陈妃轻哼了一声,才道,“他执迷不悟,你也跟着作死?上回诚王闹出逼立太子的戏码,你父皇虽然没说什么,第二日直接让皇长孙拜在了陈阁老门下,其深意不用本宫说,你自个儿也瞧得出来。你父皇已是在警告诚王,你还想跟着步入后尘?”

安王忙道:“请母妃放心,儿臣不会出头。”

“诚王就那么蠢,还愿意出这个头?”

安王摇头,低声道:“诚王的意思是,长春宫那里可以运作一二。”

陈妃脸色微变,若有所思起来:“按理说,万岁爷都这么偏袒睿王,就差直接下旨立太子了,元贵妃竟然还能沉得住气不吵不闹,这回当真叫本宫大开眼界。”

“儿臣听老二的意思,好像是元贵妃怕父皇病情不好,受不了刺激,所以一直按兵不动着。”

“诚王连长春宫都能安插人进去?”陈妃轻笑,“本宫倒小看他们母子了。”

安王沉声道:“儿臣知道母妃手里有辛秘,您一定知道父皇为什么独独对老三刮目相看。元贵妃现在还能因着父皇的病情暂且忍耐,但咱们只要把这秘密透一透,她想必再坐不住。”

陈妃眼神闪了闪,开始沉思起来。

延禧宫里,诚王也在劝蒋妃放下过去的成见,和陈妃联手给元贵妃下个套子。

蒋妃仍有些不乐意,犹疑的道:“倘若陈妃手里握着这么重要的秘密,哪里还用得着忍到现在?”

“陈妃自来稳妥,又是这么隐秘的消息,若无十足的把握,想必不会贸然出手。若老大是个有魄力的,也就罢了。”诚王说到这里,冷冷一笑,眼底的不屑显露无遗,“可是老大居然认命了,若不是我去找他,他竟然什么也不打算做,母妃你说他这样儿,陈妃会出手吗?”

蒋妃皱了眉,仍有些不放心的道:“那现在她就愿意出手了?”

诚王冷笑:“老大若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以后也用不着再找他了。”

蒋妃皱着眉头,要点头不点头,诚王又劝道:“母妃尽管放心,只要把老三拉下来了,儿臣和老大之间,儿臣有自信让父皇选我。”

听到这儿,蒋妃认命的点头,道:“母妃自然是相信你的,罢了,难得你开一次口,母妃也不能坐视不理,明儿我就去一趟永宁宫,问问陈妃到底有什么法子。”

蒋妃下定决心的时候,陈妃也终于做了决定,一眨不眨的盯着,安王道:“罢了,母妃最后帮你一次,无论成与不成,以后你都给母妃认命,安安心心当你的富贵王爷,别再起这些个幺蛾子,听清楚了?”

安王自然忙不迭的点头,欢天喜地的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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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妃和蒋妃都是行动利索之人,聚头商议后的第二日,便给了帖子请元贵妃去蒋妃宫里喝茶。

“喝茶?”元贵妃把帖子往旁边一扔,似笑非笑,“本宫多少年没收到这样的请帖了?”

元贵妃早年间的时候,因着圣宠不衰,也有不少心大的,想从她身上下功夫,从而分得圣宠,自然对她各种热情,那个时候元贵妃收帖子都收不及。

只是元贵妃性子善妒又狠戾,原就对宫里所有女人抱着一丝敌意,这些人还想踩着她上位,元贵妃就更不能忍,一个个被她狠狠整治了一番,凶残的名声也传了出去,自此不管新人还是宫里的老人,都不敢招惹她了。

元贵妃因此清净了这么多年,这会儿冷不丁又收到请帖,还真有些意外。

“宴无好宴,主子还是别去了罢。”林姑姑皱眉道,“这几日奴婢偶有耳闻,那两位上串下跳,这会儿想必是蒋妃和陈妃做桩,要下套给主子您钻呢。”

元贵妃冷笑道:“你说她们想让本宫做什么?”

林姑姑想都不用想,直接道:“还能是什么,万岁爷越来越倚重睿王,偏主子您一点动静都没有,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人着急了罢。”

元贵妃点点头,好整以暇的笑道:“本宫打定主意不掺和这档子事了,端看她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林姑姑心里知道自家主子还是不痛快的,正巧陈妃和蒋妃不长眼,自己撞上来,她也不必再劝了,只问道:“那奴婢回了永宁宫的人?”

元贵妃摇摇头,带着一丝兴味的笑道:“不必应下也不必拒绝,让她们着急着急。”

林姑姑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应声退下了。

蒋妃没收到确切的回音,到约定的这一日,虽然仍是摆了宴,坐等元贵妃大驾光临,只是心里头还是忐忑的,拉着陈妃问道:“姐姐你确定元贵妃会来?”

其实蒋妃心里头是有些嘀咕的,先前递帖子的时候,她的本意是想着直接在上边透露一二,不然以元贵妃的性子,什么都不说,就只是请她来喝茶聚会,她未必会理会。

可是陈妃非拦着她说不用,简简单单的帖子写上请人就好了。之前商谈的时候就说好了,她做东,但是说什么怎么说,都是陈妃主场,这个时候她也不好插手,只能任由着陈妃胡来了。

现在瞧着都到约定的时辰了,元贵妃还没有出现的迹象,蒋妃有些沉不住气,心里也未尝没有在埋怨陈妃,更对陈妃手里握的那个秘密,有些不是那么看好。

陈妃自然也看得出蒋妃对自己的不信任,却只是看了蒋妃一眼,十分淡定的安慰道:“以元贵妃的性子,咱们越是什么都不透露,让她误以为咱们只是想劝她联盟,她越不会拒绝,就算她瞧不上与咱们联手,倘若能借着机会羞辱咱们,想必她也是乐意的。”

元贵妃越是得意满满的而来,等下她说的事,才越能让元贵妃感受到打击,说不定当场就爆发了呢。这话陈妃只是在心里想想,觉得没必要给蒋妃解释得那么细。

蒋妃却摇头道:“那为何之前也不给咱们一个准信?”

陈妃这回是真忍不住诧异,看了蒋妃一眼:“自然是为了更好的羞辱咱们,咱们等得越着急,不是越如了她的意?”

蒋妃也意识到自己被人看轻了,不由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好在两人也没有沉默太久,宫人立刻来报了:“见过蒋妃娘娘和陈妃娘娘,元贵妃来了。”

陈妃看了蒋妃一眼,率先站起身,蒋妃也忙收起了情绪,站起了身。

宫人的禀报刚解释,元贵妃一行已经出现在了陈妃和蒋妃面前,虽然是在太后热孝期,元贵妃穿戴仍比其他后妃要鲜艳明丽许多,嘴角噙了一抹笑,二话不说在主位上坐下,看着蒋妃和陈妃结结实实的行完礼,才好整以暇的笑道:“两位妹妹真是闲情逸致,竟然这个时候请本宫喝茶,倒让本宫也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好茶,值得让妹妹们这般眼巴巴的?”

元贵妃话里话外夹枪带棒,讽刺意味十足,陈妃却好似没听出来一样,十分真诚的笑道:“自然不会让贵妃姐姐失望的。”

“希望如此罢。”没如愿瞧见陈妃和蒋妃难堪的样子,元贵妃略感失望,便收了笑意,往椅子后一靠,端了茶轻轻抿着。

蒋妃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这是她的永宁宫,结果元贵妃跟来自个儿家后院一样,她们还在底下站着呢,元贵妃已经舒舒服服靠在椅子里了。

陈妃不着痕迹的拉了蒋妃一把,两人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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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

?一开始只是存着羞辱陈妃和蒋妃的元贵妃,结果却是自己被陈妃和蒋妃给刺激到了。

谁也不知道陈妃和蒋妃,那日到底跟元贵妃说了什么,元贵妃赴约的时候,脸上是带着一贯的高傲和不可一世,离开永宁宫回自己寝宫的时候,脸上却是显见的怒意。

显然陈妃和蒋妃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显然元贵妃不是个能忍的人,见过陈妃和蒋妃的第二日,元贵妃在乾清宫照顾圣人,不知为何竟跟圣人起了冲突。虽然不知道元贵妃和圣人到底闹了什么矛盾,但好些人瞧见元贵妃是红着眼睛从乾清宫离开的。

自从成为圣人的女人后,元贵妃这几十年一直圣宠不衰,嚣张跋扈到一度让皇后也退避三舍;众所周知,圣人到底有多孝顺先太后,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可关于圣人独宠元贵妃这件事,连太后都不愿多言。

足以可见,元贵妃这么多年到底是怎样顺风顺水过来的。

圣人平日对她一句重话都不肯说,今儿竟然舍得下元贵妃的面子?

就因为元贵妃这一出,后宫都不太安宁了,打听来龙去脉的打听来龙去脉,幸灾乐祸的在幸灾乐祸,还有摩拳擦掌,等着元贵妃一朝败落然后取而代之的。

就算心思各异,至少大家达成了一个共识——元贵妃这回犯的事,肯定触碰到了圣人的逆鳞。

元贵妃再受宠,可这些体面不还是圣人给的?如今把圣人得罪狠了,瞧她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就连这阵子一直在尽心为太后诵经念佛,除了宫务并不搭理后宫琐事的皇后,这回也忍不住找苏姑姑问了详情。

“……听闻是元贵妃在乾清宫同万岁爷起了争执,许是元贵妃说得过分了,万岁爷气得砸了他最爱的那套茶杯,而且元贵妃离开乾清宫的时候,不仅红着眼睛,一边脸颊也有些红肿,指不定把万岁爷气到动手了。”苏姑姑到底是皇后宫里的管事姑姑,在官方的版本上,她知道的还要详细许多。

就这样,苏姑姑汇报完后,还是有些抱歉的道:“奴婢无能,就只能打听到这些了。”

“乾清宫防守跟铁桶一般,除了李成亲自挑选的人,等闲宫人都进不了院子,你能打听到这些,已是不易。”皇后摆了摆手,并不怪罪苏姑姑。

“不过奴婢瞧着,这事肯定和陈妃蒋妃脱不开关系,昨儿元贵妃刚见了这两位娘娘,今儿便跑去跟万岁爷争执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皇后点点头,沉声道:“你昨儿给本宫汇报的时候,本宫还没当回事,所谓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元贵妃就算真被陈妃蒋妃拿捏了什么把柄,也是自找的。”

“只是没成想她们竟闹得这般大,也不知元贵妃这一闹,对万岁爷的身子会不会有影响。可惜万岁爷上个月刚暗示本宫,无事不必去乾清宫,安心在佛堂为母后诵经便成了。现在本宫也不好贸然去乾清宫探病。”皇后说罢,皱了皱眉,怀疑的道,“不过陈妃和蒋妃怎么搅和到一块了?”

苏姑姑又把安王诚王入宫的事说了,皇后闻言又问:“陈妃和蒋妃手里到底握了什么秘密,让元贵妃这般沉不住气不说,竟把万岁爷也惹怒了?”

苏姑姑当然不知道了,不过皇后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叮嘱苏姑姑:“这几日着人多注意延禧宫和永宁宫,着重延禧宫,本宫一直瞧着陈妃不像表面这般无争无害,眼下这事,说不准便是她主谋。”

只是皇后调查的方向对了,圣人却没有给她继续调查下去的机会,圣人这回是真生气了,一连发了几道口谕,首当其冲竟然不是元贵妃,而是安王和诚王。

安王和诚王被发配了,圣人口谕上说儿子大了,也要为他分忧,近来收到折子,边疆不算太平,他关心百姓安乐,一直寝食难安,恨不得亲自前往,刚好安王和诚王无所事事,便代他去一趟漠北和云南视察罢。

圣人说得很好听,让安王和诚王代他视察边疆,可谁不知道圣人身子不好,如今正是夺那位置最关键的时刻,安王和诚王被发配到边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等他们回来,想必黄花菜都凉了。

偏圣人虽然写的是口谕,却半点不含糊,要安王和诚王即日启程,半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留给人家。

除了安王和诚王,陈妃和蒋妃也受到了惩罚,虽然用的是管理宫务不严之罪名,可安王和诚王被发配的当口,陈妃和蒋妃各自被圣人禁足半年,圣人的用意,自然显而易见。

就连皇后都受到了牵连,陈妃和蒋妃的管理宫务不严,皇后便是失察了,圣人念在皇后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倒没有让皇后禁足,只是口头上的警告,并且罚了皇后一个月的俸禄以示惩戒。

陈妃和蒋妃确实是罪魁祸首,皇后完全就是躺枪了,苏姑姑不免为自己主子打抱不平:“分明是蒋妃和陈妃犯的事,且长春宫那位也不是全然的无辜,怎么偏就罚了主子,长春宫那位什么事都没有!”

圣人偏心这么多年,皇后已经习惯了,她低声道:“万岁爷处置了安王和诚王,对元贵妃并不安抚也不惩罚,态度便已经很明显了,是在提醒本宫替他安抚安抚元贵妃呢。”

“元贵妃犯了事,惹得万岁爷不快,万岁爷怎么还要主子您去安抚?”

“她毕竟是被人当了枪使,本宫现在看万岁爷这几道口谕,恐怕是跟前朝有些关联。”皇后淡淡的分析道,“老大老二想借元贵妃之手,把老三拉下来,老三和老六鹬蚌相争,两败俱伤,便是老大和老二得利的时候。万岁爷识破了他们的用意,冷静下来又开始心疼元贵妃了,只是他的举动关系到前朝,既然定下了老三,如今为了局势稳定,他也不能再对长春宫偏袒太过,只能让本宫出面安抚元贵妃了。”

苏姑姑听得皇后这番话,也不得不点头认同,只是还忍不住为自己主子抱屈:“就算元贵妃被当了枪使,那也是她自找的,她都犯下这样的错,万岁爷竟然还偏袒于她。”

皇后摇头笑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如今还用在乎这些?更何况只要万岁爷不选老六,本宫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也是,睿王和睿王妃都是宽厚的性子,对主子自来孝顺,主子的好日子眼瞧着也不远了。”苏姑姑笑道,“倒是元贵妃,这次恐怕打击不小呢。”

“瞧着万岁爷这偏袒的样子,就算真到了那一日,也会把元贵妃的后路安排好,咱们操什么心。”

苏姑姑却笑道:“虽是如此,就怕有些人不知足呢。”

苏姑姑这句“有些人”,毫无疑问指的便是元贵妃了。

元贵妃确实犹不解气。

林姑姑也不明所以,在永宁宫和乾清宫那会儿,她都被主子打发出去了,主子也不知为何,一向万事不避讳她,这回却只字不提。

她自主子从永宁宫回来,什么都不对自己说时,就已经感觉不好了,奈何不知来龙去脉,旁敲侧击的劝,也劝不到点儿上。

结果主子真把万岁爷惹着了。林姑姑在外边听见万岁爷砸瓷杯的声音,险些把心脏都吓坏了,万岁爷何曾对主子发过这么大的火?

再看到自家主子红着眼捂着脸跑出来,林姑姑的心就越发的凉了,回了长春宫便像那等着看好戏的人一样,也在等着圣人的惩罚。

万没想到圣人连着几道口谕下来,连完全无辜的皇后都被受牵连了,本该首当其冲的自家主子,竟然相安无事。

林姑姑彻底松了口气,开始劝元贵妃了。

“主子您看,万岁爷还是偏向您的,安王和诚王都被发配出去了,陈妃和蒋妃又被禁足又被夺了宫务,万岁爷这是在替您出气呢,您也别再同万岁爷置气。”

元贵妃冷笑一记:“出气?他这是要封口呢。”

林姑姑闻言眼皮一跳,往常这个时候,万岁爷已经算是示好了,自己再劝着,给个台阶,主子便跟着气消了,现在瞧着主子这是不打算将此事翻篇的啊。

可主子再受宠,也只是个贵妃,跟万岁爷较真能有什么好结果?主子真真是糊涂了!林姑姑恨不得把自家主子打醒。

且不提林姑姑如何着急,安王和诚王收到口谕,是真的始料未及,当天因着时辰太晚,宫门就要下钥了,他们来不及进宫,第二日一早,兄弟两个非常有默契,大清早就进了宫,直奔乾清宫而去。

自然是要为自己做最后的争取。

圣人却不见他们,安王和诚王翘了早朝,结果等萧长风下了朝过来,还看到两人跪在了乾清宫门口。

毕竟是兄长,萧长风不能装作没瞧见,走近了自然在劝:“大哥二哥这是怎么了?跪在地上怎么好,父皇知道也要心……”

安王和诚王却顾不上那么多,一时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拉了萧长风的袖子,连连道:“三弟,你行行好,帮忙带我们进去吧,我们要见父皇一面……”

话刚落音,李成已经出现在对面,朝几人行了礼:“咱家见过三位王爷,睿王,万岁爷在里头等您呢,快进去罢。”

萧长风犹豫的看了安王和诚王一眼,诚王脸色一片阴郁,安王却是抓着他不放,不顾形象的求道:“三弟一定要帮我在父皇面前说说话,我不想去云……”

话还没说完,李成清了清嗓子,打断安王的话,微微躬身道:“睿王请别让万岁爷久等了。”

萧长风只能冲安王和诚王微微颔首,抬脚跨进了大门。

目送着萧长风离去的背影,李成才看向安王和诚王,恭敬的低头道:“两位王爷,万岁爷叫咱家带话给您们,明儿就要启程了,还请两位别耽搁准备,若有空闲,不如多陪陪陈妃和蒋妃罢,二位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两位娘娘只怕放心不下了。”

安王和诚王脸色一变,根本来不及说话,只能看着李成说完也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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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风跟圣人汇报完正事,顿了顿,面上闪过一丝迟疑。

圣人虽然兴致不高,倒也没有错过萧长风的脸色,不由挑眉:“你还有什么事?”

萧长风抿了抿唇,低声道:“儿臣不知大哥和二哥犯了什么错,只是大哥和二哥在门外跪了几个时辰,儿臣也于心不忍,倘若父皇无事,不如见大哥二哥一面?”

圣人摆摆手,幽幽的道:“见与不见,朕都意已决,不会改变心意,何必浪费精力。”

萧长风毕竟不知道安王和诚王所犯何事,贸然劝圣人原谅他们,自然不合适,更何况安王和诚王虽然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竞争对手,平时没少给他使绊子,这会儿他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善良了,就算真于心不忍,在圣人跟前帮他们说了好话,也只是点到为止,并不打算为了帮竞争对方,反而让圣人厌弃了自己。

思及此,萧长风点了点头,温声道:“甭管如何,父皇也别气坏了身子,大哥二哥如今受了惩罚,想必也知错了。”

“朕不生气,只要他们让朕省些心,不再闹出这些幺蛾子,朕也就放心了。”圣人这两日受往事所累,倒是沉寂了许多,平日跟萧长风只有政事上的交流,现下也开始交心了,“这个时候你还能给他们说话,朕也十分欣慰,到底没挑错人,往后他们真知错了,你也别再计较。”

萧长风笑了笑,到底没为了让圣人高兴,就完全捧着他的话,反而道:“儿臣与大哥二哥,平日里也确实有过摩擦,不过兄弟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儿臣小时候还跟大哥二哥打过架呢,但是吵完打完之后,该怎样相处还是怎样相处,这才是一家人。”

圣人若有所思的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响后,才喃喃自语的道:“你们几兄弟长大,朕虽然并未关照过,但至少不会让你们手足相残。”

萧长风眼神一闪,权当没听见圣人这句自言自语。

圣人的态度已经那般坚决了,安王和诚王也知道再跪下去毫无意义,最后还是认命的离开了。

安王脸色灰败的来到延禧宫,瞧见陈妃洗去铅华,伏在案上抄写经文,褪去以往的意气风发,脸色看着竟有些苍老,安王一时难掩愧疚,跪在了陈妃跟前:“儿臣不孝,竟连累母妃至此。”

陈妃放下笔,起身扶了安王起来,脸色苍白,眼神却是难得的安宁,静静的打量着安王,好半响才安慰道:“我儿此次远行,一定要注意身子,好在你父皇给的口谕,并非圣旨,等你父皇气消了,到时候再回来便是。”

“儿臣不孝。”见陈妃这个时候还只关心自己,安王更愧疚了,自责的道,“若不是儿臣鬼迷心窍,让母妃掺和进来,母妃现下也不会被禁足。”

陈妃摇摇头,轻笑道:“不怪你,是母妃自己也看不透,如今彻底死心了,才能安心过日子,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陈妃说得不错,虽然她生了圣人的长子,如今也才到中年,且自来养尊处优,身子无甚大病,少说也还有几十年的好活。

至于安王就更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