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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匕首插进了岩壁中,稳住了他们,就这样,两个人,挂在岩壁上,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谁也探清不了的迷雾让他们都心有戚戚焉。

楚景沐的后背已经一片模糊,鲜血染红了整个背部,尖锐的岩壁刺骨割肉,环着他的腰的绿芙只觉得自己的手上一阵又一阵的温热…

抬头都看见他的鲜血染红了岩壁。

眼睛刺痛了…那张隐忍的脸在眼前慢慢的模糊…

很疼啊…

“芙儿,不要哭,不疼的!”楚景沐紧紧地咬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一些,可是还是止不住颤抖,他不是神,也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不喊疼,并不代表着不会疼。

越是这样说着,绿芙的泪掉得更厉害,下唇都被她咬得生疼,生生地忍着哭泣的声音。感觉手上越来越温热的液体…

他为了她遍体鳞伤,而她,一根头发都没有损伤。在他的怀里,被保护得好好的。

“芙儿,撑住!旋风回了王府,肖乐很快就会来了,只要支持到他们来了就好了。”楚景沐看见她落泪,心疼极了!想为她擦泪,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渐渐地,失血过多的他脸色开始发寒,一阵阵的白,本来就清润的脸苍白得有点透明,绿芙知道他的极限快到了。

“王爷,放手!”这样下去,两人都会没命的。

“本王还没死,绝不放手!”楚景沐声音不稳,但是语气坚定,不容置啄。他也知道自己的极限要快到了,可说放弃一向不是他楚景沐的作风,虽然他的手已经软了,可是他依然固执地紧紧地抓着,一想到绿芙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的掌心划过热气,充斥着冰冷的五指。

“王爷,算我求你了,放手吧!不然我们都会死了的!”吊上面,她求助无援,只要放手,没有她拖累着,他一个人一定可以活着的。

“你敢!”感觉到绿芙的手要扒开他的手,楚景沐微微喝着,“你敢扒开,本王现在就松手,我们一起掉下去,也算上死也同穴。”

绿芙不动了,只是咬牙瞪着他…

“芙儿…本王说过,今生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再放开我的手!”楚景沐坚定地看着她,换一种方式,说着自己一生不离不弃的承诺。

绿芙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她真的值得他如此薄命吗?

如此深情,全心全意,都属于一个区区刘芙若,而他们之间似乎还隔着很多的心结,绿芙心疼得一阵痉挛。

他想让她活下来,她何尝不是想让他活下去!

彼此的心都是一样的呀!

暖日和风下,一股痉挛人心的声响微微地响起…

楚景沐猛然睁大了眼眸,匕首断裂…

最终还是…一起跌下谷底。

绿芙只觉得耳边狂风呼啸,勉强睁眼,是楚景沐苍白的唇和专注的眼,似乎想把她的灵魂都吸引住一般,专注地看着她,没有受伤的手用力一翻。绿芙只觉得眼前一花,专注的眼光没了,她被楚景沐翻至他身上。

楚景沐让自己背对着下面,紧紧地护着她,本能地紧紧地抱着彼此。

不松手,决不松手!

正文 镜花水月 第九十一章 放下

镜花水月第九十一章放下

谷底,枝头鸟儿歌唱着愉悦的歌声,遍地都是浅黄色的小花,娇滴滴地展现着自己的小身姿,随秋风而起舞。

山间流水不断,清泉的声音清润入心,不远处是一个深水池,池边暖花满地,谷中清香暗送。

绿水清林,花香鸟语,好一片无染的人间仙境。

两间的竹屋相互连着,在谷中静立着,较小的竹屋中,药香四溢。

简单的竹床上,绿芙静静地躺着,脸色略微苍白,夕阳的淡淡余晖从窗口溢进来,散了一室朦胧。

微微一声叹息…绿芙幽幽得转醒,静静地躺了会儿,回忆着落崖前的片段,蓦然睁开眼,起身时因为动作太大,扯得自己小腿筋骨,有点抽筋。一声细微的痛呼出口…拧着秀致的眉头…

“姑娘,小心点…不要急!”逆光处,一股暗香入鼻,一个清亮的中音入耳,一个女子慌忙过来,帮她揉着小腿。

绿芙看着她,大约二十出头,不是很漂亮,顶多称得上清秀两字,小巧的五官带着令人舒服的暖意,脸颊上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给她增色不少。

扫了一圈,简朴纯净的竹屋,淡淡地散着一股清淡的竹香。

“和我一起掉崖的人呢?”绿芙急问,顾不上无力,抓着她的手,眼光满是期盼。记得落崖前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又从那么高的地上摔了下来…绿芙慌了慌,抓着女子的手不禁紧了紧。

“姑娘放心,他没事,在隔壁,只是还在昏迷之中而已,不要着急,你先调养好自己的身子。”女字柔和地笑着说:“幸好你们掉下来的地方是深水潭,不然真的性命不保。”

小腿上的抽筋微微缓和了点,绿芙掀开棉被,急急地问:“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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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芙看着她,微微不解,女子了然一笑,道:“隔壁那个叫了一天一夜了,不知道都有点难!”

绿芙一愣,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微微有点暖暖的东西划过心田。

刚出了竹屋,就听到一阵熟悉的长啸,绿芙脸色一喜,仰首,果真看见雪鹰在长啸着。手指和食指一卷,在口中吹出一声尖锐的口哨,雪鹰飞身俯冲而下,落在她身边,站着,都有她高了,微微鸣了几声,亲昵地磨蹭她的脸颊。

“这关外雪鹰是你吗?”问话刚落,另一间竹屋中走出一名男子,俊逸潇洒,阴柔的脸庞带着温暖的笑意,一身白袍更衬得他清风道骨。

“原来是你的!”柔柔的眼神闪过一次讶异,走近她们,笑道:“从昨天一直在谷中盘旋,我们还担心对你们不利呢!”

绿芙淡淡地笑了笑,一手抚摸着雪鹰洁白的体毛,“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请问,他可以移动吗?”

“惟恐不行,他背上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正在发烧,还没退,最好还是留在谷中,等到稍微好一点才可以移动,现在移动对他的伤毫无益处。”男子笑道,笑容中有股安抚,暗示绿芙留在这里养伤,不用防备。

自小的警戒,还有他们身份的敏感,由不得绿芙不防备,她向来都陌生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防备,更何况还在楚景沐昏迷的情况下。但是,这两个人,青衫如话,白衣胜雪,的确让她防心降了不少。

淡淡地笑了声,绿芙把自己头上的一根珠钗拔下,随手摘了三朵小花,让雪鹰含着,拍拍它头,轻声道:“交给浮月,雪鹰,三天后来,知道吗?”

点了点头,雪鹰磨蹭了她的脸颊一会儿,展翅飞上云霄,飞出谷外。

回头,暖暖地笑着对他们道谢,“我叫芙儿,谢谢你们,救了我们夫妻!”

“不用客气,你不是想要看看他吗?在里面。”女子柔和地笑着,摇摇头,指着刚刚男子出来的那个方向,告诉她楚景沐在里面。

绿芙点点头,进了竹屋。

“好美的姑娘,像画一样!”女子微笑着赞叹,“没想到她有关外雪鹰,太让人意外了。是不是白蒲?”

“和我们没关系,娘子,还是陪为夫到那边去散散步吧!”

男子牵着女子的手,柔柔地在满地黄花的谷中悠闲的渡步着,夕阳下,两道身影也美得像画,一对神仙眷侣。

竹屋里,绿芙慢慢地走到竹床旁,床上昏睡的楚景沐趴着,因为背上的伤得太重,只能趴着,才不至于压伤了伤口。

绿芙坐在床边,唇动了动,探了探他的额头,热得烫人,脸颊是一片不正常的红晕,而唇却苍白如纸。

“王爷…”沙哑的声音有着心疼,第一次,她看见楚景沐的脆弱,以前的他给她一种错觉,让她以为他是什么都打不败的楚景沐,能让敌人瑟瑟发抖,能让亲人安心停靠的港湾。而忘了,他也不过是个正常人,有血有肉,会伤会痛的男人。

喉间涩涩,什么声音都叫不出来,惟独感受着自己的心疼。一波强过一波。

悬崖间,他的执着,如同他带领的军队般,横冲直撞,入了心,暖了情。

“王爷,如果以后又有选择,你再放开这双手,它永远也不会再回到你的掌心。”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绿芙握着他黝黑的大手,还是那样温暖,摩挲着他指间的厚茧,感受着掌心中的纹理,他真的做到了。

不放手!

可那时候的她,宁愿他放手,如果只能有一个活着,她希望是他活着,好好地活着。

“芙儿…”轻轻的喃呢,声声唤着她的名字。

“王爷,我在这,不要担心,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绿芙抓紧他的手,柔声道。抿抿唇,擦拭着他额上的热汗。

听见她的声音,果真的,楚景沐苍白的唇不再有蠕动着,安心地沉浸在黑暗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了晚上,又开始忽冷忽热,因为出汗,咸咸的汗水沾染了他背部的伤口,痛得他整晚都在低吟着,受不了这种痛苦,下意识地想翻过身子,摩擦着竹床。绿芙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治得住他。

一整晚,翻来覆去,她都在照顾着受伤的他,直到天际泛白,才沉沉地睡了过去,趴在竹床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天际微微有点亮光,射进竹屋,楚景沐就睁开了眼眸,疼,是他唯一的感觉,他感到背上一片火辣辣地疼着,疼得他直蹙眉。微微一声低呼,几乎是下意识的,绿芙就醒了,本来就浅眠,也因为晚上重复了无数次这样的动作,她是机械性地反映,想要翻转他的身子,结果才发现他没有转了过去。神智微微醒了醒,低头…

“醒了?”一声带着喜悦的欢呼,绿芙蹲到他面前去,昏睡了两天,终于醒了!

“没事吧,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楚景沐一见她,慌忙问,手上的力道紧了紧。

绿芙一阵涩意,回握着他的手,暖和地笑着,“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一根头发都没有少。”

伤到的人是他而已,虽然那里是深水池,可是因为池低凹凸不平,也有不少的尖锐石块,从上面掉了下来,背部着地,在护着她的同时,不免的,原是伤痕累累的背部更加惨不忍睹。听女子说,救上来的时候,背部还插着一块小石块。

“你没事就好!”淡淡地松了口气,整个身子也放松下来,转而想起什么,扫了一眼房中的摆设,天生的警戒让他拧眉,问道:“这里安全吗?那个黑衣人没有寻找下来?”

“你放心吧,出谷的路只有一条,而且机关重重,平常人是进不来的,即使进来了也会惊动他们的。你好好养伤,等背上的伤好点,我们就出谷。”绿芙淡淡地笑着,握紧他的手,安慰着。

楚景沐听着,彻底放了心,瞥了她一眼,有点不满地蹙眉。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上来睡觉,绿芙摇摇头,看看外面,道:“天都快亮了!”

“上来!睡觉!”简短的几个字,楚景沐沉声道,声音虽然沙哑,却一丝威严也不减,她眼底的青黑泄露了她一晚没睡好的痕迹。

绿芙扁扁嘴,有点为难,碰上他坚定的眸子,什么都没说,爬上了床…

咕哝了一声,“霸道!”『常上摘书,看遍好书http://.shunong./』

楚景沐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这一觉,睡到中午…

男子叫白蒲,女子叫白柳,是一对夫妻。虽有淡淡的疑惑,但是绿芙并没有探人隐私的好奇,只是淡淡的笑过,一心一意地照顾受了重伤的楚景沐。

白柳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经常多来探望他们,但是闭口不谈他们为何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了下来。为了给楚景沐补身,白蒲还在林间狩猎,给他熬汤,夫妻两个,对他们这两个外人,可真实照顾得无微不至。

白柳说,已经很多年,她没有出谷了,在谷中悠闲地过着两人的日子,反正自给自足,粮食都是由白蒲出谷买的,问她为什么不出去,她说她不喜欢人群。

说是不喜欢人群,但是对他们却极其热心,明显的矛盾,绿芙也不点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她该关心的。

傍晚,楚景沐刚刚吃过晚饭就累得昏昏欲睡,绿芙端着碗具,笑着出了竹屋,淡淡的余晖朦胧地照射谷中,美得如梦如幻。碧草红天,黄花绿树,青山团绕,绿水常在。住了两天,她忙于照顾楚景沐,都没有来得及好好观赏谷底的美景。

放下碗具,冲水洗净,绿芙才出了竹屋,暗香盈袖,山涧飞泉,溅起无数水花,绿芙不由得走近深水潭,触手,清凉透骨,极为舒服。

就是这个池子救了他们的命,谷底…

绿芙的思绪不由得飘远,想到了那天和晋王掉下崖底,那个崖底杂草丛生,声声野兽的嘶鸣阴沉骇人,放眼一片荒凉…

而这个谷底,美得如仙境…

“冥冥之中,真的是什么都是注定了,是吗?”修长纤白的长指轻轻地拂过清凉的水面,绿芙微微叹息。

凝眸,站起身来,晚风吹得她的白衣飘飘如飞,绝色的容颜淡淡地漾着一股解脱的气息。看着飞流直下的瀑布,她笑得那样纯净。

“芙儿…你在看什么?”白柳看着她挺直的背脊,笑着走了过来,清秀的小脸微微的笑着,可能是长期在这种灵秀的环境中生活,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她以为二十出头的女子其实已经三十了。

“白姐姐!”本来绿芙是叫她白夫人的,可白柳让她叫姐姐,这样听着亲切点,绿芙也随了她的心思,叫她白姐姐。

白柳轻柔地拍着她的肩膀,笑道:“你丈夫睡下了?”

绿芙笑着点点头,“喝完药,总是容易犯困。才睡下,白姐姐,你们怎么找到这山谷的,好漂亮!”

“我们?”白柳笑了笑,仰首,“其实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从上面掉了下来的。”

绿芙一愣,倒是想不到竟是这样的,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从上面掉下来的,一定也经历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