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她!刚刚在后宫到处跑着说失火了的小宫女!原来是她干的!守卫心里恨的牙痒痒,脑海里已用鞭子抽了她无数下了。

那小宫女自然就是未央。

她一脸轻松的蹦了下来,笑眯眯的走到烈焰身前。

见这个满脸的无辜,小小的人儿不知死活的站在高大、狂怒的焰帝面前。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放火烧后宫已是死罪,居然还烧了后宫禁地暖月阁,然后还大摇大摆的站在焰帝面前!看来这丫头真是不想活了。

未央环顾了四周绝望的眼神,又甜甜的朝大家笑了笑,踮起脚朝烈焰耳边轻声说着:“我现在出来了,可是如果你敢打我,我担保你也永远见不到我的母亲!呵呵!”

烈焰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气的想吐血的感觉。

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人儿,眼睛里竟一幕幕闪现着当年的情景。

云卿故意在宫里放走了他所有心爱的马。

云卿故意惹他的大臣们生气。

云卿故意不和他说话,不和他做任何的交流。

云卿~~~~

“你们,你们退下~~”烈焰竟像泄了气一样,无力的挥着手臂。

守卫们纷纷一惊,忙上前一步问道:“焰帝,后宫好像还有其它地方失火~~”

烈焰猛的看向守卫,一字字的说着:“退下!”

声音并不大,但揭起的旋风却无比强烈。

“哇,跑的真是快,比来的时候还要快!”未央惊讶的张圆了嘴,看着一窝蜂退下的宫人们。

倒塌的暖月阁,刹间只留下未央和焰帝。未曾燃尽的火焰声时不时的响着,象是在给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做着注解。

“这暖月阁,是你母亲曾经住过的。”烈焰缓缓的说着。

“猜到了”未央干脆的说。

“那你还要烧了它!”

“房子而已,我母亲不属于你,你何苦留着间破房子想她。”未央简单的一句话,却象锋利的剑直刺烈焰心脏

不知不觉的,烈焰握紧了双手。

“我母亲说过,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是这样吗?”未央仰起头问着烈焰。

烈焰一愣,不知该如何做答。

“你得不到我母亲,所以才一直想念她吗?她在你心目中这么重要吗?”未央一句句逼问着。

烈焰无言以对,电光火石间却猛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直盯着未央。

未央了然的笑了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你到底为什么放火!为什么不趁机逃走”烈焰尽量平静的声音问着。

“逃吗?我想啊。不过你的皇宫我还没摸清楚呢,不太好逃,呵呵。”未央坦白的答着,一脸的真诚。

烈焰却终于明白了这真诚有多可怕。

“你没摸清?你甚至跟着守卫知道了我住在哪里了。你还想知道什么?”烈焰问着。

“后宫失火,你最先去的地方不是你最心爱的公主那里,这里烧成这样了你都不走,你不着急公主那边的情况吗?”未央笑着,却答非所问。

“你烧后宫,是想知道公主住在哪里!”烈焰冷笑的说。

“本来是的!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怀疑了。”

烈焰走开几步,背对着未央不再接话。

未央却仍旧笑着说道:“都说你最宝贝公主,可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哦。难道你是装的?又或者~~~”未央故意拉着长音。

烈焰果然转过头来看着她。

未央继续说道:“又或者,公主根本不住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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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难道公主不住在宫里?”未央逼近一步,柔声问着烈焰。

烈焰后背一僵,机械的转过身来,眸子又变成刺骨的寒冷,盯着未央:“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要听我说话吗?”未央不再嘻笑的表情,变得极为认真。

烈焰微愣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小姑娘脸上的神色,真正是象极了云卿,当云卿执着于某事时,也是这般,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

“你会告诉我所有的故事吗?”未央又问了一次,语气更加恳切。

烈焰看着未央。

“你想从哪里听起?”烈焰深吸了口气,眼睛移向那片火烧后的灰烬,眼里的寒冷变成了彻骨的疼痛与浓的化不开的思念。

“从你和我娘亲认识开始听起。”未央轻声的说,心里也变得莫名的紧张,她知道,自己拉开的故事已经尘封了十九年。

“你知不知道你爹娘是如何在一起的?”烈焰前所未有平静的语气问着未央。

未央疑惑的摇摇头。

“你爹爹,是当前大楚国君的亲弟弟。当年,他与大楚国君楚渝争夺储位失败,被削了一切的爵位。”烈焰冷冷的说着,并在未央脸上看到了预期的表情,她果然不知道自己爹爹的真正身份!

“而且,你爹爹曾经是与我并肩作战的盟友,我信任的朋友。你娘亲,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宫皇后!这点,所有琼烈的子民都可以作证。在你娘亲生下芙蓉后不久便不顾我们夫妻情谊,扔下小公主,与你爹爹私奔!”烈焰冷着脸,仿佛在讲述着别人的事情。可这样平静的语气,却更透着山雨欲来前的风暴。

未央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烈焰。

不是这样的,娘亲从小给她讲的并不是这样!爹爹也从未提起过什么作战、什么盟友。自己一直以为娘亲和爹爹只是隐居的侠士而已。可现在~~~

“那么芙蓉公主,她~~她是我的姐姐?”未央颤抖的声音问着。

烈焰点点头说道:“芙蓉,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姐姐,我和你娘亲的女儿”

未央惊讶的说不出话,一连串的事情连系起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爹爹每年会失踪一段时间,而娘亲总是在这段时间里紧张莫名,恐怕就是要抢回女儿。

这次秘密来琼烈,恐怕也是想要回女儿。

姐姐?同母异父的姐姐?

“你是说,我爹爹,为了名利与亲哥哥争权夺利。为了自己的幸福夺人妻女。而我娘亲,不顾结发之夫,弃女与他人私奔。这怎么可能~”未央一字字的说着,声音越压越低,眼角已有泪光闪烁。

烈焰慢慢点点头:“不怪你娘亲,她为人太过单纯。她离开后,我保留着她所有的东西,她住过的地方。我总想着她会回来,即使她已经忘记了我,可就算是为了芙蓉她也会回来。”

“所以你想利用这次公主招婿,找到我娘亲?找到之后呢?”

“找到之后,我会让她自己选择。我只是希望她亲口跟我交代一句,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我保证!”烈焰凝视着未央,眼眸深不见底。

未央咬住嘴唇,确认似的看着他。又有些犹豫地说:“那你可不可以先让我见一下我的姐姐?”

烈焰皱了下眉:“这~~”

“可以吗?”未央仰着头,期盼的眼神看着他问。

烈焰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答道:“好!我安排你们见面!”

湖心亭中,穿着粉色绸衣的年轻女子正低头轻抚古琴弦,弹着一曲不知名的乐曲,悠扬而又略显忧伤,整个人沉浸在静谧的气氛中,仿佛无人可扰。

她的脸上,戴着琼烈女子用来遮挡风沙的面纱。看不到她的相貌如何,只有那露出的如白玉般光泽的手指和那低垂如帘的睫毛,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她些许的美丽。

旁边,站立了一个宫女打扮之人,年纪稍长,样子按说也是美的,可脸上那道弯弯的疤痕却无端端的让整张脸显得有些狰狞。她一直呆呆的站立在抚琴女子旁边,目光向着湖心,呆滞而又毫无生气。

“抚琴的是我姐姐?”未央与烈焰站在长廊深处,远远的看着她们。

烈焰点点头。

“为什么我不可以和她说话?”

如果不是烈焰拦着,未央早想几步飞奔过去,看看那个可能是自己亲姐姐的人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一直长在深宫,并不知道自己母亲抛弃她的事实,我不希望她见到你之后,再受伤害。”

“可是~~”未央刚想开口争论,可余光看到的另一方向对着抚琴女子走过去之人,让她呆立当场。

那个人是容覆歌。

“三哥哥”未央喃喃念着。

“他是容覆歌,以你爹爹和容大将军之间的关系,你应该认识他。是我宣他今日来见芙蓉的,我认为,他是芙蓉最合适的夫婿人选。怎么样,你认为呢?”烈焰注视着湖心亭中人,缓缓的说。

未央不自觉中握紧了双手,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怪情绪。刚想答话,却被烈焰一把拉住道:“该离开了。你已见到姐姐,现在该想办法让我见到你的娘亲了。”

仿佛不经意的,烈焰轻拂过未央的秀发。秀发上一根玉簪便被他藏于袖中。一缕散发滑了下来,未央也并不为意,眉梢眼角掩不住的难过,看向亭中那一对已经开始谈笑的男女。

“三哥哥,你知道那是我的姐姐吗?”未央喃喃说道,身子被烈焰拉着一步步后退着。渐渐远离了那一幕。

烈焰却一直观察着未央的表情,脸上愈发的失去了表情,仿佛塑像一般莫测。

“你带我去哪里?”未央行动僵硬的问着烈焰。

“带你出宫。”烈焰答道。

“你不怕我逃?”

“你不会逃的,出宫后,我安排你住在云府”

“云府?就是那个云四爷那里?”

烈焰点点头。

“哼,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未央用力挣开烈焰的手,跑开几步朝他吐了吐舌头。

烈焰惊讶的看着她,刚刚未央在听到那个十九年前的故事的时候还是满脸的同情,见到姐姐之后脸上还是一片愁云惨雾,怎么这一转身,就又变回那个古灵精怪的让人咬牙切齿的小丫头!

“编吧,你就编吧!我才不信你!软禁我是不是?我才不相信我爹爹娘亲是你说的那种人!多半是你强抢了我娘亲来成亲,然后被又我爹爹抢了回去!至于姐姐,即使是亲姐姐,也一定不是你的孩子!软禁我!你最好别后悔!”

"你!你刚才的眼泪是骗我的!"烈焰气极,气自己枉称战神,竟然两次被这个小丫头戏弄.

未央机灵的蹦开好远.又高声说道:"怎么说骗这么难听呢?眼泪是真的.我是有点同情你.可这也是你不好,即使是心里喜欢我娘亲,也不该编那些难听的话来骂我爹爹.这样很不好哦!恩,你要象我爹爹学习,他才不会这样编排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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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嘻嘻,又见面啦!见到我是不是很高兴?阿乌,肚子不痛了吧?”未央笑眯眯的与绷着脸的云诺和阿乌打着招呼。

可云诺绷紧的脸面无表情,只是眼睛斜了斜而已。再看阿乌的表情,明显就是戒备多于一切了,竟是下意识的又朝后缩了缩。

这个小魔头又回来了,而且是堂而皇之的回来!

未央说的没错,烈焰果然是将她送出宫并软禁在云府。

坐在主人位置上的云四爷看了一眼厅内这别别扭扭的三人,只是了解的笑了笑,对着未央说道:“楚小姐尽管安心的留在这里。平时我在府里的时候也不多,您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向云诺提出,他一定尽力为您办到。”

一向高深莫测的云四爷也会有这样客气说话的时候?云诺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也有了一丝诧异。

这个叫楚未央的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她要入宫?为什么义父看到她之后会那么诧异?为什么她又会被送出宫并象上宾一样安排在云府?

唉,安排在哪里不好非要安排在云府!

云诺看着未央笑眯眯的样子,开始头疼了~~~

“你义父说要好好对待我的,你家就是这样招待客人吗?”未央紧紧的裹着被子缩在床角,全身上下只露出颗披着长发的小脑袋,可怜兮兮的问着云诺。

云诺“哼”了一声表示回答,并不看她,依旧皱着眉摆弄着手中的造型奇特的耳环。

为了防止全家中毒,云四爷刚一走,云诺就派丫环将未央全身上下的衣服换了个遍,连耳环头饰之类的也不放过,全体没收!

“唉,没想到象你这样的大侠也会这样欺负我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未央见云诺不搭理自己,故意很大声的叹了口气。

“大侠?我可没说自己是什么大侠。况且~~”云诺终于停了停,眼角一抹嘲笑看着未央,右手轻轻一扳,将耳环里藏着的一些白色粉末轻轻洒在了地上。

“况且,你也不是什么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说罢,云诺将破掉的耳环扔在了桌上,擦了擦手,起身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未央见他走了过来,不自然的又朝里缩了缩。

“你还藏了些什么?”云诺凑过脸,注视着未央有些闪烁的眼睛。

“没有了,都被你的丫环搜走了~~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藏什么呢?”未央委屈的嘟着嘴说着,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泪光。

看她的样子,云诺心中一怅,不自然的咳了咳,又强作严厉的继续说道:“你这丫头下毒本领不小,耳环里藏着毒,项链里藏着毒,荷包里藏着毒,绣鞋里藏着毒,就连~~~”

云诺顿了顿,想到丫环来报,在未央的贴身肚兜缝边都藏了毒的事情,脸攸的红了红,又有些想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太过份了,就这样搜我全身,脱了我的衣服~~我娘亲知道了一定心疼死了~~从小到大我也没被人这样的害过,你们~~~你们~~~”未央说着说着,眼睛红了起来,竟是要大哭一场的表情。

云诺一急,忙站起身来说:“哪里是你说的这样,我派丫环脱你的衣服有什么要紧,反正你们都是姑娘。”

“姑娘也不行,我跟她又不相熟!你这样害我,亏我还帮你带药出来!”未央嚷嚷着。

“带药?什么药?”云诺奇怪的问着。

“上好的伤药啊!我在宫里特地跟焰帝要的,说是治鞭伤很有效的。我想你可能经常被你义父鞭打,特意拿给你的!你却~~~”未央越说越委屈,再加上披头散发的裹着被子缩在床角,看上去倒真是有几份可怜。

云诺听了她的话,呆呆的站在那里,傻傻的问:“就是那个白瓷瓶子?”

“就是那个!”

“那个,不是毒药?”

“毒你个头!”

不知是什么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云诺竟然再说不出话。自从进了云府,受伤无数次,义父每次也会送药过来,多少名贵的药材也不是没见过,可不知为何,这个害他挨打的小魔头亲口说送他伤药,竟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

“喂!你干嘛?”未央奇怪的看着云诺。

“咳,咳,”云诺不自然的以咳声掩饰了下,又强迫自己绷起脸问:“你干嘛围着被子缩在那里!”

“丫环把我的衣服都拿走了,我当然只有围着被子了!”

云诺惊讶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这,这怎么会!我明明叫她们拿衣服给你穿!”

“我的衣服的确被她们拿走了,你不信,你不信我让你看!”未央腾的坐直了,猛的松开被子。

云诺惊的“呀”了一声,哪里敢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身背对着未央吼道:“你这小丫头,胆子这么大!”

“哈哈哈~~~~”未央在背后不可扼止的大笑了起来。

又上当了!云诺马上醒悟了过来,迅速转过身。

果然,未央穿得整整齐齐,笑得在床上蹦个不停,不亦乐乎。

她穿的大概是云舞的衣服,有些偏大,更加显得腰身不盈一握,大大的眼睛刚刚由于装委屈而还有些泪光闪烁,脸颊由于兴奋而显得有些潮红,在床上乱蹦着,没梳理的长发凌乱的披散着,还不断朝着云诺做鬼脸。

云诺哭笑不得的看着未央,心里又是怄又是气又是有些莫名的欢喜,再见未央的怪样子,头脑里“嗡”的一声,竟是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冲动的奔上前去,一把将未央从床上抱了下来。

未央“啊”的一声被拥在怀里,没穿鞋袜的脚只好踩在云诺的脚上。

这次倒真是有些怕了,未央怯生生的仰起头,不自然的对上云诺漆黑的眸子。

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再次发生,阿乌再一次不合时机的闯了进来,并再一次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未央被云诺紧紧的抱在怀里,两人之间无比暖昧~~~~

琼烈都城,大楚来宾所居含元驿内,容覆歌手里拿着一根玉簪沉思许久,终于提笔写下:芙蓉遮面,新月伴边。

“来人~~”,写好后,容覆歌叫进贴身侍卫。

“将这信和簪子送到那里!并交待清楚,这簪子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容覆歌轻声吩咐着,脸色严峻。

侍卫会意,接过信与玉簪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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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这的确是未央的发簪。”月儿手里握着容覆歌派人送来的发簪,忧心忡忡的对楚谋说着。

楚谋面色一凛说道:“看来未央已经进了宫,而且被烈焰所控制。”

“怎么办?芙蓉遮面,新月伴边。新月指的应是尼沙玛了。这么说来,覆歌见到的蒙面女子真的是芙蓉了?”月儿着急的问着楚谋。

楚谋点点头,又摇摇头,显然也是难以决断,说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芙蓉还没救出来,未央反倒又进了宫。”

“总之,他的目的就是我。我不出现,他不会罢休。”月儿叹了口气,眉头深皱在一起。

“再等等看,烈焰只是拿未央作人质,应该不会伤害她。再等等看。”楚谋搂过妻子,温柔的安慰着。

月儿并不作声,只是将头深深埋进楚谋的怀里。她知道烈焰找了十九年,恨了十九年。可他找的,他恨的,都只是自己而已,与芙蓉、未央都无关。

“云姐姐!”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