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噌的穿出车内,快速消失在白色的茫然中。

我瞪着眼前桃粉色的围脖,脑袋里哄然一片,所有刻意被遗忘的镜头,又开始重新拼贴……

我说:“在我的家乡,女子会把自己编织的围脖,送给自己的爱人,希望能圈住他们一辈子。”

炅筠说“好……那……你给我编织一条围脖。”

我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奚落他的,还记得他是怎样惩罚的吻着我。一切都是如此清晰,仿佛是昨天,却是再也回不去的昨天……

误会吗?我误会他杀了墨言?是他亲口说的,我没有误会!误会他是如何虐待我的?忘记他是如何的残忍粗暴?这都是误会?哈……误会……对么美丽的糖纸,不知道包裹的又是什么?

我缠起围脖,想将他扔出窗外,却不小心瞥见它一角上绣着的一朵桃花,静静的绽放着。它不是粉色,却是暗红,可透过星星店店密密麻麻的暗红,你还可以看到桃花原本的粉。

我的心,就像曾经绣这桃花人的手,被扎成了无数的针孔,渗出了无数滴的血,在桃花上,在围脖上,在谁的心上……

手指紧紧的掐入围脖,就像掐入那人的喉咙,没有质问出声是无数个为什么?

“水,我们回‘墨居’!”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却有个声音告诉我,相信石诺一次!相信炅筠一次!相信自己一次!

我们没有走远,仅仅用了一个上午,就颠簸个来回。

而我却没有直接去‘墨居’,而是上了山寨。五虎见到我,激动的老泪纵横,差点将我拍成内伤。美人更是热情,那绝对是一脸的口水游击战!

“对不住各位兄弟了,我这一走,招呼都没有打,害得大家到处找我。”我为他们的真情感动。

“自家兄弟,不说两家话!”一虎一拍胸膛,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

  我拍着他的肩膀,点点头:“虎家兄弟,‘殿杀’以后就交还给你们了。”

“老大!你不要我们了?”五只虎眼睛一瞪。

“我有自己的事要去忙,会走好一段日子。”

“兄弟等你!一天是老大,终身是老大!要是没有老大,就没有我们的今天!现在谁不知道,道上有个‘殿杀’?那劫财,劫的叫个仗意!”二虎的粗嗓门高喊。

“好兄弟!既然大家一心相随,我客气话就不多说了!我原先给大家做的东西,在加上几样,我等会儿给你们图纸,你们拿到城里,找些最好的人做。无论花多少钱,必须在三天之内给我赶工出来!”

“是,老大!”五虎同声。

“色色,你真霸王!”

“闭嘴!”我瞪一眼流水,这家伙怎么就喜欢拆我台。

“你凶我?”他将嘴一扁。

“我没有……”我是挺想揍他,却还得忍着。

“老大,这是大嫂吗?”小四立刻笑嘻嘻的拱过来,用眼睛瞟瞟流水,问我。

“大嫂?”我的眼睛突然可以当灯泡,嘴巴可以当米漏。

“啵……相公。”流水的脸在我眼前,进了进,又远了远,好象是亲了我一口。

“流水!”我疯吼着抡起拳头,又和他撕打到一起,这丫绝对是欠揍!居然在我的手下面前亲我!拆我台!看我不拆了你骨头!

乒乒乓乓的响了半天,我也追累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大口喘息着,眼睛死瞪着流水,他头冠被我拉了下来,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腰间,一双新月眼正好笑的看着我,嘴角有丝血,如鬼魅般诱惑着人的感官。

 “老大,他……他……他是‘流斋’的流水?!”小五不怕死的凑了过来,有些磕巴的问。

我看了眼流水,没有理小五。我怎么说?说是?还是给他留些面子吧。可这厮实在是太可恨了,居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自己晃晃的过来,一翘屁股坐到我腿上:“我是‘流斋’的流水,更是你们的大嫂。”

一时间所有人连呼吸都直接省略了,傻愣地立在当场,口水满地流。

我心里气得直颤抖,就像吃了摇头丸一样。我恶狠狠地看向流水,正瞥见他被我拉下的衣襟,直接开到胸膛,露出奶白的一片,想都没想,愤恨的伸手,快速地将他衣服向上拉了拉。他笑的那叫一个绝啊,简直像偷吃了腥的猫,粘粘的贴向我:“你疼我啊?”

嗡……我能清楚听见自己脑袋炸开的声音,还有回声呢。

我颤抖的推开他,拿起笔,努力的平静着心绪,在纸上将我需要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画出,认真标好尺寸。并将一样的东西分成了三份,不想被别人发现我的用途和秘密。拍醒五虎兄弟,将纸稿交给他们,速办!

“色,那是你们现代的技术吧?”流水那厮又靠了过来。

“恩。”不想理他。

“生我气了?”他巧笑着,亲上我的脸。

“你干吗承认自己是‘流斋’的?又承认是我老婆?你爸你妈知道了,不气死?才怪!”

“大家都知道了才好,这样你就不能赖帐了。”

“我头痛!”

“我帮你揉。”

“水,和我一起,你不委屈吗?”我正视他。

“色,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懂呢?”他将笑意擦去,非常认真的看着我。

“我TMD就不觉得自己好!呜……”我有些烦躁的咒骂,却被流水的唇堵得失了音。感受他唇舌间的缠绵,那丝丝秀发滑入我胸口,竟也能挑起情欲。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了变化,声音变得沙哑:“水,你不问我为什么回来吗?”

“你回来,我就跟着。”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

“哪里有那么多如果,我的小狮子哪里去了?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把你阉了,就这样。”

“这么狠?打个商量行吗?”我咽口水。

“不行!”他的手抚上我的分身,开始套弄。

“水……水……”这破身体真是受不起撩拨,我的理智渐渐磨灭,欲望如火般上窜。

流水的舌绕着我的舌,一圈圈,一片片,一点点的舔吮,他将手探入我的胸膛,摩擦着那红色的凸起,快感像小电似的爬满身。突然,一团粉色的东西从怀里掉出,我忙伸手将它攥住,神情一暗,激情退去大半。想推开流水,却怕他难堪,犹豫不定,难!

“色,这颜色很适合你。”他笑着对我说,可眼里的痛去是骗不了人的。

我翻身将他压在椅子上:“改天织一条,送你。”一口咬住他的唇,蹂躏着。我看见流水幸福的将眼睛眯了起来,听着他发出愉悦的轻哼,消魂的呻吟……

我不知道和某人间的是不是误会?不知道到底要如何面对他?就算是误会,我们还能怎样呢?我真的不知道已经走到悬崖边的人,不跳还能怎样?

我只知道失去了疼我的墨言,就不能再失去爱我的流水,我不会再让自己的承诺,像放屁一样不值钱!流水,总是在我最孤单,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带给我欢乐,逗我开心,陪着我闹,受着我打,对他我已经不是欠与不欠的问题……就像我说的,心小,却可以装下很多人,而流水,也许就是其中重要的一人吧。

谁的不简单?

夜幕降临的很快,转眼间天已染墨,可能因为我和流水一直在缠绵吧,所以时间真的变得如流水,流水却变不成时间,也变不成我身边的流水。

我牵着他的手,领着美人,打算夜探‘墨居’,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夜里来,却只想夜里来看看!

我始终不相信墨言会这样轻易的死去,却又敌不过炅筠那无法怀疑的目光。但我终究想不透,如果‘墨居’‘流斋’‘景秋山庄’都是平驾与武林的世家,流水那厮都可以将一张纸攥成碎片,墨言的武功又怎会弱呢?

“水,用手把那棵树砍了!”

“恩?”

“不要把那石头给我炸了!”

“啊?”

“你到底会不会武功啊?”

“色,谁会隔空碎大石的功夫,你告诉我,我去学!”流水表情很诚恳,果真是好学的好孩子。

我眨眨眼睛:“你不会啊?那你会什么?弄得江湖中人那么崇拜?”

“我会……不和你说!”

“不说拉倒。”我转身继续往前走。

“我说像和你炫耀似的。”流水狡诈的一笑。

“连碎大石都不会,还好意思和我说在炫耀?”

“你会?”他瞪我。

“我会!”点头:“你可以不信,但有天一会看见。”我高深的一笑,继续往前走。

“慢点,等等我。”流水夹着屁股,屁颠颠的跟了过来:“色,你太猛,我的后庭疼。”

“流水!你这厮就不能好好说话?想让我捏死你,是不是?”我又开始有想揍他的冲动,他拿的那是什么声调,气死我了。可他好象夸我厉害哦,还是不打了,呵呵……虚荣心,总算得到小小的满足。

“亲亲我,我就好好说话。”他把脸递了过来。

我疯的心都有了,却快速的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回身踢了脚美人:“快走!”美人被五虎照顾的很好,听说最近还迷上了山下的‘凶悍一只花’。我让五虎晚上把那母狗打劫来,和美人成亲。既然我们靠打劫起家,就要继续发扬这种不花钱,抢媳妇的光荣作风!哪怕是只母狗,也坚决不放过!

‘墨居’在眼前,我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门晃进。我们一行两人,外加一条狗不狗,狼不狼的美人,熟悉的绕着院子,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人都哪里不去?即使树倒猢狲散,也不至于散得这么快。墨家除了墨言,在没有其他兄弟,就算是府内人抢财产,也不至于抢得这么彻底,抢得这么直接有效率,简直比我们‘殿杀’还狠。

我带着满腹的狐疑,往灵堂走去。

灵堂也空空如也,心里纠结着痛,我却告诉自己,自己不是来看墨言最后一面,而是要找出破绽。也许,墨言没有死,藏在哪个我不知道的角落,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骗着自己,没有意思,却让我更痛苦。站立在黑漆漆的灵堂,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感受什么?墨言,如果你在,给我暗示吧。

这时候,美人突然对着门口狂吠了几声。我忙窜了出去,看见白色的人影一闪,我急切的追了过去,而他好象也正向我奔来。我的心激动澎湃,咚咚跳跃的快蹦出胸口,墨言,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一定不会死!

我张开怀抱想抱住他,可伸出的手,却僵硬在半空,久久不肯放下。

“芙蓉公子,我是宝辉。”来人轻轻的,小心的说。

“宝辉……”我记得他,他是我刚到古代那天,对着我往湖里尿尿的小孩。我居然把他看成了墨言,眼浊成什么样了?我徒然的将手放下,无力的垂着。

“公子,我家公子有东西给你。”

我神经激动,一把掐住他:“他没有死是不是?是不是?”

“公子……” 宝辉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我。

我的心一下子拧出血来,久久不能言语,最后却轻轻一笑:“宝辉,你家公子是怎么死的?”

“我家公子到底是怎么去的,我也不知道……”他挥袖擦去眼泪,仰头看我。

“不知道?”我的声音突然提高。

“老爷说公子被‘玖’的杀手暗害了。”

“老爷?墨言的父亲?”我脑袋混乱一片。我一直以为墨言双亲不在,我在这住的三个多月,和墨言相处了那么久,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他有父亲,更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墨居’还有位老爷!

“是啊,老爷在少爷出生后,就离开了‘墨居’,二十余年没有回来过。而且,夫人在的时候,还特意命令过,任何人不许再提起老爷。”

“你家老爷说墨言是被‘玖’的杀手暗害了,是吗?”我想抓住什么,却忽闪而过。

“是。”

“那墨言的尸体呢?下葬了吗?”

“下葬了。”

“再哪?”

“不知道……”

“不知道!!!”我想掐死宝辉。

想然他自己也看出来,把脖子缩了缩说:“老爷说他已经把公子的尸体,葬入主坟。”

“主坟在什么位置?”我没有掐他的脖子,却死死掐着他的胳膊。

“只有老爷知道……”他越说,声越小。

“老爷在哪?”我继续追问。

“老爷走了……”

“走了?”我努力吸气,压怒。

“是,老爷回来后,把这里的人都给了银两打发走了。我留下,一直等你,是想要把公子的东西交给你。”他伸手入怀,将一小包东西,小心谨慎的捧在手里,递给我,就像着呵护着珍宝。

我将那包裹着的东西,撰在手里,感觉一种无力的痛,一种茫然的空……

眼睛突然一亮:“这是谁给你的?”

“没有人给我,是少爷原本打算送你的年礼,却被他自己攥碎了……可我想,公子他一定是想送被芙蓉公子的,所以,我就偷偷的收了起来……”他将头压低,声音哽咽。

我拍拍他的肩膀,闭上眼睛,将手中之物攥紧,苦涩的说了声:“谢谢……”

宝辉跑开了,大院寂静一片,月光惨淡凄白,我颤抖着将手中的包裹,层层剥开,一块上好的翡翠,已经碎成无数块,棕红的颜色,像血,一种流淌于墨言心里的血……

我抚摩着那碎裂的翡翠,努力拼凑着,想象着我年夜不回,他伫立久盼的焦急;想炅筠出现,我下意识的站起,想和炅筠走。想我被炅筠咬破的唇,却没有反击,没有愤怒;想墨言颤抖着,心痛着,吻向我,用温润洗涤着我的伤口。那一刻,我的伤口在唇上,他的伤口却烙印在了心上……

想我四处逃亡,不肯正视自己的感情,想有犹豫万千,最终伤害了这么多人,而无论我是怎样的,老婆仍旧傻傻痴痴的等着我,包容着我,他的心,也许就像这玉一般,碎了,却收起来,不让我知道……

翡翠拼好,不在完整,就像我的心。而那裂开的痕迹,那飘逸的篆刻,独特的纹样,都仿佛刻在我心上永远的痛,墨言,你也是如此的不简单……墨言……

身子被人环抱住,靠进一个温暖的胸膛,我将脸贴向他的脖子,不哭,不笑,不说话。他的手抚摩着我的背,就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动物。可受伤的,又何止是我,流水,你看我如此为墨言伤心,是不是也会受伤呢?

我一直如此自私,躲避墨言想着炅筠;在炅筠怀里却为墨言落泪,在流水怀中,却又为墨言伤心。

“对不起……”我哽咽道。

“别和我说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甘愿的陪伴……”流水勾起我的下巴,眼里是一抹心疼的笑,他轻覆上我的唇,温柔的缠绵着,我闭上眼睛,尽量不让自己泪淌,男人,不是不哭,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哭……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认真的对流水说:“我要去救炅筠。”

流水笑着亲了亲我说:“好。”

就这样,我们出发了。

因为流水得到消息说,皇帝已经摆好了洪门宴,与七天后宴请炅筠,让他有去无回。我笑了笑,这是什么意思?杯酒释兵权?

炅筠到底有没有杀墨言,现在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但有一点我很明白,如果炅筠也死了,我一定会痛苦,非常的痛苦!不管石诺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管炅筠到底隐瞒了我些什么,我决定要去救他!问个明白!

当手里攥着他织给我的围脖,我就知道,这个男人我恨不起来,杀不了,放不开!他真的用围脖将我缠上,紧紧的,让我喘息,却挣扎不掉!也许从看见桃花上的点点血痕,我就决定了什么,所以才会让五虎去做我需要的工具吧。

马车飞快的奔跑,我看着流水美丽如月神的脸,淡淡说道:“水,我不了解你。”

“我也不了解你。”他靠向我,揽住我的腰,柔声说。

“为什么陪我去救炅筠?”我知道他心里很在乎‘流斋’的安全,他陪着我一起,就证明与皇帝为敌,那样‘流斋’必然会受到波及。

“我这个陪你最后落幕的人,怎么能半途而废?”他豁达的笑着。

“你不怕我救了炅筠后,和他一起?”

“怕又有什么用?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你的选择,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我的选择。”他在我唇上亲一口:“我喜欢这个味道,一天不亲,难受。”

“水,我……”

“别我和说承诺,若有一天你做不到,我还真的没法活了。”他笑着,将眼睛眯成了弯弓,让我看不清他最真实的想法,内心的感受。

“承诺个屁,对你不用!你这么能粘人,就算我不想要你,你还不是得赖着我。来,我亲亲,早饭没吃饱,先咬两口,垫垫肚子。”捏起他的下巴,辗转于红唇之上。

男色诱人,在流水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我们相互喘息着,抚摩着对方的身体,感觉彼此的炽热,探索着彼此的需要。他特别喜欢我红色的突起,总是不停的摩擦,舔吮,我轻颤着,咬他耳朵,舌游戏于他的轮廓边缘,享受他的战栗。

我将腿缠绕再他的腰上,半眯着眼,轻声道:“你来。”

我明显能感受到他的僵硬,看见他的激动。我打趣道:“别和我说,你这也是第一回。”

他飞快的含住我的唇,手指在我后庭处一遍遍仔细的涂抹着,这家伙好象把药膏放在了身上,总是会随时拿出来。他声音沙哑,眼雾妖娆,抚在我耳边低语:“水,我以为等不到你敞开心接受我的时候……”

“滚!敞开心和敞开腿你分不清啊!”我笑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