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侍卫来禀,说是温如琪安然无恙,她身边的丫鬟倒是被下了药,昏迷不醒。

闻言,镇国候皱眉道:“看着来人不但要把温姑娘弄走,还想一并带走三丫头。只是若果要带走温姑娘,怎么会迷晕的是她的丫鬟?”

这事蹊跷得很,他霎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居然把手伸到侯府里,镇国候面色一沉,是不是他在京中安静太久,有些人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内了?

镇国候夫人冷笑道:“想带走我的侄媳妇,真是痴心妄想。我可不觉得这是巧合,姓温的丫头有古怪,把她带过来,我得好好问上一问,可不能叫三丫头白白受苦了!”

温如琪被送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换衣裳,整个人在惊吓过后,小脸苍白,浑身狼狈不堪。

镇国候为了避嫌,已经先一步离开了,镇国候夫人已经简单穿戴好,坐在上首,高高在上地扫向她。打一照面,自己哪有不明白的?

温如琪穿的并非是平常的衣服,更不是衣衫不整,因为就寝只穿着亵衣,而是披上了一件粉色的丫鬟衣裳。

想必有人闯进了如意楼,她事先就知道了,跟月影换了衣裳。

于是月影被迷晕,温如琪反而安然无恙。

为什么毫发无损,镇国候夫人冷笑道:“说罢,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如琪衣袖里的双手悄悄握成拳,今早她从顾府回来之后,只觉得心神不宁,便散了些铜板,打发一个跑腿的小丫鬟借着帮她买点心时盯着姬嘉倩。

果不其然,姬嘉倩出门了,至于去了哪里,她不用想都明白,必然是去见拿走了要是的男人!

姬嘉倩不知道是被情爱糊住了双眼,还是脑子进水了,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打算告诉外人吗?

温如琪心知,对方能够无声无息取走钥匙,必然也能哄住姬嘉倩,最后遭殃的必然是自己!

她心思百转,先是换上了月影的衣裳,又吩咐这个丫鬟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温如琪则是去了外间歇息,却也没敢睡着。

果然,半夜里有人闯进来了,二话不说就把榻上的月影迷晕掉,然后还想对自己下毒手!

关键时候,温如琪只来得及祸水东流,心慌意乱地喊出月影其实是顾家三姑娘的话来。

对方要找的是她温如琪,自然就丢下月影,顺着自己指的方向闯进了湘竹苑。

还以为能够一石二鸟,既打发掉这个要抓自己的人,又能伤着顾云哓。

最后弄花她的脸,叫顾云哓不能顺顺利利嫁给萧夕凛!

温如琪恶毒地想着,脸上神色却不显,怯生生地道:“刚入夜,我就觉得眼皮直跳,总有不好的预感。月影便在榻上陪着我睡,我睡不着,又怕吵醒她,就在外头转一转,却听见月影一声惊呼,吓得我连忙躲起来了,这才逃过一劫…”

她双眼含泪,小声道:“那人瞧着像采花贼,若是被沾上,可就要说不清了,我害怕得很,好在月影没事…”

镇国候夫人指着温如琪的衣裳道:“那么,你怎么穿着丫鬟的衣服?”

“黑漆漆的,夜里没点灯,月影脱下外袍放在榻前,我起身的时候也没留神,随意就抓了一件披上了。刚刚急着过来,也就没来得及换下。”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处置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就是镇国候夫人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只是在她看来,事情却不可能像温如琪说得那样。

她不相信采花贼居然有胆子闯到镇国候府来,而且如意楼离湘竹苑最远,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又不碰月影那丫鬟?

分明是温如琪给对方指路,只怕是打算祸水东流。

镇国候夫人心下震怒,原本打算留下这个丫头在眼皮底下盯着,没想到依旧能翻出风浪来。恐怕今天出门,她不知道惹了什么事,居然叫侯府得了无妄之灾。

可怜顾云哓受了惊吓,当时不知道该害怕成什么样子。

她眯起眼,冷冷道:“你今天出门都见了谁,又做了什么?别跟我唧唧歪歪的,我可不相信你这些胡言乱语。一个贼子闯了如意楼就算了,还跑到那么远的湘竹苑去做什么?不是你指的路,对方有可能跑那么远去吗?库房就在湘竹苑的必经之地的,对方丝毫没有停留,可见不是为财。没有碰月影,可见不是为色。那么,他们为的是什么?除了你,不作他想。”

“夫人,我冤枉。我跟顾姑娘无仇无怨的,何必害她?而且若非夫人提起,我还不知道那贼人居然跑去湘竹苑了。顾姐姐没受伤吧,那贼人可是抓住了?”温如琪小脸惨白,哀哀凄凄地哭诉。

镇国候夫人听得烦了,这丫头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摆摆手道:“来人,把温姑娘关到石房去。她什么时候愿意说真话,什么时候再开门。”

温如琪一愣,已经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押着送去了石房。

虽然她不知道石房是什么地方,但是看镇国候夫人的神色,显然不是什么好去处,叫嚷道:“夫人,我真的冤枉啊…”

两个婆子直接用汗巾把温如琪的嘴巴给堵住了,干净利落地把人拖进了如意楼隔壁的一座石房。

温如琪曾见过这房子一眼,还觉得奇怪,毕竟这屋子没有窗户,用的是石头彻成的。严严实实,除了一个小门,根本没有任何的缝隙。

等她被扔进石房后,婆子关上门,自己终于明白这地方的用处了。

关上小门之后,石房里不透光不透风,密密实实的,实在是伸手不见五指。

温如琪不由慌了,这么个地方她就像瞎子一样,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隐约的虫鸣声,再没有其它。

不过片刻,她摸索着贴在冰凉的石墙上,渐渐虫鸣散去,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快,温如琪惊恐地用双臂环住自己的身子,蜷缩在角落,暗暗鼓励自己。忍耐一会,她就能出去了。

镇国候夫人无论如何,总不能饿死自己。

可惜到头来,温如琪却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在这个终日只有黑暗没有光亮的地方,就算半个时辰都难熬得很,更别提是一整天了。

这是个能逼疯人的地方,她闭上眼睡不着,坐着却又害怕地上会不会有什么虫子咬自己,仔细听着,外面一点声响都没有,仿佛此处是个被整个侯府给遗忘的地方。

会不会再没有人过来,镇国候夫人最后只对外说自己不过是突然病了,暴毙了呢?

一个上京投靠亲戚的小丫头,谁都不会想到镇国候府会对她下手。

温如琪的爹娘都远在洛水,千里之外,就算得到消息,又或是担心自己匆匆赶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不吃不喝也只能忍着两三天,然后就会被活活饿死。与其这样,还不如趁早了断,能少些痛苦和煎熬。

但是温如琪又害怕,摸索半天,屋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连张草席也没有,更别提是地上有小石头了。

她就算想自尽,也没有能趁手的东西。

温如琪用额头撞了撞石墙,却觉得很疼,没多久就停下来了。

还以为她这样,外头守着的婆子会有动静,可惜外面依旧静悄悄的,很可能根本就没有人把手。

把石屋小门用锁头扣上,温如琪也是插翅难飞。

难道她今天就要死在这里,或许死了几天,尸体发臭了,才会有人发现,然后死得极为难看,被下人用草席一卷就扔到乱葬岗去?

温如琪越想越是害怕,抓着头发几乎要疯癫了,拼着力气不停敲着小门,哭喊道:“夫人,我说,我什么都说,快放我出去!”

镇国候夫人听说后,不由嗤笑一声:“还以为是个骨头硬的丫头,这前后才两个时辰,这就受不住了?晾一晾一刻钟,可别太轻易让她出来了,谁知道这丫头是不是虚晃一招,就为了能出来?”

她又转向已经穿戴整齐的顾云哓,伸手拍了拍后者的手背:“让丫头受苦了,这笔账我会好好给你清算的。不过有胆子来闯镇国候府,对方真是吃了豹子胆。别怕,你舅舅等会天亮就进宫禀明皇上,这事怎么都不能遮掩的,要闹就闹大了。凛儿已经派人去查探,把贼人抓住,已经开始审问了,等会也跟着侯爷进宫,怎么都会给丫头一个交代。”

温如琪今天去了哪里,很快就查清楚了,见的是姬嘉倩。

那么,今天闯进侯府里的贼人,会是姬嘉倩派来的吗?

镇国候夫人很快否定了,姬嘉倩可不蠢,没必要为此叫安国候和镇国候之间的关系闹得更僵。而且她一个女流之辈,手上也没什么能耐使得动这样的江湖人士。

听萧夕凛的意思,这更像是府里的食客,恐怕是必要时才指派出来做不能见光的事。

想必是温如琪跟姬嘉倩说了什么,姬嘉倩又向谁透露了,于是派人来抓她。

审问是萧家卫的强项,镇国候夫人也落得轻松,把事情丢给了萧夕凛,让他来处置便是。

顾云哓脸色依旧有些发白,精神头却好了不少:“我已经没事了,倒是扰了夫人的清净,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无论人是不是冲着她来的,倒是叫镇国候夫人担心了。

“丫头说的什么傻话,就来是一家人了,何必这样客气?这贼人胆敢惊吓到你,就是不给侯府脸面,我自然要给你出这口恶气。”镇国候夫人笑笑,又揽着她道:“看着吧,镇国候府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以牙还牙,明天就闹个鸡犬不宁。不必凛儿私下查探,皇上必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

有皇家出手,自然省了他们不少功夫,还叫背后的人吃一个大亏!

顾云哓的小脸倚在镇国候夫人的肩头,暖意传来,顿时安心了许多,只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镇国候夫人见她满脸倦色,拍了拍顾云哓的肩膀道:“到我房里歇一歇,睡饱了起来看戏,明天必然精彩绝伦!”

派去的人没有回来,姬柯冉就知道麻烦大了。

虽说他之前犹豫要不要招惹镇国候,只是温如琪不过是上京投靠的小丫头,听闻不受重视,只打发到远远的院子里。

派去的却是轻功高手,就算没能得手,也能轻易脱身。

但是如今没回来,只怕是遭了秧,被擒住了。

姬柯冉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双眉皱起,从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失手。

不过是抓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回来,怎的会失败了呢?

温如琪彻底暴露在镇国候的面前,少不得会为了保命,把不该说的说出来了。

姬柯冉眯起眼,眸里满是阴沉。若果这丫头是个聪明的,自然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若是个不听话的,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只能彻底掐灭掉,免得把秘密闹得人尽皆知,宝库的事如今连安国候也不清楚,可不能被别人捷足先登!

看来让姬嘉倩去温泉庄子的事,要提早两天,越快越好了。

直到天色刚亮,姬柯冉都没等到该回来的人,有小厮前来禀报道:“京中戒严,说是镇国候府里遭了贼,皇上震怒,御林军如今把镇国候府团团围住,护得严严实实的。那贼人被镇国候擒住,已经被御林军送到宫里去审问了。”

闻言,姬柯冉心里咯噔一跳,那人在镇国候手里还好,去了宫里,只怕是活不了,还可能受不住酷刑,把自己给招出来。

即便这人的妻儿都在自己手上,但是谁知道会不会为了保命,把他透露出去?

姬柯冉打发掉小厮,想到要把温如琪悄然无声地处理掉,恐怕不容易了。

惊动了宫里的那一位,这事只能放一放。

他坐在书房里足足一个时辰,琢磨着能进能退的对策,就听到下人禀报,说是姬嘉倩登门来了,直奔过来要见自己。

姬柯冉神色有些不悦,这种时候姬嘉倩慌慌张张上门来,可不就引人注意了?

而且姬嘉倩回到侯府,不是先去拜访长辈,反而跑到他这里来,这跟四处宣扬两人的关系有什么区别?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等温泉庄子的宝库被挖出来,他得手后,这个小姑怕是不能留了!

“小姑说的什么话,镇国候跟我无冤无仇,我又何必去招惹他?”姬柯冉断然否认,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瞧瞧小姑慌慌张张的,满脸是汗,看着就叫人心疼。”

他拿出帕子,仔仔细细给姬嘉倩擦汗,叫后者心下这才安定了不少,却依旧迟疑:“冉郎,真不是你做的?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难道也不能跟我说实话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为难

“没有的事,小姑别多想了。”姬柯冉唇边没了笑容,有些难过道:“小姑特地上门来见我,却就为了质疑吗?”

“不,我只是担心你。毕竟事情太巧合了,听说那个姓温的丫头也遭了秧,受伤后被镇国候救下,如今还昏迷不醒…”

姬嘉倩想到昨天刚跟姬柯冉提起温如琪,这丫头就遭难了,如此巧合,除了他,她想不到会是谁要对温如琪不利!

姬柯冉听说温如琪昏迷不醒,略略挑了挑眉。看来不必自己费心,这丫头也没能说出什么来,柔声安抚她道:“不瞒小姑,我也有些担心温姑娘口不择言,要是透露出去,只怕要让小姑身处险境,便派人在镇国候府盯着。除此之外,再没有做什么,难道小姑不信我吗?”

对姬柯冉的话,姬嘉倩素来是相信的,她松了口气。

想到刚才收到消息,镇国候府遇袭,姬嘉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姬柯冉:“不是你就好,镇国候已经闹到了宫里,如今人心惶惶,想着京中有人胆大闯进镇国候府,就可能去别处。这一带的达官贵人,各个世家都加强了护卫,还请皇上允许,点几个御林军到府里坐镇。”

姬柯冉一怔,就听到小厮来禀,说是安国候已经请了两位御林军到府上来,叫自己去见一见。

御林军是皇帝的亲兵,却也是有品级的,更是在他之上。

于情于理,姬柯冉都很该去寒暄一番,以作恭敬之意。

只是他心里头十分不痛快,自己原本该是皇太子,如今却只能对几个侍卫恭恭敬敬的!

不过姬柯冉也是能伸能屈的,他低头笑着道:“那我去前厅一趟,小姑回来,奶奶只怕是等着了。”

“也是,我只记挂着冉郎,怕是要叫娘亲不高兴了。”姬嘉倩带着流苏走了,姬柯冉这才去见两位御林军。

听闻其中一人还是御林军的副统领,他颇为惊讶:“没想到会劳烦副统领驾临,真是有失远迎。”

“姬公子不必客气,这是职责所在。”副统领绷着脸,很快去查看安国候府里的护院。

没多久就传来一声声吆喝,显然对护院的懒散十分不满。

安国候这时候走了出来,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精神头却不错,满意地笑道:“不愧是御林军,护院懒散已久,是时候敲打敲打。”

姬柯冉却没有他那么乐观,小声问道:“爷爷怎么把御林军给招进府里来了,会不会被他们察觉得到…”

安国候瞥了他一眼,余下的话姬柯冉便咽了下去。

他用拐杖用力地上一戳,冷笑道:“你就这个胆子,以后还怎么做大事?宫里那位已经对各个世家有忌惮,不然也不会借着此事把御林军送到各家来。我们顺势而为,也是为了不那么显眼。如此,那位才会更安心。”

连御林军都请进府里了,说明没猫腻,皇帝能不放心吗?

姬柯冉恍然大悟,笑着赞叹道:“不愧是爷爷,总是比我思量要深。”

安国候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叹道:“你啊总是太急躁了一些,等我不在,府里挑大梁的便是你了。任何事以大局为重,一些跳梁小丑很不必理会,更不用放在心上。”

闻言,姬柯冉眼皮一跳,总觉得这位老人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是在隐晦地警告自己:“爷爷,孙儿都记下了。”

安国候出来吹了凉风,又忍不住低头咳嗽起来,姬柯冉连忙扶着他往回走:“天凉了,爷爷还是赶紧回屋歇着,其他的事就有孙儿来办妥。”

安国候点点头,他的确有些累了,这身子骨越发不利索,只怕要瞒不住多久的。

送走了安国候,姬柯冉揉了揉额角,也明白这些天自己太急躁了一些,过于冒进。

镇国候府的事就是一个教训,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以后的行动都要束手束脚的了。

御林军又在府里,万事都要小心,可不能被看出一丁点的不妥来。

姬柯冉陡然间觉得举步艰难,不过要成大事,前路素来不会那么顺利。

不管前路是否充满了荆棘,只要能得到最后的硕果,前面这些艰辛又算的了什么?

姬嘉倩刚去了侯夫人的院子,一个茶杯就砸到了她的脚步,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娘亲…”

她抬起头,瞥见侯夫人震怒的模样,不由心虚地低头。

“你还有脸叫我?上门来不先来拜见长辈,却跑到小辈的院子去。虽说是侄儿,也得避嫌一些为好,府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尤其御林军还进门来了。”侯夫人是恨铁不成钢,她隐约看出姬嘉倩对姬柯冉的不同。

以前这个女儿对姬柯冉的父亲有几分朦胧的情愫,后来这个名义上的大儿子死了,就把感情都转移到姬柯冉身上。

不过是多了份寄托罢了,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要大夫人不闹腾,侯夫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姬嘉倩越发过分了,急冲冲去找姬柯冉,听说大夫人在院子里就砸了一套茶具和两柄如意,侯夫人真怕她忍不住要去跟安国候告状的。

好在姬嘉倩没留多久,很快就过来了,却已经叫侯夫人生气不已。

姬嘉倩怯生生地道:“娘亲,我以后会注意的…”

“这句话我不想听,你如今耳根软得很,什么话都听了,我不是教过你,男人的话不能全然相信吗?”侯夫人恨铁不成钢,对这个女儿真是操碎了心:“你说说,是不是把金锁的事告诉冉郎了?”

“没有,是冉郎自己发现的,好奇得很,就打开金锁了…”姬嘉倩喃喃解释,只是对上侯夫人的目光,顿时说不下去了。

侯夫人冷笑:“这是冉郎说的,对吗?好奇?因为好奇,所以不问自取,把东西取走后,若是你没问起,他恐怕也不会告诉你。”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原本就打算研究一番就还回来的。”姬嘉倩说着,感觉自己也底气不足。确实如侯夫人所说,她若是不提起,姬柯冉很可能真的会一直瞒下去。

“这些鬼话,也就你这个傻丫头才信了,那么如今你知道后,他还给你了吗?”侯夫人冷冷说着,见姬嘉倩不吭声,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东西不在,对你也不是坏事,就这么算了。你离冉郎远一点,他很可能是侯府的下一任继承人,以后必定要娶妻生子的,但是站在身边的人不会是你,别忘了你可是他名义上的亲姑姑!”她幽幽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是老态龙钟了一些。

“娘亲,我错了。”姬嘉倩陡然发现侯夫人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顿时愧疚不已,脸上满是歉意:“我明白冉郎以后会有他的妻,也会有很多孩子,他的生活可能跟我再没有关系。但是只要能看着他,偶尔能跟他在一起说说话,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侯夫人摇头,知道这个傻女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你回顾府,暂时不要回来,也别去其他地方。”

姬嘉倩想起姬柯冉的吩咐,小心翼翼地道:“娘亲,我还打算过两天去庄子上散散心…”

“怎么突然想去散心,又是冉郎的意思吗?”侯夫人目光如刀,姬嘉倩顿时转开眼,不敢跟她对视。

“不,是我自己的意思,在顾家呆得闷了。如今掌家的是二丫头,没我什么事,在顾府留着实在没意思得很。”

“也罢,随你。只是你心里要明白,究竟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必我再三提醒你了。”侯夫人摆摆手,只觉得心累的很,直接把她打发走了。

姬嘉倩得了侯夫人的允许,兴高采烈的,先是打发流苏去告诉姬柯冉这个好消息,然后让红鸾收拾拢箱,打算尽快到温泉庄子去。

马车已经备下了,她不过简单带了几件替换的衣裳,贴身用的物件,其他在温泉庄子都是备着的。

听说姬嘉倩要去温泉庄子上散心,顾老爷没说什么,顾云妍却是冷笑道:“我没几天就要离开顾府了,母亲什么时候才回来?家里可不能少了女主子,不然可不就要乱套了?”

姬嘉倩睨了她一眼,笑道:“二丫头说的什么话,有你在,家里怎会乱套?不过两三天不在,顾家不至于还乱糟糟的,不是还有你大嫂在吗?”

又轻飘飘地打量着顾云妍,姬嘉倩眯起眼道:“说起来,侯府的规矩大着,之前也没想到要给二丫头请个教习嬷嬷,以后若是失礼了,可就麻烦了,老爷以为呢?”

顾老爷自然舍不得顾云妍受苦,却也明白她如今去侯府为妾,不知前路如何,技多不压身,好歹知道了,以后也会少犯错:“夫人说的在理,还有几天的功夫,劳烦夫人请一位熟知规矩的嬷嬷来教导妍儿几天,也算是全了你们之间的母女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