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当初,这身嫁衣更加华贵,衬得顾云哓小脸如玉,有股出尘之意。

“这身怕是难受得紧,夫人也赶紧换下吧。”

顾云哓这才起身,想要躲到屏风后面把外袍脱下,却发现这衣裳当初是三个丫鬟帮忙穿上的,如今一个人想要脱下,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犹豫着该不该把候在外头的丫鬟叫进来,就见萧夕凛绕开屏风进了来:“脱不掉?我来帮忙吧。”

顾云哓顿时红了脸,想着等会他们两人也得坦诚相待,如今倒也不必太过在意,便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那…有劳大人了。”

萧夕凛伸手解开她的腰带,三两下就脱掉了繁重的外袍,又仔细把头面摘掉,费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总算把顾云哓身上的首饰摘了大半,衣袍也只剩下两件。

轻省了许多,顾云哓难受了一天,总算是松口气了。

她吩咐门外的秋红打来两盆热水,自己得把脸上厚厚的妆容给洗掉,萧夕凛一身酒气恐怕也不痛快,好歹把脸手都擦擦为好。

秋红很快送来热水,看见两人只穿着单衣,颇有些目瞪口呆,难得红着脸险些被门槛绊着,算的上落荒而逃。

她抓住秋绿,躲在角落小声道:“我的天,大人居然这般豪放就算了,连夫人也是如此。这才刚进屋,两人就脱得没剩几件衣裳了…”

秋绿一把捂住秋红的嘴巴,生怕她再说出惊人之语。这附近的萧家卫虽然都撤得远远的,免得不小心听了墙角,第二天要被萧夕凛找麻烦。

但是这里离院子有一段距离,萧家卫都耳力惊人,指不定都听进去了。

秋红这才回过神来,眨巴眼表示自己只是太惊讶了。

秋绿歪着头,却疑惑秋红大惊小怪的模样:“大人成亲,不脱衣服怎么洞房?”

屋檐上有人似乎呼吸一顿,另外一个险些从上面摔下来。

秋红瞪了露出声音的方向一眼,拽着秋绿跑得远远的。

顾云哓倒也奇怪秋红怎么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自顾自地洗掉满脸的铅粉,只觉得清爽了不少。

萧夕凛也没让她特地来伺候自己,就着帕子洗了把脸,浑身的酒气这才散了不少。

两人坐在桌前,刚才的尴尬不在,目光相对,不由会心一笑。

萧夕凛斟满两杯桂花酿,举杯道:“夫人,来。”

顾云哓就着灯光看向身旁俊美无双的男子,恍惚了一瞬,这才端起酒盏,跟他一起喝下了这交杯酒。

“一杯不够,再来一杯。”萧夕凛再次斟满酒盏,又道:“一世不足,两世太少,凑足三世情缘如何?”

“好,”顾云哓酡红着双颊,轻轻应了一声,喝下了第二杯,第三杯。

她素来没沾过酒水,桂花酿虽然度数不高,只是三十年的桂花酿后劲厉害得紧,不过三杯,已经叫自己晕头转向的。

顾云哓晃了晃脑袋,看向面前的俊美男子,伸手抓住,满脸疑惑:“怎么会有三个大人,不,是四个?”

萧夕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家夫人的酒量这般差。早知如此,他就让顾云哓只喝一杯就足够了。外头候着的秋红秋绿和萧一萧二都退得远远的,生怕打扰了两人。

他也不好再把人叫回来煮一碗醒酒汤,只得扶着顾云哓在榻上歇一歇。

用帕子沾了水,给她擦了擦脸,顾云哓满脸酡红,双眼迷离地看着自己。

没有了平日的矜持和规矩,她的目光有些直勾勾的,但是萧夕凛不讨厌这样的视线。

他俯身,在顾云哓的唇角落下一吻。

痒痒的感觉,让她笑得花枝乱颤,险些从榻上翻滚下去。

萧夕凛无奈,只得侧身也跟着躺下,伸手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

“大人,我好高兴…”

以为顾云哓睡着了,冷不丁听见她喃喃轻语。

闻言,萧夕凛笑笑,搂着她也轻声问道:“为什么这般高兴?”

“因为,我又有了一个家…”顾云哓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剩下的话变成了绵长的呼吸。

萧夕凛听罢,怜惜地揽紧了怀里的她,许久才回应道:“夫人,我亦然。”

父母相继离世后,他虽说跟舅舅舅母亲近得很,他们却始终不能住在一起。

如今有了顾云哓,萧夕凛也终于不再一个人住在偌大空荡的萧府里。等有了孩子,府里只会越来越热闹了。

思及此,他满足地闭上眼。

两人这一睡,直到天色刚亮才醒来。

顾云哓揉着刺痛的额角,想着自己居然三杯桂花酿就醉倒了。

她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恍惚了一下,又念及两人尚未洞房,自己就醉醺醺的,萧夕凛又不想乘人之危。

低头看见自己齐整的衣裳,只是因为睡觉微微有些凌乱,顾云哓就忍不住叹气。

等会要敬茶,镇国候夫人只怕会派嬷嬷过来收元帕,可是帕子还是白白净净的,该如何是好?

她顿时有些急了,犹豫着要不要推醒身边的萧夕凛,却见他睡得熟,有些不忍心惊了他的好梦。

没等顾云哓纠结多久,身边的男人忽然一个翻身就压在她的身上,睁开眼,眸里哪里有半点睡意?

“夫人终于醒了,实在叫为夫久等了。”

久等什么,顾云哓一听就明白,顿时面红耳赤,嗫嚅道:“是我不对,贪杯了。”

“是我的错,没想到夫人少沾酒水,比不得我时常跟同僚对饮。”萧夕凛的指尖在她鬓角一拂开,低下头,两张脸几乎要贴在一起:“既然夫人醒了,昨夜未曾完成的洞房,可不能再耽搁了,不然就得误了给舅舅舅母奉茶的时辰。”

顾云哓脸颊滚烫,被他指尖挑开松散的衣裳,两人很快肌肤相贴,萧夕凛灼热的肌肤几乎要把自己灼热起来。

她因为赧然,浑身染上淡淡的粉红,萧夕凛看得目不转睛,只觉得那粉色又再深了些许,不由笑道:“夫人总归是太害羞了些,这本是夫妻之道,何必介怀?”

他轻柔地亲吻着顾云哓的耳垂,缓和她紧张的心情,大手轻抚着怀里的柔软,几乎想要把人紧紧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久久不能分开。

顾云哓忍不住低吟了一声,又生怕丫鬟已经在门外候着,只等两人起床了,于是单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再露出羞人的声音来。

萧夕凛挑了挑眉,难得坏心眼的没告诉怀里的小妻子,外头原本打算候着的秋红秋绿,听见里头一点声响,早就逃之夭夭了。

离得远远的,还能听见秋红小声惊叹,说他们如胶如漆,交缠了一晚上还没停歇。

若是顾云哓听见了,只怕这浑身的粉色又得深上几分,整一张脸怕是要红得滴血。

顾云哓被翻来覆去的折腾,还不敢出声,最后实在扛不住求饶,萧夕凛这才依依不舍地停下。

她早就四肢绵软,感觉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刚要起身,险些摔了下去,幸好被萧夕凛眼明手快地扶住了。

他索性把顾云哓抱起来,重新倒在软榻上。

今早起来也懒得换地方,软榻狭窄得很,原本一个人还算宽敞,两个人就稍显拥挤。不过这时候是刚刚好,越是狭窄,顾云哓能逃开的地方就越少,可不就让萧夕凛尽兴了?

顾云哓瞪了他一眼,软软地躺在榻上,暗叹萧夕凛明明是文人,体力却是好得很,甚至腰腹精瘦,显然也是个练家子。

她没问萧夕凛既然有武功在身,怎么不当将军反而做了太傅,两人肩并肩躺了一会儿,只听见他拍了拍手掌,窗外鸟鸣一声,海东青飞了进来,立在软榻前的架子上,低低叫了一声。

第一百六十八章 珍惜

海东青没有了平日的精神气,耷拉着脑袋,小爪子刨着架子,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顾云哓看得心疼,伸手抚了抚它的羽毛,只觉得羽毛的颜色也黯淡了许多:“奎儿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萧夕凛抓住她的手,塞进薄被里面,免得顾云哓着凉了:“它做错了事,这是愧疚来着。”

“它做错什么事了?夫君虽说是它的主子,也别太苛刻为好。”顾云哓瞥了他一眼,双眸还带着刚才尚未退下的水光,叫萧夕凛看得心头一软。

“当初让奎儿守在你身边护着,谁知道晚上它跑出去觅食,又玩得欢了,到头来有贼人闯进潇湘苑,它也没能尽早发现。屋内不但被撒了药,你也险些被掳走,它自然有责任。”萧夕凛看向架子上的海东青,奎儿似乎知道主子在数落自己,脑袋耷拉得更厉害了。

“这些天它就守在潇湘苑窗外的树上,今天你搬过来了,它就在外头种下的果树上等着。”

因为玩得久了,害得顾云哓险些受伤,海东青愧疚,再也不像平日那样跑进屋里来跟萧夕凛同住一屋。吃的肉干也没了,零嘴没收了,只能自己去觅食。

以前在屋内,有萧家卫守着,又有萧夕凛的气息,海东青睡得安稳。如今住在外面的树上,它不敢睡得沉,每时每刻都要注意有没天敌在附近,又有什么贼人闯进来想要伤害自家主子和女主子,更是不敢睡了。

不过几天的功夫,它就彻底蔫了,因为许久没洗澡,羽毛也脏脏的,显得整个瘦了一圈,别提多凄凉了。

顾云哓摇头道:“谁也没想到贼人这般大胆包天,胆敢闯进镇国候府去。奎儿是海东青,就该在半空中翱翔,哪能守在小小的地方,可不就埋没了它的天性?”

“夫人可别宠着它,小心奎儿以后赖上你了,它可淘气得很。”萧夕凛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来,海东青机灵得紧,知道巴结女主子,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撒欢地叫了一声,跳着落在软榻前,低头用小脑袋蹭了蹭顾云哓,却被萧夕凛一把推开了。

“你几天没洗澡,脏兮兮的,可别凑过来。”

顾云哓好笑,只是脸颊被蹭了一小块黑团,萧夕凛只得伸手擦去。

她一看,也有些无奈了:“奎儿,你真是得好好洗澡了。”

海东青再次耷拉着脑袋,回到架子上,感觉可怜巴巴的,似乎被两人嫌弃了,心里不高兴。

门外的秋红又蹑手蹑脚慢慢走了回来,听见屋内终于没了动静,这才敢大着胆子敲门:“大人,夫人,可是要起身了?”

“是,进来吧。”萧夕凛一声令下,两个丫鬟抱着半人高的浴桶进了来。

里面装满了热水,顾云哓看得目瞪口呆。秋红秋绿细胳膊细腿的,居然力大无穷,两人就把这么大的浴桶给送进来了?

看出她的疑惑,秋红笑道:“夫人,奴婢从小开始练武,功夫不如萧家卫的几位大哥,但是力气却大得很,做些粗活也是不再话下。”

迟疑着要不要留下伺候,秋绿直接拽着秋红出了门外。

萧夕凛满意两人的识趣,抱起顾云哓一起在浴桶里坐下。温暖的热水恰恰好,叫她浑身的酸软顿时散了不少。

只是他细心用帕子给自己擦身,叫顾云哓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伸手要抢过帕子,却被萧夕凛给避开了:“夫人今早累着了,让为夫来伺候就好。”

提及此,顾云哓脸红红的,叫萧夕凛看得心痒痒。

可惜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两人简单擦洗后泡了一会便起身。

披上亵衣后,外头候着的秋红秋绿和柳絮都进了来。

萧夕凛素来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伺候,只打发三个丫鬟替顾云哓梳妆穿戴。

他很快穿好,从妆匣里挑了一支镶着红宝石的玉簪,尾部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清雅脱俗。

顾云哓对萧夕凛笑笑,顺势接过簪子戴在发髻上。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陡然间有些认不出来。眉宇间含着几分娇美,衬得一张小脸妩媚动人。

柳絮也心下赞叹,果真嫁了人便不一样,瞧瞧自家姑娘幸福得紧,这小脸被镇国候夫人养得几乎能掐出水来,身上也稍微圆润了一些,不至于瘦巴巴的,眉梢的笑意一直没有褪下。

这门亲事,顾云哓是极其满意的。

都说姑娘家嫁人,犹如脱胎换骨。顾云哓一看,不过区区一天,就比以前要美上几分。

秋红也十分惊讶,跟秋绿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簇拥着萧夕凛和顾云哓去隔壁给镇国候和镇国候夫人敬茶。

镇国候夫人早早起来,高兴得很,镇国候拿她没办法,也跟着醒来穿戴:“小两口洞房花烛夜,闹腾得厉害,哪里会这么早赶来敬茶?”

瞥了他一眼,镇国候夫人难掩脸上的兴奋:“我这肚皮里就跑出一个女儿,可没能有个儿子,不能喝上一杯媳妇茶。如今可好了,凛儿终于娶亲,我也能沾沾光。”

镇国候无奈地摇头,两人用了早饭,才看见姗姗来迟的小两口,只露出心照不宣的神色,自然不会多有怪责。

镇国候夫人眼尖,一眼就看到不一样的顾云哓,顿时十分诧异,喃喃道:“不过一夜,三丫头怎么像是换了张脸?”

镇国候见状,也有些愣神,小声嘀咕:“听说有些姑娘家破身后容貌便渐渐长开,跟以前全然不一样,没想到是真的…”

镇国候夫人离得近,听见他的嘀咕。知道镇国候见多识广,听说过就必定是真的。

想到顾云哓这张小脸隐约有顾云妍的轮廓,甚至比起她更加出色几分,镇国候夫人不由满心骄傲。

让那顾府的二姑娘张狂,又叫顾老爷后悔了。三丫头明明容貌像他们夫妻,只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嫁人后才渐渐脱了一层纱衣,终于露出真容来。

亏得顾老爷和曾经的顾夫人对顾云哓十分不喜,这丫头也是白受了这么多年的冤枉。

“舅舅,舅母。”萧夕凛扶着顾云哓,两人双双在蒲团上跪下。

镇国候夫人看得满意,自家侄子是个体贴的,三丫头也是个有福气的。

“舅舅,舅母,请喝茶。”顾云哓双颊含羞,接过了秋红奉上的茶盏,举高于头顶,送到镇国候夫人跟前。

“好,好。”镇国候大笑着,拍着萧夕凛的肩头道:“你如今成家立室,姐姐和姐夫泉下有知,也该感到欣慰了。三丫头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两夫妻和和美美的,毕竟家和万事兴,不要像外头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娶了一个妻子,还顺带纳了美妾,后院乱糟糟的,不就是给男人拖后腿,如何能成大事?”

知道镇国候这是暗喻姬柯冉上不了台面,很是看不上眼,萧夕凛受教地点头:“舅舅的话,侄儿都记下了。”

镇国候夫人让嬷嬷送来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对紫翡镯子:“这是凛儿的娘亲留下来的,指明要给他以后的媳妇。我一直小心保管着,等了又等,可让这对镯子终于盼到了主子。”

她亲手给顾云哓戴上,又叮嘱道:“凛儿除了这张脸,其它地方跟一般男人没什么区别。三丫头就多担待些,若是凛儿敢欺负你,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顾云哓伸手抚着腕上带着凉意的镯子,眸里带着笑意道:“舅母,夫君待我极好的…”

镇国候夫人挑眉道:“对你好是应该的,毕竟你以后还要辛苦,替他生儿育女,哪一样不是要操心操劳?不过侯府正冷清得很,若是三丫头以后腾不出手来,只管把孩子都放到这里,我替你帮把手…”

镇国候无语了,手肘轻轻推了推她的腰。这孩子还八字还没一撇,怎么就扯这么远了?

顾云哓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红着脸低头,萧夕凛却笑着应道:“以后孩子多了,少不得要舅母多操心。”

“这就对了,”镇国候夫人满意地笑笑,悄悄给镇国候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镇国候看着顾云哓的脑袋快要贴在胸口上了,干咳一声,转开了话题:“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里是一柄匕首,以前用来防身,最紧要刀身轻巧,薄如纸,却是削发如泥。”

镇国候夫人皱眉:“大好日子,怎能送这样的东西?”

她可是知道,这匕首是见过血的,若是平日就算了,如今这时候送给顾云哓,可不是大大的不吉利?

镇国候却有他的思量,叹了口气道:“上回有贼人闯进来,是府里的护院不得力,居然让人混进来了,叫三丫头受了惊吓。虽说有两个丫鬟在身边护着,总有万一,有匕首防身,想必凛儿也能放心些。”

知道镇国候的一片好意,顾云哓自然双手把匕首接下,感激道:“舅舅,我会珍惜它的。”

萧夕凛的指尖抚摸着匕首上面的短鞘,听着镇国候轻轻道:“我只盼着,三丫头没有用它的一天。”

他顿时抬头,坚定地答道:“舅舅,我不会让她再置身在危险之中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敲打

镇国候拍了拍萧夕凛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男人可以安邦治国,可以齐国齐天下,但是若果连枕边人都不能好好护住,又算得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五章十指紧扣

顾云晓收下了长辈送的礼物,匕首不好放在怀里,便藏在短靴中。

皇上特意允了萧夕凛在家歇息几天,算是让他多陪一陪刚进门的小妻子。这是天大殊荣,萧夕凛是欣然接受。

后院的秋菊开得正好,顾云哓便提议去赏花烹茶,别有一番滋味。

萧夕凛哪里会不答应,吩咐萧一把他珍藏的茶叶送来,又让萧二送来一套白玉茶具。

顾云哓素手泡茶,茶香袅袅,她低头抿了一口,不由赞道:“果真是好茶,莫非是君山银尖?”

“不错,夫人若是喜欢,就通通拿去便是。只是我这里也仅仅偶尔得了二两,以后少不得要四处寻一寻。”萧夕凛的指尖抚着杯沿,顾云哓喜欢的,他必然会尽心尽力去寻来。

再少的茶叶,只要有心,总能找到的。

顾云哓也不矫情,知道萧夕凛这是疼爱自己,便含笑点了点头:“那就等夫君的好消息,让我大饱口福了。”

萧夕凛笑笑,又道:“到镇国候府回门后,夫人不若随我到温泉庄子去耍玩几天?如今秋意渐起,去泡一泡温泉养养身子正是好时候。”

“夫君做主便是,”顾云哓想到上回她是跟着安国候夫人去的温泉庄子,在那里因为猎场的意外碰见萧夕凛,没料到有一天,她会随萧夕凛去的萧家的温泉庄子:“不知不觉也这么久了,上回去温泉庄子似乎还在昨天一样。多得夫君出手,不然在猎场里…”

萧夕凛握住她的柔荑,眉目柔和:“这便是我跟夫人的缘分吧,那天去猎场只是心血来潮,幸好没有晚了一步…”

再晚一点,他或许就要失去顾云哓了,如今两人也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自己也将要没了眼前这个小妻子。

顾云哓回握着萧夕凛,轻声道:“为了报答夫君的救命之恩,奴家如今算是以身相许了吗?”

萧夕凛被她逗笑了,捏了捏顾云哓的手心:“夫人这么说,似乎颇有道理。算下来,倒是为夫赚到了。英雄救美,不但得了夫人的芳心,也把夫人娶回来了。”

两人相识而笑,十指相扣,倒是不再分开。

萧五迟疑了一下,没有上前去打扰他们。

萧一瞥了他一眼,后者上前低声禀报道:“安国候府昨晚闹起来了,安国候今早病得起不来。”

前者不出他们意料之外,有顾云妍在,姬柯冉的后院不着火才怪?

不过安国候这是被气得病了,还是另有缘由?

他这起不来,安国候府恐怕要不得安宁。

顾云哓赏了会花,便有些昏昏欲睡。昨晚累得紧,今天又早早起身梳妆,后院如此安静宜人,她便坐不住了,脑袋一点一点的,没多久倚着萧夕凛便睡了过去。

秋红赶紧奉上厚实的披风,免得顾云哓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