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我只见剑光一闪,竟是墨冰洁一剑直劈了过去苏浅之大笑着一跃飞出房门,墨冰洁回过身来,闷闷坐在我床边,凝看了我半天,终是无奈一叹道:“此人无耻之极,日后再不可与此人独处”

我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墨冰洁这才笑开,想了想同我低声道:“你替我把那些个锁魔绳解了罢?”

我沉默了

若把他解开了,看今日这情景,这苏浅之可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而且我这么一活了几万年的那啥…上神,也不就摸摸抱抱吗?我至于为了这个,把人家的命格改了?且还又是一历劫的神仙的命格

天庭就爱玩这套,要么几百年不下凡一个神仙,要么就打堆的往下送

我捂额叹息,密音传术道:“冰洁啊,你且就忍耐忍耐,待到那两个惹事儿的主儿回来,我便给你解了”

墨冰洁不再说话,过了片刻,她温和一笑:“无碍,只要在你身边,我便是锁一生亦无怨”

第八章 醉酒

她这话说得我几分侧目我怎的不记得什么时候和感情到这般地步了?

我一转头,避重就轻道:“冰洁,你可会喝酒?”

她舒眉笑开,出手握住我的手腕,似乎在细细诊脉过了片刻,她同我道:“你也好得差不多了,若你想喝酒,我在长恒山的院子里酿了些酒,存了三千年,你不若带我去取罢?长恒山离此

不过半夜时间”

听到这话,我大喜过望我这人生平没什么嗜好,唯独喜欢那醉酒的滋味,浑浑噩噩,一派迷蒙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喜道:“那甚好”

待到夜里,我便带着她,一路腾云驾雾,直奔了长恒山墨冰洁指了地儿让我落下,只见这靠山依水之处,一个小小的竹屋拔地而起,旁种了一院的兰花,甚是清雅幽静

我一直最为喜爱兰花,因我真身本就是那幽冥司的暗月幽兰,见她这一院各式珍贵的兰,我不由得连连夸赞:“好品味啊,冰洁,你果然是好品位!”

她苦涩着笑开,走到兰花群中,细细拨弄了他们几下道:“因有个女子喜爱兰花,于是我便种了这一院的兰,想要侯她归来”

听这话,我便直觉有故事,赶紧道:“冰洁啊,你说是女子,莫非你是男的?”

墨冰洁浅笑不语,进了那竹屋,过了片刻,就抱了几坛酒出来我出手挽住她的腰,两人便一跃上了屋顶

我一直记得,那夜的月亮甚是明亮,月光似同流水一般,缓缓流过地面,流过屋檐,流过这千里大地墨冰洁含笑开了一坛酒,一手提着,同我道:“喝罢,不醉不归”

说罢,她便仰头就灌,那模样看得我豪情万丈,便肯定道:“冰洁,你必然是个俊雅至极的男子”

她被我这话一口呛到,却甚是开心,仰头来看我,一双墨色的眼在月色下流光溢彩她同我道:“笑儿,我亦想看看,你真身却是何种模样?是如那兰花般清雅,还是如那母夜叉般骇人?”

众人一向唤我笑笑,甚少有唤我笑儿的我一向觉得,若谁唤我一声“笑儿”,我必是鸡皮疙瘩就要起三层然而,这一声笑儿从墨冰洁口里唤出来,我竟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反而觉得分外好

听,似乎他天生就该如此唤一般

说起这容貌,神仙其实都是差不到哪里去的,何况幽冥司没几个神仙,大多是那些冤魂鬼差,鬼差们和那些鬼怪时间长了,仙气不正,模样自然也会变些,于是不才就运气极好的撞了个幽冥司第一美人,然而众人却也都知道,幽冥司论模样在神界里全是歪瓜劣枣,不得入目啊

但名头在,自然是好的,于是我便甚为得意道:“在下虽然容貌不济,却也是幽冥司第一美人啊”

听这话,墨冰洁便笑出声来,弯眉道:“幽冥司不是冤魂鬼怪就是仙气不正的鬼差,当幽冥司第一美人,怕也不过是而而罢?”

“哼,”听这直白的话,我怒了:“有本事他们来和幽冥司比抓鬼除戾气啊要找美人去蓬莱岛找去!”

听我说蓬莱岛,墨冰洁甚有兴趣的挑起眉来我凑上前去,嘿嘿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仙界最美的,可是蓬莱岛的人呢他们个个仙气那个纯正啊,五官那个精致啊,尤其是他们岛主百里君华上神,那个纤腰长腿,肤若凝脂,可真真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那一个叫美得惨绝人寰,日月无光啊!”

我说得这般动人,墨冰洁却丝毫没有显示出对美人的向往,仍旧挂着那盈盈浅浅的笑容,眼里却满是我看不懂的深意他静静望了我片刻,忽地开口道:“笑儿,你道,那百里君华是怎样一个神?”

他是怎样一个神?

我喝了口酒,这酒的滋味着实非同一般,非大猫平时给我那些个清水所能比口中兰花的韵味犹存,我笑着开口道:“我又不认识他,只知道他是个美人罢了蓬莱岛的神仙一向高傲,蓬莱岛也是常年隐居,几乎不与外界通讯,除了岛主的加冕仪式上请各路仙家一聚,历劫时到天庭一报之外,怕是几万年都不会和外界有任何牵扯瓜葛”

他深深看我,片刻之后,苦涩的笑开,猛的灌了一口酒,随后道:“看来,有些事儿,真是忘了”

“什么事儿?”我又有些八卦

他不说话,摇了摇坛子,我知道他意思,便同他碰坛,然后举坛就罐

那酒实在好喝,我便同他多喝了些,两人却也不说话,就这么碰坛,喝酒,再碰坛

我懒懒躺在屋顶上,他坐在一边,不知是过了多久,他忽地开口道:“笑儿,若是一个男子伤了一个女子的心,他为了天下的责任,为了百姓苍生,一次又一次伤害了那女子,你道那女子可会原谅他?”

听这话,我懒懒翻了个眼皮,又喝了一口,方才道:“我又不是那女子,我怎的会知道?”

“若是你呢?”他问,我抬眼看他,却只见月色下,那双墨眼里满是小心翼翼和期盼,怕会得到什么令人伤心欲绝的答案

我又闭上了眼,随意问道:“那女子走了?”

“不但走了,还忘了个一干二净”他声音有些暗哑,带着浓重的涩意我不知怎的,竟是心上一酸,叹息道:“若是我,既然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若那人已经改了呢?”他继续追问,锲而不舍:“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