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妈妈看着笑,“这只翠鸟绣的活灵活现的,怪不得京中的女眷都要去向宁王妃讨绣样。”

琅华不知道京中的女眷怎么样,韩家的女眷都很喜欢宁王妃,因为从宁王妃那里能得到这些好东西。

宁王妃也是芸娘最喜欢的人。

顾老太太看到这些精致的物件点了点头,“这些东西选的很用心,可见韩家人对你是认同的,这样一来韩将军就不会夹在中间为难。”

琅华知道顾老太太的意思,只要宁王妃认同了她,韩家其他女眷就不会多说什么。

“还没有许氏的消息?”顾老太太拉着琅华的手坐下来。

琅华摇摇头,“祖母就别去想这些事了。”

陆文顕那件事之后,许氏就去了族里。前两日琅华接到陆瑛的信,信上说许家在杭州的尼姑庵里找人,陆瑛打听到的消息是许氏不见了。

许氏能去哪里?

从许家出来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顾老太太轻轻地拍了拍琅华的手,“都怪我,没事提起这件事做什么。”

祖母也是怕她伤心,毕竟许氏是她的母亲。

琅华扶着顾老太太躺下来,“只要祖母好好的,我就不会伤心。”

徐正元快步走进了酒楼。

刚刚推来门,里面就传来一阵琴音。

听到这琴声徐正元松了口气,却不敢打断调琴人的雅兴,静静地在桌子旁坐下来。

直到那人一曲弹罢,从里面走出来。

“你可算是来了,”徐正元一脸焦急,“你说说现在的情况怎么办?我们要向太后那边靠拢,还是去帮着太子。”

徐松元是个死脑筋,每天想着的就是朝廷交给他的那些事务,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形,大家都说不出五年太后和皇上必然会分个胜负,现在不站队,将来等一切落下帷幕就晚了。

调琴人穿着月白色的长袍倒了茶喝,“老夫人怎么样?身子还好吗?”

“母亲好着呢,”徐正元说到这里顿了顿,“你听说没有这几日西夏的使臣就要回去了。”

“我知道。”

那人仍旧是一副安静的模样。

“你之前还跟我说,太子的人不过是在西夏贩卖些青白盐每年就进项大齐一半的税银。”

当时他的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徐正元的心就像猫爪在挠一样。

如果太子没有贩卖青白盐,怎么可能与西夏人有联系,怎么会让西夏人去害韩璋。

说到底,这些都是太子早就布下的棋子。

因为太子早就知道西夏人会和谈。

现在西夏果然和谈了,太子下一步应该会在榷场上下功夫。

徐正元道:“我们应该跟着太子做这单买卖吗?反正也不是以徐家的名义出面,托的都是我那些兄弟们,就算将来查起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万一…太子将来压过了太后,我们也可以顺着这个关系向太子投诚。”

“我觉得是该出手的时候,”徐正元舔了舔嘴唇,“太后已经老了,如果换做三年前的太后,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让太子赢。”

和谈成功,获益最大的是太子,因为皇上已经下令让太子带兵去攻打西京。

到时候太子就有了军功。

“急什么,”那人从旁边拿过一只算盘,在上面打了个数目给徐正元看,“现在去太子手里捞好处,不过就是这些银子罢了。”

说完话那人将桌子上的竹签拿起来走到矮桌旁,去逗笼子里的雀鸟儿。

雀鸟儿欢快地跳来跳去。

徐正元皱起眉头闷闷地喝茶,“那也是银子,不像现在什么也捞不到,我看再等下去,太后和太子已经将榷场上的买卖瓜分了。”

“太子卖买青白盐和锦缎、瓷器,太后买卖草药和香料,那些银子都进了他们的口袋。”

那人转过头来,“你是说太后利用顾家在榷场买卖草药?”

徐正元怔愣住,“不然你以为呢?太后凭什么会用一个乡下的小丫头送草药,难道不是这样吗?”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那人微微一笑,“我让你不要急着动手,是因为…自然会有人败下来。”

徐正元仔细想了想,“你是说太子会收拾了顾家那丫头?”

“不,”那人淡淡地道,“我是说,那丫头说不定会害了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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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酷刑

一个丫头能害太子?

徐正元忍不住想要去拍拍那人的肩膀,那是不可能的事。

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如果西夏人想要闹的话,枢铭死的时候就已经开战了。

“时机,”那人伸手打开了笼子,“有的时候,是要等待时机的。”金国和大辽的战争刚刚出现了曙光,是要大齐军队到了西京,大辽就会一溃千里,坐收渔利的是金国人,深入敌腹的可能就是太子。

徐正元看着那人的动作顿时急起来,“那可是我用十个金叶子换来的鸟儿,你可别让它跑了。”

那人却望着鸟儿失笑,“你别看它精贵,它却连跑也不敢跑。”

笼子里的鸟儿果然乖乖地待在枯木之上,没有半点要飞出来的意思。

那人道:“在笼子里养尊处优惯了,就会以为自己的日子很舒坦,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模样。”

徐正元还想说话,那人挥了挥手,“你快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徐正元离开了酒楼,外面的管家才进了门,“老爷,那边有了许氏的消息,我们如果再不伸手,这次恐怕她就会被人捉到。”

那人并不在意,“那就让她被捉到吧,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她还能去哪里呢?做了那么多的蠢事和坏事,这就该是她的归宿。”

管事接着道:“那个顾大小姐呢?要不然让人去打听打听。”

“不用了,”那人打开面前的书看,“有些事不用去问,只要看看就能明白。”

聪明人不会像傻子一样四处乱撞。

他自然有他的玩法。

沈昌吉眼看着自己的肉被一片一片摆在桌子上,他的汗已经顺着额头淌下来。

他只是能忍痛,并不是感觉不到疼痛。

沈昌吉苦苦地忍耐着,他要等到那个藏在黑暗里的人看的舒服了,他才有机会说话,现在他要养足了精神,留着最后的力气为自己一搏。

血粼粼的腿,上面的肉被片多了,就露出了骨头。

沈昌吉像拿刀的人露出一个笑容,阴森森的看着十分恐怖。

跟他学了这么多年,刀法不过还是如此。

“慢慢来,”沈昌吉极力控制着声音,让它听起来还像往常一样,“血流多了,人就死了,刀要拿稳,顺着骨头的走向慢慢地划,再伸手去撕…”

一片血粼粼的肉被扯下来。

鲜血顿时喷溅了那人一脸,将他张开的嘴也染红了。

血流的太多,证明手法还不够娴熟。

“蠢货。”沈昌吉骂过去,那人手里的刀顿时掉在地上。

“跟着沈大人学了那么久,都学到了些什么?”

皇帝的声音传来。

沈昌吉抬起头看过去。

穿着常服的皇帝,像一个没有吃饱的孩子,带着满眼的烦躁和戾气,走到了沈昌吉面前,“朕将皇城司交给你,你都做了些什么?在杭州假公济私丢了枢铭,回到京城四处散布谣言中伤韩璋。”

“你到底在为谁卖命?”

“皇上,”沈昌吉努力地抬起了头,“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

“事到如今还敢骗朕,”皇帝冷笑道,“朕已经从你家里搜到了八真道人的’青山图‘,朕查清楚了,送画来的笔墨铺子,是太后的产业。”

太后?

竟然是太后。

沈昌吉没想到太后冒着太子的名义给他送“青山图”。

他已经算计好,如果朝廷查出太子送他的礼物,他可以狡辩称太子是想要让他在皇上面前多说些好话,太子也不会揭穿他的谎言。

可这是太后送的。

太后和皇帝斗了这么多年,表面上是母子,背地里已经是水火不容,他是皇上的狗,敢与太后有任何关系,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他已经走到了死路上。

“微臣是被冤枉的。”沈昌吉眼睛里都是殷切的神情。

皇帝道:“你当朕是个傻子?从镇江到京城,你都是被人算计?你好好跟朕说说,是谁算计你?”

“太后。”沈昌吉感觉到鲜血慢慢地在腿上结痂,撕裂般的疼痛愈来愈重,这两日接受审问时留下的伤已经开始溃烂,他不想呼吸,不想说话,因为稍稍的动弹都会让疼痛加剧,他都可能会难以忍受地大喊大叫起来。

他不能变成那样,因为他知道审问人的心里,只要犯人流露出一点点的脆弱,这游戏将变得不再好玩,皇帝也就会对他失去兴致。

“皇上,这一定都是太后安排的,这里面有蹊跷,”沈昌吉咬紧牙关,“微臣死不足惜,皇上…您…千万不能上了太后的当…这都是…太后…的手段,太后想要除掉微臣…才会这样安排。”

皇帝扬起了头,“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皇帝挥了挥手,四个侍卫立即拖了两个血粼粼的人上来。

沈昌吉已经认出来,这是他身边的两个都知,跟着他去了杭州又回到京城,现在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其中一个的肚子被豁开,血粼粼的肠子就掉在地上,侍卫走过去抬脚将肠子踩在脚下,不停地碾动,那都知就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眼睛和嘴巴大大地张开,整个人不停地抖动挣扎,哀嚎声顿时响彻整个大牢。

“沈卿不是说过,人只有在生不如死的时候才会说真话,现在他们都招认了,说是你让人败坏韩璋的名声,朕怕他们说谎话,特意问了镇江发生的所有事,跟那些传言所说一般无二,沈卿,你说这是太后陷害你,那么他们就是太后的人了?”

两个都知眼睛里流露出恳切的神情。

如果沈昌吉说他们是太后的人,那么他们一定会受尽苦痛才会死。

他们在皇城司里见过活活被折磨了两年才死的人,他们不想落得这样的下场。

如果诬陷两个都知就可以逃脱,沈昌吉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可他知道,皇上是不会相信的。

他身边的人被太后驱使,他也不能推脱干系。

他已经是必死无疑。

万念俱灰的感觉充斥了他整个身体,所有一切仿佛都已经离他而去,他脑海里忽然想起了那个从崖上跳落的赵翎。

如此的干脆,如此的骄傲。

而他没有了那个机会,他会像是只蝼蚁被皇帝玩腻之后才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为皇帝鞠躬尽瘁,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不,他不服,他不能就这样死了,他要活下来。

巨大的恨意,让沈昌吉从死亡的深渊中挣脱出来,“皇上,微臣不是为了韩将军,微臣是要对付顾琅华。”

“韩璋…处处…维护顾琅华,微臣才想出这个法子…哪知道顾琅华联手太后来陷害微臣…皇上您一定要信微臣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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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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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落网

皇帝显然已经厌烦了沈昌吉的解释,转身就要离开。

沈昌吉脸色苍白,皇帝走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他不能说他是因为怀疑顾家与探子有来往,才去查顾家。

皇帝只会觉得他是在找借口,他现在手里也没有任何的证据。

眼前,他还有什么可以利用?

沈昌吉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光,“皇上,您只要让人去一个地方,就会相信微臣的话。”

皇帝停下了脚步。

许氏吩咐身边的婆子,“带足了银钱和吃食。”

婆子的手却停顿下来,“娘子,咱们为了雇马车已经花了许多银钱,现在算一算,我们节省着花,手里的银钱也只是刚刚够回到杭州的。”

许氏点点头,回到杭州就好了,哥哥是个软心肠,一定会替她遮掩,让她回到家里,不会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更不会真的让族长处置了她。

婆子轻声道:“娘子您真的有把握大老爷能原谅您?万一…被族里人知道了,您可就…”

许氏不敢深想,她这几日没有走,就是在担忧这些。

沈昌吉答应她会将哥哥调来京城,这样她也可以跟哥哥说,到京城来都是为了他的前程。即便不能回到族里,至少哥哥会给她安置一个去处。

她不能再等下去,万一沈昌吉将她供出来,她要怎么办?

恐惧就像一块巨石压着许氏的胸口。

走,必须要走,就算是冒险试一试,她也要回到杭州去找哥哥。

她不信哥哥会不顾骨肉亲情,前世哥哥到死都是站在她这边,想方设法地维护着她。

收拾好了东西,许氏带着婆子下了山,雇来的马车还没有到。许氏紧张起来,心脏砰砰撞着她的胸口。

“娘子,车来了。”

婆子喊了一声,许氏才看到一辆很旧的青盖马车向这边驰来。

许氏不禁一阵恍惚。

就算是前世,她也没有狼狈成这个模样。

被许老太太厌弃,送去族中受教,被族里的女眷嘲笑,被沈昌吉掳到京城藏在一个小小的尼姑庵之中。

如果不是她心中有一股劲儿,想要做到前世没有做到的事,说不定早就寻了死。难道老天对她的惩罚还不够多吗?

也许就会到此为止了,等她回到杭州再好好谋算,还会卷土重来,她一定会想到办法…

许氏急急忙忙上了马车,车帘放下来,她立即松了口气。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车帘被人撩开。

许氏看到了手握弯刀黑裤、黑靴的人站在那里。

是皇城司。

许氏仿佛一下子跌入了深渊之中。

裴杞堂走进了顾家的小院子。

院子里放着几盆刚刚盛开的杜鹃花,角落里种着一片薄荷,薄荷旁边的花苗一样是忍冬草。

都是能用得上的草药。

而且忍冬开的花也很漂亮。

顾琅华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不但能将外面的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还能将家里布置得很温馨,她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屈从于大流,也不会任人摆布。

就是这一点让他说不出的喜欢,可是也一样满心担忧。

因为他不知道过两年到了议亲的时候琅华到底会选择谁,是他还是陆瑛。

他恨不得现在与琅华定下婚约的人是他。

可是现在,顾琅华还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即便是他说了,她也不会明白他的心情,八成会一口拒绝他,而且再也不会与他私下里见面。

这样的代价太大了,他输不起。

想到小时候在家中闹翻天,父王将他叫到身边训斥他说,总有一天你要遇到做不成的事,好好磨磨你的性子。

他从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现在他却有些害怕。

“怎么了?”琅华看着裴杞堂。

裴杞堂脸上是少有的踌躇。

“没事,”裴杞堂抬起眼睛看琅华,“我听到一个消息,皇城司今天捉了一个妇人。”

如果是普通的女子,裴杞堂不会急着来见她。

裴杞堂道:“我打探了消息,那妇人很像是许氏。”

眼下皇城司大牢里最重要的犯人就是沈昌吉,现在沈氏被抓,八成与沈昌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