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华吩咐萧妈妈,“先将东西拿下去吧,清点上册,妥善放好,等我得空了再去看。”

萧妈妈应了一声,吩咐下人将箱子抬走了。

琅华看向顾世衡,“父亲,我们和裴将军进去说话吧!”

裴杞堂望着琅华,虽然琅华看到他时眉宇中仍旧有一丝的埋怨,但就是这样的情绪,却让他有种特别的感觉,仿佛微风轻轻地从心底拂过,泛着波澜。四目相对,他就会想到那晚她的嗔怪,他的告饶,即便结果不好,他至少让琅华知道了他的心意。

裴杞堂跟着顾世衡和琅华走进屋子,立即就看到了桌面上高高摞起的书籍。

裴杞堂不禁惊讶,“这是什么?”

萧妈妈将屋门关上,琅华才道:“这是这些年宫中的记录,还有李常显执掌枢密院时的文书,我和父亲这两日一直在看这个,就是想要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找到李常显联手太子诬陷庆王的证据。”

裴杞堂不禁惊讶。

这厚厚一摞的书,写的都是西夏语,在其中找线索,就像大海捞针。

琅华只记得前世,裴杞堂为庆王翻案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关键的证据就是,西夏的官员澄清了当年庆王并没有向西夏借兵,那借兵的文书分明就是捏造的。

前世,陆瑛提起这件事只是寥寥数语,那段日子,朝廷国库空虚,皇帝借此整饬吏治,陆瑛忙的焦头烂额,皇上又依仗裴杞堂,她知道陆瑛心里烦闷,也就没有追问。

琅华收回思绪,看向裴杞堂,“我们虽然抓到了给太子送信的信使,信使知晓的却十分有限,那李常显又已经病重不能言语。为今之计,就是要将帮李常显安排这些事的人捉出来,这样才能知道更深一层的秘密。”她觉得当年裴杞堂就是这样做的。

裴杞堂利用了李常显病重西夏内乱的机会,到西北来驻防,最终从西夏朝廷里找到了这个人,将他带回了大齐,这样才会有后面的翻案。

琅华心里叹口气,她的重生将一切都提前了,现在的裴杞堂还没有军权在握,更不是皇帝身边的亲信,也还没有培植出自己的力量,所以不具备为庆王翻案的能力。

而且,西夏的情况也变了,李常显下台,东平长公主做了摄政太后。她隐隐觉得现在不将那个人握在手里,将来想要找这个人可能会更加艰难。

琅华道:“东平长公主捉拿了李常显的亲信,我对照着日志和口供都查了,他们都不像是替李常显掌管机密的人。”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更加紧迫。

这个人既然没有被捉,也没有向东平长公主投诚,很有可能另有谋划。

琅华道:“李常显谋反是趁着平昭皇帝生病突然出现在宫中,当时十二监军司内乱,平昭皇帝为了稳住朝局,并没有将生病的事透露出去。李常显会知道,那就证明宫中一定有李常显的眼线。”

顾家作为一个培养察子的人,对这样的事情格外的敏感,她和父亲都觉得,那个人很有可能仍旧控制着手中的眼线,监视着东平长公主的一举一动。

所以她才会每日进宫,看似是陪伴东平长公主,其实是要与那人博弈。

琅华仔仔细细地将整件事说给裴杞堂听。

裴杞堂惊讶地望着琅华,琅华是想要帮他找到证据,为父亲翻案。

是不是证明,琅华还是关心他的。

裴杞堂脸上露出笑容,就像仲夏透过窗棂的阳光,如此的璀璨,眼睛微微垂下来,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在脸上投射出漂亮的弧度。

琅华有些奇怪,这个人怎么突然就这般高兴,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她正要去探究,裴杞堂的笑容却一下子消失了,表情变得深沉起来,“既然是这样,宫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你还是不要再去了。”

“那怎么行,”琅华道,“我已经答应长公主,帮她安置宫人,打理宫中事宜。”

借着长公主信任她这个名头,她可以在西夏皇宫里行走。

“长公主送来那些衣衫和首饰,大约也是觉得我这身装扮在宫中太显眼,可能会引起宫人的反感,明日我就换上这些衣服…”

想着琅华会穿着西夏的衣服,进入西夏宫廷。

裴杞堂心里就十分不舒坦:“我看这件事也不用急这一时,东平虽然是大齐的长公主,她却也是西夏的太后,我觉得你还是不宜与她亲近。”

琅华道:“东平长公主待我很好。”

“就是因为她待你好,”裴杞堂抬起眼睛,“万一她将你留在西夏怎么办?还有那个李默,也是不能不防。”

琅华这才明白裴杞堂在说些什么:“你是怕东平长公主选我来和亲?”

顾世衡放下手里的西夏文书,这才插上了嘴:“我们顾家是乡绅,以琅华的身份怎么也不会做和亲公主。”

“那可不一定,”裴杞堂心里很担忧,“东平长公主并不是遵从规矩的人,而且昨日你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那个李默一直盯着你在瞧。”

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回事,裴杞堂又是怎么发现的?难不成她每次进出宫廷,他都在一旁盯着?

裴杞堂道:“我是怕你不安全,你去宫中身边又不能有吴桐跟着,我们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应对。”

顾世衡想了想:“这样也好,外面有裴将军,我也能放心一些。”

父亲每天送她上马车的时候,眼睛里都满是担忧。

琅华看向裴杞堂,“明日我还是照常进宫,如果有事我就让萧妈妈出来送消息。”有裴杞堂在外面,她心里确实会踏实很多。

话说完了,顾世衡站起身将裴杞堂送了出去。

晚上的时候,琅华正在看文书,外面就传来吴桐的声音,“大小姐,公子让我给您送个物件儿过来。”

琅华看向萧妈妈,萧妈妈打开门,吴桐就像纸片般飞过来,将一只盒子递到琅华面前。

………………

今天晚了,带孩子出去了,回来改了一遍就超时。

对不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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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彼此了解

琅华看一眼吴桐。

吴桐急匆匆的模样,好像生怕她改了主意,将他赶出去似的,没等琅华说话,立即打开了盒子。

琅华顿时哭笑不得,低下头看过去,盒子里放着一只小黑管。

“这是什么?”

问到这个,吴桐得意洋洋地挺起脊背:“这是袖箭,我们公子找了两个匠人做出来的,绑在袖口上,里面有十二支短箭。”

吴桐说着将袖箭拿出来:“这里有两个蝴蝶片,后面轻轻一推…就能将箭能发出来,比梅花箭好用。”

“真是越来越笨了,”裴杞堂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教人哪有这样教的,我就知道什么事你都做不好。”

吴桐低下了头,一脸委屈的模样:“我说的有什么错,大小姐已经会了。”

裴杞堂声音阴沉,“琅华,你先不要动,我来教你。”

这袖箭看起来很精致,绑在袖口里不会被人察觉,随身带着这样一个武器,紧急情况确实能用得着。

琅华看了一眼吴桐,吴桐立即跳到门口为裴杞堂打开了门。

裴杞堂走进来拿起了袖箭,向吴桐使了个眼色,吴桐立即错身躲闪,裴杞堂道:“将它绑在你手臂下,遇到危险将手抬起来,手指轻轻扣压。”

一只箭顿时向吴桐射去。

阿琼惊讶地喊出声,吴桐却轻巧地躲了过去。

裴杞堂将袖箭递给阿琼,“帮你家小姐绑在手臂下。”

阿琼忙上前服侍琅华。

“听我说,手臂微微抬起,”裴杞堂顿了顿,“朝着吴桐射没关系,他能躲开,有个目标,你更容易找到感觉。”

袖箭的机关需要点力气才能按下。

“不要害怕,”裴杞堂的手微微按住琅华的手臂,“箭发出去的时候箭筒会有震动,只要你不躲闪,那箭就不会偏离。”

琅华点了点头,用力按下机关,一支箭破空而出,从吴桐身边划过没入了墙壁之中。

裴杞堂脸上露出笑容,看着琅华又试了几次,才将袖箭放回盒子里。

琅华向裴杞堂道谢,“这件东西我能用得上。”

在灯光的照射下,裴杞堂的眼睛仿佛晕了一层淡蓝色,“琅华,你方才那些话不过就是哄骗我和顾世叔的对不对?”

“你不会等着你一个人送上门来,你只会主动出击,这是你的性子,你心里已经有了对策,故意不说,是怕顾世叔为你担心。”

琅华抬起眼睛,她心里有些惊讶。

十六岁的裴杞堂眉眼舒展,目光清澈地望着她:“你和别人不同,越是遇到难事,你反而越安静,往往看似毫无察觉,其实已经布置好了一切,等待大鱼上钩,你思考的时候喜欢敲击你的食指,心中一旦拿定了主意,眼睛就会愈发的清亮,嘴角也会有一丝淡淡的笑容。”

琅华没发现,她自己竟然会有这样多的表现。

“跟你说话的时,你经常会失神,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等你收回了思绪,目光就会变得格外的坚韧,仿佛不会对任何人轻易低头。”

琅华抿了抿嘴唇。

那应该是她想起了前世种种。

没想到裴杞堂会看得这样清楚。

裴杞堂坐下来,“所以,今天你不说清楚准备要做什么,我是不会走的,即便会惊动世叔…”他脸上是种安宁而沉静的神情。

萧妈妈带着阿琼几个悄悄避开。

琅华眼睛忽闪,“看了你从马玉成那里套出的和亲的名单…我觉得很生气。”

“我不知道这个王朝会怎么样,我只知道齐家就像是一棵慢慢烂根的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来。”

琅华目光放着亮光,“这份名单已经写得很清楚,庄王和舒王是不会让女儿和亲的,否则只要有皇室宗亲家的小姐愿意嫁过来,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名单让东平长公主权衡,剩下的就是徐谨莜和阿宸。”

“徐松元在京中为官多年,徐家世代,想要托人找门路拒绝和亲,也不会太难。”以她对徐老夫人的认识,这个人虽然满嘴的礼义廉耻,关键时刻一点不含糊。

只有闵怀是个正人君子,就算阿宸可能被和亲,他也不会做出违心的事来扭转结果。

“阿宸性子柔软,很容易被人利用,但凡和亲无不是有厉害关系,更不要说两国联姻。阿宸是韩璋和宁王妃的表妹,韩璋又是戊守边疆的武将,这里面一定是有人在为将来做打算,通过联姻来获得西夏的支持。”

裴杞堂看向琅华,“你是觉得…”

琅华点点头,“我怀疑宁王是不是在装傻。”如果没有前世的经历,她会更加怀疑宁王,但是前世…直到她死,宁王还是一个傻子。

如果宁王是在装傻,那么…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位。

到底是不是呢?

是宁王自己在谋划,还是太后想要将宁王推出来,她再度摄政,这个就要慢慢地一点点去揭开。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一点都不着急。

顾琅华还是那个顾琅华,聪明,胆大,从来不肯认输。

轰隆隆的一阵雷声响起,大雨从天而降。

裴杞堂道:“你自己也要小心,连驿站里都在传,是你不会回大齐了。”就像他说的东平长公主也有她自己的心思。

“那也不着急,”琅华道,“想要结亲,有很多事是必须要做的,要有三书和六礼,一桩桩做起来很繁琐,就算是普通人家成亲也要有官媒上门,保山说合,等到真正定下来,不知道要过几关,只要其中一个环节出差错,这婚可能就结不成了,你…”

琅华抬起头,裴杞堂端正地做在那里,一脸庄重地在听她说话,眼睛里有些茫然。

对了,他才十六岁,还没有经历过这些,当然还不明白。

琅华道:“所以,还有时间。”

“大小姐,”萧妈妈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宁王那边来人了,说…宁王病了,请胡先生大小姐一起过去看看。”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有些人还真的不经念叨。

琅华吩咐阿琼,“准备好药箱,叫上胡先生,我们一起过去吧!”

………………………

这几天就很不舒服,结果是真的病了,这几年身体愈发不太好,输了液,医生嘱咐要好好休息。所以今天晚上就这样,明天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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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大家~晚安!

第二百九十四章 宁王的疯病

裴杞堂伸出手拉住琅华,“我先去瞧瞧,你换件衣服,慢些过去。”

宁王白日里还好端端的,怎么会一下子病倒了,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一个女孩子换件衣服到的晚些也无可厚非。

琅华点了点头,眼看着裴杞堂先一步走了出去。

徐松元站在院子里听西夏的御医说话。

御医道:“这种病不能用药,要请巫医来送鬼,宁王爷是撞见鬼了。”

马玉成懂得一些西夏语,再看郎中一脸邪气的模样,顿时猜到了七八分,忙上前将徐松元拉到一旁,“千万不能让西夏人去治。”

徐松元皱起眉头。

马玉成头上的冷汗掉下来:“出了纰漏算谁的?”

宁王可是太后娘娘的心头肉,宁王在西夏有个三长两短…马玉成不敢想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

那个顾大小姐是太后娘娘信得过的人,顾大小姐来之前谁也不能接近宁王。

徐松元不禁有些踌躇,就这样等着顾琅华,没有让旁人插手,宁王的病万一治不好,岂不是都要怪在顾琅华的身上。

只要想想他就觉得于心不忍,顾琅华是个孩子,不能这样逼迫她。

宁王的病他是有所耳闻的,前几年只要听说宁王府,御医就会脸上变色。

宁王真的发了病,就开始不吃不喝,无论是谁一概不见,就连太后说话也不肯听。

太医院束手无策,太后因此大发雷霆,撤换了太医院一半的人手。

宁王最近几年倒是很少会发病,朝野中仿佛也渐渐将这档子事忘记了,谁知道这次宁王却病在了西夏。

如果宁王真的疯癫厉害了,要怎么办才好?就算日夜兼程回大齐恐怕半路上也会有什么差错。

见徐松元迟疑不定,马玉成接着道:“顾琅华是太后派来的人,用她太后不会说什么,可如果我们再找人手来帮忙,出了事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徐松元看向马玉成:“万一顾家治不好呢?”

马玉成一副“你傻了”的神情:“那就与我们无关了啊。”

徐松元顿时怒火中烧:“顾琅华是个十一岁的孩子,马大人将所有的责任都压在她头上,就不会觉得寝食难安?”

马玉成脸上一紧正要辩驳,只听有人禀告:“东平长公主来了。”

徐松元和马玉成迎了上去。

东平长公主一脸急切的神情,看到徐松元立即道:“到底怎么样了?宁王怎么突然之间就病起来。”

徐松元道:“伺候的人说,宁王从宫中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一直都没有出来,下人准备送饭菜进去,就发现门被拴上了。”

东平长公主不禁心里一紧,她听说宁王病了,还当是不小心受了风寒,照现在的情形看,应该是多年的心疾,心疾可是最难治的。

“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低声道,“若不然还是请国师过来讲经。”

大夏的皇族若是久病不愈,就会请国师来讲经祈福。

东平长公主颌首吩咐女官:“去功德司将大国师请来。”如果大国师讲经都没有用,那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完话,东平长公主向内院走去,所有下人都站在院子里不敢出声,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东平长公主走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弟弟,是长姐来了,你将门打开,长姐进去陪你说说话。”

屋子里却一片静寂没有任何的响动。

雨不停地落下来,淅淅沥沥的声音让人变得更加焦躁。东平长公主手指已经被雨水打湿了,门板冰冷而潮湿,就像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宁王,聪慧又懂事,就因为生在了帝王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只要想一想她就觉得心里难过,就和她的两个病死的孩儿一样,都是权力争斗的牺牲品。

“弟弟,”东平长公主的声音更加轻柔,“长姐带来了饭菜…你不是常跟长姐说,要吃长姐做的桂花糕,长姐做给你吃好不好?”

依旧没有人回话。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东平向后退了一步,看向身边的宫人。

宫人会意,两个人上前用力扯开了窗子,其中一个灵巧地顺着窗子钻了进去。

东平生怕宁王听到动静会慌张,继续与宁王说着话:“弟弟别害怕,是长姐,长姐要进来了。”

宫人将门打开,东平长公主立即踏了进去。

屋子里点着盏油灯,东平长公主快速地将四周围查看一遍,却不见宁王的踪影。

人呢?

人去哪里了?

东平长公主转过头,几个伺候宁王的下人立即跪下来:“长公主,奴婢们看着宁王爷进了书房就没再出来,千真万确,奴婢没有撒谎,方才御医来还听到宁王在里面说话。”

方才还在说话的人,现在怎么就无影无踪了。

另外一个下人喃喃地道:“王爷会不会藏在了柜子里?今天打雷下了雨,兴许王爷害怕就躲了起来。”

说着话已经有人端着灯去查看,所有的柜子都打开,所有的角落都找过却没有宁王的影子。

这下,众人的衣衫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马玉成道:“长公主,立即让人包围整个府邸吧,”说着目光中透出一股的惧怕,“会不会是有人掳走了宁王?”

马玉成这话有道理,李常显的余党很有可能会对宁王下手,徐松元顿时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府邸内外的护卫是裴将军负责的,还是将裴将军叫过来问问。”

脚步声响起,裴杞堂进门像东平长公主行礼:“我已经仔细查看了院墙、前后门,没有宁王离开的痕迹,我们三班换岗,没有人能不声不响地从我们眼前带走宁王。”

裴杞堂身上的甲胄被雨冲刷得闪闪发亮,他一双墨黑的眼眸沉着地从屋子里一扫而过,最终看向书房后面的一扇窗子:“那扇窗子是你们进来的时候打开的?”

宫人立即道:“没有,我们没有开那窗子。”

那么宁王就很有可能是从那扇窗子离开的。

裴杞堂看向身边的副将:“立即去园子里找。”

副将立即带着一队人马向园子里搜去,裴杞堂几步走到书桌前,书桌前凌乱地摆着笔墨纸砚,显然是有人刚刚用完。

裴杞堂抬起头:“长公主放心,宁王走不出这个院子。”

“找到了,找到了,”整个府邸就像烧开了的水,下人喘着粗气进了门,“宁王爷找到了,他…他就在后院的湖里。”

东平长公主几乎晕厥过去,声音也忍不住颤抖:“宁王怎么了?他…他是不是…”她边说话边向外走去。

几十只火把照亮了半个湖面,湖中心一只小船上站着个黑影,他欢快地挥舞着手:“你们回去吧,我…我要去找静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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