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走了过来。

顾世衡看到那张脸,立即想起了在许氏身边伺候的那个大丫鬟。

荷香上前给顾世衡行了礼。

顾世衡道:“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荷香向四周看了看,才低声道:“大老爷,奴婢在离开顾家之前,曾找过您,让您找个郎中来给大太太看看胎,您还记不记得这件事。”

顾世衡仔细地想,仿佛是有这样一件事。

荷香道:“奴婢就是因为这句话,才惹祸上身,被大太太卖给了人伢子,那时候奴婢也想要向大老爷诉冤,可是苦于手里没有确实的证据,又被人那样掌控,所以不敢再胡乱开口。现在想一想,还不如就在那时候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禀告给大老爷。”

顾世衡听得这话心里不由地一沉。

荷香道:“大老爷应该还记得,大太太怀孕之前,您外出去跑商队、买种子,本来是要两个月才回家,大约一个多月的时候,大太太写了封书信给您,临时差人将您请回了镇江,于是您在家中逗留了三五天时间才又离开,大太太也就是在那时候怀上了身孕。”

顾世衡当然记得这件事。

荷香抿了抿嘴唇接着道:“奴婢一直给大太太洗贴身的衣裤,发现一件事很奇怪。大老爷第一次离开家的时候,大太太刚来了小日子,大老爷走了一个多月,大太太的小日子却一直也没有来,而且开始身子不适。奴婢本以为大太太会请郎中来看症,却没想到大太太却急着让人将大老爷请了回来。”

荷香提醒着顾世衡,让顾世衡想起了那段日子。

许氏通过许家找了门路,让他参加恩科试,他那时候刚刚找到了周升等人,忙着向西夏布置人手,根本不想与太子党有半点的关系,于是拒绝了许家的安排,许氏因此十分生气,干脆以照顾许老太太为借口回了娘家。

他也没有在意,大约在外一个多月的时候,他接到许氏的信函,许氏让他回家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他商量,他急匆匆地回到镇江,许氏特意从杭州回来迎接他,那几天许氏对他很殷勤,仿佛回到了他们两个刚刚成亲的日子,可是许氏却一直没提,到底有什么事要跟他商量。

之后他又离开家,再回来的时候许氏已经有喜了,按照许氏的说法,琅华就是在那几天怀上的。

可是荷香却说,许氏之前就没有来过月事。

这样推算起来。

顾世衡的心就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

荷香原来是这个意思。

怪不得宁王府会带着荷香来找他,因为荷香要对他说这样一番话。

顾世衡冷冷地看了一眼宁王府的管事,目光重新落在荷香身上,“这些话,是宁王妃让你告诉我的。”

宁王府管事低下头:“我们王妃无意与顾大人为难,说白了,这件事与我们宁王府无关,只要顾大人不要苦苦相逼,宁王府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出来,这都是我们王妃的好意。”

顾世衡道:“顾家与宁王府素无来往…宁王妃的这份好意,只怕顾某无法接受,顾家的事自然有顾家自己处置,这个下人早就被顾家撵出门去,她说的话,没有人会相信。”

管事妈妈早就知道,顾家是块硬石头,王妃也已经做好了准备:“顾大老爷一意孤行,对宁王府和顾家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顾世衡头上青筋浮动,荷香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响起,一字一句就刻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一片血肉模糊。

荷香说的是真的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死死地握着手里的缰绳,可是整个人仍旧一片混沌。

琅华那双清亮的眼睛出现在顾世衡眼前。

顾世衡忘不了在西夏军帐里,他们父女相逢时的情形。

顾世衡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顾世叔,您仔细想一想,许氏还知道些什么事,能让人用来对付您或者琅华。”

“如果这样的事发生,您要怎么办?”

裴杞堂的话忽然闯进了顾世衡的耳朵。

如果有人伤害琅华,如果有人对付顾家,他一定会站起身为他们遮风挡雨,他一定不会让琅华受半点的委屈。

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

是的,他是琅华的父亲,无论到什么时候,这件事永远都无法改变。

“那就来吧,”顾世衡冷笑一声,“回去告诉你们王妃,让她来吧,我们顾家,我顾世衡,我的琅华,都不会害怕,让她只管过来,她会知道顾家的厉害。”

………………………

这章写的有点艰难,写的时候心情不太好,不过后来舒畅了。

希望大家也不会伤心,只会感动。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大难临头

宁王妃愣在那里,手不停地颤抖。

顾世衡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不但没有继续询问,也没有伤心难过,而是硬生生地将这件事接下来。

“王妃,”管事妈妈急忙上前搀扶,“那顾世衡或许只是说说…很快就会后悔…”

不会的,宁王妃忽然有种感觉,可能是她错了。

顾家人的脾气都是这样,宁折不弯,绝不屈服,从镇江、西夏这些事上已经见分晓。

顾世衡是这样,顾琅华也是这样。

她竟然开始怀疑,那荷香真的是在捕风捉影,顾琅华根本就是顾世衡的女儿。

就因为有这样的父亲,才会有那样的女儿。

管事妈妈搀扶着宁王妃坐下来,宁王妃却脚一滑整个人瘫在软榻上,仿佛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山,终于轰然倒塌。

“王妃,若不然顾家的事就算了,您还是进宫求求太后,现在不去…只怕一会儿早朝散了,就会有人上门。”既然威胁不了顾家,何必再继续下去,反而会引来顾家更多的愤恨,到时候,恐怕一切就会更加糟糕。

“你是让我退缩?”顾世衡几句话就将她吓得步步后退,不,她不能这样。

“我早就说过,我要与顾家,要与顾琅华鱼死网破,”宁王妃话音刚落,外面的管事立即进来道,“王妃,不好了,王爷不见了。”

本来就是风雨飘摇,如今天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宁王妃脸色惨白,支撑着想要站起身:“王爷哪里去了?快去找…”是不是王爷听到了什么话?因此心中惧怕,会不会就在这时候犯了疯病,若是出了事可怎么办才好。

宁王妃焦急中眼泪淌下来。

管事应了一声:“已经在找了。”

“王爷的马在不在?”宁王妃看过去。

管事道:“在,在呢…王爷没有骑马出去。”

那就有可能还在府里。

宁王妃一脸急切:“一定要将王爷找到,”说着向管事妈妈伸出手,“拉我起来,我要去西院,那里有个小屋子,王爷心里难过就会缩在那间屋子里不出来。”

朝廷还没有派人上门,宁王府就已经是一片混乱。

慈宁宫里,太后看着对面的皇帝。

皇帝抿着嘴,脸色阴沉,满身的怒气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爆发。

宁王府出了事,皇后在宫里站了一夜,太子妃早早就进宫喊冤,皇帝除了扭扭捏捏地坐在她面前生气,就不会做别的事。

如果换成了先帝,先将皇后打入冷宫,再将赵家传进京城训斥,宁王府查封,宁王妃交由宗室处置,宁王也会被盘问,然后一鼓作气整饬皇室宗亲,收回禁军、厢军的权柄,立即传韩璋入宫,对韩璋施以恩德,北疆继续交给韩璋,荣国公府不会受到牵连。

可是现在皇帝什么都没做,只是将目光放在了他那个傻兄弟身上。现在皇上最想问她的话一定是:宁王到底是不是真的傻了。

她生了一个傻儿子,现在就坐在大齐的皇位上。

“皇上、太后娘娘,宁王爷来了。”内侍低声禀告。

皇帝眼睛顿时一睁。

太后也有些意外,脸上却不动声色吩咐内侍:“让宁王进来吧!”

内侍低声道:“女官正在给宁王整理衣装,还是…”

内侍话没有说完,外面就传来宁王的声音。

“我…我要…去见…母亲,让…让我进去。”

不等太后说话,皇帝已经怒气冲冲地挥挥手:“让他进来,朕要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外面的女官听得皇帝的声音放开了挣扎的宁王,让宁王几步就跑进了内殿。

宁王进了门,太后顿时皱起眉头,不由地将手里的茶碗放在桌子上。

本来想要开口就质问的皇帝,也不由地一脸惊诧。

宁王就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脚上是家中穿的常靴,却已经满是灰尘,宁王头发散乱,一脸惊慌失措的神情,额头上满是汗水,一双眼睛红彤彤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目光散乱和迷茫,痴傻的模样展露无遗。

宁王就立在那里,仿佛连向皇上、太后请安都忘记了。

“你怎么这个样子就进了宫,”太后忍不住道,立即看向旁边的女官,“圣驾还在这里,这样成何体统?快带他下去换件衣服。”

女官应了一声,就要去请宁王。

宁王却反而向前走了两步跪在地上:“我听到了,母亲,您快去劝劝阿阮,她要离开宁王府,她跟我说…她要走了,她为什么要走?是不是我做了什么错事,我一定改…母亲我跟阿阮说了,我一定改,可她不听我的,她说,她会走,她不做我的王妃了…她…”

宁王呜呜呜地哭出来,就像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

“我不让阿阮走…阿阮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因为阿静,一定是因为阿静,”宁王爬了几步整个人扑在太后娘娘脚上,“母亲,您帮帮我,快去将阿阮叫来问问吧!”

宁王道:“都是因为我喜欢阿静,阿阮才会生气,阿静也怨我,不肯再跟我说话,不愿意再来找我…”

太后的声音略微高了些:“你胡说些什么,徐茹静早就已经死了。”

听到徐茹静的名字,皇帝的表情从怒气冲冲变成了闪烁其词,仿佛被人踩到了痛脚,他皱起眉头:“宁王,你没有看到朕吗?”

皇帝的声音让宁王不由地打了个冷战,他抬起头与皇帝四目相对,立即就蜷缩起来,一动都不敢动,嘴里模糊不清地道:“皇兄…我…错了…我没…我没…看到…皇兄,皇兄…你你…你别生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就像是一条卑微的虫子。

宁王瑟瑟发抖,皇帝顿时失去了接着质问他的心情,不过就是个傻子,到现在还不明白宁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宁王妃都做了些什么。

“宁王,站起来,”太后忽然厉声道,“我让你站起来,你是一个王爷,这样趴在地上成什么样子?”

“将他给哀家拽起来。”太后吩咐旁边的内侍。

内侍应了一声急忙上前搀扶宁王。

太后目光炯炯:“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我知道…,”宁王脸色难看,“我知道…我看到了阿静…前些日子我看到阿静去了皇后娘娘那里,我告诉阿静…你…不要再去了…别再去了,会死,会死…不想让阿静死…我也不想让阿阮伤心…我…我不记得阿静了,我娶了阿阮,就不记得阿静了。”

皇帝听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的徐茹静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前几日去皇后宫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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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是喜是忧

提起徐茹静皇帝目光闪烁。

宁王仿佛被皇帝的话问住了,想了半天才道:“对…阿阮说她不是阿静,她是顾大小姐…可我觉得是…皇后娘娘也说是…还让我就那样叫她,人前叫,人后也叫,就叫她阿静。”

太后听了清楚。

被宁王叫做“阿静”的人是顾琅华。

皇后知晓之后,怂恿宁王继续这样称呼顾琅华。

太后想到这里,不禁冷笑一声:“皇后的手伸的够长,不但让自己的侄儿去了皇城司,还利用宁王去拿捏顾家,她想要做什么?当年徐茹静的事别以为哀家没看到就什么都不知晓。”

皇帝眼睛微微一睁,仿佛是被说中了心事。

太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转头去看宁王:“徐茹静已经死了,死了的人你永远也找不回来了,就算你皇兄是当今天子,也不能让死人复活,”太后顿了顿低着头接着道,“我说的对吗皇帝?”

皇帝清了清嗓子,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正色道:“事情就到这里吧,朕已经命裴卿将整件案子查个清楚,无论是谁一旦查证与贪墨案有关,朕绝不会姑息,”说着看向太后,“母后,就让宁王在宫中陪您一阵子吧!”通过宁王方才的话,皇帝已经确定宁王什么都不知晓。

既然不知道,他又何必为难一个傻子,免得激怒太后。

太后听到这里颌首,皇上站起身:“朕还有奏折要处理,这些日子皇后恐怕无暇处置宫中事务,就要劳烦母后多多操心。”

母子两个已经习惯这样的客套话。

太后不置可否,皇帝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走出了慈宁宫。

内殿里安静下来。

太后招招手,让内侍将宁王扶到大炕上坐下来。

“宁王,”太后目光清澈,“宁王妃犯了错,她与唐彬一起贪墨军资,吃厢军的空额,这件事你知不知晓?”

宁王眼睛中是一片茫然:“厢军?阿阮说过…厢军很不容易…儿子去西夏的时候,阿阮还教儿子,要…要…说几句话抚慰厢军。”

所谓的抚慰厢军,是想要平复厢军的怨气吧,宁王到底是不清楚宁王妃都做了什么事。

太后叹口气,伸出手拉住了宁王:“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年我就不该做主将她嫁给你,说到底都是哀家没能相对人,也怪你竟然变成了一个傻子。”

说到这里,太后目光看向窗外:“哀家想要给你寻一个能持家的妻室,却怕宁王府落在她手中,你会被任意糊弄,想要给你寻一个老实本分的,又怕你们不能将王府支撑起来。后来,在花园里,哀家看到你摔倒了,阿阮给你扑身上的尘土,就想着不如说个能待你好的,让你后面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那时候你喜欢的徐茹静又没了,哀家就想着…她的出身嫁给你正合适…却没想到她失了本性…”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当年阿阮在她面前说徐茹静的不是,徐茹静的死又跟皇后脱不开干系,这次唐彬的案子,恰好就将她们两个卷了进去。

徐茹静如果在天有灵,应该可以平息怨气了。

太后让女官带着宁王去换衣服,宁王刚刚离开内殿,内侍立即上前道:“太后娘娘,顾老太太站在宁王府前,让宁王妃还顾家一个公道呢。”

太后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内侍道:“奴婢们也是才听说…顾家从前被发卖的一个丫鬟去找了顾大人,说顾大小姐不是顾大人亲生,而是许氏和旁人奸生来的,这件事传的大街小巷哪里都是…”

“总之说的是有凭有据…顾家已经查出来,那荷香是宁王妃找来的,于是捉了几个散布消息的人,绑着送到了宁王府外,顾老太太也在宁王府前闹了起来。”

宫里已经听说了一些闲言碎语,大家都在想,从这往后,顾大小姐的名声就算完了,太后娘娘可能不会再传顾大小姐进宫了。

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是京城,只要有蛛丝马迹都会被传的沸沸扬扬。

太后仔细地听着,只是抿了口茶半晌才道:“顾家是什么意思?”

内侍道:“听说顾老太太让宁王妃交出那丫鬟荷香,要当面与荷香对质。”顾家胆子可真大,如果荷香当场说出什么话来,顾家要颜面何存?

太后不动声色地道:“真难为顾琅华有这样一个好祖母,顾家以后…少不了要繁荣昌盛了。”

内侍听不明白,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王妃听着管事妈妈禀告:“宁王爷从王府一直跑到了宫里去,奴婢让人打听了,宁王爷是去求太后娘娘,让太后帮忙劝说您,让您不要离开宁王府。”

宁王妃听到这里,鼻子一酸,眼泪顿时落下来。

她没有想到,王爷会这样做。

她想起了第一次在宫中遇见王爷的情形。当时王爷将手中的一块点心,用袖子遮掩着,递给了徐茹静。

那时候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宁王虽然是个傻子,却对徐茹静温和体贴,以至于徐茹静不过是个庶女,却成了宫中的常客。

徐茹静凭什么事事凌驾于她之上,无论是美貌还是性情仿佛都超过了她。

不过让她欣慰的是,徐茹静最终死了,而她嫁给了宁王,虽然开始不甘愿嫁给这个傻子,可是后来,王爷真心真意地待她,她只愿意日日夜夜陪伴在王爷身边。

她的真心也算没有白白托付。

在她最需要王爷的时候,王爷跑去了宫中,为她向太后求情。

宁王妃恍然又笑起来。

管事妈妈瞧着王妃又哭又笑的癫狂模样,不禁心中悲戚,王府上下乱成一团,顾家堵在门口要人,而府里只有王妃一个人在支撑。

王爷到底是个傻子,否则怎么会在这时候离开王妃。

如果是个正常人做出这样的事,应该都是薄情到了极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管事妈妈庆幸王爷是个傻子,否则王妃该多么伤心。

“王妃,您得想想后面要怎么办?顾老太太看样子不会轻易离开…您倒是见不见她?”

宁王妃冷笑:“顾家真不怕丢尽脸面。”

顾世衡傻了,顾老太太也跟着傻了不成?好,这样也很好,用不着她去让人四处散布消息,顾家人已经代劳了。

……………

今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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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高下立分

宁王府外,顾老太太让人将椅子摆在宁王府大门中央,她端端正正地坐了上去。

“接着叫门,”顾老太太道,“宁王妃不给老太婆一个交代,老太婆就不走了。”

这样大吵大闹,将周围人都吸引过来,大家一边张望一边议论。

顾老太太脸上只有愤怒,没有半点的惧意。

“老太太您还是回去吧!”宁王府的管事上前解劝。

顾老太太眼睛不抬:“只要宁王妃能交出荷香,老太婆转身就走。”

顾老太太刚坐下,有人就推开了人群,众人望过去,又人让人搀扶着走过来。

“本来也有我们家的事,怎么能让顾家一个人担着。”

杭老太太让杭庭之扶着走过来。

“要不是顾家状告卫所贪墨药材,也就不会有后面的唐彬案,”杭老太太道,“顾大人审理唐彬牵出了宁王府,宁王妃就用这样下作的手段要挟顾家,那可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整个顾家的名声,他们怎么敢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