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王妃将身边的夫人介绍给琅华:“这是寿王世子妃,那位是慈郡王妃。”

寿王世子妃静静地打量着周围,慈郡王妃却已经等不及道:“裴四奶奶…你说东城那边的尸体都没有抬完,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会不会起瘟疫?”

几个王府的尸体都没有清理干净,朝廷人手不够,他们只能让家人过去帮忙,结果回来的家人说,义庄上尸体成堆,每天填埋的数量有限,有些尸体已经发臭…

慈郡王妃想想就觉得可怕,郡王爷也递了奏折上去,请朝廷加派人手,却没有任何的回音,往常这时候太后娘娘会伸手帮衬,可是这次…慈宁宫也没有动静。

太后娘娘年纪越来越大,好像也没有了精神应对这些事,他们正在发愁,舒王妃提起了裴四奶奶。

按理说,怎么也找不到裴四奶奶身上,有那么多的内命妇和外命妇站在那里,裴四奶奶的身份根本不够看,可是太后却将私库交到了裴四奶奶手中,若是没有几分本事,怎么可能会被太后看中。

慈郡王妃正想着,琅华的声音传来:“尸体没有处置好,就会引发瘟疫,尤其是京城被围困,城内的水源一旦被污染,疫症就难以控制。”

慈郡王妃脸色立即变得难看:“那…那可…怎么办才好。”

琅华道:“要用生石灰掩埋尸体,还要提前用药预防病症,只靠义庄自然是不够,定要抽调人手帮衬才行。”

慈郡王妃道:“侍卫司已经调走了不少人。”

“那不是还有护卫吗?”琅华道,“高门大户都有护卫和家人。”

慈郡王妃目光闪烁:“山匪来了之后大家都吓破了胆,家里总要留些人。”

琅华接口过去:“宁王攻进来,或是起了瘟疫,护卫能够保家里平安吗?”

慈郡王妃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琅华道,“如今东城已经成了废墟,不如在北城和西城开出大宅,大家集中住在一起,就省了不少人手护卫,腾出来的人,就可以做其他事,这城里每日要消耗不少的粮食,却没有足够的人手打理如今的局面,这样继续下去,情况就更加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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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早更新。

第六百七十九章 皇室身份

寿王世子妃终于忍不住道:“我们都是妇人,到底能做的不多。”

琅华笑道:“打理内宅,安排人手哪个不是妇人做的。”

寿王世子妃目光微深:“裴四奶奶说的有理。”

琅华道:“如果能将足够的房屋收拾出来,按照户籍安置灾民,再去清理东城,这样就会赶到雨季来临之前,将一切安顿好。”

舒王妃伸出手扯了一下慈郡王妃:“还有那些药饼…”

“对对对,”慈郡王妃立即接口过去,“若是做药饼人手不够,裴四奶奶就说话。”

听到药饼两个字,慈郡王妃和舒王妃眼睛发光。

寿王世子妃不禁心中叹气,现在京中人人想着自保,舒王妃带着她们过来,就是想要早些拿到药饼。

“药饼好做,”琅华拂了拂身上的尘土,“我正要过去瞧瞧,王妃若是感兴趣就随着我一起过去。”

舒王妃立即笑道:“那自然是好。”

“我也去,”慈郡王妃恐怕被落下,“我也好奇,这药饼到底怎么做出来的。”

几个人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慢慢地前行,寿王世子妃看向琅华,只觉得她的眼睛十分清澈,像阳光下的湖水微微泛着光。

几个人到了一处宅院前,琅华掀开帘子,就听到外面有人道:“这哪里行,要照四奶奶说的做,一分一毫都不准差。”

慈郡王妃和寿王世子妃对视一眼。

舒王妃口无遮拦地道:“这是谁啊?宅院里有男子在吗?”

寿王世子妃觉得舒王妃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男子,她们应该关心的是,这人是谁。

“是我公公,”琅华道,“这些日子一直在这边帮我的忙。”

慈郡王妃笑道:“原来是裴大人。”

琅华先下了车,几位王妃跟在她身后,几个人走进院子,裴思通立即迎上来。

琅华上前行礼,裴思通却仿佛微微欠了欠身子,并没有站在原处十分坦然地受了这礼数。

寿王世子妃微微地抬了抬眉毛。

裴思通将手中的药饼递给琅华:“你看看对不对,我看着郎中放的药材和茶叶,一点都不差。”

裴思通紧紧地看着琅华,一副十分紧张的样子,仿佛生怕自己做错了,因此连寿王世子妃等人都抛在了旁边。

“爹,”琅华提醒裴思通,“舒王妃,慈郡王妃和寿王世子妃来了,大家都想看看这药饼。”

裴思通立即看向寿王世子妃等人,眼睛中有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警惕。

大家见了礼。

舒王妃的目光立即被药饼吸引:“这就是药饼?你们曾在镇江吃过这样的饼是吗?”

琅华点点头:“是…我们…”

话还没说完,裴思通已经道:“是一位高僧教给琅华的,胡先生又配了药材,眼见天气越来越热,用这样的药饼防疫症总是没错。”

“琅华,”舒王妃拉住琅华的手,“这药饼做好了,要立即分发下去吧…”

舒王妃拉着琅华说个不停,寿王世子妃仔细地看着周围。

“这里来来往往都是人,还是请几位王妃去家里说话吧。”裴思通说完转头吩咐下人备车。

舒王妃笑着道:“看看我都忘记了时辰,琅华刚从卫所出来,定然累得很,我们改日再过来吧!”

慈郡王妃跟着点头,几个人一起坐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走远,琅华和裴思通到静谧处说话。

“寿王世子妃是来打听消息的,”裴思通脸上有些兴奋的神情,“看来皇室宗亲也坐不住了。”

京城被围困的时间越长,所有人就越焦躁,宁王用“平叛”、“勤王”做由头在外面招兵买马,许多地方官员不明真相,既不敢相信宁王,又怕这一切是真的,等到宁王登上皇位,他们必定会被惩戒。

唯一能解决整件事的只有裴杞堂了。

庆王之子有没有杀死皇上有没有叛乱宁王说了不算,皇帝和裴杞堂说了才算。

琅华道:“我想如果能有个正当理由让杞堂回京救驾,那么杞堂就能筹到更多的兵马迅速结束广南的战事。皇帝被宁王牵制住,想要杞堂来解围,迫不得已只能承认杞堂的身份,到时候杞堂立下大功,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人质疑他。”

裴思通听得心跳如鼓:“可是宁王的事平息之后,皇上转头又来对付杞堂要怎么办?”

琅华道:“我们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广南和江浙都牢牢握住,让皇上不敢随便打我们的主意,否则就会是两败俱伤。”

要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能再这样小心翼翼任由别人摆布,就算裴杞堂现在不能夺皇帝之位,也要趁机崛起做一方霸主。

这就是她的思量。

“好,”裴思通眼睛发亮,“与其这样等着,倒不如竭力一争。”他等了这么久,还不是就在等这样的机会。

裴思通道:“那现在怎么办?”

“等,”琅华看向天空,“皇室宗亲都已经按捺不住来打听消息,京中的达官显贵想必也是这样的思量,若是再有什么变数,恐怕所有人都要惊慌失措,到时候皇上不想这样做,必然会有人逼着他去做。”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想对不对,幸好宁王和裴杞堂互为对手,否则他们也不能等到这样的机会。

寿王府。

寿王世子妃将所见所闻都讲给寿王。

老寿王躺在软榻上仿佛要睡着了。

“媳妇觉得没错,”寿王世子妃道,“外面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否则一个公公就算再欣赏儿媳,也不至于不敢受她的礼数,唯一的解释就是,裴杞堂是庆王之子,实实在在的皇亲贵胄。”

听到这句话,老寿王抬起了眼皮,一双混沌的眼睛中露出淡淡的光华:“老三还有子嗣留下来。”

说到这里,老寿王叹了口气:“从前朝廷将皇室分出去做藩王,除了治理地方,也是让他们互相牵制,如果庆王还活着,宁王也不敢这样大张旗鼓的造反。”

“宁王反了不要紧,除了皇上手里的禁军,谁还能起兵救驾?没有皇帝指挥,地方上的禁军就是一盘散沙,”老寿王咳嗽两声,“皇上将兄弟都杀了,是稳固了皇位,却也亲手断掉了自己的后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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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一章。

稍后发上来。

第六百八十章 千里送人头

寿王世子忙上前拍抚寿王的胸口:“爹,这些事您不要太操心,皇上身边有刘相那些人呢,既然庆王的事我们都想到了,皇上也就更清楚…”

“皇上清楚什么?”寿王摆摆手,“宁王进了城会是什么结果?一个人装疯卖傻那么久,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会将这些年受得委屈通通找补回来。”

宁王受了多少委屈?

逢年过节,被皇室宗亲当成乐子来取笑。寿王世子还记得有一次宫中设宴,宗室中两个调皮的小辈将宁王骗出去玩,引得宁王闯进了内宫,皇上之后勃然大怒,当场训斥了宁王不说,还借题发挥,将宁王在宫门口罚跪两个时辰。

还有人故意在宁王面前提起“阿静”两个字,就是要打赌宁王什么时候才会从柜子里爬出来。

甚至有人将宁王带去了妓院。

如果宁王一桩桩地去清算,皇室宗亲,文武百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寿王世子道:“宁王会那样吗?毕竟从前谁也不知道。”要怪只能怪宁王装得太像了。

寿王闭上眼睛:“一个君主怎么能让你们记得他最落魄的时候,他装得越像心里就越恨,否则也不会为了皇位,挑起太后和皇帝之间的争斗。而且宁王心里很清楚,皇上不会用裴杞堂,因为皇上疑心太重,知晓了裴杞堂的身份,只会想要除之后快。”

寿王世子脸色更加深沉起来:“那我们要怎么办?万一用裴杞堂是引狼入室…”

屋子里一片宁静。

老寿王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沙漏,半晌才道:“两害取其轻,我不知道裴杞堂将来会怎么样,我只知道不能让宁王坐上皇位,所以,必要的时候,我要带着人保下裴杞堂。”

如果放任皇上对付裴杞堂,对付裴家、顾家,那么京中只会更加混乱,到时候就算援军再厉害,京城也是不攻自破。

舒王妃回到府中,幕僚立即迎上来:“王妃此行还顺利吗?”

舒王妃抿了口茶,这才想起她之所以带着人去卫所找裴四奶奶,那是与幕僚商议好的计策。

可是她做了什么?她半点都回想不起来了,舒王妃的脸色不禁一变。

幕僚吓了一跳:“王妃,您是做错了什么?”

舒王妃抬起眼睛:“我…忘记了,你让我怎么做?”

幕僚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冰水,浑身上下透心凉,他立即想起王爷的话:你安排的事,一定都要是王妃能做到的,这句话你要刻在心里,不能忘记。

他不敢忘,所以才…

“王妃,”幕僚道,“我们说好了,您去卫所见到裴四奶奶,要见机行事,提起疫病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还要向裴四奶奶打听药饼的事,要让寿王世子妃看到裴四奶奶将一切安排的井然有序…”

“我做了,”舒王妃忙道,“我都做了,什么见机行事我忘记了,不过却记得药饼,还将寿王世子妃带去了做药饼的地方,我们…”

舒王妃啰啰嗦嗦将所有的事说了一遍。

幕僚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最终变成满面笑容:“您做的很对。”

舒王妃一脸得意:“你瞧瞧,这也没多难,走的时候你还嘱咐我…”

幕僚不禁心中苦笑。

他们的王妃能够做到,那是因为这…就是王妃的本色,王爷还真是了解王妃。

舒王妃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太原到京城的路上,太子选了一处看起来不起眼,却又很舒坦的客栈。

说它舒坦是因为客栈里有个绝色的女、妓,正对了太子的胃口。

吃过了晚饭,舒王到太子房间里说话。

太子正准备与那女妓泡了鸳鸯浴,然而翻云、覆雨一番,却没想到被舒王扰了兴致。

“您这是要做什么,”太子不耐烦地道,“您说您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要在这时候,外头眼见就要下雨了,我在金国落下的腰疼毛病又发作了,我必须要用热浴否则不能舒坦。”

舒王不禁关切道:“太子可是疼的厉害?要不要请个郎中过来为太子看一看。”

“自然是厉害,每次发作都是生不如死,”太子用手扶住腰身,“舒王不曾上过战场,不知道落下了刀伤要多久才能痊愈,更何况去了金国之后,我一心求死,不吃不喝,曾几次晕死过去,所以身子一直不能康健。”

太子每日都要将这些话说上一遍,舒王却是一副从来没听过的神情:“太子这些年受苦了。”

太子心中不禁觉得舒坦。

在金国住了几年虽说没有自由,金国人却也不敢慢待他,因为金国人知道他早晚要回到大齐做他的储君。

金国人想与大齐邦交,自然要扶持一个与他们有交情的人做帝王。

所以金国人不会让他死,父皇更舍不得他死,他离开这么久,父皇身下仍旧没有别的子嗣,只有他在父皇的皇位才会稳固。

太子悠闲地喝着酒:“经历了这么多,本殿下愈发想的明白,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着急,如今的战事这般吃紧,我们赶到京城又如何。城门紧闭,两军对阵,我们没有军队毫无用武之地,万一落入宁王手中,不免要让父皇为之心焦,我们只能等,等到援军击退了宁王,我们也就能顺利回到宫中。”

舒王叹口气:“太子爷说的有道理,可如果…我说如果宁王破了城,我们该怎么办?”

太子道:“那就回…”金国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当着舒王的面他自然不能提金国,“那就想方设法聚集军队与宁王对抗,我这个储君,绝不会放过宁王这个乱臣贼子。”

舒王听得连连点头:“还是太子爷深谋远虑。”

舒王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太子扬起眉毛:“换句话说舒王能在这里也是天大的福气。外面战乱,我们这边至少能够行动自如,吃到好酒好菜。您现在心中一定会庆幸,多亏接下了这样的差事,您放心,我也不会丢下舒王,无论本殿下去了哪里,都带着舒王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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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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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 在奔逃的路上

舒王没有离开反而自己倒了杯茶喝。

“太子爷说得对,今天能在这里是我的福气,”舒王面色恳切,“先皇在的时候,就对我颇多照顾,如同对待自家的孩儿。”

为了避免舒王老生常谈,舒王自从来了之后每天都说这些话,仿佛与他有多亲近,无非看到如今时局如此,向他谄媚罢了。

不过他也乐在身边有这样一个糊涂王爷,每日就是与他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听到起了战事,比他更加胆小,拖着他的手躲在他身后,

太子皱起眉头挥手:“明日本殿再与舒王说话。”

太子话音刚落,细微破空声响传来,紧接着听到“咚”地一声落地。

客栈的门立即被打开,满脸仓皇的侍卫进了门:“太子爷,舒王爷,不好了,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一队死士杀过来了,我们几个护卫已经中了埋伏。”

“我的斡鲁呢?快将我的斡鲁叫来。”

斡鲁是金国的一个官员,自从太子被俘就一直在太子身边照顾,又是金国的勇士,太子十分的相信他,这一路与他形影不离,舒王在太原见到太子时,太子甚至将斡鲁留在一旁。以至于太子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斡鲁都清清楚楚。

“斡鲁将军去了外面…”

太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舒王一把抓住了太子的手腕:“殿下不要再耽搁时间了,快走吧,保命要紧。”

太子就像是要离娘的乳儿,怔怔地看着外面不肯动弹:“斡鲁,找到斡鲁本殿下才能走。”

“那,不如这样,太子殿下就在这里等斡鲁将军,”舒王边说边向门外靠去,“我…我先去看看外面的情形。”

舒王说着提起了衣袍,就准备要推门。

舒王定会带着他的护卫一起走,这样一来他身边就更没有了帮手,这怎么行,外面那些人闯进来,他就是死路一条,太子心中惊恐,立即上前去扯舒王的胳膊:“舒王,你这是做什么?本殿没有让你走。”

舒王的眼泪快要掉下来:“我的太子爷,我已经是混吃等死的年纪…再说,家里还有一个老妻,若是我不回去,她定然要急死,太子爷您别拖着我,那些肯定是宁王的人,宁王心狠手辣,您是他登上皇位最大的绊脚石,若是我们被他捉住,定然会被抽筋剥皮,挑在旗杆上给京城的守将看,哎呦,我怕疼,我是最怕疼的了!”

舒王边说边捂住了屁股:“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谁知道是这样的差事,呜呜呜,我这辈子可都没有经过这种事啊,太子爷您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我可不一样啊…”

谁不怕。

被舒王这样绘声绘色地一说,太子的汗毛都竖立起来,尤其是舒王捂着屁股的模样,仿佛真有一根杆子将他穿起来,穿过了他的肚子和头顶,太子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宁王能做出这样的事,尤其是在对战之时,他的死会让叛军士气大增。

太子想到这里,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是叽里咕噜的金国话,太子竖起耳朵想要听个明白,谁知道舒王却打开门嘶喊起来。

尖锐的声音仿佛能刺破太子的耳膜,太子厌恶地看了一眼舒王,怪不得论血缘舒王与他们很亲近,然而舒王这辈子却没有为朝廷做过什么事。

因为舒王除了能吃、能拉、能叫,不知道还会些什么。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太子抬起眼睛看向院子里,他整个人立即愣在那里,斡鲁雄赳赳地站在那里,眼睛中布满了红血丝,双手拿着染血的长刀,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整个人如同一只凶狠的狼,但是这只狼却动弹不得,因为双腿被人死死地抱住。

斡鲁大喊着,挥舞手里的刀向脚下的人砍去,一刀,一刀又一刀,那些人却还是不松手,只听“哗啦啦”一阵声响,斡鲁双腿已经多了一条粗粗的锁链,锁链被几个人拉住,斡鲁顿时被困在原地。

太子声音颤抖:“斡鲁,斡鲁…”斡鲁金国的勇士,寻常人难近他的身,遇到了这样一群不要命的人,一时半刻也无法脱身。

“太子,走…走吧…”舒王缩着头向外跑去,“我们分开跑,分开跑…”

舒王带着的几个家人立即跟过来,紧紧地护在舒王身边。

太子不禁大急:“舒王,本殿下脱了身,定然封你地…对…让你做藩王。”

院子里已经血流成河。

太子从金国带来的护卫也不知去向,到处都是厮杀的声音。

舒王府的护卫在前面探路,他们躲躲藏藏,遇到人来追杀,就不停地有人留下来。

“跑出城,”舒王道,“到树林里去藏身,我们再…再做打算。”

太子已经方寸大乱,只能被舒王带着向前跑去。

“守军,”太子道,“让城内的守军快来…”

“太子爷怎么知道城内的守军是不是投靠了宁王,”舒王看向太子,“万一他们已经勾结,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太子面色阴沉。

舒王道:“我们悄悄地藏在客栈里,本不应该有人知晓…”

太子吞咽了一口。

舒王抿了抿嘴唇:“我们要想办法趁着城门口混乱时逃出去,这时候能信任的只有自己。”

太子皱着眉头向周围看去,舒王身边的人送来水袋,舒王递到太子嘴边:“喝点水,我们再接着走。”

太子正觉得口干舌燥,一饮而尽,那水竟然有些微微的苦涩,太子不禁皱起眉头。

出城,找个隐秘地藏身。

太子总觉得有些不妥,却说不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