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孩子,这样严苛的条件顾家不是不能理解,更何况傅怀安以前作为律师,做事严谨,喜欢丑话说在前面,签协议也没什么……

况且,协议还称,婚后只要不是因为顾含烟出轨等原则性问题离婚,傅怀安会支付顾含烟和孩子一切生活所需要的开支和凯德百分之五的股份,反之如果因为顾含烟出轨离婚,顾氏需要以百分之二十的顾氏股份赔偿傅怀安。

顾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和凯德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相比,自然是不够瞧的,顾家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这样的协议,虽然婚前对顾含烟不公平,但只要顾含烟怀上傅怀安的孩子,哪怕是离婚生活都会有所保障。

再者,顾家人也是指望顾含烟和傅怀安结婚后好好在一起,将来傅怀安继承凯德能够成为拉扯顾家一把的助力,自然不会让顾含烟和傅怀安轻易分开。

但,就在订婚前几天,顾含烟和朋友去夜店庆祝时,偶然碰到傅怀安的好友陆津楠也在那家夜店喝酒……

顾含烟原本是要上前去打个招呼,却听到喝多了的陆津楠正和别人说……傅怀安这么多年身边从未有女人,不是傅怀安洁身自好,是因为傅怀安那方面不行!

顾含烟当时就停下步子,躲在灯光幽暗处细细听着。

陆津楠说:“老傅啊……早些年玩儿女人玩儿的太过火,伤了根本,以后再也无法生育了!”

有人问陆津楠:“傅先生不是要和顾家的小姐订婚了吗?!那……顾家不知道?!”

陆津楠摇头,笑的神秘莫测,点了根香烟道:“还能让顾家知道?!”

“呀!那傅先生这算不算事骗婚啊?!这要是结了婚,以后顾家知道傅先生没法生育……还不得告的傅先生倾家荡产?!就算傅先生以前在官司上未尝败绩,这样的官司也打不赢吧?!”

陆津楠嗤笑点了点烟灰,一脸轻蔑开口:“你门当老傅傻啊?!他以前可是做律师的,精着呢!老傅让顾家和他签一个协议,订婚后顾家小妞住进老傅那里给他的儿子当妈,婚礼……需要顾家小妞怀孕了之后才能举行,而再此期间如果顾家小妞不愿意和老傅结婚了,需要顾氏用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进行赔偿!”

和陆津楠说话的人一脸震惊,压低了声音道:“那顾家手中握着顾氏集团的股份不过才百分之四十五!”

陆津楠点了点头,笑容无比轻蔑:“所以啊……谁能玩儿得过老傅?!”

顾含烟站在角落,听得心脏砰砰直跳。

看什么呢?!【249】

傅怀安已经有一个儿子了,所以大概根本就不在乎她顾含烟是否能再为他生一个孩子!

现在想想,傅怀安的这个怀孕才结婚要求,就是为了断顾含烟的后路,让顾含烟不能生孩子,又不能舍弃顾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嫁别人,她这辈子就只能认命给傅怀安的孩子的当后妈。

顾含烟不笨,她甚至能够想象的到,等到孩子逐渐长大,她却一直没有能怀上傅怀安的孩子,傅怀安大发慈悲说可以娶了她,但是那份协议的内容就要变一变……

怕是以后,顾含烟再也别想离婚了,就算是要离婚……大概也会让顾家付出相当可怕的代价。

顾含烟回去后找父母商量,不愿意再和傅怀安订婚,可是协议已经签了,顾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不是开玩笑的!

顾含烟的父亲手上攥着顾氏集团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身为最大股东……要是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交出去,那傅怀安可就是顾氏的最大股东了!

顾家人深知着了傅怀安的道,却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让顾含烟订婚。

顾含烟不想在傅怀安那里葬送自己一辈子,更不愿意认命给他的儿子当后妈,思来想去,她想起曾经傅怀安隐约提到过林暖,似乎对林暖很感兴趣的样子,她这才去找林暖说了那样一番话。

外面婚礼现场的奏乐已经响起,顾含烟回神,她觉得自己刚才那个想法很可怕!

和温墨深在一起,至少还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不论是离婚结婚……她都是自由的。

最重要的是她了解温墨深这个男人,和他在一起必会战战兢兢,傅怀安那个男人城府太深,和他生活……怕是每天都要生活在算计之中,想想都觉得累。

顾含烟就不相信,温墨深的父母会真的不管温墨深了!毕竟当初顾含烟和温墨深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温墨深能力不凡,想必温墨深的父母也不会放弃培养了二十几年,又这么优秀的继承人。

顾含烟呼出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婚礼后她会和温墨深出国,如果实在不行她可以在婚礼后先不和温墨深领结婚证,如果温家最后绷不住在温墨深这里服了软接他们回温家,她再温墨深领结婚证不晚。

如果,温家真的那么狠心放弃了温墨深,那她也可以等国内温墨深的热度过了,在国外和温墨深分开,那个时候大概也没有多少人会关注到她。

工作人员敲了敲门推开,对顾含烟说了一句:“十分钟后新娘子准备出场!”

顾含烟点头。

……

宴会厅门口竖立温墨深和顾含烟的合影,一人多高。

照片上顾含烟一身白纱,挽着温墨深手臂,眉目间流露甜蜜。

温墨深单手插兜唇角含笑,那双眸子平静无澜,说不出的高深。

“看什么呢?!”

白晓年不由分说,拉着林暖的手臂走进宴会厅。

一进婚礼现场,林暖就看到温墨深、林琛还有宋晨枫医生站在主桌旁说话,他们三个曾是大学时期特别要好的朋友。

他怎么在这儿?!【250】

温墨深今天穿着白色的礼服,区别于林琛一身黑色西装正装的深沉厚重,他整个人如玉温润,唇角带着礼貌的微笑,英俊儒雅。

余光注意到刚从宴会厅进来的纤瘦身影,温墨深侧头,讳深的视线朝着林暖望去……

四目相对,那双湛黑的眸底仿佛藏着无数欲言又止,无法对人言的情深。

隔着十几张宴会桌,林暖对温墨深浅浅颔首,十分郑重,那是她的过往,那人象征着她青葱年华曾深深爱过的岁月。

温墨深已经成为林暖心头的过去式,她会为那段单相思画上休止符,但仍然会把那份纯粹依旧留在心底,好让自己不要失去爱一个人的勇气。

前几天林暖在网上和温墨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因为这件事儿认识了林暖,见林暖来参加温墨深的婚礼,都侧着头议论低声议论。

“那是林暖吧?!她竟然也来了……”

“人家不是都说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来参加婚礼很正常吧!”

……

温墨时远远看见林暖,迎了过来,把林暖和白晓年带到座位上,他草草和林暖说了两句,又忙着去招呼其他人。

林暖和白晓年被安排和林琛一桌,因为温家父母和亲戚没有来的缘故,就连主桌都空了一大半。

宴会厅并不大,却没有坐满,来客稀稀拉拉的坐着,就连酒店外面被保全拦着的记者都比来客要多。

林琛刚走到林暖身旁,还没坐下,便被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拉到了另一桌。

主持人幽默风趣的逗了几句,进入正题,请新娘入场。

优美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新娘挽着父亲的手臂从门外款款而来,掌声亦是稀稀拉拉的响起。

隔着长长的水晶玻璃T台,林暖看到吊儿郎当坐在椅子上嘴角叼着一根香烟的陆津楠,彩色绚烂的灯光下,他点了点烟灰,正侧头和身旁的男士说着什么。

“他怎么在这儿?!”白晓年也注意到了陆津楠,眉头皱起。

林暖摇了摇头,低头摆弄着手机,查询领证的流程。

和第一次去领证的心态不同,此时林暖已经心跳砰砰砰开始紧张了。

顾含烟的父亲绷着一张脸,把新娘交到温墨深的手里便从台上下来,没有让人热泪盈眶的叮嘱。

主桌上,顾含烟的爷爷用拐杖用力敲着地板,厉声训斥着顾含烟的父母,亲家不到场的婚礼简直就是在打他们顾家的脸!

顾老爷子情绪激动,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整张脸憋得通红,用力垂着胸口。

主桌上瞬间乱成一团。

顾含烟的姑父慌慌张张推着轮椅过来,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快背过气的顾老爷子扶上轮椅,又见顾含烟的姑姑,趾高气昂的说了些什么,一群人连忙簇拥着把顾老爷子推走。

还坐在主桌上的顾家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对女儿叮嘱了几句,忍着头疼拢了拢披肩,身旁保姆给顾老太太送上清凉油,又忙着按摩顾老太太的太阳穴。

暖暖呢?!【251】

整个婚礼的气氛本就不热闹,这会儿因为主桌的变故越发显得古怪压抑。

“我还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婚礼……”白晓年指肚托着倒满橙汁的高脚杯杯肚,抿了一口橙汁,听着新郎新娘说着我愿意,然后交换了戒指……

白晓年撇撇嘴,视线朝着台上看去,她怎么就那么看不顺顾含烟泪眼婆娑的说什么我愿意?!

中途白晓年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对林暖道:“一会儿傅怀安在你家小区楼下接你吗?!”

林暖视线从手机上抬起,看着白晓年:“恩,怎么了?!”

和傅怀安约在两点楼下见,婚礼结束也就一点,林暖打算回去换身衣服画个淡妆。

“我有点儿事儿在附近办,车你开走……”白晓年把A4的钥匙放在林暖面前。

林暖没拿车钥匙,打车回去十几分钟的事情,白晓年一会儿还得去医院,她不想耽搁白晓年的时间。

见温墨深扶着一身婚纱的顾含烟从台上下来,白晓年眸子半眯,对林暖道:“婚礼结束了,我就先走了……”

“好!”林暖点头把手机装进包里,“我和我哥打个招呼也走了!”

来参加婚礼,是林暖看在温墨深的份儿上,但顾含烟来敬酒……还是算了。

林暖人到了,祝福温墨深的心意就到了,并没打算多待。

T台那头,陆津楠见林暖起身,目光却跟随着白晓年欣长窈窕的身影。

有人顺着陆津楠的目光看过去,打量着和林暖告别往另一方向的白晓年,打趣道:“那个是白晓年,海城电视台早间新闻的主播,啧啧啧……女人们都说这白晓年长的一脸狐狸精样,可就这样的床上滋味都特别销魂,陆总要是感兴趣,我有办法可以中间搭个桥!”

陆津楠把手中烟头丢进烟灰缸里,呼出一口白雾,眸底表情别有深意的样子:“不劳徐总费心……”

这话意思就是不让别人插手,说话的人识趣的点点头:“那是,陆总想要的人,哪有搞不定的!”

……

白晓年临走前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就看到站在垃圾桶旁抽烟的温墨深。

温墨深脱掉了白色的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色马甲白衬衫,笔挺的白色西裤和白色皮鞋,领口的领结已经解开,随意塞在裤兜里,单手插兜,挺括的衬衫衣领敞开着,即便整个人都一丝不苟,身上却依旧充满着一股浓浓的颓废感。

白晓年甩了甩手上水珠,就见温墨深那道深邃的视线向她看来。

两人之间不过三四米的距离,白晓年无视温墨深抬脚,擦肩时温墨深略微嘶哑的声音传来:“暖暖呢?!”

白晓年脚下步子一顿,还未干的手指轻微收紧,侧头见温墨深已经把未抽完的半截香烟暗灭在垃圾桶顶端的烟灰缸里,轻烟白雾中温墨深神情说不出的伤怀。

视线望着不远处的被烟灰弄脏的大理石地面,白晓年突然勾唇开口答非所问:“其实,我一直想在你和顾含烟结婚之后告诉你一件事情。”

温墨深……你已经结婚了!【252】

温墨深听出白晓年话里的讽刺,双手插兜,点头:“你说……”

白晓年勾起唇,笑容标准的和直播《早间新闻》一般:“2014年6月,林暖人在伊拉克,经历了什么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我只知道林暖会来之后,在你的大学同学吕晗子那里接受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

温墨深大脑有一刹那的空白,胸口突然被什么堵住喘不上气来,明明白晓年说的轻松随意,可他的血液却像是瞬间凝结成冰,冰碴狠狠穿透了他的骨髓。

望着温墨深逐渐苍白的面部轮廓,白晓年接着道:“我记得林暖说,过当年里州地震,还是医科大学学生的你们,也去灾区救援了吧?!灾区那种地方会来……你们尚且被学校安排进行心里疏导,要是顾含烟去过伊拉克会来,还能什么事儿都没有的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倒是真佩服顾含烟的心里承受能力……”

温墨深双眸红了一片,整个人仿佛还处于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全身的毛孔都透着寒意,止不住的颤抖。

“我之所以选择等你结了婚再告诉你,是因为今天林暖要去领证了,和傅怀安……”

温墨深双手骤然收紧,死死的攥着,心像是被人撕开了长长一条口子,疼得鲜血直流,他唇瓣嗫喏想要问什么,喉咙却胀痛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暖能和傅怀安修成正果,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和顾含烟呢,要不是顾含烟求林暖说什么……她不想等你回来了却发现你最爱的女人和傅怀安结了婚,林暖怎么会就答应了顾含烟……去找傅怀安代替她!”

一股血气涌上头顶,温墨深脑子嗡嗡直响,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就已经动了起来……

白晓年绘着来裸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一把抓住温墨深的手臂,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衣料,白晓年指甲几乎要穿透温墨深的皮肉,她勾唇:“想去阻止林暖吗?!你来得及吗?!你配吗?!温墨深……你已经结婚了!”

你已经结婚了六个字绞的温墨深心肺具裂,他双眸通红,翻腾着复杂滔天的某种情绪:“放开!”

白晓年如言,松开温墨深的手臂,双手抬起,笑看着温墨深,直到温墨深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白晓年唇角的笑意才沉了下去。

林暖说,既然已经不打算和温墨深在一起,就不想把当年去伊拉克的事情说出来撩拨温墨深的心。

可凭什么?!凭什么林暖遭了那么多罪,最后却是顾含烟享受到了结果?!

凭什么林暖付出的一切,温墨深却都不知道,心底还怨着为什么林暖不等他……

便宜凭什么都让别人占尽,林暖就活该倒霉?!

白晓年不愿意违背林暖的意愿,却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朋友白白受委屈。

现在既然温墨深和顾含烟结了婚,那就没有再去追求林暖的立场。

白晓年选择这个契机告诉温墨深,不过是想要在温墨深心里留下一份歉疚,和永远抹不平的遗憾,只有这样……顾含烟的日子才不会好过。

诛心呢!【253】

“都说最毒妇人心,说的真的一点儿都不假……”

闻声,白晓年回头瞧了瞧,一身黑色西装的陆津楠正站在男洗手间门口,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双手插兜,黑色的衬衫领口领带有些歪,轻烟白雾中,他蹙着眉,眸子半眯,轮廓清瘦的下巴仰着,凝视她,眉目间多了几分风流不羁的味道。

上次在傅家老宅交锋,白晓年心底还是有些怵这个杀过人的陆津楠,颈脖后渗出细微的汗水。

深深看了陆津楠一眼,白晓年开口,语气不似刚才和温墨深说话时那么轻蔑:“只不过把事实告诉当事人而已,怎么就最毒妇人心了,陆总这话说的倒是让人不明白了。”

盯着白晓年看了片刻,陆津楠把唇角香烟移开对着垃圾桶点了点烟灰,显然不信白晓年的话:“真相?!呵……你口中所谓的真相,大可在他结婚之前告诉他,结婚后才说……白小姐这是杀人不见血,却比杀人更狠,诛心呢!”

“陆总,今天我的好友要和您的好友领证结婚,我脑子没陆总好但也知道……在他们结婚前告诉温墨深真相,那不等于搅黄了我好朋友领证的好日子?!”白晓年嗤笑了一声,“还是陆总想要搅黄自己朋友领证的日子?!”

陆津楠半眯眸子看着白晓年浅笑明艳的漂亮五官,吸了一口香烟,扔了烟头,朝着白晓年的方向迈步。

下意识的,白晓年攥紧了身侧拳头,向后退了一步,眉目间露怯。

杀过人的陆津楠在白晓年心里有所积威,她身体动作的本能要比脑子快。

见白晓年一副镇定自若丝毫不畏惧的表情,却又忍不住退了脚步,陆津楠停下步伐,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晓年:“你说林暖曾经为了温墨深去了伊拉克,这事儿是真的……我就不大赞同老傅和她领证了,心里藏着个人,能一心一意对老傅么?!如果没有,你这些话就显示了你的人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林暖我看也不怎么样!”

白晓年心里惧怕,却被陆津楠的话说的一肚子火,她壮着胆子直视陆津楠双眸,冷笑:“要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我倒是觉得傅怀安配不上我们林暖了!你都为女人杀过人,谁知道傅怀安杀没杀过人?!杀过人的人……不管什么原因,我看也不怎么样!”

陆津楠眸色一沉,盯着那个表情视死如归的白晓年。

……

从婚宴上出来,林暖和傅怀安通过电话,约了在楼下见面的时间,见时间还早,林暖洗了个澡。

打开衣柜,挑选了一套比较正式的带领连衣裙小套装。

因为工作带妆的缘故,林暖平时不怎么会化妆,她把化妆品从梳妆台下面的抽屉里找出来,盘了头发,扑粉描眉。

林暖的口红都是白晓年送的,白晓年总说林暖的嘴巴长的特别好看,特别适合豆沙色。

涂好口红,林暖把头发放下来,出门前在镜子前换了好几双鞋,才郑重出门,心里能感觉到丝丝甜蜜。

我有了儿子!【254】

林暖从单元楼门一出来,看到一辆车急刹停住,温墨深从车上下来,还是那身结婚礼服,只脱了西装。

林暖神情有些意外。

他望着林暖亭亭玉立的站在单元楼门口的台阶上,穿着浅色秋款连衣裙,外面套着中袖小香风的外套,纤细白皙的手腕儿上带了一块白色陶瓷手链腕表,单肩包,高跟鞋,长发披肩……

一阵风过,林暖抬手把被风吹得四散的长发拢在耳后,看着温墨深的黑眸,浅笑:“墨深哥,你怎么来了?!”

温墨深闯了几个红灯而来,有一肚子的话想和林暖说,想让林暖不要去领证,想告诉林暖他爱她!

可看着林暖被阳光勾勒的清丽五官,喉头一哽,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想去阻止林暖吗?!你来得及吗?!你配吗?!温墨深……你已经结婚了!

白晓年的话想刀子,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利刃,刺得温墨深鲜血淋漓。

哪怕没有领证,他也给了顾含烟一个婚礼!

他们之间本就有距离……有沟壑,但如今怕已经不仅仅只是沟壑距离那么简单。

温墨深突然心酸的难以控制情绪,红了眼:“我……”

“妈妈!”

温墨深刚开口,就见一个小身影从车上下来,挣脱开来大人的手,举着一只玫瑰花,哒哒哒朝着林暖的方向欢快跑来。

乍一看到团团,林暖有轻微的错愕,猜出傅怀安也来了,她心里难免惊慌,抬头朝着团团跑来的方向看去,内心莫名害怕傅怀安误会这样的场面。

黑色轿车的后排座椅车门打开着,傅怀安长腿迈出,弯腰下车,林暖视线不受控制向傅怀安看去。

阳光下,傅怀安身高腿长,穿着月白色的衬衫,没系领带,藏蓝色的西装,衬得他挺拔优雅又透着沉稳和极强的威势感,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系好腰间西装纽扣,缓步而来。

林暖攥紧肩包,心跳怦然。

团团原本趴在后排坐上乖乖看着等妈妈出来,可妈妈一出来,就被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叔叔拦住了。

团团仰头见爸爸的不动声色,他有些着急想要下来救妈妈,他没有问爸爸同不同意,自己想了想就飞快的推开车门,下车朝着妈妈的方向跑去。

“妈妈!”

团团张着双臂把抱住林暖的双腿,仰头看向林暖,小胖手举高高:“妈妈……花,送你!”

温墨深看到一个孩子抱着林暖叫妈妈,意外又震惊,话没经大脑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有了儿子?!”

团团抱着林暖的腿没有松开,扭头看向说话声音突然大起来的温墨深,虽然害怕,还是勇敢的伸手指着温墨深:“凶我妈妈!讨厌!”

林暖弯腰躬身托着团团的胳膊把他抱起,浅笑对温墨深道:“恩……我有了儿子!”

当着团团的面,林暖不愿意和温墨深解释的那么详细伤了小团团的心。

从林暖抱起团团的那一刻,团团就已经和林暖结下了不解之缘,她就是团团的妈妈!今天是……以后永远都是。

抱得美人归【255】

温墨深看着那个在小不点之后从容而来的男人,他背光而来,举手投足的气场低调中透着强势,让人无法忽略。

“墨深哥你是有什么事吗?!”林暖抱着团团问出声。

温墨深注视着傅怀安,喉结上下滑动,那张清瘦俊朗的面颊神色复杂。

这些日子,温墨深内心纠结挣扎,郁郁寡欢,整个人的气质都被染上了一层颓然。

和眼眶通红的温墨深相比,傅怀安周身透着一丝不苟的精致。

团团单手抱着林暖的脖子,小胖手手指并拢挡着林暖的耳朵,低声耳语:“后备箱,都是……花花!团团拿支……送妈妈!”

见林暖一手抱着团团,一手拿着刚才团团送的那支玫瑰花,眉目间有几分隐约可见的羞涩。

女人谁不喜欢悦己者花点心思的鲜花攻势?!

林暖也是女人,没能免俗,听到团团这么说,很难不愉悦,唇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报羞也跃然于眉眼之间。

“准备好了?!”傅怀安抬脚走上台阶,醇厚的声线中有温柔。

林暖点头:“恩……”

温墨深看着林暖和傅怀安相对的眼神,明亮……又带着几分羞涩,曾经林暖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的,所以温墨深懂其中含义。

如果,刚才因为想起白晓年的话,温墨深满腔的爱意无法宣之于口。

那么此刻,看着他们四目相对的眼神,温墨深有预感,即便他说出了口……保证会把顾含烟的事情处理干净,也再无法得到林暖这样的眼神了。

或许,在他曾经犹豫着,在意年龄和林暖未婚夫的问题时,他就已经永远失去了对林暖开口表白的机会。

温墨深紧抿着唇瓣,如今他只想问林暖一句,她曾经……是否到过伊拉克。

傅怀安看向温墨深,伸出手:“恭喜温少,抱得美人归。”

这话,从傅怀安嘴里说出来格外讽刺。

温墨深看着傅怀安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他含笑半瞌着眸子,高挺眉弓下那双眸子,重睑深邃,上位者的高深和城府毕现。

清风习习,初秋几场雨之后的大太阳下不算很热,风里带着几分凉意,温墨深只觉冷风穿透衬衫薄薄的布料,胳膊是冰凉的……心脏也是冰凉的。

保安骑着电动车碾过井盖的声响,让温墨深回神,他暗暗深呼吸,伸手握住傅怀安的手,想要故作大方的对傅怀安也说一句同喜!

可傅怀安要领证的对象是林暖,同喜两个字温墨深便说不出口。

这是傅怀安的喜,温墨深的悲。

因为温墨深,至此……错过了此生最爱他的姑娘,无法挽回。

林暖就站在两人身旁,抱着有些分量身体软软的团团,视线所及……是傅怀安和温墨深被太阳照射出的身影,被满地的金色光线包围。

想起自己和傅怀安的开始,竟是因为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温墨深……

林暖唇角勾起,心底只觉缘份这样东西,真的很奇妙。

知道林暖和傅怀安,是因为顾含烟去找了林暖开始,很多话就变得难以启齿。

般配的刺眼【256】

知道林暖和傅怀安是因为顾含烟去找了林暖开始,很多话就变得难以启齿。

终于,还是温墨深先开口,却不是问林暖是否为他去过伊拉克,只对傅怀安道谢:“谢谢……”

温墨深平静的嗓音里,带着几不可闻的哽咽,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胀疼的难受。

“温少要是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话间,傅怀安大手虚扶在林暖腰后,并肩而立,般配的刺眼。

温墨深没吭声,眉头皱紧,没吭声,傅怀安却已经从林暖手中接过沉甸甸软绵绵的团团,单手抱着,一手攥住林暖纤细漂亮的手指,对他浅淡点头,朝着台阶下走去,从容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