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安咬住香烟，拿了烟盒和打火机，拿过大班桌后椅子上挂着的西装外套穿好，整理衣领，淡淡对陆津楠道：“让人明天盯着点儿销售部，别出什么岔子！今天晚上让唐峥、白瑾瑜和老顾都早点儿到，给他们介绍个人！”
昨晚傅怀安就已经和林暖说好，晚上介绍朋友给林暖认识。
正要开口说什么，傅怀安手机响起，他看了眼皱眉接通往外走，陆津楠抿唇，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傅怀安离开的背影，心底越发替傅怀安担忧……
想了想，陆津楠把没抽完的半截香烟掐灭，出门去追傅怀安的脚步。
……
林暖早上进广电大楼时，心里多少有些尴尬。
昨晚撞破楚荨找傅怀安献身，楚荨又是台长，这样的关系林暖没法不尴尬。
星期一，照惯例早上有楚荨在台里直播的晨会，今天却取消了。
听说楚荨的助理说她病了，所以今天没来，可台里都在传，说楚荨失恋情绪不佳没法来台里。
真快要打起来了！
大家都在猜测，能让新闻界铁娘子受情伤的男人是谁，身份必定不简单！
带着八卦心的同事七七八八列了不少，到像是为楚荨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林暖他们节目组的会议室内，听着miss夏和其他人讨论关于柳明晨上节目的事情。
柳明晨这次上节目的话题太过敏感，节目组需要好好斟酌。
林暖神思飘远，猜测……楚荨是不是觉得在台里看到自己尴尬，所以干脆今天没有来？！
miss夏看到出神的林暖，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单手撑着会议桌面，问了一句：“林暖，资料是你提供的，柳明晨也是你联系的，你有什么想法？！”
林暖回神，她清了清嗓子道：“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尝试邀请制药公司方的代表一起来上节目。”
miss夏被林暖的提议说的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人：“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
“我们节目的定位不是辩论会，难不成让制药方代表在节目里和诺贝尔奖获得者辩论吗？！我觉得不妥当，所以我不太赞同林暖的提议……”
“我大概明白林暖的意思，事情不可听一家之言，林暖是想要事情真相更清晰，但我们要的收视率不应该去评判对错！”有同事也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林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又有同事开口：“前段时间上映了一个电影就在讲癌症患者吃药困难的事情，这个话题现在正热，所以趁着这个时机让柳明晨以诺贝尔奖获得者的身份上节目，点出这么尖锐的问题，和制药方来一场辩论，我倒是觉得我们的收视率一定会往上涨……”
整个会议都在讨论是否应该请制药方来现场，到最后激烈的都差点儿打起来，miss夏没办法这才结束了乌烟瘴气的会议。
……
白晓年《早间新闻》节目组也在隔壁开会，因为都是miss夏手上的节目，会议同时进行《早间新闻》这边儿只能由miss夏的助理杨雨泽主持。
两边同时开完会出来，白晓年看向林暖：“你们开个会这么激烈，吵得我们在隔壁都听到了！我们节目组都都以为你们要打起来，准备开盘设赌局看你们能打多久了！”
林暖拧开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水，点头：“真快要打起来了！”
正说话，林暖口袋中手机振动，她盖上杯盖，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
陆津楠？！
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陆津楠低沉的嗓音：“我在你们广电大楼对面，你下来一下！”
不喜欢陆津楠这个人归不喜欢，但陆津楠来找她事情大概和傅怀安有关。
会议室散会有同事接连不断的出来，林暖和白晓年站在这里很是碍事。
见白晓年对她使眼色，问她怎么了，林暖摇了摇头，把水杯递给白晓年走到一旁接电话：“陆先生有什么不能电话里说吗？！”
“能电话里说我也就不用大老远开车过来了，你说是吧？！”陆津楠用词和语气都毫不掩饰对林暖的不喜。
陆津楠还爱傅怀安了？！
林暖沉默片刻，开口：“广电大楼和万寿路交汇西口有一家咖啡厅，陆先生稍等我几分钟，我一会儿过去。”
“好！”
……
明明是两相生厌的两个人，此时却要单独在咖啡厅里见面。
林暖从广电大楼出来，收了伞，把伞搁在咖啡厅门口的伞架上，手里攥着手机推开咖啡厅门进来……
她站在门口搜寻陆津楠身影时，恰巧陆津楠也看到了林暖，抬手对林暖示意位置，似笑非笑的勾着唇看着她走来。
陆津楠对面的位置，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黑咖啡，察觉陆津楠有意示好，林暖坐下，把包搁在身边。
咖啡厅里吸烟区靠窗的位置，林暖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风雨大作。
她攥着手机的手轻轻搁在膝盖上，单手捧住咖啡杯，问陆津楠，用词礼貌：“不知道陆先生找我什么事儿？！”
陆津楠没有开口，他点了点烟灰，白雾细烟中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姑娘……
年轻稚嫩，气质轻熟，长相虽然不是第一眼让人惊为天人，却是那种特别耐看的类型，五官精致漂亮的过分，皮肤生的特别白，那双眼睛也是难得的干净漂亮，是很讨人喜欢。
按照习惯，陆津楠在心底估算了林暖的价格，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支票本和笔，然后开口道：“林暖，我和你说话就不藏着掖着了，咱们开门见山，我们都知道老傅喜欢你，你开个价……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给你！”
林暖视线扫过陆津楠手中的支票本，脑子转动的速度慢了一拍，她望着陆津楠：“这是……想让我离开傅怀安？！”
她这是撞上了什么桥段？！
她记得电视剧里经常看到的，是两个恋人中男主角的母亲会找到女主角，说开个价……离开我的儿子！
曾经白晓年开玩笑说过，如果她有幸有这么一天，一定会狮子大开口拿了支票过逍遥自在的日子，绝对不会像女主角那样傻，什么都不要，非要和一个男人较劲。
没想到白晓年没遇到，倒是让林暖给遇到了！
只是和自己说这些话的对象……让林暖费解！
陆津楠示意什么立场来和自己说这些话的？！朋友？！是不是过了？！
难不成……陆津楠还爱傅怀安了？！
陆津楠把攥在手中的笔搁下，抽了一口烟：“恰恰相反，朋友背后捅刀子的事情我陆津楠不做！林暖……我想让你留在老傅身边，做老傅的女人，但仅限于他的女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手中手机振动，林暖低头看了眼，是白晓年，挂断低头发了一个信息，让白晓年先走不用等她，然后才抬头，漆黑的眸子望向陆津楠……
陆津楠想起刚才在茶楼，他站在包厢外听到里面楚荨父亲暴怒的声音和说话内容，陆津楠狠了狠心接着开口：“老傅这辈子，受了不少罪才熬到今天，我不能眼看着他把计划好的未来葬送，楚荨你应该知道，你们海城电视台的台长，老傅很需要他们家的助力……”
妙不可言的消遣
看着陆津楠张合的唇瓣，林暖想到昨晚楚荨和傅怀安的对话……
陆津楠说的计划好的未来，大概就是傅怀安得到凯德集团吧？！
对傅怀安的身世，林暖已经有所了解，也知道傅怀安在傅家的处境尴尬。
林暖也能猜到，因为傅天赐的出现，让傅怀安原本唾手可得的凯德集团突然成为变数……
而他的身份转变，大概在公司上的事情，也都举步维艰，这个时候商业联姻背后的势力就相当重要。
“老傅喜欢你，我希望你能留在他的身边，但别的希望你不要抱有幻想，老傅明面儿上的女人只能是楚荨！当然……我不会让你白白待在老傅身边，我按年给你付款，先付款！如果中途老傅对你失去兴趣了，钱你还是你的，这对你来说应该很划算！”
林暖听完陆津楠的一番话，脸色不太好看，特别想直接告诉陆津楠她已经和傅怀安结婚了，来狠狠打陆津楠的脸。
陆津楠的表情严肃，不像和林暖开玩笑……
今天陆津楠能来找林暖说这么一番话，傅怀安必定还没有告诉陆津楠他们领证结婚的事情，陆津楠是傅怀安的朋友，林暖不想多嘴。
“陆先生今天来找我说这些话，是想我泼你咖啡再给你一耳光？！”
林暖声音控制的很好，胸口略微急促的起伏却暴露了情绪。
“和老傅在一起，哪怕没有名分老傅也不会亏待了你，就像上一次你们家出事，如果不是老傅……别说你二叔，你看看就凭你们家那点儿能耐，你爸你救不救得出来？！做人要有良心，你爸一条命……换你陪老傅几年，不行？！”
陆津楠望着林暖姣好的五官，眼底凉薄：“于你，能报答老傅的也就只有你的年轻貌美！”
林暖用力握住手机。
陆津楠一副认真的模样望着林暖，任由指尖香烟冒着白雾。
他点了点烟灰：“我这话你别不服气！你仔细想想除了你年轻的身体和美貌，你还能给老傅什么？！啊……对了，除了年轻美貌，你还可以把老傅变成上流社会的谈资，一个离开豪门已久的假千金，有着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另一个是豪门的外孙，却要面临和私生子争家产的窘境！这两个人的结合……对上流社会来来说可以算得上妙不可言的消遣了。”
陆津楠的话很难听林暖承认，可他却说的没错！
这很难堪，却是事实。
傅怀安的野心上，林暖帮不上忙……
那股积怒于心，竟就那样没骨气的逐渐消散。
“林暖，人人都知道童话故事是美好的，人人也都知道童话故事是用来哄孩子的！现实中……灰姑娘和王子大都都没有什么好结果，连当初最具代表性的戴安娜王妃婚姻都一团糟，更别说其他人！门当户对这四个字有他的道理，当然老傅他不是王子，可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在这儿摆着，你成不了他的助力帮不了他，这个事实也在这儿摆着……”
惺惺相惜的感情
陆津楠笃定林暖会和傅怀安在一起，救了她爸的命……但凡林暖是个有点儿良心有点儿羞耻心的女人，都会和傅怀安在一起！
更别说，林暖对傅怀安动了心，他这个局外人看得清楚！
他这番话，是为了掐灭林暖任何想要和傅怀安发展出结果的想法。
“傅天赐你见过，老傅外公的私生子，他的订婚对象是彭城穆家的独生女！”陆津楠深吸了一口香烟，轻笑，“老傅的另一半，要是个亲生母亲有精神疾病的患者，你说凯德集团董事会那群老家伙，会怎么站队？！”
“分析完利弊，我们来说说老傅的感情！”
陆津楠浅笑，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把手机递给林暖。
意料之外的，照片里的人林暖认识，是陆相思！
曾经在伊拉克对林暖多加照顾的相思姐！
林暖没吭声，抬头看向陆津楠，等待着陆津楠的下文。
作为女人，林暖第六感……隐约能察觉到什么。
她想起上次在楚荨办公室，楚荨说……傅怀安心里藏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联系到此时此刻陆津楠给自己看的照片，林暖心脏轻微扑通扑通跳着，难道……傅怀安爱过的人是陆相思？！
“陆相思，和老傅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是老傅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只可惜……这个女人死在了伊拉克！成为老傅这辈子最无法忘怀的人，也是老傅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林暖意外，却也没有那么意外……
相思姐是个很优秀善良的女人，那样的女人值得傅怀安喜欢。
那么，曾经傅怀安是为了相思姐去的伊拉克吗？！
在伊拉克傅怀安遇到去找温墨深的自己，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所以他才会把第一次见到林暖的情景记得那么清楚？！
陆相思是傅怀安的求而不得，温墨深曾经也是林暖的求而不得……
两个同样有着情伤的人，企图感情转移到彼此身上？！
林暖攥紧了手心，心里明白陆津楠就像是想让自己这么以为！
这样的话，不是林暖听傅怀安亲口说的，她不信！
至少，林暖不认为自己可以做到把曾经对温墨深的感情转移到傅怀安身上，她相信傅怀安和她的感觉一样。
“你仔细看陆相思，不觉得你们很像吗？！”陆津楠想要在林暖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林暖把陆津楠的手机放回桌上，一副淡然的模样：“陆先生说话大可不必绕弯子。”
“看来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陆津楠也是聪明人，“我且全当你很爱老傅……这很好！可林暖想想我前面的话，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盘算一下你如果是老傅的另一半，老傅除了一堆麻烦还能得到什么？！如果你真的爱老傅，那就留在他的身边安安分分做他一个女人，不要宵想老傅身边光明正大的那个位置！”
见林暖脸色越来越难看，陆津楠咬住香烟，重新拿起笔，含糊不清开口：“要多少，开价吧！”
头疼得厉害
林暖没吭声，拎起自己的包转身离开。
陆津楠看着林暖推门出去撑伞的纤细背影，吐出一口烟圈，把香烟按灭。
他不担心林暖会给傅怀安告状，这些话……本就是陆津楠想要和傅怀安说的！
只是，如果他对傅怀安说，那家伙怕是一个字都不会听。
他身体后倾靠惬意舒适地靠在沙发上……
……
林暖撑伞站在斑马线这头等红绿灯。
大雨敲击伞面的声音剧烈，她垂眸看着道路两侧蜿蜒成河极速往下水道里流淌的积水，有些失神。
陆津楠说傅怀安和自己在一起是因为她和陆相思相像，这样的话，林暖不信。
但她总会想起昨晚，林暖问过傅怀安，他图自己什么。
他说……图林暖会像爱温墨深一样爱他！
林暖自己心里也知道，她对傅怀安而言……其实并没有任何助益。
林暖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早已经过了认为有情饮水饱的年纪。
现实中，仅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够的。
现实中的婚姻，夫妻更像是可以结伴而行最忠诚的伙伴，彼此可以成为对方的朋友和并肩而战的战友。
她用力攥着伞柄。
陆津楠话说的算是客气了，应该说林暖除了年轻，没有什么能配得上傅怀安。
绿灯亮，林暖随着人一流过了人行道。
……
林暖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冲了澡把已经湿了的裤子和衣服换掉。
坐在落地床前，她用毛巾擦着头发，看着被一片水汽笼罩其中的海城，心中有茫然。
攥着毛巾，林暖看着玻璃上自己隐约可见的五官，眉目干净……品相不算差。
她细长的手指贴着冰冷的玻璃，勾勒自己的眉眼，眉心紧皱……
她既然已经和傅怀安结婚了，就不能再因为别人说了什么就心生退意。
本来硬件条件上就配不上傅怀安，如果她对他们的婚姻连最起码的坚持都没有，她能对傅怀安拿的出手的，大概就真的只剩下再过不久就会被消磨光的年轻了。
头发未干，林暖疲惫的靠在落地床前睡了过去。
林暖一觉睡得沉，没吃午饭，被电话铃声吵醒时已经三点半。
见是傅怀安的来电，她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觉得身体发冷，接通：“喂……”
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林暖鼻音浓重。
“还在睡？！”傅怀安问。
“恩！”林暖摸了摸头发，已经干了，“雨太大把衣服弄湿了，回出租屋这里洗个了澡，可能太累就睡着了。”
“要是累就再睡会儿，我七点整过去接你，时间有点儿晚，你稍微吃点儿东西垫垫。”
傅怀安叮嘱声，和电话那头傅怀安助理叫傅怀安的声音，一起传来。
不想影响傅怀安工作，林暖道：“我知道了，你先忙吧！”
挂了电话，林暖的头还是疼的，她侧头看向窗外还未停歇的大雨，头疼得厉害，连着喉咙都是疼的……
回到床上躺着，脑子里却一直都是陆津楠那些话，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得鼻息呼吸出的热气滚烫。
别任性！
起身，烧了壶水。
林暖从冰箱里取出冰水兑温了，喝了一大杯，喉咙的难受没有舒解，反倒越来越难受不见好转，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家里没找到感冒药，林暖考虑到下午还要和傅怀安的朋友一起吃饭，不能这么难受着去，加了件外套，带着鸭舌帽和口罩，拿伞出门。
……
电梯到一楼，门打开，林暖抬头还没出去就愣在那里。
电梯外，站着一身西装革履的傅怀安，他单手攥着电话，像是刚刚挂断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搁进口袋里。
“你……怎么来了？！”
林暖眼底有意外也有惊喜，她摘下口罩，一开口浓重的鼻音里是几分嘶哑。
傅怀安把手机装进西装口袋里，瞧着林暖鼻头和双颊泛红的样子，眉心微紧，大手附上林暖额头，发烫。
刚才在电话里，傅怀安听出林暖声音不对，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放下手头工作驱车赶过来看看。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感冒！”林暖移开傅怀安覆在自己额头上的大手，攥着从电梯里出来。
“去趟医院。”傅怀安语气不是商量。
“不用那么麻烦，我不想去医院，我就是有点儿感冒，吃点儿药就好……”林暖勾唇笑了笑，面色因为发烧显得红润。
傅怀安掌心里是林暖因为发烧滚烫的小手，见林暖穿的并不厚，傅怀安脱下西装……
肩膀一沉，林暖整个人被傅怀安的西装包裹住，他攥着林暖的肩膀：“别任性！去医院！”
……
林暖高烧三十八度九，挂了液体在输液室里坐着。
傅怀安陪在林暖身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处理助理小陆发到邮箱里的文件。
像傅怀安这种举手投足间都是威慑力的男人，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哪怕就像现在这样坐着沉默不语，那周身的气场和气派都让人难以忽视。
成熟多金，长相和身材上乘，穿着品位又不凡的男人，对女人来说是最有有诱一惑力的！
尤其此时，傅怀安陪在林暖身边打点滴，让人觉得体贴又温柔，有男友或丈夫的难免艳羡，没有的又难免对傅怀安多加留意。
“你如果忙就先去忙工作，不用在这里陪我……”带着口罩的林暖低声道。
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一声……
林暖尴尬的抬手覆在腹部。
中午没吃饭就睡着了，到现在哪怕没有胃口，胃里是空的也难受的厉害。
“想吃什么？！”傅怀安锁了手机屏幕问。
“想喝点儿牛奶。”
傅怀安颔首，把手机装进口袋里，起身离开。
没敢走远，怕林暖一个人输液要帮忙身边没人，傅怀安就在医院旁边的便利店给林暖买了三明治和牛奶，请店员帮忙加热。
期间他站在便利店门口，抽了支烟。
不过十分钟，傅怀安拎着热牛奶和三明治回来，身上有淡淡的烟味。
平时傅怀安是一个烟不离手的人，今天在医院陪了林暖这么久一直没有抽烟，对他来说应该也很难熬吧？！
这么惦记我？！
林暖吃东西时，傅怀安给天府湾家里打了个电话，让李阿姨准备些清淡可口的小菜和粥。
“晚上不是去见你朋友吗？！”林暖手里捧着牛奶杯问。
“你生病了，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有的是机会……”
傅怀安正说着，白瑾瑜的电话就过来了。
包间儿是白瑾瑜定的，听说傅怀安要带人过来，白瑾瑜一百万个好奇，暗自猜测着傅怀安要带谁过来……
“今天晚上就不过去了。”
“别呀！包间儿都订好了，您老人家一句话，我们把该带的人都带了！您这突然说不来了我们一群人不是白高兴了一场？！”
白瑾瑜的声音大，林暖隐约听到是个男人的声音，她伸手拽了拽傅怀安的手腕儿，阻止了傅怀安接下来拒绝的话。
林暖这是第一次和傅怀安的朋友正式见面，第一次就放别人鸽子，总归不太好，她还想在傅怀安朋友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一说生病了就不去，让那么多人等她一个人，未免娇气。
以前带病工作林暖不是没有，她能撑住，她自己知道。
她用力握了握傅怀安的手腕，点头。
电话那头白瑾瑜叽叽喳喳的声音还在，傅怀安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们晚点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