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睡一会儿!”傅怀安把家居服的衣袖套上,对林暖道。

林暖这会儿已经逐渐清醒,她单手按着胸前的被子坐起身,还有些胀痛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傅怀安:“我也该起来了……”

傅怀安走到床边,双手撑在林暖身侧,单膝跪在床上,轻吻了林暖的眼睛和唇瓣:“我马上就上来……”

林暖点头,看着傅怀安离开卧室她已经没有了什么睡意。

看到傅怀安搁在床头的手表,是林暖送给他的的那块儿,表面儿已经碎了。

林暖拿起来看了眼,心里一点儿都不在意,只要傅怀安人没事儿,手表不算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林暖可以给傅怀安买一块儿更好的!

浑身粘腻有些不舒服,林暖冲了澡,换完衣服出来团团已经精神奕奕的在楼下吃水果了。

……

傅怀安把秦哲送到轿车旁,替秦哲开了车门。

他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扣住秦哲的肩膀,秦哲红着眼眶望向傅怀安。

“小陆会为你安排好一切,你放心回国就是!”

“傅队!我想……”

傅怀安扣着秦哲肩膀的手一紧:“什么都不要想,你想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以你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不值得!先回国!”

秦哲没有吭声。

这一次和他并肩作战了多年的搭档冯阳的死,给秦哲带来了太大的刺激,情绪爆发之后,秦哲已经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是军人,任务没有完成怎么能就这么回国?!

知道傅怀安对他的安排,是出于和他情谊的考虑……

秦哲没有再说什么,他望着傅怀安的双眸:“傅队,这一次一别,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愿意当你的兵!”

傅怀安用力握了握秦哲的肩膀:“上车吧!”

秦哲转身要弯腰进入车厢内,却又回过头望着傅怀安,对傅怀安露出了笑容。

有些事情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就像曾经进入水鬼小队时秦哲宣誓的那样,他是水鬼小队第二十九个战士,他愿意和前面牺牲的十九个伟大的战士一样,为任务的成功献出生命。

他站直了身子,对傅怀安敬了一个军礼,眼眶红了一片。

傅怀安已经退伍,已经不是军人,他只是颔首,冷硬肃穆的五官带着浅浅的暖意。

秦哲头也不回的钻进车门,没有看傅怀安伸手拉上了车门。

小陆走到傅怀安面前:“先生,那我就送这位先生去机场了!”

“路上小心,你亲自把他送到国内,看住了他!”傅怀安想起刚才秦哲对他敬礼的样子心有不安。

以秦哲的本事,飞机起飞……他悄无声息从飞机上消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让信得过的人亲自看着他,傅怀安不放心。

小陆有些意外:“那团团……”

“我和小暖会照顾!你看住他!”

小陆点头:“先生放心,我会随时打电话向您报告的!”

目送那辆载着秦哲的车离开,傅怀安双手插兜看了良久,这才转身回到别墅内。

林暖身上白色T恤被水果染上了颜色,见傅怀安回来,她起身道:“你照顾一下团团,我上楼去换件衣服!”

“去吧!”傅怀安点头坐在沙发上,看着团团抱着水果盘吃得开心,不免出声提醒了一句,“这些水果含糖量都太高了,胖团团你要更胖了!”

林暖换了一件白色娃娃衫的吊带,穿着热裤从楼上下来……

客厅里,傅怀安就坐在团团身边,团团用水果叉举了一块儿水果,一手扶着傅怀安的大腿,一手举高高把水果送到傅怀安的嘴边,父子俩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

傅怀安看着自己的胖儿子,吃了水果,大手在团团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趁着林暖不在,再一次和团团讨论想要弟弟还是妹妹的话题……

“团团,你悄悄告诉爸爸老实话,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

傅怀安突然这么问,林暖才想起来刚才他们好像并没有做措施……

团团手脚并用爬上傅怀安的腿,乖乖坐在傅怀安腿上,几乎没有犹豫,神情严肃开口:“妹妹!”

“为什么想要妹妹?!弟弟不好吗?!”

“妹妹!像妈妈!”团团特别坚定道。

这个……好像按照遗传学的角度来说,一般都是男孩子像妈妈,女孩子像爸爸才对。

傅怀安一本正经对着团团点头:“一会儿记得告诉妈妈!”

团团用力点头,小手掩着唇瓣,询问:“爸爸,怕……挨揍吗?!”

团团想到之前小开心对他和小糖果说,他爸爸带他去妈妈家,他爸爸说想要给开心生一个妹妹……

此刻他已经是死人

结果开心就乖巧的坐在沙发上,透过门缝看到站在门外的妈妈揍了他爸爸,然后摔门进了家门,还不允许他爸爸进去!

到了幼儿园后开心,神秘兮兮把这件事儿告诉了团团和小糖果。

所以团团十分聪明的举一反三,觉得傅怀安是害怕林暖揍他,所以不敢自己说。

傅怀安:“……”

林暖:“……”

林暖在想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当着团团的面儿对傅怀安动过手?!不然怎么会让孩子有她会揍傅怀安的想法!

想来想去……林暖都想不到,自己有当团团面儿对傅怀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余光看到林暖下楼,傅怀安抬眼湛黑的眸子望着林暖,她穿着肩带细长的V领吊带,洗过澡后及腰头发半干披散在肩头,衬得她越发纤瘦白皙,那双又白又直的长腿好看极了。

傅怀安颠了一下腿上的胖团团,道:“妈妈下楼了,去和妈妈说!”

团团一扭头,果然看到林暖已经下楼。

他忙从傅怀安腿上趴着滑下去,哒哒哒跑到林暖面前,双手背后,仰着头,耳尖儿微红开口:“妈妈!要妹妹!”

林暖看了唇角带笑的傅怀安一眼,蹲下身对团团道:“团团……一般来说妹妹都会像爸爸,弟弟都会像妈妈!”

小不点儿一副学到了的样子,点头。

“那你要妹妹还是要弟弟?!”林暖问。

小不点儿想了想,难为的皱眉回头看向傅怀安,想到妹妹配上爸爸那张脸,立刻回头双手放在林暖膝盖上,一脸认真的郑重开口:“要弟弟!”

林暖没绷住笑开来,她把团团抱起朝着傅怀安走来。

傅怀安的颜值被嫌弃了……

……

凯德集团这边儿,傅怀安突然宣布休长假,就连总裁办也一个不留的全都休假了,整个凯德集团陷入了眸子微妙的混乱中。

傅清泉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在会议室里大发雷霆指责傅怀安不负责任,陆津楠自然跳出来历数这些年凯德集团欠傅怀安的休假,就连傅怀安结婚,都是领了证就来公司上班……

不愤的陆津楠当时炸开了,拍着桌子问傅清泉:“好歹普通员工都还有个婚假,真把总裁当成牲口使唤么?!“”

傅清泉对着陆津楠没客气说话也不好听,宋秘书没有劝住,陆津楠立刻借着这个档口,说起自己这么多年跟着傅怀安也是长假都没有休过,别说长假……连着两天的假都没有休过,一甩手也要去休假了。

傅清泉被气得鼻子冒烟,让陆津楠立刻滚。

会都没开完,陆津楠就从善如流的从凯德集团滚了出来,打算带着白晓年去找傅怀安两口子混吃混喝。

傅清泉这边儿刚稳住了公司,下午又得召开董事会稳住那些董事。

这些年有傅怀安在,他轻松惯了,这会儿高强度的工作量突然丢到他跟前,他又是那种抓着大权不肯下放的人,自然是做的特别累。

还不到下午董事会,傅清泉已经精疲力竭,靠坐在沙发上,卢清梅又是给端水送药又是给抚胸口的。

“清泉,如果你信得过我,让我替你分担吧,有天赐之前,我就在凯德集团里工作了,对凯德集团还算是熟悉!”卢清梅趁机开口。

傅清泉看向卢清梅,眼神复杂,卢清梅看不透。

她把水杯搁在茶几上道:“傅怀安和陆津楠相机撂挑子,不外乎就是对你示威!傅怀安心里也害怕你把凯德集团交给咱们天赐!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想让天赐继承凯德集团,别人你又不放心,我是天赐的妈!我不会做出损害天赐的事情,我也只是想要减轻你的工作量,怕你太累!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年纪这么大了,可天赐还小,你要是身体上有个什么……天赐羽翼还没有丰满,又有老太太和傅怀安在,你说……他可怎么办啊!”

卢清梅说到动情处,眸底泛着泪花。

如果卢清梅说是为了傅清泉,傅清泉或许会有几分怀疑……

可说是为了傅天赐,傅清泉就信了,当做她是慈母心肠。

傅清泉叹了一口气,是啊,傅天赐现在还小,他却已经老成了这个样子,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现在的傅天赐哪里会是傅怀安的对手?!

想到傅怀安和傅天赐,傅清泉又是一阵脑仁儿疼,也不知道傅怀安给傅天赐下了什么迷药,明明是自己的儿子,怎么跟傅怀安的儿子似的,居然要把凯德集团拱手让给傅怀安!

傅清泉侧头看着双眸通红的卢清梅……

“董事长,不如就让太太和我一起给您分担吧!”宋秘书换了一杯热茶过来,也劝傅清泉,“太太不管做什么事情,都经过您的同意就是了,至少您不用那么辛苦!”

傅怀安和陆津楠两个人相继休假,工作量简直不是可以用巨大两个字来形容!

这才一天,尽管宋秘书已经尽力分担,可傅清泉还是被累的够呛,的确是应该找个人分担一下。

傅清泉沉默了片刻,点头:“那好吧,你有什么决定都说给我听听,我同意了才行……”

卢清梅点头,用力握住傅清泉的手:“你放心!这是肯定的!”

光指望傅天赐,卢清梅觉得怕是不保险,所以最好的就是在傅怀安休长假的这段时间,她可以把她能用得上人的安排进去!

只要她得到傅清泉的信任,甚至代替傅清泉行事,以后凯德集团到傅天赐的手里就要稳得多……

……

晚饭时,傅怀安接到一个电话,深沉的面色微变,挂了电话,傅怀安对林暖笑道:“明天要带着团团去失落水族馆,一会儿让团团早点儿睡,我有点儿事儿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林暖心脏又悬了起来,她抓住了傅怀安的手腕儿。

今天被下了一次,林暖莫名整个人变得患得患失。

傅怀安抬眸望着林暖对她勾唇笑:“秦哲不肯上飞机,小陆拿他没有办法,我把他送上飞机就回来,知道你不放心我也想带你去,但团团得早点儿睡,又不能把孩子一个丢家里!”

妈妈!要妹妹!

秦哲今天用枪指着傅怀安的事情,林暖没有忘。

她虽然没有经历过战友情,也知道这份感情会在人心底占的分量很重。

内心天人交战,担心傅怀安不想让他去,又怕不让傅怀安去万一秦哲出了什么事儿,傅怀安会愧疚一辈子。

终于,林暖还是松开了傅怀安的手,她对傅怀安道:“等到团团在迪拜玩儿够了,我们就回国吧!”

国外,总让林暖觉得危机四伏的。

“我回来再说!”傅怀安没有一口应下,他起身用力攥了攥林暖的小手,“别担心!”

林暖没有点头,目送着傅怀安离开家门,团团小手拽了拽林暖的衣袖,仰头看着眉头紧皱,神情严肃的林暖。

不想吓到孩子,林暖朝团团勾了勾唇,坐下陪团团吃饭,味同嚼蜡。

……

傅怀安接到他在迪拜的朋友杜先生的电话……

傅怀安的私人飞机被人围了,现在无法起飞。

巧不巧围了傅怀安私人飞机的,就是傅怀安在迪拜朋友杜先生他的发小。

看到傅怀安的助理小陆,杜先生的发小阿拉伯本土人纳赛勒说也不为难小陆,让把飞机上的人交出来就行。

小陆直接联系了杜先生的秘书,杜先生亲自去的电话都没有劝动纳赛勒,杜先生这才给傅怀安打了电话,问傅怀安飞机上是否是特别重要的人,如果不是就把人交给纳赛勒。

杜先生对纳赛勒这个人也很烦,总是找麻烦,这些年看在发小的情份上,杜先生替纳赛勒收拾了不少烂摊子。

可在阿拉伯人的地盘上,杜先生这位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外来者,势力显然不如纳赛勒,这一点杜先生向傅怀安强调了。

一出门,傅怀安给杜先生回了电话,要求杜先生务必保证林暖和团团的安全,其他的他自己解决。

杜先生很爽快的答应了。

秦哲,傅怀安必须得保,在保证团团和林暖安全的前提下,不计任何代价的保。

……

天已经黑了下来,偌大的机场被探照灯灯光交错映着。

傅怀安赶到时,果真他的私人飞机已经被围了。

那个阿拉伯人装束明显的男人和小陆面对面站着,小陆唇角带着浅笑,一副礼貌恭敬的模样,却是拦在飞机旋梯口半步不让。

傅怀安把车停在人群之外,纳赛勒听到关车门的声音,转过头。

见傅怀安修长挺拔的身影从车内出来,纳赛勒笑着朝着傅怀安走去,显然不想和傅怀安闹翻,对傅怀安伸出双臂:“我的朋友,你可算是来了!”

纳赛勒深深看了小陆一眼,告状似的对傅怀安开口:“你这个手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英文,就是不让开……太不通道理!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友情,我只想要躲在你私人飞机上那个男人!”

傅怀安看着纳赛勒拍着自己手肘的大手,上面带着宝石戒指十分显眼。

傅怀安唇角带着成熟沉稳的笑意,厚重的声线带着十足的威信力,不可置否:“抱歉,飞机上那个男人我不能交给你,他是我的朋友……”

纳赛勒大概预料到傅怀安不会那么容易交出秦哲,他比划了一个你和我的手势,问道:“他和你的友谊,比我们之间的友谊还要深厚?!”

“对!”傅怀安直视纳赛勒诧异的眸子,开腔,“我和他,就像你和杜先生……”

纳赛勒很是意外,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这么棘手难办。

想了很久,纳赛勒下定决心退让了一大步:“我不要他的性命,只要他把从我这里偷走的东西交出来,人你带走!傅……我们很希望以后我们也可以有生意上的合作,所以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和诚意,希望你不要再拒绝我!”

“我了解飞机上那个男人,他大概宁愿交出性命,也不愿意交出你想要的东西,再者……你要的东西的确不再他的身上。”

纳赛勒一听这话,用怀疑的眼神望着傅怀安,手悄无声息按向了腰后,眸子透出冷色。

“人,我肯定是要安全送回去!不论什么代价……”

傅怀安话音一落,纳赛勒突然拔出枪直指傅怀安,威胁的话还没开口,纳赛勒被傅怀安一把拽进怀里,反手扣住枪抵在纳赛勒的太阳穴上。

纳赛勒带来的人立刻拔枪,枪口一致对准傅怀安。

小陆吓得脸色都变了。

纳赛勒浑身僵硬,傅怀安压低了嗓音在纳赛勒耳边开口:“杜先生有没有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在我面前拔枪?!”

纳赛勒余光瞥见手枪弹夹滑下,他整个人被傅怀安推了出去,弹夹稳稳落在傅怀安掌心里。

纳赛勒知道傅怀安无意杀他,仍然觉得受到了侮辱,他紧咬着牙抬手示意自己的人把枪放下。

刚才电话里杜先生的确这样说过,可纳赛勒就是忍不住,这里是他的地盘,他还能让个国外人欺负了?!

可看傅怀安这行云流水的架势,纳赛勒多少有些怵。

如果刚才傅怀安真的想要他的命,此刻他已经是死人。

傅怀安把枪和弹夹递给纳赛勒:“人,我今天必须带走!”

纳赛勒看着躺在傅怀安手中的枪支:“你就一个人……而我有这么多人!”

“想试试?!”傅怀安眸子半眯。

一道探照灯从傅怀安轮廓分明的深邃五官上扫过,莫名让人心里发怵。

纳赛勒想起杜先生对他说不要轻易招惹傅怀安的话,有着犹豫……

傅怀安抬脚朝着纳赛勒靠近了一步,低声在纳赛勒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几个字,纳赛勒脸色大变,从傅怀安手中拿过自己的枪,带人离开。

身姿挺拔的傅怀安双手插兜站在那里,目送纳赛勒的人离开,夜风抚着他一头墨色的长发,耳边是远处飞机起飞降落的巨大声响。

小陆从飞机悬梯上跑了下来,神色慌张对傅怀安开口:“先生!您那位朋友不见了!刚才……刚才人还在飞机上,我刚上去的时候发现……”

“我知道!”傅怀安开口打断了小陆焦急的声音,嗓音淡的不像话。

你的求婚礼物还没有准备好

傅怀安早就说过,悄无声息从飞机上消失的本事秦哲有。

刚才傅怀安看到了,但他没有拦住秦哲,是因为不想纳赛勒的人发现秦哲。

秦哲是军人,完成命令是应该的……

傅怀安固然在意战友情想要救他,但作为战士,他首要保证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任务的完成。

离开军队执行这种任务,比光明正大来的更难,秦哲看着冯阳死,情绪崩溃过后很快振作了起来,他知道他的目标是什么,并且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哪怕……傅怀安已经和他说的如此清楚。

军人不是政治家,他们做出选择往往只看应该做或者不应该做,不会像政客那般权衡利弊。

“回吧!”傅怀安对小陆开口。

……

林暖在团团临睡前,给团团叠了一只千纸鹤,虽然是哄孩子,可是她让小陆转告团团说她和傅怀安要给团团准备惊喜,昨天心里乱糟糟的把这件事儿忘了,今天林暖只得临时凑合补上。

哄睡了团团,林暖躺在团团身边,怀里抱着温柔柔软的小不点儿,心里还是发慌。

已经这个点儿傅怀安还没回来,林暖就怕出事。

这一次国外之旅,林暖原本以为是开开心心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让她这么提心吊胆,完全违背了他们出国玩儿的初衷。

林暖突然想到,那次在伊拉克和自己说陆相思没有人死的人,好像就是秦哲……

可后来,陆相思的生命还是结束在了伊拉克。

林暖低头看着怀里的团团,把孩子搂的更紧。

窗外一片黑暗,安静的林暖可以听到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随时间流逝……让林暖的心也一阵接着一阵的更加慌。

良久,林暖听到门把手被人轻轻拧动的声音,她回头看向团团房间那道门。

从门缝下,林暖可以看到一道黑影,她的心提了起来。

门被打开,是傅怀安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林暖松了一口气回头给团团把被子整理好,从团团房间出来,轻轻带上门这才问傅怀安:“送走了吗?!”

傅怀安不想让林暖担心,便笑着对林暖点头:“恩!”

长长呼出一口气之后,林暖张开双臂抱住了傅怀安狭紧的窄腰,把脸埋在傅怀安的胸膛前:“陪团团去过失落水族馆之后,我们回国吧!在这里……我总是心惊胆战的!”

把林暖抱紧在怀里,傅怀安勾唇浅笑:“回去太早了,你的求婚礼物还没有准备好!”

“什么都比不上安全重要,即便是没有求婚礼物,我也已经和你结婚了!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林暖仰头望着傅怀安强调。

“陆津楠带着白晓年已经在来的途中了,我们回去把他们丢下吗?!”傅怀安捧着林暖的小脸儿,轻轻吻了吻,“别担心了,遇到秦哲只是一个意外,你放松心情!迪拜我们不会待很久,陪团团去了失落水族馆,我们出发去威尼斯。”

林暖没吭声,意外陆津楠竟然要带着白晓年过来。

毕竟白晓年的腿还是那个样子……

扳过林暖的身子,傅怀安从背后抱住林暖,缓慢的朝着他们俩的主卧挪动。

林暖发冷的脊背紧贴着傅怀安健硕毫无一丝余赘的胸膛,傅怀安坚实有力的心跳,和烫人的体温……让林暖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

傅怀安低声在林暖耳边说着威尼斯的风景,说他最喜欢威尼斯的午后夕阳。

那一晚,在傅怀安的怀里,林暖睡得并不算安稳。

林暖做了一晚上噩梦,不是梦到有人用枪抵着傅怀安,就是梦到她用枪杀了人。

第二天早上林暖一醒来,毫无意外的眼下一片乌青。

餐厅里吃早饭时,昨晚凌晨到这里的白晓年就被陆津楠推了进来。

“暖暖!”白晓年唤了林暖一声,十分高兴的模样。

林暖对白晓年勾唇:“听小陆说你们是昨天凌晨到的,还以为你们要睡到中午起来了!”

“叔叔!”团团很难得的和陆津楠打了招呼,他今天早上听小陆说,陆津楠和白晓年要一起和他们吃去玩儿,虽然被打扰了一家三口之行,但团团还是很开心,只要想到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有谁跟着团团都不介意了。

“姐姐!”团团又十分乖巧的叫了白晓年姐姐。

以前白晓年教过团团,见了她要让团团叫姐姐。

“我们团团真乖!”白晓年喜滋滋的瞅了一眼陆津楠。

“活生生被叫低了一个辈分,瞎高兴什么……”陆津楠啧了白晓年一声。

“我不介意啊!说明我人年轻!不像有些人面相老,只能当叔叔!”白晓年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