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想?!”傅怀安走到沙发靠背后,双手撑着沙发扶手,低头看林暖手中拿着的选址。

“林家妈妈这么热情,我不好拒绝,如果林苒是真心实意同意的话,我真的很感激,就更加不能把她至于尴尬的境地!我们还是原计划吧,直接让亲朋好友去我们的新家,你觉得怎么样?!”

林暖仰头,脑袋枕在沙发靠背上,看向傅怀安。

捧住林暖的小脸儿,傅怀安低头吻住她的小口……

林暖目光所及是傅怀安候间滑动的弧线,阳刚性感,她耳朵泛红。

“你说了算!”傅怀安松开的唇,低沉嗓音从胸腔发出的轻微震让林暖头皮轻微发麻。

傅怀安直起身往厨房走,问:“拍摄地点挑的怎么样了?!”

林暖低头再次看了眼手中关于拍摄地点的选址,她转过身趴在沙发靠背上,伸长脖子对进厨房倒水的傅怀安道:“他们定的地点都是国外,我不想出国,你觉得在我们新家拍怎么样?!”

傅怀安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关上冰箱门道:“只要你喜欢,都可以……”

“那我就给小陆说一声!”林暖盘腿坐在沙发上拨通小陆的电话,想把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小陆。

电话还没拨出去,门铃就响了。

这个点儿还不是团团从幼儿园放学回来的点儿,林暖搁下手机,一只脚刚塞进拖鞋里,傅怀安已经攥着水瓶出来,他对林暖摆手示意林暖坐下:“我去开门!”

林暖两只脚都放进拖鞋里,怕有客人进来盘腿坐在沙发上不雅观。

手机一震,林暖低头看了眼,有新邮件,她拿起手机的同时视线不自觉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傅怀安已经开了门,人站在门口,单手攥着门把手,挡在那里似乎并没有打算请外面的人进来。

林暖心头一紧,想起傅怀安的亲生父亲姜程远找来的那个中午,不自觉从沙发上站起身。

傅怀安身材修长高大,站在门口挡住了林暖的视线,她只能看到门外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

听不到傅怀安和门外人说话的声音,林暖担心有事发生,无意识抬脚朝着门口的方向挪步。

“怀安,就算我手里凯德集团的股票对你来说没用了,作为上门的客人,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低沉厚重的男声听起来五六十岁,带着笑意像是玩笑一般开口。

“楚先生贵人事忙,不好耽误楚先生时间。”傅怀安成熟的声线徐徐道来,从容疏离。

楚荨父亲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余光注意到傅怀安身后不远处的林暖,楚荨父亲含笑视线越过傅怀安看向林暖,眉目带笑,眼神却分外锐利。

“就为了一个林家的假千金,放弃楚荨值得吗?!都说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逝,女人长的再赏心悦目有什么用?!漂亮的养在身边就是了,取正牌太太应该看家世!而且做正牌太太的都有那个容人的气度,只要外面的女人不过分都能容得下,最主要还能帮衬你的事业!”

楚荨的父亲又看向林暖:“可取个光漂亮的有什么用?!出了漂亮……一无是处!”

楚荨父亲这话像是对林暖说的,略显刻薄。

林暖认出那是楚荨的父亲,以前林暖还是林家女儿时,陪着林老太太去参加过楚家老太太的寿宴,曾经见到过楚荨的父亲楚方正,那个时候楚方正还是和煦的长辈,摸着林暖的发顶直说林暖和林老太太年轻时一模一样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如今第二次见面,言辞中的恶意满满。

楚方正收回视线望着傅怀安,语重心长:“漂亮的,现在帮衬不上你的事业,将来美貌也会逝去,你什么都得不到!怀安……你是个成熟睿智的男人,应该知道谁才是你的良配!”

傅怀安似笑非笑望着楚荨的父亲:“楚先生是商人,一生都在算计得失做选择……”

“难道你不是商人?!”楚方正含笑反问。

“我是,可我只选择,却不做衡量选择……”傅怀安单手插兜,望着楚方正,“就算是真的要衡量选择,林家公子林琛亲在凯德集团股价正鼎盛时期,送给我一份已经签好名的凯德集团百分之八的无偿转让书,楚先生以您计算得失的方法来算,该怎么选?!”

楚方正脸上笑容一僵。

站在傅怀安身后的林暖亦是意外,她竟从来不知道林琛给过傅怀安凯德集团股份百分之八的转让书,具林暖所知,林家手上也并没有凯德集团的股份。

“楚先生还有其他事情?!”傅怀安又问。

楚方正的确意外,凯德集团百分之八的股份不是小数字,这要比楚家人加起来攥的股份还要多!

楚方正和楚家亲戚的股份加起来才百分之五,就这样楚方正还把这百分之五之得股票揣到口袋里,跟揣着宝贝一样,傅怀安出要比市价高出几倍的价格买,楚方正都不卖,林家人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给了傅怀安!

楚方正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暖比他女儿漂亮,他就拿林暖林家假千金的身份说事儿,直指林暖帮不上傅怀安。

没有人比我更爱我太太!【五千字大章节⑧】

可眼下,这一巴掌就狠狠打在了自己脸上。

林暖不是林家的亲生女儿,林家为了林暖也敢把百分之八的股份拿出来白给傅怀安!

他女儿就算是真的嫁给了傅怀安,他也只是把股份卖给傅怀安绝对不会白送,这就是楚方正的商人本性。

楚方正下不来台僵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颇为尴尬。

“你真的不考虑楚荨了?!”楚方正又问了一遍,“我只有两个女儿,楚氏海星集团将来也是要有人来打理的,你和楚荨原本就是我们两家长辈默认的一对儿,如果不是林暖介入你们,你们现在已经结婚了!海星集团也交到你的手里,右手凯德集团,左手海星集团,试问商界谁还能是你的敌手……”

楚荨和傅怀安婚约默认的事情,林暖早在傅老太太那里听说过。

“我不是方先生,没有那么大志向……”傅怀安只是浅笑。

傅怀安这话楚方正不信,如果傅怀安真的没有野心,那和傅清泉那个私生子挣什么凯德集团?!大大方方把凯德集团让给那个私生子就好了!

“傅怀安,没有人比楚荨更爱你!”楚方正目光晦涩,仿佛一个慈爱的父亲心疼自己女儿失去爱人,放下自尊来劝女儿的爱人回心转意。

“没有人比我更爱我太太!”傅怀安浅笑回答。

他说楚荨爱傅怀安,傅怀安说他爱林暖!

楚方正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上不来……

“自从你和林暖在一起,那孩子每天都在家里悄悄抹泪!她……”

林暖不愿意一直龟缩在傅怀安身后。

听楚方正示弱,林暖抬脚走到傅怀安身边,挽住傅怀安的手臂,和傅怀安并肩而立。

林暖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楚方正的话。

楚方正视线朝着林暖看去,十分锐利。

林暖并不惧怕,对楚方正勾唇浅笑:“楚先生,不日我和怀安的结婚请柬会送到府上,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可以携令千金来参加一下!”

楚方正看着笑容大方温和的林暖,紧咬着后牙槽。

林暖眼底并没有小人得志的轻浮,一脸真诚的模样让楚方正一肚子的话全都说不出来。

哪怕刚才楚方正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林暖都能做到眉目含笑,稳重端庄,眉目间没有刻薄凉意,是因为林暖有傅怀安。

可落在楚方正眼里,却仿佛是林暖对他最大的讽刺,是林暖在向他展现她的气量。

楚方正深深看了林暖一眼,理了理西装,系上西装腰间那颗纽扣转身离开。

别墅外,站在车旁的司机见楚方正大步走出来,忙拉开后排车门。

楚方正记得曾经他太太曾经在他面前夸赞过林暖,说林暖端庄大方人也聪明,教养和气质在同龄孩子里算是出类拔萃的,要不是林暖打小和顾家有婚约都想等过几年孩子都大了,把林暖介绍给她娘家的侄子。

此时再看已经长成的林暖,竟然成了他二女儿楚荨的情敌!

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让他太太当初就去林家,把这女孩儿说给她娘家那个花天酒地的侄子。

楚方正黑着脸上了车,狠狠关上车门。

林暖挽着傅怀安手臂的小手滑下,钻进傅怀安的裤兜里和傅怀安十指相扣。

关上房门,林暖问傅怀安:“怎么这么多人想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傅怀安从背后抱住林暖,下巴搁在林暖头顶,两人往里面挪着步子:“抢得走吗?!”

林暖双手覆在傅怀安环着她细腰的手臂之上,笑着摇头:“我的谁都抢不走!”

两人刚走进家门没有几步,门铃声又响起。

林暖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楚方正,仰着头看向傅怀安:“是不是楚荨的父亲不死心,又回来了?!”

“我去看看!”傅怀安吻了吻林暖的发顶,朝门口走去拉开门。

这一次,门外站着的并非是楚方正,而是曾经和傅怀安出生入死……如今已经进入军队高层的邢峰。

看到邢峰傅怀安眉头微紧,邢峰目光已经越过傅怀安看向站在屋内的林暖。

邢峰显然认出了林暖,他对林暖浅笑点头,林暖亦是笑着点头。

邢峰和林暖打过招呼之后,开口对傅怀安道:“头,我想和你谈谈,方便和我在周围走走吗?!”

傅怀安略有迟疑之后颔首,回头看向林暖。

“你去吧!”林暖走到玄关处,打开穿衣镜,拿出傅怀安的外套递给他。

“我很快回来!”

林暖笑着点头。

目送傅怀安和邢峰离开,家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让林暖心慌。

尽管刚才那个男人看着林暖的眼神充满善意,林暖依旧惴惴不安。

……

傅怀安和邢峰并肩站在天府湾小区内人造湖边。

暖阳把湖面照得波光粼粼,风过还是带着穿透人身体的凉意。

邢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唇角把烟盒递给傅怀安:“要吗?!”

傅怀安视线扫过邢峰手中的高级香烟盒,抽出一根。

邢峰按下打火机,单手护着火苗,把火递到了傅怀安面前。

傅怀安英俊的五官被湖面波光粼粼笼罩,弯腰就着邢峰送来的火苗,点燃香烟,抬头古井一般深邃艰深的黑眸直直盯着邢峰。

邢峰用眼神示意傅怀安自己衣服口袋。

多年来真正生死一线培养出的默契,并没有因为多年不见而消减。

香烟点燃,傅怀安直起身,目视那片宽阔的人工湖,唇角溢出的轻烟白雾模糊他的侧脸冷清的轮廓。

“秦哲还好么?!”傅怀安问,眸色很深。

邢峰点烟的手一顿,心跳的速度骤然快了起来。

垂眸点着了香烟之后,邢峰一手把打火机装进裤兜里,一手把唇角香烟移开:“没死,养半年左右应该就差不多了!”

邢峰提醒傅怀安的意思,让傅怀安避开谈论秦哲,甚至在他提起秦哲的时候装作不知道,可傅怀安还是说了。

“老大,在迪拜真的是你救了秦哲?!”邢峰问。

“碰到了总不能看着他死。”傅怀安指尖香烟燃着,他没有抽,任由细白的轻烟袅袅。

邢峰转头望着傅怀安:“老大,你和我说句实话,你能救出秦哲,是不是因为……你和那些人有联系?!”

“哪些人?!”傅怀安听起来像是不懂邢峰的语焉不详,又问,“你是指军火商?!还是指杜先生?!”

邢峰差点儿掐断手中的香烟,想让傅怀安避开什么傅怀安偏偏说什么,他紧咬后槽牙,不语。

“曾经执行任务的时候救过杜先生,这次救秦哲我用了这个人情,给秦哲带来什么麻烦了?!”

傅怀安曾经在部队里待过,执行过任务,太清楚其中流程。

邢峰点头:“秦哲任务失败被救回来的古怪,现在队里在查。”

“他当时昏迷不醒,大概怎么回国的都不知道,如果队里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可以问我!但我知道的也并不全,这件事儿拜托给了杜先生,我就信他能救秦哲。”

傅怀安的话真假相掺,让人难辨真假。

邢峰舔了舔唇,心里隐隐松一口气:“老大,你有参与过军火生意吗?!我不知道秦哲有没有和你说他查到的线索隐约指向海城和金城!有人给了上面匿名电话,说你就是那位’道德先生’,老大……道德先生真的你是吗?!”

傅怀安侧头看着邢峰,磁性的声线低缓:“我要是做军火上的生意,还要费力气要凯德集团干什么?!大可自立门户重新开一家公司。”

邢峰点头,连他都信了傅怀安的话。

“老大,马上可能会有人来请你协助调查!我今天来就是问问你情况,顺便给你提个醒!”邢峰想了想又道,“确定了你不是那位’道德先生’之后,可能还需要你配合行动,你……”

“询问可以,配合行动就算了!”傅怀安低头看着指尖已经燃了一大截的香烟,只剩青白的烟灰,他往一旁弹了弹烟灰,青白的粉末碎了一地,“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很安稳,马上就要结婚了,不想让我太太担惊受怕!等婚期定下来有时间过来喝杯喜酒……”

邢峰和傅怀安四目相对,良久喉结耸动之后,笑着对傅怀安道:“我真羡慕你,老大!”

傅怀安轻笑:“不觉得我当了逃兵?!”

当年傅怀安坚持退伍,谁都拦不住,后来队里所有人都去送傅怀安,唯独邢峰没有到。

直到傅怀安和战友告别,上车离开,邢峰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追在车后面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傅怀安是逃兵,喊的嗓音都嘶哑了。

可车没有停,车内的傅怀安也没有回头。

“每个人都有对自己生活选择的权利,那些年你独自一人去执行任务,几次差点儿让把命丢在那里,不想过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也正常!”邢峰笑着,“当时我只是不能理解罢了!”

傅怀安没吭声,邢峰笑了笑接着道:“老大你这样的人,回来后军功章都不要也坚持离队,想必卧底的那段日子真的很难熬!”

“难熬的不是执行任务的日子,难熬的是回来后的物是人非!”傅怀安把那半截香烟用脚捻灭,双手插兜,神色和语气都是如水平静。

当回来后发现原本属于自己的生活早已经不在,会让人分不清楚到底任务里的那个人,和曾经活着的那个人,哪个是自己。

邢峰陷入了深思,突然觉得自己嘴里的香烟也没了滋味,他亦是用脚尖捻灭了香烟,对傅怀安开口:“老大,婚礼我就不来参加了,希望你能幸福!”

“好!”傅怀安点头。

邢峰想就这样离开,却又忍不住在原地踌躇。

多年不见傅怀安,他有很多话想要和傅怀安说,可衣服口袋里有监听,让他们连见面都不能畅谈。

如今的傅怀安和曾经邢峰记忆中的傅怀安有所不同,他仿佛将在部队里那冷冽的锋芒掩藏在成熟沉稳之后,更胜从前的强大气场,让人望而发怵。

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有一副可以击溃一切困难的权威感,邢峰想……如果当年傅怀安当年没有离队,现在身居他之上的是傅怀安!

那么,队里的情况是不是会不一样?!

那些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不是就不会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死亡?!

邢峰这些年眼看着他们当年的战友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在他国土地上消亡,有的甚至连尸骨都没有办法带回来,他的心跟被绞肉机绞碎了一般。

新人一个一个的冒出来,新鲜血液和他们这些旧人交替本是常态,可他不希望新人上来,旧人却客死他乡。

邢峰相熟的旧人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了……

“老大……”邢峰唤着傅怀安,不想让傅怀安听出自己的哽咽,“我先走了!”

“我送你!”

……

傅怀安送走邢峰,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到远处团团从轿车上跳下来,哒哒两步跑到林暖面前,扑进林暖怀里。

胡叔就站在一旁,看着这母子俩,笑的格外慈祥。

夕阳下,林暖蹲下身,看着团团的小脸儿不知道说了什么笑容灿烂,用手指擦拭着团团的小脸儿,藏蓝色西装校服的团团和白色蝙蝠袖毛衣的林暖,都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暖意融融的橘色。

傅怀安忍不住放慢脚步,眸子亦是被夕阳染色。

“怎么把颜料都涂在脸上了,要和咱们家的猫猫一样,变成小花脸了!”林暖擦着团团脸上粘上的颜料。

团团站在那里乖巧的仰着小脸儿,小脸儿上的绒毛在橘色夕阳下格外清晰,皮肤被映照成健康通透的颜色。

团团被妈妈微凉的手指蹭的好舒服,小耳朵红彤彤的对林暖露出一口白洁的牙齿。

余光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团团扭头正迎上傅怀安含笑的眸子,小不点儿小胖手往傅怀安方向一指,喊道:“爸爸!”

林暖侧头,见傅怀安踏着阳光而来,桃花眸里都是如水般温柔的笑意,她牵着团团的小手站起身。

浅粉色的高领打底裹住了林暖细长的天鹅颈,在白色宽大的蝙蝠袖开襟毛衣阴沉下,那张白嫩精致的小脸美的让人窒息,在傅怀安幽深如墨双眼中,如世间最美的景色。

傅怀安走过来弯腰抱起团团,一手把林暖揽进怀里,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胡叔年纪大了,看着觉得脸有些热,拉开驾驶的车门坐进去,把车停好。

林暖耳朵有些烫,仰头看着傅怀安……

团团一手搂着傅怀安的颈脖,一手去够林暖,抱着林暖的脑袋学着傅怀安的样子在林暖发顶落下一吻。

家里那只消失了一整天的英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喵喵叫着从栅栏上一跃而下,迈着四只小短腿快速跑到林暖和傅怀安脚下,肥硕的身子挤进林暖和傅怀安的腿间,翘着尾巴用身子蹭着傅怀安的腿喵喵直叫。

傅怀安不动声色,用脚把沉甸甸的肥猫拨开。

那大肥猫被拨开后不甘心,又喵喵叫着挤了进来,这一次转而用脑袋蹭着林暖的腿。

回到家,林暖接到方言的电话,说是今天录影的时间稍微推后一个小时,因为陈导的飞机延误了,一会儿方言开车过来接林暖。

这就像是老天都心疼林暖一样,原本她还以为准备晚餐之后,她可能没有时间吃就要赶往晋江市了。

晋江市和海城市相邻,开车上了高速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情,所以林暖并不着急。

天色逐渐昏沉。

晚饭是傅怀安准备,林暖帮忙完成的。

小团团被傅怀安命令不允许进入厨房范围,就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看着林暖和傅怀安慢条斯理准备晚餐。

林暖切菜时偶尔切到可以生着食用的蔬菜,会给团团喂一块儿。

小不点儿双手扶着厨房落地橱柜边缘,仰着头吃掉林暖给投喂的番茄,十分严谨的遵循爸爸命令,没有踏入厨房一步。

傅怀安磕开四个鸡蛋,把打蛋器和碗递给团团,拿了一个小椅子让他坐在厨房门口帮忙打蛋。

被委以重任的团团表情认真,一手护着搁在腿上的瓷碗,一手拿着打蛋器有模有样的在搅拌。

鸡蛋搅拌好,团团站起身双手把瓷碗举高高,还是没有踏入厨房:“爸爸!”

正在切姜末的林暖回头,见团团双眼亮晶晶,一脸求表扬的模样,可小不点儿的爸爸丝毫没有感受到小朋友求表扬的心情,拿过瓷碗就走。

小不点儿举高高的手一空,有些失落的垂下双手眼巴巴看着爸爸高大修长的身影。

“我们团团真棒!妈妈这么大的时候还不会打鸡蛋呢!”林暖夸奖团团。

小不点儿一下就开心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林暖端菜上桌,团团跟在林暖屁股后面,也要帮忙。

怕菜烫着团团,林暖往小碗里盛了米饭,递给团团,他两只小手抱住小瓷碗哒哒哒跑到餐厅,踮着脚尖把小碗放在林暖的位置上,又哒哒哒跑回来,伸手向林暖要了第二碗,跑过去费力放在了傅怀安的位置。

你这话说的我竟无法反驳!【五千字大章节⑨】

小不点儿跑回来端第三碗时,傅怀安一手端着团团的饭碗,一手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团团面前走过……

团团回头见林暖拿着筷子出来,又哒哒哒跟着林暖一起走到了餐桌旁。

林暖刚把团团抱起坐在儿童椅上,门铃就响了。

林暖下意识看向傅怀安,心莫名快了几拍。

今天一天门铃响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让林暖不安。

女人的第六感没有什么道理,林暖不想让傅怀安去开门。

“我去开门!”林暖道。

“小暖!”傅怀安唤住林暖,抽过纸巾擦了擦手,“你和团团先吃饭,我有事可能要出去一趟!”

听傅怀安这么说,林暖的心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看着傅怀安慢条斯理擦了手,随手把纸团丢进垃圾桶的动作,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团团不明所以看着傅怀安和林暖。

傅怀安走到林暖身边对林暖开口:“今晚可能回不来,不要担心,婚礼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你专心准备婚礼,最晚明天晚上我就回来,别胡思乱想。”

林暖扯住傅怀安的衣袖不撒手,今天下午那个来找傅怀安的男人,虽然林暖不认识可从气质和走路的姿态,林暖能判断出是军人!

军人身上都有那种专属于军人的阳刚血气,很容易辨认。

他们谈话林暖不知道是什么内容,晚上有人来敲门傅怀安就要走,联系在一起,林暖总觉得傅怀安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就像是上一次在迪拜救秦哲,后来把他们陷入险地。

见林暖红了眼眶,傅怀安不想吓到团团,浅笑拥着林暖从餐厅出来,站在餐厅和玄关的中间……

团团坐在儿童座椅上,伸长了脖子往餐厅外看,却什么都看不到。

“别怕!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放心!”傅怀安向林暖保证。

“我跟你一起去开门!”林暖态度坚决。

傅怀安用力攥住林暖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拖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