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接受不了的还有叶子淇的父亲,他在叶老爷子面前慌慌张张口不择言,说:“爸!我叫了您五十多年的爸!就算是我不是你亲生的也该算是你的养子!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能赶我离开叶家啊!我走了谁给你养老送终啊!”

叶老爷子一听,差点儿当成被气升天,大声命令管家……除了叶子淇父亲一家的衣物之外,属于叶家的一毛钱都不允许叶子淇一家人带走,又吩咐自己的特助去把女儿一家接回来。

早年,叶老爷子的女儿遇到现任丈夫,结婚生了一个女儿之后,丈夫意外离世之后,叶老爷子的女儿就开了家餐厅,生意很好,虽然女儿看不见可厨艺完全继承了她的母亲,餐厅生意红火的不得了,所以叶老爷子也就没有再做过把女儿一家接回来的打算。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现在自己家里这个是个冒牌货,要是不把女儿接回来,叶家就和断了根有什么区别,叶老爷子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手下动作也麻利,立刻接人。

叶子淇的母亲人还在国外,接到消息立刻给叶子淇打电话让叶子淇赶回叶家老宅。

叶子淇接到电话后,急匆匆赶回来,就看到自己的父亲和两个孩子不知所措的站在叶家大宅院子里,他们的衣服行李被佣人打包好一件行李一件行李往外搬。

“妈妈!”傅芯芯看到叶子淇从车上下来,连忙跑过去扑进了叶子淇的怀里,“太爷爷要赶我们走!呜呜呜……妈妈,我要爸爸!我们回酒店好不好?!”

傅铭铭也跑过来抱住叶子淇的腿直哭:“妈妈!我不喜欢太爷爷!我讨厌太爷爷!铭铭都说了冷,可是太爷爷还是把我们赶出来了不让我们进去!我以后再也不要和太爷爷说话了!”

管家站在高台之上,听着傅铭铭的话,眸子微微眯起。

这两个孩子到了叶家在叶老爷子面前还好,背地里对待佣人趾高气昂,短短几天故意烫伤佣人,打骂佣人的事情,叶家管家听到了不少,但他就算是管家也只是叶家的下人,这事儿不好开口。

现在这两个孩子的爷爷都是野种,也不算是叶家的主子了,管家也就不用对他们一家人客气。

管家凌厉的眸子朝着叶子淇看过去:“傅太太,您还是管好您的两个孩子别让他们乱说话,这里是叶家不是傅家,不是他们可以放肆的地方!”

“你!”叶子淇心中积怒,眼看着佣人把他父亲的东西一件一件挪出来急着道,“爸!你看着两个孩子!我去见爷爷!”

叶子淇弯腰拉着两个孩子的手把孩子拉到自己的父亲跟前,现在叶子淇的父亲已经完全是一脸蒙逼的状态,僵硬的站在那里不动。

叶子淇见状把两个孩子往父亲怀里一塞,抬脚就往内宅台阶上跑。

管家见叶子淇要往里跑,伸手拦住:“傅太太……”

“你是个什么东西?!让开!我要见我爷爷!”叶子淇对着管家的鼻子骂。

现在的叶子淇已经不是那个在叶家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小姐,管家为什么还要忌着叶子淇?!

管家冷笑:“傅太太这话就说笑了,老爷子现在已经不是您的爷爷了,我们老爷子身体不舒服现在不想见你们,我是叶府的管家,有责任和义务把老爷子不相见的人挡住。”

叶子淇差点儿咬碎了一嘴的银牙。

管家又道:“傅太太,我劝你还是别闹了,现在老爷子看到你们一家人就堵心,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闹有什么用的?!血缘这东西不是说你们闹……就能闹得来的!”

管家受了这么多年的鸟气,这一次终于可以抬着头说话,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

“你让不让开!你一个破罐家真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敢拦我了?!”叶子淇脑子一热和叶家管家也吵了起来。

“抱歉,傅太太老爷子的命令,我真不敢让开!”管家不急不躁开口。

叶子淇见管家一副吃了秤砣贴心的架势,扯开嗓子喊:“爷爷!我是子淇!爷爷……”

“傅太太!”管家的脸色沉了下来,“您再这样喊,我就要让人请您出去了!”

“子淇!”叶子淇的父亲见叶子淇和管家对上,忙朝着台阶上跑来,两个孩子也跟着一起跑了上来,好言好语,“你别和管家吵了!管家……你看能不能把我书桌上从古玩街新掏弄来的鼻烟壶给我拿出来?!”

“爸!”叶子淇都要被自己父亲这不争气的样子气死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鼻烟壶?!”

叶子淇的父亲表示很无辜:“那个鼻烟壶是我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

“不好意思,老爷子吩咐了……除了衣物之外,不允许你们带走叶家的任何东西!”

“可是那鼻烟壶是我买的!”叶子淇的父亲一脸焦急。

一旁搬运衣服的佣人听到,小声嘀咕……

“这也好意思说,那鼻烟壶是用叶家的钱买的,他都没有为叶家赚过一分钱,反倒是在公司赔了不少,还好意思说是他买的……”

“就是!也太不要脸了!”

“您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了!”管家渡叶子淇父亲还算是恭敬。

“刘管家,老爷子让我下来问问怎么还没处理好,下面吵吵嚷嚷的?!”叶老爷子的特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低沉淡漠,“快点儿处理收拾,再过一会儿大小姐就要回来了!”

叶子淇一听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叶老爷子在外面那个眼睛看不见的私生女?!

早些年叶子淇还在国内时,没有少去那个私生女的参观找晦气,那个眼瞎的私生女还好说,可那个私生女的女儿年纪不大,当真是凶狠,叶子淇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

“简特助!麻烦您和我爷爷说一下,我爸是被陷害的!是被傅怀安陷害的!是因为在傅家老宅的时候他儿子和我儿子起了冲突,傅怀安这是想要报复我,所以才会设计陷害我爸爸的!简特助你让我见一下我爷爷,我一定会和我爷爷说清楚的!”

叶子淇见简特助下楼,激动的开口请求。

简特助紧抿这薄唇,和以往一样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抱歉傅太太,老爷子现在不想见您和您的父亲!”

“简特助!简特助!”叶子淇的父亲拽住简特助的胳膊,“你这样,你上去和我爸说一下,我就带走我新掏弄回来的那个鼻烟壶!”

“抱歉,老爷子已经说过了,您除了日常衣物洗漱用品,什么都不能带走。”

简特助话音刚落,叶子淇就听到车轮碾压石子的声音。

回头就见那辆加长豪车停在了内宅门口的台阶下……

简特助快步从门内出来,亲自走到车前拉开车门,恭敬对车内的人开口:“大小姐,欢迎回家!”

叶子淇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眼看着豪车另一侧车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的小姑娘从车内出来,白嫩的小脸儿干净漂亮,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清澈干净的双眼满是惊喜的打量了这叶宅一圈儿满脸惊喜,也没有忘记快速绕过车尾去扶自己看不见的妈妈。

在这个小姑娘还是初中生的时候,叶子淇就去他们家餐馆闹事,结果这个小姑娘从后厨拎了把大刀出来看到叶子淇就砍,叶子淇胳膊上有一条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要是当属叶子淇躲闪不及后果不堪设想。

也是因为这件事儿,让叶子淇心里下意识非常怵这个年纪比她小得多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母亲穿着简朴,看起来四十岁刚出头的样子。

“妈!我们到外公家了!”小姑娘声音清亮特别好听。

体态纤瘦轻盈的中年妇女笑着点头。

“老爷子已经在楼上等您和小小姐很久了,我这就带大小姐和小小姐上去!”简特助开口道。

“不好意思,麻烦了!”中年妇女气质良好,言语间十分有礼貌。

“大小姐客气了!”简特助忙道。

叶子淇眼看着简特助和小姑娘扶着眼瞎的女人往台阶上走,脑子嗡嗡直响。

“妈小心台阶!”小姑娘说完抬头,目光所及是叶子淇,小姑娘发出一声冷笑。

以前,叶子淇总是贱种、野种的叫小姑娘的母亲,现在风水轮流转,这个野种的称号落在了叶子淇父亲的头上,这是何其可笑。

小姑娘这会儿看着叶子淇的眼神意味深长,简直让叶子淇火大至极!

就连刘管家都走下台阶去迎接:“大小姐、小小姐!”

“简特助!”叶子淇走下台阶只看简特助,难得低声下气,“求您了!您帮我和爷爷说一声,真的是傅怀安他们陷害我爸的!你让爷爷再查一下!我真的……求您了!”

简特助依旧是那副冷腔冷调:“抱歉傅太太,您该离开了……”

简特助不留一丝余地,叶子淇火大开口:“简特助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有一天查清楚真像我爸还是叶氏继承人,你吃不了兜着走?!”

简特助眼镜片后冷清的眼神朝着叶子淇看过来,声音寒凉:“我是老爷子的特助,只听老爷子吩咐,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老爷子会护我周全,这就不劳傅太太操心了!”

说完,简特助对小姑娘和她母亲做出请的姿势……

小姑娘唇角勾起望着叶子淇,冷声把以前叶子淇说她妈妈的话都还给了叶子淇:“切……不要脸的贱种,野种!不就是看着叶家财大势大想要扒着叶家,真是连一点儿自尊心都没有!”

叶子淇的话,一个字都不差,全部还给叶子淇!

这些话就像是细细的梅花针,扎的叶子淇耳膜发疼,心都跟着一起颤抖。

“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你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叶子淇说着就要和小姑娘动手。

简特助一把扣住叶子淇挥起来抽向小姑娘的手:“傅太太,您自重!”

“得饶人处且饶人,何苦和人计较?!”小姑娘的母亲柔声道。

小姑娘一脸不服气:“得饶人处且饶人也要分人!这种整天嘴里不干不净骂别人是贱种野种的人,犯得着和她客气么?!您不计较她砸了我们家的店,害您受伤进医院的事情,可我记着呢!我这个人心眼儿小,记仇!以后看到她一次,就说一次!”

林暖这是什么意思?!【四千字大章节】

叶子淇咬紧了牙关气的眼眶都红了,想打人可是手被简特助攥在手里,她只能软声对简特助道:“简特助!我都说了我爸是被陷害的!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

“刘管家如果东西拿完了,麻烦刘管家送傅太太和她的家人出去!”简特助说完甩开叶子淇的手。

“简特助你怎么敢?!就算我现在不是叶家的千金了,你叫我一声傅太太也该知道凯德集团傅城是有继承权的,我……”

“大小姐,小小姐!请……”简特助不等叶子淇说完,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恭敬开口。

小姑娘冷笑瞪了叶子淇一眼,扶着自己的母亲往台阶上走。

刘管家对叶子淇笑着:“傅太太,东西佣人已经全部搬出来了……”

叶子淇看了眼简特助的背影,用手指了指刘管家,和那些看笑话的佣人,通红的眼眶强人泪水,道:“刘管家,你们也都记着,刚才那个小野种说的不错,风水轮流转!你们都给我等着!”

说完,叶子淇转头对着佣人发火:“不是要赶我们走吗?!还不把东西搬上车!”

叶子淇开了车锁。

刘管家看了眼那辆车,笑着开口:“抱歉傅太太,这辆车也是叶家的财产,您无权开走!需要我帮您叫车吗?!”

已经要进门的小姑娘听到这话回过头,掩唇笑了一声。

叶子淇心口疼得像是被万箭穿心,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不用了!”叶子淇咬牙切齿。

叶子淇带着父亲还有两个孩子把行李拖到叶家大宅外面,正用叫车软件叫车回酒店,就听到父亲还念念不忘他的鼻烟壶,叶子淇一下就被气哭了:“鼻烟壶鼻烟壶!你就记住了一个鼻烟壶!_爸你知不知道你叶氏的继承权没有了?!现在我们要去酒店……我还得下个手机叫车软件叫车!”

两个孩子见叶子淇哭着用手机软件叫车,不明所以也跟着一起哭!

叶子淇的父亲愣了半天,看着女儿和外孙哭成一团,叶子淇的父亲抿唇对叶子淇开口……

“淇淇,其实爸爸早先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叶家的孩子,现在结果出来了,一开始不能接受现在倒是释然了!不是叶家继承人也没有关系,好歹你和你姐姐都嫁的比较好!爸爸也不用担心你们!这些年我虽然没用,可是你妈很厉害,有了自己的杂志社,别人也不敢轻看咱们家,你……”

“能一样吗?!”叶子淇冲着自己的父亲吼,“以前我是叶家的千金,可我现在是什么?!叶家底蕴深厚,这是我妈一个人能力能比得上的吗?!”

叶子淇的父亲被叶子淇给吼懵了,半晌才道:“抱歉啊淇淇,让你遇到了我这么没用的爸爸!”

叶子淇听到父亲无能为力的话,哭得更伤心了。

……

天府湾。

林暖一家三口吃完早餐,准备洗碗收拾完就出发时,小团团突然跑到厨房,小手拽着林暖的裤腿把林暖从厨房里往外拽。

“怎么了团团?!”林暖低头看扯着自己裤子往前走得团团,弯腰攥住团团的小手。

林暖被团团拽到了落地窗前,顺着团团举起往外指的小胖手看过去,居然是身上还穿着校服的傅天赐站在门口,脚步踟蹰犹豫得在栅栏门前挪挪走走,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林暖一怔,她低头问团团:“傅天赐来很久了吗?!”

团团点头。

大概是因为上一次在傅家庄园傅天赐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让林暖对傅天赐有了好感,大冷天林暖犹豫了片刻,抬脚朝着门口走去。

团团像是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林暖身后。

站在栅栏门外的傅天赐很犹豫,以前是出了事儿自己老爸会让傅怀安来帮忙!

可是现在他知道自己老爹早就和傅怀安闹翻了,自己现在出了事儿还舔着脸来找傅怀安……是不是不太好!

其实傅天赐内心知道,林暖也是不怎么喜欢他的!

他还是走吧……

傅天赐刚挪动脚步,内心又很纠结,他走了能去哪儿呢?!

傅天赐眼眶有点儿红,他脑子里能想到的地方,觉得能够安抚人心的地方就只有这里怎么办?!

听到开门声,傅天赐一怔,回头看了眼,见林暖站在门内,傅天赐下意识拔腿就跑。

“傅天赐!”

林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傅天赐逃跑的动作一顿,抬手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眶,双手插兜,皱眉转过头看向林暖。

团团那个小不点儿就站在林暖的腿边,小手拽着林暖的裤腿,干净漆黑的大眼睛正望着他……

傅天赐觉得怪丢人的,皱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斜视林暖和团团,唇角带着轻蔑:“干什么?!”

见林暖不说话,傅天赐眉头皱得更紧:“你不要以为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来你家似的,我同学家在这里,我过来串门儿,路过家门门口而已!”

看着傅天赐言不由衷的样子,林暖倒也没有介意青春期小朋友的别扭,开口:“要进来吗?!”

傅天赐侧目看向栅栏门,耳朵有些红:“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的话!”

林暖眼底隐隐有了笑意,看着傅天赐单手插兜推开栅栏门进来,他身上的校服有些脏,头发也乱七八糟的。

走近了林暖才发现,傅天赐原本漂亮的丹凤眼里带着红血丝,或许是因为傅天赐过分白皙的缘故,这会儿眼下的乌青就格外清晰。

林暖和团团让开门口,傅天赐进来看到小陆手里拿着傅怀安的外套一副要出去的架势。

傅天赐一愣,望向林暖:“你们要出去?!”

“恩!”林暖关上门,看着才一阵子没见没见个子已经窜高了一截的傅天赐,也没有瞒着,点头,“去一趟金城。”

傅天赐愣了片刻,原本准备开鞋柜取鞋的手一顿,视线扫过小陆手里的大衣皱眉,看似吊儿郎当的语气里带着委屈:“你们这都要出门了你叫我进来干什么?!”

“吃早饭了吗?!”林暖虽然这么问,心里清楚傅天赐没有吃,人已经往厨房走准备给傅天赐准备早餐。

“吃过了!”

傅天赐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可肚子“咕噜噜”的声音在玄关如此清楚。

被自己肚子出卖,傅天赐脸一红,侧头看向鞋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小陆忍住不笑,也不去看傅天赐,怕这小少爷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太阳蛋吃吗?!刚才的粥还有一些!”林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傅天赐扶着鞋柜,拿出一双拖鞋自己换上,然后傲娇地说了句:“太阳蛋不是溏心我不吃的!”

林暖端上桌的太阳蛋,不是傅天赐要的溏心太阳蛋。

两面煎熟透了的那种,不是林暖故意和傅天赐对着干,溏心太阳蛋实在是不是林暖拿手的,让傅怀安来还差不多。

傅天赐什么都没说,拿起筷子夹起太阳蛋咬了一口,真的是熟的透透的。

粥也是最普通的瘦肉粥,味道勉强过得去,胜在温度很好!

傅天赐穿的薄,站在门口半天冻的直打哆嗦,这会儿热热的粥进到肚子里,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因为没有准备傅天赐的早餐,这会儿林暖是有什么给傅天赐上什么,凑合让傅天赐吃。

小笼包吃完了,只能给傅天赐烤了面包,搁在盘子里放在傅天赐手边。

傅天赐见林暖在洗碗池旁洗碗问了一句:“傅怀安呢?!”

“楼上换衣服!”林暖没抬头,把洗好的碗空了水放进柜子里。

傅天赐已经吃完又不好意思把空碗端过去让林暖洗,坐在那里用筷子戳着剩下半片烤的十分焦脆的面包:“你们去金城干什么?!”

抬头看向傅天赐,四目相对,傅天赐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不耐烦,把目光转开,搁下筷子,抿了抿唇撇嘴道:“随便问问,不说拉倒。”

傅天赐的那点儿小心思瞒不住林暖,大概是麻烦事儿想要找傅怀安解决,又犹犹豫豫不敢和傅怀安说怕被拒绝,索性先打听清楚傅怀安今天有没有什么事儿。

“吃完了把盘子碗给我……”

“我自己洗!”傅天赐站起身拿着盘子碗往厨房走。

“你会洗吗?!”林暖持怀疑态度。

傅天赐唇角一翘,眼神里带着小骄傲:“切……小看我,以前我还不是傅天赐的时候,我妈忙老不在家,都是我一个人做饭吃饭然后洗碗的!不是我吹牛,我做饭可好吃了,要时候机会给你露一手!”

傅怀安刚下楼就听到傅天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他抬脚走到餐厅门口。

见林暖举着湿嗒嗒的双手站在一旁,看着傅天赐有模有样的洗碗。

这是个什么奇怪的组合?!

傅怀安站在门口没看懂,眸子半眯,双手插兜站在门口看着。

林暖余光看到站在门口的傅怀安,抬头笑开来:“你换好衣服了?!”

闻声,傅天赐也抬头朝着傅怀安的方向看去。

也不知道害怕傅怀安还是怎么的,傅天赐看到傅怀安时,手中刚洗干净的碗差点儿滑脱到洗碗池里。

傅天赐把碗筷和盘子放在沥水篮里,垂着湿嗒嗒的手站在那里。

林暖抽了两张厨房用纸擦了擦手,把纸盒推向傅天赐的方向。

见团团抱着自己的红色羽绒外套进来,傅天赐唇瓣动了动。

林暖解下围裙从流理台里出去,傅天赐视线下意识跟着林暖一起移动。

林暖和傅怀安、团团有事要去金城,这让傅天赐突然生出一种他无处可去的尴尬。

他们一家人走了,他也该走了吧!

傅天赐突然眼眶一阵温热,想甩袖子离开,可找不到发脾气的发泄口,心口发堵。

傅天赐慢吞吞抽出两章纸巾擦手,低垂着眉眼,就听林暖的声音传来:“家里今天没人,李阿姨也不在,中午你可能得叫个外卖,你父母找你挺着急的,别闹脾气给他们打个电话,别让长辈着急……”

林暖这是什么意思?!

是让自己呆在天府湾?!

林暖之所以让傅天赐给父母打个电话,不是心疼傅清泉和卢清梅,而是担心傅天赐这个电话不打,到时候傅清泉把傅天赐失踪的事情赖在傅怀安头上。

“我才不不给他们打电话!”傅天赐把擦了手的纸团丢进垃圾桶里,话里都是孩子气。

“让你打电话是避免以后你父母以为是怀安把你藏了起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林暖说话直白,没有因为傅天赐年纪小就哄着。

傅天赐听到林暖的话眼眶更红,好啊……这是怕他连累他们!

“你放心,不就吃了你一顿早餐么!我这就走……绝对不连累你们!”傅天赐唇角勾起,做出一个自认为冷酷的笑容,可通红的眼圈儿早就把他委屈的心情出卖。

团团眨巴着大眼睛,一手抱着自己的羽绒服,一手拽着傅怀安的裤腿,看着傅天赐的样子突然转身跑到客厅……

余光注意到傅怀安的不太高兴得表情,傅天赐垂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指尖,忍着泪水。

傅怀安冷峻的眉目间微紧,刚要张口就听林暖先道:“让你打电话不是怕被你连累,是为了避免不必要得麻烦,解释起来麻烦,我也不是特别想见你父亲,也不太想让怀安见,不是对你……”

听出傅天赐这熊孩子话里的委屈,林暖开口直抒胸臆,声音清凉淡然,和平时主持节目一样没有什么情感波动。

感觉裤腿被拽了拽,傅天赐视线从洗碗池移到腿边,只见团团手里举着一个牛奶棒棒糖,踮着脚尖把棒棒糖举高高给傅天赐:“糖……”

团团亮晶晶的眼睛望向傅天赐。

“怀安的衣服你穿可能大一些,你洗完澡先换上将就将就,下午回来路过商场的时候重新帮你买几件衣服……”

听到这话傅天赐抬头看向林暖的方向,可林暖已经去一楼洗手间,准备洗了手上楼去给傅天赐拿衣服。

自己有衣服就在天府湾客房的衣柜里,可傅天赐却没有说。

故作沉稳的眼神里带着殷切【四千字章节】

傅天赐视线又移回到团团身上,见团团瞳仁干净,男孩儿已经发育明显的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心里有细微温暖的波动。

林暖换了衣服,给傅天赐拿了家居服放在客房,下楼时见在餐厅门口傅天赐低着头站在眉目积怒的傅怀安面前,傅怀安不知道在给傅天赐说什么,林暖见到傅天赐撇头看向一边,眸子红的厉害。

看到林暖下来,傅怀安抬眸问:“可以出发了?!”

林暖点头,整理着领口对傅天赐道:“家居服给你放在了客房,中午记得吃饭,要是不想叫外卖冰箱里有食材,也可以自己动手。”

傅天赐拳头身侧拳头微微收紧,一脸不耐烦的应声:“知道了知道了!”

见傅天赐这副样子,傅怀安眉头紧皱,低沉磁性的声音慢条斯理,却有着明显的积怒,不经意间就压迫人的神经……

“傅天赐,你不是团团这么大的孩子,知道别人的好意,说句谢谢很难?!”傅怀安醇厚的声线徐徐。

傅天赐被训得红了眼,眸子垂得更低,双手插兜开口:“谢谢……”

林暖知道傅天赐个性如此,本不是特别在意,她望向双手插兜西装衣襟敞开的傅怀安,开口:“不客气!”

傅天赐就站在餐厅和玄关的交汇处,看着林暖蹲下身给小不点儿团团穿上羽绒服外套眉目含笑的样子,心生羡慕。

傅天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以前他也是有妈妈疼的,他记得小时候他比团团稍微大一些的时候,生活虽然不好,可是每一次冬天下雪出门,妈妈也是这样蹲在他面前,温柔的给他穿羽绒服外套。

就是从卢天浴变成傅天赐开始,妈妈那样温柔的笑容就都给了自己的父亲。

见傅怀安正拎着羽绒服让林暖伸胳膊,傅天赐身侧拳头紧了紧,难为情地开口:“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